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纪-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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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异人队伍的密集令手榴弹的威力得到了最大的扩展，不得不说是个极其讽刺的黑色幽默。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爆炸声就是命令，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战士们搂头就是一梭子，虽然他们手里的冲锋枪只能半自动打单发，可当不住外面的地形狭窄，四面八方飞来的乱枪兜头盖脸地泼洒到变异人的队伍中，跳弹“啾啾”直响，绽放血花片片。
　　刚刚还发呆的变异人转眼间变成一群抱头鼠窜的过街老鼠，恨不得一头直接扎进地洞里，几百人人乱得不能再乱，硬是没有一个想起来反击的！
　　这么火爆的场面别说变异人没见过，就是地下城的卫队也没见过，搁谁能淡定得了？连亲手投出手榴弹的战士都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开枪，变异人全都恨不得生出八条腿，还能想起反击才怪！
　　三楼抻着脑袋想看手雷到底有多大威力的李冉被爆炸产生的冲击吹得一个屁股墩坐到地上，不由地暗暗咋舌，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到一声如同闷雷般炸响的嗓鸣由远及近，随之而来的就是轰隆隆的倒塌声。
　　“妈的，于永这小子，总算知道炸楼了！”李冉“呸”地吐掉嘴里的灰土和火药味儿，抄起“修理工”大吼一声：“打！”
　　到了这个时候不吼不行，枪声和回声汇成一片，不大声吼根本别想让别人听见！
　　他身边的战士哪还用他再交待？早就忍不住打了个乒里乓啷，瞅着人多的地方就是一通手榴弹。冲到窗前往下看的李冉机灵灵打了个冷静战，屠杀，绝对是一面倒的屠杀！
　　以热武器对冷兵器，还是居高临下以有备对无防，不敢说天时地利人和占了个尽，起码也占了地利人和外加一份武器犀利！
　　如果这样还不能震慑变异人，李冉不如带着大伙一头撞死算了。
　　感慨只是一瞬间，回过神来的李冉一眼就看到那个长着章鱼胳膊的家伙，竟然毫发无伤地骑着角鹿飞快地逃跑。
　　就是你了！李冉抬枪瞄准，可还没等他扣下扳机，不知道什么地方飞来的一颗子弹就正中目标，瞄准镜里的变异人脑袋上冒出一朵血花，一头栽倒在地。
　　此时此刻，事先的安排起了作用，遍布四处的战士从各个方向射击变异人，让慌张的变异人根本没机会停下来整顿队伍，不得不一窝蜂地向来路冲回去。
　　大群的变异人逃出了李冉的视线，李冉的眼中留下遍地死尸和一堆堆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大面积泼洒的鲜血和难以分辨的肉块，恶臭和硝烟味儿混在一起冲进鼻腔，令人的胃里翻江倒海一样乱搅——老兵们经历过南邺通道出口攻防战和丁家聚居点骚扰战，对战场的惨死早有足够的认识，根本不为所动，但新兵们一向小打小闹惯了，三五具尸体还刺激不到他们的神经，可几十上百具破烂的尸体摆在一起是另外一回事！
　　李冉的表情绷得紧紧的，毫不留情地命令道：“凡是没死透的都给我补一枪！”远处传来激烈的枪声，从这里逃走不代表抢回了性命，而是踏入了更深的陷阱！
　　别看一阵乱枪打死不少变异人，可连炸死的算在一起顶多百十人出头，大部分变异人都顺利的逃走了，不过等待他们的将是其他人的枪口和子弹！
　　就在战事顺利进行的时候，堵口的于永却遇到了新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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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所谓手雷是民间对手榴弹的一种非正式名称，通常意义上对手雷的描述有两个概念，一是把卵型无柄手榴弹叫做手雷，另一种是把体积较大威力较强的防御型手榴弹和反坦克手榴弹叫做手雷。
　　手雷只是手榴弹的一种俗称，在正规的军事专业书籍中没有这一名称，所以本章中的名称并没有失误，呵呵。
　　

二一八　对攻
更新时间2011…9…29　20：30：11　　字数：3058

　于永耐心地一直等到枪声响起才按下启爆钮，“轰”地一声巨响，入口边一栋早就倾斜，几乎快要倒塌的破楼底部瞬间炸开了一道缺口，楼体轰然倒下。
　　低估了爆炸威力的于永险些被冲进窗口的气浪掀个跟斗，灰头土脸地爬起来，眼前的一片蒙蒙飘飞的灰雾，耳朵什么也听不见，嗡嗡嗡响得厉害，冲鼻的硝烟呛得于永咳个不停，嗓子长了毛一样又干又疼，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重新掌握平衡的于永第一件事就是趴到窗子上，尘烟散去的街已经将入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于永兴奋地握怪了拳头！
　　倒塌的建筑堵死的街道其实不似想像中那么严实，凌乱的破碎的混凝土块毫无规则地堆积在一起，数支断裂的钢筋扭曲着支棱在外。
　　这样的障碍根本和险要不搭界，就算空着手也完全能够毫不费力地爬上去，不过攀爬需要时间，速度远比奔跑慢得多，攀爬的过程对居高临下的战士来说几乎等于是静止的！
　　移动靶不好打，固定靶还能打不中么？
　　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想起了八个字，于永嘿嘿地笑了。
　　耳中嗡嗡的响声慢慢褪去，炒豆一样的枪声令人分不出个数，转角处仍然看不到一个变异人，不过枪声却越来越近了。
　　已经用不着再指挥了，只要变异人一出现，埋伏在这儿的两个班就会立即出手，每个战士都知道自己的任务。
　　于永放松地倚在墙边，正想松一口气，目光无意间闪过刚刚炸塌的路障，突然发现了另外一队变异人！
　　被包围的还没吃掉，援军竟然就已经来了？这次的作战方案里可没有围点打援这一条！
　　一愣神的工夫街角已经冒出了头一个变异人的影子，不知道哪个家伙手疾眼快，就听楼下“嘭”地一声枪响，倒霉的变异人应声扑倒。
　　接着越来越多变异人出现在于永眼中，楼下的枪声也开始响个不停，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之后，仍然活着的变异人明显学乖了，全都靠着两边的建筑挪着走，刚刚接触枪支没多久的战士十枪里有八枪打到空处，越是打不中就越着急，越着急准头就越差！
　　再看变异人的援军，明显地加快了速度。于永额头的汗刷地淌了下来，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把变异人压回去，才能拉开空当抵挡敌人的援军！
　　想到这儿于永将保险拔到自动档，举起枪来也不瞄准，对着下面的街道扣住反机，突突突一口气打光了弹匣！
　　不是想往外跑么，那就用更强的火力把变异人吓回去好了！
　　暴雨一样的子弹四处横飞，不光吓了下面的变异人一跳，连楼下的战士都呆住了。
　　于永飞快地换上新弹匣，又一篷弹雨飞泄而下……打空了两个弹匣的于永已经用掉了身上三分之一的子弹，可下面的变异人却一点退却的意思也没有，反而不断地向外挪动。
　　能退到这里的变异人只剩下一半儿不到，他们早就被纷乱的弹雨打得晕了头，看到来时的入口被堵死，已经识到越过这条障碍就能逃出升天，又怎么肯再退回去？
　　无奈的于永不敢再浪费子弹，只能老老实实地瞄准了一枪枪地打。
　　变异人缓慢而又坚定地挪动，于永赫然发现几个变异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厚重的水泥板顶在头上抵挡子弹！尽管水泥板厚重不便，可效果却十分明显——冲锋枪的枪管短，子弹威力也差，打在上面只能啾啾声里凿出一个个小弹坑，绝对没有打穿的可能！
　　于永差点把眼睛努成子弹头！
　　这要是有一杆大口径狙击枪，别说水泥板，就是防弹钢板也打得穿。原本还以为冲锋枪对付仍然使用冷兵器作战的变异人足够了，哪想得到第一仗还没打完，变异人就找到了应对的办法！
　　不能让他们跑回去！于永扯下手榴弹狠狠地甩了出去，轰然爆响中顶着水泥板的变异人被炸倒一片。
　　四颗手榴弹转眼就扔干净了，楼下也有零星的手榴弹扔下去，残余的变异人总算暂时停止了前进。
　　耽误了这么一会的工夫，再回头看，起来支援的变异人已经爬上了塌倒的障碍，于永再顾不上阻挡往外冲的敌人，回身一串点射打倒了两个变异人。
　　战士们都躲在路边建筑里，而且事先都堵死了入口，除去防备变异人进入建筑之外，也有背水一战的意思，尽管变异人来了援军，想反击也必须先清理堵住门窗的障碍！
　　在战士们的打击下清理障碍？这可能么？离着远了打不中，近到只隔一层墙壁还能打不着？
　　他不担心战士们的安全，只担心两边的变异人汇合！枪支的事早晚会暴露，但是晚一天是一天不是？
　　爬上障碍的变异人越来越多，有些甚至已经开始往下爬！
　　于永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变异人，最先爬上障碍的变异人全都是四肢变异，像一群大号的四腿蜘蛛般灵动，攀爬的速度远远超出他的想像！
　　不止于永一个人发现了变异人的援军，其他的战士也开始向新的敌人射击，爬出障碍的变异人一个又一个从墙上掉下去，有的还在半空就死透了，也有的掉到地上还没摔死，凄惨的号叫淹没在不曾间断的枪声里。
　　只有二十几个人的阻击力量转瞬间分散成前后两波，子弹的密度大大下降，突围的变异人又开始向外运动。
　　又是一波手榴弹扔下去，炸倒变异人的同时，阻击分队用光了最后的面杀伤武器，接下来只能凭子弹解决问题了。
　　往外冲的变异人已经伤亡大半，留下一路死尸，可涌进来的援军却越来越多，丝毫没有中止的意思。
　　于永暗暗叫苦，变异人攻不到楼上是没错，但是再这么下去，战士们的子弹就要打光了！到那时大群的变异人还挪不开那个块堵门的条石？
　　枪支的威力完全依赖于子弹，出发时每个战士的身上都带着六个弹匣，满打满算不过三百发子弹，这么一会的工夫他已经打光了四个，枪上的那个也打完了一半儿，剩下的再怎么节省也挺不了多久……他差点悔青了肠子，怎么就不多带几个弹匣？
　　话说回来，一个三百发子弹，一百人就是三万发，用三万发子弹还解决不了几百个变异人？事先如果有谁敢这么说，于永肯定大耳刮子抽死他，可现在事实却实实在在地给了于永一记大耳刮子！
　　要是因为打光了子弹死在变异人手里，那也太冤枉了！
　　于永这边一个劲地暗暗叫苦，李冉那边脑袋上也一个劲地冒着问号呢。
　　变异人离开李冉的视线之后，一阵阵枪声和爆炸声传进大伙的耳朵，引来阵阵地欢呼——鲁家和变异人之间结的仇可不小，看见变异人倒霉他们怎么可能不高兴？
　　可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伏击从口袋底部开始，变异人一路撤退，子弹一路跟随，埋伏在各处的战士全都使足了劲能多少子弹就快打多少。
　　虽说在基地时用的是大号的模拟枪械，但是小巧的冲锋枪后座力更低更容易控制，稍稍适应之后大伙的准头直线上升，短短四五分钟的时间内就放倒了超过一半儿的变异人，可变异人消失在拐角后已经快十分钟了，怎么还打枪？
　　欢呼声早就停了，大伙期待着下一秒枪声就会中止，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停！
　　李冉心头一跳：“出事了？走，过去看看！”
　　得到命令的战士立即搬出绳索扔出窗外——绳索的一头早就固定好了，大家抓着绳子滑到街上，踩着一路的血泊跑向街口。
　　埋伏在其他地方的战士看到李冉带队飞跑，立即从隐藏的地方冲出来，只见街两边的窗口上扔下一条又一条绳子，不断有人从楼上滑下来加入奔跑的队伍，原本不过二十几个的队伍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等到接近拐角的时候已经聚起一六七十人。
　　怕自己人被误伤的李冉并没带着大伙直接冲出去，而是将队伍停下之后先开几枪再往外走。
　　刚一露面李冉脚下就是一顿，险些一咬到舌头！
　　刚刚只剩下不到一半儿的变异人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大片，阻击的枪声稀稀落落，到处是顶着水泥板和混凝土块的变异人。
　　李冉乍一看到这种情况也是一愣，但只愣了很短的时间，二话不说，指挥手下就是一通排枪。
　　只顾着头顶的变异人猝不及防，立时打倒一片，这下水泥板挡了头顶挡不住后背，变异人刚刚理顺的队伍又是一阵大乱。
　　可是变异人的慌乱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们就学会了分工合作，几个变异人聚在一起，有举头顶的也有挡后背的，变异人中所剩不多的弓手借着队友的掩护，冒死抛射出一波波羽箭！
　　“散开——隐蔽——”李冉的瞳孔差点缩成针尖，他怎么也没想到受到一面倒的伏击，变异人竟然仍有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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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状态差到了极点，勉强码出一章，很不满意。
　　

二一九　虚惊一场
更新时间2011…9…30　16：30：49　　字数：3056

　李冉一脚把正站在他身边的于恒踹回拐角后面，借着这股力量向反方向一个漂亮的鱼跃，人还在半空，两只手就准确无比地抓住跳跃前就已经盯住的变异人尸体，落地后借着翻滚的力量瞬间将尸体扛在身侧挡住身体。
　　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一气呵成，“噗噗噗”连续三声利箭贯入身体的闷响，被他当成肉盾的变异人尸体上已经钉上了三支颤微微的箭杆！
　　几乎就在李冉话刚出口的瞬间，暴露在变异人弓箭射程下的战士哄然而散！
　　队伍里来自鲁家的老兵自不必说，个个经验十足眼光毒辣，新兵虽然比不上老兵，可那也只是在彼此配合的默契上不如老兵，说到战斗和冷兵器肉搏，新兵的经验不比老兵差到哪儿去，甚至犹有过之！
　　变异人的弓箭还没出手就已经有人意识到了不好，等羽箭飞上了天，暴露在箭下的战士立即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射击，有往边上跳的，也有看准了羽箭的来势就地闪避的，甚至有几个战士腿比脑子转得还快，跑出了羽箭覆盖的区域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最猛的是一位新兵，他不闪不避，三两下把身边几个战士全划拉到自己身后，从容不迫地倒转了冲锋枪，抓着枪管“叮叮当当”一通拨打，硬是把迎面射来的四五支箭全都格开了！
　　李冉那面肉盾上的三支箭倒有两支是他的杰作！
　　幸亏李冉叫得急，只有一直紧紧跟在他身边的战士才冲出了拐角，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二十人，后面的不是不想出来，而是街面的宽度有限，站不下那么多人。
　　大伙儿躲的虽快，但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变异人的一波羽箭伤了两个战士，其中一个战士躲闪不及被羽箭攘穿了左腿，单脚跳离了危险区；另外一个战士大腿大幅度叉开，傻呆呆地坐在地上，两只眼睛凸得像只垂死的蛤蟆，死死地盯着胯下一支箭尾犹在颤抖羽箭！
　　他的位置正好就在李冉前面两米，顶着变异人尸体的李冉也傻了！
　　他伤的位置实在是太重要太诡异太私人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比什么地方比这里更让人揪心的了！
　　李冉见状不敢怠慢，举着肉盾两步挡在他的前面：“直溜，怎么样，你怎么样！”
　　唤作直溜慢慢地抬起眼睛瞅着李冉，直勾勾地眼神让人想起晒得干瘪的咸鱼！
　　“妈的你倒是说话呀！”急得火冒三丈的李冉恨不得两巴掌打醒了他，这么短的工夫，街道上的战士全都借着两波箭的空当撤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顶着个尸体的李冉突兀地堆在街心！
　　第二波羽箭射上天空，所有的变异人射手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街心那个最明显最嚣张的目标！
　　“躲啊——”于恒一声嘶心裂肺地嘶喊。
　　第一波箭目标分散容易躲闪，现在只剩下这么一个目标……
　　刚刚于恒脑子里才冒出闪开的念头，就猝不及防地重重地挨了李冉一脚，其力量之大直接将他踹得飞腾而起，没头没脑地撞上身后的李明海身上，骨碌碌一地乱滚的人葫芦。
　　好在李冉知道自己腿劲足，这一脚用的不是猝发的硬劲，而且特意踹在于恒围身上的子弹袋上，子弹袋里宽大的弹匣分散了这一脚的力量，看起来威力十足，实际上却没有多大的杀伤力！
　　不过杀伤力不足也不好受，滚倒在地上的于恒险些一口气闷死过去，好一会才艰难地吐出一口浊气缓过劲来，才爬起来就看见李冉顶着个尸体蹲在街中间！
　　不用于恒提醒李冉也知道坏事了，可他现在能躲么？一旦他躲开，直溜这小子就得让变异人射成刺猬！
　　他虽然不懂什么军心士气之类的大道理，可是抛下受伤的同袍自己逃命，那还不得让战士们戳脊梁骨？
　　抵抗军可是个刚刚建立起来的队伍，他这个当头儿的如此不仁不义，人心不散才怪！
　　这些念头飞快地在李冉的脑子里闪过，转瞬之间他就告诉自己不能撤！情急之下一把拖过另一具变异人的尸体，大吼一声脑门上的青筋根根鼓起，一条胳膊举着一具尸体，两个肉盾并排挡在身前，极力阻挡变异人的羽箭。
　　“噗噗噗……”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支箭射到肉盾上，一支角度异常刁钻的箭穿过了肉盾间的缝隙，刷地一声射中了李冉的小腿……好在这支箭确实刁钻到了极点，没能射中皮肉，仅仅在裤腿上钻了个洞。
　　“妈的！”李明海一把揪下头上的帽子，气急败坏，“给我抢人！”
　　他身边的战士闻言为之一愣，这怎么抢？可马上就有人急中生智，一把抄起地上的变异人尸体顶在身侧，七八个战士七手八脚地举着尸体排成一排，弓着腰跑到李冉前面竖起了一道“尸墙”！
　　唯有那个倒转了枪拨打羽箭的战士提着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木棒，短木棒大概有鸡蛋粗细，胳膊那么长，他冷着脸大咧咧地站到了街上，木棒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手心。
　　他的脸上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所以大伙都直接叫他胡子，本名叫什么倒是没几个人知道。
　　所有的人都被胡子的镇定自若搞得愣住了，于恒扪心自问肯定没他那几下拨箭的身手，难不成这小子还能把所有的箭全都打开不成？
　　这么好的目标变异人当然不可能客气，第三波羽箭转瞬即至，胡子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嘿嘿一笑，猫一样灵活地闪身飘回拐角之后，变异人对准他射出来的羽箭全都落了空，噼哩叭啦地落了一地！
　　“我靠！”等着看超强表演的战士们所有的期待都落了空，觉得感情受到伤害的同伴恨不得揪住胡子狠狠揍他一顿！
　　这小子，玩的竟然是这一手！
　　得到“尸墙”的掩护，李冉狠狠地把手里的尸体抛到一边，一把抓住直溜的肩膀：“你怎么样？疼你就哭出来！”
　　直溜呆呆的表情变了变，直勾勾的眼睛眨了几眨，突然冒出一副惊诧万分的表情：“队，队长，我不疼！”
　　“什么？”李冉也是一愣，随即想到可能是刚刚受伤，最初的麻木劲可能还没过，再说了，这个地方和别的地方他不一样，说不定伤了之后疼的狠了，反而感觉不到了！
　　“你别动，我看看！”李冉二话不说，三两下解开直溜的裤子，探头一瞅，顿时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狠狠地照着直溜的脑门儿上拍了个脆响，“妈的，让你吓死了，屁事没有！”
　　“啊？”直溜赶紧拉开裤子看，只见那支箭巧而又巧地射在大腿根儿下面一点儿，正好擦着大腿和重要零部件的边射在地上，只把直溜的大腿内侧上刮下一层皮来。
　　亏了变异人的箭都是粗制，硬木的箭头削尖了再用火烧得炭化就做行了，这要是安上金属箭簇，直溜现在肯定成太监——至今李冉还对自己那张弩上原配的三角箭簇配箭念念不忘！
　　“还瞅什么瞅！”李冉伸手拔下箭来，拉着直溜站起来大吼一声：“回去！”
　　尸墙立即开始移动，挡着李冉和直溜回到拐弯后的安全地带。
　　大伙一看直溜的步伐就知道他肯定没事，几个相熟的同伴立刻把他拉了过来，争先恐后地要扒他的裤子，不熟悉的也都围了过来，瞅着他裤档下面透风的两个洞眼儿一个劲地啧啧称奇！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差一点就断子绝孙，直溜嘿嘿笑着摸摸光光的后脑勺，觉得自己将来肯定是个有福气的。
　　若是换成旧时代的军队，这种时候肯定紧张得要死，哪还有谁有心情玩闹？可这帮人不管新兵老兵全都是刀头舔过血、不知道玩过多少次命的老油条，经历过的场面多了，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提不上嘴的挫折要死要活？
　　要不是直溜“伤”的位置太让人头皮发麻，他也不会愣在那儿差点玩完。
　　李冉一把扯下仍然穿在裤腿上的箭，狠狠地扔在地上，眼中射出一串狠戾的光芒。
　　如果目光能够换算成火焰，那么此时的大海想必已然蒸干！
　　于恒捂着肋骨哼哟哼哟地凑过来：“怎么办？”他不是想不出办法，眼前的局面并不困难，与其处处显示自己的能力强悍，倒不如把机会让给李冉。
　　身为下属就要有下属的自觉，抢头儿表现的机会算什么事儿？等到什么时候这小子确实没招了他再站出来也不迟！
　　李冉斜了他一眼：“有那么疼么？装什么装？”
　　“你自己踹一脚试试！”于恒愤愤地掀开衣襟，露出肋下几个清晰无比的紫红色弹匣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