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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客-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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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窗旁的帕布尔总统,他脸上的表情既像是要哭,又像是挣扎着想挤出笑,显得格外滑稽而无助,嘴唇微翕仿佛要说话,但沙哑发言的声带磨擦了半天却发不出声音来。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通过布林主任的表情,室内等待最后结果的zhèngfǔ僚员们知道投票局势肯定非常不妙,众人表情骤变,而负责弹劾案具体工作的竞选政策处*女xìng主任顾问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国家安全顾问手指颤抖拿出口袋里的手帕,不停擦拭着额头只在想像中存在的汗珠,对着面前那盆绿植不停喃喃念着什么,眼神异常空洞。
死寂般的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会议室里没有任何人敢说话,站在窗边的那个男人终于转过身来。
帕布尔总统没有烟酒之类的不良嗜好,起居规律,虽然早至中年身体依然健康甚至可以说强壮,然而此时他做出这样简单的一个转身动作都显得那样艰难,仿佛能听见椎骨磨擦发出的痛苦酸涩声。
就像是一台超负荷运行的坚强机器,在某个时间点上忽然失去了所有能量来源和前进的理由,他静静看着房间里的僚员们,没有说什么,直接带养杜少卿走出房间,离开了议会山。
……
……
“在道,我们在圣达菲碰个面吧。”
官邰车队在首都大学西门外停了下来,帕布尔总统挂断电话后走下特制的防弹汽车,走进街畔那间小起眼的小酒馆。
这家名为圣达菲的小酒馆并不出名,唯一拿得出的大概便是百慕大走私过来的宗教红酒,当前首都特区局势动荡,愿意来小酒馆喝酒打发时间的民众更少,四周一片清静。
小酒馆在首都大学西门旁,街对面是受到军事管制的第一军事学院,相对保持秩序极好的沉默行军shìwēi,暂时还没有蔓延到这处,但是特勤局特工和联邦调查局的官员们,依然向街区四周扩大了安控区域。
负责守护小酒馆安全的是铁七师某尖刀连。虽然在最后时刻杜少卿和他的铁七师拒绝了帕布尔总统的命令,但他依然给予了绝对的信任,或许正是这种风范气度,总统先生才能够让杜少卿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心甘情愿沉默退让服从追随。
“当年因为西科制药公司的污染案件,我第一次被事务所开除。那时候我身上只有借来的两百块钱,是妻子等着很久的半个月房租,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家小酒馆,就忍不住进来买了一场醉。”
坐在小酒馆昏暗的角落里,帕布尔总统右手缓慢摩娑陈旧的酒桌表面,平静说道:“就是在这个小酒馆里,我第一次遇到在道,遇见一院三一协会里的那些同伴们,这几年里我有时候会忍不住认为,那场醉后的相遇争论,大概真的是命运的安排。”
议会山里的弹劾投票此时大概已经进入到了尾声阶段,帕布尔总统黝黑的面容上显现出极淡的惘然,说道:“接受命运安排的人并不见得都会成为命运的宠儿,我有想过我们可能会失败,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失败,难道我们所做的事情不正确?”
“为什么我领导下的zhèngfǔ如你曾经说过的那样,充斥着黑幕交易还有一群无能的废物?为什么胡链、贝里还有笛卡尔那些人,最终会成为导致我们失败的致命原因?我一直想不明白,直到来到这间小酒馆,我才隐约明白了这场战争失利的某个可能原因。”
站在酒桌旁的杜少卿沉默不语,安静地听着。
“上次和你说过,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理想主义者太少,而我们的事业甚至zhèngfǔ最基本的运转,都需要无数的人,我能拿什么去吸引他们?我只能拿官位权力**去引诱他们,而不能是那些虚无的理想。”
“而很多年前我在小酒馆里看到的那些三一协会成员们,他们如你一样是全联邦最出sè的天才人物,都是理想主义者,他们本来可以成为zhèngfǔ的核心,联邦的根基,如果我还能拥有这样一群伙伴,这个故事的讲程或许会完全不一样,而故事的结尾也会完全不一样。”
帕布尔总统望着昏暗灯光笼罩下的小酒馆,仿佛看着那些曾经最熟悉的同伴的脸,感伤说道:“可惜他们死了。”
“我的这些天才同伴们有太多人死在了施清海和许乐的qiāng口之下,如果说我们的事业真的就这样输掉,那么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输在那两今年轻人完全不讲道理的暗杀之下。”
“不过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有些想念那些伙伴。”
帕布尔总统微微一笑,指着右手边一张小酒桌说道:“那天我们在包厢吵了半个小时,很简单地决定了要做些什么,然后出来继续喝酒,我还记得在道和拜伦就坐在这张桌子上。”
然后他指向另外一个方向,说道:“梅斯坐在这里,胡著和另外几个人在那边拼酒,在道家里有钱,所以那天开了三瓶布兰迪一号。
“后来我们还来这家小酒馆喝过几次,虽然次数不多,但大家坐的位置都差不多,最后一次好像是庆祝拜伦正式进入政坛,从那之后大家就再也没有在公众场合见过面,说起来那时候你或许正在对面读书。”
杜少卿在第一军事学院就读四年,整rì埋首于教案与军事条例之中,从来没有来过这间改变了联邦历史的小酒馆。
他的视线随着总统先生的手指方向移动,落在小酒馆的各个角落,仿佛看到昏暗灯光下,那些曾经的天才人物正静静看着自己。
“我那时候还是初五的学生。”他摇头回答道。
帕布尔总统平静望着他,忽然开口说道:“其实当年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少卿你确实比较认同我们的理想,但真正让你愿意帮助我的最原因,在于你同意我所说的有七大家存在的联邦永远无法彻底击毁帝国,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有问,你对帝国人的仇恨为什么这么深?”
杜少卿沉默片刻后回答道:“总统先生,请允许我保有一些**。”
帕布尔总统自嘲一笑说道:“也许就在这一刻,我就已经不再是联邦总统,难道你还是坚持不肯说?”
确认他没有像自己一般的感慨倾述渴望,帕布尔总统笑了笑,继续说道:“看来这件事情我必须对你说抱歉,我没有办法让七大家从联邦当中消失,也没有办法帮助你率部队进入天京星。”
不知想到什么,他的眉梢微皱,望着寄外星星点点飘落的雪Huā,淡然说道:“利缘宫死前曾经对我说过,联邦真正的变化会发生在内部,不知道邰之源议员会不会如他所说,做完那些该做的事情。”
从议会山来到这里,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然而李在道却始终没有出现,帕布尔总统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事情,还是在这家对他来说极具意义的小酒馆里回忆什么过往。
李在道还是没有来,邰之源来了。
收到外围下属的报告,杜少卿看了帕布尔总统一眼,确认之后淡然说道:“请邰议员过来。”
……
……
尘埃即将落地,这场执政者与七大家的战争似乎又要以后者的胜利而告终,这种画面在历史上并不罕见,依照七大家惯常的贵族骄傲优雅姿态,这种时刻家主们一般不会出场,他们甚至会直接冷漠地拒绝对方提出的任何读判条件。
但宪历七十六年的联邦和以前的联邦不一样,在这次战争中,七大家面临的对手更加坚毅隐忍而且强大,虽然此时议会山马上就要通过弹劾议案,可是仍然有无数联邦军人忠诚于他,还有无数七大家重要成员被关押在监狱里,总统先生的身后还站着杜少卿。
于是年轻的联邦议员,七大家领袖邰家的继承认,便成为了最合适也是最有诚意的谈判对象。
在铁七师战士面无表情的押送下,邰之源缓慢地从风雪那头走了过来,单薄瘦削的身体仿佛随时可能侧下,他取出洁白的丝质手绢轻轻掩在唇上,走进酒馆平静zuò在帕布尔总统的面前,疲惫说道:
“总统先生,我现在很希望你能平静接受议会的投票结果。”
帕布尔静静看着面前的年轻议员,看了很长时间后忽然开口,他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认真称赞道:“做为一个老民权,我很清楚集会Yùn动看上去或许很简单,实际上要做好非常困难,而你做的很出sè。”
“在这方面能够得到你的表扬,是我的荣幸。”
邰之源放下唇边的手绢,微笑回答道:“我看过你的书。”
然后回到最初的问题,帕布尔总统沉默片刻后,眉梢缓缓挑起,重复说道:“要我接受议会投票结果,安安静静的离开官邰?”
“是。”
帕布尔总统感慨叹道:“如果这样简单地离开,联邦再次回到你们这些腐朽家族和贪婪政客们的手中,岂不是最乏味的重复?那我这一生究竟做了些什么呢?联邦又因此而改变了什么呢?难道皇帝真的永远不会消失,只不过换了几身衣服?”
“乔治卡林秋初茶话会后的谈话纪录。”邰之源平静看着他,用极认真的口吻缓慢回答道:“你可以相信将来的联邦肯定会改变,那位皇帝不会永远上演变装秀,因为我说过,我看过你的书。”
听到这句话,帕布尔总统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他看着邰之源清秀微白的面容,仿佛看到一幅不错的画面。
“被弹劾的总统失去所有权利,我会受审判,而很多追随我的人,会同样被你们送入监狱,承担他们本来不应该承担的责任。你们还会同意少卿继续出任联邦部队司令吗?我根本不相信。”
邰之源语气平缓却格外坚定说道:“像韦医生那种人,如果不经过审判,怎么知道那些责任究竟该不该他们承担?如果少卿师长未曾深入参与过那些肮脏事,你要相信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继续出任联邦部队司令一职,因为我清楚他比别的任何人都适合。”
“至于总统阁下……”年轻的议员忽然缓缓闭上了双唇,依旧朝气清湛的眼眸里,竟流露出洞悉人心的淡淡笑意。
始终沉默在旁的杜少卿,这时候忽然用不容拒绝的口吻沉声说道:“为了保证总统先生的安全,议会必须颁出特赦令,继任者必须签署。”
……
……
对前任总统提供全方位的赦免甚至是保护,以换取对方自愿交出手中的权力,从而避免联邦社会的动荡甚至是内战,这在人类社会历史当中并不罕见,而最著名的一次案例,正是很多年前邰氏皇朝向全体国民和平交权,从而换取极大利益及永不追究过往责任的承诺。
做为前皇朝的血脉,邰之源对这种政治安排自然不陌生,在前来此地谈判之前,他甚至就已经想好了答àn,只不过对于这样重要的承诺,即便家世尊贵如他也不能单独决定。
他向利家南相家等家族打了几通电话。
街道尽头的落雪间,平静停着一辆汽车,坐在后排的林半山接通电话之后,轻轻询问几句,然后点了点头。
邰之源挂断电话,后望着帕布尔总统和他身后的杜少卿说道:“只要同意辞职,联邦下届zhèngfǔ及以后的任何zhèngfǔ都将不追究你的任何责任。但那不是特赦令,法案的名称会是《关于对停止行使全权的联邦总统及其家人提供法律保障的命令》,具体条文稍后便会传过来。”
帕布尔总统微微皱眉,片刻后开口说道:“关键是西林的意见。”
邰之源简洁明了回答道:“我会提供足够的补偿,让西林放弃。”
这次隐藏在议会投票幕后,藏在沉默行军已经数十万之从民众身后阴影里的政治妥协谈判,七大家看似付出太多,但其实只是因为杜少卿一个人沉默站在帕布尔身后,谈判的筹码便已经足够多。
啾的一声尖锐轻鸣,在首都大学校园里响起,因为距离隔的极远,像是冬鸟瑟缩的鸣叫,但落在小酒馆内外这些都曾有过军旅生涯的人们耳中,却是无比清晰的qiāng声!
紧接着qiāng声零零挂碎的再次响起,虽然并不密集,但却明显感觉到越来越近,似乎开qiāng的人正在向小酒馆靠近。
外围的联邦调查局和特勤局特工们已经开始与来犯之敌交火,而指挥系统似乎受到某种奇怪的干扰,变得极为迟缓。
杜少卿走到小酒馆门口,听着身后三个方向间接响起的qiāng声,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看着风雪之中无比清静的一院围墙,眉头缓缓皱起挥手示意铁七师尖刀连散开布防。
酒馆内的帕布尔总统静静看着邰之源邰之源摇了摇头。
远处街道口那辆车内,林半山皱眉向坐在前排的张小Huā问道:“不是我们的人,那这时候谁敢来捣乱?”
对于正处于内乱阴影前的联邦来说,对于前线部队正在遭受严重打击的联邦来说,耳于已经动荡太久经不起更多折腾的联邦来说,首都大学西门旁的这家小酒馆曾经改变过它的历史,现在则是另一个非常关键非常重要的时刻这种时刻不能被打扰不能被打断。
酒馆内外弥漫的零散qiāng声和紧张气氛,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邰之源他盯着帕布尔总统的眼睛,沉声追问道:“总统阁下……”
帕布尔总统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同意。”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对于现在的联邦来说实在是太过关键太过重要,此时此刻在那些庄园和监狱中,不知有多少人开始鼓掌欢庆。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街对面传来一道沙哑疲惫却异常强硬的声音。
“我不同意。”
……
……
听到这个声音街道上严密布防的铁七师士兵震惊无比,他们完全无法想像,为什么有人能够瞒过队伍携带的扫描设备,居然摸到了距离酒馆如此近的地方,他们快速抬起qiāng口瞄准声音发出的地方。
那是第一军事学院斑驳的围墙上面残留着岁月和残雪的痕迹,忽然有一个人呼啸着从墙头跳下挟着寒风把墙面上的残雪一扫而空!
那个人的动作太快,铁七师官兵还没有来得及瞄准开qiāng,便只听到街道两侧,尤其是首都大学西门那个方向传来一阵密集qiāng声,十余名全身尖端步兵装备的男人平举改装狙击步qiāng逼了过来!
“不许动!”
“不许动!
“你他Mā的不许动!”
“七师的小崽子,不准动!”
“山炮!你他Mā的是十七师的山炮!狗rì的把qiāng放下!”
七组队员们自地下水道摸进首都大学,然后用佯攻吸引外围特勤局火力,悄无声息靠近目的地,一路狂奔潜行早已气喘吁吁疲惫不堪,但他们依然坚信自己能够在第一时间内控制局面。
然而当他们发现面对的是老熟人老敌人老对手,来自铁七师的尖刀连时,便知道控制全局成为了奢望,熊临泉用qiāng管指着身前那名以中校军衔当今区区连长的军官,大声咆哮着:“你敢动老子就轰了你!”
“你他Mā的试试!”
铁七师尖刀连连长大声暴吼回去,正如七组此时的感受一样,当这位连长发现来的这些家伙都是七组队员之后,他比平时也更加小心谨慎,哪怕自己人要多很多。
在演习在战场上这两群军人不知道明里暗里交过多少次手,都知道对方的厉害手段,竟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这种紧张对峙局面下,只有从墙下跳下来的小眼睛男人敢动。
穿着一身破烂的Yùn动风衣,背着沉重的行军背囊,在风雪之中,许乐从墙下向街对面的小酒馆沉默走去,就像他每一次战斗时那样。
和当年只有一点区别,那就是他鼻梁上戴着一副眼镜,当他跳下跳头的第一时间,目光犀利敏锐的杜少卿便注意到这一点,于是他负在身后的右手握紧了墨镜,迅速下达不要开qiāng的命令。
那双在山地里跑了一百七十公里的军靴,踩在薄薄的雪面上,发出吱吱的碾压声,军靴前端咧开了一道大口子,像是在不停地嘲笑着谁,满脸血污灰渍的许乐,根本无视四周黑洞洞的qiāng口,从腰间掏出手qiāng啪的一声上膛。面无表情向街对面的小酒馆走去。
白玉兰熊临泉等十来名队员也从街道两头逼近,他们平端阳改狙瞄准近处的铁七师士兵,浑然不顾挂了彩的身体,鲜血滴入洁白的雪地。'间客吧小蝶:呀,小白同学出现了!啧啧'
走过小酒馆门口站着的杜少卿时,许乐脚步微顿,看了他一眼,伸出左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谢谢。”
杜少卿右手紧紧握着墨镜,面无表情看着他,自然不会说不用客气这种废话,冷漠开口问道:“这是施清海用过的眼镜?”
许乐回答道:“不是那副,但效果比他用的那副更好,我知道你的qiāng还在匣子里,所以这时候你没我快。”
杜少卿微微皱眉。
他想起三年前还是四年前,在议会山长长石阶下被ACW轰成血Huā的拜伦副总统,想起那天宪章广Chǎng的阳光相当不错。
想起那天他曾经在广Chǎng的情侣椅上抽了根粗烟草,看着五人小组雕像下那个抽烟的英俊青年如睡着般死去。
于是他最终确认了许乐这时候为什么要来,他为什么敢来。
……
……
第三百八十一章 虽千万人,我不同意(下)
“躲在天鹅绒漂亮的帷幕后面,瞒着全场观众做些见不得光的交换妥协?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内幕交易?”
“做内幕交易的人们,其实很清楚自己当时的面孔确实很丑陋很难看,所以要藏在阴暗角落里,比如这家小酒馆里,像贼似的窃窃私语不想让任何人听见?”
“但真的很可惜,我的听力太敏锐,就算隔着再厚的幕布,哪怕隔着一条街的距离,我还是听的如此清楚。”
军用手qiāng上膛在手间紧紧握着,沉重的行军背囊在肩上重重负着,随着脚步摆荡击打在他的后背上,与破烂Yùn动风衣里的防弹硬陶片撞击,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做了这么多恶,就这样轻轻松松喝两杯小酒扯两句闲天,把位置交给对方,然后就能微笑退休,有个风景不错的小庄园,继续写几篇rì记总结下得失便心安理得的老死在床上?”
许乐停下脚步,看着桌旁那两张熟悉的面容,看着联邦现任总统以及最有可能成为联邦下任总统的年轻议员,说道:“这个宇宙虽然向来没有什么道理,但你们这个想法未免也太没有道理。”
“政治讲究的不是道理。”邰之源抬起头来,疲惫望着许乐的侧脸,细眉微皱说道:“在很多时候,政治其实就是种种妥协。”
“妥协?你们应该很清楚,我从来都不知道那两个字怎么写,当年联邦想和麦德林妥协时,我的回答很简单。而我记得那时候总统先生你,也不肯接受妥协这个词汇。”
看着帕布尔总统,许乐说道:“我记得在乔治卡林艺术中心那场星云奖演讲上你曾经说过,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哪怕已经死了,你还曾经说过,你是一个执着的联邦法律敬奉者,如果你死了,人们可以把你的坟墓挖开看一看里面究竟是什么颜sè。”
小酒馆短暂沉默,然后听到他的声音骤然尖锐冷漠寒声问道:“挖坟?你还没有躺进坟墓里,我怎么挖!”
简单的话语里,充满了极度执着的愤怒与仇恨,许乐用这句话向在场所有人宣告,在自己面前帕布尔总统没有可能潇洒退休,为了看看坟墓中是什么颜sè,绝不惮于将他送入坟墓中!
邰之源眉头再皱,看着这个近四年不见的男人,想着他的突然出现可能给联邦局势带来怎样不可控的变数,脸sè渐渐变得凝重严肃起来沉声斥道:“许乐你不要说了!”
许乐转头望向他,毫不客气喝道:“邰之源你给我闭嘴!“
小酒馆外街道尽头车中,林半山听着远处酒馆里来的激烈争论声,确认来的是许乐和他的七组,不由摇了摇头。
片刻后,帕布尔总统低沉浑厚的声音打破小酒馆里的安静,他静静看着桌旁的许乐,看着那张充满坚毅冷漠神sè,曾经令自己无比欣赏,现在却令自己无比危险的脸,淡淡询问道:
“如果你离开联邦时留下的那封信是真的,你仍然认为自己是联邦人,你爱联邦,那么我非常不明白,难道我和我的zhèngfǔ就真的让你如此仇恨?甚至比那些腐朽肮脏的家族更值得你痛恨?”
“我执政七年,联邦通过了遗产税法案,信息公开法案,基金合算法,联邦zhèngfǔ从未如此强大过,七大家从未像今天这样孱弱过,民众从未像现在这样扬眉吐气过。”
“你的眼中不要总看着邰之源议员发动的沉默行军shìwēi群众,你也应该去看看那些支持我的民众在说些什么,他们有了更好的福利,他们有了更完善的医保方案,他们的子女能够分享教育改革的果实,是的,他们依然在被资本家在被那些家族盘剥,但至少现在那些家族权贵不敢像当年那般肆无忌惮。”
“是谁让联邦发生了这样的改变?是我。”
帕布尔总统平静说道:“如果没有我,上层的达官贵人们会放出如此多的利益?退出这么多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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