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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槿如画(完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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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乐儿,如今南儿回来了,哥自是越来越好,莫怕了。”司寇郇翔嘴角含笑,抚着安乐王的长发,朝鱼落看去。

    安乐王轻轻地发着抖,抬起眼来看向司寇郇翔,正好看到他与鱼落的对视,随即敛下了眼眸,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哥……哥……不要再睡了……”

    “不会了,有了你和南儿,哥舍不得睡了。”司寇郇翔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柔柔地盯着鱼落,似是有诉不尽的情愫。

    “我……我还有事……先……先走一步了。”鱼落慌忙垂下眼眸,逃一般地朝门外走去。

    司寇郇翔松开安乐王,快步追了上去,伸手拉住鱼落的胳膊:“南儿……”叹息地唤道。

    鱼落转过脸来,她怯怯地低下头去,不敢与司寇郇翔对视。

    司寇郇翔缓缓地伸出纤长凝白的手,似是想抚摸鱼落的脸,却被鱼落惊慌的双眸定在原处。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微微抬高了一点,将那翡翠步摇扶了扶:“歪了。南儿,等我,一会过去寻你。”

    鱼落慌乱地点了点头,司寇郇翔才一松手,她落荒而逃。

    “哥,你吓着她了。”安乐王这会恢复了往日那般无所谓的模样,坐回了原处,玩着茶盏随意地说道。

    司寇郇翔站在门边,默默地凝视鱼落远去的背影:“是我莽撞了……忘记她不记得了。”

    “哥,我花了四年的时间,才把她给你带回来,你可不要把她吓跑了。”安乐王眉眼轻挑,笑道。

    司寇郇翔侧过脸来,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眼底荡漾着层层涟漪:“乐儿可知道,四年前从月国回来的时候,我曾短暂地清醒一次,那时我便已知道她在辰国……我也知道,乐儿一定会认出她,想尽办法将她带回。”

    安乐王微微地眯着眼眸,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哥不怕……我杀了她吗?”

    司寇郇翔缓步走到安乐王的身边,抚着他的长发,闭上眼眸,叹息了一声:“乐儿不会,乐儿舍不得。”

    “哼!我对她!会有舍不得?!”安乐王猛然起身,眼底跳跃着不明的光芒,“若不是为了哥,我一定亲手杀了她!”

    “乐儿不会,乐儿舍不得。”司寇郇翔轻笑了一声,宠溺地拍了拍安乐王的背。

    安乐王恼怒地转头,忿忿地盯着司寇郇翔,耳根似是因气愤已是霞红一片:“哥胡说!”如小孩子闹脾气一般。

    司寇郇翔见安乐王真真地动了怒,也不做争辩,低头轻笑了一下,坐到一边,那模样分明是:我知道,我知道你舍不得。

    “哥从来只会和她一起欺负我!”安乐王绝丽的脸上满是恼怒,忿忿地说完,转身离开,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是欲盖弥章。

    待安乐王走远,司寇郇翔侧脸看向站在一旁的德公公:“乐儿何时回来的?”

    “回皇上,王爷回朝四日了。”德公公拿起一件披风,搭在了司寇郇翔的身上。

    “嗯,朝中可有什么事?”司寇郇翔随意地拉了拉披风,垂眸问道。

    “王爷不在时,锦侍卫一直扮着王爷,倒是没出大乱子,只是……”德公公不安地看了一眼司寇郇翔,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和王爷同回的还有个小公子,听说他与王爷并肩走过正中门,回宫后直接赐住未央宫。王爷一连四日,日日都要在未央宫内待上好一会,奴才是想……若是个女子还好说……可那人毕竟是个男的。王爷宠到这种程度,难免遭人非议。”德公公看着司寇郇翔的脸色,一点点地说道,丝毫不敢有所隐瞒。

    司寇郇翔蹙眉深思了一会,慢慢地闭上了眼眸,有点疲惫地靠在椅上:“这事你要多多督促王爷,龙阳之好并非好事,尤其乐儿还……不知这次醒来,能待多久……”

    “皇上莫要如此,虽说上次醒来还不到半日,但是一个月内醒来两次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如今南姑娘已回到皇上的身边,皇上不为自己,为了南姑娘也要痊愈啊……你不在时,王爷对姑娘也不是很友善。”德公公看了司寇郇翔一眼,最后还是将心中的话全部说出来了。

    “乐儿未处处刁难她,已是很友善了。”司寇郇翔轻笑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了头,“我不醒时,你要多多护着姑娘点,如今她只身在这,无权无势,难免会被乐儿欺负。”

    “皇上放心,老奴拼死也会护住南姑娘的。”

    司寇郇翔侧眸望向窗外:“什么死不死的,最怕她死的人,许就是乐儿,只是……乐儿怎还是不明白……”

    

倾情一世 恨爱难懂 再入轮回 竹者无心 众里寻他千百渡(四)

    众里寻他千百渡(四)月光下的未央湖,如一面银镜般镶嵌在天地之间,四处暗香浮动。远处大片大片的荷叶摇曳出各种的身影,错落湖中。

    流然亭上,訾槿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翻弄着烤架上的微黄的鱼。

    訾槿本很少吃鱼,更是不愿自己抓鱼来吃。若非万不得已,谁会在月黑风高的夜里,跑到未央湖边捉鱼吃?

    自从訾槿醒来没两日,西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日日按时按点地来未央宫与訾槿同进午膳。若心情好或比较闲暇,他的晚膳一般也用在未央宫。这本是没什么,关键在于他是个彻彻底底的素食动物。若光午膳也就算了,可他只是偶尔在未央宫吃晚膳,但是从那日起日日的晚膳也是一桌子素菜。晓仆从容地一笑:怕王爷临时起意来未央宫用膳,所以早做准备。

    这句话说完,訾槿差点没暴走,她家王爷是人,别人就不是人了?从西乐开始了未央宫用膳生涯,訾槿开始了彻彻底底的兔子生涯。她也曾放下不能挡饿的自尊,私下来求过晓仆。晓仆淡淡的一句话便将她打发了:王爷见任何荤菜,便吃不下饭去。

    这是理由吗?这是什么理由?当初訾槿与西乐在路上的时候,虽是从未注意过西乐是吃素的,但是好歹一起吃饭的时候总有几个荤菜,从没有光吃过萝卜青菜和豆腐。从訾槿来时便感到晓仆对自己的极度不友善,一眼便可看出来这绝对是公报私仇。

    訾槿更为抑郁的是西乐吃饭时的态度,訾槿夹菜的时候他会死死地盯住訾槿,仿佛夹的是他的肉一样。訾槿每夹一次菜,他的脸色便会阴沉一分。一顿饭下来,西乐那张绝世的容颜能比锅贴还要黑上三分,时不时地不阴不阳地来上一句:听说你曾让独孤郗徽吃青菜,独孤郗徽是不是比本王待你好?独孤郗徽的小水塘,有没有本王的未央湖好看?

    此话一出,訾槿顿时不敢再多夹一次菜,垂眸不语,闷头扒饭扒饭再扒饭,生怕西乐来个秋后算帐。那份老实的模样,连訾槿自己都不禁要唾弃自己。

    只是连訾槿自己也不明白,独孤郗徽明明是一个外人,那时自己不但一点也不怕他,甚至还想同他亲近,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打心里笃定他不会伤害自己。虽然“金玉满楼”事件后,訾槿彻底明白这第六感是半分也信不得,可现在訾槿想来,若再重来一次,自己也不会怕独孤郗徽半分。

    反倒是西乐,从他开始接近的第一天,訾槿的内心对他就有所防备,而且半分也亲近不起来。别说是对自己发脾气了,就是他对自己撒娇,也能吓得自己哆嗦了又哆嗦。他那双桃花眼一盯着自己,自己就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虽是在一起这些年,却半分也不敢亲近。但是他却从不会伤害自己,可见人的第六感错得多么离谱。

    “何物?”

    “烤鱼。”正在沉思中的訾槿,头也不抬,回道。

    其实在和西乐的日子里也并非只是压迫,自己虽然怕他,但是却从不会在他面前伪装半分。像那时,虽从来不和任何人说话,却愿意对他开口一样。和西乐来到此地,虽然和那时一样失了自由,甚至被人孤立,但是生活也比那时畅快得多了,不必担心、不必猜测、不必伪装、不必隐藏。当然,若能穿回女装,自由出入宫门,那生活却是更完美了。

    “哪来的?”

    “湖里抓的。”

    “吃的?”

    “你不废话吗?不吃烤它作什么?”訾槿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抬眸看向声源,“你!你!你!……怎么又是你!”

    月光下,少年的银发与白衣随风飞舞着,宛如误入凡尘的仙人一般。他懦懦地站在原处,微微地敛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你,不喜欢……”

    訾槿突然有种欺负小孩子的负罪感:“不是,我被你吓到了。”

    少年抬眸浅笑,抬眸间露出了三分羞涩:“我来,看你。”

    “噢。”訾槿自顾自地翻烤着手中的鱼,对少年的话不似感兴趣。

    “你……不喜欢,吗?”少年垂下头去,纠搅着自己的衣摆。

    “呃……噢,喜欢喜欢喜欢啊。”訾槿吸着口水,不甚在意地应付着少年。

    “我,也是。”少年抬起头来,沁着笑看向訾槿,却发现訾槿眼中只有那烤着焦黑一片的鱼儿,眼底划过失落。

    訾槿只顾烤鱼,少年默默看着,月光下的流然亭美得让人心旷神怡,像冬日里一杯溢满香甜的蜜茶,温馨得让人落泪。

    訾槿被少年一动不动地眸光,盯得心底发毛,终是未沉住气,打破了僵局:“小白到底有什么事啊?”

    “小白?”少年墨玉般的眸子满满的疑惑。

    “嘿嘿……”訾槿干笑了两声,“不是小白、不是小白,是公子,公子可有事?”

    “小白,好听,可叫。”月光下,少年轻轻地笑着,嘴角扬起,眸光流转,美得飘忽。

    訾槿连忙低下头去,目不斜视地烤鱼烤鱼再烤鱼。待到鱼儿都已焦黑一片,她方才拿起来,狠狠地咬了一口,烫得呲牙咧嘴。

    少年莹粉的嘴唇轻轻地蠕动着:“我,晚膳,未用。”

    訾槿看了看架子上还剩的三条鱼,心中一阵肉疼。本打算装听不见,当余光看向少年时,却又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月光下,那少年略带委曲的眸子定定地看向訾槿,仿佛一朵需要人精心呵护的白莲。那模样如此的无助,满是控诉。

    訾槿伸手拿起其中一只鱼,闭上眼,快速递了过去,仿佛生怕自己会在下一秒就会反悔。

    少年怯怯地接过焦黑的鱼儿,看了一眼睁开眼的訾槿,羞涩地淡笑了一下。

    訾槿连忙转过脸去,泄愤地咬着手中的鱼儿:美人计!美人计!又是美人计!连个白痴都能对自己使美人计!失败!

    少年墨玉般的眸子,为难地盯着手中的鱼儿,不知该从何下口。他学着訾槿的模样,轻轻地在边上咬了一小口:“呃……烫。”

    少年摸着被烫红的唇,眸中含泪地看向只顾吃鱼的訾槿:“烫,疼。”

    訾槿心中拼命地喊着:无视他,无视他,完全无视他,可当余光再次看到少年嘤嘤含泪的模样,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她认命地转过脸来,看了看少年被烫红的下唇,心底居然冒出一丝内疚来。她拉起少年的手,两人坐到亭栏上,借着月光察看少年唇上的伤。只见那少年粉嫩的下唇上已有点红肿,上面还有个小小的水泡。

    “疼。”少年红唇半张,眸中饱含委曲地看向訾槿。

    訾槿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从未碰到白痴得吃东西能把嘴唇烫伤:“你舔舔。”

    少年有点无措地看着訾槿,嘴唇蠕动,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的眼眶微微地红了,晶莹的泪水在眸中打转:“很疼。”

    訾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轻轻地碰了碰那小水泡。少年一个瑟缩,倒是没有躲开。在湖边吹了那么长的时间,訾槿的手是冰凉的。除了刚碰时有点疼,慢慢地少年感觉到舒服,便微微地伸出脖子,将唇更靠近了訾槿的手。

    月光下,訾槿如着了魔一般,一遍遍地抚着少年的唇。少年的眸光慢慢地已是蒙眬一片,眼底聚集了大片大片的水雾,他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訾槿如触电一般,快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一把抓起放在身边的鱼,大口大口咬着。

    少年的眸子瞬间恢复了清明,那双墨玉色的眸子,饱含委曲地盯着吃鱼的訾槿:“疼。”

    訾槿转脸不语,继续吃着。

    “很疼。”

    脑袋直接转到一边,继续吃鱼。

    “我,饿了。”少年伸手拉住訾槿的衣襟,轻轻地摇了一下,泪眼婆缈地凝视着訾槿,紧紧抿着微微泛红的嘴唇,从喉间发出哽咽地哭泣声。

    訾槿垂下头起,无声地叹息着,如斗败的公鸡一般,转过头来,从手中的烤鱼中找了一小快没有刺的鱼肉,送到了少年的嘴边。

    少年微微地张嘴,抬眸浅笑,含住了那块鱼肉,咀嚼着。慢慢地他的眼眯成了一条缝,脸上露出招牌的浅笑:“好,还要。”

    訾槿吞了吞口水,认命地挑下鱼刺,一点点地喂着少年。

    少年一口口地吃着,那满足的模样能人心底掐出水来。他吃着訾槿递过的鱼儿,学着訾槿的模样剥着手中那鱼儿的刺,撕了一小块,递到訾槿的嘴边:“你吃。”

    訾槿愣愣地看着少年,无意识地张开嘴,吃下少年手中的鱼肉。

    月光下,银发随风轻扬着,少年歪头浅笑:“我,以前不喜欢,吃。现在,不难吃。”

    訾槿不敢说话,一点点地将鱼肉送到那少年的嘴里,生怕一说话便打碎了这如水月镜花般的梦境。

    只一会的功夫,两人已经将四条鱼全部吃完了。少年羽扇一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墨玉般的眼眸荡漾着层层涟漪,他侧脸靠在訾槿的肩头:“前几日想你,睡得,不好。”

    “呃……公,公子是不是该回去了。”訾槿看了一眼,高升的月牙,小声地问道。

    少年抬起脸来,温润的眸子默默地凝视着訾槿良久:“小白。”

    訾槿疑惑地想了一会,才知道少年说的什么:“噢,那个……小白,天色已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小白悄然地垂下眼眸,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你怕,麻烦,不喜欢,可是我……”

    “不是不是,我不是怕你麻烦,也不是不喜欢你。你看都那么晚了,我怕你回不去了。”訾槿慌忙地打断了小白的话,解释的话不经思索脱口而出。

    小白抬起眼眸浅笑,温润的眼底一片喜悦:“不怕,同你睡。”

    “同同同同……我睡?!”訾槿看着说这话的人,仿佛在说吃饭吧,喝水吧,睡觉吧,好像和一个生人睡觉,平常的已成了日常生活的一种。

    小白伸手握住訾槿的手,回眸浅然一笑:“偷偷,回去。”

    月光下那恍如仙人一般的浅笑,让訾槿恍惚不已。她毫无意识地被小白拉着,一步步地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未央宫,走进了自己的寝宫,一路下来没遇到半点的波澜。

    小白单手悄然地关好门,握着訾槿的手一路走到床边。他放开了握住訾槿的手,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来,笨拙地解着訾槿的领扣。

    当解到第三个的时候,訾槿感到胸口一片冰冷,激灵一下,一把攥住了领子,朝后退了一步,惊问道:“干……干什么!”

    小白墨玉般的眸子忽闪忽闪地看着訾槿,慢慢地低下头去,小声道:“你不喜欢,我学了,我帮你。”

    訾槿想了好一会,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我是不喜欢帮别人脱衣服,不是不喜欢自己脱衣服,你地明白?”

    “你,帮我。”小白像上次那般支起双手,闭目站在原地。

    “你不是学了吗?”訾槿无奈地问道。

    小白微微睁开眼眸,轻然浅笑:“我喜欢你,帮我。”

    訾槿的心随着那个笑容狂跳了一下,迅速地低下头去,认命地伸出手来,颤巍巍地解着小白的衣扣。

    “你身上的味道,好闻,熟悉。”褪去长袍的小白浅然地笑着,嘴抿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躺到床上抱住被子,小声地说道。

    身着里衣的訾槿筹措地站在原地,去躺也不是,不去躺也不是。

    你说这到底算是谁睡了谁?虽然这家伙看起来是个白痴,但对看人脸色却是出奇的敏感。你若是不高兴时,他一眼就能看出,那个装可怜那个装无辜啊。你若是随着他,他立即就蹬鼻子上脸了。这万一明早起来,他让自己负责,自己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小白又朝里面靠了靠,拍了拍身旁的空地,看向訾槿,温润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缝:“一起,来。”

    来来来!来你个死人脑袋!你当我是你家的狗吗?!

    小白慢慢地垂下了眼眸,敛去了那华美的笑容,如羽扇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你,不高兴了。你不喜欢,我知道。”

    昏黄的灯光下,那孤单的身影仿佛被人抛弃路边的小动物,在寒风中颤抖着,只是想吸取一点点属于关怀的温暖。

    訾槿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眼泪都快出来。她迅速地上前,放下床帐,吹息了宫灯,躺进了床中。

    黑暗中,小白瞬间转颜一笑,芳华四射,艳光四射,仿若夜空中最璀璨的那颗明珠,光彩照人。他伸手拉好两人的被子,乖顺地将头靠在訾槿的肩窝,将訾槿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中,缓缓地闭上眼眸:“你,叫什么?”

    “訾……”,“公子?回来了?”门外传来了晓仆的询问声。

    “嗯,回来了,睡下了。”訾槿反射性地捂住了小白的嘴,连忙回道。

    “那公子休息吧。”门外,传来晓仆远去的脚步声。

    黑暗中,小白眸中全是笑意,他悄然地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訾槿的手掌。訾槿一惊迅速地松开了手,惊异地看着小白。

    “小紫,真好闻。”小白又朝訾槿的肩窝内扎了扎,呢喃了一句。

    訾槿大怒!居然被个白痴给轻薄了!简直是没有天理了!訾槿深吸了口气,狠狠地捏住小白的脸颊,使劲地掐了又掐。

    小白“呵呵”地笑出了声,也不生气也不喊疼。他抬起那只与訾槿紧握的手,煞有其事地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拍了拍。

    本来掐死他也不解气的訾槿,瞬间像被人戳破的气球一般彻底地泄了气。她忿忿地收回手,不再理会小白。

    黑暗中,小白墨玉般的眸子里荡漾着层层喜悦的涟漪。他乖顺的将脸放在訾槿的肩头磨蹭了两下,再次轻笑出声。

    夜,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倾情一世 恨爱难懂 再入轮回 竹者无心 众里寻他千百渡(五)

    众里寻他千百渡(五)天微黑,訾槿自吃过晚膳后,一直心不在焉地盯着手中的书籍,时不时地看向门口,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些时日,西乐虽然还是日日地来吃午膳,但是晚膳却一次也没来过。晓仆自是没有理由,让訾槿晚上继续吃青菜萝卜水豆腐了。

    西乐每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似是被什么事严重地困扰着,那眼底的青紫也一日比一日来得严重。

    訾槿曾好心地问了几句,未曾想西乐凌厉的一记白眼,让訾槿满腔满腹的安慰话语变成无言的愤怒,最后干脆对西乐的日日憔悴直接无视。倒是晓仆越发地上心起来,每日煲着各种各样的汤给西乐补身子。西乐挑食挑得厉害,很少喝那些汤,最后全进了訾槿的肚里。

    自那晚后,小白每晚亥时便会准时地摸进来,自动自发地等着訾槿为自己脱衣,然后上床睡觉。訾槿曾不甘过、反抗过、愤怒过,每次此时,小白便会垂下眼眸,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莹粉色的唇紧紧地抿着,从喉间发出小小的啜泣。

    若訾槿咬着牙,硬下心来不管不问,小白便会抬起脸来,眼泪婆娑地凝视着訾槿。他狠狠地咬着下唇,那强忍泪水的无辜委曲的模样,任你再铁石心肠也不免动容。

    索性小白很乖,每晚只要握住訾槿的手,不一会的功夫便会睡熟。虽说是睡熟了,若訾槿想要离开,他定会瞬间醒来。内急的訾槿要保证保证再保证,小白才会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手,坐起身来不再睡了,一定等着訾槿回来,然后抓住訾槿的手紧紧地握住,再次躺好。

    每日清晨訾槿醒来,小白早已不知去向。有时訾槿甚至怀疑小白到底是不是人,这戒备森严的未央宫好像他家的后院,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最起码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发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房里睡了半个月之久了。所以小白一定不是人,一定是自己日复一日做着同样的怪梦。

    訾槿为了证明自己所想,曾恶狠狠地掐住小白的脸使劲地扯着。

    小白也不喊疼,许是訾槿扯的时间有点长了,小白笑吟吟地靠在訾槿肩头,伸出里面的那只手放在訾槿面前,柔声道:“有伤,会看见,换地方。”

    訾槿顿时泄了气,瞬间地松开了小白的脸。小白墨玉般的眸子发出晶莹的光芒,他的脸轻轻地蹭着訾槿的肩窝,肌肤相碰时,訾槿明显感到那被自己揉捏过的半张脸,火辣辣地烫人:“小紫,心疼,舍不得。”

    从那以后,訾槿再也不敢对小白狠下毒手,生怕自己内疚死。

    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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