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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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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2）
上过早朝之后，莫雅秀好不容易才摆脱萧宁那个跟屁虫，立刻就出了宫门。
看着宫门在身后关上，她忍不住叹口气，这还是人过的日子么！
在现代每星期有双休，一个月至少八天的休息，每天也工作八小时，其余时间都是自己的。哪像这里，按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只有上班没有下班，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典型的压榨劳动力。尚仪还算好每个月有两天的假期，却不知宫里有多少人眼红呢！
快到家门口时，却见到几顶华丽的软轿先后被抬出，她一眼就看出这是女眷专属软轿，因为她也坐过，现在看来似乎是很遥远的事了。
她忍不住倒退了几步，抬头看了看匾，依旧写着“莫府”，她才确定自己没走错门，待软轿全部出来后，她一步跨进去。
“哟，小姐回来了！”依旧是福伯那夸张的声音，他正要关门，却突然看到她进来。
“恩！”她对着福伯微微一笑：“娘在么？”
“在！在！”福伯连忙答道。
“那我先进去了！”莫雅秀一蹦一跳地向里走去！像只快乐的小鸟，享受这短暂的自由。
“娘！娘！”她直接往娘的房里走去，迫不及待地想跟娘撒撒娇。
“秀儿回来了！”一听到莫雅秀的声音，她一把就将门打开。
“恩！”莫雅秀开心地走了进去：“娘，你可知道……这些是什么？”原本想说些宫里的趣事给娘听，在看到周围的摆设时却一下变了口吻。
她看到莫夫人的手里抓着大把的纸，上面隐隐约约看到似乎是人的画像，引起她注意的却是满屋子堆起的大大小小的盒子，每个盒子的做工都极其精巧，不像出自她们家的东西。她们家虽说不穷，莫儒却绝对不是这么奢侈的一个人。
“这些都是别人送的！”
“谁送的？”她步步追问！她们家一向没什么人来走动，干吗突然送那么多东西过来，莫雅秀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不就是那些朝廷命官的夫人嘛，像林夫人啊，阎夫人啊，张夫人啊……”娘竟然不间断地一口气说出一连串的名字：“她们隔三差五的就会来窜窜门子……”
这些夫人正是朝堂上天天见面的那些朝臣的家眷，莫雅秀越听越心惊……
“娘！你告诉我这些东西到底是哪些人送的！”她赶紧打断娘的滔滔不绝，正色问道。
莫夫人想了想才道：“她们都有送啊！”
“娘！”她提高声音叫了一声：“被你害死了！快点去还给人家！”
“秀儿，这是怎么了？”莫夫人满脸地不解。
莫雅秀真想垂顿足一番，娘是典型的家庭妇女，只知道家里那么点事，一点不懂人情事故，跟她怎么说都是白搭！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东西？”她赶紧先问清楚。
“多了呢，不过里面装的什么基本都没看过，只有阎夫人送的一匹衣容坊的布匹已经被娘拆开……”
好大的手笔，衣容坊她听宫里的人说过，是专为皇室之人做成衣的。不但价格昂贵，普通人去他们家买都得先订，订也不能订的多，数量上还有限制，而且一等就是三五个月的。这人一送就是一匹，能不让人震惊么！
“爹知道么？”娘后面说什么她都没听进去，依她对爹的了解，是断然不会让娘收下这些的。
“他们都是趁着老爷上早朝时，过来陪娘解解闷的，所以……”莫夫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竟然不敢看她。
完了，也就是说，爹不知道！
Ｐ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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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婚
“刚才谁来过了？”莫雅秀皱着眉继续问道。
“你怎知刚才有人来？”娘疑惑地看着她。
“我进门时正巧碰到！”她忍不住嗓门大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娘还在顾左右而言他。
“哦！”娘小小声地应了声：“今儿来的人之中，只有礼部尚书的夫人，娘算是比较熟的，另外两个都是她带来的，好象都是户部侍郎夫人。”
户部侍郎？
莫雅秀没有出声，心下暗暗沉思：朝中户部侍郎的确有两个，为何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何况户部尚书才刚提出告老还乡，皇上都还未应允呢！因此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当日御书房中的这些人，并未在朝堂上提起。
难道单单只是来拉关系？
“她们……是空手来的么？”她心中不免燃起一丝希望。
“喏……那些都是她们送的！”娘的头一偏，指了指旁边那张桌子。
哇！不看还好，只看见那张桌子上盒子几乎堆满，差点掉下来！
“她们可有说里面装的是什么？”
“娘有问，她们说里面是些补品和一些小玩意，给你和老爷闲暇时把玩把玩！”
“是么？”依她看，未必！
她不由得扬起一丝苦笑，走到那张桌子前，随手打开其中一个精致的盒子……
里面装着柄翠绿色的玉如意，玉体微微透着冷光，色泽温润，她外行人都可看出是块好玉，引起她注意的是那玉如意的下面似乎还压着一叠纸，她顺手取了出来，展来一看，赫然是一叠厚厚的大额银票！
这时娘也走到她的身边，看到这些银票也是一呆，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连忙打开其他的盒子，情况几乎都一样！
里面有补品、小玩意是真，可是名堂都在这些盒子里，每个盒子里都叠着大把的银票，压在这些补品和小玩意的下面，却又让人一打开盒子就能注意到！
莫雅秀的眼神瞬间有些迷茫……
这可怎么办？
难道就这么收下？这不是明摆着受贿么！
她整天呆皇帝身边，一般人难以接近她；而爹在朝中是中立的，要说动他并不容易，何况他软硬不吃；偏偏娘只是个无知的妇人，别人说什么她都信，让人有机可趁！只要娘收下了，不就代表她跟爹都收下了么，别人哪管你谁收的礼！
“娘……”她无奈地喊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此刻的她真是头疼万分。
“恩？”娘也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收这些礼，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哪些人送的什么东西，你总有印象吧！”她几乎已经不抱希望了。
“这是！谁送了什么东西，娘都记了个数量，放在了一起。这样将来方便时可做回礼嘛！”她这点当家的本事还是有的。
回礼？
太好了！
好个回礼！
“好！那就全部给她们回过去！”她倒要看看，他们看到这些东西送回去时是什么表情。
“可是……”娘却突然打断她兴冲冲的话语。
“怎么了，娘？”
“其他倒还好说，就是那匹布，娘当时只想给你做件好衣裳，早就已经送去裁缝处，此刻怕是差不多都做好了！”她惋惜地说道。
“什么！”她一听大惊失色！
那匹布可是阎老头家送过来的！
御花园（1）
“好象，是你爹回来了！”门外似乎有声音响动，娘已经辨认出来者是谁。
莫雅秀连忙打开房门，果然见到莫儒正要跨进前厅。
“爹！”
“秀儿哪！回来拉！”莫儒慈爱地对她笑了笑。
莫雅秀此刻哪有笑的心情。
“秀儿有话跟您说！”对这个爹，莫雅秀还是很敬重的。
“说吧！”莫儒见她神色不对，刚才的笑容也已经收起。
莫雅秀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莫儒听完，也是眉头紧锁，娘这时也已经走到她们身边，脸色有些苍白，头低垂着，似乎等待着别人骂她一顿。
莫儒猛一甩袖，大喊了一声：“妇人之见！妇人只见哪！”气冲冲地向厅里面走去。
“爹！”
“老爷！”
莫雅秀和娘都跟了上去。
“你……你……”莫儒气极，指着莫夫人半天说不出句话来。
“你可知今后我和秀儿在朝中如何立足！”他气得背过身去。
“老爷……”莫夫人被莫儒说了一通，再也忍不住呜咽起来。
“哎！遇到事儿就知道哭！”她这样一哭，莫儒也觉得烦，却也无可奈何，不得不重重叹口气！
“爹！别在怪娘了，办法也不是没有！”莫雅秀也摇了摇头：“只是得有劳一下爹了！”说完和莫儒对视了一眼。
莫儒看着她半晌，才道：“说吧！”莫儒不是不开化的人，有办法解决总比干着急强。
“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们‘回礼’，顺道把这些东西给送回去！其实娘还是做了件好事的，至少她把哪家送了多少东西都给记下了。只是秀儿明儿就得回宫，此事拖不得，只有厚着脸皮……”
莫雅秀还没说完，莫儒就已经明白了意思，没有任何考虑地说道：“哎！也只有这样了！”此刻的他看上去似乎一下老了几十岁，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慢慢地走出厅外。
“娘！不哭了哦！”听见娘还在边上不停地啜泣，她于心不忍，只得开口安慰：“秀儿送你回房！”她搀扶着娘，一步步向房间里走去。
一进房间，她本想离开，却看见娘的情绪似乎还没恢复，又不得不打消主意，待娘的情绪平稳一点了才道：“娘，那秀儿就先回房了！”她欲站起身，却被娘一把拉住。
“其实……”娘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她们经常来看看娘，陪着说说话，娘还是挺高兴的！”
“恩！”她知道，这又如何呢？
这些深闺里的妇人几乎没什么朋友，难得有人陪着说说话，就当人是知己了。
“你可还记得上次那些媒婆？”
“怎么了？”干吗突然提这个。
“娘是为你想啊，那些媒婆都把画像给送来了，本想让那些姐妹们帮忙出出主意，看看哪家公子比较好嘛！”一说到她的终身大事，娘似乎已经将先前的不愉快忘在脑后了。
“娘，你竟然还有心情说这个！”
“一回事归一回事嘛，虽说你还小，可总得找个人家的！”娘生怕她跑掉似的，一把拉着她：“你再看看这些画像！”她连忙抓出一把画着画像的纸。
正是莫雅秀先前进房门时看到她手里抓的。
“娘！”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娘好。
“哎哟，你看看嘛！”娘越说，那些画像就凑得她越近。
迟早要嫁的是不？
也不用这么催她吧！
莫雅秀觉得烦不胜烦，偏偏她是她娘，又不能推她一把或打她一拳，就算她今天躲过了，那以后呢？她每半个月都得回来一次，难道每次回来都得听这个？
一想到这个，她头更大了！甚至觉得刚才那事都没这个棘手！
“你看看嘛……”娘的声音还在旁边不停催促。
“好了！好了！好了！就他吧……”她看也不看，随手就往第一张画像上一指。
“他？”娘的动作突然停下了，嘴里也不再唠叨了，仔细地看着画像。
“就他！就他！”莫雅秀已经不想再听娘说她的婚事了，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已经无所谓了！
见娘不再拉着她，专著地看着画像，她急忙离开了娘的房间，不想在多呆下去。
当然，她也没听到娘的嘴里喃喃地自言自语：“想不到秀儿的眼光不错嘛……”
此时的莫雅秀，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今天的顺手一“指”，注定了她将来感情路上的坎坷……
御花园（2）
这几天在朝堂上也没什么事，有本上奏，无本退朝；还算比较规律。
只是莫雅秀虽站在皇帝身后，却总感觉朝上的这些人看她的眼光总有那么点虎视眈眈。
怎么说呢，就像是做了亏心事般，总怕他们巧立名目找上她。所以，她几乎是贴在皇帝身边，寸步不离。
好不容易挨了几天，才觉得这些人看她的神情才比较正常了些，在快下朝时，她以眼神询问着莫儒。
莫儒不动声色地微微颚首，莫雅秀才放心不少。随后莫儒的眼神又悄悄地向旁边斜了一眼。
莫雅秀立刻就明白意思了，不再跟他交换眼神。
这个也没办法了，谁叫阎老头家送来的那些东西不能完璧归赵呢，只能想个办法到时候卖他个人情吧，怕只怕他得寸进尺。
“朕说你这丫头怎么又走神了？”皇帝一句话又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呵呵……哪有……”她又突然嬉皮笑脸起来。
因为她发现，皇帝似乎对这种方式没有免疫力，总能让她混过去。
不过，萧宁似乎也最喜欢用这种方式！难怪皇帝总对他有求必应！
她心中不禁奸笑了几声，若是人人都知道皇帝的这个特点，怕是朝中那么多人都要吐血身亡了！
“朕都觉得奇怪！”皇帝看着她，语气带着份宠溺：“最近宁儿来找你都不去玩，老黏糊在朕身边，还以为你有什么企图呢！”
这下，连李公公都咧开嘴笑了起来。
“皇上……”她噘着嘴开始撒娇：“秀儿哪有企图么！不就是看皇上您比较帅么！”她开始套近呼，使命地给他戴高帽子。
“帅？”皇帝突然一楞。
扼……突然之间，现代用语不知不觉就冒了出来！
“就是说……皇上您长的高大威猛，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一连串的形容词全部都夸了出来：“凡是女子都会倾倒在皇上的魅力之下……”
“呵呵……”皇帝果然笑得合不拢嘴：“你这丫头还真是古灵精怪的，连朕都挡不住你的甜言蜜语……哈哈……”
周围的宫人似乎都在蹩着，想笑又不能笑。
“朕似乎有些日子没去御花园了，难得今儿高兴，秀丫头陪朕一块走走吧！”
“是！”她连忙答应，她整天跟在他身边，都快发霉了：“秀儿也想去看看呢，都没去过！”
“哦？秀丫头到现在还没去过哪？”皇帝不免有些惊讶。
“那个……”她正在沉思着，怎么说好呢：“去是去过，不过有些不愉快，就没再去！”她的笑容微微僵了僵。
“怎么说？”皇帝倒是来兴致了，居然还兴冲冲地问她。
她怎么不知道，皇帝竟然这么八卦！
“秀儿认为还是不说比较好，望皇上恕罪！”
“起驾！”皇帝也没追问，对着李公公命令道。
“皇上起驾！御花园！”李公公的声音还是那么尖锐，声音里还是透着份高兴。
成天跟在皇帝身边，生活的确是很枯燥的！
御花园（3）
皇帝走在最前，莫雅秀和李公公一人站他身后的一侧，后面还拖拖拉拉跟着一连串的太监宫女。
也许，是开春的气息近了，还未到御花园，平时一些未曾注意到的小角落竟然都绽放着零零星星的花朵，不难想象此时的御花园又是怎样的一副繁花美景！
果然，才进御花园就见到无数的郁金香、鸢尾扑面而来，走入深处便不时看到金盏菊、文殊兰、百枝莲、四季海棠等代表着春天的花朵，迎风飘来阵阵香气，深深呼一口气，真是心旷神怡……
对应此景的自然少不得要美人了，不难看到娇媚的花丛中拥立着一个凉亭，或许是因为天气真的不错吧，凉亭里竟然不时有莺声燕语传来，与周围的气息相得益彰，招人无数遐想……
原本是纯粹来赏赏花，顺便换个心情。皇帝和他们在赏花的同时有说有笑的，见园中有人早到一步，也只得过去看看了。
“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皇上！”李公公的声音才刚响起，亭子里的妃子们全部都出了凉亭，盈盈拜倒。
“都平身吧！众爱妃不必多礼！”皇帝的边说着边往前走了一步，手也作势往前挥了一挥，示意她们起来。
“谢皇上！”
“哟，莫贵嫔也在呢！”皇帝似乎对莫雅静印象不错：“都进去坐吧！”皇帝领先一步带头走进了凉亭。
莫雅秀这才抬头看了一眼，不但阎、伊二妃都在，连姐姐也在，还有一些她不太熟悉的妃子，仅仅在当时的家宴中有过一面之缘，印象不深。
“众爱妃在聊什么呢！”见这些皇妃们似乎有些拘束，他就先带个话题。
虽说不必多礼，她们的位置坐的还是很讲究位份的，离皇帝最近的依旧是阎、伊二妃，随后是其他一些妃子，再后来才是莫贵嫔，她的下面还有几位。
“让皇上见笑了！”伊贵妃在宫中时间算是比较长的了，跟皇帝相处的时间也比其他人要来得长，也比较说的上话：“臣妾有段时日没见着皇上了，今儿难得见莫贵嫔妹妹来，就拉着她问问皇上的近况！”
莫雅秀一听就明白了，或许受了她举荐的影响，皇帝最近只要招宠妃子，就是找莫贵嫔的。这样的话，其他的妃子不免要暗生嫉妒之心了，偏生又碍于她和她爹的地位，也不能拿她姐怎样，眼下见到皇帝了，总要吐吐苦水。
莫贵嫔趁人不注意，稍稍抬起头，正巧和莫雅秀对上，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
或许是无奈吧，只是莫雅秀似乎觉得这个眼神没那么简单！
“还是伊贵妃体贴哪，随时都在想着朕，呵呵！”皇帝听到这番话倒是挺高兴的。
“其实，今儿见着莫贵嫔，难免就想到皇上身边的莫尚仪了！”阎贵妃也不落人后，找个借口插了进来。
“哦？这关秀丫头什么事儿呀？”皇帝笑道，还顺道看了莫雅秀一眼。
“回皇上，莫尚仪好歹是御前三品尚仪，不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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