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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遍-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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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韩肖胄再这么没眼色的当灯泡,我就不让他去关陕,让他去岭南钟荔枝!
冬日的天,黑的特别早,当周围半个人没有,就我和岳飞,在东厢房商议大事的时候,我很激动的,把他抱住,闻到熟悉的气味的时候,开始伸手扯他的衣服。
果然,他再也不给我像在外人面前那样的好脸色了,将我的手扯开,微微皱眉:“你做什么?”
我赔笑:“当然是做想做的事情……”
他哼了一声,离我远了些,不悦道:“陛下这么大张旗鼓的,就是要来做这个?”
我继续赔笑,依旧锲而不舍的缠上去,将手伸进他的衣衫:“去燕京看看当地的情况,顺便来看看你,几个月你都没理会过我,我特想你……”
咸猪手被他拉开,他脸上好像罩了一层严霜一般,上下打量了我一翻,冷笑一声:“我看陛下是想来看我,顺便巡查燕京吧?”
我有些心惊胆颤,他怎么就这么难伺候呢?
讷讷的将手拢到自己的袖子里面,小心的问:“怎么?我来看你,你不高兴么?”
他哼了一声,眉头皱得更深了:“陛下到底有没有要事?若是没有,臣请告退!”
和我料想的差别不太大,虽然他没甩袖子,不过看那架势,已经是准备转身出去了。
我连忙叫住他,顺便身形闪动,挡在他面前,对他笑道:“有事,当然有事!”
他止住脚步,狐疑的看我。
我搜肠刮肚的想,终于对他笑道:“前些日子,李纲又提到官员冗余,想要裁员,那个……你觉得怎么样?”
话一说完,他的脸就变黑了。
哎,我就知道,我这样没话找话的,特不招人待见。
他横了我一眼,压着怒气:“陛下自己难道不知该如何么,问臣做什么?”
我还是换个和军事有关的话题吧,还没琢磨出来,就听他说道:“陛下这么着大张旗鼓的跑来看我,该花了不少国库的银子吧?”
我换上最灿烂的笑容:“也没多少,最多就十万缗……”
他终于按捺不住发作了:“十万缗!陛下好大的口气!汤阴整个县,一年的税,恐怕也没十万缗吧?陛下一路行来,自己也看到了,冬日严寒,尚有许多百姓,衣不蔽体,冻死街头,就为了来会情人,一出手就是十万缗!臣受不起!”
看来他不是怪我来看他,是怪我胡乱花钱……
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赔笑道:“你……不高兴用户部的银子,那……那内库出,行吧?”
他看起来被我这句话气得更甚,甩开我的手,怒道:“内库府难道不是民脂民膏?天下刚定,百废待兴,陛下就这么着不知……”
我连忙打断他的话,抢先道:“别……别给我扣大帽子,你要真不高兴,从你俸禄里扣,这总成了吧?”
他哼了一声,依旧不高兴:“我那里来那么多钱?”
嗯,算一算,他副枢密,一个月俸禄两百缗,一年两千四百缗,扣上个五十年,让他不吃不喝的,也就差不多了……
这就是说,五十年他都要给我打工,挣的钱都要给我,还不能迟到早退请假回家……
五十年,人的一辈子啊……!
要是当他一辈子的债主,感觉是相当爽,嗯,就这么办了!
不过这皇帝出行,让做大臣的付账,话说早就久仰江南繁盛,似乎秦桧老家江宁来着,等我什么时候去江宁,逛嘉兴,游杭州,也不用自己出钱,只要说一句,秦爱卿,朕来看你的,就能名正言顺额,有先例可循的扣秦桧的工资……!
似乎秦桧工资比岳飞的高,大概不用扣上五十年……
还有老家四川的张浚,无锡的李纲,形成潜规则,每年都宰一次肥羊,这太欢乐了!
估摸着我笑的有点没心没肺,毫无体谅民间疾苦。
所以岳飞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转身出去了。
我跟在他身后,相州的冬天夜里,风大,刚走了几步,就看见岳飞转过头来,对我皱眉:“陛下身子好了么?跑出来吹风做什么,要是冻病了,不知又要几日不能上朝!”
我连声答道:“好了好了!不好的话,我跑燕京做什么?”
他沉思了片刻,也未答话,过了一会,才道:“臣的俸禄,之前都补了军费激赏了,陛下若真要扣,臣这一辈子,也还不上了!”
我听了这话,心中万分舒坦,嗯,貌似我还有御前激赏库,也能补贴他一点!
对他笑道:“这个容易,等你胜了金兵,直捣黄龙,朕就赏你一千两黄金……”
他猛然止住脚步,转过身来,问道:“陛下准备同金兵开战?还是,金兵又犯边关?”
心中没来由的一动,对他正色道:“陪朕出去走走,朕有话想同你说!”
他终于对我露出了和颜悦色的一面,二话不说,进屋取了两件披风,一件给我,一件自己穿上。
村中的道路并不宽,夜间也很黑,路口都有军士把守,路上也有侍卫来回巡逻,我与他并肩而行,信步就到了村口的那棵歪脖子树那里。
站定,天上新月如钩,星一颗也没,对他道:“朕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他有些不解,问道:“缺什么?”
是版图么?我摇摇头,总之,在关中上方,有西夏,在长城以北,有金国,在南方,还有大理,让我不舒服。更有甚者,在塞外草原,还有蒙古。
蒙古中还藏着一个百年之后的成吉思汗。
在这一刻,我忽然想要千秋万代,留名史册。
身旁的人,自然是万民敬仰,青史留名的。千百年后,人们提起他,依旧是崇敬仰慕。
我只是想,若是千百年后,人们提起他的时候,能够也想起我,将我的名字,和他放在一块说,该有多好。
看着他,是啊,我手中,有不世将才,我也不必别人笨,未必便不能,坐到真正的君临天下。
对他笑了笑,道:“朕在想,若是西夏,辽东,塞外,大理,都归大宋版图,那就什么都不缺了!”
他愣了愣,过了一会,问道:“陛下是想要征讨这些地方?”
嗯,我有点想!
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岳家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朕想趁着你我还在,将这些地方,一个个的收回来!一统天下,励精图治,将来,百年之后,留给子孙后代的,将是繁华盛世。再也无人敢小瞧大宋,更无人敢小瞧中华!”
他没说话,我朝他一笑,看着左右无人,悄悄的不动声色的,将手再次探入他的衣内,在他耳旁悄声道:“当然,我最想的,还是你!”
他皱了皱眉,将我的手拉出,心灰了一半,却被他握住。
他叹了口气,摇头道:“陛下的手这样凉,还是先把手捂热,再去想那些吧!”
我听了他这句话,心驰神荡,对他低笑道:“我的手一直凉,你是不是就帮我捂一夜呢?”
他没答话,只是有些出神,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呆呆的看着他,他无论何时,总是这么的让人神迷。
过了一会,他看着我,对我说道:“陛下,臣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不要生气!”
我对他笑道:“你说什么我都爱听!”
他似乎是想好了言语,这才开口:“本朝自神宗皇帝变法以来,民间就多疾苦。更是有先帝,修艮岳,闹花石纲,弄得民生凋敝。陛下自幼养在深宫,汴京又是天下繁华所在,并不知百姓到底有多苦。臣幼年时,家中尚有薄田,等到十六岁的时候,田也被人买了去,家中妻儿老母,连饭都难吃上一顿。迫于生计,前去韩相公府上当佃户,幸得韩相公收留,全家才得以保全……”
我有些不明白,他说的,和我说的,有关系么?
听他继续说,心里想着,果然,韩肖胄对他的盘剥,造成了他的心理阴影,我一看那老头子,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肯定特苛刻!
他略微低沉的声音响起,对我道:“国家用兵,日费千金,皆出于民脂民膏。兵荒过处,百姓流离失所,困苦不堪。天下未平,遭遇外敌,自然该奋起抵抗,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击败!只是,若天下平定,两国交好,互不侵扰,又何须妄动干戈……”
我心里有些不高兴了,还未等我说话,就听见他说道:“更何况,哪里有什么百战百胜?又有什么攻无不克?既然是用兵,自然有胜有负。臣虽为武将,可亦希望,有朝一日,陛下垂拱而治,德披天下,并非穷兵黩武,好大喜功,战火连连。”
我听了这两句话,心里更加有些不高兴了,一时没说话,想了想,对他笑道:“我来的路上,曾在新乡,看到你写的一篇题记,上面写着‘远涉夷荒,讨荡巢穴’,又写着‘或如朝廷见念,赐予器甲,使之完备;颁降赏格,使人蒙恩,即当深入虏庭,缚贼主,喋血马前,尽屠夷种’,还以为,你听到我这话,英雄又有用武之地,会欣喜万分呢!”
他的手,僵了一僵,过了一会儿,才道:“那还是靖康初年,金兵入侵的时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将帅无能,只知道逃跑,让金兵如入无人之境,肆意妄为,臣心中激愤所书!现在他们已在长城以北,蛮荒之地,慑服于陛下威名,不敢再犯,自然又不同了!”
我不以为然,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应该带他去一同去燕京,再刺激刺激他!
对他笑道:“这个好说,对了,这次前去燕京巡行,你陪我一起去吧?”
他摇了摇头,神色间有些忧虑,道:“家母卧病在床,臣少年时便没了父亲,鞠育训导,皆自家母。臣自从束发从军,未有一日,连年征讨,未有一日好好侍奉过母亲,现今她已六十多岁,病体缠绵,一日甚似一日,臣想侍奉在侧,以尽孝道。”
我哦了一声,情绪继续低落,却听他说道:“陛下巡行燕京,又非战事,臣去不去,也没什么打紧。来日方长,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来日方长啊!这句话听得我心中甜丝丝的,特舒坦。
他刚刚那些说我好大喜功,穷兵黩武什么的带来的不悦,也都被这一句话,冲的全没了影子。
我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和他耗下去,大宋也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和金,夏,蒙古,大理耗下去~!
笑了笑,同他一道往回走,进到院中,随行的太监刚刚从东厢房退出,想必都收拾整齐了吧。
虽然我很想他,不过他老娘病着,大概他也没什么心情。
他没心情,我自然也没心情,只是,若我说,单单抱着他睡一晚,不知他会不会拒绝。
到了门口,他对我温言道:“陛下早些歇息吧,臣要去探望母亲,就不陪陛下了!”
我点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堂屋。
他究竟会和他老妈,说些什么?
我想去听墙角。
看了看周围,侍卫都在院外,太监也很识趣的走掉了,我这种行为,不会被人发现。
躲在他家窗下,有种做贼的甜蜜。
听见两声咳嗽声,是岳母的。
又听见他的声音响起,是问候他老妈的; 不过是一些日常起居等事。
听见岳飞喂他母亲吃药,一个说今天的药怎么这么苦,一个说良药苦口利于病。
似乎也没啥特别的,我琢磨着,这外面也的确冷,还是回去睡觉好了,却冷不丁听见岳飞的声音响起,有些慌乱:“娘!你……你怎么了?孩儿做错了什么,你只管打,只管骂,别,别这样……”
岳母的声音,幽然,带着心灰意冷:“你还问我怎么了?我只是觉得伤心……想不到,我养育多年的孩儿,终究,成了佞幸之辈……”
噗通一声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他跪在了地上。
我的心有些疼了起来,却听得岳飞的声音响起,带着决然:“娘,你教我的,从未敢忘!只是,孩儿封官,一不靠媚上,更不靠拍马,圣上公私分明,更不会因此便昏庸糊涂……”
咳声又响起,只听得岳母的声音,更加低沉:“你……还是不肯和他断了么?”
房中没有声音,我的心也揪到了一起。
腿都酸疼,风更是猛烈,却听见岳飞的声音,终于响起:“母亲教导,要言必信,行必果。我既答应了他,就不会出尔反尔。”
心放下那么一点点,却听的岳母的咳嗽声再次响起,更加剧烈。
咳得我都不忍心,心想岳飞也真是,阴奉阳违不就行了,干嘛要和一老太太那么较真?
似乎听得岳飞又低声说了两句,声音不大,我听得不清楚,岳母也低声说了几句,声音更低,我更加听不到,急的团团转,却猛然听见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自然,是岳飞被扇了耳光。
岳母的声音,即刻拔高,语气也激烈无比:“张相公被罢官,难道不是因为你?京中牵连数百人,难道不是因为此事?还有,他如今这么着大张旗鼓跑来,难道不是因为你?不是佞幸,呵!你不想当,难道就不是?”
却未听见岳飞说任何话,我有些忍不住了,被冻得想打喷嚏,想要悄悄的回去,却不料走的时候,踩到了个什么东西,啪的一声,脚下的东西碎了。
房中猛然传来喝问:“什么人?”
窗户嘎吱一声被推开,岳飞站在窗前。
我面色尴尬,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只得讷讷的道:“我……我出来走走……”
听见房中,岳母的声音带着怒意传来:“陛下圣明?圣明天子跑来毫无体统的躲在墙根下偷听?岳飞,你还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儿子!”
我转身进了堂屋,岳母眼圈泛红,脸上还挂着泪痕,我看得有些心中发毛,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对岳母陪笑道:“岳老夫人,那个……不是这样,这……我和他好,同个人品质又无关,怎么能说的那么难听,佞幸昏君的?更何况,我只喜欢他,又不会乱……”
还未等我说完,岳母便一张脸涨得紫红,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对我怒目相视,一只手抬起,拿着颤抖的指着我,连说了两三个“你,你,你!”便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这下子,我被吓得不轻,连忙冲出屋外,朝着守在院口的侍卫大喊:太医,快,快去叫太医!
孙太医尚未到来,我便听到了更加可怕的声音。
是岳飞的,那句喊声,撕心裂肺而又让我胆颤之至。
他喊得是:“娘——!”
声音刺破夜空,凄厉之余,带着悔恨交加。
我脚有些哆嗦的踏进门,却看见岳飞,抱着他的母亲,半跪在地上,岳母双眼紧闭,岳飞的泪,一滴滴的止不住的往下掉,我颤抖的,伸出手去,探向岳母的鼻息。
没有气了……
母丧
我这次是彻底的呆住了,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岳飞的泪,一滴接一滴的往下落,我的脑袋,也被这泪,混成了浆糊,根本转不动,呆呆的站在一旁。
孙太医转眼就到,伸手探了探岳母的鼻息,又接着号了号脉,随即他的手伸到了岳母的脖子静脉处。
我提心吊胆,根本不敢去看岳飞,只看着孙太医的神色。
孙太医眉头微蹙,好像在思考什么难题一般。
岳飞此刻已经将岳母放开,只是死死的抓着孙太医的另一只胳膊,手无法控制的在颤抖。
外面的人,陆陆续续的进来,我全然不知哪些人来了,哪些人没来。
还是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率先响起,是秦桧在一旁开口:“孙太医,出了什么事?”
孙太医根本不答,又将岳母的眼皮翻开看了看,最后将岳母的口掰开,终于咦了一声。
岳飞已经话不成句,哽咽难以出声,说了几次,都只有断断续续的几个音符,根本无法说全一句话。
我直到此刻,才能够问出一句:“还有救没有?”
孙太医更没抬头,只用他平缓的声音说道:“都断气了,当然没救了!”
孙太医话音尚未落下,便看见岳飞,伏在了岳母的尸体上。
房中很静,没有任何声音,只听见低沉的,呜咽的声音响起。
知道他在极力的控制,不让自己过于失态,却根本心情激荡,难以自控。
发生了这种事情,我更不知该说什么好,自己牵扯其中,若仔细追究起来,恐怕我就是元凶。
有些艰难,却也要开口:“鹏举……”
话尚未说完,便见他抬起头来,眼中还有泪花,神色呆滞,对着我,直挺挺的连磕了三个响头,道:“陛下,臣不想见任何人,请你回去!”
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在我头顶炸开,将我的三魂七魄,都炸的粉碎。
呆呆的站在原处,不知是该依照他的话离开,还是该继续站着。
却听见孙太医独自嘀嘀咕咕:“奇怪,我刚刚晚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让我再仔细看看……”
孙太医一面说,一面伸出手,想要将岳飞从尸体旁拉开。
却不想孙太医的手尚未碰到岳母的尸身,便被岳飞猛然捉住丢开老远,一声低沉的怒吼声响起:“别碰我娘!”
哗啦一声,孙太医跌倒在地,随即站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出了正屋。
屋中仅剩一盏油灯,随着风忽明忽灭,偶尔远处传来的狗叫声,混着岳飞低声发出的呜咽之声,凄冷万分。
秦桧此刻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我置若罔闻,只想着刚刚他对孙太医的态度。
自然是迁怒,那他心中,对我,恐怕更是恨之入骨。
只觉得浑身冰凉,怎么会弄成这样,我从未想过,竟是这种结局。
又看见秦桧上前,对岳飞说了两句,秦桧说的什么,我听见了,脑袋却根本无法反应,只看见岳飞抬起头看着我,脸上满是泪痕,眼圈红肿,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我愣愣的看着他,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神情,我只知道,这次,我是彻底完蛋了!
终于,看见他喉头抖动了数下,听见他的声音,带着些决绝响起:“陛下,你请回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房子的,似乎是被秦桧,半拉半推的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看向里面,岳飞背对着我,我只看见他弓着身子,伏在岳母的尸体上,背部不停的抽搐,显然是内心痛苦至极。
根本没回到东厢房,在外面站了半夜,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忙碌不停,白色的帘幕,一点点的挂起,仿佛黑夜中飘荡的魂一般。
我身旁似乎一直跟着一个人,却并不知道那是谁,我只知道,我来来回回,不停的说着三个字: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喧闹声响起,我紧紧的攥着一旁那人的手,指甲都要掐进肉中。
直到旁边的人,低低的唤了一声:“陛下~!”
我转过头去,看清楚了旁边的人,白的有些泛青的脸,高高的眉弓下,是深不见底的眼。
秦桧道:“人死不能复生,岳飞老母已六十多岁,即便无今日之事,恐怕亦活不了多久,陛下不必过于悲伤!”
摇头,不,他不明白,他根本不知道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他不明白,那人,是被我一句话给气过去的。
他更不明白,岳飞恐怕从此之后,都不会再和我,像以前那样了。
一道深深的鸿沟,隔在了我和他之间,任凭你有天大的本事,都无法再跨越了。
惨淡一笑,对秦桧摇头:“你不明白的……若是你的母亲,被朕害死,你恐怕……”
我的话尚未说完,便被秦桧打断,秦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硬,更有些许阴冷:“陛下忘记了罢?当年杜充兵变,陛下躲在臣家中。何止是臣的母亲?臣的父母妻儿,家中奴仆,都为陛下而死!臣何曾对陛下有过半分怨言?岳飞母丧,对陛下毫无礼数,念在他心中悲切,尚且情有可原!若是以后,都如此对待陛下,只能说明,他心中,家比国重要,孝比忠重要!只能说明,他心中,根本没有陛下的位置!至少,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在他心中,还抵不过一个乡村愚妇……”
我愣愣的看着岳飞的背影,他还跪在那里,位置都不曾挪动片刻。
他的身边,似乎是刘光世在,天空已经渐渐泛蓝,灵堂已经搭建完整,岳飞却还抱着尸体,不肯放手。
我站在院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猛然看见孙太医,好像找到了救星一般,甩开秦桧递上来的披风,疾步冲过去,将孙太医拉住,对他沉声道:“你同朕来!”
说毕,不容他说第二句话,便将他拖入东厢房,碰的一声,关上房门。
孙太医瞄了我一眼,然后便站在一旁,没有再开口。
脑袋中似乎有一丝光透过来一般,仿佛能看到些什么,然而伸手去抓的时候,却什么也抓不住。
漩涡暗流
我不甘心,明明已经前所未有的靠近了他,却又这样生生的被推远。
抱着一丝丝几乎不可能的希望,极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问孙太医:“岳老夫人,死的可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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