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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 全-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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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想起他汗阿玛,他的心就像被风吹的墙头草。他从没见过母亲,在很小的时候也没有母亲的概念,以为那个男人疼他宠他,四下里只有他和那个男人,他们俩就是一个家。过了几年才知道,满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有兄有弟,兄弟们都有妈,就他没有。他的生辰是母亲的死忌,每过生日要先拜了那个用性命换了他的存在的女人的牌位,才升座接受群臣的朝贺,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独自啃噬。
  孝昭皇后,那个不是他母亲的女人,那个占了他生母居所的女人,他必须叫她母亲。人生的际遇,真是奇特,他记不得生母的样子,却记得这个女人,他担心,不想见到她。总觉得她会跟他抢阿玛。
  孝昭终是死了,他的噩梦才刚开始。孝懿皇后,抱了个宫人的儿子来养。从此……他的汗阿玛不再是只照顾他一个。老四,他的弟弟,他有两个母亲,可他一个也没有。嫉妒吧,寂寞吧,小时候的心情已经不记得了。
  很难受真的很难受,但是汗阿玛抚平了他的焦虑。他是唯一的皇太子,生而高于众人,他的吃穿用度是最好的,他的汗阿玛亲自教他读书写字,减了谁的待遇都没削他的分毫,还是更疼他一点,是吧?病了痛了,丢下军国大事亲自照顾,是疼爱吧,是重视吧。
  谁知道呢!反正他真正懂事是在他汗阿玛给他六弟起名字的时候。那个对他既严厉又慈和的男子说,叫胤祚吧。
  老六出生的时候,他七岁了,跟着汗阿玛读书好几年了,每天每夜用功,他知道什么是“祚”。国祚绵延,疼爱他的汗阿玛给了另一个人。从那开始,他总觉得,有些人往他身上投注的目光,变得有些异样。似乎,汗阿玛不太可靠。
  从此,他更用功了。老六到底承受不了这样大的福气,他夭折了。胤礽想,当时他真的很开心。似乎,他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跟索额图越走越近。那个据说是他素未谋面的母亲的叔父的人,他本来没什么印象的,但是,等他彷徨的时候,那个人仿佛就一直在他旁边等着,等着他看到。
  老大有明珠,他,也有了自己的党羽,算是党羽吧?他不想要这些,如果他的汗阿玛真的只是‘他的’的话。
  也想问,汗阿玛,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每当他觉得自己是特别的,是被父亲爱着的时候,那个男人总会亲手给他一棒子或者兜头浇他一盆冷水。老六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要摁倒老大和明珠您就摁个彻底,这样撕来扯去,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我是你儿子!真想这样大声说,告诉他,心被他来回扯得鲜血淋漓,疼得难受。每当这个时候,胤礽就无比想要一个自己的家,一群只属于自己的亲人。
  明天去宁寿宫看看皇太后祖母吧,她的心思不用猜,全都,写在脸上。跟她说话,舒服。
  “主子~”颤巍巍的声音,带着惊吓之后抖动的波浪,“时辰不早了,明儿您还要早朝呢。”
  要么怎么是太子爷呢?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硬生生把毓庆宫坐出了阎王殿的感觉。
  轻蔑的目光滑过太监惶恐的脸,胤礽突然失笑,刚刚这是怎么了?这么拘泥了,我依旧是国之储贰,依旧是万人之上。
  起身,坐得僵硬了的身体微微有点酸痛,正要吩咐洗漱更衣安置,又有小太监悄悄走进来:“主子,乾清宫来人了。”
  来的是魏珠,捧着件衣服走了进来:“太子爷,主子爷说明儿天冷,吩咐奴才送了件斗篷来,给您明儿一早披着。”
  抖开一看,是件元狐皮的斗篷,半新不旧,仿佛是……今天康熙披在身上的。

  康熙帝御驾亲征

  “胤礽还没睡?”疑问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偏偏透着一股子的肯定。
  魏珠缩缩头,老老实实地回答:“是。”他是康熙的哈哈珠子,康熙御下一向宽容,他仗着老资格平常也能说几句玩笑话,但是今夜……魏珠觉得还是闭嘴比较好。
  康熙暗叹一声,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胤礽这是,又多想了吧?好几天了,夜夜睡得晚。
  作为一个幼年缺乏父母亲爱的人,康熙一如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都想在孩子身上实现。他疼爱每一个孩子,希望他们都能感受到父爱。
  不可否认,更心疼胤礽一点,看到这孩子,他总觉得同病相怜,这孩子太可怜了,亲妈也没了。兼之乃是仅存的唯一嫡子,康熙对他就格外厚爱。不幸儿子们居然不兄友弟恭(喂,你想让太子对他哥哥‘恭’?),尤其是老大和太子,关系并不如他和裕亲王。康熙未免头疼。
  大阿哥,是他活下来的长子,他当然关心,大阿哥的缺点也很明显,个性鲁莽、头脑简单、瞻前不顾后还依附明珠。呃,这么说缺点好像多了一点,但不妨碍康熙想做个好爹。
  太子就更讨他喜欢了,嗯,特别喜欢。看吧,一举一动多有朕的范儿,不管严寒酷暑,不摘冠、不解扣、不挽袖。那聪明好学也像朕,真是朕培养出来的完美太子啊!要说缺点,就是跟索额图走得近了点儿。
  康熙头疼了。
  俩儿子怎么就不能安生点儿呢?尤其是老大,你跟明珠搅和个什么鬼?!你们那点子心思难道我还不知道?!
  基于自己也对舅舅家很好,康熙明显地,有意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了胤礽跟索额图之间的关系。担个什么心呢?汗阿玛这不是……给你养个贤王用么?
  揉揉额角,康熙决定去睡。
  同人不同命,康熙脸还没洗上,加急密折到了。康熙如果见过神兽,此时心里早有一万头草泥马在戈壁滩上狂奔了!
  老大你个混账东西,你真是朕的儿子了么?!朕让你跟着裕亲王,那是让你学着恭谦、学着宽和、学着怎么对地位比自己高的弟弟尊敬一点。结果呢?!这个混蛋!居然听信小人谗言(你确定不是他自己想?)跟伯父闹意见,还打小报告来了!这才几天啊?!就把伯父给得罪了。朕是让你去交好的,不是让你去得罪人的!
  两封加急的密折摆到眼前,翻开一看,裕亲王一如既往地平和老实、描述也比较客观,多有请罪之语,胤禔倒抖了起来,状告伯父,用词还不怎么客气。你是副手,副的你懂不懂?!你们才走了两百里地,你就给我惹出事来!王八蛋!
  康熙突然明白了胤礽的担心,这么个二货,跟他伯父都敢闹,能把弟弟放到眼里么?康熙深深地怀疑了。
  康熙下了决心,他要御驾亲征。他要收拾胤禔这个不听话的倒霉孩子,要让他知道,小细胳膊拧不过大腿,老实听话才是王道。老老实实地当乖孩子,让大家都省心,多好!
  对了,明珠和索额图都出征了,说不定是明珠给了胤禔不好的影响。不对,明珠跟他不在一路军里,嗯,一定是身边的小人说了什么。要狠狠地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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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嘉一脸便秘状,她又被召加了京城。
  康熙走了,亲自上阵去了。淑嘉心里换算着公历和年号,这大概是继四福晋是谁这个严肃的问题之后,她记起来的另一件早知道。乌兰布通之战发生在公元1690年,这她知道,她还知道这一战没有完全打赢,最后还要打到昭莫多。可这些对她目前面临的难题来说,完全没有用!淑嘉恨得想挠墙。
  康熙走了,他的仪仗、他的侍卫都要跟着走!淑嘉的两个哥哥,一个在銮仪卫里当差,另一个不幸正是侍卫。没什么好说的,打包行李,跟着走吧。家里就剩年迈的祖父和还有两个奶娃要照顾的嫂子,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再宅在郊外,只能又包袱款款地回到家里。
  路上还封道,皇帝出征,大部队走过,闲人闪避。
  马车所过之处,一片萧条景象。回到家里,也是气氛紧张,士气低落。温都氏亲自到二门上接了她,拉到正房里:“你哥哥们都随圣驾去了,家里……”淑嘉已经听温都氏打发来的婆子说了,路上就急了,此时两人坐定,也不客套了,喝口茶,直接问:“哥哥没说这么急?我道上遇到大军开拔,生生等了半天。”
  温都氏道:“谁说不是呢。你哥头天回来说要走,收拾了衣裳第二天就随圣驾起程了。晚上城门不开,也没法儿告诉你去。”
  淑嘉道:“这也太急了,玛法那里有没有信?”温都氏摇头:“玛法也没说什么。今儿送完圣驾出城,玛法也不知道去哪里打探消息了,现在还没回来。你先安置了再说话。你的屋子一直有人看着,我已经吩咐厨房备饭了。”
  淑嘉自去梳洗,晚饭前华善回来了。又去请安,拐着弯儿打听有没有新消息,华善把手一挥:“不要胡乱打听,这几天不要到处乱走。你哥哥们离圣驾极近,倒不用做先锋。告诉你嫂子不用慌。”
  淑嘉从华善那里出来,又被温都氏请了去。拿出新做的一套小衣裳给小侄子,温都氏笑道:“又叫你惦记了。”让荣儿收下了,转脸严肃地跟淑嘉说:“自从外头传了葛尔丹南侵,京里就急急惶惶的,就算这回你哥哥们不随驾走,我也要把你接回来,京里总比在外头安稳些。”
  淑嘉大吃一惊:“竟至于此了么?”她记得清廷是压倒性胜利的来的,怎么京城这么慌?温都氏愁眉不展:“前儿米都涨到三两了。”淑嘉张大了嘴巴,靠!太离谱了,米价三两银子?这是京城,平抑物价总是很及时的,平时几分几钱的就差不多了,现在这是翻了番地涨啊!
  温都氏叹了口气:“只盼着大军得胜凯旋,咱们也能安生些。”淑嘉点头:“慌的什么呢?这回必胜的。”她说得极笃定,温都氏稳了稳心神:“瞧我,当顾着担心这个了。”又跟淑嘉分工了一下家务,姑嫂俩才分头睡下。
  第二天起来,给华善请安,回来指挥把屋子重新收拾过。跟温都氏一道理顺了家务,物价涨了,账房上的账要重新梳理。此外还要检查一下自家庄子,石家有十几处庄子,近在京郊的有几处,还有更远的得过了百里。石家一般的家用都是庄上出产,非常好用,不用担心涨价问题。
  若有余的还可发卖赚钱,只是一想到这多出来的银子是因为打仗,而自家亲人正在前线,多赚了钱也欢喜不起来了。
  淑嘉从没想过,自己还有捧着银子发愁的时候,真是造化弄人。
  更没想到的事情还在后头——这兵慌马乱的年月,皇太后又想到她了。只得又收拾了进宫。
  到了宁寿宫一看,好么,除了苏麻喇姑,就她一个外来户。
  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是皇太子的主意。
  前线战事并不很明朗,皇太后非常担心,天天犯愁。老人家闷了,就想找人说话,康熙的小老婆们、儿子们、女儿们。
  康熙走了,胤禔也不在京,胤礽理所当然地抬出兄长的架子,要求弟弟们:“用心读书,毋负皇父。”关起来依旧上课,姐妹们照此办理。同时苦口婆心地劝皇太后:“汗阿玛临行命孙儿监国,孙儿想,也不能疏忽了弟弟们,咱们在京里好好的,才能让汗阿玛放心不是?”
  又撺掇着皇太后发话,让宫妃们老实呆在宫里,不许四处打探消息,用的理由很冠冕堂皇——不得扰乱人心。
  皇太后被说服,也照平了,宫里也平静了下来,她却依旧纠结。她很担心康熙,行军打仗不同郊游远足,再有人围着保护,想到‘亲征’背后的战事,皇太后就睡不着觉。
  胤礽看她这样,想了想,他还是不想让那些异母弟弟在皇太后跟前太露脸儿。又不愿意看到皇太后愁着张脸,所以小心地对皇太后道:“汗阿玛洪福齐天,圣天子自有祖宗神灵保佑。要不……孙儿把您原先常叫进来说话的丫头再叫来?”
  皇太后又有点心不在焉:“也好。”
  索党家的闺女要么是不够年龄、要么是皇太后不喜欢,这当口当然不能让亲近大阿哥的人靠近皇太后。选来选去,还是中立的、效忠他汗阿玛的人可靠一点。可不就选了淑嘉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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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皇太后说话一向很简单,现在更简单。皇太后目前说话的重点就一个:“皇帝会没事吧?咱们能打赢吧?”
  淑嘉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葛尔丹迟早准完蛋,康熙有六十年的皇帝好当(为什么突然觉得他儿子好悲剧?)。在面对皇太后的询问的时候,淑嘉的语气非常之肯定:“肯定能赢!肯定没事儿!”
  皇太后拍拍胸口:“唉哟,我这几天总睡不着,闭上眼了,又做噩梦……”絮絮叨叨。
  真TMD太可爱了!淑嘉穿越至今只在她身上看到纯朴的影子,就是自己也是各种装模作样、各种小心翼翼。唉~耐心听,耐心地感受这份天真。奇异地,在这个老太太身上感受到童真,让人很想跟她相处。
  苏麻喇姑好脾气地听着,默默地转着念珠。皇太后跟她说:“格格说是罢?”的时候,她停下手,平静地答:“主子自有神佛保佑。”皇太后知道她每天都念经,给康熙祈福求平安,不由道:“晚间咱们一道做晚课罢。”苏麻喇姑点头道:“听主子吩咐。”
  皇太后又对淑嘉絮叨:“皇太子倒是一有消息就告诉我,我没听到消息的时候盼消息,听着了消息刚放了心,又盼下封消息……”
  如此往复。淑嘉知道她只是心理压力大,想发泄一下罢了。好在自己的神经够坚强,呃,她知道最终结果,所以不担心,所以经得住皇太后的唐僧式轰炸。还能非常笃定地说:“肯定没事儿。”
  眼睛是诚恳的,表情是坚定的,语气带着‘信我者得永生’的气势。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她很有把握,换个人或能不会被她这样子镇住,可皇太后信了。
  当皇太后又心慌的时候,再把淑嘉提过去重复一遍“肯定会没事儿。”
  又一次,淑嘉又被皇太后拎过去了。
  淑嘉陪老太太说话,其实就是当听众,间或当个复读机,重复说皇太后最想听的。本来与往常没有任何异样。
  这天,注定会发生一些事情。
  正说着呢,皇太子到了。
  淑嘉有点汗,他来做什么咩?老康走了,他不该想方设法安插亲信抢班夺权么?心里想着,人已经闪到一边了。
  胤礽深吸了一口气,他爹病了,病到要他“驰往”,做儿子的不担心才怪!他还不能不告诉皇太后,因为他要离京,与其他走后让皇太后听到走形的谣言着急,不如他自己来说。
  “皇太后祖母,汗阿玛让孙儿去行营。呃,龙体稍有不适。”
  皇太后‘啊’了一声,摇摇欲坠,四下里的人抢上去扶起来,胤礽搀着她的一只胳膊:“皇太后祖母,您别急。您要是急病了,孙儿无颜见汗阿玛了。”
  老太太手一挺,直直指向淑嘉:“你不是说没事儿的吗?”
  在众人围观下的淑嘉:……

  皇太子行营探病

  淑嘉头上一群乌鸦飞过,哦,在这儿乌鸦是吉祥鸟,那就改成企鹅好了……
  淑嘉得承认,当时她脑子错乱了那么一下儿。然后,她居然走神儿了。
  不但走神儿,还脑补如下:
  宝宝(萝莉OR正太):乃八素说要带偶去放风筝滴么?
  家长(父亲OR母亲):乖,今天下雨了。
  宝宝:要去。
  家长:下雨了,风筝飞不起来。
  宝宝:要去要去要去。
  家长:……已崩溃。
  日哟,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皇太后之所以让人觉得可爱,根本就是因为她是个天然呆!天然呆的孩纸你伤不起呀!
  据说人的思维很快,生物电神马的,所以有心思电转这个说法。淑嘉估计自己也就走神了个几秒,回过神来,发现大清国派头最大的祖孙俩看向她的目光……很诡异!
  咽咽唾沫,淑嘉头疼了,跟个什么都似懂非懂的孩子你是没法儿解释的。打个比方,中国小朋友小时候听过N多励志故事,其中之一就是——小朋友问奇怪问题老师答不上来,反说小朋友不听话,最后小朋友成就一番事业。
  开始淑嘉以为是真的,还嘲笑过老师,老师笨且坏,自己不会还要打击学习积极性。后来一想,靠!一个三岁豆丁问你,人是怎么生出来的,你真能跟他讲生理卫生知识么?哦,是妈妈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出来?你敢说么?你要不想忽悠他,就只好暴力镇压。
  眼前这只大个的“小朋友”,真让淑嘉犯难了。有心忽悠吧,她那超人孙子还在跟前,淑嘉没胆当着胤礽的面忽悠他奶奶。至于镇压,给淑嘉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镇压一句啊!
  又过了一秒钟,淑嘉听见自己果断地说:“肯定没事儿。”
  这句话说得浑然天成,跟说球是圆的、康熙是男的一样,天下真理、铁板钉钉,完全没有怀疑的必要。明明康熙是打赢葛尔丹,之后还活了好久的!淑嘉不认为自己能蝴蝶得了什么大事儿。
  胤礽扶皇太后坐好了,给她端茶喂她喝:“您先顺顺气儿。”听到他爹病了,病到让他去看,当然担心。担心他爹有事儿,担心老大在军中封锁不好消息图谋不轨,担心……
  即使这样,胤礽还要端着太子的架子稳住众人。他哪怕心里慌到了极点,也要看着稳如泰山,也不能让人看了出来,他是太子,在这个时候尤其不能乱了阵脚,不然……就真的要乱了。京城,不能乱!
  奔过来之前他也与詹事府诸僚先议过了,认为康熙的情况不会很严重,索额图可还在军中呢,如果有了大事,不至于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的。话是这么说,分析也是这么分析,可他们眼中的担忧骗不了人。胤礽心中的焦虑并没能得到有效的缓解,他只收到行营中传来的康熙的旨意,索额图那里并未有只言片语。
  现在听到这样的语气,他心里稍稍镇定了些——不管日后如何,此时此刻,他真不想他爹出一丁点儿的事儿。
  他也想听人说,他汗阿玛没事儿。但是皇太后那语气,让胤礽也不爽了起来:丫头,你不是说我汗阿玛没事儿的么?他怎么就病了呢?
  如果淑嘉不是个姑娘,不是个成为他老婆可能性很大的姑娘,胤礽早就祭起佛山无影脚了。不过……她是个姑娘,还是个年轻水灵的姑娘,胤礽,忍了!
  然后,拿眼刀飞她。
  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真的稳得住,答得那叫一个干脆。胤礽犹豫了,能顶着自己的目光还这样理直气壮的,好像,真的很可靠的样子?(殿下,她刚才在发呆,没注意你那小眼神儿。)
  目光和缓地等着她的下文,胤礽从没这么长时间盯着一个姑娘的脸看,一看之下倒生出几分亲近之意来——这丫头长着一张一看就很可靠的脸,就差在脸上写上‘我很靠谱’四个大字了。
  这,正是胤礽目前需要的,看着比那帮子幕僚可靠多了,一群说着‘圣上必无大碍’,嘴唇还在打哆嗦的家伙!连个丫头都不如!丢人现眼!汗阿玛这回要是大安了,回来我抽死他们!让你们抖,让你们弄得我也跟着心肝乱颤!
  太冤枉了,淑嘉不慌乃是因为剧情早知道,并且,对康熙虽然有畏惧,到底不是被君君臣臣洗脑彻底的读书人,以为皇帝死了真是山陵崩了、天塌地陷。而朝臣们,非穿越者、没有进步民主思想、不想反清复明的朝臣们,听到皇帝病了,绝对是恐慌的。
  胤礽还在等,等她再说点稳定人心的话,淑嘉已经闭嘴了,任凭胤礽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依旧保持一副神棍表情,甚而至于,非常讲礼貌地避开了去。胤礽额上已经暴出十字路口了,想问,觉得丢面子,不问,太憋屈,想骂,觉得没风度,不骂,太憋屈,想打,下不去手,不打,太憋屈。
  这怎么就是个丫头了呢?要是个小子,早掐着脖子晃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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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子在憋屈,二姑娘在装神棍,前后不过十几秒的时间,皇太后喝完了茶,终于顺了气,拍拍身边的炕:“太子来坐。”胤礽不情愿地收回了目光,察觉了自己情绪的波动,深吸一口气,坐下。
  皇太后问淑嘉:“那怎么有不好消息了?”指着皇太子,消息是他带来的,不会假。淑嘉黑线,非常诚恳地拿出作论文的精神来分析:“人吃五谷杂粮,纵使一生平安也难免生病,病了又不是不会好。”有‘康熙长寿’作为依据,淑嘉精神十足地扯各种证据来证明康熙没事儿。同时,还不忘申明一下,生病也很正常,我没保证他百病不侵对吧?
  淑嘉越说越有信心,皇帝病了,太子知道是因为皇帝要他过去,那为什么京中再没别的消息了?至少她家玛法都没打听到。皇太子的控制力绝不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石家所交都是上流社会,似这种消息瞒瞒民众还好,上流社会那些人如何瞒得?
  这回出征,京里多少显贵跟着去了?宗室、皇亲、勋贵……当初京城的米价可是因葛尔丹而翻了好几倍,那时候消息从蒙古传来,跑得比风都快,现在居然没有确实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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