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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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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从南京府回来,今日是阮克的大殓之日。对于阮文臣,他虽没有过多的在意,但去之前,也做了会被刁难的准备,只是不知是由于今日日子特殊,还是上次石神一郎的事让阮文臣对他捉摸不透,不敢轻举妄动,总之,阮文臣除了目光流露出一丝微茫之外,并无异样的举动。而阮素臣,更是并未与他目光接触。
阮文臣虽为正式继承大统,但这几日已俨然在家中、军中都确立了一定的地位,就连张氏,虽面上还维持着哀戚之色,但眼底已不见悲伤,甚至,望向阮文臣时,隐隐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
何况,阮文臣本是阮克的长子,阮克又无遗言、遗书留下,如此下去,按照常理,阮文臣很快就会昭告天下,成为大帅,继承阮克之位。一切仿佛按部就班、云淡风轻。
但那丝平静之下,就如同此刻远处的天空,很快便要聚集起成片的乌云吧?
因为,在阮克的大殓仪式上,阮文臣与那位许大夫曾有瞬间的眼神交会,许大夫很快低垂下头,而阮素臣却有一丝不可捉摸的深幽神情。
那只不过稍纵即逝的瞬间,旁人根本察觉不到,却并没有逃过邵九的眼睛。
阮文臣心里的阮素臣,或许只是个不问世事的书呆子,但邵九心中的阮素臣却完全不同。在邵九心里,阮素臣的存在,远远胜过了阮文臣。
阮素臣之所以这么多年给人留下了一个与世无争、清寡淡欲的形象,是因为他喜欢那样的生活。但倘若有一日有另一件事比他的原则更主要,那么,他也绝不会妥协。而阮文臣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越是温和无害的人,一旦决定一件事,便越是具有威胁。
这一天或许很快就会来临了。
而邵九亦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甚至除了阮素臣与阮文臣之间的敌对之外,他想得更深。
但那更深的处境,却或许是他潜意识下隐隐不愿去触及的。
兄弟间的对待会如何?譬如阮文臣与阮素臣,又譬如阮文臣与……
邵九微微抿了一口酒,唇角撩起一丝不太清晰的弧度,漆黑深邃的眼底却泛起一丝迷离的雾气。
不知不觉,石桌上的黄酒已越来越少,邵九的眉心忽地微微一蹙,手轻轻地按在腰间,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这番情景落入一旁的陆离眼中,陆离终是忍不住出声道:“爷,怎么了?”
邵九站起来,微微一晃,才站稳,笑吟吟地道:“如今的酒量愈发不如从前了,只喝了一罐罢了,怎的就有些醉意了,阿离,我去躺一会。”
他说的轻描淡写,陆离却隐隐蹙起了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陆离觉得不妥,倒不是因为他信不过邵九,而正是因为他太了解邵九了,亦知道纵然心中波涛翻滚,邵九脸上依旧可以维持温言笑语的神情。
想要一件事不被人知道,对邵九来说都太轻而易举了!
于是,陆离不太放心地跟在邵九身后,见他慢慢朝屋里走去,脱下外衣,躺到床上,微笑着看着自己:“阿离,我想清静一会儿,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这一次,阿离没有服从命令,反而固执地道:“阿离等公子睡着了便会离开。”
陆离的神情有无比坚决之意,对视半响,邵九终是笑一笑,有些无奈:“还是被你发现了。”
接着,他缓缓放下搭在腰间的手,换了一个姿势,平躺下来,看似随意,却还是有些僵硬,甚至,躺下去的时候,竟如同瘫软一般。
陆离惊道:“公子,您是不是又……”
侧过脸,邵九微微苦笑,略带一丝嘲讽地道:“怕是我的骨血太脏了些,连那钢筋都腐蚀了,这位老伙计撑了那么多年,总算要罢工了。”
从北地回来之后,他越来越感觉身体的异样,与之前有规律的发作不同,最近是日趋频繁,甚至每一日,他几乎都能听见身体里的骨头碎裂、血液凝固的声音。只是,他以强大的精神压住了,并未过多的流露出来。他眉宇间浮上一丝隐忍,唇边却依旧是惯有的散漫的微笑,倘若刚才那番话说的是别人,陆离一定会觉得此人是幸灾乐祸,但此刻,日渐溃败的是他自己的身体,发生的一切后果也会统统由他承受,然而此刻他说出这番话,却犹如调侃,让陆离不觉心生寒意的同时,又禁不住地难过。
普通的人,对于因为疾病或缺陷而加注在身体上的东西总会有种无法克制的厌恶,邵九却喜欢称那隐藏在他身体里的钢锥为“老伙计”,仿佛那并不是制约他身体的东西,而是一个相交已久的朋友。
但只有陆离与平野这些真正能够接近邵九的人,才知道他这些年来是如何度过的。在他的身体内的毒性,一日一日地侵蚀他的身体,每过一日,是度过,也是离毒性爆发更近了些,因为不知是什么毒,所以,只能尽量延缓时间,谁也无法预料到到底是哪一天,他便会不再醒来。
不,或许那一日早该来了,只是他心中的意念太强,才撑到了如今。
所以每一日度过了那毒性发作的季节,陆离与平野心中总会既庆幸又担心。
只是,饶是邵九有再强大的定力,但他终究只是个凡人,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此刻看来,那毒性怕是已无法用凡力来克制。
陆离眉头深深地拧在了一块儿:“公子,我去拿药!”
“不用了。”邵九摇摇头,“希朗开的那些药,只能暂时封存我的血脉,让毒性扩散得缓慢一些,如今已是无用。”轻轻一笑,又道,“何苦,那些药实在难入口,吃了那么多年,你就不能让我舒坦几日么?”
陆离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神色凝重地望着邵九。
邵九不紧不慢地道:“既然被你发觉了,便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我怕没人跟我说话,万一睡过去便醒不来了。”
“公子……”陆离清冷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伤感,却还是在邵九身旁坐下来。
邵九柔柔一笑:“阿离,你说,阮文臣会如何对付他的四弟?”
身上的每一寸骨髓、肌肤都仿佛正被什么绞碎,轻不可闻地破裂,他却不理不睬,说起了别的事。
陆离叹息一声:“阮克在世时最宠爱阮素臣,阮文臣生长在那种阴影之下,定然对阮素臣没有多少兄弟之情,而此刻,阮素臣虽没有争夺之意,但在阮文臣心中,还是不得不防,所以,无论情感还是利益,阮文臣必定都容不下阮素臣,只不过……”他顿了顿,“如今登基在即,阮文臣要估计的事还很多,无法立刻便除去阮素臣,或许,只能制约。”
制约住阮素臣,让阮素臣无法与他争夺任何东西,待到时局稳定,阮文臣才会走下一步。
邵九轻轻闭上眼,声音带着一丝微哑:“那么,他会用什么东西来制约呢?”
蓦地,他睁开眼,深幽的眼眸中有一丝不可察觉的动容。而与此同时,陆离神情却是猛地一变。
就在此刻,混乱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拾巧几乎是跌进来的:“爷,不好了,顾小姐出事了!”
陆离腾地站起来,拾巧将一封信飞快地递上:“是招娣来的信,说顾小姐在去顾家店铺的路上,那匹马忽然发狂,等到顾家管家找到那匹马车时,顾小姐已经不见了!”
陆离浑身冰凉,蓦地转过头去:“公子,我去查查!”
说罢,飞奔出去。
直到拾巧也跟了出去,邵九才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呻吟,他目光落在腰间,那里竟是血红一片。
是由于动作幅度的猛烈,所以牵动了伤口。
盯着那抹刺眼的艳红看了一会儿,邵九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他对自身的疾病并不太在意,甚至漠然,但在那件事还未完成之前,他亦死死地撑着,用尽各种方法拖延时间。然而方才,听到那个消息,他竟是下意识地坐了起来。
他素来从容淡定,心思深沉,纵然心底有万千思绪,面上也波澜不惊。只是……
但下一秒,他的心思便立刻转移。此刻,不是多想那些无谓的事的时候。
方才,他与陆离对视间,其实都想到了一个念头。
那便是:阮文臣最有可能用来制约阮素臣的东西。
要制约一个人,必须找到那个人的软肋,否则便是枉然。
那么,阮素臣的软肋在哪里?
除了阮克或骆氏,阮素臣最在意的是谁?
他们同时想到了,但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这是他的疏忽,而这个疏忽,对他来说会有多大的影响,他此刻还说不上来。
又或许,他已经知道,只是,心中那只无形的手将那些情绪都压了下去。
……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好像是被关在了一个密封的容器里。
是容器吗?不,还能感觉空气流动,那么,是黑夜吗?不,很快,宝龄便觉出就算是一般没有月光星光的黑夜,也不会如此漆黑,她之所以什么都看不见是因为——被蒙上了眼睛。
她想要用手去撕开眼前的遮盖,却发现,身体也无法动弹分毫,因为四肢都被捆绑了起来。
确定了这一点,首先在她脑海里冒出来的念头便是——被绑架了!
突然遭遇这样大的情况,宝龄一时有些分不清状况,但同时却有些迷惑,那些绑架她、将她蒙上眼睛捆绑起来的人是什么用意?
求财么?
倘若知道她的身份,顾家如今早已不复往日的繁华,真正关心她紧张她的那个人也不在了,绑架她获利并不大。
倘若不知道她的身份,那就更没理由了。
难道,是看她的马车比一般的华丽,所以临时起了抢劫之心?可当时她被打晕,他们完全可以抢了东西便走,或者干脆一刀解决了她,为何又将她困在此地?
劫色么?
她动了动,发现除了捆绑处有些硬伤,其余并没有什么异样。
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心中的不安却更深:到底……怎么回事?
壹佰玖拾陆、莫名其妙的绑架 3875
宝龄就这么一动不动的靠在墙上,她看不清东西,只知道身后的应该是一面墙,因为比起树杆或者乱石什么的其他东西,它比较平坦。可是,是哪里的墙呢?这里是一栋空屋、一间仓库、或者说是一座破庙?电视里看过的情景不断在她脑子里闪过,但她无法确定。因为眼睛被蒙住,她只能靠耳朵去感知周围的一切,捕捉那些细小的声音。
但很失望的是,四周仿佛是空无一人,又或者,就算有也离得很远,被门或什么东西阻隔住了,所以听不到任何可以抓到信息的声音。
折腾了一阵,她有种被人抛弃了的荒谬感,原本紧绷的脊背渐渐瘫软下来,随即,饥饿与困乏接踵而来,她竟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恍惚听到些许异样的声响。仿佛是什么东西吱呀一声,她蓦地惊醒,睁开眼,那一瞬间,她发现,虽然眼睛还是被遮住,但随着那声声响,眼前的一片黑色一点点地变作了淡淡的灰白,仿佛有一束微弱的光线打在脸上。
只一瞬,她便重新靠回墙上,歪着头,如同睡着了一般。
是脚步声,而且,从轻重前后来听,来人不止一个……宝龄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方才那一刻,她第一个反应便是出声,但随即却立刻克制住了这个不太理智的反应,对方的底细她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她更不清楚,她想,此刻装作昏厥,或许能听到点什么。
她不是不害怕,只是她想得很清楚,倘若这些人只是单纯的想要杀了她,她彼时毫无知觉,他们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解决她,根本用不到等到这个时候。
既然他们将她带来这里,便有他们的理由,也暂时不回对她如何。只是,那个理由是什么,她还不知道。
她身体虽尽量保持一种毫无知觉的放松状态,但精神却告诉集中,整颗心亦是提到了嗓子眼。
一步、两步、三步,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忽然在她身前停下。然后,是一片长长的沉默,那种死一般的寂静让宝龄禁不住要发狂。
终于,在她快要控制不住絮乱的呼吸之时,听到了一个声音。
“好像睡着了。”一个人迟疑地道。
这个声音极为陌生,宝龄几乎确定是她从来未听见过的。
又是片刻的沉默,宝龄几乎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落在她身上,宛如毒蛇爬过一般,在她肌肤上烙下刻骨的寒意。
无奈,她是在想不起来曾经得罪过谁,或让谁有过这样的仇恨。
下一秒另一个声音响起。
先是仿佛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冷哼,然后道:“千金小姐就是千金小姐,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睡得着。”
千金小姐?
宝龄心蓦地一沉,这个人是知道她身份的,她的马车纵然华丽些,也无法叫人单从马车便判断出家底。
只听前一人道:“此刻改如何处置她?”
那人仿佛在她周围来回踱了几步,才道:“不用处置,放着就好,不过……不准泄露任何消息。”
宝龄越听越糊涂。
放着就好?
放着做什么?她是人,又不是一样货品,紧接着,更叫她惊讶的是,脚步声竟然渐渐远去,又是吱呀一声,眼前重新恢复一片黑暗。
这下,她完全懵了。
她原先以为这些人来总要对她做些什么,但此刻看来,竟真的是“放着就好。”
直到周围真的死寂一片,她才慢慢地松懈下来,将刚才那两人的对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无疑,那是两个男人,而且,年纪应该都不大。
从他们的对话来看,先开口说话的那个级别应该比较低,譬如帮手或者小喽啰一类的,而后面说话的应当级别高一些,只是,却不知道,是主谋还是只是另一个档次比较高的帮凶,或者,真正的老大并未出现?
可是,单从两人少得可怜的对话来看,根本抓不到任何信息,听了也等于白听。
——不用处置,放着就好,不过,不准泄露任何消息……
等一下,下一秒,她忽的凝注。
刚才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一丝怪异的感觉,却只集中精神在说话的内容上而并未深究,但此刻回想起来,那个声音……宝龄皱紧了眉:仿佛——像是刻意压着嗓子说话。
为什么要压着嗓子说话?是为了怕她记得她的声音?可前一个虽然放低了声音,却显然没有这么做。
那么……是怕她记得或是——认出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是她听过的?这个人是她认得的?
但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她认得什么样的男人,这个年纪,又与她有过纠葛以及至于要将她绑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快要被饥饿与疲倦折磨得受不住时,忽然又听到了脚步声。这一次,她来不及反应过来,便感觉那人已走近她,伸出手来。
她身子猛地一僵,感觉那双手在她身上到处乱摸,她努力闪躲,却伍佰动弹不得,顾不得许多,她开口道:“你是谁?”
那人没声音。
“你想要做什么?”
继续沉默。
“你要钱?我可以写信叫人送来。”虽然她所拥有的钱财并不算多,但也至少不是穷光蛋,到了此刻,也只能试上一试了。
然而,眼前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回答,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未发出来。
这算怎么回事?
就在她心中思绪万千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那只在她身上到处走的手,动作并不重,而且,也没有任何暧昧的举止,仿佛是像在……
手上陡然间一松,她蓦地怔住,手居然自由了,手上的绳子被解开了!
那人的手仍未空着,但有了方才的事,宝龄心中虽然有太多疑惑,却也不再挣扎,只是一动不动的僵直着身子。
最后,那只手来到她的脸上,不知撕下了什么,颜浅忽的一片刺眼的亮光。
蒙在脸上的黑布被解下,宝龄一时有些难以适应,片刻才看清周围的一切。出乎她的预料之外的,这里并非什么空屋、山洞、仓库、破庙,而是——一间规规矩矩的屋子。
屋子不华丽,却也挺整洁,便是那种普通人家的厢房,桌子、床铺一应俱全。慢慢地,她的视线在眼前这个人身上锁住。
又一次出乎预料,眼前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个女人,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老式的碎花袄子,头发盘着发髻,布满皱纹的脸,望着她的眼神里,亦并没有一丝不寻常,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妇人。
这是……怎么回事?
但这样一个妇人,却叫宝龄的心平静下来,至少谁也不会害怕这样一个人,她玉树慢慢站起来,久跪的腿有些酸麻:“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那妇人摇摇头。
“那是谁?”
“这里是哪里?”
“你们有什么目的?”
接下来的几句话,宝龄连串的问出,妇人却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连脑袋也不动了。
宝龄皱眉:“你为什么不说话?”
妇人看了她一会儿,终于伸过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笑着摇摇头。
哎?
片刻,宝龄才明白过来,这妇人的动作是个什么意思。
怪不得方才她出声得不到任何回应,甚至连一丝声音都听不见,原来这妇人是个——哑巴。
看来,刚才那两个男人已经走了,叫这个妇人来看着她。
既然走了,怕是一时半刻也不会回来,宝龄眼珠子转了转,飞快的跑到门口打开门,却顿时站住。
在她眼前,横了两支木枪,黑乎乎的枪眼就这么直直的对准她。
门口有人。
她慢慢的后退,深吸一口气才砰的关上门,直直的站定。
不能出去,她其实早就想到那些人既然将她劫来,便不会那么掉以轻心,只留一个老妇人,让她可以逃出去,但没有试过,她到底不能死心。
宝龄打量了一眼这间屋子,刚才开门的时候,她虽未看到门外的人,但门外的是个什么样子大致也看到了些,好像是一个园子,厢房外是个园子,很普通,就是间普通人住的院子,也没多少信息。
而朝南有扇窗,但此刻不用说,她也知道,窗口必定也有人守着。
忽的,袖子被人扯了扯,她回头,见那老妇人看着她,动了动唇,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然后,又指了指肚子。
接着,那老妇人便朝门外走去,不一会,端了一些饭菜来。
饿了好久,宝龄闻到那饭菜的香味,肚子便发出了咕咕声。她望着那一叠青菜豆腐与白米饭,心中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如今事情什么都不明朗,她根本搞不清所以然,正式因为如此,更要维持体力才行。此刻出不去,就算她不吃不喝也还是出不去,吃亏的总是自己。
何况,既然那些人留下她,便必然不会再这饭菜里做什么手脚,要想解决她,根本无需下毒这么麻烦。
一念至此,她索性大口的吃喝起来,直到一菜一饭、一盏茶都见了底,才吐了口气。
抬起头,那妇人正望着她,目光里倒不见任何算计与恶意,只是有些好奇,接着,妇人指了指那张床,又指了指天色,做了一个睡觉的动作。
经过几次的打手势,宝龄现在大致能猜出老妇人的意思,是叫她累了就睡觉。
身体自由了,有吃有喝,还有个像模像样的地方睡觉,语气说被绑架,倒不如更像是是被软禁了。
只是直到此刻她还想不通,软禁她这样的人有什么用处?
度过了一个不眠夜之后,接下来的几天,除了不能出去,其余一切都并没有什么异常,那两个男人也再没来过。
而门外的那几个人,宝龄看不见模样,第二天她曾试着与他们说话,但屋外并没有人回应她,好像那两支枪只是个摆设罢了,倒比那哑婆更像哑巴。
渐渐地,无计可施之下,她反而平静了下来,该吃便吃、该睡就睡,左右她无法做什么,只能等着那些人来告诉她,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此刻,哑婆见她吃完饭便收拾了桌上的东西。
“哑婆,你说,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她透过那层薄薄的窗纸望着窗外模糊的景色,与其说是在问哑婆,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这些天她也看出来了,哑婆对她并无恶意,甚至,还挺照顾她的,她相信,哑婆也只是被那些人雇来照顾她的,并不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
果然,哑婆望着她,眼中有一丝无奈,又一次摇摇头。
她唇边扬起一抹苦笑,不再说话。
关在这里的这些日子,她倒像是生活在一个没有声音的世界里,无论她怎么说话,回答她的永远是空气。
她不禁有些怀念起在莫园日子。虽然,那个尝尝坐在竹林中的少年欺骗世人的清雅背后,叫人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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