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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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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穿明白这点,他嘿嘿一笑:“我一路上京,带了十人份的旅行物品,以及一些炭炉水壶等,可惜这些东西是旧货,上京途中那些举人用过,所以我也不算带回去。明后天我有一船货物到京,舅父与伯父若是能帮我脱手这些货物,那些旧货全归二位——虽然是旧货,也是奢侈品,洗涮一下都是新的。希望两位不要嫌弃。
啊,我那船货物也不需费多大劲,船上大多数是鱼米粮食,海州黄氏的店铺收购了,另外还有一些奢侈品,我是运来探探路的,整批货物全部都由黄氏吞下,舅父与伯父只要帮着我核对一下数目,事后给我去个信确认,这活儿就算做完了。
至于我,就不留在京城过节了,见到二位,娥娘那里我也好交代了,明天我约了人,要给淮阳军军监施大人送东西,这是他儿子交托的。晚上我把那些旅行物品分成两份,给你们一人一份,送到家里。
对了,那些旅行用品中还有几张犀牛皮坐垫,我听说这犀牛皮在京城卖的价钱很贵,哪些物品当中,两位用不上可以都卖了,可惜这些旅行用品都是用过的,二位不要嫌弃。“
黄翔与林翔听说还有这份福利,眉开眼笑的连声谦逊:“贤侄太客气了。”
时穿想了想,反正要走了,干脆来个跳楼大甩卖:“海州解元黄煜黄公子已经派人回去运粮食,等粮食运回来,我让他们给你们每户送去五石。开春的时候,我还有一批鲲肉运入京师,托黄氏店铺寄卖,你们跟黄氏店铺多联系着,回头我让他们给你们每户分上一百斤。”
黄爸笑的很和蔼可亲:“贤侄不留在京师过年啊,真是可惜了,我还想领着贤侄,领略一下东京汴梁城的风物……不过也好,你先回去告诉娥娘,我现在手头有钱了,要请吏部官员吃个酒,赶紧将官帖换下来,嗯,如今海州动乱刚刚平复,如果有多余的闲钱倒是能运动到附近,比如沭阳县做个知县。”
黄爸拿眼睛斜着时穿,征询对方的意见……好吧,是征询试穿能否资助。时穿赶紧开价:“如此,不知娥娘能否留在海州?”
黄爸叹了口气,神情幽怨:“娥娘出了这种事情,本官身为父亲也很伤心,但我如果前往海州,恐怕百姓更加对桃花观一事念念不忘,这样一来,反而影响娥娘的名声,对娥娘今后的婚嫁不利……”
黄爸拿眼睛斜着时穿,发觉时穿没有表态,又赶紧补充:“好在沭阳县离海州并不远,我若谋取了沭阳县的官职,娥娘便留在海州,日子久了,想必海州百姓也会渐渐淡忘桃花观事件。”
时穿加重语气:“如果娥娘留在海州……运动一个沭阳县官职,需要多少钱粮?”
黄爸伸出两根指头:“大约二百贯上下……我听说沭阳县平乱不利,境内至今仍动荡不安的,御史多有弹劾,恰好我与一位御史是同年,如果我请他作伴,叫上几位御史吃顿酒,让他们挑头弹劾沭阳县,那么沭阳县官职铁定不保,剩下的就是打点吏部官员了,贤侄也知道,京城吃饭很贵的。”
吃吃喝喝不是罪,大宋朝官员不敢收明面上的贿赂,但吃一碗带走一碗那是小事,多少勾当都在吃喝中完成——譬如今天这个宴席,但凡官员们能享受到,没有不欣慰的。
说话的功夫,帮闲又领着卖果盘的人钻进来,小桌上重新摆满了东西,时穿冲黄爸点点头:“我知道了,明日我把东西送到府上。”
话音刚落,林翔嗖的窜到窗前,扒窗缝一望,立刻鬼祟的冲黄爸招招手,黄爸立刻精神抖擞,什么也不管了,窜到窗前,激动的浑身颤抖:“可算见着了……这便是大宋第一行首吗,果然风采过人。”
殿试中曾远远见过宋徽宗他爸的昔日进士黄煜,这是第一次瞻仰到现今的国家最高领导人,不过,很没出息的他,注意力全放在最高领导人的小蜜身上;至于从没机会进入皇宫旅游一番的举人林翔,注意力也在领袖小蜜身上,两人齐声惊叹,惊叹的对象完全相同,而时穿稳稳的坐在桌上,总结这两人的感慨,说:“一对狗男女。”
时穿说的是两个“翔”,但二翔听成了骂皇帝与其二奶。宋代人骂皇帝不算什么,范仲淹还吐过皇帝一脸吐沫,照样做他的执政。所以二翔也没在意,依旧津津有味的围观皇帝与其二奶风范。
说实话,表面看时穿很镇定的坐在那里,对皇帝出轨不屑一顾,世界上他的心中像猫抓一样好奇,他真的很好奇,非常的好奇,见过无数男女约会的场景,包括宋代男女约会的情景也见过不少,可你想一想,对一个科长出轨都是“国家机密”只准讴歌不准围观的人来说,能有一个围观“陛下出轨”的机遇,容易吗?
纵观历史,上下三千年,似乎也唯有宋代可以围观皇帝约会——细论起来,宋徽宗也是够长情的,能够十几年如一日,只专注于一位二奶,从没转过“用MBA知识管理二奶群”的念头,说明这人虽然是王八蛋,但还是有道德底线的王八蛋。时穿对有道德底线的人向来钦佩,他真想伸头过去望一眼,亲身目睹一下领袖柔情蜜意,携着二奶走私,同出周家小店的情景……
但是哦,坐着不动难道看不成吗?对时穿来说这算什么难题——他身子只微微耸了耸,周围的气温陡然降低了一下,但眨眼间一切恢复了正常……
丫丫的,你后宫佳丽该有三千了吧,平常画个花鸟虫鱼,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占着茅坑不拉屎呀你你说一个当今帝王,觉得哪个二奶讨你喜欢,直接娶进宫里制定一套安置房,比如宅宿务的安置房,把她收藏在家里,用兰博基尼、玛莎拉蒂、爱马仕宠着她,多好呀。还非要让她自己出去挣钱养活自己,这种事情是皇帝该干的吗?真是不顾“大局”、不顾国家形象、不顾国家机密啊——鄙视之!
良久,院中脚步声细碎的渐不可闻,黄爸与林翔摇着头叹着气,意犹未尽的回到座位上,见到时穿一脸的鄙视,两人颇有点不好意思,黄爸赶紧解释:“过分了过分了,所谓非礼勿视,今天我也算‘非礼’了一次,让贤侄见笑了。”
果然拿人的手短。黄爸收了钱之后,态度非常讨好,以至于时穿自个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扭过头去,见到林翔也是一脸尴尬的神态,时穿提出了刚才的疑问:“听说他俩交往十几年了,既然如此,何不干脆将李师师娶回宫内,我记得大宋可是一个寡妇都能当皇后的时代?”
这句话让黄爸与林翔坐不住了,两人神情慌乱,赶紧让帮闲们退出屋子,这才压低了嗓门解释:“寡妇,跟行首不一样,贤侄听说过《户婚律》吗?寡妇,良人也;行首,贱籍也,李行首父亲是碾玉待诏(玉器雕刻大师),因糟蹋了玉料,变卖家产补偿客人,迫不得已,将自己女儿卖入勾栏瓦舍,这一下子,李行首就落入了贱籍。
《户婚律》上说:良贱不婚。良人与贱籍是不能通婚的。以前宗室里有数位亲王,不当迷恋上贱籍女子,还非要娶回家去,因而失去了王位。殷鉴在前,这《户婚律》上的律条,即使当今官家也要遵守……他与李师师交往便交往了,但如果他敢把李师师引入宫中,那么李师师今晚入宫,明天大清早官家就会发现自己丢失了皇位——宗室中可不缺皇位继承者!“
“啥,即使是皇帝也要遵守自己制定的法律——这真是……”,时穿惊愕的扬起了眉。
他真的惊讶了。
皇帝耶,即使法律摆在那里,就不能打个类似“戴套强奸不算强奸”的擦边球?
第236章 锦绣包草
这真是一个国情一点不特殊的普通人类世界。在这个时代,君王也要按照普世法则遵守国家法律。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时穿沉吟着说:“王安石不是曾经说过嘛:‘天变不可畏,祖宗法度不可畏,人言不可畏’——当今官家倒是做到了不怕人议论,如今不是新党得势么,干脆连祖宗之法也篡改的符合自己心意,这不就结了。”
黄爸与林翔相互看了一眼,脸色稍有点沉郁。黄爸摆摆手:“这个问题休要谈论了——贤侄,你如今只是一个末流官员,若想进一步发展,做人还是要俯首贴耳点。”
时穿一咧嘴,半是警告半是威胁的对黄爸说:“我在海州横行大半年了,遇神拍神,遇佛踢佛,但人都说我是个好人——哈哈,我来这世界,可不是为了做奴仆的。”
黄爸刚才其实是在点醒时穿,现在他反而被时穿点醒了,猛然间他想起自己从海州举人那里打听到的一些消息,稍稍沉吟片刻,黄爸问:“我听说,你嘉兴的本家亲戚已经找上了你?”
时穿轻轻点点头,却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交流下去。黄爸愣了一下,宰相门第啊,这本来是值得大肆炫耀的事情,但时穿怎么表情淡淡的……时穿不夸他来夸,黄爸没得到如期的响应,只好顺着话题说:“嘉兴时氏也是宰相门第啊,这门第也算相称了……罢了,我明天等你‘上门’。”
“上门!”字眼有着特殊的含义,这个词黄爸用一付“你懂的”腔调说完,用目光催促了一下林翔,但林翔此时注意力不在屋内,他又趴在窗前,对堂屋大门悬挂的竹帘恋恋不舍,啧啧称奇:“每常听说今上擅长绘画,这幅工笔花鸟图果然不凡,黄兄稍稍等我一会儿,让我将这幅门帘揣摩一番,默记下来。”
黄爸鄙视:“就你那手艺,还想临摹这幅图画吗?”
这么一说,时穿也窜到窗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那幅竹帘:“竟然是当今官家的笔法?……不对啊,没听说过当今官家画过一幅竹帘——哦,确实没有相关记录。”
黄爸站起身来,不屑的轻哼一声:“到底是见识少了点,你说,当今世上,谁来过周家小店后,还要四处炫耀自己的偷窥……嘿嘿,记录这副门帘,可不是找死。来人,结账。”
店小二出现了,表情不冷不热,在大宋这种商业社会,这种服务态度的店小二还真少见,只见他扬起眉毛,冷淡的说:“承惠二十贯。”
黄爸与林翔笑嘻嘻的转向时穿,时穿好纳闷:“吃的东西我付钱,嗯,喝的东西我也付过钱了,就是座位费也没有这么贵的,二十贯啊,两万钱,一顿饭的工夫?就是‘天上人间’也不会有这么贵的包厢费吧?”
店小二用看乡巴佬的神情盯着时穿,仿佛中石油、中国电信营业员对待自己客户一样,先翻了个很大的白眼,然后波澜不惊的摊开手,继续用寡淡的语调说:“承惠二十贯。”
“宰人啊!”时穿望向黄爸、林翔,请求援手,这两人赶紧捂住自己的袖口,频频点头,黄爸还用深以为然的态度回答:“就该是这价钱。”
亏了,似乎《东京梦梁录》上记载,在周家小店围观皇帝泡二奶的费用是两贯,现在看来,不是周家小店敲榔头了,就是《梦梁录》上记载错了……啊,早知道如此,绝对应该出门围观领袖牵二奶手走出约会场所的情景——如果时光倒流,时穿绝不会错过这场围观。
房间内的温度下降了很多—— 一发觉这种变化,屋内的林翔紧张起来,他早听说过种种传闻,仿佛海州人谈论说,时穿动手前的情景就是这样。海州人都说:时穿时大郎就是个傻大胆,天王老子一旦惹怒了他,他根本不管对方什么身份,该动手时就动手……
如果时穿只是单纯恐吓的话——汴梁城的百姓可不知道时穿这毛病,所以林翔身子一挺,赶紧拦阻:“贤侄,一顿酒席两贯钱,那已经是六十年前的价格了,这周家小店嘛……”
时穿愣了一下。一边掏钱一边委屈的问:“舅老爷,如果今天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林翔剧烈的咳嗽起来。店小二却不管客人的争执,他伸手接过了时穿递过来的银两,轻轻的掂了掂,立刻躬身:“谢客官赏赐。”
黄爸笑了:“哈,我还以为贤侄连打赏都拒绝了。”
林翔附和:“我早跟你说了,贤侄虽然做事比较直接,但还不是一昧莽撞的人,该懂得人情世故他还是知道的,毕竟是嘉兴时氏教导出来的宰相子弟啊。”
一行人走出东厢房,才走到门廊上,帮闲已经领着另外一拨人,走进了这个才腾出来的厢房,时穿冷眼看着帮闲,卡巴卡巴掰掰手指头,随意地问:“他们又挣了二十两……伯父你说,我要把那竹门帘子顺手拎走,会发生什么事?”
黄爸哈哈一笑,大步走出了周家小店,林翔在门口跟时穿拱手告辞:“贤侄,我住在……,你如果打算在东京过年,只管来我的蜗居。”
时穿再度重申:“不了,家里头还有一大堆事呢,海州动乱并没有平息,我得赶紧回答。”
林翔又客气几句,转身告辞了。
此时,夜色渐渐晚了,东京城的夜生活开始了,时穿一个人抄着手,步行往回走,沿途经过店铺,遇到感兴趣的,便随手买一点,就这样,一个人溜溜达达的返回了居所。
一夜无话,第二天,举人们忙着以文会友,联络同年寻找京官投帖,打听当年的考试范围,以及现如今流行的话题及文章,以便让自己尽快融入到考前氛围。时穿等大将算是彻底没事了,凌鹏兄弟两领取了剩余的保镖费用,来寻找时穿,时穿摸着下巴,不解地问:“天下第一繁华城市,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这么匆忙?”
凌鹏低语:“京城物价太贵,多呆一天就多花钱,我等兄弟挣得这几个小钱,若是在东京城呆久了,怕是要乞讨着回家了。”
“是呀,我昨天去了周家小店,哦,我保镖的费用高了点,每位将近收费百余贯,可是我花两个月护送人上京,大约只够周家小店五天的包厢费——这年头,围观皇帝泡二奶,真是最奢侈的事情啊。杜甫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果真如此啊。”
凌飞笑眯眯的回答:“师傅,这不关杜甫的事,南熏门外曹婆婆肉饼店,十个大钱也能吃饱肚子,师傅不去南熏门,非要去周家小店,那周家小店是咱老百姓去的地方吗?……嘻嘻,我兄弟俩只挣了百余贯保镖费,看来哥哥更要早走,免得被东京这个销金窟折腾空了家底。”
凌鹏心急如火的重重点头,时穿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慢悠悠的说:“别着急着走,回程的时候,我恰好有点事需要你哥哥帮忙,留下吧,这几日的花销我负责,另外,每天我额外给你十贯。”
凌鹏稍稍犹豫,凌飞急忙问:“师傅,你每天十贯雇我哥哥,什么生意值得这样大手笔?”
凌飞已经是时穿徒弟了,让他干活无需时穿花钱,但凌鹏有家有业。
“大生意!”时穿简单地回答:“我打算隔日就走,所以不消等待太久。”
凌氏兄弟低声商议了一下,回答:“既然如此,我等兄弟就留下来。”
时穿点了点头,随口对凌鹏说:“那你先回去,明日一早来我这里汇合。”
说罢,时穿转身吩咐仆人们:“把带的旅行用品分成三份,一份咱自己留下,回去的时候还用得上,另外两份,准备送给黄爸与林翔。”
仆人们连声答应着,在他们忙碌的间隙,时穿回屋,袖了那幅自绘的蔷薇图,带着徒弟凌飞按施衙内留下的地址寻找到施军监的府上。
有钱人果然不一样,以前是施家姐夫做生意,用巨量的钱财供给施家生活;现在是施衙内劳苦奔波,总之,施家的钱财供应从来没间断过,所以施家也从不在乎花钱,他们租住的房屋靠近南熏门,就在皇城边上,庭院还很大,门楣处还留着四具石虎(上马时的踏脚石),时穿一路领人来到门上,愣头愣脑的准备往里闯,凌飞赶紧拽住师傅,央求说:“师傅,你确信是这个地址吗?”
时穿低头看了一下施衙内留的小纸条,点点头肯定说:“没错呀。”
林飞扭了扭身子,一指身后:“师傅,这里再往南就是太庙,还有太学——瞧这屋子的门脸,应该是一座王府,你刚才说自己一位朋友,那位衙内的父亲只是从五品的军监,论官衔,似乎他不应该住在王府。”
时穿低头再检查一遍施衙内书写的地址,大步的走到门边,对看门的豪奴拱手,问:“这位小哥,恶了,请问这是施军监的居所吗?”
第237章 欺负上门去
寒冬腊月,今天是祭灶的日子,守门的两名豪奴居然穿着很单薄的衫子,这二人露出衣领的脖子上一片靛蓝,时穿问完这个话,忍不住歪着头,打量这两位汉子的脖子,好奇的问:“二位,你们全身都纹着图样吗,脖子上纹的什么?”
两位守门壮汉立刻站起来,恶狠狠的反问:“小子,你想见识一下吗。”
时穿很认真的点点头:“想见识下……你们放心,我绝不伸手触摸,衙内已经警告我了,说我手重的很,瞧二位这身板,我真怕一伸手,打折了二位的骨头。”
两位看门人彼此望了一眼,试探的问:“衙内?”
时穿点点头:“我从海州来,施家十一郎拜托我送一份东西,据说这份东西是施大人紧着索求的,快去通报,我很忙。”
两位守门人怒气冲冲瞪着时穿,时穿寸步不让的回瞪回去,催促:“快点。”
两位守门人粗声粗气的喘息着,许久其中一人催促伙伴:“你去。”
“回来,我刚才说什么,我非常好奇你们身上都纹的什么图样,快点,我赶时间,赶紧脱了上衣,让我看下。”
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这还打上门来侮辱……但这个侮辱,两位守门军汉不能不忍,他们很无奈的脱下上衣,露出了引以自傲的满身锦绣,其中一个壮汉还摆了个poss,让全身肌肉抖动着,试图让身上的刺绣抖动起来。
左青龙右白虎啊……不是,左边壮汉身上纹的是夜叉,右边壮汉纹的是五个脑袋的五通神,图案中的人物极尽凶恶……时穿果然遵守诺言,抄着手,距离这两个门汉一段距离,欣赏了半天,感慨:“果然两张好人皮。”
两壮汉气得要晕倒……然而,守门人历来擅长看风使舵,时穿做出的气派越大,两位守门人越不敢怠慢,趁着时穿欣赏夜叉图,身上绣着五通神的那厮赶紧穿上衣服,一溜烟的进去通报。
稍后,施军监领着长子、次子出门迎候,一番寒暄过后,两人落座,时穿上下打量着施军监。
施氏嫡长子施奎在海州曾与时穿见过一面,双方引见后,时穿登堂入室坐定,依稀从施老爷身上看到一点施衙内的影子,施军监也很胖,脸上如衙内般经常笑眯眯的,慈祥的活像一尊佛爷,只听他开口:“十一郎让你们带的东西——”
时穿应声:“东西在这里,十一郎挂念父亲,让我顺便前来问安。”
施军监心不在焉的点头,顺手接过时穿递来的牛皮卷筒,打开卷筒,从里面倒出卷轴,展开图画仔细欣赏着蔷薇图,头也不抬的回答:“贤侄辛苦了,来人,赏一贯钱。”
时穿扑哧乐了,他回身打量着这座窗明几净的堂屋,轻声问:“施大人这座屋子……”
施军监抬起头来,非常骄傲的解释:“这是郑王的官邸,郑王前不久嫁了女儿,光陪嫁就是八百万钱,可算是腾空了家底,据说郑王还向雍王借了两百万钱的债,我进京的时候,恰好郑王要典屋还债,这套院落典了七百万钱,我爱它离南熏门近,出入宫室方便,所以典了下来,怎么样,七百万钱,便宜吧。”
时穿咧嘴笑了:“施大人,从海州一路来京师,光是路费就要五万钱,我花费了五万钱辗转护送这副图画,你却想用一千钱打发我,大人,你还指望我感恩戴德吗。”
施军监脸色渐渐青了起来,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十一郎说你是他朋友。”
时穿微笑着接上话:“是朋友更不应该侮辱,哪怕你不给我一个钱,回头我自会跟衙内叙说这番情意,但你不该用一千个铜板来打发我。”
说完,时穿冷笑着站起身来,起身向外走。
说实话,他这次见到施军监,本来有满腹的话要说,期望能对衙内的命运,以及褚素珍的婚姻有所帮助,但见到施军监这副嘴脸,他已经懒得开口了。
陪伴施军监的长子与次子自始至终一言不发,通没有一句缓和气氛的话。时穿慢慢的走出门外,身后没有一句召唤……等走出施府,时穿仰天叹息:我错了,一个依靠献媚蔡京谋求升官的人,能指望他有正常的道德吗?
可是生活还得继续,等时穿匆匆赶回自己的旅舍,黄煜已经出门一趟了,知道时穿要走,他赶紧抓住时穿交代:“长卿,我们随船携带的半船笼箱货物,已经送入了黄氏货仓,并清点完毕,这些货物出售之后,你是打算要现钱呢,还是在东京城另外采购商品?
如果是后者,你赶紧给我列个单子,我吩咐掌柜马上采购——如今粮价飞涨,其他的商品倒是开始跌价,你想买什么,趁早。“
时穿立刻回答:“明年开春我要嫁出去三个女孩,那三个女孩的嫁妆不太齐全,正好采购一番,伯涛兄,今晚我把单子交给你,你替我费心一下。”
黄煜轻轻摇头,调笑说:“长卿兄,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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