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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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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玉摇头笑笑,并不解释,说她不喜欢一个人吃饭,难免矫情了,可事实确是如此。

  “撰书的事进展的如何?”

  李泰喜在饭间小酌,端了酒杯,道,“今天五月能出序卷,并三十卷正稿。”

  此时线装书并不普及,多是卷轴造册,一卷一卷的拿在手里翻看,准备了两年,再编撰三五个月才出二十卷,比起那些急功近利的书籍,其实并不快,算慢的了。

  遗玉琢磨了下,道:“共是四期吧,大概是有多少?”

  “暂定四百卷,等朝书成约要增添二百上下。”撰书一事,李泰是专门请教过有经验的学士们,一般成书后都会比初定要超出许多,因为他又添了插图,这卷数是保守估计。

  “这样啊。”遗玉吃了几口菜,又将粥喝了半碗,擦擦嘴,将早先的想法说出来,“这头三十卷出来,可是打算排雕印制?”

  李泰摇头,“要先送到弘文馆审阅,至少要等一期成才可印制。”

  遗玉皱了眉,照这速度,一年出个八十卷是了不得了,那要再等两年才能开始传播。

  李泰看她神情,便知她有话窝着,伸手从她近处夹了一箸素菜放在自己碟子里,道,“你可是有什么主意?”

  “……等那三十卷出了,可否让我先睹为快?”

  李泰知她想说的不是这个,但还是点头应了,并没逼问,接着又说起下午李泰派人去把戚尚人接回王府,还有远在洛阳放养的银霄。

  两人吃罢晚饭,就一些地质上的事聊起来,李泰见多识广,遗玉见解独到,两人很是说的来,不觉聊到半夜,李泰见她捂嘴打着哈欠,方从地毯上站起来,伸手去拉她。

  “去休息,明日早起。”

  半个月不见,这回说够了话,遗玉是心满意足,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正要道声晚安,他却突然低头过来,在她唇上轻碰一下,又将人按在怀里拥一会儿,才将她松开,转身回了屋,丢下遗玉一个人红着脸干站,被回屋去铺床的平彤出来叫了,才揉揉耳垂磨蹭着回屋去。

  昨夜宿醉,今天早晨才沐浴罢,可上午在宫里出了一身冷汗,平彤平卉便又侍候着她洗了一遍,换了干净的中衣。

  “小姐,您还不睡吗?”平彤跪坐在案旁研墨,平卉将油灯捻了,换成明亮的蜡烛。

  “待会儿。”遗玉分神回她一句,便又继续对比着李泰的字迹在纸上练习,该说她真的是对书法很有天赋,字性又敏感,以前她就研究过李泰的字,这又琢磨了一个下午,总算是抓到了关键的形,李泰的字乍一看甚是严谨规正,可其实转折提顿都有它的随意,就像是他曾经匿名写给她的左手信,两者相加才像是他这个人,认真而又随意的,一个目的性很强的男人。

  又过了两刻钟,平彤瞅着连连哈欠,却还没上床睡觉打算的遗玉,忍住去收她笔的冲动,道,“小姐,您该休息了。”

  她是不知道小姐学王爷写字干什么,可她知道小姐今日累了一天,再不休息便会伤了身子。

  “待会儿。”

  好吧,再等一盏茶,平彤暗道,已是决定待会儿说什么都不让她写了,事实上,只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遗玉便扛不住了。

  平彤瞧着伏在案头的遗玉,轻叹一声,将毛笔从她手里抽出来,朝平卉使了个眼色,两人把遗玉扶到床上安置了,平卉收拾书案,将纸张整叠起来,好奇多看了几眼,同另一份手稿比了,是被唬一跳,低声叫过平彤,俩侍女嘀咕了两句,怕吵醒遗玉,便没多说。

  此夜就过,近来多事,明日天贺寺食斋,不知又会遇会哪个。

  第85章 僧、道、客

  卢氏有个习惯,不管前夜是什么时候睡下的,第二天必当早起。昨儿个下午李泰派了人来将那位在她们家里住没两天的老尚人领走,又替遗玉报了平安捎了口信过来,说是这几日要在京里待着,她到了晚上便有些睡不大着,起了心事。

  同李泰的相处不多,可卢氏能看出来这位王爷是稀罕自家闺女的,不然是不会上赶着在及笄那日领了圣谕过来,一下就从侧妃给转了正,那份聘礼又下得分量十足,可谓是给遗玉做足面子。两人感情好,这自然是她这当娘的希望看见的,只是凡事都要有个度,一旦过了这个度就容易出事,在她看来,这一对小辈着实是有些过了这个度,说白了,就是有些太“黏糊”,这离成亲还个把月的,还没做夫妻便这样子,等成了亲,万一腻味了……到底还是担心女儿吃亏,卢氏辗转反侧想一夜总觉得等这回遗玉回来,有些事一定是要当面同她讲讲才好。

  第二天依旧早起,做了半宿的噩梦,早膳时候在饭桌上看见不请自来的韩厉,照旧没啥好脸。

  “这萝卜腌的爽口,配上这粥将好,早上吃了是不错。”韩厉拿箸指了指桌上一叠小菜,感慨道,“我是好久没吃你亲手做的饭菜了,中午烧上两道与我解馋如何?”

  “我是你雇的厨子?”卢氏给他一句,便拿勺子刮着碗里的粥,这煮粥的香米是前阵子随聘礼一同送来的,熬出来的粥粒粘软又有油香,很是好吃,只送了两小石过来,她知道这东西金贵,昨天本是让下人淘洗了给遗玉煮白饭配菜吃,可人没回来,就便宜了韩厉。

  韩厉半点不觉受挫,笑着回道,“那我下厨露两手给你尝尝?”

  君子远庖厨,他是知道这句,却没半点自觉,卢氏几口将碗里剩下的粥喝完,拿帕子擦擦嘴,起身要走,还没离桌一尺远,韩厉一句话就让她转身凑上来。

  “本是想同你说件好消息,罢,等真寻到人再同你讲好了,万一那不是卢俊,岂不叫你空欢喜。”

  “韩广律!”

  “莫急、莫急,不如咱们中午烧上两道小菜,好好聊一聊。”

  ……

  遗玉昨夜同样没休息好,出门都特意让平卉上楼去取了本书,免得待会儿坐车时候睡着。

  梳流阁还是老样子,座落在王府东隅一角,安静的不像话,身在王府中,又隔绝在王府之外,其实这里并非是魏王府的主院,却是李泰的住处,那正堂大院她两年前就去瞧过,紧靠着北边,是比照同宫里李泰那座琼林殿盖的,很是奢华,但用遗玉的话说,那从卧房走出去都要半盏茶工夫的屋子,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捧着书看了一小会儿,遗玉眼皮子就开始打架,可李泰就在她身边坐着,不好意思打瞌睡,她便强打着精神盯着书上一行字,两眼发直,神情就变得呆呆的,殊不知李泰早将她挣扎的困样看在眼里,因鲜少见她这般憨态,便任她死撑,直到见她闭了会儿眼睛再猛然睁大,还偷偷拧了下大腿肉,他方才一手抽走她拿歪的书,一手扣着她脖子将人勾过来,把那僵硬的小脑袋按在膝上,低头瞟她一眼,道:

  “还没到,睡会儿。”

  遗玉是真困了,这次出门又没带提神的药,昨晚睡僵的颈子被他不轻不重地捏了几下,很是舒服,困意上来,便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膝上,闻着那淡淡的香味儿,眯了过去,嘴里还不忘嘀咕道:

  “到了喊我。”

  “嗯。”

  李泰拿起她的书看着,手上动作却没停,一下一下地揉着她细长细软的脖颈,听见她呼吸安稳了,才重新低下头,仔仔细细地将人看了一遍,忆着她八九岁时的模样,十二岁时的模样,再回到眼前这样渐脱稚嫩的脸庞,不觉眼中是有了愉色,心里似有种异样的满足感,捏了捏她腮上的软肉,将手护在她背上,半个月日夜不休的疲惫迟迟涌上,他就半倚在窗边,渐渐也阖了眼睛。

  “主子,到了。”

  马车在城东的天贺寺外停下,阿生轻吱了一声,没见动静,便小心翼翼地去掀了车帘一角,往里瞅了一眼,瞧见车内光景,愣了一下,便又将头缩了回来,掩好车帘,扭头望一眼城边的红日,摸摸下巴,摇头无声地笑了一笑。

  天贺寺比起实际寺来,小上一半不只,修建也不十分精致,可院中几株百年古树缠香,白石铺路曲径通曲的独到之处,是别处寺院没有的。

  做完了早课,日头东起时,主持院中一间待客禅房,大开着门扉,走进院子里送茶的小僧跨进门,瞧见围坐在棋案前的三位老人,上去将茶放下,立在一旁,好奇地多瞧了几眼那留着长须的白眉道人,正同师伯智忍下棋的慧远大师他认得,是实际寺的方丈,可这位道人师傅他是头一回见,胡子长长的好生有趣。

  察觉投在身上的目光,老道抬头冲他一笑,胡子抖了抖,小僧对上他双眼,脑中怔了一下,就觉心思一眼被他看透一般,红着脸扭了头,小声对师伯道了一句回去温习早课,便抱着茶盘快步走了。

  “心净性纯,不错。”

  听见老道出声,慧远将提着子,顿在空中,改了方向落下,智忍一扫全局,思了片刻,将手中黑子放回棋碗,静静一笑,道:“输了。”

  “师兄从不与我下完一局。”慧远赢了棋,却露出怅然之色,一闪而逝,扭头对一旁看棋的老道,道:

  “贫僧今日是来找师兄下棋,仙师呢?”

  老道答,“为一人而来。”

  慧远沉思,智恩道:“僧、客?”

  “不必猜,人已到。”老道甩甩手中浮尘,搭在臂弯,看向房门外被日头照起光影的院子,轻咦一声,对上慧远疑惑的目光,笑道:

  “贫道是有错算时,此时人应已到,不知为何,却还没来。”

  慧远点头,智忍但笑不语,三人就坐着喝茶,又等了半个时辰,方听见院中脚步声,刚才离去的小和尚又回来,手里捧上一块木牌:

  “师伯,有位姓常的施主求见。”

  智忍接过牌子看了,看一眼身旁老道,问:“请他来吧。”

  “是。”小和尚又跑了出去,慧远问道,“仙师要见的人可是来了?”

  “来了。”老道捋捋胡子,冲二人一笑,又静坐半盏茶后,竟是起身离去,慧远、智忍相视一眼,都是不解,却不质疑,片刻后,便见门外来人。

  “大师。”李泰走进门内,先对智忍一礼,后是慧远。

  遗玉是没想一觉醒来就过去了半个时辰,枕在李泰腿上,半边耳朵被压红,这会儿坐在待客的禅房里头,依旧觉得耳朵热热的,连同心里一起。

  李泰领了她在这坐下,便独自离开了,没过多久就有僧人端了斋饭过来,还是热的,想是李泰嘱托,这寺中又经常有人来食斋,便早有准备。她早上是没吃早点,见了这两道清淡的素菜和小米粥,肚子便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好在屋里就她一个,门虽开着,外头也没人。

  尝了几口这里的斋菜,意料之中的好吃,意外地合她口味,盏茶后就将粥喝见了底,意犹未尽地回味了一下,打定主意有空就来这里吃上一顿,添些香火钱,是比上鸿悦楼一百两一桌还要吃的香甜。

  禅房里除了一架屏风和两张席案,别无摆设,遗玉在屋里坐了会儿,就转到了院子里,已是春末,院中几颗树都历冬之后都重新繁茂起来,当中墙下有一棵老树,树腰有三人环抱还粗,树干并不直,朝一侧弯扭着,似是没繁枝茂叶压弯腰,很好爬的样子。

  树叶遮住阳光,并不刺眼,她仰头看着树上粗壮的枝杈,恍然想起小时候,她二哥最爱就是爬树,尤其是在她迷上村外小林子里的野果后,更是每日从镇上武馆回来,不管再累,都要绕到树林去走一遭,给她折几串能吃或是不能吃的果子,有的能苦死人,有的,却也能甜死人。

  想到这里,不觉神情黯下,伸手摸着老树粗糙的树皮,两年多了,还是没有卢俊消息,卢智留给她的信上指出了卢俊可能的方向,李泰一直在派人帮她四处打听寻人,只是从没有过好消息传来。

  她心底是清楚明白,这么久过去,若她二哥没出什么事,怎会只字片语都没传回京,可他偏偏销声匿迹,非是遇上什么意外,她不想朝着坏的地方想,便一直报着希望,不像那时,她亲眼瞧见那片怒燃的火海……想不死心,都不能。

  “槐通人性,又易引忧,这株老槐已生有七十三个年头,小施主还是莫多念想为妙。”

  听见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遗玉回过神,眨去眼角湿气,松开紧扣在树干上的手指,转过身去,看见七八步外白眉长须,一身白袍的道人,并未细量,先是心中一疑——

  这和尚们的寺院里,怎么还有道士来串门?

  第86章 听贫道一劝

  槐树下,遗玉见着来人,收敛了心神,行了个简礼,“见过道长。”

  唐初是个尊儒、重道、不抑佛的时期,道人的地位甚是比僧人更要高上一层,且不说眼前这白眉道人从何而来,单是一身气质便叫让她觉得不一般,此人白袍不染,舒眉浅笑,面和气定,套句俗话,就是有道骨仙风之相。

  老道对她点了点头,便又朝前走了几步,并不疏避,在她身边站好仰头望着这老槐的被压弯的枝权,也不做声。

  遗玉出于礼貌,不好就这么走开,便在一旁陪着站了,望着头顶槐枝,方才没有细看,便没发现那树权上搭有一只鸟窝,那外出寻食的鸟儿想是偷工减料,窝间的缝孔很大,遗玉站在树下还能从缝隙中看见几枚白色的鸟蛋。

  望着这鸟窝,她竟又慢慢出神,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察觉到被人注视,方扭头看去,可身边的老道人两眼依旧在瞧着树权,就好像她刚才被人注视的感觉不过是错觉。

  “可愿听贫道一劝?”

  啊?遗玉满头雾水地看着老道的侧脸,“道长同我说话?”

  老道回头,脸上已没了方才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扫过遗玉面庞,道:“能同小施主得遇槐下既是有缘,贫道擅观面相,见小施主眼梢起晕,想是有姻将近,眉展拢鬓,必是嫁得富贵人家,好事成双,吉之二乘,然——”

  被他一一言中,遗玉惊讶中,正是半信半疑他,听他当中卡住,不由出声追问:“然是如何?”

  “小施主可愿听贫道一劝?”

  又是方才那句,遗玉一边怀疑这道骨仙风的老人该不是个骗子之类,一边回道:“道长还请直言。”

  “然此姻带祸,利一人而弊众人,折命损寿,祸极可危苍生。”

  看着这一本正经的老道,遗玉眨了下眼睛,面色平缓,心里却是笑开了花,已是八成肯定这人是骗子,就不知是图的什么了,便顺着他的话,一脸虚心地开口问道:“那依大师之见,该当如何化解?”

  老道窥见她眼底虚笑,目中精光一闪,沉下声来,一字一顿:“趁其未始,当断即断。”

  遗玉胸口一钝,莫名地烦躁起来,脸上做出的神情挂不住,由刚才客套转成冷淡,道:“道长可曾听过,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婚,且不说我是否真是有姻将至,你我仅是一面之缘,单凭一句臆测便让我信之听之,是否无稽了些。”

  老道见她拉下脸,沉默了片刻,又光明正大地在她脸上巡了一遍,眉心皱起,方要再劝,忽闻头顶异动。

  “嘎嘎!”

  一声叫唤让遗玉仰头再次看向树权,一眼便瞧见两只乌鸦结伴落在那只简陋的鸟窝边上,一只左右打量着四周,低头看见树下两人,半点都不害怕,显然防的不是他们,另一只则贼头贼脑地探头看向鸟窝里,她幼时住在乡下,看这情景,便知不好,心一跳,不多想便匆忙低头在地上一扫,弯腰抓起树角一颗小石子捏在指间,后退一步,屏气凝神,甩手便朝着树上射去——

  “啪!”

  “嘎嘎!”

  两只乌鸦被弹在它们脚边的小石子惊了一跳,扑腾着翅膀飞起来,冲着树下不甘地叫了几声,见那人类又扬起手来欲丢它们,吓得掉头便飞走了。

  “呵呵。”

  身边的笑声让遗玉迟觉刚才动作粗鲁,尴尬地放下了空空如也的右手,背到身后,扭头对着老道,尴尬道:“道长见笑了。”

  这道人想想她方才射石子的动作,再看看树上鸟窝,捋了捋长须,轻叹一声,“护生却不伤生……小施主听老道一句,切记心存善念,万事方可有退。”

  说罢,也不再看遗玉反应如何,甩甩手中浮沉,转身扬长而去,口中自语有有道:“罢、罢,世间起伏,怎由你说。”

  遗玉看这神神叨叨的老道士走远,才伸出右手摊在面前看了,有些不满地撅了下嘴,郁闷道,“都是昨天写字手僵了,本来是想打那坏鸟的,怎就偏了,这丢石子好歹是练了一年,也能失手,真笨……”

  遗玉在禅房等了李泰约莫小半个时辰,他才回来,她一字未提那老道的事,也没问他找这天贺寺的方丈谈什么,两人说好中午在寺里用午膳,还有半个时辰将午,便由他领着在这寺内逛起来。

  大佛堂后有条羊肠小径,两边灌木丛生,远处又有高塔,他们一前一后走在石团上,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这寺里倒还幽静。”遗玉走在李泰后面,低头看着路,看着看着,便注意到脚踩了他的影子,停顿一下,拉开又窃笑着跟上,刻意将每一步都踏进他的影子里,这春末正晒,正好借他遮阳。

  “若是喜欢可常来走走。”

  “来吃斋菜还好,闲逛就免了。”

  “为何?”

  遗玉老实道,“我其实是不大喜欢到寺院来的。”那回五院艺比,她曾被高阳暗算丢进了井中,受了一场罪,天黑才被寻到,若非是大白天同李泰一起,这样的小路,她一个人是万不敢走的。

  “嗯?”

  遗玉笑了两声,捏捏耳垂,打趣道:“我又不信佛,既无向佛之心,经常到寺里来闲逛,怕是会被神佛惦记上。”

  李泰没她接话,遗玉正跟着他影子走,没留神他忽然停下来,差点撞去,伸手拉住他衣背稳住身形,抬头道,“怎么了?”

  “再往前走就是后门,回去吧。”李泰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将人拉进,折道往回走。

  渐远了的小路尽头,灌木从后,是有一口弯圆的小湖静静躺在园角,湖边一片翠竹成荫,等不来中午的素斋没能在寺里吃成。

  他们两人回到禅房,阿生便匆匆忙忙地找进了寺里,附到李泰耳边低捂几句,遗玉没听见,可也没错过阿生看向自己时闪避的眼神,她想从李泰脸上看出些什么,就更不可能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晚。”阿生小声回答。

  李泰思考了片刻,转头对遗玉道,“你先到天霭阁去等我。”

  遗玉心里是好奇,可是他没同她说的打算,郁闷了一小下,还是点头应了,李泰就让阿生先载着她离开。

  马车在天霭阁门前停下,此时正是中午,一楼人已坐满,穿戴整洁的伙计们穿梭在席间端茶上菜,掌柜的正在楼角柜台后头算账,时不时瞄一眼大门口,看见遗玉一个人走进里,搁了笔,却没迎上,等人上了二楼,才叫来伙计吩咐几句,自己跟上楼去,在二楼向三楼梯口的僻静处赶上了人,略躬了腰一礼,伸手去引:

  “见过小姐,请随小的上三楼去。”

  京里少有人知道这天霭阁是李泰的产业,两年前遗玉偶尔会跟着李泰来这儿用膳,这离京之后回来,也就来吃过一回,但该认得她的,却都认得。

  遗玉客气地冲他一笑,边抬脚上楼,边道:“就我一个人,这会儿客多,我又不大饿,简单烧两道小菜就行,不急。”

  掌柜嘴上应着,将人送进一间临湖的雅间,带上门扭头就奔厨房去了,让正在掌勺的大厨子停了手下活,亲自在食材库里挑拣一阵,鱼肉蔬果,样样都选了最新鲜的出来,又嘱咐两三遍咸淡,扭头对正在调羹的厨娘道:

  “年初送来的蜜汁可是酿好了?”

  “酿好了。”

  “去拿一坛出来。”掌柜挥手示意,等厨娘走到后门,还不忘提醒,“用银锡壶装了。”

  “哎。”

  厨房里的人见怪不怪,只当是主人家来了,却不知掌柜的心思,上次遗玉来时,那指婚的事还没传开,眼下从侧妃变做王妃,自然同前不一样了。

  于是一刻钟过后,遗玉手执着象牙箸,看着一盘盘摆上案的美食佳者,挑了挑晕了黛的眉角,在掌柜的希翼的目光中,一样试了一口,这三荤三素都做的色香味美,虽不是她先前吩咐的两道,却各自盛在小盘中,并不浪费,她尝过一遍。便放下箸,道:

  “刘掌柜有心了。”

  掌柜听她暗指,陪着笑,正色了一些,指手让侍女端了酒壶给她杯中斟满,小意道:“这花蜜酒酿的将好,又没酒劲儿,小姐尝尝。”

  遗玉喝了,味道的确不错,甜滋滋的,是女孩子喜欢的口味,她喝了小半杯便放下,让他们都退下去,一个侍候的都没留下。

  等人走光,门被带上,她才端着那剩下半杯蜜酒,端着酒杯绕过帷幔,在凭楼的栏椅上坐下,手枕在雕栏上眺望远处楼墙塔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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