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九重凤阙-第6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什么时候进来过了?自己竟然睡得这么沉!
苏谧掀开毯子,自己睡了多久了。
外面已经悄然无声,看来众将已经商议完毕,各自散去了。
苏谧掀开内帐帘子,走了出去,却见到倪廷宣一个人正在持着烛火,看着面前的地图出神。
听见帘子发出的响动,他抬起头来,温暖的烛火之下,深刻的五官线条变得柔和起来,眼前的身形让苏谧无端的感到一种暖意漫上心头,就好像刚刚覆在身上的那条薄薄的毯子,柔软而温馨。
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温和地问道:“怎么醒过来,是刚才我们吵着你了吧?”
“没有。“苏谧摇了摇头,她走上前去,从近处细看,因为紧急地行军和彻夜不休的讨论谋划,他的眼中已有了淡淡的倦意,脸色也憔悴了不少。
凑近烛火,苏谧看向悬挂着的地图。“如今到了哪里了?后面可有消息传来?“
“没有,“倪廷宣摇了摇头,一边将烛火举高,方便苏谧的查看。
“如今我们进入的地界,在辽人地图内也属于偏远地区。好在刚刚探马回报,辽军目前的守备空虚了不少。看来是抽调了太多的兵力前去前线了。“倪廷宣指点着地图,向苏谧解释说道。
苏谧看着眼前的地图,上面无数的高山河流,平原城市都变成了一个个抽象的文字符号。几只大红色的箭头标注起眼下几方势力行进的方向。
这大红地颜色可真是贴切啊,苏谧轻叹,这些队伍的每一步前进或者后退,都是要用无数的鲜血铺就,围绕着这些看似虚无的符号,有多少生命消逝在不知不觉之间呢?
她的视线投向地图左上方的地界,
倪廷宣看到了她地视线,眼神也跟随着投向那一方,脸上不自觉地现出恍惚怀念的神情。半响,苦笑了一下,解释道:“这是原本驻扎在居禹关内的兵马,如今已经退到了莱州一带。“
苏谧看着地图,莱州是大齐极为富饶的地区之一,而且最重要的,他是齐国兴起的根本,九十七年前,齐国地初代帝王就是在那里建国称帝的,虽然后来开疆拓土,建功立业,早就不再以那里为根本了,但是莱州终究还是大齐名义上的根本之地。如今葛澄明和慕轻涵退到了那里,这一举动意义重大,想必也是葛先生出的主意吧。
只是,他会怎么想呢?苏谧转过头,倪廷宣地身子微微侧过去,使得苏谧无法看清楚他的神色,仅仅从语调之中听出一种隐藏在平静之下地酸楚和苦涩。原来知心相交的两个人,如今却开始为了各自所属的势力,算计推测着对方。两人之间的一举一动,无不关系着整个天下的局势。
当年两人还在天香园之中玩笑开怀的时候,谁能够想得到,短短的数年之后,两个年轻的侍卫都成了手握重兵,决定着天下走向的关键人物呢。
苏谧的视线又转向下方,那里,两只红色的箭头已经对接了。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两方都不再顾忌。
名将交手,行动自然雷厉风行。
在倪廷宣他们行军之前,辽军就已经离开京城南下,与北上的倪源在中部的宿州一带交上手了。
三次交锋,不过是相互试探,两方互有胜负,辽军铁骑精锐难当,耶律信当世猛将,无人能敌。齐军也是百战之师,倪源谋略过人,步步谨慎。
兵是精兵,将为良将,战事难以预测。
自从他们开始行军进入辽国境内之后,山高水远,消息的传递延后了许多,如今那里的战况也不知道如何了。
倪廷宣看着地图,神情也是忧虑难解,父亲的性子他很清楚,冷静筹划,精于计算,任何消息都不会让他失态,哪怕是嫡母和妹妹的遭遇。。。。只是他心中的忧虑还是难解。
夜已经深了。
他低下头去,苏谧正凝神看着地图,神情专注,因为刚刚伏案睡觉地缘故,细碎的发丝从额头上散乱下来。刚刚清醒,脸上犹自带着可爱的红晕,他看着看着顿时痴了。有了她在,这平凡黯淡的沙场营帐恍如金碧辉煌的九重宫阙,这奔波千万里的血腥征途也变得温馨起来。
心头一热,禁不住轻声说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护你周全,不让你有分毫损伤。“
苏谧正自出神,却猛地听见这样一句话。她带着些微吃惊的抬起头。
两人瞬间对视。
是承诺。是保证,是倾诉,也是注定一生的誓言。
倪廷宣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他话语里面的感情是那样的真挚而热烈,苏谧岂会听不出。
两人不知道对视了多久,那一个短暂交接地眼神却已经交换了无数的心情。
苏谧脸上忽然觉得发烫,像是承受不住他目光里的灼热。她慌乱地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如此,多谢倪将军了。“她竭力保持着清冷的语调说着,心里头却开始疼痛难耐。一种近乎负罪感的沉痛压在她的心头。
“我。。。。“倪廷宣看着苏谧,急欲分辩着什么。
“明天就要和辽人交战了吧?”她忽然扬起声音,打断了倪廷宣未出口地话语。
听了苏谧的声音,倪廷宣也低下头去,随即也恢复常态,说道:“是的,明天就要开始了。”
“准备怎么打?”苏谧淡淡地问道。
“这一次我们准备直接进兵逼近辽国的都城息京,明天就要开始攻关了。你留在后面,可要小心。”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就已经恢复了冷静。仿佛刚刚的失态不过是这昏黄的烛火摇影下幻化升起的错觉。
苏谧点了点头。
明天,一番苦战就要开始了。
两人之间相顾无言。
“夜已经深了,早些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短暂地沉默之后,倪廷宣低头看着苏谧如冰雪般晶莹的黑眸。轻声说道。
“嗯。”苏谧转过身去,进入内帐,她可以感到,倪廷宣的眼神正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她逃避一样地匆忙放下帐帘。才阻断了外面灼热的视线。
两人虽然同营而居,主帅的营帐原本就宽大,分为内外两层,这些日子一向是苏谧睡在帐里,而倪廷宣睡帐外地。
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别人的床榻,前几天苏谧都睡得很安稳,可是今晚,却翻来覆去,怎么睡不着觉,有些事情,明明不愿意多想,却不自觉地钻入脑海,仿佛能够隐约听见外间那个人清朗的嗓音,感受到那灼热真挚的视线还是恍如实质般落在自己身上,苏谧只觉得紧张焦躁难耐,她竭力约束自己的心神,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恍惚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外面马匹嘶鸣的声音惊醒,苏谧揉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走出营帐,发现外面地天色已经亮了,士兵们正整装准备行军。
天边的太阳才刚刚升起,晨光撒落在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昨天刚刚抵达的时候,已经夜幕低垂,所以没有见到眼前的盛景。
晨雾迷蒙,晓光初透,此时他们正站在辽国边境的最后一道山脉上,俯瞰下去。绿色地大草原就在自己的脚下延伸,一眼望不到边际,视线升起近乎奔腾一样的快感,极目向天边远眺,那生机勃勃的绿色,与清朗如洗的蓝色在地平线的尽头交汇一片,鲜红的旭日跃出地平线,万道霞光将天边染红,无限的壮丽空远,雄浑苍凉。
远方隐约可见土黄色的城墙,那是辽人设在边境的关卡。这是今天第一场战斗打响的目标。
被身边的马嘶声打断了思绪,苏谧回头望去,倪廷宣刚刚将自己的战马牵了过来。
“前面探马已经传来消息了,西边不远处就有敌踪,这就要开战了,你好好保重。”倪廷宣不放心地嘱咐道。
“嗯,”苏谧点了点头,复又说道:“你也小心。”说完,转身后营走去。
休问今夕
等待之中的时间流淌地分外缓慢,即便是在忙碌不堪的时候,也禁不住挂念着前方的战事。
随军的医官们已经在莫钦的指导之下开始准备各种药材了,苏谧正患得患失地坐在轴重车边,她负责在煮药的大锅旁边照看,按时地添加恰当的药草进去。这一场突击的战役下来,必然会有不少的伤员需要医治。
远远地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欢呼,似乎是士兵们欢庆高呼的声音。
赢了?!
不等人招呼,苏谧从大车上跳下,奔上山坡,放眼望去。
倪家的兵马正从远处撤回来,看样子是赢了这一场短暂的突击。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接触战争。
阳光之下,隐约可见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倪廷宣,银色的甲胄之上溅着点点血红,被明晃晃的阳光映着,泛起璀璨耀眼的金红辉。
忽然倪廷宣抬起头来,看向这边。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隔着遥远的距离,又埋在重重的人群里,苏谧却感觉到他看见自己了,心脏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进入辽国之内的第一战几乎毫无悬念,辽国南部多荒漠山地,土地贫瘠,人烟稀少,国境线上原本就守备疏松,设置的关隘简陋空虚,与其说那是关隘,简直不如说就是一段土城更加恰当,驻扎的兵力更是稀少地可怜,与居禹关,断墉关这种百战雄关根本无法比较。
虽然与倪源密约之后,耶律信已经预料到这里的重要意义,特地留下部分精锐兵马辅助防备,可是关卡的防备设备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善的。尤其是此次面对的是倪源苦心训练筹备地精锐之师,一切防务简直形同虚设。支撑了不到一天,就被倪家的兵马攻陷了。
北方的雪比起南方似乎更加的晶莹剔透。
从傍晚开始,原本细碎散乱间或飘落的小雪花开始变大了。逐渐变成了鹅毛一样大小,带着“簌簌”的声音,从灰暗的天际洋洋洒洒。
不知道是否是上天为了迎接这场即将到来的残酷战争,降下层层的白雪掩盖那赤裸裸的血腥。
就是一小会儿地功夫,洁白轻盈的新雪已经在地面上覆了浅浅的一层。
只是这薄薄的一层,就有一种阴冷的寒气从人的脚边升腾起来,苏谧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脚下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
这是今年苏谧见到的第一场大雪。不得不说,它来地恰到好处。今天墉州的兵马已经攻陷了辽军的边陲关隘,全军自从出征以来,第一次不用住帐篷了,如果这一场大雪提前几天到来,远征军翻山越岭的难度必须大增,而且在崇山峻岭之间,安营扎寨的危险也大大增加,只怕在路上就要冻死人了。记得前几天那一场小雪就让远征军吃足了苦头。
今晚幸亏还有一片完整的屋檐为远征的士兵们遮蔽风雪。
苏谧穿过低矮的土墙,来到主帅居住地屋子。原本边关守将的居所,此时自然变成了倪廷宣的下榻处。
在这样简陋的边关之中,主帅的房间也只不过是一个简单朴素的小院子,虽然该有地东西一概不少。
苏谧推开房间,有点意外地见到屋里只有倪廷宣一个人。
“事情已经交待完,我让他们下去休息了。”看出她眼中的疑惑。倪廷宣解释道:“今天的一战大伙儿都辛苦了,天气也不好,让他们早此休息也好。何况今天。。。。”
“嗯,”苏谧点了点头,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屋子一角的桌子上。
倪廷宣平素在军中行事严谨,他虽然身为主帅,向来也是和普通的士兵一样的待遇,吃穿用度并不比寻常地士兵强多少的。
可是此时。。。。苏谧看着桌子上排列整齐的几个菜式,最奇怪的是,旁边还有一壶酒,除了重大战役地胜利,可以以酒靠赏之外。军中不是严令戒酒吗?怎么他这个主帅带头违背起军规了?
“不会是庆祝今天地胜利吧?”苏谧抬头看着他问道,他不是这种会为了些微的功劳而自傲的人。
“不过是个开局,有什么好庆祝的。以后还有很长时间的辛苦呢。”倪廷宣展颜一笑,说道。
“那这是为了什么?”苏谧瞥了桌子上的那壶酒一眼。疑惑地问道。看着她偏头看着自己,眼神清丽难言,微带疑惑的神情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怎么样的明眸善辩,也及不上这一眼的风华。聪明如她,竟然也有迷糊的时候,也许是她那敏锐理智的模样看的多了,这份偶尔的迷糊显得尤其可爱。“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倪廷宣好笑地看着她,提醒道。
苏谧的脑海里飞快地转动起来,今天的日子,他们在十一月末的时候整军出发,一路走了。。。。今天。。。。。
“今天。。。。。”
苏谧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她这才猛地意识到,今天,竟然是过年了!也许是因为军中的日子太过于规律繁忙,让她忽视了时间的流逝,也许是因为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太迟太迟,以致于她迟迟没有冬天的感觉,竟然连这样重要的日子也忽视了。
倪廷宣眼中的笑意弥漫上来,他已经满上满,然后伸手递给他。
苏谧呆呆地接过来,然后低头看着杯子里清冽甘醇的液体。
身处边塞,当然不会有宫廷里那样的羊脂白玉,鎏金雕花的酒杯。拿在手中的不过是一个简单粗糙地青瓷杯。
肌肤接触着这微带寒意的酒杯。她忽然感觉到在指腹处,掌心里,隐隐已经有薄薄的茧子。不知不觉间,自己的手也变得粗糙了啊,苏谧猛地注意到,跟随在军中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原本润泽如玉色的纤细手指,虽然还是那样白晳精致如春葱,但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有了细微的变化。
她抬头看向他。
日子过的真是快啊。当她身居宫廷的时候,怎么会想到,她竟然能够有一天在辽国地边城里,在广阔的大草原上,在冬雪飘飞的夜晚,在烛影摇红的灯火旁,与眼有这个人共处于一个房檐底下。渡过两个人的新年呢。
他正在凝视着她,对上她的目光,他的眼神也变得温和起来。
不用任何暗示,两人一起举起手中地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入口的酒带着丝丝凉意,进入腹中,却又立刻化作暖流,升腾起火焰一样的热度。
苏谧和他对坐在桌旁。
几杯酒下去,她的面容上浮起淡淡的嫣红,清丽妩媚,难以言喻,原本秀丽的樱唇因为这火热的酒而散发出晶莹的色彩,在暗夜橘黄色地烛火照映之下。鲜活诱人宛如阳春三月的桃花瓣不经意的落在水面上。
让他禁不住思绪飞扬,他想起,那百丈高耸的悬崖之下,那滴水成冰的冬日夜晚,那清冽恍如月色的一吻。
如同冰雪一般地清冷而又轻柔的触感,让他眷恋一生的纯净甘甜。就是那抹妃色的近乎透明的红润之上。
明明是清凉如冰雪一般的记忆,却绮丽璇旎如同三月里开至荼蘼地桃花,一点一滴的涌上心头。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山来。”他无意识地喃喃说道。
“啊?”苏谧听到这莫明其妙的一句,睁大了双眼,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被这一个简单的音节召唤心神来,他抬起头。却发现苏谧正疑惑地看着他,如冰雪般晶莹地黑眸地大大的,映射出他局促不安地身影。
倪廷宣的脸色一红,窘迫地低下头去错开视线。
苏记忆力却全然不知道他心里想的,只看到他刚刚专注温润的眼神和此时尴尬局促的神情,顽皮心起,仰首含笑追问道:“什么春归无觅处,如今可是万里冰封,难不成还能见到桃花始盛的春色?”
倪廷宣猛地心头一热,顺口说道:“何须寻觅?眼前不就有人面桃花,只是。。。。却不知道要归于何处。”
苏谧脸色顿时红了,这样赤裸裸的话语简直就是近乎。。。
如果这些话是从温弦的口中说出,她只会给他一个狠狠的白眼,然后捶他几拳出气。
可是。。。。他。。。。。
苏谧只觉得心情恍惚难安,感受到倪廷宣灼热的目光正投注在自己的身上,苏谧失措地低下头去。
其实,在那个冰雪交加的的一天一夜,在那个滴水成冰的悬崖之下,在那晴朗温和的声线里,在那平淡却蕴含着层层激流的眼神里。。。。
那些小心守护,那些体谅周到,那些关怀备至,那些细心安慰,她岂会不懂?
但他却情愿自己不懂,情愿自己看不见,听不见。
她的目光逃避一样地停留在桌旁轻轻晃动的烛火上,久久不移,这温暖的橘黄色竟然也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已经不敢去审视自己的内心,不敢去亲手揭开这谜底。
她一直在以一种默然的抗拒的姿态拒绝着这份感情,但是依然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底深处,悄然无声地抽动萌芽。
如同冬雪初至,一树梅花迎花而绽,如同一露天降,干涸了很久的土地抽出朦胧的绿意。
很久之后的一天,苏谧回忆起那段金戈铁马的时光,恍然惊觉,也许就是在那一夜,那一点温馨的烛光,在她的心中,热度和亮度都远远地超过了世间任何的光和热,在她晦涩艰难的内心,照出一片淡淡的光亮来。
那一瞬间,不知今夕是何夕,那一瞬间,不知此身在何处。
兵至息京
寒风吹过,忽然一朵洁白轻盈的小雪花从身边的窗口飘落了进来,转过一个优雅的弧度,缓缓下坠,正停驻在苏谧的鼻尖上。
清凉的感觉让苏谧回过神来,随即又有一道温暖覆盖上来,她怔怔地看着眼前,是他俯过身来,贴近她。
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温度,苏谧只觉得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她恍如坠入了一个迷雾,想要说出什么来打碎这尴尬的气氛,却又全身僵硬而无法动弹。
迷茫之中,他却只是伸出手,为她轻轻拂去那一粒冰霜。
苏谧终于如释重负,却又隐约地有些恍惚。她逃避一样地转过头向外看去,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浓得的包云遮掩去的月亮已经探出了头,冰冷而轻灵的月光撒落下来。照射在洁白如玉的雪地上,反射起如迷雾般的银光。
依然有雪花在不停地飘落,却比刚刚小了很多。乌云也已经散去。
“雪要停了啊。”苏谧轻叹一声。
不是何时,倪廷宣站在了她的身边,两人并肩站在窗前,看着满地的雪光月色。
京城里面应该也已经下雪了吧?这遍地的白雪和月光,在这简陋的土城里面所看到的,与在琼楼玉宇,九重宫阙之内所见到的,可是会有什么不同?
浩瀚苍穹间,荣辱沉浮,悲欢离合,不变的,仿佛唯有这一轮弯月。
为了加快行军的速度,倪廷宇以及众将带领着骑兵快马轻骑先走一步。如今辽国国内空虚,正好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而且速度一定要快,在辽军合围回援之前,直接杀奔息京去,才能够取得最大的战果。
而后方的轴得粮草行进速度肯定跟不上,于是干脆留守一队人马保护着,缓慢向前。苏谧则跟随着留在轴重营之中。
攻入辽人境内之后,行军持续行进,轴重营地行军速度虽然缓慢。好在前方的消息随时都有探马传递。医官的营地是后方的轴重营之中守卫最安全的了,留下护卫的士兵都是精锐,其中有几个士兵毫不引人注目地随时守卫在苏谧的身侧,对于她特别的照顾,苏谧自然知道是倪廷宣留下保护她的人手。
十几天过去了,在大草原上越走越深入,让苏谧吃惊的是。一路上却是偶尔才能够见到被攻破地村寨和部落,大军行进之处,几乎称得上是畅通无阻。
她知道辽国是草原上游牧民族所建立的政权。数百年之前,整个草原上势力纷杂,契丹,刺葛,迭刺等各个部落林立,彼此之间征战不休,时时趁中原国力衰弱的时候入侵,却没有一次成功建国过。
直到一百多年前。被契丹部落所统一,当时的中原正是诸国纷争,混乱一片,他们趁机挥兵南下,势不可挡,将原本就已经战火连连的中原搅得更是生灵涂炭,并且在中原建立政权。国号为“辽”。
可惜这样强势的政权也不塓昙花一现。紧接着中原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就是当年地梁武帝,率领着一手建立的精锐士卒,经过数次大战,率军将辽人赶出了中原,结束了这个立足北方不到二十年的短命的胡族政权。建立起大梁延绵百年的基业。
辽人虽然实力大损,退出中原,但是他们兵强马壮,铁骑精良。天下都难以有人与之争雄,此后,时不时地窥伺中原,试图南侵。当时北方在梁武帝驾崩之后,又陷入君雄逐鹿的局面,包括梁国在内的诸国国力都日渐衰弱,不得不向辽人议和,献上美女财帛,以求自保。齐国建立初年,也曾和亲辽国,直到近几十年来国力大增,而辽国国内又政权不稳,才逐渐地占据了上风。
辽人在退守草原之后,依照着中原的习俗,建立了国者,号为息京。皇室贵族皆聚居于其中。
远征军这一路打下来,可以看出辽国国内守备简直空虚地厉害,各处部落的骑兵精壮大都被抽调出去参加南方的战争了,兵力匮乏。
辽军放心地大举南下,想必是以为倪源要用墉州的兵马来救命,谁知道倪源有这样的魄力,竟然命令最后的底牌北上,将自身地安危弃之不顾。
一切来谋求最后的胜利呢?
遇见的部落少有人拼死抵搞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