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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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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氏仿佛这才意识到宝龄的存在,忽地望著她,涣散、痴傻的眼眸深处竟像是闪过一丝古怪的神情,又咯咯咯地笑了:“哎呀,不是一套, 不是一套,我就说呢,杯盖你为何不喜欢那碗,原来并不是一套,不是一套,你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对这碗好呢,可笑这碗还将你当作碗盖呢……”

  这番话更加疯癫了!宝龄一时头大,刚想一走了之,脚步却忽地顿住,转而眉头一蹙,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凝住。

  ……不是一套?我就说呢,杯盖你为何不喜欢那碗,原来并不是一套,不是一套,你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对这碗好呢,可笑这碗还将你当作碗盖呢……

  轰地一下,心头仿佛有什么炸开,却抓不住一点实在的东西,只是下一秒,她飞快地朝帐房走去。

  对了,祥福叔,还有一个祥福叔!

  就在刚才,她本来想到了明月,明月跟她的时候最久,或许会知道些什么,但明月早离开了顾府,上次那封信也没有地址。

  蒋氏刚才的那番关于碗和杯子的话让她心底忽然闪过什么,却瞬间消失,捕捉不到,但另一句话却叫她茅塞顿开。

  ……只要还在,一根根地拨开,总会找到你的。

  分明是一句疯话,却又似不经意间,拨开了迷雾,让她的心头咯噔一下。

  这顾府,除了阮氏,贾妈妈,不是还有一个祥福叔么?贾妈妈是不太会告诉她的,但祥福叔……不一定。

  至少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觉得祥福叔和其他的下人不同,也许是因为顾老爷的关系,祥福叔对她还是不错的。

  就在宝龄到达帐房之前,阮素臣先一步走出帐房,连生看了他一眼:“阮大哥,你要去那?”

  阮素臣身子微顿,“我想去隔壁看看”

  “隔壁?”连生一怔,眸中也露出一丝思索,“你是说,想去看看谁在吹箫?”

  阮素臣黑眸亦划过一丝迷惑:“倒不是因为这箫声,而是,隔壁的院子荒废那么久,一直没有人住,姑父一走,为何就有人搬进来了?你不觉得奇怪么?”

  连生沉吟片刻,点点头,“也好。”

  ……

  阮素臣走后,连生的目光落在账簿上,那密密麻麻的数字却在他心间没有丝毫停留,他的心纷乱无比。

  不知为何,那阵阵地箫声让他想起那段在胭脂弄的时候,仿佛在那个时候也曾听过一回。

  是他么?连生瞳孔紧缩起来:这一切,到底还是没有结束。这一次,他又要做什么?

  但愿,只是自己弄错了。

  于此同时,瑞玉庭里,阮氏睁开眼,“妈妈,刚才我好像又听见那箫声……”

  “是啊,太太,连着好几日了,是隔壁新搬来的人家吧,若太太嫌吵,我这就去跟他们说说。”

  阮氏眉目阴晴不定:“不,妈妈,我亲自去看看,远亲不如近邻,我想看看,咱们的邻居究竟是户什么人家。”

  

  壹佰贰拾贰、绊脚石

  假山池塘、小桥流水……那原本荒芜、破坏的模样宛若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阮素臣不可置信的看着这片原本废弃的院落。这里,忽然之间像是神来一笔,完全变了一番模样,但更让他吃惊的不是这番景色,而是,眼前这个人。

  仿佛不相上下的年纪,一人白衣胜雪、温润如玉的神情渐渐变得清冷;而另一个,以一种懒散的姿态站立着,四肢都极为舒张,但饶是那般放松的姿势,无形中却仿佛有一种看不见的强大气流,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在他唇边那抹若有若无的浅笑间起了震动,眉梢微微一挑,几分散漫,几分随意:“稀客。”

  “是你!”阮素臣盯着邵九,一字字的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这里已经不是顾家的产业,我买下了,有什么问题么?”邵九微微一笑。

  阮素臣唇边的笑变得清冷:“苏州有那么多空置的宅子,你为何非要买下这一处?”

  “既然四公子也知道苏州有那么多空置的宅子,那么,我为何不能买下这一处?”邵九眨眨眼,神情像是颇为玩味,完美地掩去了眼底那丝料峭,“还是——这座宅子风水不太好?”

  “这座宅子风水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存心不良。”阮素臣冷冷道。

  “若四公子说的那个人是我,我实在难以理解。”邵九露出一丝洗耳恭听的神态。

  “邵九。”阮素臣眉头微微一蹙,“我知道,这些日子你跟我父亲走的很近,既然你已经抓到了机会往上爬,为何不好好地待在南京,现在,你又想做什么?”

  “那是两码事。”邵九笑的云淡风轻,“我住在这里,是私事,四公子也要过问么?四公子何时对我的私事那么感兴趣?”

  阮素臣黑眸深处那抹神情变化莫测,良久,沉声道:“她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你为何不放过她?”

  她?

  沉静的眼眸泛起一丝不着痕迹的涟漪,很快便如湖面的碎金般消失不见。邵九笑一笑:“四公子严重了,我从未想过对她如何。”

  利用、诡道,只是一步阶梯,永远并非真正的目的。他的目的原本就不是他,他的敌人亦不是她,甚至,他们原本的关系,与此刻截然不同。他要对付的那个人从来不是她,从前不是,而此刻……他指尖微微一动,漆黑的眼眸却如同幽沉的湖面,波澜不惊:“或许四公子可以告诉她,顾老爷一死,我反而与令尊走的近了,或许,她便会怀疑我、怨恨我,离我越来越远。”

  “这种事,我不屑做。”阮素臣盯着他,不知过了多久,漆黑的眼眸中宛若投下了一颗小石子,泛起微波,迷离幽深:“她对你……”顿了顿,那余下的话终是没有说出来,仿佛心底那道隐蔽的伤口,一触碰便会痛彻心扉,“所以,请你好好对她,若有一天,我发现你是别有用心,伤害了她,那么,倾其所有,我也不会——放过你。”

  阮素臣并不确定这个少年究竟要做什么,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个少年别有用心,至少现在还没有,但每当面对这个少年时,心底那种无可名状的波动却是真实存在的,这不只是对情敌才有的感觉,而是更深的,更为恐怖的一种不安感。

  温润恬静的神情在那一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淡淡的,浅金色的光停留在阮素臣眉间,恍惚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与尊贵。

  一时间,邵九竟也有些出神,但只不过片刻,又仿佛什么都无所谓一般笑了。直到阮素臣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他唇边的那丝笑意才缓缓隐去。

  刚才的那一刻,阮素臣给他的感觉不再如印象中那般,只是个不问世事,喜欢吟诗作画的文弱书生,若是有一天……

  真会有那么一天么?或许……吧。在他决心要做一切的那一天开始,不是早已准备好了会面对这么一天么?

  无论是阮素臣,或者是阮府中其他的那个人,都要将他们当作毫不相干的人,不是么?

  阮克、或者是阮文臣,在他眼底并不算什么,纵然有那么深的仇恨,他依旧能冷静地,甚至几乎残酷地将他们剖析开来,只当作一个目标,因为只有如此,他才能理智的一步步走下去。这一切源于仇恨,但要做这一切,却又必须彻底抛开仇恨,站在高处,没有一丝情感。因为,任何情感,都会蒙蔽人的眼睛。

  很讽刺,却的确如此。

  但那两个人呢?

  他一动不动,在心里将阮素臣的话又一丝不差地过了一遍,直到想起那一句;“她对你……”

  那句话,阮素臣没有说完整,只是,他真的听不懂么?

  他从来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亦不是没有人对他好,帮会中的兄弟,那么多年随他出生入死的人,平野、陆离、甚至拾巧,对他如何,他心底不会不知。对于那些付出,他会给与相应的回报,给与平野与陆离的是相对于一般人没有的新人,给与拾巧的是一生衣食无忧,只要有他一天,她便不会流落街头。

  只是,那些都与情感无关,他们的付出,他的给予,都丝毫无法撼动他那强大冷酷的内心,这一次,也同样。

  只是这一次……

  对于陆寿眉,他一直自信能把握住一个度,是上下级,是伙伴。那么多年,也可算亲人,但这一次,这个人,并不是陆寿眉,不是陆寿眉,不是顾宝龄,甚至不是这个世间任何一个人。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仿佛四周的一切都浑然不觉,却忽地出声道:“顾太太光临寒舍,为何只站在墙角?”

  墙角下,阮氏蓦地一惊,终是缓缓走了出来,苍白的容颜,沉静的神情,微微抬了抬下颌道:“你到底是谁?”

  邵九漫不经心的笑了:“顾太太怎么这么问?这个问题,顾太太应该比四公子更清楚才是。”

  阮氏细眉一沉:“沈莲,你的目的已经达到,难道,你忘记了答应过我,事成之后,我们之间,便再无瓜葛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对那丫头动了心?”

  “怎么会。”邵九眸中波澜不惊,“她不过是我以前接近顾万山的棋子而已,不过自从有了顾太太帮忙,这颗棋子就失去它原有的作用了。”

  “那就好。”阮氏眸中忽然呈现出一种极致的阴冷,“从前我们是各取所需,如今你仇也报了,此后,你要做什么我管不了,但顾家的事,再与你无关。我要如何,希望你也别介入其中。”

  阮氏脑海中浮现出刚才阮素臣说的那番话,她听见了,阮素臣嘴里的她,她自然也明白是哪一个,神情变幻不定,最后,化作一抹绝望的灰,她仿佛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每个人都有要保护的人,她要拼命保护的那一个,世上唯一的一个,她绝不能让那个人重蹈她的覆辙,心如死灰的过一辈子。

  她要替她除掉那绊脚石。

  直到阮氏走出院子,邵九侧脸还依旧沉浸在阴影中,模糊不清,半晌,他出声道:“平野。”

  原本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平野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爷,什么事?”

  “将一个消息传出去。”邵九淡淡的说。

  当平野听完他的话,眉宇间掠过一丝错愕,“爷,为何要这么做?这么做不是打草惊蛇,让阮克有所怀疑么?”

  “他不会想到是我。”邵九淡淡道,眼中浮起一抹奇妙的微笑,“对他来说,当初的几个当事人该死的都死了,顾万山一死,如今唯一可能知道这件事,又会记恨他的,只剩下一个人。”

  平野一怔,脱口道:“你是要他怀疑顾太太因为顾万山的死而散布那些消息?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对大局已经构不成影响。”

  为什么?为什么……邵九眼底竟浮上一丝从未有过的迷惘。

  这个问题,他答不上来,至少一时想不出来。平野的错也是正常的,这件事他本没有必要去管,就算他心底的猜测是真,他相信她也有能力自己解决,无需他操心。

  况且,此刻在顾府的她并不是“她”,他更没有插手的理由。

  半晌,仿佛是将心底那份奇异的心绪用意志稳定下来,他才曼声道:“若我猜的没错,她很快就要对付一个人。”顿了顿,他加了一句,“你也不想看到陆离伤心吧?”

  平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难道,顾太太要对付的是她?

  对了,她不是“她”,她根本没有一点自卫的能力,可是……另一个念头又从平野心中升起。

  既然是如此,那么爷就更没有必要这么做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抬起头,那目光深沉的少年,却早已走的很远。

  与此同时,阮氏来到云烟小筑,推开门的一刹那,她明显看到自己女儿脸色一闪而过的欣喜,却在看清了是她之后,变作一片惨白的落寞。

  母女连心,那一刻,阮氏的心微微的揪了起来。

  “娘怎么来了?”片刻, 宝婳淡淡的道,她的唇在微暗的光线下,有一种几近透明的白。

  “娘来看看你,不可以么?”阮氏在宝婳身边坐下来,“你在想什么呢?”

  宝婳摇摇头,目光不知落在哪里,烟岚一般迷离,夹杂着一丝深深的怅然:“什么都没想。”

  阮氏仿佛随意地道:“宝婳,你成亲也有好一些日子了,这几日,可感觉身子有什么异样否?”

  一句话,宝婳的脸腾地白了,指尖仿佛要陷入那丝缎被褥中去。

  同时,阮氏的神情陡然间冷了,“难道……宝婳,难道你跟素臣没有……”

  宝婳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那个敏感、脆弱、极度不安的少女,一双迷蒙的眼眸盯着阮氏,牙齿咬的唇上一道白痕:“不,不是,不……”

  “宝婳,你看着娘!你回答娘!”阮氏扳着宝婳的肩,话语仿佛从齿缝中蹦出来,“你跟素臣,是不是还、未、同、房?”

  仿佛是一道咒语,顷刻间,宝婳身子颤抖如风中的树叶,别开目光道:“他很忙,他每天都忙着铺子的生意,很晚才回来,那时我已经睡了,他怕吵醒我,他……”

  “够了!”阮氏沉声打断道,随即眼中亦浮现出一种悲哀的绝望,“孩子啊还在,你怎的跟娘一样,你……”

  “娘!”宝婳蓦地看住阮氏。

  半晌,阮氏仿佛已平静了心情,将宝婳揽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宝婳,你要记住,没有一样东西,会有人白白送给你,你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只有自己去争取,明白么?娘这辈子已经完了,不会再看着你这样,娘会为你铺一条路,会为你将那些绊脚的石子,那些碍眼的杂草统统除掉,娘一定会……”

  轻幽的话语飘在空中,有一种诡谲的寒意。

  

  壹佰贰拾叁、线头在哪里?

  黄昏时分,秋风夹杂着细雨微微落下,祥福叔刚整理好一卷账簿,便见大小姐走了进来。

  大小姐朝他淡淡一笑,神情似有片刻的迟疑,才道:“祥福叔,有些事,我想问问您。”

  她用了“您”字,祥福叔不觉一怔:“大小姐有什么事尽管问。”

  “祥福叔,我前几日去后园清理了一下,爹临走前吩咐我,若他长久没有回来,便替他做这件事……”宝龄的眉梢掠过一丝伤感,随即眼眸灼灼地望着祥福叔,“祥福叔,我想知道,关于后园那座空坟,关于爹屋子里那间密室的事情。”

  神情陡然间错愕,流露出复杂的情绪,祥福叔张了张嘴道:“大小姐为何突然问起这件事?”

  宝龄摇摇头,“我还记得三娘死在那间密室里,那个时候爹告诉我们,那间密室是他为纪念一位亡友所建,而那座空坟,也是那位亡友的对不对?”

  仿佛陷入遥远的回忆中,祥福叔一向沉静的眼眸中泛起雾气,过了不知多久,才幽声道:“那并不是一座空坟,只是没有碑文罢了,老爷没有骗小姐,老爷的那位亡友往生后的确是葬在那里。”

  “那位亡友……”宝龄顿了顿道,“爹与她……”她又顿了顿,忽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却听祥福叔忽然不紧不慢地打断道:“若大小姐要问的是老爷与她的关系,那么,老奴只能告诉小姐,这个世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老爷,她是老爷的……挚友。”

  二十年前,高墙下,一片绿衣葳蕤中,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子,彼时他还不过二十出头,远离家乡,来城里谋生路,听闻苏州新建的顾家大宅子在招伙计,想着自己总算学过些皮毛的珠算,便想碰碰运气。

  当时的顾老爷亦不过与他年纪一般上下,却已是一栋大宅子的主人,打量他,眼神锐利,他没来由就手上发颤,说话也哆嗦了,忽听一个温润柔和的声音道:“三哥,他是第一人呢,就留下他吧,也是一种缘分。”

  他一惊,抬头望去,素衣的女子,乌发只用一根玳瑁簪子挽起来,容颜算不得绝美,却另有一番风姿。如溪涧的流水,温柔淡然,无端地叫人生出亲切感。

  他还记得当时顾老爷看那女子时,犀利的眼神亦是化作一团春水,温柔至极,笑一笑,朝他道:“那么,你就做暂时留下来吧。”

  于是,祥福叔便留了下来,这暂时,转眼一晃,便是二十年的光景。

  他依稀仿佛记得每当他走过那间屋子时,她总是那么恬静的做事,有时是做着糕点,有时是埋头刺绣、缝缝补补,偶尔不经意的抬头看见他,唇边浮起温婉的笑意:“祥福,又在帐房忙到这么晚?过几日等府里招了丫头,让老爷帮你说说,娶一房亲吧,也好照顾你。”

  ……

  之后的之后,那个最初叫他心中温暖的女子早已不在,只留下一座孤坟与那间闺房,但每当老爷的目光落在大小姐身上时,他便仿佛又看见了当初那种眼神。

  只是,这一切,他如何对大小姐说?那段过往,是如此不堪回想,多少年来,一直是顾府的禁忌。

  即便是老爷走了以后,他也只能缄默、守口如瓶。那是他对老爷的承诺。

  宝龄望着祥福叔,见他仿佛陷入了回忆中,不禁轻声道:“祥福叔,既然如此,为何她的墓碑上没有刻名字,她叫什么?”

  “陶晓晴,她叫陶晓晴。”祥福叔望着那如出一辙的眉眼,不禁道,随后低沉一叹,“至于那墓碑为何没有刻名字,许是老爷怕即将过门的太太心中有芥蒂吧。”

  是这样么?宝龄微微一怔,总觉得祥福叔好像有什么事隐瞒着她,但又找不出哪里不妥。

  怕阮氏心有芥蒂,这个理由并不牵强。

  顾老爷的话,她前几日才突然想起,这几日她静下心来,总觉得最近发生的那些事千丝万缕,仿佛一团交缠的毛线,白氏的死,之后顾老爷费尽心机地保护她,到后来查出了蒋氏,蒋氏疯了,她以为一切结束了,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叫她猝不及防。

  还有顾老爷要与她断绝父女关系的那封信,在最初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她下意识的认为顾老爷是爬事发之后连累到她,所以要她远离是非之地,所以,对于那件事即便有那么多不解,那么不愿意相信,但不得不相信。

  若他是清白的,是被诬陷的,不是早就料到或许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又怎么会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可是,当一切平静下来,她的心里却相反的越来越不确定。

  她回想着顾老爷临去南京前,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忽然有一个念头闪过:会不会,顾老爷那些看似平淡的话,其实是要嘱咐她什么?

  她想要找到那线最初打结的地方,打扫墓地——那是顾老爷最后交代的话,她想知道,这其中是不是存在着什么玄机。

  本来这件事,她亦可以去问阮氏,顾老爷曾说那件事阮氏也是知道的,但她之所以没有去问阮氏,一是因为阮氏一直病着,二来,也是因为,她已经隐约感觉到那女子与顾老爷的关系并非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她怕问了阮氏,反而勾起阮氏的不愉快。

  所以,她来找祥福叔。

  “祥福叔,她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十几年前,很久了,老奴也记不太清了。”

  十几年前?又是十几年前,这个模糊的数字,让宝龄心头飞快地闪过什么,仿佛抓到了什么,可那东西却又在瞬间狡猾的溜走。

  “生病过世的么?”

  祥福叔望住宝龄,良久良久,幽幽道:“自尽。”

  “自尽?!”这倒叫宝龄有些意外。

  祥福叔面容波澜不惊,缓缓地道:“你爹要娶你……娘,她一时想不开,所以自尽了。”

  竟是……这样。

  宝龄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还有一件事,祥福叔,听说府中的那些下人十几年前统统换过。”

  祥福叔眸中极快地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随即淡淡道:“顾府的下人,十几年来换过好几批了,就连小姐身边,从前的明月不是也走了么?大宅子里新旧交替,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祥福叔的声音渐渐带上一丝怅然,“又有谁会想到,短短的一年不到的光景,老爷走了,三姨奶奶走了,就连二姨奶奶也……唉。”

  那声幽绵的叹息,叫宝龄也不觉心头似堵住了一般,但只不过片刻,她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这个问题:“换几个是正常不过,可全部换掉,是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府里死了人,总归晦气,老爷不久之后便要迎娶太太,所以便换了一批下人,想换换风水罢了。”祥福叔低沉的道:“大小姐,老奴年岁大了,那么多年前的事,并不是样样记得的,老奴还要去铺子里,先告辞了。”

  祥福叔走到门口,脚下顿了顿,并未回头,只有清幽的话语传来:“既然老爷嘱咐过大小姐,那么大小姐,每逢清明,给老爷扫墓上香时,也顺便给那座空坟上一炷香吧,这么多年,连个姓名都没有,是很寂寞的……”

  宝龄望着祥福叔的背影,想开口,却在最后没有再出声,只是怔怔地出了神,她很明显地感觉有些事,是祥福叔没有说出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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