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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王妃-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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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现在一个月过去了,他做不到继续压抑地等待,焦灼与担忧日夜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银冀,你听到没?我已经没有耐心等你三个月,我要你七日内就醒来,最好立刻给我睁开眼睛。”那个柔弱却顽强的女人用一只无形的手紧揪他的心脏,灼痛他的呼吸。双手一扬,他上前提起了年轻君王的双肩,双目几乎迸出火花。
  此时的银翟,想起初知自己身世的震惊,想起初进王宫的仇恨……如今事过境迁,月落星稀,争斗渐平,你死我活究竟所求何事?列祖列宗同归于此,然银氏如今只余两条血脉,银冀若不苏醒,难道终此一生自己真无自由选择的机会了么?
  “醒来!我以银氏王兄身份命令你醒来,别逃避你自己的责任,一切我不稀罕,全部给你!七日后我会去寻回红瓦儿,你最好别装死,否则……”
  乔雀等人守候在洞外,听见里面传来呼声,一声重过一声,然后听得轰隆几响,陵墓周壁连连轻抖,似有沙石滚落,惊得守陵侍卫立刻慌忙奔进。
  “大王……王爷……”太医同一时间挤进洞中,见到水晶塌四周安然无恙,才放下提在半空的心神。
  银翟厉目一扫,拍拍衣袍,看见洞口被自己掌风震落的洞壁石块,双手背负在身后紧握成拳。
  “你们出去。”他恢复平静朝侍卫命令,示意太医留下后问道:“乔雀,大王到底何时可以醒来?”
  洞中空气本就偏寒,被银翟冷冽的目光一盯,乔雀浑身惊颤,躬身不敢抬头。
  “回王爷,大王虽然暂未清醒,但经过臣等悉心医治,大王脉息越来越平稳,生命力越来越强健……大王会平安的。”
  “本王要知道他到底还好昏睡多久?”银翟抿唇再问。
  “这个……回王爷,臣也无法判断。”
  “你是太医,你为大王医治了这么久,竟然连他何时清醒都无法判断?”银翟本就冷着俊脸,发怒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乔雀双膝发软,硬着头皮答:“不敢欺瞒王爷,大王……随时都有醒来的可能,也可能……”也可能一直昏睡下去,后面半句硬生生卡住没敢说完。“总之大王吉人天相,照目前状况来看,大王应该很快就会恢复的。”
  银翟瞥他一眼:“七日的时间足够了么?”
  乔雀颤抖:“七日……臣不敢保证……”
  “你能保证什么!本王不想听你多说,七日内大王若不醒来,本王将离开王宫。到时候这江山朝政看他还要不要管!”近乎任性地说完此话,银翟长袍一甩,走出水晶洞。
  乔雀扑通一声跪下,连滚带爬地扑向水晶塌,呜咽道:“罪过罪过……大王,你可听到了,你若不醒来,臣的罪过可大了。”
  身后其他太医齐齐上前,个个脸色惶恐,“乔太医,我们快想想办法啊!”
  乔雀坐在地上,老泪纵横:“办法用尽,我们只能等天意啊!老臣罪过,不能让大王苏醒……大王一定要撑过来啊!”说着又呜咽起来,其他太医均忍不住灰着脸,欲哭无泪。
  “大王不能放弃自己,否则银暝王朝……不要让臣等成为千古罪人,愧对天下百姓啊!”
  顶着摄政诏王临去前的威胁,洞中顿时一片哀鸣。
  银翟走出王陵,一抹轻云遮月,在他脸上覆上了渐暗的阴影。他回头,深黑的瞳孔紧紧一缩,心中默问:银氏列祖列宗,你们真能容忍银暝王朝结束在我手中么?如果不能,就让他醒来!
  七日时间,对于知情者而言,漫长而短暂。
  冷看日出日落,心如寒冰烈火。
  昏睡一月有余的年轻君王要在七日内醒来,谁人都没把握,谁人都不抱希望。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太医寸步不离水晶塌前,施尽浑身解数只盼大王能动一动眼皮。
  银翟做事坚决果断,说一不二,没人敢质疑他饱含威胁的决定。所以,第七日,很多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世事自有天意。
  阴云笼罩整片天空,傍晚时分开始下起雨来,偶尔几声惊雷滚过头顶,雨点敲打着宫殿的琉璃瓦上。灯火初上,宫灯淡淡光芒在红色高墙内影影辍辍,雨帘垂在屋檐。
  没人留意,沁梅园的拱门里走进了一个纤弱人影。
  瓦儿回来了。一个人孤独、绝望、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最先发现的不是别人,正是到沁梅园静夜思的银翟。这个夜晚,他打算在此做最后一番守望,对这曾经处处弥漫着伊人气息的院落做最后一次留恋,所以他晚膳都没用,便静静走进园子,走进瓦儿的寝房。
  房里没有灯,中间立着一架绣花屏风,屏风后面是梳妆台和软塌,前面是小花厅,厅侧摆着小桌子,需要时瓦儿可以在小厅中喝茶用膳。他坐在小桌子旁,凝目一一巡过房内的每处角落,想象她在屏风后对镜梳妆的样子。
  雨夜的凉风从窗外透进,轻轻掀起房内的帷幔。梅树枝桠斑驳,瓦儿的影子如幽魂轻烟,缓步穿过熟悉的小径,朝寝房走来。
  银翟的视线正好不经意朝低开的窗户外巡去,刹时如遭电击。
  是她——她回来了!不是他的错觉,淡黄色的衣裳、苍白的脸颊,即使烟雨蒙蒙,相隔几丈距离他仍看得清楚。她浑身湿透,双手耷拉在身侧,一只包袱正搁在无力的右手上,双眼失神,步子有些蹒跚。
  067 仇恨之剑
  是她——她回来了!不是他的错觉,淡黄色的衣裳、苍白的脸颊,即使烟雨蒙蒙,相隔几丈距离他仍看得清楚。她浑身湿透,双手耷拉在身侧,一只包袱正搁在无力的右手上,双眼失神,步子有些蹒跚。
  他的心脏蓦然缩成一团,眼角抑制不住地抽畜了几下。霍然起身,孤直的身躯站在窗前,尽力克制自己不奔上前去。
  雨点加大,寒风吹在脸上尤其显得凛冽。她看起来那么瘦弱,那么憔悴,像一株枯萎的小花正经受风雨的侵袭。而她丝毫不在意,任由越来越急的雨点打在单薄身躯上。
  再走近点,他看得更清楚,清楚得看进那双充满哀戚、苦楚和绝望的眸子里。
  瓦儿无意识地走着,右手勾着包袱,左手紧抓着一柄白布包裹的长剑,一步一步走近自己的寝房。如此安静,如此空凉,曾经最热闹的园子如同冷宫一般,半个侍卫宫女都不见。她不知道这是银翟刻意的屏退,她正自嘲般地庆幸没人看到自己回来的样子。她突然闭目仰头,一阵雨水扑面而来,立刻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然后她扯开唇瓣笑了。
  那笑却看得银翟满身窜过惊恐的寒意。他从未感觉这样惊恐过,因为她的笑容。笑容里尽是无边的悲愤与深不见底的绝望,道不尽挣扎、矛盾,比暗夜寂寞更孤独的忧伤让她看起来仿佛就要消失了一般。他止不住害怕,十指紧握,牙根紧咬,倔傲孤冷的笔直身躯却在不自觉地轻颤。
  一个银冀尚昏迷不醒,几近死亡,若是再眼前女子再发生点什么,他要如何承受?
  银翟啊银翟,你并非无情,你是无情反被多情恼,无情反比多情痛了!
  瓦儿睁开眼睛,抓着长剑的手紧得不能再紧。湿漉漉滴着水珠的发稍甩了甩,这一刻,勇气、信念一丝丝回到身上。
  一个月前,云姨失踪,只在山崖上寻得随身长剑,想来是凶多吉少,她不堪打击病倒在床。楚颜一面照料她,一面派人继续打探,却再无半点消息。慕千寻回去蒙舍后,须乌子也一并离开,她欲再去寻求这位最有希望解咒的老者,最后只落得陷入冰冻的绝望。楚颜本想多照料她,但邪君恰好也到了茶溪镇,为躲避哥哥,楚颜悻悻回了北诏。
  诅咒无法可解,那时的她几乎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渴望奇迹的信念让她强振勇气,连夜赶路回银暝,此外,云姨的离去让她更坚定誓死报仇的决心,她必回宫亲手杀了银翟……
  我不能倒下,我不能!我要陪伴冀哥哥,我还要报仇!
  瓦儿一字一字告诉自己,然后迈上台阶,眼神和脚步都变得坚定,浑然不知房中男人的震惊与心惧。
  推开门,潮湿的雨气扑面而来。
  瓦儿踏了进去,眼角一瞥,猛然见到伫立窗前的修长身影。
  “冀……”声音卡在喉间,宫灯虽淡,足以让她判断出对方并非日夜牵挂的冀哥哥,而是让她欲除之而后快的恶人。
  银翟静静看着她,漆黑的眼瞳里无法隐藏的情愫。她那般清瘦,娇小柔弱,削瘦的脸颊让双眼显得格外大,闪烁着明亮光芒,下巴尖削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疼练习。
  瓦儿吃惊地倒退了一步,长睫忽闪,意外他会出现在此。不过瞬间,清亮的双眼迸射出火花,仇恨席卷了她的理智,咬牙切齿道:“是你!”
  银翟抽紧下颌,没有笑意,反而有丝激动:“是我。你终于平安回来了。”
  “是!我当然要平安,我要留着这条命报仇!”手中包袱落地,瓦儿紧攥白布包裹的长剑。
  听她话语,他扯扯唇角,脸上带着抹不易觉察的悲哀。
  瓦儿注视他:“冀哥哥到底怎么了?”
  银翟眼眸迅速暗下,“他没事,正在睡觉。”
  瓦儿惊讶抬眼,眼中有欣喜:“冀哥哥真没事?他的身体……”
  “告诉我,这一个多月有没有想我?”银翟转移话题,走到她面前,抬手拂开她额前滴水的湿发,“还是依然那样恨我?”
  瓦儿挥开他,想起这段遭遇,她声音尖锐而凌厉:“我恨你!比以前更恨!以前只想一剑刺进你的心脏,现在却想将你碎尸万断!”口气如此强烈,让人无法质疑。方旋追杀她们,说是为了这个恶人,若非如此,云姨又怎会死?这个仇怎能忘却!
  银翟眼神深幽,沙哑道:“或许我真该死。”早在出生那刻便死了,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这么多恩怨愁苦。
  突然,一道电闪伴着雷鸣划破长空,撕裂天地,照亮昏暗雨幕。
  瓦儿小脸惨白,双眼发红,她朝他走近几步,“你当然该死!害我失去清白,愧对冀哥哥……如今还害死云姨,此仇不报,红瓦儿誓不为人。”
  银翟僵直站着,眼中痛苦疑惑,这才意识到蓝枫云并未出现,只有瓦儿独自回宫。
  “云姨死了?”
  瓦儿身躯晃了晃,呼吸沉重:“都是你!医女为了你一路追杀我们……你才是真正的凶手!可是老天却没让我红瓦儿死,让我留着这条命报仇!”说着,她突然扯开白布,举剑直直朝银翟刺去。
  剑尖冰冷无情,真的毫无阻挡地插入他坚实的胸膛。
  雪白的长杉,迅速被鲜血染红。
  窗外一道闪电,照得他面容俊朗,却苍白无比。方旋失踪竟是去追杀瓦儿和蓝枫云,他简直不敢相信方旋会如此大胆,明知道他对瓦儿……忽然,他明白了,自己对瓦儿蔓延的情愫才让方旋动了杀机,原来爱一个人也会给对方带来灾难。
  爱,岂是那样简单?
  剑真的刺中了!瓦儿小脸更加惨无人色,双眼睁得老大,双手还握着那柄长剑。她抖动着双唇不敢相信,白衣上血迹飞快扩散,胸前深暗一片。银翟长躯剧烈晃了晃,朝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瓦儿猛然放开手,惊骇起来。她终于朝他刺出了剑,想让他致命的一剑,正中胸前。她清楚感觉到手中的剑刺进对方身体,从肌肤到肉体,然后鲜血流出。
  这就是杀人……她也在杀人,狠狠地用力地用剑杀人……
  银翟面上一片雪白,额角青筋隐现,一手扶住胸口反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躲开?”瓦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雪白的手背粘有他的血迹,他不躲开让也她成为了杀手。
  银翟露出一个淡笑,轻声道:“你不是要报仇吗?不是要将我碎尸万断吗?是不是要再来几剑……”说着,气息不觉急促起来。她没刺中要害,但殷红不断蔓延,不过片刻便浸透了轻薄白衣,落到细花雕纹的玉砖之上,玉砖染了血色,浓重刺目。
  瓦儿惊惧他的笑容,吸气道:“难道你不怕死?还是你以为我真不会那样做?”她开始在心底不断对自己说:我是在报仇,我杀的是恶人,我不必仁慈、害怕……我该如他所说,趁机再刺一剑!
  银翟摇头,语气虚弱了许多,嘴角依然有笑:“我怕死,而你……若真要那样做,或许……我会成全你。”胸口好痛,他微晃着再退一步,背抵着窗前的小桌。
  自她进门,他便发现她手中白布下裹的是剑。他不躲,只是刹那间自暴自弃的行为,而真正被她奋力刺伤后,看到她震惊迷惘的表情,他反而如释重负,仿佛胸口留出的不是血,而是压抑郁结的怨气。
  “你……成全我?”瓦儿不自觉冷哼一声,“好,那我也该成全你!”
  瓦儿强迫自己逼近一步,屏住呼吸紧盯着他。两双眼睛纠结对视,她猛一扭头,伸手用力拔出长剑。
  “恩……”他闷哼一声,瞳孔随之剧烈一缩。
  她右手将剑一横,抬得老高。
  杀了他,杀了他。有个声音在心底不断催促。
  不行,不能杀……再恨他也不能杀……他是冀哥哥的亲兄弟,是银氏王族珍贵的血脉……
  可是,他那样伤害过自己,还害死了云姨,此仇今日不报,日后难有机会!
  一想到蓝枫云,一段话响在她耳边。“小姐冰雪聪明,切不能被仇恨蒙蔽双眼和心智,这个世界只有善良和正义才能永久……小姐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和大王一样,不忍看小姐受苦,只想永远保护小姐,但仇恨报复却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啊!”
  云姨,你这样说是要让我放下仇恨吗?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银翟闭了闭眼,低沉道:“瓦儿……你犹豫什么?想报仇就杀吧……死在你的剑下,我咎由自取。”
  瓦儿在激烈的矛盾中挣扎,像溺入大海,被狂风巨浪来回冲击,找不到方向。又听得他如此一说,握着剑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风从窗外灌进,微寒,电光下,银翟脸色苍白如雪,瓦儿娇柔身形站得笔直。
  瓢泼雨落,将愤怒与怨恨冲刷成无尽的悲哀,黑暗空旷,房内昏暗中两个孤单的身影,一片荒凉。
  对峙在这即将面对死亡的一刻,才发现原来说出来的恨并不能毁灭一切。
  银翟将她每丝挣扎看在眼底,漆黑暗沉的黑眸逐渐出现两簇亮光。痛楚逐渐涌向周身,越来越急,他紧紧咬着牙关,想凝聚力量仔细看她,却连呼吸都艰难起来。
  “瓦儿……”他沙哑地喊出,充满前所未有的感情。
  这与冀哥哥酷似的声音令瓦儿浑身一震,双眸布上水光。剑哐铛落地,她一头湿发凌乱,双手捂住脸庞,泪水涌出:“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犹豫,我会心软……天知道我有多恨你,夜夜连梦里都想杀了你!”
  银翟伸出一手想去触摸她,徒劳停在半空无力垂下。嘴角含着一抹悲凉轻笑,英俊五官柔得不可思议。她说他做梦都想杀他,这代表她有梦见他吧……
  闪电稍瞬即逝,照得他胸前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瓦儿哆嗦起来,长途跋涉的疲倦,被雨淋透的虚弱,仇恨与惊惧交织的痛楚如潮水将她紧紧包围,紧得快要窒息。她低着头,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如孩子般痛哭起来。
  “我没用……我连仇都报不了……我真没用……”
  银翟虚弱的身躯缓缓滑下,坐在桌旁。
  “瓦儿,你不是没用……而是你太纯真太善良……”他再次伸出手想拂开她散乱的湿发,因距离太远而无力触及。
  “别叫我瓦儿……”她眩晕地低吼,看不到他眼中的脆弱与痛楚,“我只是为了冀哥哥……现在不想杀死你而已。”
  “呵,是吗?唉,你这么美好……”银翟挪近她,低低叹息,声音几不可闻,“美好地让人只想好好守护你……或许我真不能死……”
  “你说什么?”瓦儿看他一眼,这张与冀哥哥极为相似的面容让她心脏莫名抽紧,她头好混乱。流了那么多血,他会死吗?即使不再多刺两剑,他可能也要死了吧?他怎么不宣太医,难道真想就这般死了?怎么会这样……他怎会变成想死的银翟……
  “我说……你活着,我便不能死……我不能比你先死……”他的话有点含糊,却如誓言,又低低重复了一遍,“银冀不在,我若也死了……谁来守护你?”
  “我想见冀哥哥……”瓦儿听不到他的话,强撑着要站起身,无奈最后一丝力气急速消失,眩晕来得又快又猛,她还没站稳,眼一黑,晕了过去。
  “瓦儿!”他激动地扑过去接住她。
  顷刻间,求生的意志在夜空绽放,银翟抬指为自己封了穴道,止住流血,然后咬牙跪在地上,轻柔无比地抱住她羸弱轻盈的身躯,小心地穿过屏风,放置塌上。
  瓦儿紧闭双目,乌黑长发散泻枕旁,濡湿的墨色衬着一片冰冷的白缎,安静得沉睡了过去。他为她脱下湿衣,盖上锦被,摸了摸她的额头,从腰间取出小瓷瓶倒出小药丸,喂她一颗,自己吞下一颗。长指滑过她苍白的面颊,挺直秀气的鼻梁,湿润小巧的嘴唇,在雪白的下巴上摩挲了片刻,目光中尽是心疼与不舍。
  “瓦儿……对不起,对不起曾经的一切……我不奢望你的原谅……但以后我会倾尽所有呵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我爱你!”缓缓低头,他在她唇上落下羽毛般怜惜一吻。
  起身,他踩着虚软摇晃的步子走出寝房。
  068 女人之间
  那仇恨一剑虽不会让银翟丧命,但的确伤得不轻。曾经剑尖下舔血过日子,他并不在意受此一剑。这一剑让他纠结的心反而开阔坚定起来,以血为誓决定守护银冀托予的重任,守护柔弱坚强的瓦儿。他没宣太医,没打算惊动任何人,伤口自行处理,但却瞒不了一个人。
  当夜,新换的衣袍干净清爽,银翟以最快的速度传筱水去照顾瓦儿。她吃惊地赶到沁梅园时,太医已为瓦儿把了脉,开好了单子。沁梅园顿时变得繁忙,宫灯照得暖阁内外透亮,侍从、宫女忙进忙出,不敢有半丝怠慢。银翟默默目睹一切,再默默守侯一旁。
  筱水疑惑地注视他:“翟,你脸色好差。”
  “不碍事。”他淡淡道,目光没离开床塌上因感染风寒而小脸发热的瓦儿。
  筱水转头看瓦儿一眼,又关心地打量他,“我好羡慕她,能得到翟如此关爱。不过,她服了药正安心睡着,你没必要这样守着。若让人看到,恐怕会有流言蜚语。”
  银翟眉头蹙起,流言蜚语对瓦儿必然不好,他更怕她醒来看到自己再激动。于是起身,再朝瓦儿深深投去一瞥,对筱水道:“那么你也早点歇息,让其他宫女细心守着便好。”
  “翟……”
  他踏步而出,筱水诧然惊呼,急奔到他跟前,目光落在那白色绸衣上。他低头,只见白衣上点点红印,正有血迹散透出来。
  该死!暗骂一声,懊恼自己除了白色无其他颜色衣裳,这会想掩饰都难。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筱水小脸蓦然也变苍白起来。
  银翟轻抿唇角:“小伤,白天遇到点意外。”
  筱水瞪着他:“你为何不让太医看看?你……”
  门外有宫女的脚步声,她连忙闭嘴。银翟朝她安抚地淡然一笑,掀袍走出,筱水咬着唇瓣低头跟在其后,心中实难猜出,若在宫廷之中会有谁敢让翟受伤?那绝对是新伤,翟并没有出宫,受伤后刻意隐瞒,其间究竟有何蹊跷?
  瓦儿合目躺在绣榻之上,清丽的面容带着辽远和缥缈,透明的白皙,几乎不见丝毫血色。她在昏睡中噩梦连连,陷入无底黑暗,银翟与冀哥哥的脸交替出现,还有蓝枫云……
  徘徊在痛苦与希冀中拉扯,身体与心口都似要被撕裂。低头,看到自己满手血迹,冀哥哥前所未有的愤怒指着她:“瓦儿,翟是我亲兄弟,对我和银暝王朝都非常重要,你明明知道竟然还下得了手杀他?你这一剑同样刺在我的胸口!你真让我失望!……”
  不不!冀哥哥……我不愿意你失望难过,可是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我恨了他那么久……现在连云姨也因他而死,我只是想报仇啊!
  蓝枫云突然出现,幽幽叹气:“小姐,我说了要让你放下仇恨,宽容待人,做从前那个纯真善良的小姐……杀我的并不是银翟,你何必耿耿于怀,让自己活在矛盾悲哀中?我希望看到开朗快乐的小姐。”
  云姨,我还能再变得开朗快乐么?可是……若没有他,医女又怎会追杀你我,他是间接害死你的凶手啊!你难道不希望我为你报仇吗?
  “不需要。”她看到冀哥哥摇头,脸色逐渐缓和。
  “不需要。”蓝枫云也说得很肯定。
  “为什么?一定是我在做梦……”她的头好痛,眼前全是黑暗,无一丝亮光,却清楚看到他们的表情。
  “因为我们不愿你背负仇恨,宽容与善良才能换来快乐平静。”他们异口同声。
  瓦儿拼命握着拳头,冷汗淋漓。每字每句,反复回荡,她猛然踢开被子,翻身坐起,双眼随即睁得老大,才发现这是个清晰异常的梦。
  “冀哥哥……”她忘记穿鞋,直奔下塌,一心想去颐和宫找人。
  如果瓦儿知道,银翟所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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