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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穿残汉txt-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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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股文说白了就是为了保证考试公平而出现的。话说寒门子弟家底虽也厚实,但终究少了文化积淀,更为确切点说就是家里缺少书籍。不少人家里能有一套论语就已经是了不起的事了。更多的人则需要跟在师傅后面抄书背书以获取更多的知识。反观世家子弟不仅衣食无忧,家中还积年累月收集了大量的书籍,身边又有为官治学的长辈在旁指点。他们的眼界和知识面都不是寒门子弟可以比拟的。世家子弟学完儒学,学玄学,学完玄学,学算学。只要他们有兴趣,琴棋书画、刀枪棍棒、炼丹机关,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考的知识面越广,对寒门就越不利。所以需要八股文来圈定考试范围,从而让更多潜心学习的儒家士子有出头之日。
但是八股文所带来的弊端同样也是致命的,它将大大削弱所选官吏的水准,让一帮只知死记硬背的迂腐之辈出仕。甚至令原本百花齐放的汉末士林提前进入功利的八股时代。所以蔡吉并不打算用缩小考试范围来将世家子刷下去。而是决定用造纸术和印刷术,将知识传播出去。令寒门子弟也能接触那些珍稀的书籍。
想到这里蔡吉便向崔琰补充道,“相比讲武堂,孤其实更看好尊经阁。”
小剧场时间:
信使:主上,时空管理局罚单。
小蔡:虾米?(⊙_⊙)
时空管理局:乃因雇佣未满16周岁童工,虐待未成年人,罚金五千~~~
小蔡:(>﹏<)冤枉啊~~~偶是在培养二十一世纪好男银啊~~~
第九十七节 谋道之学
“尊经阁?可是齐侯藏书之处?”崔琰问道。关于东莱尊经阁崔琰也是略有耳闻,知道蔡吉这些年在四处收集书籍。其实收集书籍这种事,稍微有点文化的诸侯都会去做。但听蔡吉的意思,似乎她建尊经阁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加之其又是开科取士的创始之人,崔琰这会儿的兴致自然是更浓了。
“是。”蔡吉点头介绍道,“孤命人收集书卷,抄录成册,存于尊经阁中,供人借阅。”
“非讲武堂学子也可借阅?”崔林急切地探身问道。他虽是崔琰的从弟,但家境较差,常受族人歧视。唯有崔琰看好他的才华以及刻苦勤奋的品行,不仅借他书籍还在旁指点。倘若蔡吉真将所藏之书任学子借阅,那无疑将是天下寒门学子的之福。
凡是来东莱的学子皆可借阅尊经阁内书籍。不仅如此,齐侯府还提供纸张供学子抄写书籍。”蔡吉大方地宣布道。
“嚯!”惊叹之声再次响撤了书房。不仅能借阅,还能珍贵的东莱纸抄了带走。世上怎会有此等好事?
众书生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怀疑并没有逃过蔡吉的眼睛。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当即指着曹丕说道,“这位乃曹司空次子丕公子,其在东莱时曾出入藏经阁。诸君若有疑问可向其询问。”
噢,此子就是齐侯之夫?——听罢蔡吉的介绍,包括崔林在内的一干学子齐刷刷地都将视线转向了曹丕。就连崔琰都忍不住多看了这位曹二公子两眼。承受着众人或好奇,或玩味的目光,曹丕不动声色地替蔡吉证实道,“齐侯所言非虚。”
众人见曹操的儿子都承认了,自是不再有所怀疑。纷纷在心中由衷感叹,齐侯真乃当世第一慷慨之人。蔡吉本人倒并不觉得自己吃了亏。尊经阁从一开始就是依照后世图书馆理念建立的。当然会具有藏书、借阅、影印(抄写),等基本功能。若非弥衡等人反对,她甚至还想准许书籍外借。毕竟蔡吉改进纸张、设立尊经阁。都是为让知识能更广泛的传播,而非卖书赚钱。
不过相比崔林等人的跃跃欲试,崔琰在听罢蔡吉的介绍之后,却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可否认,蔡吉建立尊经阁,任天下学子借书抄书的行为,无疑尊从了先师有教无类的古训。仅此一项就足以令她在儒家典籍中留下美名。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蔡吉建立讲武堂、尊经阁也是在削弱世家对学问的把持。而且崔琰可以肯定。后者才是蔡吉的真正目的。因为眼前这个女子是开科取士的缔造者。
当初蔡吉在东莱举办第一届科考之时,崔琰就曾与冀州的一些名士讨论过开科取士对世家的影响。得出的结论是开科取士虽会让寒门之世得到更多的机会出仕,却也总好过曹操的“唯才是举”。前者是比拼才学,后者则掺杂了曹操个人的喜恶。后来东莱放榜的结果也应证了崔琰等人的分析。世家子取得了骄人成绩。
但东莱科考的结果并不代表开科取士对这个时代就没有重要影响。相反崔琰等人一直认为开科取士对天下之局影响颇为深远。须知,察举制是先由地方官员向朝廷举荐本地才俊,再由朝廷通过科考来筛选所需的人才。而蔡吉开科取士。无疑是剥夺了地方官僚的举荐权。若在承平年代,此举无疑会增强中央对地方的控制。怕是一经提出就会受到九州各郡太守们的一至喷击。众怒之下,提议之人就算不“以死谢罪”,也要发配边疆。除非有武帝那般的强势之君支持,方能将开科取士推行于天下。
但眼下是乱世,多年的混战让各地州牧割据成了一方诸侯。蔡吉在其辖地的权势堪比一国之君,其推行开科取士自然是畅通无阻。反观朝廷却势弱得只能蜷缩在许都仰人鼻息。就算照葫芦画瓢也学着开科取士,所得到的人才最终还是会落入曹操囊中。更何况无论是世家还是寒门都更愿意就近出仕。由此可见,继蔡吉之后。一些有见识的诸侯也会学着开科取士,用以招纳人才,解除太守的举荐权,以求巩固对辖地的控制。
事实上,要不是袁绍自立称帝,崔琰或许已经向其进言让河北四州学习东莱开科取士。毕竟袁绍的条件比蔡吉更适合推行开科取士。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奉刘协为周天子是一回事,自立为帝推翻汉室是另一回事。眼下的崔琰俨然已将注意力转到了新统治者身上。
其实从派崔林出面相迎,到让学生念那段“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都是崔琰对蔡吉的试探。在崔琰看来眼前这位女诸侯的一系列表现堪称完美。直到她谈起尊经阁。倘若有一天蔡吉在每一郡都建起一座尊经阁。世家子弟还能现在这般轻视寒门子弟吗?
蔡吉若是能听到崔琰心声定会引其为知己。因为崔琰对科举制的分析完全符合历史的发展。但对于最后一条,她多半会一笑了之。并劝其不必忧心。毕竟就算是在资讯发达的后世,依旧无法消除教育资源的不平等。特别是所谓的“素质教育”,简直就是世家教育的借尸还魂。何为素质?是会琴棋书画?还是擅长算术西语?如此抽象的概念,实施起来必然会浮于表面。没有家底又如何负担得起这些表面文章。后世中华顶级学府农家子弟的录取率,仅过三十年就由三成落到了一成。
当然崔琰没有将他的忧虑说出口,蔡吉自然也不会提起这方面的问题。眼见崔琰沉默不语,蔡吉只当对方是被自己的“败家”之举给震住了。于是赶紧表态道,“笔墨纸砚本就为纪录经文而存,岂能因蝇头小利而怠慢教育大道。”
回过神来的崔琰抚须笑道,“齐侯真乃当世班姬。”
班姬即是西汉史学家班昭。因著有史学巨著《汉书》,去世时当朝的皇太后亲自素服举哀,为她举行国葬之礼。眼见崔琰将自己比作了班昭,蔡吉连忙谦逊地推辞道,“孤才疏学浅岂敢与班姬相提并论。孤倒是久仰康成公大名,可惜中原战乱四起。至今无缘拜访。”
蔡吉所提的康成公正是崔琰的老师郑玄。后世评价其以毕生精力整理注解古籍,使经学进入了一个“小统一时代。”须知就像后世人读文言文需要看注解,东汉人读先秦的书籍亦需要参照注解。蔡吉既然有心收集书籍编纂成册,自然就需要郑玄这样的经学大师相助。然而郑玄虽是北海高密人却因战乱流落到了南徐州,蔡吉曾多次派人寻找都无功而返。考虑到郑玄年事已高,蔡吉对邀请其东莱一事已不抱太大希望。
果然崔琰一听蔡吉提到郑玄,脸上神色顿时为之一黯道,“家师已于数月之前仙逝。难得齐侯如此推崇家师。”
“康成公遍注儒家经典。实乃当世鸿儒,竟已仙逝,可惜可惜。”蔡吉感慨地长叹一声后,又热切地拉拢崔琰道,“季珪先生师承康成公,必是熟读各家经典。不瞒先生。孤虽收藏了不少经书,但多数都没注解。幸得钜鹿田元皓,平原弥正平,两位先生在齐侯府校注经书,孤方能将部分藏书借于学子抄录。然则注经一事终究过于繁复,若能得季珪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面对蔡吉的奉承崔琰还本想谦逊几句,但当他听到田丰的名字之后,脸色顿时为之一变,不禁颤声道。“齐侯先前说钜鹿田元皓,可是……可是前冀州别驾田丰?”
“正是田别驾。”蔡吉带着盈盈笑意点头承认道。田丰虽说一再声明要隐居于市,不会出仕帮蔡吉攻打袁氏。但他还是答应了蔡吉的另一个请求,那就是同祢衡一起整理书卷,注解典籍。蔡吉心知田丰其实已经决定加入自己帐下,只因碍于袁氏是他的老东家,才端住架子暂时不肯公开露面。眼下袁氏兄弟只剩下了一口气,蔡吉自然也就不再有所顾忌,直接当着崔琰等人面承认了田丰还活着的消息。
但蔡吉给出了答案在众人听来依旧有些让人难以置信。特别是崔琰。简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田丰不仅曾是他的同僚。同时也是他的好友。当初得知田丰溺水身亡之后,崔琰可是为好友痛哭了一番。此刻耳听田丰现身东莱。崔琰当即不顾形象地起身冲到蔡吉面前追问道,“元……元皓不是已陨于黄河。”
“元皓先生那日确实落水黄河。但被孤属下救起,一直隐居于东莱龙口。”蔡吉半真半假道,“季珪先生若不信可前往龙口同元皓先生叙叙旧。”
“一定!老夫一定会去龙口。”心里乐开花的崔琰连连点头。先前的试探与忧心,在这一刻通通被他抛到了脑后。却见崔琰郑重地朝蔡吉一拜道,“多谢齐侯解救吾友元皓。”
“不过是举手之劳,孤可受不起如此大礼。”蔡吉连忙伸手扶起了崔琰道。
仅是举手之劳?直起身的崔琰再次端详了一番面前的女子,发觉自己实在是有些看不透对方的套路。但无论如何蔡吉确实救了田丰一命,也确实是抱着诚恳的态度请自己出山。所以崔琰虽没有在口头上答应什么,其心里却已然认同了蔡吉这位新主上。
既然确认了主臣关系,接下来的气氛顿时就轻松了不少。却见崔琰一面将蔡吉请上了上座,一面将其当做女夫子,同她谈起了经文,“不知齐侯对三家诗有何见解?”
“不瞒先生,孤只读过些许毛诗。”蔡吉坦然承认道。崔琰等人显然没想到蔡吉竟没有读过主流的三家诗,不由楞了一下。蔡吉倒是早有准备,顺手指着曹丕说道,“丕公子自幼熟读诸子百家,对三家诗也有些见解。不如由其替孤对答一二。”
蔡吉让夫君替她对答的做派虽有些出乎人意料。但在崔琰看来,这种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治学态度,印证了蔡吉诚实的品德。所以崔琰并没有因此小瞧蔡吉,而是顺势询问起了曹丕对韩诗的见解。
让众人再次深感惊奇的是,曹丕年纪小归小,见识却不凡。面对崔琰的提问,他不仅对答如流,一些见解甚至让崔林等成年人都自愧不如。而蔡吉则在一旁以谦虚的态度倾听两人谈经,就好像是一个认真听课的学生一般。直到日头西斜,蔡吉才带着曹丕起身告辞。崔琰则已时辰已晚,挽留蔡吉等人在府中留住一夜。考虑到安全问题,蔡吉最终答应了崔琰的邀请,留宿崔府。
当夜崔府宴席之上,崔林等人更是抓紧时机同东冀州的实权者套近乎。蔡吉也由此得知,那三个在崔府求学的学子都是冀州人,分别是楚子云、谭秀、谢灿。崔林四人眼下虽名不见经传,但能拜在崔琰门下的学习的学子必有其过人之处。崔琰在后世以善于相人而闻名。据说崔琰与司马朗交好。有次见到司马懿,崔琰便对司马朗说:“令弟聪明贤能,刚断英拔,大概不是你比得上的。”司马朗一直不以为然,而崔琰每次都坚持这个说法。最终历史证明崔琰的品评是正确的。之后涿郡人孙礼、卢毓入军府,崔琰又评论他们说:“孙礼通达、光明而激烈,刚正、简约而果断;卢毓清廉、机警而明理,历尽折磨也不退却,都是能任三公的贤才。”结果孙礼、卢毓后来还真承他贵言做到了三公。至于崔林更是“大器晚成”这句成语的主人公,在魏明帝时成为了司空。所以宴席上蔡吉大方地向四人保证,只要他们去东莱,就一定会为其安排一官半职。
翌日一早,崔琰带着从弟与三个学生亲自将蔡吉等人送出了东武城。望着齐侯一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曾被蔡吉指出念错《论语》的楚子云忍不住咋舌道,“齐侯熟读论语,却不知三家诗,真乃奇人也。”
崔林跟着感叹道,“齐侯之夫小小年纪就通晓三家诗,亦是奇人。”
一旁向来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谭秀听两位师兄这么一说,不由向崔琰问道,“先生,齐侯与其夫,何人更有才学。”
崔琰抚着四尺长须,品评道,“曹丕所怀乃谋仕之学,蔡吉所怀乃谋道之学,两者不可相提并论。”
第九十八节 一杯羹
蔡吉虽不知晓,堪称三国第一金口的崔琰已然对她做出了一番品评。但此次的清河之行却依旧令她觉得收获颇丰。须知冀州世家众多,蔡吉若直接造访某一名门旺族,不仅会自掉身价,让人误以为她是在讨好对方。同时也会不利于日后对本地世家进行制衡。而蔡吉若是事先不同本地世家打招呼,直接以征服者的身份召名流之士入府。则难免会被视做得势猖狂,目中无人。以汉末世家的好面子讲气节的驴脾气,很可能来一出拒不奉命让蔡吉下不了台。
反观清河崔氏在冀州并不算旺族,但崔琰本人却文武双全声名远扬。蔡吉以求学之姿拜访崔琰,既低调又顺理成章。如今蔡吉已成功说服崔琰和他的弟子入幕,相信不久之后其在崔府的表现,态度,以及那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会传遍河朔儒林。而她接下来所要做的就是回到营中一面专心攻略河朔,一面静侯本地世家愿者上勾。想到河朔攻略的明暗几条线眼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心情舒畅的蔡吉不由一时兴起,与赵云等人转道平阳,探访古迹马陵道。
公元前341年,兵法大师孙膑指挥齐军在马陵道,利用有利地形,采取避实击虚、诱故深入的战略战术,设下迷魂阵大败魏军,并逼迫魏军主帅庞涓自尽。另有一种说法是,马陵道以北有一高亢土岗,人称黄桑岗。岗上有一棵参天黄桑树,孙膑让人剥下一块树皮在树上刻上“庞涓死此树下”六个大字。然后在附近埋伏下五千弓箭手,命令,“只看树下火把点亮,就一齐放箭。”之后孙膑用减灶之计一步步将魏军引入马陵道,最终将庞涓射杀于黄桑树下。
五百多年后,孙膑庞涓皆已化作尘土,两师兄弟间的恩怨却被记入史书流传于世。不过蔡吉在马陵道并没有找着那棵刻有“庞涓死此树下”的黄桑树。但此地倒是真的遍布深沟巨壑、土丘大岗。乍一看上去就像一个巨大的天然迷宫。令蔡吉不禁由衷感叹,“夹堤积冲撞,倾崩成大川。马陵真乃天造迷魂阵。”
一旁的赵云见蔡吉兴致不错,便向其提议道,“主上,此地地形复杂,不如寻一乡民带路?”
蔡吉看了一眼沟壑纵横的地势,再一想反正没相机拍照留念。便放弃了寻找黄桑岗的念头。却见她摆了摆手道,“罢了。孤来此只是想凭吊一番孙子。能在马陵见此奇景已是心满意足。诸君想必也累了,不如就在此野炊。孤今晚留宿平阳。”
“喏。”赵云得令之后,一面差一员护卫赶去平阳报信,一面亲自领着剩余的三个护卫起灶、打水、抓野味。
眼见赵云等人在自己面前忙碌,蔡吉虽有些不好意思。但野炊之事她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蔡吉记得在前一世,她也曾随同事去森林公园烧烤。一群人就算向公园借来了烤炉,买了干柴,还是没能成功生火。结果只能花一百块钱买了几只一次性烤炉叶公好龙了一把。因此这会儿的蔡吉还是极其淑女地找了个树墩坐下,不给手下添麻烦了。
不过就算是干坐着,炎热的天气还是让蔡吉觉得口干舌燥。然而众人随身所携的水囊早已干瘪,而刚刚打来的泉水还未煮沸。原来汉末正值瘟疫流行的高发时期,出于防疫考虑,蔡吉严禁齐军将士饮用生水。所有打来的饮用水都必须煮过之后才能喝。这会儿野炊自然也不能例外。
捡柴回来的曹丕见到蔡吉一脸苦闷地坐在火堆旁,看着锅中之水干咽唾沫。便知其定是口渴了却又不肯喝生水。曹丕一直闹不明白瘟疫与生水究竟有什么关系。若说有毒,那区区沸水如何能解毒。若说水中有致病的小虫,可如此清澈的泉水之中又怎会有虫。但蔡吉就是如此固执地坚持着她那些稀奇古怪的规矩。于是曹丕放下手中干枝,指着不远处了一株桑树提议道,“齐侯,那边有桑树。桑果已熟,甘酸可以解渴。”
被曹丕一提醒,蔡吉才发现附近桑树甚多。时至盛夏枝头上已然挂满了累累果实。想到酸甜多汁的桑葚。她下意识地咽口口水,说道。“孤这让陈护卫去摘。”
“不必,丕去摘就成。”言罢,曹丕转身便朝最近的一颗桑树走去。
蔡吉见状也一溜小跑地跟了上去喊道,“子桓小心。”
在蔡吉叫小心的时候,曹丕已然手脚并用爬上了桑树。看他的矫捷的身手对此道应该早已驾轻就熟。不多时树上便传来了少年清朗的声音,“齐侯接好。”
站在树下的蔡吉连忙提起襦裙,仰起头对准曹丕所处的位置,点头道,“丢吧。”
嘭、嘭、嘭,随着一声声轻响,一颗颗饱满的桑葚,红红紫紫如落英一般落到了白色的裙摆之上,一眨眼的功夫就聚成了一堆。蔡吉见状便向树上喊道,“够了。子桓下来吧。”
哪知曹丕却干脆坐在树杈上,翘着二郎腿,边摘边吃道,“丕在树上吃就成。”
曹丕的回答令蔡吉不由莞尔一笑。话说这还是曹丕头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之前无论是在龙口,还是齐营,曹丕总是一副少年老成,小心谨慎的模样。让外人猜不透其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亦无法指责什么。据蔡吉所知,历史上的曹丕只对一个人如此过,那就是他的父亲曹操。至于在其他人面前,曹丕则完全是另一幅做派。或呼朋唤友,或秉烛夜游,总之还挺恣意妄为的。所以面对曹丕流露出的少年心性,蔡吉倒也并不意外。至少说明这会儿的曹二公子挺放松。
于是蔡吉也干脆坐在树下吃起了桑果。野生桑葚甘甜如蜜,让人吃上一口就欲罢不能。不一会儿,蔡吉裙子上的那点桑葚就被她吃了个干净。意犹未尽的她抬头向树上的少年唤道,“子桓,吃完了。”
嘭、嘭,又有几枚果子准确地落到了蔡吉的裙子上。蔡吉顺手拈起一枚桑果在太阳下照了照,饱满的果实在阳光的照耀下带着近乎透明的光彩,宛若十几岁的少男少女,酸甜、健康、充满朝气。蔡吉已经记不得她最近一次像这样浮生半日闲是在什么时候了。在她十九岁的皮囊下包裹着的是一颗三十多岁的心。而这颗心大多数时间都在考虑生存、大志、天下之类的问题。
不过曹丕不一样,无论历史上的他是怎样一个人,至少现在的他还是一个少年。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却要为一桩他无法掌控的婚姻而毁去梦想与前途,这无疑是一桩残酷的事。虽说这世上残酷的事多得是,但蔡吉向来觉得能少一桩是一桩。所以她在把玩了一番手中的桑果之后,便兀自向曹丕问道,“子桓。汝近些日子随孤征战冀州,岂不是荒废了学业?”
“丕自幼长于军旅,五岁习武,八岁能文。随军而行之余,亦会自习经文。”曹丕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蔡吉耳听曹丕在成天给自己端茶递水,洗马磨墨之余。还能抽时间自学。不禁在心中咋舌,曹操的家教可真严格。后世的那些虎妈狼爸和曹操比起来可落下乘多了。最成功的教育不是逼孩子学习,而是让学习成为孩子一种习惯。曹操在这方面无疑是成功的。想到曹丕身处齐营还能如此卖力的学习,蔡吉不由好奇地问道,“子桓如此勤奋,将来是想做将军?还是能臣?”
蔡吉的问题让树上的曹丕不由为之一愣。是啊,吾天天勤学苦练,究竟是为哪般?是为武将?还是文臣?还是早早地以质子之身陨于曹蔡之争?一想到自己眼下的艰险处境,曹丕的情绪顿时一落千丈。话说。这两天曹丕的心情其实还是挺不错的。这一来是因为他难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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