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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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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妙真被应天宝这样阻了一下,人也落下地来。她待挺枪再攻时,应俊豪已然赶到,长剑一起“当当当当”四下不间断的金属交撞声响起,已经在杨妙真的梨花枪上连击了四下。
杨妙真的梨花枪本来是平腰端着的,被应俊豪的长剑每击一下就往下沉落一点。当最后一声响完时,那把重达二十三斤的梨花枪“通”地一声掉在地上。杨妙真原本娇艳如花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灰青再转为苍白,前后摇晃了几下,也“咚”地一声墩坐了下去。
应俊豪此时不敢怠慢,一把捞起应天宝,向使剑青年人怀中一推,低声说道:“带着你五哥快走,我挡住他们。”仗剑静立于原地,瞑目不动。
使剑青年人已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情况不妙,正待要说什么时,被应俊豪凌厉的眼神一瞪,无奈地抱着应天宝呼哨一声飞奔而去。七叔侧身让过他们,舞动链子枪护在他们身后背向船舷跃退。
兔起鹘落间六个上船的刺客,只剩下了应俊豪一个,闭着眼静静地站立在船上。
指挥弓箭手的李璟是李蜂头的养子,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也是个久经仗阵有些识见的人。见了养父李蜂头瘫在地上不知生死,养母跌坐在地上显然也是受了伤。由于条件反射的作用,即时盯着船下的哨艇,扬刀高声下令:“弓箭手上箭引弓……”
李璟令还未下完,只听得“嗖嗖”数响,紧接着一串“崩崩”声中夹杂着几声惊呼。众人朝惊呼声处看去时,船左舷边六个正弓箭兵手中的弓,已经有三把被柳叶刀击断。
李璟这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继续下着令:“……朝船下的刺客放箭。”
李璟下完令,不见有箭射出,回头察看。船这边的六把弓有三把弓弦已断,另三把的弓弦虽然还没有全断,但弦绳也受损严重,显然是不能再使用了。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下令后没有箭矢射出,不是手下的弓箭手敢于不听命令,而是这些弓箭手根本就没法把箭射出。
左边船舷外,一个人头飞快地探出了一下,见到几张弓弦都坏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飞快的又缩了下去。想必这几把割断弓弦的柳叶飞刀就是此人发射的了。
经过这样一耽搁,给了应俊豪所需要的时间。这时他口中啸声响起,睁开闭着的眼睛,人影晃动中啸声向船右冉冉而去。待到啸声止歇时,两条载着八个刺客的哨船,在每船六支桨的划动下,已经逆水而行远出二十多丈了。
刺客们来得突然,去得也快,留在船上的只有应天宝的一把朴刀和十余支箭,另外还有谁也弄不懂是什么东西的那把手铳。
船上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哨船朝着江左驶去,渐行渐远。
这艘战船上只有李蜂头与杨妙真两人的武功最高,当青袍蒙面人的啸声再次响起时,也只有李蜂头和杨妙真等几个内力高深的人才能听出来:啸声虽然依旧高亢刺耳,但已有断音缺节之象,明显地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无伤人之力了。
此时若是能立即将守护于右舷的弓箭手调过来,也还能给这些刺客造成一定的杀伤。可李蜂头和杨妙真两人,一个李蜂头已是全身经脉受损,四肢百骸无不疼痛欲裂,瘫倒于船板上不能动弹。此时的他连呻吟都不敢声音稍大,只能低低的哼哼,更不用说开口大声发令了。另一个杨妙真,刚才与应俊豪一招狠斗,早被剑上攻传过来的劲力震得手臂酸麻、浑身无力,心烦胸闷,一时之间连站也站不稳地墩坐在地上。此时正急急运功调息,想要尽快地恢复功力,哪里还能开口。虽然她也明知这时只要有人指挥船上的众军将,那些刺客虽不敢说能全部留下,最起码也能杀伤几个予以重创。可她正在运功疗伤的紧要关头,想叫也叫不出口,真是有口难言。
另外李蜂头手下的那些将领,早被应俊豪上船时发出可以伤人的啸声所震慑,心中早寒。啸声一起就急忙双手掩耳,以防再次耳朵受到伤害。内中也有武功较高的又忠心于李蜂头的,刚才与刺客交手时都受了伤,想拦截刺客也有心无力。还有个别人则另有用心,本身与李蜂头又有隔阂,不想为难刺客,最好让这些人逃了,使李蜂头今后也多一些麻烦。
更有几个人心中不耻于李蜂头的卑鄙无耻、反复无常的为人。看不惯他为一已私利而投靠金、蒙等敌国,帮助金朝和蒙古残害汉族百姓的行径,根本是想李蜂头就此一命呜呼,哪里还会出手相助。
李蜂头的养子李璟,反应过于迟钝,刚刚见了柳叶飞刀击断弓弦,生怕又有飞刀过来伤了自己,正紧张地全神戒备,一时也忘了指挥。
至于二十多丈外的那些战船,有人早就看到这艘船上出现打斗,可没有李蜂头的将令,没有一条船敢于靠过来。
可笑李蜂头、杨妙真等空有五六万军在江上操演,全都弓上弦、刀出鞘地随时可以战斗,就是有个三几万的敌人来攻也讨不了好去。此刻却是眼睁睁地看着八个刺客从容离去,而且这八人中还有数人受了不轻的伤。
两条载着刺客的哨船,已经不见了踪影,船上完好的人才清醒过来,急急忙忙地开始救死扶伤,一时间人声嘈杂,混乱不堪。
刚才用双头枪与应天宝缠斗的粗壮将军叫国用安,也是前年合谋诛杀李蜂头之兄李福和其子、小妾的五个大将之一。去年知道李蜂头回兵报仇,好不容易杀了张林、邢德向李蜂头赎罪。虽然得免一死,但手下军兵全被李蜂头收编,自己成了一个光杆军头。一直以来都对李蜂头深怀戒心,怕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李蜂头害了,死于杨妙真的毒刑之下。所以,他是最高兴见到李蜂头死的一个,也是最不愿意刺客失手的人之一。这时看到船板上那把应承宗失落的手铳,好奇地上前拾起,反复察看了一会。见这东西制作精巧,既有铁管、机关又有木柄,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能做什么用的,决定带回去仔细研究,便趁人不注意悄悄塞入怀中。
杨妙真已调息完,脚步不稳地走到李蜂头旁边,看到李蜂头的眼睛直朝自己眨动,眼中射出愤怒焦急的神色。立即下令:“来呀,把大帅抬入舱内。璟儿,传大帅令,停止今日的操演,全军即刻退回大营。其余人等各守原位。今日之事若有泄露,斩!”
稍停了一会,杨妙真朝船上的十多名将领依次看了一遍,那些被她看着的人莫不心中一惊,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杨妙真眼珠一转,指着手持碗大铜锤的壮汉下令:“田四,你即刻带本部军兵追捕刺客,务必多带回几个活口来。”
田四脸露难色,但嘴里却是大声应道:“遵令。”转身吩咐人放下小船,匆匆离去。
杨妙真再指着那把自己砸到船板上的壮年大汉道:“郑衍德,你立即下去彻查,我军的哨船如何会让刺客弄了去的,而且还是两条之多。若有人胆敢吃我的饭做他人的事,那可要好好的让他快活、快活了。”
郑衍德应“是”后,也匆匆走了。
杨妙真的语气中显露出疲惫,几句话说完已经有了些微的喘息。她强撑着不敢被手下发觉,急忙朝船舱走去。
江面上的船队在帅船旗号的指挥下,操演喊杀声慢慢消失,分散开的战船逐渐收拢,整好队后向江右的水军大营驶去。
六十多艘战船有序地排列在江湾码头的水面,船头向外组成两个半圆的防御圈,大船相隔三丈,不时有哨船穿梭其间巡回察看。
岸上数百个蓬帐围着码头安营扎寨,三丈左右就插了一根燃着的火把,每半刻就有一队巡逻兵走过。
一艘大船位于由战船组成两个同心半圆的圆心,这正是白天在江上李蜂头指挥水军的帅船。船上各处插满了火把,布列于船舷的卫兵、弓箭手无不弓上弦刀出鞘,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第一章 仇难雪(五)
帅船舱内烛火通明,照耀得里面如同白昼。杨妙真缩回按在李蜂头背上的双手,吁了一口气,附在李蜂头的耳边悄声道:“好了,三哥现在你可以自己调息,幸亏我哥哥留下了一粒从疯道人处购得的疗伤圣药,才能把你的伤治好。”
杨妙真下榻取过几上的手持铜镜,梳理好发髻,这才娇声喝道:“来人。”
舱门应声而开,杨妙真的一名女亲兵在门口行了个拱手礼,大声报告:“小姐,大帅遣往临安的人回来了,有急事禀报。”
杨妙真心中暗道:“莫不是穆椿失手了。”
她心中虽然忐忑,但脸上却不动声色,沉声喝道:“传!何事禀报,叫他进来说。”
进来的是此次穆椿带去的副手,也是穆椿的堂弟穆自芳。
穆自芳原是山东东路密州穆家庄人氏,三十六七的年纪,七尺余高,长得阔口暴牙,黑脸红鼻。自幼与堂兄穆椿一起习练家传武功。只为人长得丑恶,再加上脾气暴躁,从小就没有人和他一起玩耍,因此倒是使他心无旁骛地一心勤练武功。到他们一辈人成年后,其内外功夫高出穆椿等同侪一筹还不止。
穆自芳大步走入舱中,单膝跪地抱拳施礼:“穆自芳见过姑姑。”
杨妙真抬手示意:“起来吧。你们这次奉大帅令由福建路赴临安公干,事情办得如何了。”
穆自芳躬身道:“禀姑姑,小人等一百六十二人奉大帅令焚毁御前甲仗库,从泉州急赶到临安,于八月十五趁大内过中秋不禁之机潜入皇城。开始一切均十分顺利,但第三座军械仓火起后即被大内侍卫围住。我方死于此仗的有七十四人,家兄和另十二人力尽被擒,于次日被磔于市。小人共带回六十五人,其余的逃散了一时不知下落。”
手下之人死得再多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们迟早是要死的,只要自己有地盘有钱有粮大权在握,能主宰别人的命运,要几个高手卖命还不是千容万易。杨妙真一听得宋廷前朝所留的军械甲仗,已有相当部分付之一炬,心中喜出望外,连声道:“好好,你等立了大功一件。今日先去领五千两银子赏金,放你们休息一天。顺便再招一批高手到你旗下,不日将有大事需你们出力。”
穆自芳:“多谢姑姑赏赐,小人告退。”
杨妙真右手朝虚空一按,喝道:“且慢。”凤目含煞地盯着穆自芳,沉思着久久未发一语。
穆自芳愕然抬头朝杨妙真看去,一触到她双眼中射出的两道似乎能把人割碎的眼光,吓得颤抖了一下,忽然间感到浑身发冷。据他的经验,每当杨妙真眼中出现这样的神色时,就会有新奇古怪的折磨人方法。被她用来做试验的仇敌、俘虏,或者一时兴起抓来的百姓,无不被她折磨得死去活来。这杨妙真也真是变态,每次都要将人折磨得没有一块好肉、没有一根整骨,活生生地痛死方才满意。有时候连穆自芳这样看见了血就兴奋,嗜血如狂的人也看得心惊肉跳。真不知道这个女魔王此时又想到了什么收拾人的法子,又有什么人要倒大霉了,这回是不是又要自己给她打下手呢。
杨妙真眼中的厉芒忽转缓和,说道:“你去传我的将令,将今天上船行刺的几个刺客画成图形,着各部军兵全力搜捕,有敢收藏这些人的,杀绝收留刺客村寨的所有人畜。另外,你后日便领着这批高手,与田四一起率五千健卒,将今日上船行刺伤了大帅的刺客追杀尽净。并查清剿灭所有的应家堡余孽,务必不使一人漏网。回来后再论功行赏,杀一个应家堡余孽给你们二百两银,杀一个今天上船的刺客,提头回来验收后给付一千两赏银,假如能将那青袍蒙面人杀了,赏一千两金子。若是有武功高强的活口带回,赏金加倍。”
穆自芳欢声应道:“遵命!小人告退。”
杨妙真挥手:“去吧。”
李蜂头缓缓睁开突出眼眶许多的双眼,看着杨妙真的背影吐了口长气。杨妙真听到床榻上有了动静,倏地一个转身,娇叫:“三哥!”飞纵而起朝榻上扑去。
应俊豪带着行刺失败的应家众人,拼尽余力把小船划往上游,亏得背后没有箭矢追射,心中不由暗自叫声“侥幸”。
逆水划出里余,每个人都累得再也无法支持了。
应天宝叫道:“豪叔,没气力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没在大船上被杀,倒是将在小船上累毙。”
“胡说,大家再紧赶着划几下,离开李蜂头岸边的兵营远些,再往前斜着靠岸。”应俊豪自己也是气喘如牛,却心知李蜂头的人稍一安定后,马上就会有人追来,若不趁此时走远,被追到后就再没法如此轻易的脱身了。只好边划动船桨边向大家鼓劲:“到了岸上再寻地方稍歇。”
应承宗手臂上的伤已经敷了带来的鸡膏包好,这时痛楚稍减,便气鼓鼓的叫道:“我早说过,就这么几个人去行刺李蜂头不可能成功,要等我林大哥到这里后再听他安排。叔祖就是听不进去,还骂他是什么为利而蝇蝇苟苟的奸诈小人。这下可好,连林大哥给我的手铳也失落到李蜂头的船上,叫我将来如何向他交代呀!”
应俊豪不理会应承宗,只是闷着头发力划船,他心中暗悔自己大意孟浪外,还担心着另一件事:这次把两条哨船和传讯令旗偷偷交给他们装成传讯兵的,是一位原红袄军将领彭义斌的几个亲兵,自己等人行刺不成后,不知这几个老兵是否会见机逃离,否则将因此而为他们招至杀身之祸。
任是他们再怎么努力,两条小船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好在岸上已经看不到李蜂头的军营,只要再离远点就可以靠边弃船登岸了。
应君蕙听了弟弟的话后,在不经意间回头张望,远远的江雾迷蒙中,好像有十多艘小舟的影子出现,定睛仔细看时,船影两边有长条形的东西在一起一落,果然是多人操桨的快船。
不由得失声惊呼:“李蜂头的人追上来了,离我们只有四五十丈,我们现在怎么办。”
应俊豪头也不回地叫道:“快,向岸边靠,弃船后往上游潜行,我记得那里有一个叫洪泽的大湖,到那里后应该可以暂避一时。”
距河岸二十余丈的距离用光了八个人的所有力气,特别是这次跟来一起行动,应俊豪二十二岁的二儿子,那位眉清目秀从容使剑的年轻人应天华。他平日里养尊处优享福惯了的人,虽说从小就跟着父亲读书练武,与其他的读书人比强上百倍,却哪里有如此出力的时候。一到岸上就三不管的往草丛中躺下,再也不想起来了。
十多年的战乱不休,这一大片原来可以养活无数人的水田,眼下一片荒凉,不见稻谷只见数尺高的茅草。人一到岸上惊起几十只在草丛中栖息的水禽,“扑啦啦”的一阵大响,吓了应君蕙姐弟俩一大跳。
回头向江面上望去,追来的十五条同样的哨船,每条船上都有八九个人,,这些李蜂头手下的水军吃住都在水上,平时操桨惯了的,这时在上官的喝叱下使出全力,把小哨船划得飞也似的快,待应俊豪他们上岸时,已经迫近到只有十多二十丈远的距离了。
带队追杀的田四见刺客们在不远处上岸,高声大叫假传圣旨:“儿郎们,姑姑有令,杀一个刺客赏银百两,活捉一个有千两,大家快追上去杀呀!”
上了岸的应俊豪一掌把儿子打得从草丛中跳起来,瞪着他恶狠狠的骂道:“没用的东西,再不走让李蜂头的人把你捉去送给杨姑姑做肉人,连死了都会煮成熟肉被人吃下肚里去。看看你堂侄承宗和君蕙,他们年纪更小,也没你这种狗熊的样子。快跑,迟则不及。”
八个人往草丛中一钻,草叶摇摇中不多时便消失在这茫茫的荒草甸里。
田四带人上到岸边一看,几十里长数里宽的大草甸,要找出躲藏在里面的八九个人,别说是现有的一百多军士,就是再来上一二千人马也没办法。姑姑的军令又不容他有丝毫的犹豫,硬着头皮领人胡乱朝前追索。
这百多军士中有个本地人,抢前几步对田四问道:“将军,若是我们能擒到刺客,真有那么多的赏金?”
“废话,”田四怒冲冲地骂道:“现在连影都没有,还说什么擒下刺客,你若有本事找出刺客的去向,赏金给你头一份。”
“将军说了可要算数。小人别的本事没有,寻踪觅迹可是行家,将军请跟我来。”这人为了贪图赏金,自告奋勇地领路追杀刺客,却巴巴的把一条小命送在了大草甸上。
应俊豪等人伏低身从草内钻行,潜行半个时辰后不见有追兵的声息,以为总算摆脱了追来的敌人。七弟站直身体回头后望,张嘴刚想呼出一口长气,人却似被定身法给定住了般凝住了。
走在他后面的应天宝见七弟站立不动,张大了嘴
直向后看,也往后看去,一边脱口问道:“怎么了?咦,不好,贼人追上来了。”
大家回头一看,百十丈外,数十个人头时隐时现,快速向自己这里追来。
第一章 仇难雪(六)
应俊豪心往下沉:“追兵中肯定有追踪的高手,一定要将这人除掉,我们才能脱身。天宝、天华,你们直走不要停,我留下将此人格杀后再前来会合。否则,这样下去我们没一个能逃得掉。”
武功高手伏击一个普通人,自是毫无困难,一个时辰后应俊豪就追上了应天宝他们。
当夜他们在草丛中歇息了一宿,天一亮就又开始了逃亡的路程。
接下来的五天,他们的行动更为困难,不但没法找到宿处,连食物的购买也难上加难,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卖给他们。而且李蜂头的追捕兵卒遍布整个楚州,一有风吹草动就呼啸而至。八个人整整用了五天的时间,钻草丛越野地费尽千辛万苦才走了一百三十多里到达高邮军。
他们在距高邮城北门只有一里不到时,却又被李蜂头的游骑认出了身份,八人且战且走直到城门边,十多个贼兵才退去搬兵。
绍定二年己丑九月十七日,从不体谅人间冷暖的老天爷,从东方开始发亮就是阴晴不定。人们早起时明明是满天乌云,眼看着要降下一场大雨。可被突如其来的几阵扬起满天沙尘的大风一吹,把人们盼望已久的喜雨给吹到爪哇国去了。
正当人们失望得唉声叹气,抱怨的话还没说上几句时,喜欢作弄人的老天爷又派出行云使者,把四散的云彩慢慢的赶了回来,越聚越浓,越集越厚。但这些云彩也学会了作弄种田的贫苦农人,只顾傻傻地呆在天上看着,就是不把它们所带的雨水放下地面来,恨得人们眼巴巴地瞅着干裂地里还未饱满的稻谷直跺脚。老人们蹲在地头喃喃祈求,话语里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抱怨:“老天爷,求你给点雨水吧,既然数月前的麦子都让我们丰收了,为何在这急需水的时候,连续数月都不降一点雨呢,你老人家是否喜欢看到我们一场欢喜一场愁呀?”
今年刚满五十的叶秀发,字茂叔,现任高邮军知事。
这几天显得心绪很不安宁,白净的脸上露出睡眠不足的疲惫样。自庆元五年丙辰(1196年)科中了二甲十七名进士后,仕途中算得上还顺。只是幸中又有不幸,去年(绍定元年,1228年)因过去和真德秀交往过密,被史相(史弥远)赶出京师,以承议郎知高邮军事。
今天他无心理事,吃完午饭后坐于书房内草草翻了几页朱(熹)夫子的《四书章句集注》,却是看不进一个字。只好叹口气合上书本,拍打着脑袋起身到小花厅里坐下。
本来,只要再熬过明年,就能逃离这乱成一团糟的淮南东路,回到临安去任自己的京官,省得在这里成天担惊害怕的,吃不安睡不稳,生恐哪一天又起变乱。可天不从人愿,那该死的奸贼李蜂头,既然已经投降了蒙古人,你就乖乖地在山东做你的汉奸好了,为什么还要回到大宋的境地,还假惺惺的又一次上表归顺。暗地里却招兵买马,随时准备南侵,自己连上了几道奏章都不见有任何动静。只怕是史相又似以前一样,要各州军度支钱粮给那奸贼,安抚李蜂头不要再反了。
驻于本地的三千大军倒还算得上精壮,只是与十多万贼兵比起来,绝对无法与其相抗。真要打起仗来,自己身为一方阃帅的,只怕是凶多吉少。就为这个,叶秀发愁啊,真希望老天爷突然起个大大的惊雷,把李蜂头一下炸得粉身碎骨,好让自己能安安全全地待到明年。
前年八月张惠、范成进叛宋降金,献出盱眙军后,自己所在的高邮军就处于金兵和李蜂头军的两面威胁,一旦李全再次作反,仅三千多人的大军,如何能抵得住两面夹击。虽说高邮是个小军州,但自己是一方守臣,无论如何都应死于任所。但愿李蜂头不要那么快举事,让别人来这里代死吧。自己与古元元有约的,还要回去临安为她填出几首词弹唱呢。
正当他愁肠百结,没做理会处时,厅外有人高叫:“茂叔兄,为何愁眉苦脸坐着发呆,是有什么疑难大案令兄束手么?现在又有更令人头痛的事情来了,请快叫人令你该管的大军备战应变。”
传入叶秀发耳中的声音很熟悉,是江南东路池州的应俊豪。叶秀发大喜,急急起身向厅外迎,嘴里叫道:“哎呀,是什么风把昌元兄吹到我这乱象萌生的险地来了?快快请入厅内述话。”
这位应俊豪,字昌元,是与他同年的好朋友,自幼就修文习武,文武两途都颇有造诣,不过此人的脾气相当不好,性格也是刚愎自用。当年和自己一道至临安会试,就是由于他的这副臭脾气,看不惯某些应试的商贾人家弟子,与其他士子为了行院的粉头争闹,因钱多而趾高气扬的样子,一怒之下将人打伤几至残废而被禁试。
叶秀发心想,有这位好朋友来到这里,凭他的学识武功想必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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