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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王妃-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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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往事实在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或许明日就要下山,这次下山心中一直跳动得厉害,似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发生,以致于吹吹竹萧,都忍不住陷入回忆之中了……
  秋风扫过,竹屋前的空地上也被铺上了一层黄叶,擦着地面无声地飞转。白衣男子翟继续吹着他的竹萧,目光定定落在林中某一处,又似乎在欣赏被风掀起的红叶波涛。
  天气虽凉,但秋高气爽,出游也是个不错的季节。
  银冀精心筹划了几天,准备微服出宫一边探访民情,一边暗寻胞弟下落,他并不打算多带侍从,只让跟随多年又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夏定宇同行。未料瓦儿一听说此行恐怕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宫,顿时眼泪哗哗直落,恳求着要一同前去。
  后来不知怎么的连珍太妃也干涉了进来,不但让银冀带着瓦儿出去走走,连同浦月容和夏安然也在出宫随行的名单中。本欲拒绝,哪知浦文侯浦臣相笑着一张老脸道:“月容自小就没出过臣相府和王宫,大王不介意的话请带她出去见识见识……”夏世聪依旧有着习武之人的豪爽:“如此也好,就让安然也一同前去,给大王做个丫头也好。”如此情况,本是带着暗访目的的年轻君王也无可奈何,最后此行变成了秋日里的出游。
  队伍说大不大,倒颇为壮观。银冀成为了一名富家少爷,夏定宇也是气宇轩昂,成为银公子的贴身侍从,还有两位大内高手则化身为马夫和伙计。
  三名少女换上了普通的软丝绸衣,但自小熏陶而就的高雅气质不经意流露在举手投足之间,瓦儿活泼娇俏,月容高贵从容,安然温柔文静。随行的还有两名宫女,她们一同坐在宽敞的马车之内。
  马车徐徐而行,前面是两匹峻马,银冀与夏定宇一前一后策马而行。二人面色不若以往轻松,在这秋意萧瑟的时节,竟然带几位姑娘出游,无形中让他们多了份隐忧。
  018 林中遇险
  马车内,三名女子互看了几眼,气氛有点奇怪。安然终于耐不住冷清,先笑着开口:“能随大王出来游玩真是开心,不知道大王会带我们到哪去?瓦儿,大王有跟你说吗?”
  瓦儿抿抿小嘴,她只顾着能跟冀哥哥出来,忘记了问要去哪里。其实在跟太妃奶奶提出要随行后不久,她就开始后悔了。当时只想到要分离数日,就冲动地忘记了多思考一会,冀哥哥定是有要事才会离开自己那么久,自己却任性地缠着要一起。而最让人悔断肠的是太妃奶奶竟然还答应让月容和安然一起来,冀哥哥不便拒绝,最难受的反倒成了自己。
  月容一见瓦儿的模样便知她的心思,素手掀起精致的车帘往外看了看,道:“马车一出宫就往西北方向行走,如果猜测没错的话,大王应该是带我们去位于红木城的别苑。”
  瓦儿不禁吃惊地抬起眼:“红木城?”
  她知道浦月容很聪明,观察力也很敏锐,郭太傅常夸她若是身为男儿,定能培养成像她父亲一样的有学之士。不过,真因为这样,她对她总有种莫名的戒备,或许是打一开始就担心如此美丽出色的浦月容会抢走冀哥哥吧。
  安然也张了张眼,好奇地注视着瓦儿:“红木城?我听爹爹说过,那是红将军的故乡,自然也是瓦儿的故乡。月容姐是怎么知道的?”
  月容放下帘子,道:“我们浦家也有一处宅子在红木城,以前父亲常陪先王过来走走的。”
  瓦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哀伤:“小时候,云姨曾带我来过一两次。八岁那年,红家的旧宅被洪水冲走了不见踪影……此后我便再也没来过红木城。”
  安然见她笑容不再,连忙转移话题:“瓦儿,听说那里好多姓红的家族呢,就是不知道风景美不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月容看看瓦儿难得忧郁的神色,也不再出声,马车在一片沉默中继续前行。
  ……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彤云,然而凉风瑟瑟让人感觉一阵寒意。离红木镇不到五里处,林子茂密,黄叶随风落下,马车驶过宽阔但弯曲的青石路,空气中只有马蹄嗒嗒和车轮轱辘之声。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银冀挺直的身躯一凛,猛然转身,担心出了什么事,只见车帘被一只小手撂开,探出一张娇俏的小脸。
  瓦儿皱着眉头,脸蛋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嫣红,她注视着他:“冀哥哥,我们歇息一会再走吧。”
  夕阳洒在他的发上,他的神色蓦然敷上柔光:“马上就要进城了,进城了再休息。”
  “可是……我还是想现在歇息一下,有点累了。”瓦儿眉头皱得更紧。
  “累了就安静地呆在马车上,很快就到,你坚持一下。”这片林子除了他们连半个路人都不见,总有点说不出的怪异。
  “可是……”瓦儿已踏出一只脚来,憋红着脸脱口而出:“冀哥哥,其实我有点内急,需要立刻去方便一下。”说罢也顾不了许多,自顾掀开帘子往外面跳了下来。她从上午吃了东西就感觉肚子不舒服,一直憋得难受,若非逼不得已,一个姑娘家怎会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合提出自己有内急。
  银冀怔住,来不及点头,只见瓦儿淡绿的身影飞快地窜入林中。他的俊脸也微微发起红来,只是想到她刚刚的模样又忍不住扬起个笑容。不过片刻,笑容敛住,他利落地翻身下马,望向林子的眼中浮过担忧。
  一旁马背上的夏定宇也微微扯了扯唇,头一次发现平时娇俏顽皮的瓦儿竟然如此可爱。安然随之跳下马车,对着银冀欠欠身:“大王不必担心,安然去陪陪她。”
  安然从来都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虽然腼腆,但她那玲珑剔透的心思常常体现得恰到好处。
  “恩,小心点。”银冀的目光追随着消失在茂密灌木丛中的身影,眯起眼看了看天色,转过身,“大家正好就地休息一会吧,天黑前进城应该没问题。”
  林子深处,瓦儿是一口气跑出十几丈远才停了下来,刚才在几个男人面前说要“方便”实在羞愧,可是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的肚子又涨又疼,难受得厉害。
  ……树林中传来轻微的树叶拂动声,有人正踏着枯叶而来。
  瓦儿努努唇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的肚皮,神色轻松了许多。眼眸一瞄,才发现安然不知什么时候也跟随而来,正站在十步之外的大树旁。树很大,叶子也被片片吹落,安然一动没动也没往这边看,又似乎专程在等自己。
  听到身后有动静,安然用力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缓缓回头。
  “你好了?”
  “原来你也来了,你也要方便么?”瓦儿理好衣裳,笑道。
  安然立刻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不明白瓦儿为何可以做到如此无拘无束,而大王偏偏还非常喜欢她。瓦儿见安然的模样,上前一步调笑道:“这里就我们两个姑娘家,你还害羞啊,呵呵。”
  在瓦儿眼中,安然和月容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奇怪的是浦臣相是文臣,浦月容显得精明能干,安然生在将军之家,却又相对柔弱内向。若非这二者有何共同之处,那便是她们都喜欢冀哥哥。
  她的冀哥哥,应该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冀哥哥才对。
  瓦儿努努小嘴:“走吧!”
  她们不慌不忙地往回走,才走出不远,突然身后树影一动,几个黑影闪电般从背面的山坡上窜出,等两位姑娘反应过来已来不及,尤其是走在后面的安然被人一手箍住,小嘴立刻被堵住了。瓦儿脑子一轰,只顾拔腿就跑,可不过两步也被一只有力的胳膊硬生生地拽住,不能移动分毫。那人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水一般的眸子立刻睁得不能再大。
  她们本在宫中学过一点拳脚功夫,尤其是安然还随父亲勤奋练习过,但此时却完全派不上用场,因为那两个人突然袭击,武功比起她们也实在太厉害了。
  黑色的夜行衣,黑色的蒙巾,只露出鬼魅似的眼睛。他们眸子一寒,手刀无声劈过。瓦儿和安然只觉得脖子一痛,昏迷过去。黑衣人将她们像扛麻袋一样往肩上一扛,飞快地隐身于树林之中。
  一地的落叶,随风卷起,掩过了人的踪迹。
  这事是如何发生的?怎么会这样……
  瓦儿昏昏沉沉,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胃被晃荡得难受。蓦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一缩,看见发黄的草地在眼下快速移动。她痛苦地皱起眉头,开始拼命踢动着双腿。
  “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她死踢着黑衣人,无奈那人将她抓得特别紧,只微微停顿了一下,脚步又急速前进。
  安然似乎完全昏迷,被人扛着毫无动静。
  “放开我!你们是谁……?”瓦儿一边张开嗓子大喊,一边猛捶着那人的背。黑衣人仍然不发一言,抓住她双腿的手更加用力。
  这两个该死的家伙抓她们到底想干吗?一看这样的装扮就不是好人,而且很显然对方有备而来,浑身散发着幽冷的杀气,冀哥哥快来啊!
  “快来救我啊,冀哥哥……”瓦儿的嗓子很快就沙哑了,心中缓缓升起一种害怕,这两人看身手绝对不是普通的山贼,那么他们目的何在?冀哥哥什么时候来救自己?
  黑衣人脚下生了风一般,肩头扛了个人却似空手行路一样快捷轻便。瓦儿死皱着眉头,张大的眼睛里不断映过地面枯叶的影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变得安静,不再喊叫。直到眼眶里慢慢浮现出雾水之时,那黑衣人突然停下了步子。
  萧音,低沉而悠长的萧音从林子里传来。
  冷风吹过林子的每个角落,树上没有一只飞鸟,寂静无比。偶尔有落叶飘落的声音,瓦儿根本无所知觉。
  此时,她的心不停呼喊着“冀哥哥”三个字,而那波澜不惊的萧音瞬间带来了属于光明的希望。瓦儿眸光一闪,希望有人能救她们,希望这神秘怪异的黑衣人不是想要她们性命……
  “救命啊!救命啊!”她重新呼喊,大约是双腿动作太大,黑衣人的身子被踢得猛然一晃,差点将她摔到地上。她十指死揪着那人的衣裳,费力将自己身子提上来,来不及思索对着黑衣人耳朵用力咬去。
  黑衣人几乎痛得跳了起来,手一松,瓦儿便滚落下来。她连滚带爬地起身,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奔走逃生。那人正捂着自己的耳朵,见她想逃,脚下一动又扑了过来。
  “可恶的臭丫头,想跑!”凶神恶煞的声音在林子里吼出,惊得一只小野兔簌簌发抖地藏入丛林。
  那萧声终于被这句凶恶的吼声所打断,然而不过是稍微停顿,萧声又传了出来,只是音符不再婉转悠长,而似不断拍打岸上礁石的风浪。
  瓦儿咬着牙奋力向那萧声的方向跑去,此时还能不动如山顾自吹萧之人,必定也非寻常之人。
  “救命……救命啊……”她大口地喘着气,不敢回头。
  一袭如雪白衣,乌黑的长发,夕阳懒懒地映在他身上。瓦儿睁大眼眸看过去,那白衣男子的气质莫名熟悉,他的每根发稍都似染上了醉人金光,修长手指依然优雅闲定地轻动,萧音流泻,他连睫毛都没动一下,似乎根本没发现有人急切地朝他求救。
  “公子……救命啊!”瓦儿终于在黑衣人抓住她的衣角之前,扑到吹萧男子的身边。
  019 再度相遇
  蓦然,萧声陡停,林子里只有萧瑟秋风吹着树叶的声音。
  “救救我们……”她喘息着望着他,这才发现白衣男子的脸上竟然戴着半张面具——半张银色的面具正好遮住他的半边脸,而未掩住的一半五官分明气宇不凡。
  瓦儿不由地呆住了,这线条优美又不失英挺的五官似曾相识……
  容不得她半丝多想,黑衣人紧追而上,蒙巾下的眼睛虎视眈眈。
  “阁下不必多管闲事,这个丫头是我们要的人!”
  白衣男子放下唇边的萧,眼皮都没动一下,目光直视着自己的前方。他的声音很冷,但是极为好听:“在下本就不想多管闲事!”言下之意,就是他们打扰了他吹萧的兴致。
  “阁下果然是识时务之人。”黑衣人的耳朵还在火辣辣地痛,看向瓦儿的目光多了种愤怒,声音饱含威胁,“臭丫头,最好自己乖乖地过来!”
  瓦儿小脸一白,怒瞪着白衣男子,再看一眼才猛然发现他竟然跟冀哥哥有几分相似。混蛋!见死不救的混蛋,怎么可能比得上冀哥哥的半根汗毛?一定是自己眼花产生了误觉!可是,他看起来武功应该很厉害的样子,在冀哥哥他们找来之前,自己一定不能再被带走。再看安然,仍然未醒,大约是虏她那黑衣人下手太狠了点。
  再多的思考和迟疑都是浪费时间!
  瓦儿抿起唇,在黑衣人就要扑过来之际,迅速抱住白衣男子的胳膊,使劲晃动:“公子快救我……啊!”
  她尖叫一声,那黑衣人正闪电捕般出手抓她。戴半边银色面具的白衣男子依着树干,目光仍不见转动,只皱起了修长的墨眉死盯着前方的一棵大树。
  “啊!……救我啊!救我!”瓦儿又一声尖叫,死抱着她的手臂绕着他修长的身躯左右躲避。
  此人真是冷血吗?亏他这半边脸生得如此英俊,竟然对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见死不救!瓦儿顷刻间认准了一个理,自己非得拽着此人,无论如何总比落在黑衣人手中要好吧。
  一抓一躲,中间隔着一个挺拔玉立的白衣人。黑衣人见对方不动如山的模样,竟多了几分顾忌,若是寻常之辈,哪能如此镇定呢?
  “兄台请让一让。”黑衣人暗指责他碍事,又不想得罪此人。
  “可恶的坏家伙!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何要抓我们!”瓦儿躲在白衣男子身后,探出小脑袋破口大骂。
  “臭丫头!”黑衣人面色阴沉凶狠,可惜被蒙巾全数遮住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瓦儿一直没松开白衣男子的手臂,加大声音质问。
  黑衣人瞥她一眼:“你跟我们走就知道了。”
  “我又没痴没傻,干吗跟你们两个坏蛋走!”
  “你今天终是逃不掉的!”
  “哼,试试看!”
  说完,也不管白衣男子一再视若无睹,以眨眼般的快速,死死抱住了男子劲瘦结实的腰杆。她仰起小脸朝他瞪瞪眼,好象在说:你若不救我,休想甩掉我!
  白衣男子微挑了一下俊眉,声音开口若高山流下的清泉,动人无比:“你希望我救你?”
  “恩,还有她。”瓦儿见他开口,似从冰凉的寒气中找到了曙光的温暖,小手指着不远处仍被人扛在肩头的安然。
  凌厉的目光如箭一样扫过去,仅是一眼,让瓦儿欣喜无比。这家伙终于要出手了吗?只要拖一会时间就好,冀哥哥若发现自己出了事,应该马上会找过来的。
  “奉劝阁下,多管闲事对你没有半点好处!这臭丫头我们是要定了!”黑衣人站在几步之外,锐利的眼睛闪着寒光。
  白衣人低声笑了起来:“呵呵……在下本不想多管闲事,被阁下这么一说,反倒有了兴致。”他的话语不慌不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黑衣人手指一握,抽出了腰间的大刀,提高声音道:“阁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偶尔尝尝罚酒的滋味也不错!”说话间,白衣男子身形已迅比流星闪了出去。
  瓦儿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紧抱着的人已即刻出手。他是应激才出手的吧!她双手一松,连退了几步,那一黑一白两人便在林中打斗了起来。
  安然,还得救安然!瓦儿转开视线寻找安然的身影,正好看到另一名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朝林子深处奔去。林子里一颗颗高大的树木,几处齐腰高的草丛,那人和安然的身影很快被掩去了一半。
  瓦儿撒开双腿,大声喊道:“安然!安然!公子快去救我朋友啊……”
  白衣男子手中竹萧一顿,正有力地定在对方肩头上,而那黑衣人显然不是省油的灯,一个燕子翻身想躲开。没料白衣男子早有防范,在他翻身之际又是一个勾腿,碧绿的竹萧又定定地点住他的肩头。
  “你究竟是什么人?”黑衣人见自己身手根本不如他,当下不再动手。
  白衣男子扯扯冷薄的唇角,不轻不重地嘲讽道:“你不必知道!”
  “你……”
  “你们又是何人?为何抓人家姑娘?”白衣男子一手扯落对方脸上黑巾,皱起了眉头。
  “你也不必知道。”虽然落入他人手中,黑衣人也闭口不说。
  瓦儿哪顾得上他们一问一答,一双焦急不已的眸子紧张地望着远处的草丛,生怕安然被那人掳得不见踪影,急得大吼:“你别跟这坏蛋废话了,先去救我朋友啊!”
  仿佛从来未被姑娘家如此吼过,白衣男子的眸光有点惊诧,他懒懒地收回手,环臂而立。黑衣人瞬间松了口气,心下感觉到这白衣人应该并不想跟自己为敌,不过如此看来,要抓这小丫头也难了。
  “后会有期!”黑衣人略一抱拳,飞快转身朝同伴的方向追去。
  瓦儿愤怒地睁圆了眼,他竟然就这样放了那坏蛋,眼睁睁看他走了?安然还被人抓着呢!回头一看,见白衣男子神色冷漠,环起手臂一副根本不打算再管的模样,顿时气得咬紧牙根,愤恨不已。
  “你明明可以帮我救朋友!”瓦儿忿忿骂道,眼珠子已经要瞪了出来,准备自己去追那人。才跨出一步,她又猛地回头狠狠朝白衣男子身上捶上一拳,“你见死不救,也是个冷血的坏蛋!”
  白衣男子注视着她慌忙奔去的身影,深邃清亮的黑眸突然闪过一道异样的亮光。
  “你去也救不了她的。何况已经有人在救了。”清泉一样的声音随风吹进瓦儿的耳朵,她吃惊地望过草丛,只见一队人马正朝自己奔来,奔在最前面的白衣公子不真是冀哥哥么?
  “冀哥哥……”她的眼睛刹时亮了起来,急切地挥动小手。
  她的身后,那抹潇然的白影,如风一样瞬间消失不见。
  ……
  斜阳沉入山头,暮色仿佛在顷刻之间降临。
  瓦儿撩起裙摆疾奔过去,在看到夏定宇的马背上多了安然的身影后,憋在胸口的担心瞬间散去。还没奔到跟前,银冀双足一蹬,拔身而起,一个轻巧的翻转便稳稳立在瓦儿面前。
  “冀哥哥……”她眼中蒙上了泪光,在那双结实的手臂伸开之时,一头扑进了他的怀中。
  “你没事就好。”银冀轻拍着瓦儿的背,吊在嗓子眼的心在真实怀抱她的这一刻,终于回到了原位。刚才久等不见她们俩回去,心中一紧,料想可能出了意外……果然,才步入林中便立刻发现了不对劲,尤其刚才只看到安然被黑衣人挟住而未见瓦儿时,他整颗心脏都被抽紧了。
  “冀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我就知道冀哥哥一定会来。”瓦儿旁若无人地将小脸埋入他的胸膛,声音里饱含哭意。
  她从来都相信,无论什么时候,冀哥哥都会陪在自己身边;无论多大的危险困难,他都会赶来保护自己。
  冀哥哥如同她生命中的太阳,毫不吝啬地照耀着她,温暖着她,给予她全部的光和热。天上只有一个太阳,她刚刚怎么傻得会以为还有第二个像冀哥哥一样的人。
  一想起那个怡然吹萧的白衣男子,明明可以救出她和安然两个弱女子,却见死不救,瓦儿就满腔愤恨难平。她扭头看向适才的树旁,才惊觉那抹跟冀哥哥极为相似的修长白影竟已不见。
  “咦?人呢?”她轻声嘀咕。
  见她回头张望,银冀问:“在看什么?”
  “呃……没什么。安然没事吧?”瓦儿转眼看向夏定宇那边,只见安然正睁开水眸,渐渐坐直了身子,应该没事。而她身后的夏定宇正皱起眉头,以担忧又复杂难辨的目光注视着他的大王。
  瓦儿不禁也皱起两道秀眉:“抓我们的黑衣人呢?没有逮到吗?”
  银冀执起她略带冰凉的小手,道:“逃了。好在你跟安然都无事。”
  瓦儿一跺脚:“怎么就这样放过那坏蛋!”
  银冀摇摇头:“回头本王会派人去查的。不过,你和安然没事才最重要。”
  浦月容见这二人亲密相拥,全然不顾他人在场,美丽的眼睛陡生两团火眼,照得瞳孔深幽透亮。缓步上前,她注视着他们,道:“瓦儿没有哪儿受伤吧?刚才真让我们担心坏了。”
  银冀抬起手指温柔抚过瓦儿额前的刘海,皱眉道:“你是不是哪受伤了?一定要说啊!”
  瓦儿看过浦月容神色中不自觉泛起的酸意,突然一挤眉,豆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
  “怎么了?哪受伤了快说!”银冀见她痛苦的样子,本是红润的脸蛋看起来确有几分苍白,当下关心地扶住她纤细的肩头。
  浦月容见状,在一旁倏然刷白了俏脸。
  瓦儿抹抹眼泪,抽噎一声:“没受伤……只是刚才吓着了。”还有就是胃很难受,本就不舒服还被人扛在肩头挤压了好一会,但一看冀哥哥俊容满是焦色,她不想让他更加担心。
  浦月容走到他们跟前,道:“你和安然没事就好。现在天色渐黑,我们该赶紧进入红木城,大王你说是不是?”
  银冀点头,命令道:“马车在林外等候,我等即刻出发!”
  他长臂一展,将瓦儿揽上马背,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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