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武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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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侯爷怪罪下来，连着她俩也是要受罚的。
　　可着整个长乐哪有人敢动兰家？这凌小姐也太莽撞了，怎么能说踹就踹了呢？
　　虽说侯爷上次半点情面都没讲，把兰家的家将给活生生的撕吧了。可那也有情可原，谁让你兰二小姐带着人上人家来撒野了？再说几个奴才而已，死也就死了。兰大将军府不缺那几个使唤人。
　　这回不同，昭云打的可是兰大将军最疼爱的二小姐，还是嫡女。更是太皇太后跟前的红人，没准以后是要入宫当娘娘的。哪能说打就打？
　　荷花想让昭云跟侯爷说几句小话，若是兰大将军兴师问罪，还能帮她挡一挡。
　　昭云偏不！
　　她一转头，冲着商无瑕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白牙，“侯爷，今天这事儿是兰水灵先挑起来的。要不是她没事找事，我也不能打她。都还没吃早饭呢，谁有那闲心找茬打架啊？”
　　商无瑕面色晦暗，狭长的桃花眼看不出喜怒。一袭黑袍随着寒风左右飘摆，隐约露出的锁骨性感白皙。
　　这人，还真是好看！
　　虽说昭云有些看他不顺眼，可也不得不承认，每回看到商无瑕都会被他惊艳到。
　　玉云眠乘着这个当儿，走上前来，亲亲热热的抱着昭云的手臂，细长的眉眼弯成一道月牙，转头冲着商无瑕轻声轻气娇嗲说道，“侯爷，妹妹也是无心的。您可千万别怪罪妹妹。您跟兰大将军解释解释，让兰大将军高抬贵手，别为难妹妹。”玉云眠这些天摸透了他的脾性。有人犯错，别人帮着求情，不管错没错，一定重罚。
　　商无瑕面色更黑，眉头都拧成了一股，狭长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玉云眠竟然想左右他的决定！
　　不管他怎么做，玉云眠都是好人。这算盘打的，还真精！
　　昭云被玉云眠这一碰，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她那张人后淫贱的面孔，在她眼前跟真实的玉云眠快速互换，挥之不去。干笑着，抽出自己的手臂，略带嫌恶的往旁边站了站。
　　“哟，妹妹，瞧你！妹妹想退婚不假，可姐姐不是小心眼的人，咱们还是能做好姐妹的。是吧，侯爷？”说话功夫又要来扯昭云的手。
　　昭云无法，向前一步，对商无瑕正色说道，“侯爷，兰二小姐是我打的，跟其他人都没关系。若是兰大将军怪罪，我一力承当！”
　　一句话，掷地有声。商无瑕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展颜一笑，桃花眼里像是有星光闪烁，“打就打了吧！没人怪你！”声音慵懒柔软，能把人心都融化了。
　　啊？
　　昭云惊出一身冷汗。完了，完了！这回事儿大了。连商无瑕都受刺激转死性了。
　　他不是应该生气发怒？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昭云又猜不透了。
　　就连玉云眠都是一愣，她跟玉云栖交换了个眼色，两人都不知道商无瑕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方才明着是帮凌昭云，实则是知道商无瑕一向不喜欢有人求情。没人求情还好，有人求情就偏要重罚。
　　怎么不灵了呢？
　　这商无瑕还真是喜怒无常！
　　再说那可是兰大将军的二小姐啊。怎么能说打就打了？
　　越人深深望了商无瑕一眼。
　　这里边，只有他明白侯爷这是要扛下凌昭云闯的祸了。
　　一直以来，太皇太后都不敢动侯爷一根毫毛。侯爷也尽量不跟太皇太后有什么正面冲突。两方都在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而上次，侯爷为了凌昭云打破了这种平衡。公然将兰大将军府的家将给处置了。
　　这算是给了兰无极一个讯号，别以为他不出声，就可以在他的侯府上撒野。兰家跟侯府看起来因为兰水柔而联系在一起，可谁都知道，这种利益联姻最不牢靠。
　　更何况侯爷现在不举的名声在外，兰水柔成了京都赫赫有名的扫把星。
　　那些闺门小姐面上不说，私下里可是没少拿这事笑话兰水柔。
　　侯夫人说出去好听，可跟守活寡的没什么两样。
　　再者，经过上次的事，兰无极非但没有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这回反倒变本加厉，还敢来侯府挑事。
　　商无瑕也是实在隐忍的难受。
　　这回，凌昭云打了兰水灵，也算是给商无瑕解了气。
　　所以，商无瑕不但不会为难她，反倒会保住她。
　　“那谁谁谁。给凌小姐加件斗篷。跟本侯一起去浣莲阁，看看兰二小姐的伤怎么样了。”
　　昭云在心里翻翻白眼。
　　天呐！早饭还没吃呢！眼瞅着都快晌午了，让不让人活了！

　　　　　　　　
029　厚脸皮
　　兰水灵刚挨了打，就有人去回禀了兰水柔。
　　兰水柔一听就急了。清早兰水灵先来的她这儿，才去找昭云晦气的。
　　这会儿吃了亏，若是让爹爹怪罪可了不得。
　　但是，这么大的事又不能不让他知道。兰水柔连忙派人去请兰大将军过府。寻思寻思，再让人回大将军府把韩医师请来。侯府的大夫她是信不过的。
　　她刚刚安排妥当，兰水灵就被人抬了进来。
　　兰水灵原本俏生生的一张脸红肿的不成样子，再加上走这一路被北风吹得鼻血糊在唇畔，下巴衣领上都弄得又脏又黏。兰水灵一向都是以天之骄女的姿态出现在人前，兰水柔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她如此狼狈的样子。
　　兰水灵是兰大将军府的定，自恃美貌，性格傲慢，她也从来不容许自己有哪怕半点的不完美。可以说，昭云这一脚踹的不光是兰水灵的脸，而是她一直努力维持的美人形象，连同自尊都被踹的粉碎。
　　兰水柔锦帕遮脸，兰水灵这副模样，她乐得看见。帕子挡住了她嘴角的笑意，眼里硬挤出几滴泪，略带哭腔关切道，“哟，妹妹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妹妹疼不疼？快，快去催催，让韩医师快着点来！”
　　兰水灵对兰水柔这个姐姐向来是看轻的。
　　此时，她从下往上看兰水柔，见她眸中隐隐含泪，手帕轻掩着嘴，很是揪心的样子。兰水灵竟然觉得一直以来都对不起姐姐。
　　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兰水柔的手，唤了声，“姐姐！”
　　情真意切的就连兰水柔都恍惚觉得二人一直都是姐妹情深。兰水柔伸出另一只手包裹住兰水灵冰冷的小手，“没事的，妹妹。韩医师一会儿就到。”
　　兰水灵也不知是感动，委屈，还是疼，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浣莲阁里每一个人都是一路小跑的忙进忙出。这会儿功夫，就算没事也得找点事来做才行。
　　被抬到榻上的兰水灵伸手轻轻摸着自己肿胀的小脸，恨意横生。她暗自发誓，等医好伤，肯定叫凌昭云吃不了兜着走。
　　“姐姐，爹爹……”
　　一直在旁边守着的兰水柔赶紧回道，“放心吧，一会儿就到！”
　　“哼，凌昭云，咱们走着瞧！”兰水灵牙都快咬碎了。
　　跟在商无瑕身后的昭云突然鼻子一痒，“阿嚏”，结结实实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
　　就连商无瑕都被她唬了一跳，回头，看见她伸手不住的搓鼻子，摇头轻叹，“粗俗！”
　　“就你不俗！长得比姑娘都好看！嘁，神气什么？”昭云接过荷花递来的帕子，小声咕哝。
　　偏偏一句不漏的都落在了商无瑕耳朵里，他深呼吸几次，在心里跟自己说，“不生气！不生气！不跟野丫头一般见识！”
　　商无瑕刚刚坐定，茶还没喝上。门外靴声霍霍，不多时，帘子一挑，进来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身形魁梧，胸宽肩厚，像一座小山似得，威风凛凛的走了进来。
　　虽说上了点年纪，却因为长期练武，身材一点都没走样。
　　他头戴白玉冠，乌发纹丝不乱束在头顶。肤色微黑，皮肤略显粗糙。国字脸，浓眉大眼，鼻直口阔。一把墨黑浓密的胡须垂到前胸。
　　身着马蹄色窄袖劲装，脚蹬马靴。看样子像是刚骑过马，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昭云从上到下打量他一遍，知道他一定就是兰大将军兰无极了。
　　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将军气势，是经过多年沙场历练才有的。
　　在他身后跟着个六十上下，背着药箱的人，看来是从将军府一起来的大夫。
　　兰大将军声音好似洪钟，不卑不亢的对着商无瑕唤了声，“侯爷。”
　　商无瑕微微一笑，狭长的桃花眼一眯，慵懒的说道，“兰大将军！”
　　一个是岳丈，一个是女婿。
　　俩人却都以官职相称。不用问也知道，这俩人的关系肯定不好，平时也一定没什么交集。
　　兰水柔闻声从里屋出来，“爹爹，你可来了！”她见着自己爹就有了主心骨，脚下小碎步轻挪，忙着迎了上来。
　　兰无极显然对她并不怎么亲厚，有意无意的躲开兰水柔的手，冲着身后说道，“韩医师，快去看看水灵！”言辞间，关切尽显。说罢，看似无意的看向站在商无瑕身后的昭云，目光一扫而过，却让昭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不知道这兰大将军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兰水柔明显有些失望的缩回了半空的手，将韩医师引到了里屋。
　　兰无极并没跟进去，而是在商无瑕对面坐了下来。
　　他们俩谁也不说话，各自品茶吃茶点，都当对方不存在。
　　一时间，浣莲阁里的空气都好似凝固了起来。
　　昭云在心里不住哀嚎，这俩人气场都太强了啊！让人压抑的就快疯了！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韩医师从里边出来。
　　“怎么样？”
　　“回禀大将军。二小姐所受都是皮外伤，将养几日便无碍了！”
　　韩医师如实回禀倒是让昭云有些意外，没想到这老头还算有点医德，没夸大兰水灵的伤势。
　　商无瑕对此并不诧异。韩医师的医术跟医德在长乐是出了名的。他生性不爱钻营，不喜阿谀奉承，否则以他的医术做太医院院使都绰绰有余。
　　“喔，没事就好！”兰无极像是松了口气，清了清喉咙，转头，眼睛瞅着别处，却是对着商无瑕说道，“侯爷看此事如何解决？”
　　商无瑕略微沉吟，慵懒说道，“本侯不会追究兰二小姐擅闯侯府之罪。至于兰二小姐上次带着家将将本侯的浣莲阁砸个稀巴烂，那些个前朝花瓶，老侯爷在生时爱若珍宝的字画，虽说值不少钱，不过……也就算了吧！”话里话外都是他吃亏，是他勉为其难不追究。
　　至于他把人家家将分了尸，昭云把兰二小姐踹的哼哼唧唧的躺在里屋全不提了。
　　就连昭云都不得不佩服他，这脸皮，可真厚啊！
　　兰无极大眼一瞪，胡子气的撅了起来，“你说什么？”

　　　　　　　　
030　本侯不追究！
　　“喔，对了。还有那黑檀木的全套家具。虽说只碎了张台子，可整套都没法儿用了！可惜了了那百年黑檀！”商无瑕很是惋惜的样子，顿了顿，喘口气，“也罢了！身外物！本侯不追究了！”
　　“……”
　　面对脸皮至尊无敌厚的商无瑕，兰大将军自愧弗如。
　　调整了下情绪，开口道，“侯爷，怎么可以说小女水灵擅闯侯府呢？若说这里是她的半个家也不为过吧？”兰大将军语气和缓，却掷地有声的告诉商无瑕知道，他女儿兰水柔明面上还是侯夫人，是侯府的女主人。说兰水灵擅闯侯府，也太说不过去了。
　　商无瑕闻言，但笑不语，食指抚了抚眉。
　　“或许水灵在家颐指气使惯了。可也不至于堂堂大将军的女儿，侯夫人的妹妹在自个的地界挨了打的道理吧？”商无瑕不说话，兰大将军愈发的不依不饶起来。他的意思很明白，不管我家兰水灵怎么飞扬跋扈，可她是我兰无极的亲闺女，任谁都不能欺负！欺负了，就得付出代价！
　　“上次那几个家将不懂规矩，侯爷替老夫管教也是应该的。老夫也并没因此而怪罪侯爷。水灵年幼，侯爷若想亲自教导，老夫高兴还来不及，绝对不会说个不字。但换了旁人……老夫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兰无极不愧是在朝堂上浸淫多年的老油条。说话在情在理，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毛病。
　　商无瑕闻言却是笑的春光灿烂，抬手顺了顺乌黑油亮的发丝，慢条斯理，懒洋洋道，“旁人？呵呵，让大将军见笑了。忘了未给大将军引见，这位是奋威将军凌巡天的女儿，凌昭云。是她替本侯管教兰二小姐的，只是不知她可是大将军所指的旁人？”
　　随即，商无瑕眸光一挑，定格在凌昭云身上。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凌昭云脸上。尤其是兰无极，双眸之中似是暗藏千言万语，专注的盯着她，像是透过她的脸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昭云一下成了众人的焦点，心突突突的直跳。面色却如常，款款从商无瑕身后走出，朝着兰无极福了福身，“民女拜见兰大将军。”声音好似空谷幽泉，清澈透亮。
　　兰无极趁此机会细细打量着凌昭云。只见她面色红润白皙，杏眸灵动，身姿窈窕，气质优雅。果然有她娘当年的风范。然而，细看之下，眉宇间比她娘多了些灵动与淡淡的英气。
　　玉云眠姐弟俩像是隐在暗处的偷窥者，窥探着这屋子里的人的一举一动，且不时的用目光交流。他俩同时从兰无极的脸上看到了那一丝想要遮掩却掩饰不住的孺慕之情。而凌昭云倒是落落大方，没有半点机心似得站在那里，笑意款款。
　　恐怕只有昭云自己清楚，这屋里的人，数她最难受。人是她打的，商无瑕这会儿把她摆在中间，她又不知道商无瑕到底怎么打算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没着没落。更重要的是，她早饭还没吃呢，饿的抓心挠肝的。
　　凌昭云还没到京都，兰无极就得到了消息，知道她在商无瑕这儿，当然是最安全不过的。方才报信的人说的不清不楚，只说二小姐被打了。进来时，瞅着昭云有些眼熟，特意多看了两眼。
　　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她打了水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兰水灵的脾性，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她先去招惹昭云才被收拾的。尤其，当他看清了昭云的眉眼气度，不管哪样都比兰水灵高出许多。心里更加确定，兰水灵此次必定是出于妒忌。这么一想，他就觉得比商无瑕矮了半截似得。
　　此时，商无瑕把凌昭云抛出来，就是告诉他，凌昭云也是自家人，按辈分算还是兰水灵的姐姐，打她打的在情在理。而且，他特意加重了“替本侯管教”这几个字，更加坐实了凌昭云出手是得到他的授意。
　　商无瑕这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兰大将军知道，凌昭云他保了。
　　“况且，兰二小姐大清早的拿着面八卦镜来本侯府上，支使凌小姐的婢女挂到凌小姐的屋檐下！兰大将军，本侯想问一句。就算要挂那劳什子八卦镜，是否也该尊重下凌小姐的意愿呢？本侯素闻兰二小姐贤良淑德，恪守闺训。是京都长乐乃至秦国闺阁小姐的典范。兰二小姐这么做，又是否当得起这典范二字呢？”
　　商无瑕眸光转回，不卑不亢的与兰大将军对视。
　　“这……”
　　昭云在心里翻了翻白眼，心说这商无瑕也够阴的了。他这不是明着捧，暗着损呢？还闺阁小姐的典范，亏他想得出！
　　“没有问过凌小姐的意愿也就罢了。兰二小姐连本侯这个一家之主都不放在眼里。呵呵……兰大将军，本侯想多嘴再问一句，若是本侯清早去大将军府门前挂八卦镜，兰大将军您又会如何处置呢？”
　　兰无极被他一连串的诘问弄得说不出话来。
　　“行了。方才本侯就说过了，此事本侯不会多做追究。那些都是身外物，没必要为了死物坏了本侯跟兰大将军的情分！”
　　一句话，兰无极又矮了半截。
　　凌昭云忍不住暗笑，这商无瑕看着懒踏踏的，脑子倒是不慢，嘴上也不吃亏，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那兰无极本来是想兴师问罪的，让他几句话说的，倒像是兰无极的不是了，想要追究都没了由头。这让昭云不得不对商无瑕刮目相看。
　　兰无极是武将，脑子又没商无瑕转的快。想要反驳，嘴唇嗫嚅几次愣是没找着合适的词儿。
　　商无瑕桃花眼一眯，抚了抚眉，轻笑道，“就这么着吧！本侯尚有杂事在身。就不多陪兰大将军了，您请自便，就当在自己家一样，千万别见外！”说着，不等兰大将军开口，商无瑕便起身，抖了抖衣袍，迈步往门外走去。自始至终没看兰水柔一眼。这对兰无极来说也是个不小的冲击。在他看来，商无瑕对兰水柔冷脸，就是给他脸色看，给他脸色看，就是给太皇太后脸色看！
　　这商无瑕，真是特意的狂妄！袖子下，拳头紧攥，指甲掐进了肉里都没觉得疼。脸上却保持着惯常的笑容，没表露出半点不耐与记恨。
　　昭云朝兰无极福了福身，莲步轻挪跟在商无瑕身后向外走去。
　　兰无极一双眼盯着他们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这才重重一拳砸在身侧的矮桌上，震的茶碗杯碟都颤了几颤。
　　一旁的兰水柔双手绞着帕子，大气都不敢出，她的心也跟着那些茶碗杯碟颤了几颤。

　　　　　　　　
031　瑶光阁
　　兰无极狠狠横了兰水柔一眼，“真是没用的东西！”说着话，斗大的拳头又重重锤在桌上。
　　兰水柔一双小手使劲绞着帕子，下唇紧咬，连喘气都加着小心。生怕再惹着父亲。
　　“芬嬷嬷回宫去了？”兰无极瞧着女儿吓的像只受惊的兔子，语气软和下来。
　　“是。”兰水柔小心翼翼答道。
　　“芬嬷嬷回宫了，你身边就剩绿翘一个贴心的丫头了。若是不够，从府里调几个过来。”
　　“不必了，爹爹。到底侯府不比家里，伺候的人多了惹眼。再则，贴心的也必多，一个满够了。”芬嬷嬷在时，自以为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后人，处处端着，跟兰水灵没少说那些难听的。她这一回宫，倒是让兰水柔轻松了不少。
　　绿翘是自小伺候她的，又听她的，比大将军府那些拜高踩低的奴才强的多。
　　她拒绝的很是冠冕堂皇，话说的又漂亮。就连兰无极听了都不住点头，“嗯！想不到水柔当了侯夫人没几天学的东西倒不少。”
　　“都是芬嬷嬷教导的好。许多天没见，女儿还怪想她的。”见父亲面色缓和下来，兰水柔把都快绞烂的帕子攥在手里，上前搀着兰无极，柔声说道，“爹爹，咱们进去看看水灵吧！”
　　“嗯！”兰无极应声起身，“过几日百花宴，你陪着水灵一起，帮衬着她点！知道吗？”
　　“是，爹爹。”兰水柔应下，轻轻拍了拍兰无极的手肘，“放心吧，爹爹。光凭妹妹的容貌就足够艳压群芳
　　的了。别家小姐站到水灵跟前都被她比成了庸脂俗粉呢。”
　　兰水柔的这个马屁拍的很对兰无极的口味。虽说他女人无数，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生不出儿子，只得了这两个女儿。
　　说话功夫到了里屋。
　　兰水灵躺在榻上，方才韩医师给她用了些药，睡的正香。脸上也清理过了，脑门跟鼻子还有些红肿，可看着没那么吓人了。
　　“哎，这个水灵。真不省心。”兰无极在看到兰水灵时，才露出慈父的一面。
　　对于如此慈祥的父亲，兰水柔并不陌生。在还没有兰水灵时，父亲对她就是这样一副慈眉善目，甚至每日下朝还会特意抽空跟她玩上一会。
　　可自从兰水灵出生，就把这份属于她的亲情夺走了。
　　父亲见她的次数少了，即便见到也不是喜笑颜开，而是严肃挑剔。
　　兰无极并没察觉兰水柔搀着他的手早就放了下来，在一旁看着他跟兰水灵，仿佛是在看他跟以前的自己。
　　“韩医师，水灵的伤在百花宴之前能好吗？”
　　“大将军请放心，最多三天！”
　　兰无极放心的点点头。他信得过韩医师。待了一会儿，兰无极便命人将还在睡着的兰水灵抬到马车上，带她回府。
　　马车上，凌昭云的那张脸总在兰无极眼前晃悠。
　　“这都快二十年了吧！二十年没见着绮月了，想不到，二十年前的那次见面，竟会是最后一面。”兰无极闭着眼，嗓子沙哑，满身疲惫。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对面而坐的韩医师说话。
　　兰绮月当年的风姿，韩医师有幸见过。
　　那时的她宛若天边一道最瑰丽的霞光，有着能刺痛人双眼的美貌。
　　“那丫头比绮月还美！”
　　对此，韩医师深表赞同。即便匆匆一瞥，昭云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却是早已深植人心。
　　“真想不到，竟会是最后一面！”兰无极瞬间苍老十岁一般，仍在兀自喟叹。
　　事实上，他早就得着槐公公派人做掉凌巡天的消息了。甚至太皇太后有意如此，他比槐公公知道的更早。但他没有阻拦。凌巡天把他妹妹夺走二十年，有这个下场是应该的。
　　没有想到的是，太皇太后竟然连绮月都没放过。
　　兰无极暗恨自己应该早就想到，以太皇太后的性子必定要斩草除根。
　　还好安平候将绮月的血脉救了下来。不管他为何目地，也算是做了件大好事。
　　良久，韩医师思量片刻，终于开口说道，“大将军，方才属下给二小姐用了些安神的药，所以……”所以她才睡了过去。醒了怕是仍会不依不饶的想要凌昭云赔命。
　　兰无极点点头，“放心吧。水灵还是个孩子，闹不出什么事来！”
　　韩医师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看来这位兰大将军还不知道自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