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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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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衙内不自觉的漏了底:“琉球,你我在哪里不是有座城堡吗?可是没听说那里有硝石?”
  听了这句话,首席上的富商垂下眼帘——凡是与日本做交易的海商都知道琉球岛中继站的城堡……与收费,原来这城堡属于时穿与施衙内呀。
  黄爸听了这话微微有点得意,他这趟来其实是来盘点女婿家底的,女婿家底越厚他越满意……当然,他不满意也没办法。
  刘旭则意图不明的转动眼珠,不知在想什么。
  “沈括说的琉球不是大琉球,是小琉球……”时穿想了想,决定自己回去画一幅航海图,交给施衙内让他开辟这条航线:“大琉球(夷州、即台湾)曾经有传闻,说是附近有座面积很大的岛屿,晴天的时候站在岛的东端可以望见小琉球。
  我房里恰好有根据渔民描述记录的航线,你派捕鲸船队过去望一眼,据说那里珊瑚便宜的,几个瓷碗换来半船,还有玳瑁、龙涎香等等出产。传说那里也是鲸鱼洄游的必经路线,你可以让捕鲸船直接朝那个方向开,捕不到鲸鱼就拉一船小琉球货物回来,一定能发财的。“
  “啊!”施衙内张嘴结舌。与此同时,首席上坐的几个豪商也惊愕的张大了嘴……捕鱼跟海贸不同,海贸是要抽税的,而且是重税,但如果捕鱼的船出去拉了一些小岛上的土产,而且这种土产还都是玳瑁龙蜒香一类的奢侈品,那捕鱼这个行当岂不是比海贸更轻松?
  施衙内结结巴巴的说:“我有……有二十多艘捕鲸船。”
  时穿回答得很快:“每月二十船货物,哪怕这些货物都是鸟粪也赚钱,我也全能吃下来。至于硝石嘛,你可以问问你老爹,让他承揽替枢密院练硝的活儿,然后整船整船倒卖硝石。”
  施衙内愣了半天,才合上了张开许久的嘴,憨憨地笑着说:“我回去买船,我要把捕鲸船增加到一百艘。”
  “不够,远远不够!”时穿充满恶趣的怂恿:“海州城有五百艘捕鲸船也不够,哪怕每天捕获一百头鲸鱼,只要加工能力上去了,一亿皇宋人也吃得下这些鲸鱼。至于鲸蜡与鲸油,更是有多少就能卖出去多少?”
  “人手不够呀!”施衙内哼哼:“海上捕鲸,需要掌握牵星术,知道如何在海上定位,还需要识地精确海图的船长……”
  “你我人手不够,可皇宋有一亿人!”时穿转动着眼珠,充满诱惑力的说:“不如咱俩把捕鲸技术当作投资,谁家有钱购买船只,咱们出技术,参股捕鲸船队。哈哈,世人都拿土地当作田产,岂不知大海也是田。陆地上养一头牛需要多少草料,而大海中捕捞一百头牛的肉食,只需一条船,十来个人就行。这不比单纯做海贸赚钱,海贸一次出海需要一年,捕鲸出海不过数月,一次捕鲸赚回来的钱,应当是农夫一年的辛劳吧。”
  施衙内顿时明白了时穿的意思。其实,施衙内一直挺羡慕时穿的,这人什么都不用干,只是给人指点一下,出出主意改进一下工艺,就能坐在那里数钱。这种躺着数钱的日子施衙内早就想享受一下了,没想到呀没想到,如今能轮到自己。
  “没错!”施衙内装出一脸憨相,傻傻的自曝其丑:“一头鲸鱼身上的收益,岂止农夫一年的收获,就是一个中户一年的收益也不如呀。只不过船长分得多点,船夫吗,大约比农夫收入稍高点?”
  反正都是闲篇,时穿也顺势夸张说:“据说小琉球本无主之地,自东晋末年那群人回归之后,小琉球再无人来朝贡,而那岛上不出产铁石,寥寥无几的岛民不得不用木棍做武器。那里硝石便宜的土坷垃一样,但今后中原用硝量只会越来越大,如果能在琉球随便占一处矿山,向中原贩卖硝,这可是子孙后代的万世收益啊。
  到小琉球比到日本还近,我记得现在咱宋船从泉州海州出航,大约七日能够航行到日本,到琉球航行一次,大约五天吧。这么短的距离,一个月可以跑两趟,两船硝石卖出去,不比种地收益强?“
  衙内脑袋一晃:“你不用诱惑我,我是去不了的。衙内我如今光是捕鲸船以及作坊那块,钱财就如同流水一样,我只缺人手,哪有闲工夫到琉球那个野地挖矿。”
  火器世家出身的凌飞对这番谈论听的很清楚,他可是直到上等纯度的硝石是什么价。这时候他眼睛亮亮的,站在师傅桌边不想离开,只是遗憾插不上嘴,好不容易等时穿与施衙内的谈话稍作停顿,黄爸又插了进来,他好奇地问衙内:“衙内,这捕鲲……收益很大吗?”
  衙内一晃脑袋,笑的很得意:“黄大人,如今市面上的蜡什么价?两文钱一只罢?”
  女客桌子上,王氏早已经竖耳倾听了半天,赶紧插嘴:“不止不止啊,我们在京城居住的时候,一支蜡烛,往少里说卖到十二文,多的话要卖二十一文。”
  时穿一指施衙内:“全中原最大的蜡烛批发商就在你们眼前,他衙内每支蜡往外面卖两文钱,全批发给各处的店铺,由他们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向外卖。”
  施衙内得意的点点头,补充说:“一头鲲身上的蜡,往少里说可以制作两万支蜡,多的话,二十万只蜡烛都不止。”
  王氏深深的吸了口气:“一条鱼身上的蜡就能卖四万钱?”
  第321章 豪绅是怎样炼成的
  衙内摇摇头:“没这么少,如果盐跟得上,把肉都腌制成咸肉,加上鲸骨鲸油收益……平均起来,每头鲸身上的蜡大约有十万钱左右的收益,这还是因为我卖给大郎的液体蜡算的太便宜,三斤才两文钱。”
  黄爸眯着眼睛,捋了捋胡子,又拿起筷子加了块鲸肉,一脸深沉的说:“一艘小船,一月出去捕捞一只鲲鱼,便是十万钱收入,全船的人分把分把,比普通的农夫日子过得滋润啊。”
  衙内得意洋洋:“蜡上的收益还是小钱,鲸油鲸蜡才是大项,那鲸油熬炼了,或者当灯油,或者作大郎作坊里的配料……”
  衙内说到这,时穿重重的踩了他一脚,这动作太明显,时穿不觉得尴尬,黄爸觉得,这话也许触及到了时穿的商业秘密,他赶紧向下追问:“那么鲲皮呢,这鲲皮有啥好处?”
  衙内紧紧地闭住了嘴,时穿感觉到自己刚才动作过大,为避免黄爸瞎想,他觉得还是把话题引歪一点的好,便一指施衙内介绍说:“衙内他父亲是通州钤辖。”
  这句介绍让黄爸重新站起身来,冲衙内见礼,刘旭刘半城也站起身来行礼——他俩一个七品小知县,遇到五品知州家里的衙内,的确不敢轻慢的。
  双方重新落座后,时穿指着施衙内含含糊糊的说:“鲸鱼身上两个鱼鳍俗称鱼翅,是很鲜美的美食,卖的价格很贵。而鱼皮嘛,鲲鱼头部的皮最厚,最坚硬,背部的鱼皮次之,腹部再次,而鱼尾部位的皮最柔软——伯父,鲸鱼的肉像小牛肉,它其实在海中也是一种类似牛的存在,母鲲产下的幼崽是要吃奶的。”
  黄爸一脸迷惑:“大海之中真是无奇不有啊,小鱼也要吃奶,本官闻所未闻。”
  王氏在那里见到话题岔开,急的满头汗,赶紧问:“这鱼皮很值钱吗,一张卖多少文?”
  时穿看了一眼王氏,对王氏半天没有听清自己的暗示感到很无奈……唉,这就是智商的差别啊,我搂草的时候能打上兔子,可为什么总有人出来打兔子,最后扛着草回家?
  “鱼皮是要经过特殊处理的,鲲鱼头部的皮较厚,经过脱水压挤可以当做犀牛皮来卖,背部、腹部的皮处理后可以当做牛皮,尾部的皮最柔软,可以用来做衣服,以及箱包。”
  王氏恍然大悟,再度抓住一个次重点:“呀,在京城的时候你曾送给我们几件鹤氅,那套皮质的鹤氅相公很珍爱,因其中两件送了人,相公为此还心疼了好几天天,原来就是这种皮料所制作的。
  啊,我还忘了你送的犀牛皮席子以及那些新奇的笼箱,哦……我离开京城的时候,突然之间京城也开始流行那种笼箱了,我送出去几个旧的,即便是旧货,也让人羡慕了一阵。“
  说到这里,王氏眼睛亮亮的:“你那件鹤氅真是不错,下雨天穿出去,一点不沾雨水,只见的雨水从上面滚落,一粒粒雨水如滚珠似的,煞是可爱。原来都是鲲皮材料……你那笼箱颜色鲜艳,难道不能用同样鲜艳的皮料制作衣服吗,那样颜色的衣服怕是女人也能穿吧。”
  因为有了王氏,时穿与施衙内原本滔滔不绝,设计的一场招商引资会议,变成了服装以及流行服饰讨论会。时穿有气无力的回答:“皮衣啊,我倒是制作了几件皮衣,可惜价钱太贵,一般人买不起,唯有一些纲首喜欢这样的衣服,现在那种衣服被称为‘船长服’。至于笼箱……等明天你们逛街的时候,让管家领你们去铺子里量一量身材,让裁缝制作几身,哈,那衣服穿出去保管在沭阳城是头一号。”
  王氏心中喜悦,舔着脸回答:“既然是姑爷的铺子,老身当然不会客气了。”
  黄爸沉下来,放下筷子说:“胡闹!”
  这是正式的宴席,黄爸不好在宴席上斥责身为孺人的妻子,伤了黄家体面。这句话是黄爸在忍无可忍情况下说的,但王氏已经得到了自己想到的东西,她也不辩解,低下头来继续吃饭。
  直到这会儿,一旁忍耐许久的商户们才得到插话的机会,几面商户端着酒杯走上来敬酒,敬完酒他们也不下去,站在那里寒暄:“大郎,衙内,刚才你们说的以海为田,可否再详细说说?”
  “就是!”另一名敬酒的商户搭腔:“以海为田啊,我刚才听的心动——买船仿佛买土地,雇水手仿佛雇佃户,一艘船出去,能捕到鲲鱼那是幸运,捕不到鲲鱼可以航行到小琉球,拉一船硝石或者鸟粪回来,也是收益。若能在小琉球收购到玳瑁、珊瑚、龙蜒香,收益不下于种田。大郎刚才说参股,究竟是什么章程,能否说说?”
  天呐,你终于开眼了。
  被王氏岔道十万八千里外的话题终于兜转回来,这一刻时穿内牛满面。
  为了防止在被人岔断话题,时穿急忙表态:“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可惜今日不是谈论的好机会,各位,宴席过后咱们再详细讨论,如何?”
  衙内不满的瞪了王氏一眼,憨憨的笑着说:“没错,我这个吃货今天是来吃饭的,都知道大郎家的美食出色,今日我要吃个够本。”
  有这话就够了,敬酒的几名商户满意地退了下去,同桌的客人急忙问:“怎样?”
  “留了话缝,说宴后商议!”退下的商户回答。
  “一艘船至少要三千贯呐!”同桌的商户心痛的低声嘟囔。
  “值了!”刚才问话的那位客人连忙回答:“三千贯大约能买三百亩土地,这三百亩土地一年能有多少收益,一千贯撑死了,这还得赶上好年份。可田土有徭役有赋税,实际上挣不了那么多。
  一户佃农操持十亩地已经很能干了,这还要家里劳力多才能操持过来,三百亩土地需要三十户佃农……可我听说,一艘捕鲸船只要十人就能操纵,且渔船没有徭役,顶多抽抽税。
  一户人家拿不出三千贯,几户人凑一凑,按时大郎说的以股份分红,核算一下受益,比一个小铺子赚的还多,更别说田土了。“
  “也是!”刚才敬酒的商户低声盘算:“咱驹山盐场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传闻施衙内也参与了私盐走私。咱们真要做弄起来,盐的来源不愁,有了盐,光是咸肉这块的收益,跟三百亩土地的收益也不差呀。听说那鲲鱼每条长的跟船一样大,三百亩土地全用来养牛,一年能收获船一样多的咸肉吗?
  再者说,时大郎两手空空来到海州,不几年挣下万贯家私,起家的本钱不都是来自鲲鱼吗?鱼皮、鱼油、鱼蜡拉回来,大郎吃不下的话,哪怕我们自己开个铺子,琢磨出门道来,像大郎一样制作货品,那不是……“
  “嘘!”桌子上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做死呀,你忘了方举人的事,敢仿制时大郎的东西?”
  “哪能呢!”桌上说话那人颤巍巍的回答:“大郎做雪花膏,咱不折腾那东西,大郎做箱包、衣服,咱也不参与,但让大郎参上几股,咱做一点别的东西,不与大郎争,想必……”
  同样的情景在各个桌子上上演,时穿听到这些窃窃私语,心中很得意——据说强大的海军,水手都是在捕鲸船队里锻炼出来的。未来的那场战争,需要多少战船?一百,一千?这些船员平常让时穿养起来,他挣再多的钱也不够。
  而让那些船员储藏在捕鲸船队中——时穿参股的捕鲸船队,那么,他们不仅不需要时穿养活,还能给时穿源源不断地带来财富……
  崔庄的作坊铺子已经走上正轨,现在作坊的产量,满足京师市场需求已经很吃力了。等到褚素珍的事情了结,海州商铺重开,时穿需要更多的原料,单凭施衙内一家捕鲸船队已经解决不了问题,这时候引入外来资金,乘机将海州商户打包卷成一个利益共同体,那么,今后谁来海州当官,都要看看时穿的脸色。时穿只要稍稍做做手脚,地方官完不成税收任务,那他就要滚蛋。
  什么叫豪绅,大约这就是了。
  稍后,仆人们端上来正菜:烤鸡、烤鸭。
  正式的宴会有不同数目的“正菜”,其余的小菜只不过是配菜。所谓正菜,按照春秋时传下来的礼制,那就是可供全桌人享受的大菜。这样的菜一般盘子很大。宋代国宴是三十六道正菜,这标准一直延续到现代。民间宴会根据主人的行政级别,也分几个不同档次。时穿举行的喜宴,是六道正菜——九品官职应当享受的待遇。
  几个印度仆人站在桌旁,刀法熟练的片着烤鸭烤鸡,并小心的用薄饼将那些脆皮沾好酱,卷好葱,整齐的摆在盘子里。那些训练有素的印度仆人用仿佛耍印度飞饼一样,令人眼花缭乱的挥舞着雪亮的刀子,其动作有如舞蹈,女眷桌子上,刚被黄爸训斥后的王氏看呆了,直到印度仆人示意,她才小心的拿起一块收拾好的卷饼送入嘴中品尝。
  黄爸也在细细品尝美食,同桌的衙内对好吃的从来不拒绝,更是吃得抬不起头来。那一头,时灿吃的满嘴酱汁,凌飞则吃的太急,噎的直喘气,唯有时穿挑着蜜渍果子,一边观察客人的反应一边沉思。
  等时灿稍稍停手,时穿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过热毛巾,一手不客气的拽过时灿,替后者擦了擦嘴的酱汁。而后问:“我突然想起,似乎香料也能够防腐,衙内,我让你帮忙采购的种子,你帮我找到了吗?”
  衙内接过仆人递来的热毛巾,一边擦着嘴,一边喘着粗气说:“这问题,别问我,你家花园的合伙人不是我,你该去问崔姑娘……啊,我忘了,崔姑娘现在当在李三娘那里。”
  听了衙内这段话,王氏嘴角一撇,一丝笑容稍瞬即逝。黄爸稍稍停了一下筷子,问:“贤侄,这位崔姑娘又是何人?”
  第322章 求婚
  衙内快嘴快舌的替时穿回答:“前海州县知县大人的女儿,曾在桃花观里出家……啊,忘了说了,她是一个女户,在乡下的产业恰好与大郎相邻,如今处处想与大郎合伙。”
  岂止是合伙而已——时穿坦然的回答:“不错,我如今乡下的土地,由她与我的一个小妾照管。”
  与小妾一起照管乡下田产,这说明那女娘不是妾室,那就是外室了?
  这个消息王氏听了很高兴,她巴不得嫡长女过的不开心……即使是黄爸听了这消息,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这年头大家的世界观就是:男人有二奶不算什么,女人不满的话就是“好妒”,是“不贤”,黄爸这个姬妾成群的男人,对此能说什么?
  黄爸侧目观察时穿,发觉时穿对这个话题毫不回避,他想了想,慢悠悠的重新举起了筷子。
  当然,崔小清并没有与王氏朝面。这不是处于时穿的安排,纯粹是崔小清自觉的回避。宴席过后,王氏一行被安排在侧院,她们回去睡觉的时间已经很晚了。第二天一早,管家穆顺套好了马车,王氏准备带领女儿去城中收割礼物,崔小清则因为褚素珍获得了罗望京的消息,急着要回罗家,不得不护送褚姑娘离城,因而,双方就此岔开了,再也不曾碰面。
  王氏临出门的时候,再度私心作祟,她吩咐其余的孩子都留下,只带自己的亲生女蓉儿、茂哥上街,并强词夺理的说:“你们几个不必着急,你等要留在海州,今后有的是逛街的时间,今日我先带蓉儿茂哥探探路,那马车空下位置来,也好给你们多装些礼物。”
  王氏说这话的时候,原本打算陪同她出行的环娘想了想,立刻撇撇嘴跳下马车,对穆顺坦言:“穆管家,哥哥交给我许多事,今日我不随你们走了。”
  说完话,留下冲她背影发呆的王氏,环娘咚咚咚的跑进院里。
  蓉儿姑娘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忍下了,茂哥这几天受了刺激,望着玉美人一样美丽爽快的环娘直流口水,他心中唯有说不尽的遗憾,王氏愣在门口,不知道说什么圆场,黄爸的“义女”徐娘暗自撇嘴,她拽过自己生养的女儿蚊儿,恭敬的福了一礼,答:“母亲只管去吧,我会照看好妹妹跟弟弟的。”
  马车走远了,送行的新妾秀秀鼻子哼了一声,一扬手帕,嘲讽的说:“给我们买礼物?哼,昨天我们在席上也听说了,都是花姑爷的钱,还要我们承她的人情,这话也好意思说出口。”
  徐娘望了望天色,并不接这话题:“昨天叔叔说了要去接舅母马氏过来陪伴,如今我们赶紧带孩子去跟叔叔亲近才是正理,若是天长日久,孩子跟叔叔处好了感情,还怕叔叔有好东西落下了她们?”
  秀秀笑了一下,扭了一下腰肢:“姐姐只管去,我并无子女,暂时不需讨好姑爷,我去寻娥娘谈话。”
  这两人在大门口各奔东西,秀秀赶到时穿的院子时,正遇到送亲的队伍出行,时灿被时穿举到一匹高头大马上,时穿一边叮咛时灿抓紧缰绳,又回头叮嘱凌飞照管好时灿,紧接着一拍马屁股,喊道:“出发吧。”
  傧相及媒婆站在旁边唱起了祝祷词,宅院的仆人点燃爆竹,时穿接过一张弓箭,象征性的向四方射了四箭,送亲队伍在锣鼓喧天中出发了。三顶喜轿在前方,环娘追逐着喜轿走了几步,立住脚望着长长的送嫁队伍走出时宅。送嫁队伍后方,数名团练赶着马车,马车上堆满了三位新娘的笼箱,浩浩荡荡走出了时宅……
  人流走出甜水巷,黄娥与环娘站在巷口,环娘抹完眼泪,低声唠叨:“她,她居然等不到送嫁,就要去咱们的店铺……”
  喧嚣的锣鼓渐渐微不可闻,黄爸抄着手从院落中走出来,他听到环娘的话,脸一红,低声问:“贤侄,你近天有什么安排?”
  时穿转回身,拱手回答:“时家宗子前去送嫁了,今日我在家中迎客。”
  黄爸红着脸说:“我说的不是今日,是近日。”
  “哦,近日临近重阳节,重阳节要登高望远,不如我们去白虎山看看吧,我刚好准备派人通知族人去码头上拉鲲肉,顺便让她们安排一下……伯父是坐轿子还是骑马?”
  这已经是北宋末年了,轿子不再是丞相的专享,黄爸犹豫了一下,回答:“还是坐轿子吧。”
  时穿扭头吩咐黄娥:“你守家吧。”
  黄娥点头:“昨日里宴席散的太晚,厨房里杯盘狼籍,恐怕要下功夫收拾两三日的……父亲,我就不陪你了。”
  黄娥这是想躲开父亲,黄爸神色一黯,他伸手想拉住女儿,谁知女儿毫不停留的浅浅福了一礼,立刻扭身进了院中。
  等黄娥走后,时穿马上招呼环娘:“隔壁褚姑娘要走,你来,把我送褚姑娘的东西送去?”
  环娘跃跃欲试:“哥哥,那东西有炮仗好吗?”
  时穿笑了:“应该比炮仗好……”
  说罢,时穿扭身招呼黄爸:“岳父稍坐会儿,昨日宴席上我已跟蒙县尉说好了,他在桃花观将我们解救出来,礼书由他负责书写,乘今日有空,我们把三书办了吧。”
  黄爸点头:“既如此,还要请出刘大人。”
  沭阳刘旭刘半城,原先土财主一个,因为小农意识浓厚,时穿以前并不放在眼里,现在必须称呼他刘大人了——古代称呼登科为“鲤鱼跃龙门”,大约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刘旭一夜未睡好,青着两个眼圈赶到时穿的会客室,他进门时时穿正与环娘摆弄一件古怪的玩具,那玩具有一个象牙手柄,两根短短的黑铁管上下并列,玩具体积不大,刘旭进门的时候,时穿已经把玩具摆弄好了,手柄握在掌心,举起,铁管口冲着屋内一块木板说:“这东西威力不大,也就是十步的射程,仅仅能拿来防身,瞧……”
  “轰!”的一声,铁管口喷出一缕火光,屋内竖立的木板发出一声脆响,原地摇晃着,一股浓烈的硝烟笼罩了整个屋子,呛得黄爸在屋里猛烈咳嗽。
  “也就是一个防身的东西!”时穿随手将象牙柄的手铳递给环娘:“你日常喜欢上街,这玩意拿去防身……去,现在还有时间,你拿去与褚姑娘摆弄一下,等褚姑娘学会了,便送她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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