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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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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确定,宗望挥鞭下令:”全军转向,目标酸枣。“
金人大军转向,大军走不了多远,眼见得酸枣在望,忽然一声霹雳响起,大地哆嗦了一下,一股火焰将在这烟柱腾起,爆炸处一名金人身体被掀上半空,战马受到惊恐,嘶叫声响成一片。
宗望大惊,忙问:“可是宋军围上来了?”
荒野寂寂无声,金兵茫然四顾,找不到敌人。停了片刻,宗望问银可术:“宋人的炮似乎响两下,一声是开炮的动静一声是落地的炸响,可我怎么听不到另一声响?”
正说着,几名金人拿着爆炸的碎片跑来,急忙向宗望汇报:“附近的士兵说这爆炸是从土里来的,直接在土中炸响半空……大人你瞧这是爆炸的碎片。”
爆炸的碎片是几块碎铁,触摸起来还很温热,这些碎铁片棱角尖锐,许多地方还带着血迹,似乎是从人体上抠下来的。宗望端详半晌,疑惑难解,只好简单的评价说:“既然有铁,说明这是一种武器……唤那几个南人来,问问这是什么?”宗望这要是找明朝书生询问,即使当时火药已经普及但这种奇yin巧计不是书生们学的,书生给出的答案一定一套五行相生的理论,讲述这东西从土里出来,五行属土,克制他只要黑狗血就成……
但宋代是个知识爆炸的时代书生们读到的印刷品很多,几位书生彼此一商议,大致给出的答案居然很靠谱:“这是一种雷火……在下曾经取过景福宫,当今官家释放的雷火就是这味道,对了,叫做硝烟味。如今大多数爆竹都是用这玩意制作。雷火既然能做爆竹,大约也能做土雷,只是在下琢磨不透它怎么点火炸响。”
宗望询问:“雷火?附近这一片擅长制作雷火的,除了密州凌氏,海州时穿还有谁?”“那就多了,咱大宋枢密院的火器房就设在祥符县,祥符县在汴粱城南端,距此并不远,其中有火器工匠三万。而我大宋百姓每年消耗爆竹量不少,附近几乎每县都有爆竹坊存在。祥符县工匠,临到老了,从枢密院出来,自己有钱就会自家开个作坊,从火器坊凭老关系领点碎料加工制作爆竹。那些没钱的老工匠,也会被有钱人请去……”
几位书生唠唠叨叨讲述着火器坊的秘闻,宗望与银可术彼此对望一眼,宗望挥挥手命令军队继续前进,稍后,又去询问那名书生:“祥符县防卫如何?”这话才说完,又听到轰隆一声炸响,宗望急问:“怎么回事?”“土雷又炸了!”金人士兵用刚学会的新词回答。
“继续前进!”宗望大喊,旋即,他回身对几名书生说:“你们刚才几次说到‘大宋’,哈哈,你们不是说‘宋国气运已衰,如今王气在北’吗?什么大宋明明是弱宋、衰宋,我就不信,凭几枚土雷就像阻挡我大金的铁骑,前进,避开道路,从田野前进。”
可惜宗望遇的不是几枚土雷,是数也数不尽的土雷。
这土雷不是时穿的作品,是大宋工匠本身的明,而他们正是酸枣百姓布设的,指挥他们布设土雷的是苏轼庶生子苏迈。
苏迈以前一直附从粱师成,做粱师成的帮闲讨生活,粱师成被罢黜后,因仰慕苏迈老爹的官员多,而且如今逐渐有点小势力,苏迈便被安排出京,做酸枣尉这一任命原本生在夏季、金兵退走后出现,那时候还会出现一诗《送苏迈尉酸枣》,诗曰:酷暑日逾退,凉风生早秋。翩翩苏公子,一官不远游。仕养两得意,人生复何求。骏马如飞星,锦带垂吴钩。
到邑嚣忪少,官闲吏兵休。还当有佳吟,吟到黄河头。
但现在因为时穿的搅局,汴粱城南门提前开放,待在京城的官员人心惶惶,都想逃离这座城市,而苏迈失去收入生活困窘,许多自认为苏轼弟子的官员便加快行动,使其提前得到任命。
苏迈的父亲是制科状元,平生喜欢摆弄机械玩意,据说他是龙骨水车以及摄影的银版技术的明人,作为苏轼晚年一直陪伴父亲的庶生子,苏迈也喜欢研究这些东西,他获得任命后,自知酸枣兵力不多,不可能抵挡金人的攻击,想起时穿的火器传闻,便召集县里工匠想要仿制相应火器。
苏迈的举动并不是特例,战争比十所大学更能推动生产力。眼见得金人肆虐,各个县隐约听到一点传闻的,都在加紧开火器,只是苏迈家学渊源,知道研究的方向而已。在仿制枪管失败后,苏迈听某老匠师说:凌鹏主持军器监时曾谈到一种一踩就响的“炸雷”
他马上觉得这种不需要兵力,埋在地里就能阻止敌军行动的武器,正适合酸枣的情况。
接下来一切自然顺理成章了苏迈不求攻敌,只求敌人不来酸枣骚扰。他也不知道埋设地雷的禁忌,这玩意给百姓埋设后,完全不管什么雷区安全区,以至于事后连埋地雷的人都忘了埋在那里结果地雷埋得无处不在,连自己都不敢出城了……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这种埋地雷的活儿让时穿来做,绝对是有迹可循,至少也要给自己留出一条明显的通道,来保障今后的出行安全,但现在做这事的是苏迈。苏迈过去从未做过行政官员,只知道把活儿交给百姓,百姓有的认真、有的应付差事有的担心自己家园,有的关心自己的果园。结果地雷埋得毫无规律……以致于战后数年,酸枣都成为禁忌之地,农夫不敢下地耕作,小商贩不敢走街串巷。
那些做事认真的喜欢把地雷埋得让人找不着,他们布设的地雷,地面上看起来毫无异状,甚至还有马蹄印鞋印,但等你踩上去,立马就会现不对:而那些做事马虎的,就把地雷搁在地上,上面堆一堆土,谁一脚踢上去,那就不是咣当声了:而有些人喜欢恶作剧将地雷的一头绑在树上,另一头拉根细绳栓另一个树上,这种方娄布雷,稍大点的野兽拌上去就是一响。
更可气的是,地雷质量良劣不齐,有的地雷拿刀砍都不炸,而有的地雷,连旁边的爆炸都能触响。因为埋设地雷的百姓个人爱好不一,偶然也会生误炸现象,比如某猛安士兵刚刚接近一片果林恰好果林的主人特别爱惜自家财产,在果林周围埋设的地雷数量多了点,碰巧有几枚地雷是采用甘油地雷,钝化不彻底,炸药过手敏感了点,金人的马蹄震动立刻引爆了地雷,结果,一谋克金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果林炸成一片大火……
这种状况持续没多久,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金人受不了了他们再度靠近河坝贴着黄河走……这会儿终于安全了,害怕爆炸影响河堤,老百姓都没敢在这里动手。
可是贴近河坝行走,金人便那里都去不了了。天雷地火般的爆炸不是人力可以阻挡受够了的金人再也不愿重蹈覆撤,他们沿着6走走停停耳边时刻听到同对岸的爆炸声。等金人越过了酸枣……酸枣取得的战果早已被窥伺的百姓传遍四县八乡,附近各县立刻开始用人海战术制造地雷……
这时候,时穿的攻击已进入尾声,宋宥不断来援,而金兵在这片土地上四顾皆敌,等时穿攻入金兵营寨,金兵的大崩溃开始了,后走的金兵往往来不及带走他们的战利品,很多金人连多余的战马都带不走,只顾单身逃命。
黄河中的内河水军继续用巨炮轰击金人营寨,爆炸腾起的烟火在金人营赛北部接二连三,因为宋军正在攻营,尚没有弹幕配合意识的呼延绰不敢降低炮口,只能用最远射程炮击不停。逃走的金兵见到后路不断炸响,便纷纷向惟一的出路:西方逃逼。
“出击吧!”时穿头也不回的向孙立下令。
“喏!”孙立高声相应。早已等候的三千骑兵大喊一声冲出了宋军阵线。
曾经纵横燕云与河北,击倒了强大的辽国、击穿了大宋整个北部的金人骑兵在宋人面前逃跑了,他们的逃跑提前了数十年,已经知道为何而战的宋军,已经摆脱昏庸皇帝的宋人爆出强烈的复仇欲望,他们不再懦弱,不再胆怯,退却的金兵遇到每一座村庄都拒绝他们进入,迎接他们的是无穷尽的箭雨……
皇宋曾经为了抵御辽国与西夏,在河北之地建设了许多社兵、村兵、团练、弓箭社、枪社,民间从不缺乏武器,也不缺乏战斗的勇气,以前他们不愿战斗,是因为他们对这个王朝已经绝望,只想换一个主子开始一种新生活,如今新来的宋军告诉他们,道君已经退位,道君所立的主子不被他们承认,他们新主子是太祖子孙,且每一个金人头颅价值五十贯……
太祖太宗子孙谁好谁坏百姓并不知道,更无法评价,但宋军告诉他们:新主子将废弃以前的新法,对他们的战争损害予以赔偿之后,所有的战斗欲望调动起来了。
传言永远比马蹄跑得快。
金兵曾用闪电般的度击穿大宋北部,这榫快造成了宋军的崩溃,但也造成金人的根基不稳。大宋的余威仍在,大宋荣养士大夫数百年,国人都是善于宽容的,只要朝廷稍稍表示悔意,宋人可以支持残宋以南方一隅坚持数百年,现在朝廷表现出出预期的悔悟,于是士大夫们行动起来,他们之间相互联络的度,比金人的马蹄快得多。金人几乎马不停蹄的逃遁,但他们前方的百姓,早在他们抵达之前已经接到消息,武装起来阻止他们入境。而少数贪图赏金的大将、效用、勇敢,更是召集村里的年轻人,仗着地势熟悉四处猎杀那些落单的敌军。
一路向北,金人得不到补充,得不到休整,甚至连睡觉都得提心吊胆,就这样,往往早晨一醒来,总有几个同伴失踪,人困马乏的金人逃之襄桓,遭遇投靠岳飞的太行盗袭击,被击溃的金兵散入群山中,部分成了野兽的食物,部分人改名换姓,假冒宋人,悄悄的生存下去七日后,农历三月一,真定收复,时穿骑马进入真定府。
与此同时,岳飞用飞行般的度千里行军赶到太原城下,摇摇欲坠的太原城立刻稳住阵脚,而岳飞也不进城,立刻在太原城下与凶悍的宗翰展开对攻因为他知道,时穿一定会配合他行动的,他不久必会得到增援。
在岳飞不计消耗,用霹雳弹对宗翰狂轰滥炸的同时,两外两场大战也正在展开:张横兵进燕京府,与燕云之地最后的怨军势力展开生死战,而张叔夜也终于在定陶一带堵住了宗望的军队。
定陶属于京东西路,这是张叔夜家门口,穷途绝路的宗望跑哪里都不应当来京东路。三年来张叔夜的备战状况虽然做的不如时穿,但四通八达的道路让附近的援兵来得很快一最先赶到的是韩世忠。
张叔夜什么人,那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硬汉。以前手头无名将的时候,他能把粱山贼寇逼得从骆马湖跑出来,从而自投罗网。现在有了韩世忠,张叔夜觉得自己胜利在握。
“韩将军,我知道你与时长卿曾经配合作战过!”张叔夜眉头皱了一下,接着说:“如今时长卿手下我指挥不动,你来了,我便拨给你三个厢的登州部队,你有胆直驱金人中军,擒拿宗望吗?”
第463章 凡目视尚可行动者,皆杀(大结局)
韩世忠犹豫一下,答:“时长卿的军队向来鼻孔里看人,我带来的军队长途跋涉、军械不全、战具残缺……”
张叔夜截断韩世忠的话:“军械不全——有中山百姓‘不全’吗?战具残缺——有中山百姓‘残缺’吗?”
韩世忠无语。自时穿大张旗鼓宣传中山百姓的不屈与抵抗后,大宋的官员再也找不到借口投降了,很多人刚刚强调一下困难,常常被人拿中山国来诘问,被问者往往说不出话来。
张叔夜一摆手,继续说:“时长卿的队伍交给我来,这些人虽然桀骜,但依旧是我大宋的军队,他们完全是大宋的习惯令行禁止,只不过,他们太苛求下命令的人了——这次我让燕王下令,你只管指挥就成,燕王有令,我虽然指使不动,但别人来指挥,他们绝对好使。”
韩世忠拱手接令。稍倾,张叔夜又说:“我昨天接到消息,时长卿已经回军,今明两天就要坐船回南岸,韩将军想独享灭尽之功,那就今日动手,绝不能延误。”
随即,张叔夜丢下韩世忠,登台作战前动员。这个时候,金人也在频繁调动兵马,宗望、银可术望望周围,包围他们的不下数十万士兵……或者百姓。在他们正对面,张叔夜带领大军排列成整齐的密集方阵,正在等待出营排阵,而其余方向,也说不清是士兵还是百姓,他们手里拿的武器很驳杂,木棍长枪刀斧锄头连枷……总之什么都有。
那些杂兵的数量难以计数,放眼望过去,宗望只觉得他们仿佛进入了一座人体囚笼,密密麻麻的人体组成严严实实的人墙,将他们囚禁在其中,让他们喘不过气来,让他们难以站立……
对面的张叔夜登上指挥台,从头到尾缓慢地观察着队形。面对指挥台的阵型当然属于时穿的登州部队,他们训练最严格,军纪最严。这时候,数万登州兵面向指挥台大气也不出,在一个个方块阵前方,各方阵的指挥使背手肃立,背向指挥台面向自家方阵,随时注意自己手下的动态。
登州兵侧方是京东西路的南京兵,这些南京兵是按照禁军标准操练的,虽然精神面貌比不上登州兵凶悍,但也是军容整肃……稍稍遗憾的是,张叔夜玩弄金融的手段不如时穿,相比登州军装备的豪华,南京兵约略显得寒酸了点,比如今日登州兵全穿着呢料军装,上红下黑大檐范阳帽,而南京兵服装新旧不等,穿在身上还有点邹巴巴。一个两个这样穿没什么,整个方阵离队肃容,那精神面貌就截然不同了。
登州兵参战部队有五万,南京兵不足两万,这两对士兵后方是韩世忠带来的淮南军,这些士兵也是刚刚从南方撤下来,只不过他们比姚平仲跑得慢点。然而跑得慢有跑得慢的好处,比如他们混到了张叔夜这里,而张叔夜这里,部队的粮草供应是由登州军徐宁负责,标准等同登州军,一天一斤肉一升米、二两白酒三钱盐……几顿吃过后,士兵们逐渐恢复体力。
不过,韩世忠带兵不像岳飞严厉,岳飞喜欢标准化管理,在时穿手下混一圈,接收一大批军官团后,岳飞管理军队更加严格了。而韩世忠喜欢散养,他喜欢游侠儿一样的勇猛,但对于纪律要求不严,所以他的军队虽然面色红润,但基本没队形,许多士兵站没站样坐没坐形,张叔夜懒得看他们,干脆把他们放在所有队伍后面。
将所有士兵检阅一遍,各个指挥的士兵一一应旗之后,张叔夜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但下面有无数传令官跑动着,把他的话传给每一个方阵每一个士兵……
“这次出战之前,时长卿反复问过我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而战?近日来时长卿连篇累牍,反复表述这个问题,他在替你们争权力,要求你们的血不要白流。要求你们感受到自己的责任,自觉自愿拿起刀剑来维护自己的权力。对于他说的话,我有的赞同有的不赞同,但今日我不想跟你们讨论这问题,我想跟你们说说‘华夏’。
上古时代,这片土地上各部落迁徙不定,分和无常。自夏代至秦汉,夷、夏各族并立,当时但凡使用“夏礼”之部落则被称为“诸夏”。“诸夏”非单一民族,而是血缘不同的各族联盟。此后,“诸夏”又称“华夏”。如此,“诸夏”与“诸夷”的区别简单而明确——礼也!
我华夏乃礼仪之邦,出恭入敬,行走坐卧、父母兄弟亲朋如何相处,皆遵循礼仪(规则)而行事,以此区分“诸夷”虽与“诸夏”。当是时也,“诸夷”“诸夏”犬牙交错,一片土地彼出我入,然而最终“诸夷”仰慕我诸夏礼仪,求之为我华夏一员,比如春秋之戎狄;汉之匈奴、诸羌;唐之突厥等等……
诗曰:‘君子万年,永锡祚胤’;又曰:‘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干禄百福,子孙千亿。’我华夏绵延传承,虽屡有亡国之事,国祚不传,然华夏的香火传承一直未断,宗族绵延,先祖享受子孙祭祀,而我等亦期望子子孙孙,千年万世犹‘永锡祚胤’。
但是金人不同,五胡乱华犹在不远,金人入中原,掳掠我华夏子孙入夷狄……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若金人猖獗,则我华夏为夷狄也。那些被掳之人,今后还能指望子孙供奉香火吗——他们永绝传承。
这就是我们战斗的理由,我们为了不当夷狄而战,为了香火传承而战……你们瞧瞧,金人虽然在仓惶夺路,但依然不忘他们俘虏的宋人,那队伍里拖家带口,迤逦前行的人,今后将去夷狄之地做夷狄的奴马。现在这伙夷狄踏上了我们的家乡,今日我们不反抗,明日我们、我们的妻子儿女姐妹也将被刀枪相加,我们的香火也将断承,我们即将成为夷狄!
所以,此战,不死不休——号响首遍,众人即须披挂严整;号响两遍,所有华夏的庶民们,随我冲锋让我们为家人而战,为华夏礼仪而战号响三遍,凡目视尚可行动者,皆杀!“
话音刚落,军中号角顿时吹响,号令中韩世忠带领自己亲信催马上前,引领宋军第一方阵走出大营……奇诡的是,就在他们刚刚踏出营门口时,远处传来另一声宋军号角——是典型的登州军号角。
韩世忠笑了,对左右说:“刚才张叔夜大人说话的时候,我就在想:时长卿肯定不会缺席这场战斗。那时长卿在南方时,他对于时机的把握总是恰到好处,简直事事未卜先知。每次有什么大事发生,你等着,时长卿保准已经守候在旁边,就等捡便宜——天底下,还有比现在这事更大的便宜?”
左右放声大笑,笑声中,韩世忠说:“成,我原本没想消耗时长卿的部队,如今他急吼吼出现了,那咱更不能让他挑出刺来——兄弟们,你们冲第一阵。”
宋末这时候已经处于军阀状态,无论韩世忠还是岳飞张叔夜,谁手头的军队都当做实力象征,可宝贵着呢。
对面的宗望听到背后传来的号角,身子晃了晃,差点跌下马去。银可术首先反应过来,哀声说:“时长卿渡河了,完了,完了,宗翰勃极烈危矣。”
众人还在半梦半醒,宗望跟着长叹:“北岸大营暂且不算,时长卿敢渡河,至少说明宗翰勃极烈已经无法威胁他了。”
宋军一个个方阵开始展开,金兵背后的百姓听到宋军特有的军号声,让开道路让时穿前进,稍倾,时长卿的队伍逐渐出现在金兵背后,当先的是数百门虎踞炮,长炮,以及神火飞鸦(火箭弹)发射架。
对面,张叔夜整理阵型的鼓声剧烈,催人起舞,背后,时穿整理队形的腰鼓声轻松,鼓点中透露着重度蔑视与不以为然。
金兵紧急调动兵力,原本他们雄厚的骑兵面对正前方,现在不得不调过部分军队应付后方,宗望派银可术断后,临别郑重:“这些士兵是大金的根苗,没有了他们,我大金将不复存在,银可术,我不要求你挡住时穿,若事不可为,那就杀出重围,把我们的子弟带回去。我们来自白山黑水,大不了我们重回辽东喘息,等我们恢复实力……”
“回不去了!”银可术回答:“二太子,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即使冲出重围我们还能去那里?即使抢了船,我们还能渡河吗?女真人不过百万,想统治这个亿万人口的民族,这次我们太仓促了,舆论准备还不够啊。我们说他们的皇帝不行,谁承想他们居然打算立新皇,眨眼之间河北翻覆,我们已经深入内陆,怎么回去?二太子,地狱见吧。”
张叔夜的兵多,他的队伍还没有全部走出营地,时穿已经准备好了,闲着也是闲着,时穿也战前动员一把,他走上指挥台,雄厚的声音穿越空间障碍,不用人转述便传入每个士兵耳中。
“君王之所以为君王,不是因为他貌似威严——当初金兵兵临城下,有人劝告君上说:陛下若坚守此地,无非面对宗望一人。若陛下南巡,则须直面举世嚣嚣、史书滔滔。当今官家三思了,而后他跑路了,留下手无寸铁的汴梁百姓。
手无寸铁带来诸般恶果,其中之一则为遭受百般轻侮。今日我们有这个机会,告诉别人我们手中也有刀枪,别人砍在我们身上,我们会流血;同样,我们也会砍别人,他们同样会流血。
今日我们面对的是金人,其实我们何止面对的是金人,我们还要面对夺取我们田地的西域括田所、以养马名义勒索我们、敲诈我们的贪官污吏,以及培养这些奸臣贪官的体制,而后者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我们这一战,如果不具备保卫自己权力的意识,那么即使我们打胜了这一战,即使我们延续了这个朝代,那也是短暂延续。没准我们今后还会面对朝代更替,还会其他的异族劫掠,比如叫做蒙古人呀、满清人呀什么的。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除了皇帝之外还容许有另一个声音出现——士大夫的声音。这个时代,伸张个人权利的阻力最小……好吧,如果我们不捍卫这个时代,或许我们会迎来一个买菜刀都需向官府申请的蒙古时代,哪怕为了我们买菜刀的自由,也要拿起你们的武器,战斗!
这场战斗不是终结,打完了这场仗,我们还有更多的路要走,我们还有更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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