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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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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一顿后,又露出可以迷死人的笑容,放轻声音说:“大家玩乐过后,除了沈念宗一家大小留下性命外,其他的人全都给我灭口,不得走漏一个。”
众人齐声暴应,然后分头行动。
有人取出一面蓝色牙旗摊开,也有的去砍竹为竿,其他的则整理刀剑结扎装束,各自准备着一旦占取寨门开后,就动手杀入这山中的小村。
天色估计已到接近申时末,西斜的太阳渐渐靠近西山头,西天也慢慢出现丝丝红色的彩霞。
天,很快就要暗下来了,盘牯仔笑着对凤儿妈说:“沈嫂嘿,再有三四里路就可看到谷口的寨墙了,我们送你到寨墙下就回头。”
凤儿妈接下他的话,笑着说:“盘牯仔,不在横坑住一晚,嫂嘿屋下还有几条干肉和鸡卵,煮些好吃的让你尝尝。”
“还是不住了吧,”盘牯仔有些心动,但想到家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干,只好忍下心里的欲望,婉言回绝:“我怕峒主骂我贪嘴,再说晚上还想去捉些石蝀,给几个体弱的女人补补身子。”
翻过一个山涧走了五六十丈,马上就可踏上回村的路。在最前面的那青年突然停下差三四尺就踩到小路上的脚步,使大步走在他身后的盘牯仔差点就撞到他背上。那青年回头把右手食指竖于嘴上“嘘”了声,便移到路边的草丛后蹲下身子。
盘牯仔跟在他后面探出头一看,差点吃惊地叫出声来。
六七十丈远处通向横坑村的路上,那边的山脚下迎面对着他们悄无声息地缓缓行走着一大队上百人的队伍。走在队中间的人还举着一面蓝底黑字的牙旗,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旗上是什么字。
凤儿妈走到他们身后小声问道:“前面出了什么事?”
盘牯仔让开身,对凤儿妈说:“嫂嘿,你看前面这些是什么人?是官兵么,看来却又不像啊!”
凤儿妈仔细观察了一会,失惊道:“不好,有人要偷袭我们横坑村,得立即向村里传出警讯。”
她想了想,急促地对盘牯仔和那青年人说:“你们两人没有兵器,分出一个到畲村去报信,请他们立即派人来援,另一人赶回你们的村里,通知盘峒主他们做好防备,一有不对就马上退到山上去躲藏,免得老少妇孺受损伤。咦……等一等,糟,真不巧,大孩儿兵出谷跑步了。”
正说着话时,里外村子的方向四五十个身影越来越近,再过些少时间就会在这岔路口与那队不明来意的人碰头。
虽说是“大”孩儿兵,他们中年龄最大的孩子也不过才十四岁,无论身高体力都决非这些盗贼——还没弄清楚这队人马的来历之前,姑且先认为他们是想偷袭的盗贼,虽然他们明目张胆地打着一面大旗,但也免不了让人起疑心——之敌。
而且,最糟的还是孩儿兵们跑步时除了脚上和身上份量不同的砂袋外,从不带任何兵器,只有教官才会带着一把刀剑和片刻不离的钢弩。两方要是猝然碰头,万一真的打斗起来,孩儿兵们没一个能避免受到伤害的。
由于凤儿妈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是一个急弯的顶点处,也因为路边长满了高过人头的茅草,两边相向行进的人一时还不能看到对方,需要走近到二三十丈才能互相发现。只要她一现出身形,必然能让两边的人都看到。势必会引得不明身份的那队人加快脚步赶来,孩儿兵不明所以之下肯定也不会停下脚步,那将使双方更快碰头。
凤儿妈心中叫苦不迭,现在即使要通知孩儿兵退回村去也怕太迟了些,最好是能延缓这些人的速度,为孩儿兵们尽量多争取些时间。
她小声吩咐那青年说:“你悄悄上山,绕过这些人去畲村报信;盘牯仔则赶回村去,把我的话告诉盘峒主。”
那青年应了声“是”,向后退出十多步,很快地窜到山上消失不见。
看到凤儿妈正帮菊花取下背着的囊袋,取出袋里的小型钢弩和箭匣,盘牯仔急道:“沈嫂嘿,你们不能……”
凤儿妈一把推开盘牯仔,打断他的话,声色俱厉地说:“你还不快回村去报信去,想要害死你们村里的人吗,这里由我们负责传警。再不走,我要代你们少主行军法治你!”
盘牯仔跪下地,向凤儿妈磕了个头:“沈嫂嘿……你和菊花姑娘小心些,赶快招呼孩儿兵们跑回到寨墙内,只要让谷口寨墙上的人明白有警便可以,千万别落到这些人手上啊,我堂弟很快就会把畲村的人带来救援的,我也会将村里能打斗的族人带来助阵。”
凤儿妈拉起盘牯仔,镇定的说:“来不及了,我怕孩儿兵听到有敌来袭,没一个会肯跑回去的。而且即使他们肯听我的话回去,但只要我一现身形,那些不明身份的人也将会很快赶到,还没等我把事情讲清就会被他们追及。你快走,这里由我负责拖住他们。”
盘牯仔知道再说也没用,爬起弯着身后退,估算那队人看不见他时,头也不回地飞奔向来路而去。
凤儿妈帮菊花上好弦,拉开弓装入三支箭,吩咐她说:“菊花,我们现身后你马上慢慢向回村的路走,通知孩儿兵返回谷口的寨墙上帮助守卫。我去引开这些人的注意,把他们拖住。记住,孩儿兵一到寨前就叫墙上的守卫敲响警锣,让你陈三叔做好防备。”
菊花惶急地问:“叔妈,我们一起跑吧,我害怕……”
“别怕,孩子。”凤儿妈又是安慰,又向她说明利害:“叔妈不把这些人拖在这里,孩儿兵恐怕来不及回去,寨门势必不能及时关闭,警讯也没法传出。一旦让贼人进到寨门内,村里的二三百人都会被贼人杀了,你不想让你的爹妈和弟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吧。”
“那……你怎么办,万一被这些贼人抓住,他们会杀了你的。”
凤儿妈强压住心里的恐惧,抽出藏在衣服里面的手铳,露了个很假的笑脸说:“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们强哥交给我防身的手铳,只要打中三两个贼人,他们就会怕了,决不敢来抓叔妈的。”
菊花迟疑地说:“叔妈,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凤儿妈这时快急死了,两边的人只要再走一二十丈,估计就能看到对方。她拉起菊花推了她一下,轻喝道:“快走,再不去就来不及了,把钢弩抱在身前,开始几步走慢点,别让贼人看出破绽。”
看到路上突然出现了两个人,而且还是村姑村妇打扮的女人,正小心翼翼前进的这队人惊疑不定地停下脚步。
凤儿妈把右手提着的手铳藏到背后,大步走近停滞不前的这队人,脸露笑容大声问道:“请教公子爷,你们是什么人,到此荒野山村有何贵干?这条路很好走的,为什么到现在才到这里呀?”
武将军分开众人走到队前,距凤儿妈有五六丈处站定,上下打量了面前这个女人几眼,没有回答问话,和蔼地反问道:“这位大嫂,那位姑娘怎么回去了,你又是什么人,为何问出这样的话来,好像早知道我们要来此地似的?”
凤儿妈在武将军看着自己的时候,也注意到前面的二十余人穿的是灰褐武士服,与后面的百多破衣烂衫的人有着明显的不同,两拨人都不是官兵装束。再看清牙旗上写的是“忠义左军”,而且旗杆还是一根刚砍下的绿色新竹竿,心中已经了然。
暗自想道:“上个月在城里听强云他们说起过,那个在淮南东路外号叫‘李蜂头’的李全,已经在青州投降蒙古人做了汉奸,他留在楚州的手下军兵,就是名为‘忠义军’,这些人一定是该死的‘李蜂头’手下,后面的则是晏梦彪的头陀军。”
凤儿妈此时既惊又疑:“他们既然敢在这里公然打出旗号,想必是和晏梦彪的头陀军有所勾结,有恃无恐不怕朝庭知道。可他们来到我们这山野里想干什么?莫不是……”
第六章 亲情劫(四)
想到他们可能是为了对付林强云而来打横坑村的主意,她背上流下好几道冷汗:“糟了,万一真被他们攻占了村子,不但全村人都要受伤害,怕是强云也会落入他们的掌握之中。”
这时听到面前这个高大的年轻武士发问,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表面上故做轻松地说:“不敢劳动公子爷下问,小妇人是横坑村的普通村妇。早在一个时辰前,我们村的人就得到知会说,有一队人马向这里进发。所以村里的耆老便叫我在此地守候,问清楚你们的来意回报。这有什么不对吗?哦,你还没回答我,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有什么事要办呢?”
凤儿妈的话一出,轮到武将军惊疑不定:“我们的行踪早被别人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就看看能不能骗过这些村夫村妇了。若是不成,先将这女人擒下再强攻进去,多死些人也顾不得许多了。”
武将军笑笑,并没有回答凤儿妈提出的问题,若无其事地踏上一步,还想再近前时,被凤儿妈及时出言阻止:“公子爷请止步,先把话说明白了,让小妇人回去禀报,以免滋生误会。然后,再迎请公子爷及贵价们入村奉茶歇息如何?”
武将军情知已经被人看破行藏,但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放下抬起的左脚微笑着说:“大嫂,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乃是淮南东路的‘忠义军’,奉朝庭调派到福建路剿灭盐枭造反。据报有反军在这一带作乱,所以本将军带兵至此查察。”
说话间,横坑村方向隐隐有锣声传到,凤儿妈长吁一口气,把背在身后的右手移至面前,手里的短铳指着武将军说:“既是如此,烦将军等人在此稍候,容小妇人回村禀报过后再来相请。”
说着,凤儿妈缓缓转身要走。
武将军喝声“且慢”,又向前踏出一大步,语气不善地问道:“大嫂不问本将军的姓名就这样回去禀报么?不如我们一起去向贵村的耆老回报罢。”
凤儿妈身躯一震,回身说:“别过来,小妇人胆小,陌生人近身便会害怕。一起去就不必了,倒是还要请教将军大人尊姓大名?”
看此人还想再上前,凤儿妈不动声色地以拇指将击锤按下,用手铳朝他一指,笑着说:“将军大人,再向前一步,小妇人真的就害怕了,心里一紧张之下,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忍不住动手伤害到大人,那可就实在不合待客之道呐。”
“你动手会伤害到本将军?”武将军既惊且怒,戒备地盯住凤儿妈不敢放松,口中喝道:“过来一个人,试试这女人有多少斤两,竟然夸口一动手就能伤到本将军。”
队伍中应声大踏步走出一个中年大汉,到武将军前面回身向他略一抱拳,不怀好意地笑道:“女人,看不出啊,牛皮吹得恁般厉害。你倒是动动手给爷们见识、见识。”
凤儿妈脸色大变,身形连退数步急叫:“站住,再进一步我就要动手了。”
中年大汉“嘿嘿”狞笑不语,伸出不住凌空抓动十指的双手,毫不理会地步步逼进。
眼见得大汉已经进到不足十步的距离作势跃起前扑,嘴里发出刺耳的怪笑:“哈哈,手到擒……”
凤儿妈心慌意乱之下,抬起手铳对准大汉的头脸扣动扳机。
“轰”然大震声中,大汉正巧发力前跃,伸张的双手掩到脸部,口中的狂笑声变为惊叫:“……来……啊!”
手铳射出的二十来粒铁砂倒有近半倾注在他的头面上,大汉犹如折翅的雁般“通”地一声掉落在地。
手铳声响起,把武将军惊得一个侧跃跳出四五尺,白烟迷漫中再一个翻滚后才敢向场中细看。
“诛心雷!”后面的队伍中响起数声惊呼,一人颤声叫道:“天哪,这女人也会‘诛心雷’,她是飞川大侠的家人。惹上了林飞川,就是晏大头领肯放过我们不追究违抗军令之罪,也躲不过‘诛心雷’追杀的。我们快走啊,别跟这些外乡人胡闹,平白无故地惹祸上身了。”
有人带了头,那些晏梦彪手下的头陀军,除了被刘什长等三人砍翻在地的四五个外,片刻间便逃了个一干二净,没人肯再留在此地为自己及家人招来不可知的灾祸。
刘什长只有三个人,无论如何也追不回逃走的人,只好怏怏地回头,准备把情况报告给武将军。
凤儿妈扣动扳机后,也被右手间突然传来的后坐力道推得坐下地去,这一下实实在在的墩坐,痛得她几欲晕倒。此时她不敢有丝毫怠慢,趁面前的硝烟未散,忍着臀部的疼痛按林强云教的方法,取出一根小铁棒往铳管口向后捅出弹壳,哆嗦着再塞进一颗子弹,托起铳管按下击锤后,才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
今天横坑谷口寨墙上当值的,是沈念宗的另一位堂弟沈念儒等三人。他的名字中虽是有个儒字,没见过他的人,如果只听其名,往往会误以为这是个读书的文人。谁敢说用“念儒”两字为名的人,会是个山野村夫呢。殊不知这个名为“念儒”的人,正是个山野村夫,道道地地目不识丁的作田汉。
上昼(上午)大嫂出寨门到瑶村送盐时,他正好去喂养狗儿并到小溪边检查水门栅栏。
眼见得天色将晚,孩儿兵们已经出了寨门做他们例行的晚课跑步,沈念儒招呼另两个当值的人说:“我们留一人在这里守着,还有两个人下到门边等候,孩子们一回来就将门关上。”
一位本家兄弟笑着对他说:“孩儿兵们回头还早着呢,等一会再下去也不迟,不必这样急。”
沈念儒道:“唉,你们不要嫌老伯我罗嗦,‘老成不怕多,小心无大错’,村里二十多户人家共二百多人,他们的安危在我们肩上担着,的还是小心守着的好。”
说话间,刚跑出半里外的孩儿兵们,不知为何停下聚成一堆,片刻后调转方向朝谷口跑回来。沈念儒心知必有大事,立即叫道:“来一个人跟我下去关寨门,留在墙上的人将钢弩准备好,一有不对就敲锣示警。”
沈念儒边跑下寨墙边解开囊袋取出钢弩,到门边时已经把弓弦也上好了,踩住脚蹬拉开弓弦后快速将箭匣挂到腰间,吩咐说:“兄弟在门内守着,我去门外迎上孩儿兵。”
最先跑到数丈前的孩子高声叫道:“大叔,菊花回来传警,有不明身份的大队人马向村里进发,沈叔妈吩咐我们做好应敌的准备。“
他冲到门外向急奔而至的孩儿兵叫道:“知道了。孩子们,一个个顺序进门,千万不要挤。进寨后立即去寨墙上拿到长竹竿后,到箭垛后伏下身子。”
这时,寨墙上“当当当”的警锣声响起,立即引起村里人的注意,田间菜地、山坡上劳作的人们纷纷奔回家中,稍乱了一阵后四五十个人向寨墙跑来,很快就各安其位严阵以待。
陈三叔向菊花问清情况后,铁青着脸下令:“一、二两什跟我去接应大嫂,其余的人伏下身不得露头,这里由念儒兄弟指挥守寨。我们走。”
刚出寨门,远处传来手铳射击的轻微响声,陈三叔心中大骇,他非常清楚凤儿妈的手铳只可单发,不似林强云所用的般可以连击两枪。这时听到铳声,说明凤儿妈那儿的情势危急,已经到了生死关头。
他当先冲出并急声发令:“一什跟我在前,二什押后,成分段射击队形,快速行进。”
那边凤儿妈确是到了生死关头,她刚才墩坐到地上时可能伤得极重,连挣几次也没能站起身来。
武将军待得硝烟一散,看清会使“诛心雷”的女人坐在地上挣扎难起,喜出望外地叫道:“头陀军的人说得不错,这女人确然是林飞川的家人,说不定她还是沈念宗的老婆呢。大家不用怕,她的功力不足,只发了一次‘诛心雷’就已经累得起不来了。再去两个人擒下她,我们的安全就有保障了,若能将林飞川弄到淮东去的话,大家都能升官发财啦。”
任武将军叫得再大声,还是没人敢冒险出去抓住这个女人,好几个人心里暗骂:“既是这女人已经累得起不来,你自己不会去把她擒下么,举手之劳就可得个大功的好事,轮得到我们这些小兵出手?一定是有什么不对之处,我们才不会傻得再去冒险呢。啊也,原来被‘诛心雷’击中是如此模样的,且看看再说。”
被手铳击中的大汉跟随李蜂头打了大小上百仗,倒也硬气得很,十多粒不足一分大的铁砂还要不了他的命,只不过在他的脸上打出十多个血孔,右眼也被打得翻开一重皮,只有左眼还能看到东西。
撑起身抹了一把脸,痛得他“嘶嘶”地直吸冷气,昏头昏脑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子,怪声吼骂:“直娘贼,贼婆娘。想不到还真有些本事,能把太爷伤了。我们再来打过,不死决不算完。”
凤儿妈这时只能侧坐在地,知道自己臀部受伤,没法起身逃命了,心道:“拼了,能有一个就够本。”
咬紧牙关用左手支地撑住身体,举起手铳对准摇晃着近前的大汉再次扣下扳机。
“轰!”这次打出的不是霰弹,有了准备的凤儿妈不再被手铳的后坐力推动,她看得很清楚,子弹仅在大汉的颈侧开了个小洞。
第六章 亲情劫(五)
这里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据有关史料上记载:李全在宝庆元年(1225年)就已经有一支两千多人的骑兵,其后又在绍定元年十一月回军到淮南,杀时青,兼并时青所部也接收其二千多骑兵,连同他南下带至淮南的,骑兵总数约有近一万。
此外,马匹的交易是辽、金对宋的封锁,以控制宋的骑兵发展。宋朝庭则想尽一切办法购取马匹,以致成立了专事主管四川购茶、川陕买马等事的“都大提举成成都府利州陕西等路茶事兼提举陕西等路买马监牧公事”,简称“提举茶马司”,负担全国大部分军马的供应。
特在此说明为书友们解疑。
“可惜!”她心里叫道:“这人命不该绝。好,再给他来上一下,不信这人能受得了连续三铳。”
才将弹壳捅出,刚要把子弹填进手铳,事情的发展令凤儿妈喜出望外,暗道:“哈!本钱收回来喽。”
只见那大汉颈侧并不致命的小洞里,前后都劲急地喷出一股血流。勉强走了二步后身体开始摇晃,第三步的脚才抬起还没落下,人便“砰”地一声侧摔倒地,双脚胡乱蹬了几下后,便不再动了。
刘什长走到武将军身后,小声将后队头陀军全逃掉的事情说了,武将军重重的“哼”了一声,恨声说:“好啊,你们三个连这些人也看不住,少了他们要攻下横坑就困难多了。娘的,南蛮之人全都是胆小鬼,坏了我的大事。刘什长,前面这女人可能是沈念宗的老婆,她连发两次‘诛心雷’功力大损,再无力伤人了。你去将她擒下为质,算是将功抵过。”
刘什长阴沉着脸应了声“是”,一长身纵出近丈,四个起落便跃到凤儿妈前上方,在后面同伙喝叫助威的喊声中,探出成钩状的右手朝侧卧的女人胸肩部位抓去。
他正自庆幸得手,只见地上的女人手持一根铁管子对着自己,眼中露出似笑非笑的嘲弄神色,一惊之下叫出个“糟”字,双脚猛蹬,仰首挺身想要在空中闪避。却又哪里能够办得到,太迟了。“轰”然大响声入耳,肚子上受到重重一击,“哎……咦,什么东西打中我,没有疼痛感,没受伤吗?这女人肯定是无力了,对我不能造成大的伤害。”刘什长心中暗喜,稳住身形照准地上的女人胸腹间踩落。
凤儿妈仰躺在地,眼见得自己一铳打中大汉,他的肚子上标出血花,心中欣喜的同时,也看到这人眼射厉光向自己扑下,待要侧滚闪避时,也是太迟了,被大汉的双脚同时踩到胸腹上。
“啊!”痛入心肺的感觉把凤儿妈的喊声从体内挤出,随之而起的还有几声断骨的脆响。
刘什长踩断凤儿妈的几根肋骨后,腹部的疼痛感传到,再没法稳住身形,“啪”地一声摔倒在地。
“完了!我中了‘诛心雷’。哎呀,我真是笨哪,刚才闪到一边就好了,也许还能活命。现在已经伤到她,不知道‘诛心雷’还有那么可怕的法力吗?不能起歪心,不能起恶念。对,从现在开始绝对不能起歪心恶念。”刘什长边想边挣扎着向一侧爬去,半分报复的念头也不敢起,以免遭受头面溃烂而死的惨剧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要远离这个会使“诛心雷”的女人,看看是否能为自己肚腹上所受伤势进行救治。
武将军腾身跳起,高兴地又笑又叫:“哈哈,这个鬼女人,赔上两名属下,能让你落到我的手中,还是大大地值得。本将军要叫你生死两难……”
“是吗?”一个声音冷冷地问:“我倒要看看谁落到谁的手中,又究竟是谁会生死两难?射!”
武将军听到陌生而且口气不善的语音,机灵地收回刚要跨出的右脚,奋身朝下猛扑,身躯落地后,再双手急撑连续几个侧滚,逃过随之而来的几波弩箭攻击。逃命的技巧可圈可点,的确是十分高明的闪避身法。
连续几阵“嗡嗡”“刷刷”的声音响起,几声短促的痛叫传入耳中,武将军翻滚的同时,也看到自己滚过的地上钉入十多支无羽箭,把他惊得魂飞天外,头也不回地朝一人多高的茅草丛中钻入。
千紧万紧,逃命要紧,手下的一二十个人最好能替自己多挡住些时间。
“我不能受伤,万万不能受伤!”他心里祈求:“天神菩萨老祖宗,你们若是能保佑我不破一点皮地逃出生天……哦,不不,破些皮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不受到太过分的伤害,回到淮东后小子一定……一定……”
一定要如何,他这个平日里从不敬鬼拜神的人,在此刻还实在想不出要怎么样做,鬼神菩萨才能满意,才肯出面护佑而保住自己的小命。
逃出十四五丈,外露的手背皮肤被锐利的茅草割得开了十多条口子,鲜血淋漓的熬是痒痛,看着也怪吓人的。
正想停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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