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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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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吩咐了几句——从时穿的角度上看,只见到方云虚幻的身影,嘴巴一张一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稍停,方云带着随从继续前进,时穿步步尾随,走到了城西位于城门口附近的一个巷子,方云一头扎进其中一个屋子,而时穿静静的站在屋角。再一晃眼中,街上的虚影消失,远处传来粼粼的车轮声,声音渐趋渐远,似乎一个人正在离开。
时穿等了一会,隐隐的听到空中飘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其中两个词反复被提起“拜爷”
……下一刻,那些空中飘荡的窃窃私语声陡然消失,时穿身影一晃,穿透了墙壁,来到院中。
没有路灯的城市,院落内是极其黑暗的,然而总有那么一两丝光亮从屋内透出来,这一两丝光亮虽然微弱,但在一片黑暗中却非常显眼。
接下来,时穿的身影仿佛一连串幻灯片,上一个画面中,他出现在微弱的光线附近,伸手摸了摸,摸到的是窗框——屋里有人,窗户被人用布堵住,以免透出光线,但因为不仔细,边边角角里没有堵严实,让屋里的光线透了出来。
下一刻,另一个虚幻人影出现在屋门口,那影子侧耳倾听屋内的动静,突然间,这个位于门口的人影伸手拍了拍门,敲门声在静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笃笃笃——”时穿神态轻松,仿佛在菜市场询问白菜价格似的,随口问:“人在吗?故友来访。”
屋内最后一丝光线突然消失,紧接着,时穿没等屋内发出邀请,毫不犹豫的一推门,只听嘣一声,似乎是门栓断裂的声音,随着这声,时穿轻松地走进屋里,他左右望了望,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会受到袭击……好吧,既然不想打下去,那就——请把灯点亮。”
“清!”门内响起一声低低的话声,尾调高挑,意味着这是一句问话。
时穿微笑着回答:“清净、光明、大力、智慧——暗语是不是这几个词,哦,我似乎还要加上一句:阿弥陀佛。”
门内一个声音低喝道:“把门关上。”
时穿毫不犹豫回身关门,在他回身那一刻,身后响起了一股风声,但马上一个粗嗓门低声喊道:“止!”
门关上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又吩咐了一句:“明。”
灯点亮了(即:明了),屋内有三个人,一个五六十岁的人,白衣乌帽,身材瘦削,举止之间很有威严,旁边一位长相猥琐,下巴留了一撮鼠须,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身材矮小。
另有一位做和尚打扮,身材魁梧,指节粗大,手里拿了一截铜棍,目光炯炯的看着时穿,那棍身磨得很光滑,烛光下闪闪发亮。
时穿冲那位和尚呲开了牙:“刚才冲我挥棒子的是你吧,还想动手吗?”
和尚低低的吼了一声,把目光转向屋内的首领,首领做了个古怪的行礼手势,见到时穿没有反应,脸沉了沉,询问:“来的是哪个社的教友。”
时穿轻轻摇头:“哈,我哪个社都不是。”
首领脸绿的跟早春的荷叶一样,旁边那位长着鼠须,狗头军师模样的猥琐男马上插话:“我明教隐秘切口,不相干的外人怎么知道?”
时穿咧开嘴,露出白生生的牙:“对于一名图书管理员来说,过去的一切都不是秘密。”
狗头军师听不懂这话,看了看首领,首领微微摇头,表示这句话不是暗语——虽然大家都听不懂这句话。
时穿不客气的拉过一张凳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笑眯眯的说:“刚才坐马车走的是方云吧?好啦,别管我是什么人,既然我们有一个和平的开始,我希望也有个和平的结束。今天我是来谈论和平的,我手里拿着和平的诚意,不要让我这只手垂下来。”
那位首领瞳孔猛的收缩:“你是时穿?……没错,海州城里,喜欢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的,唯有那个著名的时大傻子。”
时穿拍手:“没错啊,我就是著名的傻子时穿——我知道你们有一个计划,我还知道阿弥陀佛教、或者称之为摩尼教等等的东西,一直在东南这一带秘密传教,据说教内分为一百单八个社,暗合天罡之数,社首人称‘老爷’,每月初一、十五结社拜佛,教徒称这是‘拜爷’。
我还知道你们教中的接头暗语,以及所有的切口……但这无关紧要,我是个爱好和平的人,原本你们怎么做不关我事,我忙得很,我只希望不被招惹的、平静的生活下去……嗯,以前的事情我就不提了,毕竟我以前也没吃亏,反而因此获益许多,比如那几颗头颅让我名利双得的,哈哈。
好吧,言归正传,我不想对历史干预太多,如果你们想继续活下去,那么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惹我!“
屋中三人的脸色很不好看,时穿说完话后,他们脸上各种情绪纷至沓来,有震惊,有惊悚,有迷惑,有茫然,有恐惧……当然他们的恐惧与震惊是因为原本教中最隐秘的事务,暗语、切口、组织体制等内容,现在被人随随便便说出来,口气活像谈论自家菜园子的白菜。
时穿静静的等他们心情平复,又补充了一句:“告诉方云,他怎么玩我奉陪,但如果他敢向我身边的女人下手——那可真激怒我了。
哈,佛家常说‘怒目金刚’,又说‘狮子吼’——我知道你们是山寨佛,一向用那些这东西来骗钱的,可是,当我怒了的时候,天神也要发愁……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是告之了!“
这句话像一声炸雷,屋内三人手足无措,等他们彻底清醒过来,时穿的身影已经消失,屋门大开着。
狗头军师压低了嗓门:“怎么可能,教中秘密怎可能外泄?”
和尚瓮声瓮气回答:“也许他就是教中兄弟。”
狗头军师马上驳斥:“不可能,上面如果派出法王,不可能不通知当地的我们一声,哦,就算是派出法王来隐秘办差,这……上面一点风声也没有啊。”
稍停,狗头军师又赶紧补充:“方云的事情就是刚才商定的,他拿走那包毒药,说是要掺在食品里给那个爱巡街的那小女孩,算是替自己邻居找点事,好让对方别盯着自己——他说这话时,屋里明明只有我们四人,但……那么,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密室商议的事情?”
首领开口了:“去通知方云吧。此人不是我们能招惹的,再说,对一个小女孩下毒也令人不齿,万一激怒了他,那么本教的秘密……这个人难辨敌我,通知方云,从此对他敬而远之。”
此时,甜水巷内,另一个时穿正抱着黄娥返回到屋内,他将黄娥轻轻放到床上,拉了床被子替对方盖上,而后,这个时穿掩上门,重新回到院中……
凌晨时分,豆腐西施打着哈欠出来,准备开工磨豆腐,发觉时穿满身露水的背着手站在院中,仰头眺望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当时,天渐渐亮了,让时穿满身披满霞光,豆腐西施不禁感慨:“哎呀,大郎,这么早……我怎么从未见你瞌睡呢?
呀呀,这段日子外地举子来了不少,我忙的头沾了枕头就睡,听说你昨晚也忙了整夜的,怎么,什么时候见你,都这样精神?“
时穿仰起头来,仰望着清晨云层里透出来的光线,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豆腐乳酿好了。”
时穿背手仰望天空的姿态很潇洒,很有风度,豆腐西施只觉得两腿发软,目眩神迷,猛然间对方开口,不时询问自己这几天躲出去的情况,或者对自己那孟浪的行为做出谴责……豆腐西施觉得,时穿要是骂自己几句,她或许心里好受点,但对方一开口,说的是豆腐……豆腐西施脚一软,差点一跟头跌倒。
停了一会,豆腐西施这才回过味来:“什么,居然这么快酿好了,快引我去看看。”
第197章 世间的钱财挣不完
海州动乱之后,豆腐西施的住宅与隔壁的时宅以惊人的速度修好了地窖,豆腐西施这座宅院原先计划把地窖入口放在厨房,但豆腐西施考虑到厨房总是仆人进出的地方,把自己宝贵的财产交给仆人监管,豆腐西施觉得很不放心,好说歹说,让时穿将进出口改在他自己的卧室。
黎明时分,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尾随一个男人进出那男人的卧室,这行为似乎很暧昧,但对于豆腐西施来说,她早已不在乎这种事情了,因为她曾经跟着七个男人进出过这间卧室。
时穿忙着移开卧室内沉重的柜子,豆腐西施突然在时穿背后说了句:“对不起……你,你怎么不骂我?”
可是,时穿凭什么骂豆腐西施,就因为她想着找别人嫁了吗?
时穿又有什么资格不让豆腐西施找男人?
“这个柜子真重啊!”时穿哼哼哈哈的说。豆腐西施感觉到了时穿的冷漠,她咬了咬嘴唇,顺着这话题说:“怎地你这柜子如此沉重,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宝贝?”
天渐渐亮了,窗户内射进来的日光让时穿脸上斑驳一片,他咧开嘴,嘿嘿笑着说:“全是金子银子,可宝贝了。”
通往地下室的铁板露了出来,豆腐西施上前掀开柜子下的铁板,黝黑的洞口露出一道向下的台阶,一股酒香随即飘荡上来,豆腐西施回首啐骂一声:“尽说疯话,挣钱那么容易吗?我可是看到了,你两手空空来到海州,这金子银子又不是种在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眨眼之间,你哪能将金子银子装满柜子。”
时穿随手取过一个羊皮灯笼,哒哒的敲着火镰,点燃了灯笼内的蜡烛,昏黄的灯光照亮着通往地下室的台阶,时穿把灯垂下地道,他的脸立刻隐藏在黑暗中。今天他的情绪似乎特别好,带着玩笑的心情与豆腐西施拌嘴:“你听说过唐传奇里的妙手空空吗?我就是空空儿。”
拜大宋印刷术发达所赐,这个故事豆腐西施听说过,她跳下地道,接过时穿手里的灯笼,一边向下走,一边寸步不让的拌着嘴:“那你的师弟精精儿又是谁,你也会一击不中,远飚千里的技巧吗?”
时穿跟着跳下台阶,调侃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这本事?”
大宋的早晨,阳光灿烂,豆腐西施与时穿你一句我一句拌着嘴,这两人虽然言词你来我往,却没有丝毫烟火气,这一刻,很温馨,很自在。
坛子打开了,酒香再加上腐乳的香气,让人嗅着很舒心,豆腐西施嫌灯光太暗,又抱着坛子走上台阶,出了屋里,来到阳光之下。
豆腐乳表面长着细细一层白毛,这层白芒,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很晶莹,仿佛是水晶制备而成的,上面带着清晨的露珠。豆腐西施用筷子小心的夹起,迎着灯光观赏了一下,而后慎重的将它送到唇边,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一下,一脸的沉醉:“这下子好了,我x日夜里忙着做豆腐,中午关了店就要去采购新鲜的豆子、泡水、发胀,而后成夜成夜的磨豆腐,从日出干到日出,偶尔打个盹也是在柜台上……
如今有了这玩意,我可不用愁了,今后我只卖豆花,所有的豆腐都酿成豆腐乳,活计轻省了许多,赚钱反而多了。“
时穿点点头:“等多赚了钱,你可以多雇几个伙计,让伙计给你多磨点豆腐,而后你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睡觉。”
豆腐西施紧紧抱住了坛子:“再过两天科举终了了……”
时穿啥人,现代社会的销售技巧他样样门清,听到豆腐西施这么说,他顺嘴凑趣:“那就再等几天,等科举张榜的日子,我们将这坛豆腐乳献给解元公,让解元公题诗,而后就将这种豆腐乳命名为‘海州解元豆腐乳’。”
豆腐西施使劲点头,旋即,她醒悟过来,跳出地道大声呼喊着绿娘:“绿娘,今日不着急卖豆腐,赶紧去找林牙人,我们再雇两个帮工。”
豆腐西施嗓门太大,环娘听到这声音,披散着头发跳到院中,大呼:“李三娘,你解雇我了?告诉你,我哥哥可是承信郎,按规定,你解雇我需要提前三个月通知,并发我三个月的薪水,那我才不去官府告你。”
这坛子豆腐,豆腐西施没掏半个钱……嗯,连坛子钱她都没有付,这东西用的材料是她卖不完、几乎要馊了的豆腐,如今眼看将得到大收益,豆腐西施也大方起来,她随手拔下头上一根银簪,大方的说:“赏你了,这根簪子有四两重,你的薪水每日两文,一个月六十文,三个月一百八十文,可便宜你了。”
环娘尖声喊:“什么两文钱的薪水——要包吃包住的,你伙食钱没有算上。”
豆腐西施很大度:“小环娘,你要跟我细算账,三个月的伙食费有多少,这可是四两的银簪,价值四千文,你是不是打算倒找给我钱。”
环娘一愣,马上怒气冲冲的抢过簪子,转身往自己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嘟囔:“说话不算数,只赔四千文,这下子,环娘我又要闲三个月了。”
这番争吵已经吵醒了其余的女孩,看着环娘悻悻的捏着簪子往自己屋里走,众女孩齐声大笑,墨芍走到时穿身边,笑语盈盈的说:“咱们的环娘嘴上说不吃闲饭,其实这段日子以来,数这位不吃闲饭的小环娘挣得最多,姐妹们没少被她搜刮,如今她屋里已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宝贝,也不知到出嫁的时候,能攒下几万贯的钱财。”
正说着,环娘从屋里露出头来,贼兮兮的望着时穿,询问:“哥哥,你今天巡逻吗?”
时穿点头:“好,我今天陪你去,但咱们自今往后要立个规矩:你想逛街只管逛,但不准你收任何人的东西,哪怕是小吃。”
墨芍见环娘一脸苦相,赶紧解释:“环娘收的那些食物也不白收,那些东西我们吃不下,都被她送到寺庙里,舍给那些乞丐儿……再说了,来来往往也就是那几家给环娘送食物,他们每天送出三五个铜板的食物,却没有交纳每天十个铜板的‘净街钱’。”
时穿哈哈一笑,由着小黑仆套上马车,驾车的改为印度籍马厩总管,环娘像往常一样,不喜欢做车厢里,偏爱坐着车顶看风景。
这是时穿第二次上街巡逻,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环娘购买食物都付了钱,而不收她钱的食物,则坚决不要。
大宋朝的赏金猎人承包街区治安,也是有一定先例的,这些大将们收取的治安费不单纯是保护费,他们还需要打扫街道卫生,所以这笔费用也叫“净街钱”。也就是说,大宋朝的大将在承包街道治安的时候,他们既是街道上的协警,也是环卫工人。
海州县分配给时穿三条街道,但时穿名下还有两名大将也要养活——城内的街道是三人一组承包的,西大街本来就是肥肉,县衙不可能不捎带些闲人。但是,城内的商业早已经发展完善,寸土寸金的,连商铺旁边的地摊没准都有几十年专有历史,根本没什么潜力可挖。
既然如此,时穿觉得为此扫大街,或者雇人扫大街,都是麻烦,因为有锦绣街与左斜街的收益垫底,所以时穿干脆要求两位助手收取“净街钱”后,全程负责西大街的环保问题,而他只需要一个名义上的“管领”权力,当然,也要分得少许,象征性的费用。
自那以后,西大街上的商铺老板起初是出于不自觉行为,后来则纯属主动地塞给环娘一些不值钱的玩意,以便赖下那份“净街钱”。商人们,总是重视自己利益的,如果不是这样,环娘每天在街头收受贿赂,早有人借此弹劾,让时穿丢了官职。
一路巡视过来,西大街倒也安静,路过李大郎的“铁炉铺”,时穿进去翻了翻账本,李大郎对时穿的到来倒也恭敬,但情绪中明显带有委屈的神态,似乎很不满时穿把做剪刀的技术传送给了他的对头段氏,时穿若无所觉,出了李大郎的铺子,就往段小飘的段氏铁匠铺前进。
再见时穿的时候,段小飘态度越发恭顺了,他恭恭敬敬的把时穿请进去,另外派人陪伴环娘玩耍,时穿钻进段家铁匠铺后院许久,中午时分才出门告辞,满身烟火、汗流满面的段小飘,疲惫当中夹杂着不可抑制的兴奋,送走了时穿,他满意的回身跟自家大掌柜交代:“师傅说十日一炉,每炉出钢五百斤(二百余公斤),照我看来,只要备料充足,我们再勤奋点,五天出一炉也行,一月三千斤的钢材,这下子可赚大了。”
掌柜的眯缝着眼睛,含蓄的提醒:“少东主,你师傅提醒的对,这盐铁是专卖的玩意——世间的钱财是永远挣不完的,咱做事不能太惹眼。”
段小飘沉默一会,开口说:“那就依师傅的吩咐,每十天出一炉,一个月千五百斤,已经够惹眼了。”
第198章 最热门的人选
这一天依旧是寂静的一天,在这个寂静的日子里,时穿送走了第一个被人领走的被拐女孩刘素馨。
一番洒泪送别后,素馨的表兄董璇还打算跟时穿建立成其合作关系,故此留恋许久——毕竟,对于信息不畅通的古代来说,结交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并可以在放心千里之外将货物与财产交托给对方,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而时穿一贯的表现,以及他对素馨的照顾,证明了他的人品。
素馨走的时候,她在的海州香膏香胰作坊的股份并没有折现,这是时穿的意思。
而这份产业本来来自时穿,对女孩们来说,能够做工拿工钱已经不错了,做个股东月月分红那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所以素馨走的时候并未特别在意这份股份……
若干年后,每当素馨在宅斗中感到难以忍耐,每当她陷于低潮时,这份股份存在总是一次次鼓起她的斗志,每次她都在想:我跟其他人不一样,我背后还有哥哥,哪怕我赔得一无所有,我还有哥哥留给我的一份股份——我不怕!
这份股份有多少?时穿现在的香膏坊每月消化20吨液体蜡,而在雪花膏配方中,液体蜡只占五成到七成的分量。这就意味着时穿月产量是50吨左右。一瓶200毫升的雪花膏卖800文,而这时的一石米卖五百文,这意味着光是雪花膏作坊,每月给时穿带来……
好吧,时穿与董璇,都觉得对方还有利用价值,虽然素馨并不在意那份股份,但董璇还是与时穿敲定了今后素馨领取股分红利的手续问题,不为别的,只为今后继续与时穿在商业上合作。而时穿则敲定了自己对蜀货的需求,两人依依分手。
素馨走后第二天,正午,钟楼的钟声大响,全城激荡着洪亮的钟声。轰鸣之中,贡院门开放,至此,三年一度的州级国家抡才大典正式结束。
一个个应届考生面色发青,形容槁枯,如行尸走肉般走出贡院,富裕点的人家一出贡院就拿担架抬走考生,贫寒学子只能扶着墙根,一点点的摸回自己寄宿的客栈——与考生进入贡院的热闹场景完全不同,他们出门的时候,贡院门口几乎没有人围观,当晚,海州城依旧在一片静默当中,度过了这个漫长的夜晚。
在这个晚上,各个考生的家里上演着一幅幅各不相同的画面,有的考生家中喜气洋洋,对未来充满美好的预期,有的考生家中死气沉沉,一片绝望,但更多的考生家中是静悄悄一片——唯一响亮的是考生的鼾声。
第二天,城市恢复了正常,街市重新喧闹起来,而且常常比以往更喧闹。不管外县来的还是本县考生,不管考得怎么样,这一天都是父母格外纵容学子的一天,恢复过来的考生三三两两的结伴流连于勾栏瓦舍,庆祝自己死里逃生,而自觉考的不错的考生,吃喝玩乐的时候意气风发,至于那些自觉今科无望的考生则破罐破摔,干脆一醉方休,唯有考的不上也不下的考生,则忧心忡忡一副患得患失的神不守舍。
接下来的几天没什么大事,全世界都在屏息等待考试结果,这时候哪怕再来一次“911”,都不被注意。这样的日子一直等到五日后,终于发榜,经过了一番榜下择婿的闹剧,本届海州州试解元黄煜成功逃脱众女的追击,幸运的单身回家……
稍后,从贡院一路跑回来的豆腐西施喜气洋洋的过来跟时穿商议:“大郎,那黄公子我平常也搭得上话的,不过,总是要大郎出面下,呀,大郎不是要送贺礼吗?我搭个伴。”
时穿并没有去贡院凑热闹,昨天他被时河叫去,四处跑着,联系购买田产。今日一早正在跟黄娥商量雪花膏的新包装瓷瓶的设计,至于谁中举谁不中举,在他看来,早一天知道晚一天知道,没啥区别……哦,时穿现在也是有履历有家室的人了,也就是说,他也有资格参加科举。
黄娥在一旁皱着眉头纠正豆腐西施的话:“什么贺礼,这种贺礼叫‘程仪’。”
“这个……这份礼物应该送多少。”时穿犹豫不定。
黄娥想了想回答:“本朝最昂贵的程仪是十贯,这个价格是昔日送于范仲淹范公的,因此被人传颂。咱们与黄公子相识一场,但总不能盖过范公吧,不如就两贯起价,最多再添送一点笔墨、加上两刀最好的宣纸,这份程仪就过得去了。”
豆腐西施赶紧插嘴:“需要大郎亲自送上门。”
时穿耸耸肩:“古人祝贺科举,该说什么?我可没见过书上的记录……黄娥,你陪我同去?”
黄娥摇头:“解元公未曾成婚,女眷不好出面。再说,哥哥与黄公子结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咱两家还有商业来往,你是什么脾气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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