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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作者:一枚铜钱-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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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既然大嫂觉得这价格公道又坚持要请,那跟我们好似并无关系。大嫂爱请二百两的道士我们都无妨呀,是吧,姐姐。”
  沈氏还未开口训斥,韩氏已抬手狠狠扇了周姨娘一巴掌,怒喝:“只不过是个贱妾,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周姨娘脾气上来,旁人登时拉不住,气得冷笑:“贱妾?我的纳妾文书如今还在衙门里,李二爷唯一名正言顺的妾侍。况且这里是二房的宅子,你若要耍威风,回你滨州去,何苦要来用我们的穿我们的,你留在这,不过是想省下自己的钱给你儿女铺路,这府里上下谁人不知!”
  李仲扬刚放衙,探望完老太太,进后院看看情形,结果听见周姨娘这话,沉脸走过来。周姨娘一见他,吓的三魂不见七魄,韩氏立刻哭倒在地,直嚷着自己命苦到处受人欺负。
  沈氏愣了片刻,知晓李二郎的性子,生怕他又给周姨娘添一巴掌,立刻叱喝:“你们还不赶紧拉她下去!”
  下人回神,急忙抓了周姨娘要走,李仲扬定身,沉声:“目无尊长,口无遮拦,关进柴房去。”
  沈氏急声:“二爷……”
  周姨娘心如刀割,也不求不闹,话一出口,却是夹着哭音:“关吧,死了更好。”
  李仲扬瞪了她一眼:“还不快关起来!”
  周姨娘被连拖带推的送了出去,韩氏的哭声渐止,沈氏好一番安慰,才止住了哭声。对那李仲扬道:“道士说这宅子有邪灵,我为李家上下着想,那周蕊却道我在李家吃白饭,让自己出钱请道士。我活该白操这份心!明日我就带着瑾璞的骨灰回滨州,再不麻烦二弟!”
  李仲扬明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可一个只读圣贤书不理会家中琐事的男子,满腹经纶也寻不到一句可安慰的。幸而沈氏又劝了起来,应声“请请,嫂子是为了我们好,那道士自然是该请的”,见她脸色好转,便让嬷嬷一起搀着她进屋。韩氏这才起身,一路仍是以帕拭泪。
  作者有话要说:  各朝各代的银子和石换算不同,这里取自明朝万历年间的两石等于一两。
  


☆、第二十八章  多舌之祸

  韩氏回了房中,坐在软塌上抹泪。越想便越觉委屈,人在屋檐下,被二房正妻欺负就算了,还要被个妾侍欺辱。可她实在舍不得放下这吃喝不愁的日子回滨州,当初二叔李仲扬想将那两个贱妾和四个庶出子女带过来京城,她费了好大力气才说服老太太让他们留在滨州。怕的就是他们来了后,李仲扬把给她和三个孩子的用度挪了给那些贱丨人。
  沈氏站在一旁说尽好话,只见她一直在发愣,也知她心中甚苦,但心里到底还是偏向周姨娘的,不管怎么说,韩氏只能算是外人,比不得周姨娘亲。
  韩氏哭闹的乏了,嬷嬷伺候她净脸后,才让沈氏出去。
  沈氏出了院子,思量一番,去了书房。
  白色大氅蓝色花纹蜀绣穿在李仲扬身上恰到好处,精致而衬显气质,丝毫不显娇纵。沈氏看他安好如常,与方才那脸色沉的可怕的模样全然不同,别说周姨娘方才被惊吓到了,连她也觉害怕。本以为已经很了解他,却原来不是。
  李仲扬头未抬,神色未变,忽然淡声:“若是为周蕊求情,就出去罢。”
  听他直呼起姓名来,沈氏知他确实是生气了,从婢女手中拿了茶来,轻放在他面前:“二郎,妹妹性子直爽,你也知晓她素来管不住自己的嘴。”
  李仲扬冷声:“她如此模样,就是因为由小到大都没人管束过她。在周家如何我不管,可这里是李家。大嫂刚痛失爱子,无论如何,都不应这般顶撞她。若今日说这话的是你,我也不会留情面。”
  沈氏神色微微一顿,李仲扬自觉话说的太过,这才抬头看她:“夫人切莫放在心上,只是李家是大户人家,容不得这种逾越规矩的人。”
  沈氏重叹一气:“容不得?难不成二爷要把周妹妹赶出去?你让尚明和安素怎么办?”
  李仲扬收了视线,又落回书上:“先关两日。”顿了顿又淡淡补了一句,“若有悔改之意,早些放出来也可。”
  沈氏欠身:“妾身替妹妹谢过二爷。”
  说罢,也不想多留,这样的男子,到底还是让她感到心冷了些。周姨娘今日的下场,不就是日后自己行差踏错的下场。出了房门,轻叹一气,掸去心上尘埃,片刻也未休息,就往柴房去了。
  李老太喜欢干净,李仲扬也是个见不得脏乱的人,即便是后厨,也干净得很。只是柴房再干净,也不比屋里。
  下人打开柴房门,周姨娘倚在干燥的木柴上,听见声响立刻抬头,见是沈氏,神色又怏怏不乐,连笑也笑不出来。
  后面的仆妇由后面进来,搬了两张四腿圆木凳。沈氏坐下身,招了招周姨娘,笑道:“地上凉,妹妹快起身。”
  周姨娘掸开那嬷嬷来扶的手:“二爷说要罚,妾可不敢不听。姐姐回去罢。”
  沈氏说道:“我去二爷那,他赶我走。来见妹妹,妹妹也赶我走。我倒是里外不是人。”
  周姨娘也不敢太过任性,也知沈氏还念着姐妹情,乖乖坐下,试探问道:“二爷那如何说?”
  沈氏抬抬手,让下人都退出去守着,才说道:“二爷说了,你若有悔意,现在就走。”
  周姨娘撇撇嘴:“然后再去给大嫂放鞭炮道个歉?跪在她面前求得原谅?”
  沈氏直皱眉:“阿蕊。”
  周姨娘拢拢发髻,声调高扬:“这事儿明明二爷和姐姐也知道是谁错了,我不过是说了出来,为何要怪我。”
  沈氏说道:“大嫂拖家带口住在二房的用意,谁不知晓?偏你要耍嘴皮子戳破,这于你有何好处?二爷与兄长手足情深,哪怕是自己吃喝差些,也要照顾好大房。你如今是戳了二爷的痛处,孩子都已有两个了,你真该收收你的嘴,否则二爷也不会再疼你了。”
  周姨娘眸色黯淡,笑着笑着,泪便落了:“二爷何曾疼过我?姐姐当我不知二爷为何要我进门?只不过是看在我娘家份上。我当初又何尝不明白这道理,只是想着,以我的样貌,身为男子又怎会不疼不爱。可惜二爷不同,先有宁姐姐,后有你。我终归不过是个家底丰厚还有用处的姨娘。可这才教人痛心,因为这样专情用心的男子才配得起我周蕊呀,唯一可惜的便是,那份情并非用在我身上。”
  沈氏想劝,周姨娘面色淡淡,闭眼缓声:“以前一直不知哀莫大于心死是何意,如今可算是明白了。”
  一时这狭小房内两人无话,沈氏也忽然明白周姨娘心里的苦,自己风华绝代家底丰厚,可偏错付了真心。
  周姨娘起身,离了凳子:“是妹妹不对,太过自大。只是这一回,阿蕊真的没做错。护着李家,也是妾侍的职责。”
  沈氏见说服不了她,只好作罢:“妹妹再好好想想吧,你为了李家,二爷自会感激。但若是法子不对,却是给二爷抹黑的。”
  周姨娘心中疲累,也不多答,立在门口送她出去,门还未关上,便有下人跑过来,差点摔了一跤,到了跟前急声:“大房少爷姑娘跟咱们的少爷姑娘在衡韵阁打起来了。”
  沈氏听的脑袋一嗡,周姨娘忙问道:“可有二少爷和五姑娘?”
  “都打着呢!”
  周姨娘一听,立刻甩下沈氏往衡韵阁跑。
  衡韵阁此时已经是乱作一团,大房的李瑾贺、安阳,二房的李瑾轩、安素互相撕扯,上前劝架的下人也遭了殃,却不能还手,脸上都挂了彩。
  刚才做法事,道士说是里头有恶灵,把孩子都赶到了不远处的衡韵阁候着。忽然李瑾贺的小厮跑过来,说周姨娘欺负了他的生母被关到柴房反省去了。冷言讽刺说了几句,大意便是周姨娘一个贱妾竟然敢以下犯上,关了好。李瑾轩素来疼母亲,这一听,立刻辩驳。两人愈吵愈烈,安阳也是个刻薄人,骂的难听了。安素虽然懒,可这种时候可不含糊,噼里啪啦回骂。
  李瑾轩开始还好声好气的劝,但后头骂的太难听,连沈氏也被骂了,脾气上来,与他们理论。
  因今日是李瑾璞的头七,韩氏娘家也来了些人,见自家外甥受了气,在旁说了些挑拨话,也不知是谁先出手,片刻两边就混战起来,只苦了那些劝架的下人。
  此时安然正在老太太床边,服侍祖母喝药。李老太如今失去孙儿,又想起英年早逝的大郎,伤心得茶饭不思。安然也敬这素来疼爱自己的祖母,只是平日祖母对自己的母亲多加挑剔,给了许多难堪,安然也不是非常亲近她。如今李老太卧病在床,沈氏还让她多去探望,安然也听话过来了。
  李老太喝下药,安然拿手绢替她擦拭,黄嬷嬷接过空碗,笑意淡淡:“五姑娘真是细心,老太太没白疼。”
  听着孙女受了夸,李老太也稍感舒心,却又悲从中来:“可惜日后是要嫁人的。”
  黄嬷嬷接话:“只要心还没嫁,还疼着老太天就好。”
  安然应声,拿了蜜饯给李老太,沉滞的气氛正消散了些,门外便有下人来报:
  “大房和二房的少爷姑娘打起来了!”
  李老太一听,差点气晕,哆哆嗦嗦要下地:“造反了,这是要造反了!”
  安然忙扶住她:“祖母您身体才刚好一些,吹不得风。安然和黄嬷嬷去看看,您就在房里吧。”
  黄嬷嬷也劝道:“四姑娘说的有理,要是老太太您染了风邪,这身子可经不起啊。”
  好一番劝,李老太才没动身,气的老泪纵横:“速度带多些人去,那边指不定是拉不住了,快去快去。”
  安然赶紧去了那头,让黄嬷嬷唤人。这个时辰爹爹已经放衙了,要是让他知道他们二房跟大房的动手,就算自己这边有理,也得跪祠堂。可那些下人贼精着,一定是见场面控制不住了,只好跑到老太太这来,那必然也有人去了爹爹房中。
  人还没进院子,就听见一片杂声,声调刺耳而难听。安然皱眉进去,还未看清眼前,就见一个白点飞来,反应不及,砸在了脑门上。身子登时往后一倾,所幸紫鹃跟在了后头急忙接住,定睛一看安然一额头的血,地上一块石头滚落在旁,吓的俏脸雪白,哭音都起了:“来了啊,四姑娘伤着了,流血了。”
  那边已然疯魔,根本无人听得见这呼唤。
  安然晕乎片刻,抬手捂住,试着站了站,还能起身。黄嬷嬷已经领着人来了,沈氏也赶到了,安然未看见,立刻朝那十几个要上去劝架的下人道:“拿了盆子泼水!”
  那下人多是婢女,哪里敢去那男人堆里找揍。一听安然吩咐,急忙就近拿了木盆木桶连瓢都拿来了,齐齐往那人堆泼去。
  虽是夏日,但这水泼来,原本急躁疯了一片的人,顿时回了神。
  周姨娘冲进人群里,用力推开人墙,终于是找到了安素,虽然李瑾良一直护着,却还是受了许多伤。刚颤颤伸手抱住满脸伤痕的她,就见她咧嘴说道:“姨娘,手断了,可以不用做女工了。”
  周姨娘对儿女虽是刀子嘴,但确是豆腐心,这话一出来,眼泪就决堤了,轻搂着她哭出声来。
  安然向来喜欢她这庶女妹妹,这里最小的便是她,可这些人却丝毫没有顾及,气的也落了泪:“姨娘,快抱妹妹去找大夫。”
  李瑾良后悔不已,跪在一旁:“姨娘孩儿错了。”
  周姨娘一心只在幼女身上,不想与他说话,只想抱着安素回去。沈氏用帕子捂住安然的额头,让紫鹃快带她回房,让人快快去找几个大夫来。她冷眼瞧着这混乱的场面,沉声:“这件事在查清楚之前,就劳烦韩家各位留在这里。其余李家人,通通去前院。”
  李瑾贺身材高大,方才虽受了伤,倒也没李瑾良惨,偏头唤了安阳“小妹走”,连招呼也不朝沈氏打,便回自己院里了。
  沈氏叹了一气,这大房,她是真的不想留。半晌,见场面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她才对一旁的黄嬷嬷道:“嬷嬷,此次的事怕老太太又要操心了,唉。”
  黄嬷嬷试探问道:“可要老奴说些什么话?”
  沈氏笑笑:“嬷嬷是个明白人。”
  黄嬷嬷了然,立刻回了老太太那,说大房的人欺负二房的,还将五姑娘的手打断了,又殃及了四姑娘,砸的一脑袋血。刚说完,仆妇就报韩氏来了,老太太气的立刻躺下,喝斥韩氏滚。
  韩氏满腔苦楚,却无处可诉,自己的娘家人还被扣在李家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蓓蓓的鼓励~
  蓓蓓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11…17 20:15:20


☆、第二十九章  休戚与共

  韩家人至巳时才被放行,出了李家大门,立刻回了本家要告状。谁想刚进门,就被韩老太爷的梨花杖乱棍打了一通,骂着他们竟跑到朝廷命官的家中打架斗殴,通通打了个半死,直到有人说了声“罢了,再打可就死了”,韩老太爷才停了手。
  众人半死不活的往那边看去,只见是个年过花甲却精神满满的老人家,他说这话时,甚至一直坐在椅子上,根本没起身。可韩老太爷却恭敬的很:“周老爷若不解气,老夫立刻将他们捆了。”
  这老人家便是周姨娘的父亲周顺水。
  韩家虽然有人做官,但多是商人。尤其是本家一脉,如今生意做的正当红火,谁想傍晚时突然有几个商户说要断了货源,不再与韩家做买卖。好不容易探到了口风,才知道是那首富周家背后使坏。再仔细问问,竟然是那几个去吊唁的后辈打了李家人,还把周顺水外孙女的手打断了。
  韩老太爷一听,赶紧让人备马车要去道歉,结果周顺水就登门了。好一番说,见他面色仍沉,自知不妙。瞅着那后辈进来,当即拿了木杖狠打,打的手都软了,却不见他劝停,只得一边痛心一边打,人都快打死了,才听他喊停。
  周顺水负手沉声:“有什么解气不解气的,二房本就比大房的辈分低些,更何况是庶出的子女,大房嫡子嫡女要打要骂,挨着就是了。竟然还让人来家里说这事,我听着就是不懂事,所以来找韩老太爷谢罪了。”
  韩老太爷能屈能伸,这话听在心里虽不是滋味,可为了子孙富贵,在这比自己还小上许多的人面前低个头又算得什么:“周老爷这话可真是折煞老夫,明日我便让人唤我那不成器的曾外孙过来,非折断他的手不可。”
  周顺水笑笑:“若是让外人知道,还以为我女儿是个狠心又狂妄的人,连嫂子的一双子女都不放过。也罢,就这么着吧,若是韩老太爷不出这风头,这商行里的事,自然好说。”
  韩老太爷总算是松了一气,恭送他出门,待关上大门,方才的好脸色便全变了:“去找大夫过来。”
  
  听完下人从韩家那探回来的消息,沈氏摆摆手,让他下去。所幸早早让人去告诉周老爷,否则韩家早就闹上门来了。下人刚走,宋嬷嬷就进来了。
  “太太,四姑娘已经睡下了。”
  沈氏点点头,揉揉额心:“二爷还在老太太那听训么?”
  宋嬷嬷奉了茶,应声:“已经在老太太面前跪了半个时辰,黄嬷嬷劝了两句,也被撵了出来,看来这回是真气着了。”
  沈氏叹气:“虽说家中不合是当家的错,但二爷在朝中辛劳一日,这跪下去可怎么受得了。”又问道,“安素的手可好了些?”
  宋嬷嬷摇头:“手肿的老高,约摸要大半个月才能好。就是周姨娘精神有些恍惚,五姑娘没哭,做娘的都快哭瞎了,看着就觉难过。”
  沈氏轻叹,周姨娘这担心的,不但是女儿,还牵扯到了今日被关在柴房的事。两件伤心事加一起,性子再拧的人也得哭吧:“阿蕊今日说的话倒是太过分了,无论如何,也该考虑考虑大嫂痛失爱子的事,挑什么时候不好,偏在这头七。闹的家里鸡犬不宁,合该被二爷罚,只是苦了几个孩子。”
  宋嬷嬷也应声:“虽说奴婢是个下人不该这么说,可不吐不快,这话也只敢在太太面前说说。大太太素日里便疑神疑鬼,总觉我们欺负他们,但二爷从未薄待过。二太太管着家里账务,每月他们用的比二房还要好,还要多,可二太太从未道明。这事在奴婢看来,也是各自有错,若周姨娘这话搁在几个月前说,也无妨。只是在这头七说,周姨娘也是有错的。”
  沈氏又重叹一气:“这事两边都有错。阿蕊不该逞口舌之快,是该收收性子了,否则日后只会给李家添乱。”
  宋嬷嬷小心问道:“既然太太觉得周姨娘确实是错了,那为何还要扣住韩家人?还要拜托周老爷出面?”
  沈氏说道:“我身为二房主母,事事以二房利益为先。即便大嫂应得同情,要顾及她的情绪。但为了二房名誉和睦,我也唯有如此。唉,就当是我对不起韩家人吧。”
  宋嬷嬷听的心中一动,忙说道:“二太太此事无错。”
  沈氏默了片刻,才淡声:“作为妻子,我自认无错。作为一个人和弟妹,却是违背了道义。只是……若这事重来,我仍会如此。”
  宋嬷嬷微叹一气,只觉太太的处事手段都是实打实为了二房,若是有人要侵犯二房利益,平日里的柔弱便瞬间散去,化作石壁,将李家护的好好的,即便自己受伤,也不会退让。即便违背了道德,只要李家好,她要护着的人好,她被人指责无情无义,也毫不在乎。
  这样的人,却让她从心底认定了这主子。
  周老爷堵得住韩家的悠悠众口,却是管不了李家的事。
  沈氏的头痛刚好些,又有人踉跄来报,说老太太让人抓了李瑾良去祖祠,要家法伺候。她听的眼前黑了黑,也禁不住气道:“这事可有完没!”
  宋嬷嬷扶着她过去,心里也埋怨着李老太这罚是该罚的,但未免太急,又得闹的家里鸡犬不宁。
  到了祖祠,便听见李老太在训话。沈氏急急进了里头,站在李仲扬一旁,见黄嬷嬷手里捧着鸡毛掸子朝自己示意,心下立刻觉得今晚的事要严重了。
  李瑾良跪在蒲团上,面上还有伤,刚裹了纱布,神色不卑不亢,脊背直挺,一句话也不辩驳。
  韩氏揽着安阳,见李老太也只是在骂,没有要替她讨回公道的意思,哭的凄凉:“母亲大人,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若这次再不严惩,日后怕家里的下人都敢欺负我们母子三人了。”
  周姨娘轻轻冷笑,神色漠然:“做人做成如此,就连街边的乞丐也瞧不起你们。在别人家里还招摇过市,不知收敛,死了都活该。”
  韩氏听的一愣,沈氏怔松片刻低斥:“阿蕊!”
  李瑾贺抡起拳头要揍周姨娘,李瑾良立刻跳起,拦了他,喝声:“在祖宗面前你也要如此张狂吗!”
  韩氏冷笑:“到底是谁嚣张,这么以下犯上真的不是给祖上抹黑?妾便是奴,子女也是奴。打死奴仆连律法都不管,就算活活打死你,也不为过。”
  沈氏皱眉:“大嫂,这话未免说得太过。”
  周姨娘拉住李瑾良的手,眸中神采全无,已是万念俱灰的模样,话一出,泪便落了:“尚明,是娘错了,娘当初不该任性嫁进李家,让你受一世冷眼。跟娘回你外公家,做个大少爷,再无人会欺负你。”
  李瑾良愣神:“娘……”
  沈氏也忙上前要劝,李老太只当她说气话,拿了鸡毛掸子抽在周姨娘身上:“我李家也容不得你这目无尊长的人,你周家富可敌国又如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此造次,留不得。”
  李瑾良拦在前头,挡着那掸子:“祖母!姨娘没有做错什么,即便她真错了,也是为了我和妹妹。和堂哥动手的是我,祖母打我吧。”
  李老太素来不喜欢周姨娘 ,也不喜这孙儿,手上气力未减。周姨娘想护住儿子,背上挨了几鞭,哪里受得了,疼的眼泪直落。母子跪着想护住对方,只觉天地间都晦暗无光,剥夺了全部希望。
  周姨娘只想着,熬过这次,就离开李家,再不会回来。已经后悔了快二十载,剩下的时日,不想继续后悔。
  只听得沈氏惊呼一声“二爷”,身上已有人护来,泪眼看去,却是李仲扬。
  李仲扬面上紧绷,神色漠然揽着这母子,以背向着李老太,挡着掸子抽打。
  周姨娘顿时泣不成声,几乎瘫在他怀中。李瑾良想起身,李仲扬沉声:“跪着。”
  沈氏忙跪在前头:“老太太,周妹妹知错了,您就饶了他们吧。”
  韩氏也拉着安阳跪下:“家风不正,老太太再不管束,我们李家就乱了。”
  何采抱着安平微微背身,对奶娘悄声:“快去请四姑娘来。”
  奶娘了然,趁着人不注意,跑去请安然。安然正睡得迷糊,听见这事,连外裳也来不及披,赶紧往祖祠跑。
  跳进门槛,差点摔了一跤,虽然刚才那奶娘报的急,但也没料到会是这种场景,愣了片刻急忙去抱祖母的手,却不料位置没找对,啪的脸上就挨了一抽。吓的李老太忙收手,沈氏也惊得心痛。
  刚挨的伤倒还不疼,安然跪身叩头:“祖母,身为李家人,休戚与共,还请祖母一同惩罚。只是爹爹明日还要早朝,若面上有伤,同僚问起,怕家丑要外传。姨娘还要回房照顾五妹妹,若病了妹妹又得伤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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