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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武妃-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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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太皇太后沉声道,“哀家自来不信那些鬼啊,神儿的!他们真有能耐,就冲着哀家来?哼,都是些不堪大用的!
哀家不信,他们还真能伤了哀家不成?”沉吟片刻,“若是那凌昭云死透了再烧也不晚!”
兰水灵眉眼一弯,“太皇太后圣明!”
太皇太后稳稳心神,刚要开口说话,身子骤然向前一扑,直愣愣倒在兰水灵身上。
宫里霎时间乱作一团。
兰水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哇啦啦直叫,待把太皇太后从身上扶起来,就见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眉头紧紧拧着,双唇紧闭,气若游丝。
兰水灵帮忙安置好太皇太后,兀自一笑,暗想,先解决了凌昭云再说,管她死了活了的。
忘忧皇城,因为太皇太后的突然昏厥,而变得慌乱不堪。
衍庆宫里的小皇帝是最晚得着信儿的,他听说了这个消息,心中百感交集。
一方面不知太皇太后究竟能生抑或能死,他的命运,也在随着太皇太后的生死两面飘摆。另一方面,他牵挂着的是他父皇的安危。他们父子二人的命运,此时此刻,无形之中,都悬系在了太皇太后一人身上。
酆都。
昭云心下焦躁,强忍着没有宣诸于口。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微生弃身上,希望他能不负重托,保住自己的肉身才好。
太皇太后昂首挺胸进到地府里头,酆都大帝早就等候多时。
待她站定,抬头向上一望,不由得笑出声来,“哈哈哈,老侯爷?多时未见,想不到你竟在阴间主事!”
老侯爷?
昭云看看酆都大帝,再看看商无瑕。怪不得觉得他俩长得有些相像,原来是父子俩。
酆都大帝一拍惊堂木,喝道,“兰氏见了本大帝,因何不跪?”
“跪?大胆!竟让哀家跪你?”太皇太后眉眼一瞪,向着酆都大帝怒目而视。
“大胆犯妇,来到此间便是犯了大错,不但不跪,还敢口出狂言!”酆都大帝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用手一指,一道凌厉金光射向太皇太后双膝,她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太皇太后虽说跪在地上,可还不死心的强挣扎着想要起来。试了几次,都是徒劳。气得她不住咒骂。连着她身上的那股子傲慢劲儿,登时消下去一大半。
酆都大帝意在去去太皇太后的嚣张气焰,见成效不错,也就不跟她多废话。
“大胆犯妇,你拘禁亲儿,可有此事?”
太皇太后冷冷一笑,“呵呵,哀家没有那么不中用的儿子!”
任良狙在此时显现出人形,立在太皇太后面前。他泪眼婆娑,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太皇太后,哽咽唤道,“母后……”
太皇太后甫一见到任良狙,也是一愣,仅仅是一愣,她便把头扭向一边,下垂的嘴角更加坠下几分,“哼,你不是哀家的儿子!”
“母后!到底儿臣做错了什么?”
“错?你错的太多太多!当日,忘忧皇城被一班不知天高地厚的士子围堵,誓要逼迫你父皇把哀家打入冷宫。
你哪?你非但没跟哀家同仇敌忾,反倒跟外人联手,想要扳倒哀家。
哼,却没承想,哀家没被你们撼动后位,死的,反而是那些只懂纸上谈兵的废物!
事情过后,哀家并没对你横加指责。一手把你推上帝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哀家替你选好后宫嫔妃,你又有什么不乐意?
哀家为大秦国的繁荣安定费尽心力,而你,只要坐享哀家为你构建的盛世荣华,难道,错的是哀家不成?”
“兰氏,这些暂且不提。你可知道,你在秦国打僧骂道,已经铸成大错。更遑论那些被你的自私自利害死的一种冤魂!”
“打僧骂道也是错?那班秃驴,说什么一心向佛,虔诚礼佛。白白让百姓供养,凭什么?
兼且宣扬善恶有报,整天造谣说,哀家杀的那班士子若不超度必会化成冤魂,来索哀家的性命!
狗屁!
哀家活了几十年,没病没灾,也没见他们哪个敢来索命!
哀家乃是天命所归,自有天光护体,要怕,也是那些死人害怕!哀家明日就下令,将他们从万人坑里刨出来,挫骨扬灰!”
“母后,休得胡言乱语。你说的每句大不敬的话,都会被记录下来,日后,都是要还的啊!”
“呸!”太皇太后一口浓痰吐在任良狙脸上,“还什么还!谁敢叫哀家还?”
酆都大帝面对已然泯灭人性的太皇太后,不禁连连摇头,叹道,“你也是被利欲熏黑了心肝的!”
026 谁是谁的转世?
太皇太后仰天长笑,“你是在说哀家利欲熏心吗?当真可笑,可笑至极!”说罢,又是一阵放肆的笑声。
笑的够了,太皇太后目光凛然的看向酆都大帝,“姓商的,你生前是秦国侯爷,死后做了酆都大帝,专判生死,你且说说看,这种将别人命运操控于股掌之上的感觉,如何?”
酆都大帝哀叹太皇太后执迷不悟的同时,沉声答道,“一切皆有命数,一切皆是自身所行善恶而致,哪是本大帝能做得了主的呢?”
“你放屁!”
“什么命数、善恶,不过是用来约束那些没脑子的废物的屁话!这世间没有报应!哀家偏不信命!”
“你不信报应,不信命,那么,你又是如何来到此地的呢?”昭云冷冷说道,“你口口声声不信神佛,不信轮回,那你身在此间,于你,是最大的嘲讽吧?”
“大胆!你竟敢对哀家不敬?”太皇太后歇斯底里的大喊,身上的锁链随着她身体晃动叮当作响。
酆都大帝喟叹一声,大手一挥,在众人头顶现出一轮幻影。
昭云抬头仰视,那幻影好似水中花,井中月,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十分遥远。
幻影中,现出一个双十年华的美人,她身着一袭梅色宫装,端坐妆奁之前,取出一对南珠耳铛,轻柔的挂在耳际,揽镜自照,眸中那点喜悦,给她平添许多娇俏灵动。
昭云望着美人熟悉的眉眼,宛然是地宫中石刻中的人,不禁冲口而出,“她、真象木棉!”
酆都大帝微微一笑,“她,就是木棉。”
闻言,昭云讶然。她眼角不由自主的瞅了瞅同样看的出神的太皇太后,在心里画了个问号。难不成木棉跟太皇太后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一抹明黄闯入眼帘,不用问,那人肯定是公孙万宝。
“棉儿无需上妆,也能将朕的魂儿勾走!”说着,手上多出一支精巧的掐金丝凤头簪,满含爱意的簪在了木棉发间。
这支凤头簪看起来富贵奢华,却跟木棉那出尘的气质毫不相符。
木棉因为公孙万宝一句情话羞红的脸,登时变得煞白,她一把扯下簪子,“皇上,若被太后瞧见这凤头簪可不得了!”
公孙万宝满心欢喜,被兜头兜脸的一盆凉水浇下,“母后也真是霸道!不过是支簪子,凭什么她跟皇后用得,棉儿偏偏用不得?”
木棉面色又是一紧,柔荑堵上公孙万宝的唇,“皇上,快别说了,把这支凤头簪送给皇后罢了!”
公孙万宝接过簪子,不屑的丢在地上,“哼,就算棉儿不稀罕,朕也绝不会便宜了皇后!”
木棉无奈摇头,单手支着腰,艰难的站起身子,看样子,她已然身怀六甲,临盆在即。
公孙万宝一手揽着木棉的肩膀,一手轻抚她隆起的肚子,像是捧着世上最珍惜的宝物,“棉儿身子沉重,无需向母后请安了,只要静养便好。”
“皇上,礼数就是礼数。是老祖宗立下的规矩,费不得的!”木棉的温声软语,就连昭云都听的入心。
公孙万宝何其有幸,能遇到木棉这样的女子。
而太皇太后,看的也很是入神,但她似乎比别人更加深受震撼似得,已然是泪流双颊,襟前尽湿。
干涩的双唇抖抖索索,哽咽道,“够了,哀家看够了!”
酆都大帝并不理她,大手再一挥,幻影中的木棉鬓发散乱,香汗淋漓,表情痛苦的不住呻吟。那是正在生产的木棉。
接生婆在她脚下不住的大叫,“用力啊,娘娘,用力!”
而木棉已经连喊叫都没力气,眼神涣散,显然有些意识不清。
隔着幻影,昭云似乎都能闻到产房中的血腥与污秽,眉头紧皱。
就在昭云对木棉痛苦的表情实在忍无可忍时,产床边上不知何时冒出个上了年纪的妇人。
她冷眼观瞧床上的木棉,对她所经受的苦痛没有半点怜悯,“木棉,是你把哀家的儿子生生夺走,今日,哀家就让你亲历被人夺走骨肉的滋味儿!”
“母后,不,母后,不是我,不是……”木棉强自争辩,身下传来的阵阵疼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成两半。
“哼,不是你?不是你还会有谁?你一个罪臣之女,凭什么陪王伴架,诞下麟儿?”
木棉这会儿实在无力跟太后争辩,她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终于,等来了一声微弱的啼哭。
木棉长舒一口气,“母后,一切皆是奴家的错,请勿迁怒奴家的孩儿!”
接生婆将初生婴儿包裹妥当,喜滋滋的捧到太后跟前,“太后,是个男孩儿!”
木棉既欢喜又担忧的望着襁褓之中,刚刚诞下的孩儿,木棉的目光向上,看到了太后眼中那抹凌厉杀机,不是冲着孩子,而是冲她。
木棉心里一沉,“母后……”她想求太后看在孩子的面上,饶她一条生路。
她实在太想亲眼看着孩子会跑会跳,会叫她娘亲,她想春天带他放纸鸢,夏天带他去荷塘摸鱼,秋天边荡秋千边猜字谜,到了冬天,围着暖炉,给他讲他父皇年轻时的糗事。她有太多太多牵挂在这出生的小孩子身上,也有太多太多不舍。
太后却是朝着接生婆一努嘴儿,接生婆微微欠身,来到木棉身侧,眸光冷硬,低声道,“娘娘,休怪老奴。到了阴间,也别忘了老奴是身不由己!”
说罢,拿起一条沾满血水的帕子捂在木棉鼻端。
产后极其虚弱的木棉根本连反抗的气力都没有。
太后抱着孩子,踱到床边,慢条斯理的抚摸着孩子皱皱巴巴的小脸,“这孩子,跟宝儿小时候像极了!你,就放心的去吧!哀家,是不会让宝儿的骨肉有任何闪失的!哪怕,他身上流着一半你的血!”
木棉挣扎片刻,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幻影也在此时骤然不见。
昭云恍然大悟,“太皇太后就是公孙万宝的娘亲转世,对不对?”
酆都大帝摇头,“不!兰氏,是木棉转世!”
027 一念愚,一念智
什么?
昭云怎么也不敢相信,木棉是那样的温婉贤淑,这、怎么会?
“兰氏,你可记起来了吗?”
太皇太后像是做了一场大梦,终于醒了过来。
昭云再看她时,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眉宇间那股戾气竟也被一抹柔和掩住。
太皇太后长叹一声,“啊,是啊!奴家被那婆子害了之后,成为一只孤魂整日盘旋在公孙万宝身侧。
奴家一直恪守妇德,对太后尽心伺候,却落得个被人杀害的下场。
偏偏那公孙万宝愚蠢透顶,以为奴家是因产后出血而死,对太后依旧言听计从。
奴家怨过,恨过。
可奴家更恨的是,篡权夺位的任氏!”
太皇太后眸光一凛,现出无边恨意,看向站在她身侧的任良狙。
任良狙站在那里,呐呐不知所措。他没想到,母后一力想要倾覆大秦的背后竟有着这样一段过往,“所以,母后才要将秦国一手毁灭?”
太皇太后又是一阵放肆狂笑,“哈哈哈,正是如此!哀家今世得以座上那至高之位,全靠心中这一股坚韧的信念!”再抬头时,眉眼一挑,戾气如初。
昭云轻叱,“什么坚韧信念?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可知道,善恶皆在一念。正所谓,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你将心中的怨气全部化作恶念,施加在无辜百姓身上。你可知,你这一念,令多少生灵涂炭,又令多少向善之人生出恶念,去做恶事?”
太皇太后忍不住反驳,“若真是善人,又岂会因为哀家而变成恶人?”
“是你那罪恶滔天,源源不绝的恶念,蒙蔽了世人,宛若蒙尘明珠,将他们的那股善念压在了无底深渊,你看!”
酆都大帝大掌一挥,头顶现出京都长乐街道两旁林立的妓馆酒肆。青天白日里,还不时有浓妆艳抹的妓子向行路人抛媚眼,恣意调笑。
“你鼓吹享乐,骄奢淫逸。欲望,在每个人心底滋生,延展至方方面面。他们无限放纵了自己恶的那一面,而善,也被他们所摒弃。”
“那是他们注重享乐,而非哀家鼓吹。
试问,有哪个男人不喜欢二八妙龄?又有哪个男人,能一心一意厮守家中糟糠过活?
哀家,不过是让他们闲暇时多找些乐子而已!况且,妓馆交的税可比磨坊米店多的多!”
酆都大帝忍不住一拍惊堂木,喝道,“一派胡言!”
“商老头儿,你也是做过侯爷的人,怎的连这些弯弯绕都不记得了?”
“兰氏,休要狡辩。本大帝把那前世宿因展现出来,为的是能启迪你心中那一点尚存的善念,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偏要砌词狡辩?”
“前世,哀家是那不中用的木棉。她对太后一味隐忍,换来的是什么?得到的又是什么?
你再看看今世的哀家,独揽大权,风光无限。世人再不敢对哀家稍有不敬,有钱有权,又有什么不好?”
任良狙忍不住道,“可你是在用秦国的未来,换你的富贵荣华,位高权重!”
“那又怎样?起码,哀家享受过,得到过!”
酆都大帝喟叹,“你享受过,得到过的,都是带不走的!眼睛看的着,手能摸得到的,皆是虚幻!
而那些,你看不到,摸不着的,造下的无边罪业,却会跟着你同来地府,接受本大帝的审判!
那些,你看不到,摸不着的,你最最不屑一顾的,却是直接能够影响你的生命的!”
闻言,太皇太后脚下踉跄,嘴里喃喃道,“不,不是。你、你说的不对!”声若细蚊,毫无底气。
“本大帝说的不对?那你再看!”酆都大帝手掌再灰,幻影之中再变影像。那是一座耸入云霄悬崖峭壁。
峭壁之上,隐隐有个洞穴。影像拉近,洞穴里,是几个衣衫褴褛的修行之人。他们须发生的老长,盘坐在洞中,大风呼啸而过,他们却是纹丝不动,丝毫不受影响。
虽然,他们衣衫破烂,但却让人感觉到了殊胜与慈悲。
这,或许就是修行人自带的气场。
“他们,不想放弃自己所坚持的信仰,所以,甘愿忍饥挨饿,在悬崖峭壁之中修炼。
兰氏,看看他们,你又有何感想?”
“不过是一帮傻子!有高床软枕不睡,偏偏跑到深山老林去挨冻,不是傻子是什么?”
忽然,幻影之中影像再转。
仿佛是官府大牢。
这里阴暗潮湿,牢里满满的,都是身着僧袍的和尚。他们身上,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瘀伤。但是,没人喊疼,没人叫苦,神色凝重,围在一圈打坐。
他们身上污秽不堪,但是,眉宇之间的那股坚忍不拔,任谁看了,都能为之动容。
就连看管他们的狱卒,也都被他们所打动,来回巡狱,都是轻手轻脚的。
“看,他们是被你关押的僧人。这么多年,还没有放弃自己的善念与信仰,仍旧在坚持着。
你,又作何感想?”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哼,固执的可笑!以为坐在那儿,就能成佛成神?
若是还俗,包管比现在好过!”
“兰氏,因你前生受尽苦楚。所以才判你今生享受富贵荣华。而你,却仅凭那一点怨气,那一点恶念。
执意将人性泯灭,打压修行之人。
你所犯罪责,岂止滔天?
本大帝本想点化与你,而你却是恶根深植,固执己见。
等待你的,怕是……”
太皇太后不等酆都大帝说完,仰头大笑,“哈哈哈,不过是什么十八层地狱之类的老一套罢了!”
“不!是形神全灭!”
028 临江仙
形神全灭?
昭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四个字,她从酆都大帝那悲怆的表情上读出这四个字所暗含的沉重。
太皇太后却是丝毫不以为意的宛然一笑,反问道,“那又如何?”
酆都大帝对太皇太后不屑一顾的反问,很是不解,“兰氏,你的识神将经历一段漫长而可怕的毁灭过程,难道,你不怕吗?”
“怕?哈哈,哀家连生都不怕,又怎么会怕死?
活在这世间的每一天,才是最可怕的经历。死?有什么可怕?灭,又有什么可怕?
生,才是黑暗的起点,是毁灭的开始!”
酆都大帝暗叹一声,吩咐牛头马面道,“你们把她送了回去吧!”
昭云眼见牛头马面押着满面奸狡的太皇太后走出去,不由得叫道,“让她回去再祸害百姓吗?”
酆都大帝刚要则声,太皇太后转头望向昭云,一字一顿,“哀家的路,还长着呢!”说罢,头也不回的迈步就走,锁链发出的叮当声全是对昭云的讥讽一般。
昭云不禁怅然若失,她实在不甘心看着执迷不悟的太皇太后回转阳间,继续之前所做的那些恶事,荼毒生灵。
待牛头马面走的远了,酆都大帝才又说道,“任良狙,你一力护持的母后是如斯模样,你,还要再继续固执的替她赎罪吗?”
任良狙默然不语。
酆都大帝一挥手,在地上影影焯焯现出忘忧皇城的影像来,“任良狙,向前一步,你便可回转人世,向后一步,便是永堕畜生道,识神不灭,轮回无休。”
任良狙凄然一笑,像是在嘲笑自己坚持了多年的信念,被一息攻破。
“我选择,忘忧皇城!”说罢,他向前一步,坠落的瞬间,就听他轻声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没等唱完,任良狙那沧桑的声音,便淹没在了漩涡之中,昭云忍不住轻声接道,“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①。”
念完,昭云不由得轻笑,任良狙是在藉此掩饰对未知前路的怯意吧?
“凌昭云!”
昭云正色抬头。
“你从异世闯入,便是带着使命而来。你可知,你的使命,是什么吗?”
昭云轻声反问,“去神魂殿?”
酆都大帝拈须点头,“是,去神魂殿!”顿了顿,又道,“你可以选择回到属于你的世界,也可以选择为秦国百姓,开创一片光明前途。
至于如何选择,本大帝帮不了你。全凭你一心一念。”
昭云拧眉,这实在沉重,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说是可以选择,其实,完全是在考验她的人性。
要么自私,要么无私。
不管怎么选,她都会得到一些,失去一些。
昭云情不自禁的看向商无瑕,他眸中的那抹冷硬深深刺痛了昭云的心。
究竟要如何选择?
酆都大帝长袖一挥,“好了,如何选择,待你到了神魂殿再想也不迟!眼下最要紧的是被荷花偷去的那两枚神魂碎片!”
是了。没有神魂碎片说什么都白搭。
“你们且去吧。神魂碎片,自会找上你们!无瑕,从今以后,昭云的安危便是你肩上的重任。好生看护于她!”
商无瑕郑重点头。
他是这世上唯一知道神魂殿所在的人,昭云是这世上唯一能开启神魂殿的人。
商氏一族,终于等到了能够匹配的人。
她,凌昭云,是他穷尽一生,用尽心力守护的人,亦是,唯一能站在他心尖上的人。
忘忧皇城。
兰水灵在皇城里的荒弃的空地上,用成垛的原木堆起了一个大大的台子。
她命人把凌昭云从后宫抬到了这里。
冷眼觑着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的凌昭云,兰水灵忍不住的快意就快从心间涌出。
她手执熊熊燃烧的火把,慢慢踱到担架一侧,用脚尖轻轻挑着昭云的胳膊,“哼,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看起来好没意思!
哼,想跟本王妃斗,你还嫩了点!”下巴一挑,命令道,“喂,把她抬上去!本王妃这就要点火,送她一程了!”
“王妃,她胸口还热着呢,怕不怕?”
闻言,兰水灵凤眼一挑,看向身后好意提醒她的宫人,“怕什么怕?本王妃上有老祖宗撑腰,下有太子弃垂爱,放眼大秦,本王妃还要怕哪个?哼,更别提本王妃的爹爹,是鼎鼎大名的兰无极,兰大将军!”
她不禁扬起下巴,倨傲的如数家珍。
她兰水灵可是京都长乐里最为尊贵的人,哪家王孙贵戚不对她刻意讨好,俯首以待。
宫人默然退下,不敢再有半句置喙。
“快着点,你们没吃饱饭吗?怎么手脚都不利索?”兰水灵回转头来,不耐烦的指挥道。
满头大汗的微生弃,一路小跑找到了兰水灵,远远就见有人七手八脚的把凌昭云抬到架好的台子上,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咒骂兰水灵。
可待他到了兰水灵身边,却满是痛惜,“爱妃,可叫本王好找,原来你躲在这儿!”说着,长臂一伸,便将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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