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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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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轻了下来。
他从未有过的,脑海里竟有一瞬间的空白。
贰佰肆拾玖、最珍贵的东西
“你的问题问完了吧?”下一秒,宝龄却跪坐起来,腿部因为久久跪在地上而有些微麻,她略微抖动了一下,才道:“说了那么多话,你一直没带我出去,为什么?”
他的初衷是要带她离开阮府,却一直没有回答原因,不过她也不想知道了。
邵九仿佛还沉浸在某种思绪中,只是道:“方才已被人怀疑有人闯入南京府,立刻出去,或许会被发现。”
原来如此。但……宝龄深吸一口气道:“虽然不能出去,但可以原路返回吧?”
既然可以进来,便可以回到西苑那间屋子里,不是么?
“你想做什么?”邵九微微仰起下颔,看着她。
“回去。”她无比清晰地道。
无需隐瞒他,在这一个人面前,宝龄知道,各种隐瞒与小计策都是白费,她想要回去,而不是,跟着他走。就这么一走了之,不是她想要的。何况,纵然此刻南京府里也暗藏着许多危机,但跟着他走,难道要再一次傻乎乎地走近他设好的圈套么?哪怕最好的结果也是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想将她带出去,或者为了她毕竟救过他一次而报恩什么的,但那又能如何?那些答案不是最好的证明么?她与他之间横亘了太多太多东西,无法逾越。
何况——有一件事,她还要赌一赌。
倘若跟着他走,之后的行踪便不是她能左右的了,那么,那件事,便麻烦了许多。
“你要回去?”邵九有些惊讶。
“自然。”宝龄缓声道,意思是说:是你用了卑鄙的方法强行带我出来的,我要回去,不是很正常么?
宝龄的举动大大出乎了他预料之外。一开始,虽然由于某种原因,他并没有完全地利用她,但那也只是因为,他认为她是另一个人,那个人对他来说,虽然并不怎么重要,但却也是“自己人”。而当对她的身份产生好奇与怀疑之后,他的确曾有意无意地误导她,让她的心一点点刻上了他的影子,这样,更方便他接下来一步步的计划。他从未否决过这一点,所以,亦准备着接受她的报复。这么多年,对他心怀怨恨,恨不得将他置之于死地而后快的人又何止她一个?当决定做那些事时,他便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一点,没有人比邵九更深有体会。所以,他更无法理解,为何此刻宝龄知道了一切,仿佛并不想对他做什么,甚至没有说一句充满恨意的话,就连方才一刻的情绪波动亦渐渐平静下来?倘若是之前她还未能确定,那么此刻,他已经亲口承认了那一切,为什么,她还是如此?
而她居然还要回去。她不是并不想待在那里么?虽然她没有明确地表示过,但他看得出来,她不是个贪图荣华富贵,一心只想过安逸生活而失掉自我的人。
倘若之前是因为被人软禁,无法脱身,或是思想矛盾,犹豫不决,那么,此刻,他已经将她带了出来,给她指了一条无论是谁都会选择的路,她到底为什么还要回去?
倘若她之前的救他,此刻的无法恨他,都是因为同一个理由,那么,她为何……不跟他一道走?
这样的思绪,不是很正常么?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事,难道不是要得到他的回应?却又不肯跟他走,这样,不是很奇怪么?
“你不恨我?”不恨他欺骗她、利用她,再一手摧毁了她的世界?良久,邵九微微吐了口气,很认真地问道。
“恨。”下一秒,他听到宝龄坚定地道。
宝龄凝视他,忽而伸出手,凭着感官,猛地刺向邵九的喉结。
刚听到宝龄说“恨”的时候,邵九觉得心底有什么轻轻一滞,有些茫然,却不妨她突然这样的举动,虽微微一怔,但只轻轻一闪,便将身子晃过:“你……”
怎么,现在想要杀他了么?可是方才为何……
“你看。”宝龄忽然笑了,有些嘲讽,“如果我想要报仇,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我们离得那么近,你对我又毫无防范之心,一旦等你离开,便更不可能了。可是即便这样,我连你的身体都触碰不到。我不会武功,我也没你这样的……心机,我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用什么来报仇?”
那抹微笑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忧伤与无奈,眼角眉梢却慢慢地舒展开来,宝龄的声音很远很远:“诚然,我恨你。纵然顾……我爹做了再多的错事,可那也是我爹。何况除了我爹,还有很多无辜的人都白白付出了性命。我怎么可能不恨?”
“只是,纵然我再恨又能如何?我杀不了你,至少现在做不到。那么,我该骂你?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你、辱骂你?可是那样,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死去的人回不来了,想必对你,一两句难听的话,也不会当回事。”
诅咒他下十八层地狱,他便真的会死么?这些,都没有用,何况……
她缓缓地接着道:“你做的那些事的确卑鄙、狠毒,我无法想象。但在你小时候所发生的一切,也是我所不能想象的。”
如果邵九是个罪犯,那么,也是由儿时的遭遇所导致的。但哪一个罪犯,又没有或多或少的一点悲惨往事呢?
“只是邵九……”她侧过脸,凝睇他,很专注的样子,“你有没有想过,这场局要何时才能休止?”
“我爹对不起尹家,你报了仇,而这其中被你伤害的那些人的子女,终有一天也会来找你报仇,这种循环,何时休止?你可以在乎,但你那么会权衡每一件事的价值,难道这样,便真的值得?”
邵九与阮家的这场对决,当做一场权力的厮杀,在每个皇朝更新换代时都会经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更随时可能发生,并没什么。而邵九与顾家之间的恩怨,就算是顾老爷的报应,可是,那些无辜的人呢?他们本是与这一切都不想干的,只是因为某种身份,或某些值得利用的地方,所以卷了进去,付出了感情甚至生命。那些人,也是罪有应得么?他们的子女,便不会怨恨、报复么?
一场充满恨意的生命,循环往复,不会疲倦么?
宝龄清晰的话语在暗道中仿佛带着回音,邵九微微一怔,似笑非笑地凝睇她:“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
一切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宝龄盯着他,缓缓道:“很多事,在你觉得晚的时候,其实都不晚。不过……”沉默半响,她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说这些也没用,因为怎么做,是你的事。”
倘若凭她一句话便可以让他放弃十几年的仇恨、打消那么多年来心中的信念,是不是天方夜谭?只是,他要怎么做,她不是不想阻止,却又怎么阻止得了?
除非……
一念至此,她深吸一口气,不再说话,摸索着石壁的边缘慢慢地凭着记忆寻找入口。密道很窄很低,她只能匍匐着一点点前行。想起来真是可笑,第一次她与他被困,也是在漆黑的密道,而这一次又是。也不知道是怎样一种缘分。
孽缘吧?宝龄心里想到一个词汇,自嘲地笑了笑。
见她极为专注,执着地寻找着入口,邵九叹息一声道:“你回不去的。”
她蓦地停下动作看着他:“你说什么?”
邵九悠然道:“那条密道许久都未使用,里头的机关都失灵了,我好不容易让它暂时恢复了一些功能,但那道入口的石头,在使用一次之后,齿轮会扣死,这种情况会维持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现在那扇进来的石门被扣死了,打不开?宝龄彻底怔住。但随即便想到在邵公馆的密道里,邵九亦曾说过相似的话,只不过当时的说话对象不是她,而是袭鹏飞。那一次,他用计骗过了袭鹏飞,让他以为那机关发动过一次之后需要重新调整才能使用,故此掉以轻心。
这一次,又想故技重施么?宝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样说来,你每一次出去都要等上很久才能回来?这样,不怕被人发现么?”
这不是很奇怪么?这样一条密道若不能及时返回,哪里谈得上安全隐秘?
邵九不紧不慢地道:“的确如此。只是,我出去之时都值夜深之际,纵然耽搁一些时辰,亦不算要紧,只要在天亮前赶回便可。”
宝龄一愣,想起不知从何时开始,西苑里四散的那些暗哨都被撤了回去,虽院落外还是有人巡逻,但只要白天看到邵九,晚上又看到屋内的人影,自然不会进屋查看,这样他的确有足够的时间进出。想到这一点,宝龄又想起有一天她与阮素臣在邵九屋外,看到的那个映在窗户上的人影:“那天……”
“只是一个纸扎人罢了,自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邵九笑吟吟地道。
可即使是这样,也不代表他方才的话便是真,说不定又是什么诡计。眼前找个人太擅长使用这种诡计了。
仿佛猜到了她心中所想,邵九亦慢慢地跪坐起来,凑近她身边,忽地拉起她的手,前进了一会儿,将她的手放在一块拱起的石壁上:“这就是方才进来的入口,你不妨推一推。”
宝龄使劲一推,石壁发出沉闷的声音,石壁上的灰簌簌落下,却是纹丝不动。
真的……是这样?
她沮丧地回过头:“那要多少时间?”
“具体并不知道,我每次也是耐心地等待,不断地去试,才等到它自行松动的那一刻。”邵九笑笑,“只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即便我的行踪被人发现,那些人也无法跟随我下来,除非,他们找得到出口。”
宝龄的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沉默不语。
邵九看着她,片刻仿佛随意地道:“你为何不愿意跟我走?”
宝龄此刻心中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听他这么问,反问道:“我又为何要跟你走?”
“你做了那么多的事,跟我走,不是会更好些么?”眼底流转一丝波光,带着微微地迷惑,邵九问道。
宝龄好不容易才理解了他的意思,忽地转过头,盯着他:“是啊,我做了那么多事,为何要拒绝跟你走。可是……你喜欢过我么?”她望着他的眼睛,毫不回避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道:“就算别有用心,有没有过一刻,你是喜欢过我的?”
这个问题,仿佛是突然而发,却只有宝龄自己知道,藏在心底不知已是多久。那是一个女孩最纯粹的问题,无关恩怨,无关其他,只是想知道,自己心底的那个人,在某一刻,是不是与她怀有同样的心情。
猝不及防的问题,纵然守旧心思再圆滑,却也不免怔住。他从未想过她会在这个时刻问这样一个问题,她的目光清澈如山间的清风,不沾一丝杂质。她在等待他的回答,很真挚,不急、不躁。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慢慢地涌出来,轻而浅,却那么清晰,他静静地望着她,一时间,竟忘了该如何回答。
“我明白了。”宝龄等了片刻,唇边却缓缓泛起一抹笑,“所以,我跟你走又如何?”
没有。一点也没有吧?
纵然她在笑,但心底却依旧无法控制地失落:“可能我比较白痴吧,邵九,我与你不一样。不是每个人做事前都会算计好得失的。也不是每件事,付出便会有相等的回报。我做的那些事,都是我想做的,仅此而已,这跟我跟不跟你走,或者,你会如何回应我,都没有关系。”
——喜欢上你,是我难以控制的事。为了救你,放弃的那些,却是我自愿。而离开,更是我自己的决定。
“我不会用那些东西来交换,也不要你的任何回报,更不会乞求。”宝龄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因为,对于我,那是最珍贵的东西,无论什么都无法相抵。”
纯粹地去爱,不留余地地付出最真实的情感,那是一个女孩生命中最为珍贵的东西,亦是成长中最宝贵的代价。千金不换、亦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否则不止侮辱了这份情感,更侮辱了她。
这便是她的意思。
贰佰伍拾、失去
只是——纵然付出并不一定要有回报,但索取却必定要给予。阮素臣给了她解药,让她完成了想做的事,那么,她便必定要留在他身边,与他共同面对一切。
那是她的承诺,她虽非君子,却也知一诺千金的道理,所以——她要回去。
日后,她与邵九之间便真的相隔了一条浩瀚的银河,难以跨越。然而,纵然她能够不顾与阮素臣之间的约定、抛却与邵九的恩恩怨怨,留在他身边,两人之间,便融洽了么?
一直以来,他的心才是最难以企及的距离啊。
在方才见他沉默无语的时候,她的心怎会没有难过?他虽没有回答,但她已经得到了答案。他从来便是这样一个人,轻柔地笑着,若即若离地挑拨最脆弱的神经,给人最温存的假象,即使是拒绝,即便是在说着最残忍的话的时候,他也可以用最温柔的神情,让你无法恨,甚至以为还有回旋的余地,他的心间有一汪看似春光明媚的湖水、一道隐形的丝线,你以为那是最美丽的风景,慢慢走过去,才那周围,你可以随意地停留、走动,但当你想要靠近、再靠近一点时,便会发现,那其实是一片薄如蝉翼的冰雪,轻轻一触便如玉破碎,坠入冰河。
他没有回答,并非沉默,却是最冷酷的答案。
宝龄轻轻地叹息一声,目光慢慢地落在漆黑一片的四周,那样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她却能感觉他的气息,分明离得那么近,却隔得那么远。
没有光亮,看不见任何东西,心却也再无杂念,慢慢地平静下来。
难过什么呢?这本就在预料之中;惆怅什么呢?不过是爱而不得。这天底下,又有多少人那么幸运,当爱上一个人的同时,那个人也在爱他?
那么,有没有后悔呢?
没有吧。至少,他还活着。而即便没有阮素臣,他们也不会有以后,那个结局早已注定。之所以会不甘,会痛,是因为她一直便将与阮素臣的约定当做了一种束缚,是因为得到而要付出的东西。倘若,换一种方式考虑,从另一个角度去想,会不会便不一样了?
抛开一切不谈,在她被人拒绝时,在明知她心里有另外一个人时,有一个人,还能毫不计较地接纳她,给予她最宽广温暖的怀抱,这——有什么不好呢?
除了爱情,这时间还有许多种的感情,每一种或许都不比爱情微弱,却毫无疑问的,不会如爱情那般伤。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耿耿于怀呢沈宝龄?你只是暂时被关在了密道里,而在密道之外,有那样广阔的天空,有漫长的岁岁年年,等着你去度过。
她在心底默默地,一遍遍地说着。然后,抬起头,望着邵九的方向,眉目舒展开来。
宛如一片寂静无声的树林里忽地吹起一阵风,惊起一夜的霜露泱泱落下,仿佛是什么将他有生之年的信念全部推翻颠覆,一刹那,邵九竟举得脑中如雾般迷惘,从未有过的悸动与震撼。
他从来不知道,世上会有这样的人。不是没有人喜欢着他,为他付出,那些付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亦不会比宝龄少。但,他们在付出的同时,亦不约而同地会想到那索取,或多或少。并在知道无法获得时,产生怨恨与不甘。
对于那些人,他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因他本也是那样的人。在这个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平白得到的,亦没有任何东西是付出了不想要回报的。这便是他的处事原则。所以,他在索取的同时亦给予,在没有价值时便毫不犹豫地舍弃,当面对报复与怨恨时同样坦然淡定地接受。
但宝龄却不同。
她的不同,不是因为她的性格如何特殊。相反,她很多时候,只是个普通的少女。开心的时候她会笑,伤心的时候她会哭,遇到危险时她会害怕,做决定的时候她也会犹豫。甚至,在这之前,她对他的情感亦是藏得很深,如同少女敏感的心,悸动、回避、忐忑。
然而正因为如此,她此刻才给他那样大的震动。
邵九内心很清楚,她并非那个“她”,所以,其实他一直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他竟是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的。从最初来道这个时空的拘谨、小心翼翼,用面具藏好自己,到后来家逢巨变,崩溃、无助,紧接着,是莫园那段时光里,或许因为暂别了顾府的阴影,一心想要开始全新的生活,所以,渐渐地流露出本身的性情,再到此刻,仿佛蜕变的蝴蝶,一点点舒展开僵硬的翅膀,在接二连三的状况下,迸发出一种柔软而坚定的绚丽。
她不再回避,犹豫,而是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恨意与……爱意,坦然地放弃了报仇,并问出了那个问题。在得到答案后,却以一种平静决绝的方式离开。洒脱,并且——不留退路。
好像,从一开始,她便知道了这个结果。
她已经知道了一切都是诡计,无关真心。纵然是之前的屡次相救,那状况本身,很多时候,亦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步罢了,他没有给过她任何东西,给她带来的只有欺骗、伤害,家破人亡。
可即使那般,她还是付出了足以与生命匹敌的东西,在旁人看来那么傻,甚至不可理喻。但她就是那么做了,并且,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也许会得到想要的东西的机会。
直到这一刻,他心底的谜团才得以解开,她不是不明白结果会如何,只是不管结果如何,都要那么做;她不是内心还余留一丝希望,而是纵然有希望,也会离开。
他静静地凝视她。她的面容在黑暗里并不十分清晰,但一双眼眸却闪烁着坚韧的光芒,如同一瞬间天空所有的繁星都跌落下来,照亮了原本漆黑一片的密道,竟让他微微地眩晕。
不,没有星子,四周依旧是一片黑暗,是眼前的女子那么地——动人心魄。
一瞬间,许多破碎的光影在他脑海里浮现——她在悬崖上哭泣的样子,她恼怒的样子,在樱花洲她回过身来朝他笑的样子,在玄武湖的船上,她将脚浸在湖水里,与他说话的样子……还有,陆离的那番话。
——为了救公子,她没有要回那面镜子,并且,与阮素臣做了一个约定。
头一次,邵九发现自己竟无法左右一个人的决定,甚至说不出话来,心底最隐秘的那个角落里,仿佛有什么在互相撕扯,破碎,失去……
她仿佛是一抹别样的色彩,穿越过遥远的失控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灰白的世界,那么真实、那么……温暖。而下一秒,他的世界便将重新回复到那种单一的灰色中吧?只有仇恨、只有阴谋诡道、只有利益得失。
好像要——失去什么了。第一次,邵九脑海里竟浮现出这样的想法。“失去”这个词语,从来未在他的字典里出现过,因为,他本就是空无一物,他所拥有的一切不是上天的赐予,而是付出了常人无法估量的代价而获得的,所以,他从不恐惧失去。原本便没有什么可以失去,就算什么都没有了、纵然一切重新开始,也不过回到原点罢了,他亦有信心重新拿回来。
但这一刻,他想到了这个词。
那不是一样东西,也许,他再也无法取回了。
他想起在来阮府之前,曾与陆离碰面时,两人间的对话。
陆离知道他要亲自来阮府的决定后连一向冷硬的线条都有些变化。邵九很明白,陆离为何会有那样的反应。虽然陆离在屋顶看到那一幕之后,着实震惊,并心中一直思索着如何将宝龄带离出去,但那一切都比不过他做的决定让他动容。
陆离跟随他那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吧?这样没有理由、或者说,不计后果地去做一件事。
陆离的惊讶,直到此刻,他都不太愿意回想,仿佛是隐藏得极好的内心在瞬间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不好。邵九唇边泛起一丝恍惚地笑意,陆离心中一定想: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他都绝不会将什么人的生死挂在心上,何况,宝龄之事并无关生死,之事……成亲。
对,她即将要嫁给阮素臣。
邵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陆离按耐不住问他原因时,他记得自己曾缓慢而从容地告诉他。
他之所以要那么做,亦是计划的一步。无关其他。
“将那个人最重要的东西拿走,难道,不是对那个人最好的折磨么?”
是啊,那本该是他的初衷。在这场局里,他似乎有很明确的目的,便是要拿回失去的一切,其余的,都只是一个过程。譬如说,他没有一定要谁死,比起死亡,他更愿意让那些人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譬如:顾万山。
当初他要杀顾万山是那么轻而易举,但他却没有那么做,便是这个道理。
不是没有恨,只是比起被仇恨淹没、疯狂地不计较得失地除掉那些人,他更为冷静。
所以,宝龄在其中应当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吧?
那个人,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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