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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凤阙-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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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人都只看见,她扬起头来,语调平静,目光坚强,她说道:“放我下来吧,以后的路,我要自己走了。”
    天边泛起一道微光。
    在她的脚边,枝头上晶莹的露珠折射着清晨的朝阳。在刚刚发出的嫩绿的叶子上轻轻地颤抖着,摇摇欲坠。下面新开的小花洁白粉嫩,一阵风吹过,露珠坠了下去。掉在了花蕊之中。花朵不堪重负,歪斜了身子,水滴溢出,宛如一滴珠泪,从柔嫩地花瓣上滑过,落地无声。
    附:
    齐史载:齐成帝天统三年正月十五日,辽人余孽潜伏宫中,于中无节夜宴之上以剧毒暗害大齐重臣,燕王倪源,及豫亲王齐皓尽皆亡于辽人之手。
    失忠于良爱将,成帝悲恸莫名,吐血而崩。
    。。。。。。。
    四月一日。成帝梓宫出神武门,安葬于城西承陵。谥号为“成”。
    在他短暂的一生里面,终究是成功地终结了这个持续二百余年的乱世,使天下回归统一,但是他这一生,究竟是成,还是不成?成就的究竟是什么,又究竟是成就了谁?只有留待后人评说了。
    四月末,豫亲王及燕王葬仪相继完成,镇武将军慕轻涵及燕王世子倪廷宣会同诸位朝臣共同拥戴皇子齐伊登基继位,改年号为景延。
    五月十二日登基大典上,诸臣皆上表奏贺,唯燕王世子倪廷宣上表求去燕王封号,自请前往居禹关镇守。
    后当庭允之,改封燕国公,受平虏将军,领居禹关主将。
    此后其一生守卫边疆,未再踏足关内一步。
    。。。。。。。。。。
    新帝年仅三岁,孝贞太后苏谧临朝摄政。
    。。。。。。
    景延元年九月九日,天有异像,孝贞太后于采薇宫诞下成帝遗腹子,取名为昭。
    。。。。。。。。
    天下既定,大齐兴,四海平,太后总领朝政,处事宽和勤俭,纠之以典刑,明之以礼乐,爱之以慈俭,律之以轨仪。励精图治,除旧之敝,又在四海招贤纳士,不记出身,不教过往,天下布衣士子争先投效。旧卫士子葛澄明等相继入朝为官。
    十余年后,德布天下,四海升平,垂髫之儿,皆知礼让;戴白之老,不识兵戈。虏不敢乘月犯边,士不敢弯弓报怨。
    。。。。。。。。
    景延帝幼年时候遭逢辽国破城,被辽人所害,身负重创,虽经太医救治,旧病难除,终于于景延九年驾崩于乾清宫。
    之后群臣拥戴太后嫡子齐昭继位,改元永昌,即为后世齐文帝。
    。。。。。
    永昌七年正月,辽人进犯边关,平虏将军倪廷宣率军出击,大败辽军于居禹关下,自身却中伏身死,倪家一脉就此断绝。
    临终前,留下遗表将封地墉州归还于朝廷。
    从此,天下九州归一。
    。。。。。。。
    四月,永昌帝大婚,以兵部尚书慕轻涵女慕紫陌为后。
    五月,太后归政于永昌帝,离宫前往城郊丹枫山寒山寺归隐,为国祈福。
    任永昌帝苦苦挽留亦不改去意。
    一路轻车简行,至寒山寺,将随行宫人尽皆遣回,身边不过余贴身二三人而已。
    纯简守拙,天下称贤。
    。。。。。。
    其后永昌帝上承景延之风,下开永昌盛世,广开科举,勤躬朝政,劝农归田,还富于民。
    主政五十余年,天下太平,史称“永昌之治。”
尾声
           阳春三月地天气里,柳树柔软的枝条伸展在空中,吐出嫩绿的新芽。一阵风过,枝条飘摇晃动,那点儿绿色就变得若有若无起来。正是诗中写地“轻烟渗柳色。”
    一只纤纤素手从喜鹊登梅雕花地窗栏上伸出,春葱般的手指调皮地捻一根飘过窗口地柳枝。
    她随意地转过脸来。那是一张满月般美丽的脸庞,比这窗外的春光更明媚,比她手中的柳枝更柔嫩。
    她正坐在窗台前出神地看着院子里无限美好的春光,视线停驻地两只飞过枝头成双成对的燕子上,一只手握住一卷书,一只手无意识地揉捏着柳条,秀丽的眉宇之间,隐隐有着无限的惆怅与向往。
    这时候,门口外传来一声轻呼打断了她的思绪:“小姐,小姐。”随着一声轻灵明快地呼唤。一个头上梳着双髻的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跑进房子。
    “啊,您又在看历代后妃列传啊?”她精灵的大眼睛转到自家小姐握在手中的那一卷书上,扫了一眼翻开地那一页,忍不住问道:“又是孝贞太后啊?那么多后妃的传记。小姐为什么偏偏最喜欢看孝贞太后的呢?都几百年前地人了。”
    “当然是因为孝贞太后是这几百年来最好的太后了。”小姐带着无限向往的说道:“她不仅是成帝的妃子,两代帝王的母后,而且还是一代女中豪杰。在成帝病逝之后她辅佐刚刚三岁的景帝登基继位,临朝执政,针砭利弊,革除旧病。还辅佐教养了两代帝王。她执掌朝政的十六年中,诸多的文治武勋,可以说是连天下多年男儿都比不上,做不到。”她言之凿凿地说道。“如果没有她悉心教导,齐文帝会成为名垂青史地一代明君吗?这样风华无双,高贵怡人的女子。。。。”
    “可是书里面不是说孝贞太后是宫女出身吗?”丫环疑惑地问道。
    “宫女出身又怎么了?”小姐立刻反驳道:“想想吧。由一个宫女,得蒙盛宠,从无衰减,一直到生下皇子。登上后位,这是多么绮丽的人生啊!”
    “可是我前几天在街头的评书馆子里还听说孝贞太后是当时与成帝地哥哥豫亲王有。。。。连文帝其实都是。。。。”
    “胡说八道!”听到自己的偶像被谣传,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姐跳了起来,没有等丫环把话说完,就义正严词地训斥道:“这都是一些无聊文人瞎编乱造,诋毁人的,看看正史就知道了,有一次筵席上,成帝遇见刺客,当时还只是一个才人的孝贞太后她只身上前为皇上挡剑,才救了成帝,而且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因此而失掉的呢。这样的深情,怎么可能会和豫亲王有什么瓜葛?!”
    一边说着,小姐清秀的眼眸迷蒙起来,忍不住暗暗想到,不知道将来我是不是也能够遇见一个我心甘情愿为他挡刀挨剑,至死无怨无悔的人。这样想着,她的脸禁不住热了起来。
    “小姐过几天就要进宫去参加选秀了,皇上见到小姐的美貌一定会封娘娘的。”丫环看着自家小姐的神情,立刻明白了她在想些什么,拍着手调笑道。
    “瞎说什么啊,贫嘴的丫头,别忘了,这次的选秀还有户部尚书李家的小姐,还有威尚侯吴家的小姐。。。你怎么肯定你家小姐一定中选呢?”听到丫环的话语,小姐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红晕,羞涩地反驳道。
    “小姐最漂亮啊,那些什么吴家的,李家的小姐,哪有一个比得上小姐您啊?”丫环笑道:“等小姐入宫,皇上一定宠爱地不得了,等到再生下皇子,说不定就是皇后了。这样不就是像孝贞太后一样了吗?”
    听了这句话,小姐反而沉寂下来,静默了半响,方轻声道:“如果真的能够陪伴在皇上的身边,我是不希望做孝贞太后的。”
    “为什么?小姐刚刚还说最是羡慕人家。”丫环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当然是因为。。。。。。。”小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惆怅,她遥看着窗外的蓝天,缓缓说道:“孝贞太后后来虽然权倾天下,但是却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人,成帝英年早逝,连后天的文帝都是遗腹子。唉,她与成帝情深意重,就算她拥有了天下,心里的孤寂悲凉又有谁能够了解呢?要不然怎么会在归政于文帝之后,黯然离开京城,归隐于丹枫山呢?”
    “这个奴婢也知道,据说,后来连文帝前去入山拜见的时候,都会时不时地避而不见呢。”丫环说道。
    小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看见小姐神色郁闷起来,丫环连忙又说道:“那奴婢就祝愿小姐前面像孝贞太后那样得宠,后来嘛,就像。。。。就像文帝和明微皇后那样白头偕老。”
    “打死你这个贫嘴的丫头,这些话让别人听见可怎么得了啊?”小姐被这一句话逗地开怀,却又羞恼起来,作势要打。
    丫头连忙笑着求饶。
    这时候,门外的一个丫环跑进来,满脸喜色地说道:“小姐,小姐,刚刚如意绣纺的人来了,还是为了入宫准备新衣服已经绣完了,奴婢刚刚看了一眼,可漂亮了!您赶快亲自去试一下吧。”
    “真的?!”小姐又惊又喜地问道:“我这就过去。”
    一边说着,人已经急不可耐地向着门外跑去了。
    几个女孩子一拥而出。
    房间里面立刻空了。
    只余下那本大齐后妃史被抛在桌上,正翻到孝贞太后列传那一页。
    一阵春风吹过,书页“哗哗”翻动起来,不过两三页的功夫,这篇短短的列传就被翻过去了。
    只余下清风,依然不肯停歇地飘然远逝。。。。。
    (全文完)
……(本卷结束) ……
番外
东风误1
           据说,我是万千民众的期待之中降生,被世间最尊贵的人抱进了怀里,并且在他饱含期待的注目之下睁开了眼睛,却又是在九五至尊的失望和气愤之中被重新丢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在我长大的时候,对于大齐显年间第一位皇子的诞生,宫人早就没有兴趣谈论了,这个话题就像是被煮过了几百遍的肉骨头,泡过了几十遍的茶叶,早已经让他们咀嚼地毫无味道。
    记忆之中,童年的日子是非常的无聊,我和母亲居住在一座宫殿东侧的一个僻静小院子里。那座宫殿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采薇宫。
    采薇采薇,该亦作止。
    虽然它在二十年之后,变成了一处让六宫妃嫔们羡慕不已的繁华胜地,并且成为了一个传奇一样的地方,但是在二十年之前,在我和母亲居住的时候,它是荒凉而生僻的,它确实是让所有的妃嫔,甚至是宫人都屑不一顾。
    母亲有一对蓝色的眼睛,那是我在整个世界上,在二十几年的人生里,所见到的最美丽的一双眼睛。
    她的肌肤白晳如同最鲜嫩的牛奶,她的五官深刻而又不失灵秀,最美丽的还是她纤纤细腰,据着,就是在她为父皇献舞的时候,让父皇为之一见倾心,为之惊叹赞美,并且迅速地收入后宫,成为了他庞大的后妃群体之中的一个。
    母亲在闲睱的时候,经常会抱着我,仔细地端详我地眼睛,她的脸上会现出困惑和痛恨地表情来。那个时候我也会困惑,为什么我没有像母亲一样美丽的蓝色眼睛呢。而是这样浅薄的颜色。
    在我长大这后,我才隐隐地知道,大齐原本的祖先就是生活在草原上的一户不堪忍受族长压迫的游牧人家,虽然在其后复杂的纹饰和赞美之中,他已经被形容为天命选择的圣人,是继承了中原正统的豪门出身。但是我还是禁不住疑惑,在看不见的历史之上,他是否也是有一对这样地淡色眼眸呢?
    自从我有记忆的时候,父亲就没有踏进过采薇宫东侧院的大门。
    等我慢慢长大,开始走出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宫室地时候。我发现这个后宫实在太辽阔,太深远,他有那么多的宫室要光顾,当然不会记得这个偏僻的角落了。
    何况,就在我出生之后不久,宫中接二连三又有几位妃嫔被诊出身孕,让他更加地忙碌了。
    我第一次见到父皇,是在我快要满四岁的时候。
    那一天,整个宫廷都在沸腾着,欢庆着,为了它的主人的辉煌无比的胜利。
    据说,我的父皇,在一次出征之后,征服了天下最强大,最富饶的那个叫做梁国的国家。
    我很奇怪,平常听宫里的人说起来,不是都说整个天下最强大,最富饶地国家就是大齐吗?
    但是这样的热闹还是深深地吸引了我,与我幽静到近乎枯萎的母亲不同,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是活泼好动地。
    我偷偷地从采薇宫跑出去。整个宫殿里面的人都在庆祝,都在兴高采烈地议论,没有人注意一个四岁的孩子,我沿着花木绚丽的小径向前跑着,恍惚之间寻找不到目标,就将四下里望去,所能够寻找到的最高的那一外宫殿当作了这一次探险的目标。
    后来我才知道,那里叫做神武门。
    我的路途出人意料的畅通无阻,一直走到了一处奢华富丽的宫室之前。我看到了层层叠叠的人,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多的人,也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华丽的车驾和仪仗。相比起来,采薇宫最大的房子里面居住的那个叫做李贵嫔的女人喜欢乘坐的车替简直就用冬天的枯树枝编成的。
    我试图从树丛里面钻出来,凑上前去看个仔细,却在刚刚动弹了一下,就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呼。
    “谁?!在那里!”
    然后我就看见十几只明晃晃的枪头对准了我,把我头上所有空间都的填地满满的。
    距离我最近的那支枪头上面坠下的红缨垂到我的脸上,风一吹,轻飘飘地晃动起来,挠痒痒一样萦绕在我的鼻端,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因为这一个动作,我失去了平衡,从树丛里面滚了出来。
    我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车辇。
    一个弯着腰的人一溜地小跑,到了车辇旁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细细的声音若有若无地刺激着我的耳膜。
    然后,车帘子一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我看见他向着我走来,一直走到我的面前。
    那是一个威武的男人,我要努力地扬起头来才能够看的清楚他的全貌。
    只可惜因为背着光,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是谁?”我听到他极具压迫力的声音传出来。
    他是我的父亲,而我是他的儿子,我们身上联通着至亲的血脉,但是我们相见的第一面,父子二人所说过的总共就只有一句话,
    他是谁?
    可笑的这句话甚至不是对着我说的。他正在对着身边领头的那个身穿盔甲的男子说话。
    那个男子的脸色惶恐起来,“这个。。。。。。”他的头上冒出冷汗:“恕臣愚钝,臣。。。。。”
    我的父皇脸色有几分不悦,他还要说什么,忽然,后面传来一声轻响。
    是从车辇里面传来的。
    我偏着头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了让我铭记一生的一幕剪影。
    珍珠串成,翡翠吊坠的珠帘被一只手掀开,没有什么能够形容那只手,就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形容接下来出现的那个人。
    这个世间所有的珍珠与翡翠都在那一抹浅绿色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失去了色彩。
    夕阳的余晖正从她的身后斜斜射出,勾勒出她绝美的轮廓,为她渡上金色的边角,仿佛她就是从璀璨的太阳里面走出的。
    一切都变成了无声的底色,只余下那一抹浅绿,在无尽的光辉之中耀花了所有人的眼眸。
    她就好像是夏日夜空里的闪电,突如其来的辉煌划破了漆黑的底色,也耀花了我的眼眸,不到四岁的我还没有开始认识什么叫做美,但是命运已经将世间最美的一幕展现在我的面前。
    我近乎贪婪的看着那一抹碧色的身影,眼睛支撑到苦涩也舍不得闭上。
    那灿亮到极点的淡绿色成为了我晦涩黯淡的童年里面最鲜明的色彩。任凭我光阴如何荏苒飞逝,也抹不去留在我内心最深处的影子。在我成年时候,我曾经试图将这一幕画出来,我画了无数幅,却总是难以让我满意,面对笔下只有形似而无神拟的作品,也只能够空叹自己笔力的不足。
    在看到那个身影出现的第一刻,我的父皇就立刻转过身去,他快步登上了车辇,然后挽住那一抹浅绿。就好像我曾经固执地将窗外的爬山虎揽进房中,他揽住她的腰身,很快消失在了金玉雕琢的车辇深处,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第一次开始对这个传说中的父皇讨厌起来,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因为那浅绿色的身影,还是因为从头到尾,在他的眼中我仿佛就从来没有存在过。
    之后,帝王的车辇驶过宫道,将依然趴在地上我的远远地抛在身后。
    我盯着那金碧辉煌的车辇,直到它已经远去看不见了为止。
    回过头来,眼前的困局依然没有解除。
    一个四岁的孩子当然不可能是刺客,头上明晃晃的枪头已经收了回去。
    那个身穿盔甲的男子正在向着身边的宫人询问着什么。
    “施副统领,我们也不知道啊。”几个在附近伺候的宫人叫苦连天的说道。
    那个叫做施副统领的男子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远处传来一声惊呼:“殿下,殿下!”
    我回头看去,是服侍母亲的宫女纤晨,她一脸惊惶失措的跑了过来,苍白的脸色在见到我的一瞬浮现出安心的惊喜,但是在看清楚围绕在我身边的人君时,惊喜的神色又变成了惶恐。
    她脚下的步子却加快了,跑到了我的身边。
    施副统领对她问道:“他是谁?”
    纤晨伶俐地回答道:“这是皇长子殿下。”
    他又问了几句,确认了我的身份之后,就命令身边的侍卫将我们送回了采薇宫。
    我被纤晨抱着,结束了第一天的探险生活。
东风误2
           之后的日子几乎是没有任何变化的继续着,唯一不同的是,尝到了甜头的我开始频繁地离开采薇宫跑出去,而母亲和纤晨在屡次的阻止不果之后,似乎也不得不默许了我的举动。
    慢慢地我开始熟悉这个宫廷,也见到了更多的人,更多的事,对于我这个不受重视的皇长子,宫里的人并没有意外的表情,大多数都会自然而然地选择漠视,这是身在这个后宫之中最常用的保存自己的手段。
    他们也逐渐的习惯了我的存在,毫不避讳的在一个四岁的孩子面前谈论起宫中的种种流言蜚语。
    从一次闲谈之中,我知道了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叫做渡月宫的宫殿。
    一个傍晚,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我偷偷地跑出了采薇宫,来到了这座最近被宫人传说的沸沸扬扬的宫殿。
    它的婉约精致远无不是采薇宫可以比较的,而周围的守卫之森严也不是寂静的采薇宫所能够比较的。
    几乎时时刻刻都有宫女内监穿行在亭台廊道之中,让我寻不到一个合适的走进去的机会。但是这样的小小的困难阻止不了经验丰富的我,在周围徘徊了一阵子,我找到了花园围栏的一处空隙,钻了进去。
    沿着开的正盛的栀子花,我看到了记忆之中的身影。
    她正坐在花园角落的一块岩石上,身后是波光粼粼的水池。
    她碧色的裙裾迤逦的繁盛地草地上,乌黑幽异的长发垂在肩膀后面,她全身上下连一只珠钗首饰都没有。但仅仅是那样闲适自在地坐在那里,她就已经是世间最美地珠玉,最精致的首饰了。
    我趴在草丛里面看着她,
    为什么她的眉目之间总是好像要掉下眼泪的样子呢?这样的表情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我的母亲。
    她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声音,转过头来,然后就看见了伏在草丛里面的我。
    我有些惊惶,她会怎么说,会生气我这样偷偷地看她吗?
    然而,她只是怔怔地看着我,静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笑容展现在她的脸上,就如同霓光般耀目璀璨,流转生辉。然后她伸出手来,向着我的方向招了招手。
    她在叫我?!
    我呆呆地站起身来,然后兴奋地跑到她的面前,就好像是一只被她驯服地小狗。
    我站在她的面前,用近乎崇拜一样的目光望着她。
    她也在望着我,眼神温柔如水。然后她伸出手来,抱住我,轻轻呼唤道:“弦儿。”
    弦儿?!
    我疑惑了,她在叫谁?
    我也失望了,肯定不是在叫我。
    我抬起头,想要告诉她我的名字,希望能够从她地口中听到皓儿,却见到她的脸上现出疑惑的神色,她喃喃地说道:“谁?谁是弦儿?。。。。。。”
    她地眼神迷茫而困惑,我想要回答,却不知道如何说起,绞尽脑汁,我避难所民不出在我认识的人之中到底有哪一个人叫做弦儿。
    她的眼神越发空灵,抱着我的手也逐渐松开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高呼,一个尖细的嗓子在喊叫着:“皇上驾到!”
    是我的父皇来了,那时候的我已经知道了那一声尖叫的意义。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见到他,尤其不想在这里见到他。也许是害怕他再一次冷冷地问道:“他是谁?”
    于是我飞快地转过身去,钻入树丛,寻找到那个空隙,钻了出去。
    第二天,第三天。。。。当母亲不注意的时候,我又一次跑去了渡月宫,钻过越来越郁郁葱葱地树丛,然后就会见到她坐在水池边的身影。
    她也会抱住我,一边露出恍惚的神情,一边轻轻的呼唤着那个传说之中地弦儿。
    我渐渐地开始爱上这样的生活,但是再去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终于有一天,我在那个花园里面见不到她了。
    我在那里等待了足足一天,都没有见到她的身影。直到了傍晚,我才失望地跑回采薇宫。
    天色已经不早了,纤晨已经准备好饭菜等着我了。
    她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桌子,母亲看着桌子上过于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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