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宝贵双全-第1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骆氏一愣,将他拥入怀中,如同他还是个孩子一般摩挲着他乌黑的发丝:“傻孩子,娘知道你从来不喜欢那些尔虞我诈,争权夺利之事。”
阮素臣靠在骆氏怀里,他的身体是僵硬的,仿佛一时无法习惯失去已久的母亲的拥抱:“娘……”
他没有再如方才一般恭敬地喊她母亲,而是脱口叫了娘,像小时候拼命想引起她的注意时那般,这是他盼了多久的怀抱?他闭上眼,竟是犹如做梦一般。
从远处望去,梅树下的两个人,相依相偎,如同一幅温馨的画,时光静静流淌,静谧而漫长。
良久,阮素臣听到骆氏的声音缓缓地由他头顶传来:“娘听说,你从山上救回了一个姑娘?”
阮素臣神情一凝,慢慢地坐直了身体,直视骆氏:“是,娘既然已经听说了,便应当也知道了,孩儿救回来的,便是顾家的大小姐。”
他的目光坚韧而决绝,这一次,他不能再妥协,更不会再退让:“娘,孩儿知道您要说什么,但孩儿也可以告诉您,这一次,无论您说什么,孩儿都不会再放弃。孩儿已经失去过一次,绝不会再失去第二次。”
骆氏凝视着阮素臣,她看到他眼中如同火焰一般的神情,亦看到他坚韧如盘丝般的决心,很久很久,她忽然轻轻地道:“臣儿,你真的那么爱她么?”
在骆氏开口询问之时,阮素臣以为她会像每一次一般,要他将宝龄送出府去,不要与她有任何瓜葛,但——出乎他预料之外的,骆氏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却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但却只是微微一怔,他便道:“是,我爱她,我不可以没有她,而且,我更相信——只有我才能给她幸福。”
骆氏的心蓦地一怔,让她心惊的不止是阮素臣对顾家大小姐的深情,更因为在方才的一刹那,她仿佛看到阮克的身影。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跪在当时正意气风发的男子面前,那男子一把将她拉起来,抱入怀中,目光灼热的霸道:“将从前的一切都忘了吧,以后,你便是我阮克的女人,也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那温润淡然的少年,已渐渐地充满了霸气?
她有些恍惚地望着他,但很快地,她便想到了另一件事,另一件在她心头重若千斤的事,于是,她摒除心头万千的思绪,缓慢而清晰地开口:“臣儿,如今你已真的长大了,既然,你已做了决定,那么,娘便不再有异议。”
几乎是难以置信的,阮素臣蓦地抬起头,心头被巨大的喜悦充斥,他脱口道:“娘同意我娶她为妻?”
骆氏微微一笑:“如今你已是华夏的大帅,你要做一件事,这个天下还有谁能说个不字?”
突如其来的惊喜将阮素臣包围,他忽地握住骆氏的手,如同一个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雀跃:“谢谢娘。”
骆氏的手忽地被抓住,她能感到他的手仿佛是第一次,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么温热,那么真实,她眼底忽地浮起复杂的情绪,良久,道:“只是……娘还有一件事要求你。”
阮素臣沉浸在喜悦中,神情亦是柔和的:“什么事?”
“听说与那顾大小姐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一个少年人?”骆氏平淡的神情下,是难以抑制的关切。
邵九?
阮素臣舒展的眉再一次凝结起来:“那个人……他是青莲会的少帮主,至于孩儿为何要将他留在府中,待过些时候再跟娘解释……”
他不知骆氏为何要问起邵九,只当是得知邵九来历不明,有所担心,所以随口一问罢了,关于他将邵九留下来的原因,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更不知该如何跟骆氏说,却不想话只说到一半,却被阮氏打断。
“那个少年,娘想问你讨一个人情。”
阮素臣错愕地看着骆氏:“娘是何意?”
骆氏从容不迫地道:“那个少年,其实我在北地时见过,当时我因为一时难以适应北地的严寒,昏倒在路边,幸好他随北地聂督军出行,将我救起,后来我才知道他姓邵,是你父亲钦点讨伐南疆乱党的将军,他与聂督军两人将我安置在农舍中,我才渐渐好起来,我本想亲自答谢,却无奈我身子好些时,他已回了南京,他对我有恩,所以,我想让你将他放出府去,别再留着他。”
阮素臣眉心微微一动,陷入沉思,眼中的神情复杂莫名,半响,淡淡道:“那少年是我救回来的,我只是想医治他,并非为难他,娘何出此言?”
骆氏深深地看着他,声音不缓不慢:“臣儿,你是娘所生,难道娘会不知道,你之所以留着那个少年,是因为你在妒忌,你不想放他出去,但你本性纯善,又不忍心害他,所以便一拖再拖,是么?”
仿佛隐藏极深的心事被揭穿,阮素臣沉默不语。
“那个少年,与顾家大小姐曾有婚约,你想要娶顾家大小姐为妻,但顾家大小姐爱的,却是那个少年。”骆氏眼底有一抹看透人世的通彻,“可是臣儿,你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简单的道理,有些事,无法强求,就如同你大哥处心积虑地想要你父亲的位子,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更何况,是世人谁也左右不了的感情之事。你若真爱她,便该好好对她爱的人,她并不是个愚笨的孩子,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你对她的好,不是么?”
阮素臣静静地站着,指尖缓缓地蜷缩起来,一会儿,才吐了一口气,神情分不出悲喜:“只是,恐怕此刻,就算孩儿放他回去,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这是什么意思?”骆氏陡然间站起来。
“他得了一种怪病,连许大夫都说无法医治,算起来,他的命,也不过这两天的事了。”
心仿佛被利剑刺中,骆氏身子猛地晃了晃,但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将内心极大的波动压制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气,以一种应该有的语气道:“这样么……那么,我可不可以先去看看他?”
她眼中的关切不多不少,她的神情不平淡,却也不激烈,就如同那个少年对于她,真的只是一个恩人,如此简单。
阮素臣沉吟片刻,微微点点头:“他在西苑,娘随我来。”
转过身,他的眉目间却浮动着一丝若有所思。
贰佰拾柒、身世
宝龄拆开纱布,仔细瞧了瞧伤口,幸好,只是有几针线稍许有些裂开,经许大夫重新缝过后包扎后,已不再流血。她轻轻吐了口气,想起方才阮素臣的举动,心还是不由得颤抖起来。
不,她要赶快离开这里,无论腿伤有没有痊愈。她有一种感觉,此时的阮素臣已不是当初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他不敢想象,她若再住下去,会发生什么。
她顾不得脚上的伤口,疼地站起来,但下一秒,却又停下了动作。
可是,此刻在阮府的,不止她一人……还有邵九。
邵九,他根本无法与她一道离开,若她一个人走了,他怎么办?
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她戒备地退后一步,进来的却是春分。春分端起一壶茶,柔声道:“小姐,公子去送客了,就算过来也还有好一会儿呢。”
春分以为她在等阮素臣,宝龄只得再次坐下,想起什么,问道:“许大夫回去了没有?他有没有说,西苑那位公子怎么样了?”
阮素臣请许怀康来给她看看她的脚,那么许怀康有没有去看过邵九?刚才那样的情况下,她离开邵九的屋子,此刻,却不由得担心起来。
十余天,十余天……似乎随时,那个少年便会消失一般,心头的不安让她忍不住想要再次过去看看。
春分摇摇头,过了会才想起什么似的道:“不过,方才听许大夫跟公子说起小姐的腿伤时,说起一件事,是关于那位公子的病情的。”
……
骆氏站在邵九床榻前,凝视着那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她的心里翻江倒海般无法平静。
她慢慢地走近他,用极力控制住才没有颤抖的双手掀开他的被褥,入眼那片血肉模糊的伤口让她蓦地后退一步,心中的惊疑排山倒海地涌来。
这个孩子为何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分别的漫长的十几年里,她每时每刻都希望他还存活在人间,希望他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然而当她等到了那一刻,却几乎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上,他便已是如今的模样。
她以为他既然能逃过十几年前的那一劫,这么多年来纵然有伤口,也早已痊愈了,却未想到竟会如此。
她目光落在邵九腰间的伤口上,渐渐的,眼中的神情越来越古怪,这伤口……似乎,无法凝血,而少年此刻的模样,呼吸微弱,全身如同透明一般,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竟像是……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心中震惊不已。
然而,纵然她心底有太多的震惊与心痛,脸上却不能流露出半分,甚至,就连多一刻的时间亦不能多留,只是片刻,她便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离开了屋子,朝阮素臣道:“我累了,先去睡了。”
“等一等,娘……”阮素臣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唤住骆氏。
骆氏停下脚步,阮素臣上前道:“有一样东西,不知娘可曾见过?是一面铜镜。”
“铜镜?”骆氏有些恍惚。
“是。一面背面刻有宝贵双全的铜镜,听说是娘从街上市集买了去,那铜镜本是顾家的东西,所以……”
骆氏一怔。当初她买下那面铜镜,因为她看清了那本是属于她的东西,是她心底深处那个男子送给她,让她好生保管的,昔年她未能做到,因为内心的烦郁一心想要报复那个男子,而随手将它转送给了顾万山,一直让它流落在外,当她再一次得到,本该视若珍宝,人不在了,她只想留住那样东西,全当凭吊。但此刻,什么都不重要了,何况,那镜子里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在该拥有它的人手中,那面镜子,也只是一面镜子罢了。
现在,她有更迫切的事要做,那床榻上的少年如今生死未卜,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那么,叫她情何以堪?
她目光微闪,脸上却波澜不惊地道:“原来是顾家的东西,你若要,就在我屋里的柜子里放着,现在就去拿吧。”
待阮素臣走后,骆氏淡然的神情立刻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眉目间不可隐藏的焦灼,她并没有朝自己的院落走去,而是朝四周看了看,便匆匆朝阮府一处僻静处走去。
几重院落处,宾客陆续离去,不一会儿,几个下人将挂在长廊两侧的灯笼一一熄灭,夜色更深,阮府沉入一片寂静之中。
阮素臣本想直接去骆氏的院落里,却无奈被即将离去的宾客拖住,好不容易将最后一批宾客送出门外,他才去骆氏屋里取回了铜镜。铜镜果然就放在柜子里,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罢了,他想不通为何宝龄那样紧张,或许,只是因为那是她生母留下来的东西吧?想起那个少女方才恐惧又愤怒的神情,她心底幽幽一叹,找来下人拿了一瓶止血膏,朝南苑走去。
虽然许怀康说宝龄脚上的伤口并无大碍,但他却还是不放心,况且,她此刻,应当还在怨着他吧?
他唇边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慢慢朝前走,路过南书房,却忽地停下了脚步。
他记得许怀康说过,这里存放的,是昔日那位所谓的神医留下的手札与书籍。若是从前的他,定会毫不犹豫便来查看,毕竟,那是一条性命,即便他不喜欢那个少年,但若能救活那少年的唯一希望在他手中,他亦不想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死去,然而,这一刻,他却是犹豫的。
倘若,那个少年真的安然无恙地醒来,睁开那双深邃的眼眸,他还能得到什么?他唯一珍视的那样东西,便会随着那少年的苏醒而离他而去,永远永远地离他而去。
况且,他心里还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不安,仿佛那个少年一旦醒来,便会发生很多事,他不想看到的很多事。
那是源于他内心深处的恐惧,说不出原因,却又那么清晰。
但同一时间,骆氏的话却又在耳边响起。
——感情的事,无法强求,世人谁也左右不了的感情之事。你若真爱她,便该好好对她爱的人,她并不是个愚笨的孩子,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你对她的好。
若是让宝龄知道他明明有救那少年的方法,却没有那么做,会不会,她一辈子都会恨他?想到她的冷漠,他的心便一阵抽痛,良久,他苦笑一声,或许,他终不能做到真正狠下心来对待她,强行将她留在身边,不顾她的悲喜吧?
或许,将那个少年救醒,与他当面对质,让他说出所做的一切,这样,反而会让她死心?
深冬的夜晚,寒凉如水,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清风吹起他的衣袂,簌簌作响,沉入一片黑暗中的南书房如同一条交叉路口,等待着他做最后的抉择。他慢慢走过去,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去,却在那一刻,忽地看到黑暗中的某一处,亮起了一丝光线。
屋里,居然有灯光。那光线虽是微弱,但他还是察觉到了。
南书房的所在,是阮府后园的温芳阁,温芳阁本事那位神医居住之处,阮素臣还记得当时这里不容许闲杂人等出入,后来那位神医死后,这里便被阮克封闭了起来,说是怕病气传染,故此,这么多年来,除了这园子每隔上十天半月还有下人清扫,那屋里,几乎没有一人进去过。
然而此刻,为何会有微弱的灯光?
他不觉微微诧异,忽地伸手——轻轻地推门。门竟是虚掩的,一推,便开了。潮湿的气息夹杂着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门内是一面巨大的屏风,薄透的屏纱上映着一个纤弱的身影,阮素臣一怔,慢慢地慢慢地走过去,地上堆满了杂乱的书籍、手札,屏风后,一人站在那巨大的柜架前,手里不知握着什么,垂着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身后的动静置若罔闻。
“娘……”阮素臣怔住。
一片寂静中,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屏风后的女子蓦然一惊,猛地回过身来,手中不知滑落什么,落在地上,发出单调的声响,女子的面容,在一刹那苍白一片,竟真的是骆氏。
骆氏见到阮素臣的那一刻,仿佛灵魂出窍般的凝注,下一秒,她才想起要去捡那地上的东西,却不妨一双手比她快了一步。
阮素臣捡起落在地上的那样东西,眉头轻轻一蹙。
那是一只瓶子,很小的瓷瓶,里头似乎是些粉末状的东西,瓶身的标签上,写着三个字:鬼蜮丹。旁边还有一小串数字:137。
“臣儿,将那东西给我。”骆氏嘴唇苍白,眸中是恳切的神情。
阮素臣抬起头,用一种陌生的目光望着骆氏,一字字地道:“好,可是,娘要告诉我,你为何会在这里……”他拿起手中的瓶子,“这——又是什么?”
“这是……”骆氏漆黑的眼眸浮起一丝雾气,宛如江海泛起层层的波澜。
“若我记得没错,这间屋子,本是那位神医的住处,这里的东西,亦是他留下来的,在他死后,父亲曾下令封了这间屋子,娘为何会在这里,又是在找什么?”
骆氏望着阮素臣,她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脸上的颜色仿佛被一寸寸的抽干,如同一片失去水分的花瓣,不知过了多久,她眼底的波动一点点地消失,神情好似一潭泛不起任何水波澜的死水:“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我知道,这里,也许会有我想找的东西。至于我要找什么,此刻,已在你的手上。”
阮素臣眼底的震惊慢慢化作一片迷惑:“娘要找这瓶药做什么?”忽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骆氏,“难道……娘找这瓶东西是因为……”
“我也只是猜测。”骆氏此刻的神情平静得有些不同寻常,“你所说的这位神医,其实叫鬼手。而你或许不知道,他还有位师兄,人称佛手。他们师兄弟两人斗了十几年,佛手仁心,以救人为本,而鬼手心思狭隘,见不得他师兄被师傅所偏爱,一时迷了心智,从此便研制各种毒,来克制佛手,佛手救人,他便将那人毒死,最后,鬼手因为以身试毒而害死了自己,你父亲才将这间屋子封闭起来,以免那些残存的毒液害到府里的人。至于我为何知道,因为,鬼手虽是你父亲门下的食客,佛手却是——昔年北地王的人。”
仿佛回忆起了往事,骆氏的目光有些迷离:“我记得当年佛手还在世时,曾说起过,他那位师弟为人一向剑走偏锋,喜欢出其不意,所配制的毒并无一般意义上的解药,而是以毒克毒,也就是说,这一种毒药,或许便是另一种毒的解药,但毕竟他所研制的毒太多,他亦怕弄错,所以,他有个习惯,将那些两种混用可以互相抵消的药,用相同的编号注明。”
骆氏望着阮素臣手中的瓶子:“137对应的,应该便是137这种毒药的解药。”
“解药……”阮素臣的神情宛如黑暗中的一个影子,恍惚不清,“那么,是谁中了毒?娘又要将这解药是给谁?”
“那么臣儿,你又为何会来?”骆氏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你既然想到了这里或许会有解药,既然进来了,便是有心救他一命,那么,你为何还要拦着娘?”
阮素臣木然地看着骆氏:“娘为何会如此关心一个陌生人?”
骆氏面容突变:“娘说过,他是我的恩人。”
“只是如此么?”阮素臣握着瓷瓶的指节有些泛白,“倘若娘不肯告诉孩儿,孩儿也不会将这瓶药交给娘。”
“不!”骆氏望着阮素臣手中的白色瓷瓶,仿佛只要他一松手,那个少年便亦会跟着烟消云散,她脸上极力维持的平静终于被打破,神情泛着微微的苦涩,用一种近乎软弱的语气求着自己的儿子,“臣儿,将药给我!世间只有这瓶药,或许还能救……救那个少年一命!”
从方才他告诉她邵九的病情开始,他便觉得她有些异样,而此刻,他看到她眉宇间的恐惧,那种恐惧,是他从未曾见过的。阮素臣深吸了一口气:“邵九……到底是什么人?”
骆氏死死地咬着嘴唇,唇上是鲜红的血痕。
阮素臣捏紧了手指,将瓷瓶慢慢倾斜:“娘若不肯说,我便倒了它!”
“不——”骆氏脱口道,“他是你的哥哥!”
贰佰拾捌、一个决定
骆氏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传入阮素臣耳中,仿佛闷雷炸开。
这件事,骆氏本来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来,不仅是因为那关系到一段陈年往事,那段过往,是她心底最深的痛,她不愿提及,而更重要的是,她知道邵九在做一件事,他将身份隐藏得很好,便是为了那件事,倘若她说出了他的身份,定会给他带来许多麻烦。
她虽隐约明白邵九要做的是什么,心中极为矛盾与不安,但她已经亏欠那个孩子太多太多,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再受到一点伤害。
但此刻,那些事对她来说,再也没有什么比邵九能活着更重要!在看到邵九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色的那一刻,她便几乎崩溃,但随即而来的却是极大的惊疑,因为她当年在北地府时,曾听佛手说起过鬼手新配制的一种毒,而那种毒的症状,便与邵九此时十分相似,佛手曾以厌恶的口气说起,鬼手将那种毒标号为137。她想起鬼手的习惯,想起那间封闭已久的屋子,于是,她让阮素臣去拿铜镜,想将他暂时引开,好去南书房找解药。
但却未想到,却还是被他发现。
此刻,她已顾不了那么多了,纵然这个深埋多年的秘密被揭开,纵然之前那么多人所布置的一切都或许会功亏一篑,她都顾不得了。
在她心底,此刻,没有什么重要过邵九的生命,哪怕,是她自己的性命。
方才的惊疑、迷惑、不解,在阮素臣脸上仿佛统统消失了,他眉目间竟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定定地望着骆氏:“你说……什么?”
骆氏心头分不清是什么感觉,声音空洞而苦涩,犹如不知哪里传来的一声绵长的叹息:“臣儿,他是我的孩子,我与北地王的孩子。他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
砰地一声,门外的花盆被踢倒,盆里的菊花瓣散落一地,骆氏一惊,朝外看去。门口的过道上,站着一个少女,脸色苍白,淡色的嘴唇微微张着,眼底俱是惊愕。
“宝龄……”阮素臣脱口道。
宝龄站在夜色下,淡淡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她已顾不得被人发现她在“偷听”,只是望着骆氏,声音微微战抖:“他们是……兄弟?”
屋里忽然多了一个人,骆氏一瞬间亦有些错愕,但很快,她的神情便变得平静无波,淡淡地看了宝龄一眼,缓缓地走出去,她的脊背挺得很直,身影在一片如雾的夜色下却单薄的仿佛要随风而去。走了几步,她忽地回过身,望着宝龄:“顾大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宝龄一怔,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