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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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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呀”一声,“丁当”,杯儿掉在菜盆里,身儿往后便倒。左右宫女,连忙上前扶住。仁宗亦即离座,走过来抚视。但见张贵妃双眸紧闭,脸色变黑,嘴里流出白沫,却又半声不哼了。仁宗命扶到留香殿躺下,传太医诊视。太医还未传到,张贵妃早已把双手一撒,魂返瑶阙去了。
  仁宗顿足捶胸,抚着张贵妃尸体,哭个不住。曹后听得,赶着跑到留香殿来,陪着哭了一会,便用大义将仁宗劝住。仁宗被曹后劝止了哭声,遂传诏追册张贵妃为皇后,赐谥做温成,停枢皇仪殿治丧。仁宗自己辍朝七日,禁止京城里一个月不得举乐。知制诰王洙见得仁宗对温成皇后丧事这等重视,想借此在仁宗前献殷勤,以谋加官进爵。乃与内使石全斌,极力附会,怂恿仁宗令宰相护丧,孙沔读册。仁宗正要郑重其事,得王洙、石全斌建议,即传谕命宰相护丧,孙沔读册。这时庞籍已经罢去,继任首相陈执中,他是个只要作高官,保厚禄,不讲什么气节不气节,合礼不合礼的人。得到谕旨,奉命唯谨,不敢道半个不字。独孙沔不胜其忿,入朝对仁宗抗奏道:“陛下命臣孙沔读册,臣自然是不敢不遵,但臣现在职任枢密副使,不是读册的官,照礼不能读册的。臣实在身处两难,臣要是不读册,违了圣旨;读得册来,又越了职权。乞陛下将臣罢免,臣才可告无罪。”仁宗不答,孙沔亦即退出。翌日,仁宗遂降诏,罢孙沔枢密副使,徙知杭州。孙沔奉诏,大喜道:“好也!脱离是非圈套了!”即日出都赴杭州而去。仁宗乃又降诏,命参知政事刘沆为温成皇后园陵监护使。乱了数月,安葬已毕。仁宗叙论治丧功臣,擢刘沆同平章事,加王洙翰林学士,其余升赏有差。众人忙碌一场,总算如愿加官进爵了。仁宗更旌赏温成皇后亲族,加赠她父亲张尧封为郡王,伯父张尧佐为太师。因这回事,士论多非责陈执中。后来知谏院范镇,殿中侍御史赵挘憬徽伦噗浪剿窃紫嗖牛皇歉鍪凰夭偷摹H首谙蚶从萌宋薅牧朔墩蜃嗾拢簿筒宦獬轮粗辛耍葱邪彰饬怂南辔弧U馐敝艺铣迹绶吨傺鸵言诨实v四年死了,追赠兵部尚书,赐谥作文正。惟富弼、文彦博二人尚健在:一在并州任所,一在许州任所。仁宗想召用二人入相,却迟疑不决可否,乃召枢密直学士王素入朝,垂问道:“卿系相门后裔,且与朕为世旧,朕有所谘询,当能替朕善筹熟计的。”王素奏答道:“陛下有什么疑事,垂询微臣,敢不尽言吗?”仁宗道:“朕而今想要择一贤相,不晓得哪个可当此任,愿卿举告。”
  王素奏对道:“陛下明察,但教宦官宫妾不知姓名的,便可充任。”任宗道:“依卿所奏,那么只有富弼了。”王素顿首贺道:“陛下果然得人了!”仁宗又问道:“文彦博怎么样呢?”王素答奏道:“文彦博亦是个宰相才。”仁宗的意思遂决,越日即诏召二人还朝,并授同平章事。
  越年,又改元做嘉祐。这时朝里朝外,没什么大变故发生,正是遇着太平岁月。不料仁宗忽生一场大病,数日不能视朝,众臣忧惧,文彦博遂乘间请立储君。仁宗怕他麻烦,含糊应允。
  仁宗病愈,便把这事搁置不提了。范镇奋然道:“天下事尚有大过此事的吗?”遂上疏力请建储。仁宗泣谕道:“卿所奏请的很是,朕知道卿的忠心,但是朕总想亲生一子,所以建储一事,当再等二三年,卿不必急急请求的。”范镇仍奏请不已,前后章疏十九上,待命百多天,须发都急白了。仁宗觉得他可怜,晓得他志坚,乃罢他知谏院,改纠察在京刑狱。于是许州通判司马光,翰林学士欧阳修,殿中侍御史包拯、吕景初、赵挘期疚饪⒘醭ǎ赘ǜ诲觥⑽难宀⑼跻⒊嫉龋窒嗉套嗲搿H首诮圆惶乙虬肭笞盍Γ阉频魍馊危鲋飧2痪鹾鲇秩晗哪┝耍难宀┮蚶喜〈侵埃诲龆∧赣鞘刂圃诩遥蹉煊胧嗝苁雇醯掠靡喟杖ィ私秸率拢吴浴⑻锟鍪嗝苁梗派薄:首诙越ù⑹拢皇且牢ゲ痪觯艘嘟嗟溃骸盎仕玫慕ⅲ倒叵堤煜碌陌参#怨呕始曳⑸雎遥际怯捎诿挥性缌⒍ɑ仕茫”菹虏辉没首樱尾谎≡褡谑抑邢兔鞯牧⑽首樱晕诿砩琊⒓颇兀俊比首诘溃骸昂蠊衷谝丫谢匙旁校煲置淞耍业群蛟僖椤!奔爸辽从质歉雠:舜拧逗菏榭坠獯方嗜首谠目矗易嗟溃骸昂撼傻勖挥卸樱懔⒘嘶实艿亩幼龌首樱还侵杏沟木鳎星胰绱耍慰霰菹隆L婊实凼侄ㄌ煜拢创实埽淮首樱菹潞畏烈蕴婊实壑奈模窳⒆谑椅媚兀俊比首谌匀徊痪觥N醇福凑侔分胸0苤昂螅肿嗲虢ùⅲ教邮枪业母荆惶硬涣ⅲ词歉静涣ⅲ徽飧龌龊κ呛艽蟮摹H首阝鋈坏溃骸扒湎肓⑺兀俊卑啻鸬溃骸俺急疚薏拍埽忻杀菹露饔觯郧肭蟊菹陆⑻樱晕诿硗蚴兰疲槐菹履宋食枷肓⑺且沙蓟炒娑牧恕5浅寄暌哑呤⑶颐挥凶铀茫瓜胍裁春蟾B穑坎还夹睦镆晕硬涣ⅲ羌O帐拢识桓也痪≈易嗝靼。 比首谧驳溃骸扒涞闹页希拗懒恕k薏痪镁鸵榱⑻拥模淝掖虐伞!敝亮炅拢盟韭砉庵稍骸K韭砉庥牒⒙阑宓龋辉倭η耄首诟卸旁市斫⒒首印F吣臧嗽拢首谒烀擦盅客醌暡葳⒄宰谑滴侍印U庹宰谑稻褪乔懊嫠倒刹芎笞嗲肴首谌∪牍懈аご蟮摹K幌蚴亲≡诠锏模蛟谒哪晔辉拢溉昴贤跽栽嗜貌∽洌贩馕酰挖肿霭曹玻邮馗干ィ庞殖龉ァV潦欠祝钰⑽樱拿鍪铩F鹣人豢戏钰啻紊险鹿檀恰<鞘抑苊涎粢蚯胛适巧趵碛桑溃骸拔也⒎且肭蟾#翟谑且氡芑觯 敝苊涎舻溃骸岸窕噬厦髭崃⒌钕挛樱煜露贾懒耍簧枞舻钕鹿檀遣皇埽泄鹩兴睿⑸馔獾谋涔剩钕率碌醚绨参藁悸穑俊彼蓟腥淮笪颍苊牍V畛即耸保⒕蚜⒍耍蠹胰缤貌『昧艘话悖鞲鲂廊幌嗪亍0四耆拢首诰辜荼烙诟D睿炮侍诱允锛椿实畚弧W芗迫首谠谖凰氖辏脑糯危硎傥迨乃辏剿瓮芬桓鱿砉畛ぞ玫幕实邸
  仁宗即崩,曹后痛哭了一会,即将宫门钥匙尽收在身旁,待至黎明,乃召皇太子赵曙入宫,命遵仁宗遗诏嗣位。太子惊辞道:“曙不敢为!”说罢,就要退出。韩琦忙掖留道:“先帝遗诏,圣母懿旨,岂可不遵?”太子乃遵制即皇帝位,是为英宗皇帝。英宗既即位,想依照古礼,亮阴三年,命韩琦摄行冢宰。韩琦奏道:“古今时候不同,古时的制度,未必尽适宜于今日,此事决不可行,臣不敢奉诏。”英宗乃止。不数日,英宗骤然患病,不能临朝,乃尊曹后为皇太后,诏请皇太后权同处分军国事。曹太后不能辞责,乃御内东门小殿,垂帘听政。
  宰臣逐日奏事,曹太后援经据史,立批立决,没有什么搁置的。
  内外章奏,每日总是数十起,曹太后阅看一过,便件件能够提纲挈要,没有一件遗忘的;遇着有疑难不能即行处决的案件,便命宰臣道:“公等再行妥议,明日复奏处决。”从不用己意独裁,武断取决;对于曹氏懿戚及左右侍臣,却丝毫不肯假借。
  因此英宗虽然病着不能理事,却是朝政一无停滞,宫省肃然。
  于是乃立高氏为皇后,高皇后系侍中高琼的曾孙女,母曹氏系曹太后的胞姐,故小时亦养育于宫中,与英宗同年而生,又同为曹太后所养育。仁宗尝谓曹太后道:“他两个真是一对!他日长大了,定必要把他两个作成配偶。”所以长大了,果然配与英宗,曾封为京兆郡君,至是册立为皇后。
  不料英宗的病,竟一天一天加重,举措都改常度,待遇侍监异常苛虐,每一发怒,轻便呵叱,重辄鞭挞。左右宦者,因而都存怨望,乃共同设谋谗间两宫。日复一日,谗间遂深。曹太后与英宗,好好的母子,竟至变成疑隙。于是内外汹惧,不知怎样是好。知谏院吕诲,乃上奏两宫,开陈大义,词旨至为深切,多是他人所说不出的。两宫看了,虽然不无感动,究竟还是未能释然。韩琦、欧阳修谋解释此事,竟至废寝忘餐。一日,曹太后对二人呜咽流涕,具说英宗变态。韩琦奏道:“这是因为有病,弄到这样,病好了必不是这样的!儿子因为病了,有对母亲不到的地方,为母亲的岂可不容忍他吗?”曹太后的意思仍不少解。欧阳修亦奏道:“国太仁德,素来著称于天下,在昔温成皇后得宠时,国太尚且处之泰然,而今母子之间,难道反不能相容吗?况且国太不过一妇人,臣等又只是五六个书生罢了,天下自先帝晏驾,奉戴嗣君唯恭,没有敢反对的。要不是因着先帝的遗意,又谁肯听从呢?”曹太后听了,意气稍和,默然许久。韩琦再奏道:“臣等只得在外面应付一切,圣躬若失调护,国太不能辞责!”曹太后惊道:“是什么话呀?
  我的心比卿等更急切哩!“同在一起听见这话的人,莫不吓得流出汗来。因此,内侍的谗间,少自息了。过了两日,韩琦单独进见英宗。英宗道:”母后这等待朕,未免少恩!“韩琦奏对道:”自古至今,圣帝明王,不能说少了;独只称舜皇帝一个做大孝,岂是其余的尽是不孝吗?因为是父母慈而子孝,这是平常的事,无足称道,惟有父母不慈,而子能够极尽孝道,这才可称哪!但恐陛下事亲未能极尽孝道啊!父母岂有不慈的吗?“英宗听了,大为感悟。两宫的疑隙渐释。七月,英宗病愈,才复御紫宸殿,朝见百官。翌日,开筵讲经。翰林学士刘敞进读《史记》,至”尧授舜以天下“一句,极讲舜皇帝是大孝。这正是:欲使君皇全孝道,且陈古史启疑哀要知英宗听讲后,作何感想,两宫的疑隙,毕竟能够完全解除否,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回  撤帘归政退处深宫  变法维新洊登台阁
  英宗悚然改容道:“朕知道了。”遂进宫省问曹太后起居,泣陈病时的过失。曹太后亦流泪抚慰,极尽慈母衷肠。两宫疑隙,至此完全冰释。十月,安葬仁宗皇帝于永昭陵庙,号做仁宗。至冬底,诏明年改元做治平。元年春,韩琦因为英宗病已痊愈,想请曹太后撤帘归政,乃择取十余件事,奏请英宗裁决。
  英宗裁决后,即诣曹太后复奏,曹太后件件都称裁决得很妥当。
  韩琦便奏道:“这些都是由皇上裁决的,而今国太都认为适当,可见皇上已能亲断机宜,臣可以告退了,愿请国太赐臣罢休!”曹太后道:“相公不可以求去,惟我当退处深宫了。”韩琦复奏道:“前代贤后,像马后、邓后,对于权势,尚不免顾恋,而今国太便能归政,真是前代贤后所不及,但不知国太决取哪一天撤帘呢?”曹太后道:“说什么决取哪一天呢?我参政许多时,岂是出于得已?就在此时便可撤帘!”曹太后说罢,遽离座退入。韩琦大声叱道:“国太有旨,銮仪司撤帘者!”銮仪司听旨,疾忙上前撤帘。帘既除下,曹太后因匆匆走入,还在御屏后瞧见她的衣袂,内外都惊为异事。至是韩琦见得从前谗间两宫,乃由内侍任守忠所为,坐政事堂骤召任守忠至,而数他的罪恶,把他窜逐于蕲州,即日押解出都;任守忠的同党史昭锡等,一并远徙南方。俄顷之间,奸佞一扫而空,中外称快。英宗遂亲政,上曹太后宫名做慈寿,加韩琦尚书右仆射。
  此时英宗高皇后已生四子:长名作仲针,次名作颢,又次名作颜,再次名作頵。颜生下便夭折了,而今存的,实只有三子。乃诏封长子赵仲针为光国公,未几复晋封为淮阳郡王,改名作顼。英宗本为濮安懿王子,入继仁宗为嗣。濮安懿王有三王妃:元妃王氏,封谯国夫人;次妃韩氏,封襄国夫人;三妃任氏,封仙游县君。韩琦奏言:“礼不忘本,濮安懿王德盛位隆,理宜尊崇,请付有司议定。”一年四月,英宗遂诏礼官与待制以上,议定崇奉濮安懿王典礼。韩琦、欧阳修等,主张追崇;司马光、王珪、吕诲、范纯仁、吕大防等,主不追崇,相互争执,久而不决。曹太后见这等一件事体,朝臣争执半年周载,不但不能解决,而且愈争愈烈,觉得他们大可笑,亦大可怜,遂手诏中书省遵行。诏云:闻群臣议崇奉濮安懿王典礼,自去夏迄今春,争持不决,何无断也?因特隆谕:濮安懿王,谯国夫人王氏,襄国夫人韩氏,仙游县君任氏,可令皇帝称亲;濮安懿王称皇,王氏、韩氏、任氏并称后。
  韩琦等奉到此诏,即转呈英宗。英宗胸中原早有成竹,因见廷臣争执,未即下诏,至是遂立颁诏旨,谦让不受尊号,但称亲;就濮安懿王茔建园立庙,封濮安懿王子赵宗懿为濮国公,主奉祠事。至是,濮议遂定。这时富弼已终母丧,任为枢密使,因不满意韩琦,二十余次上章力求解政。英宗乃封富弼为郑国公,出判扬州,未几又徙判汝州,而召潞国公文彦博,从判河南,回任枢密使;擢权三司使吕公弼为枢密副使;泾原路副都道署郭逵签书枢密院事。
  忽忽又到三年十一月了,英宗复患疾病,形容日见憔悴。
  韩琦奏请道:“陛下圣躬不豫,不能临朝,中外不免惊疑,请陛下早立皇太子,以安众心,而固社稷。”英宗微微点首。韩琦又奏道:“陛下既然首肯,愿请降诏,即日册立,安妥此事。”便命召学士承旨张方平,立刻入殿草诏。张方平既入,乃进纸笔请英宗写明立谁为太子。英宗接过笔去,就纸上写了数字。
  韩琦瞧着,是写的“立火火王为皇太子”字样,因复奏请道:“圣意想是属在颍王了,还请陛下亲笔写明。”英宗才又在侧面加注了“颍王顼”三字。张方平即援笔草就,立刻缮正,呈与英宗亲填太子名字。英宗只得又亲自填了太子名字。填毕,将笔掷下,长叹一声,不禁掉下泪来,身体便觉支撑不住,即命内侍掖至龙床,嗒然卧下了。韩琦、张方平等也就退出。文彦博顾谓韩琦道:“瞧见皇上颜色么?人生到此,虽属父子,亦不免动情吧!”韩琦道:“这原本是很可嗟叹之事!巨鹿受封,不还是眼前事吗?而今能有几时,又要请求立太子了。”
  到了明日,便举行册立太子典礼,大赦天下。文武百官,相率称贺。英宗于病榻听了,益觉侧然心酸,洒泪不止。自是,英宗的病势,竟一天沉重似一天,脸上身上的肉,都瘦干了,一个人只剩着个枯躯壳儿,存着口气罢了。延至四年正月,英宗的病,已到十二分光景,眼见得只是延捱时刻了。朝里诸臣,却还在粉饰太平,称庆称贺。忽然宫中传出丧音,这个在位刚四年,享寿才三十六岁,雄图未展的圣明天子,已经驾崩了。
  英宗既崩,由皇太子赵顼入嗣大位,是为神宗皇帝。神宗即皇帝位后,尊曹太后为太皇太后,高皇后为皇太后,封皇弟赵颢为昌王,赵颓为乐安郡王,命韩琦守司空兼侍中,曾公亮行门下侍郎兼吏部尚书,文彦博行尚书左仆射、检校司徒兼中书令,富弼改武宁节度使,张升改河阳三城节度使,欧阳修、赵概并加尚书左丞,仍参知政事,陈升之为户部侍郎,吕公弼为刑部侍郎;其余百官,均进秩有差。二月,神宗御紫宸殿朝见群臣,诏册元妃向氏为皇后。向后系故相向敏中曾孙女,人颍王邸后,封安国夫人,至是册立为皇后。神宗在王邸时,常听得记室韩维称扬王安石,很想见王安石这个人,于是遂降诏征召王安石入都。王安石高卧不起,神宗因谓辅臣道:“王安石自先帝朝以来,屡召不至,多说他不恭顺,而今又不肯来,到底是有病呢?还是有什么要求呢?”曾公亮奏对道:“王安石他乃是辅相材,必不会欺君罔上的。”吴奎谏阻道:“臣曾与王安石同过事,见他护非自用,所为迂阔,如果重用了他,必定紊乱朝政的。”神宗不听,又降诏命王安石知江宁府。大家揣测,以为王安石又要推辞的,不料他这番却老实不客气,奉到旨命,不但不推辞,而且便走马到任去了。这王安石,字做介甫,临川人,好读书,会作文章,他的友人曾巩,拿他作的文章给欧阳修看,欧阳修叹为奇才,便到处替他延誉。因此,他遂得擢进士上第,授淮南判官;旧例判官秩满,得求试馆职,他独不求试,再调知鄞县。他到了鄞县,便运用他的建设计划,小试牛刀,起堤堰,决陂塘,兴水陆之利;又贷谷与人民,薄取利息,定期偿还,俾得新陈相易。鄞县的人民,都称说便利。
  不久,通判舒州,又卓著政声。文彦博便极力举荐他,请朝廷不次进用。朝廷乃召试馆职,辞谢不就。欧阳修复荐他作谏官,仍辞谢不就。再荐,再召,再辞,且恳求外补。朝廷因命知常州,改提点江西刑狱。他到了江西,恰巧与周敦颐遇着,两个谈论天下大事,古今治术,连日连夜,滔滔不绝。及至两下分开了,他深思周敦颐的理论,甚至忘寝废食。到仁宗嘉祐五年,复召他为三司制度判官,他才入朝受职。当时的朝野人士,因为朝命叠下,他辄辞不起,甚是欣慕他的为人,谁也想一见为快。他进京受职而后,不久便上了一篇表言书,主张法古变今,理财足用。仁宗看了,不说什么,把它搁置不议。他见主张不行,心里很觉不快,虽频迁美官,如同修起居注,知制诰,纠察在京刑狱等,都不惬意,总想求去;后来适因母丧,便解职回籍去了。英宗朝也曾召他,只是不肯再起。韩绛、韩维兄弟与吕公著等,都是他的好朋友,更极力替他标榜游扬,遂把王安石三字,抬捧得大名鼎鼎,所以神宗便极意要引用他,召他不至,又命他知江宁。这时宰相韩琦,因执政三朝,任事太久,权位又重,便有人诋毁他做事专擅,而曾公亮复力荐王安石可作宰相,以谋间他,于是力请去位。神宗不得已,命韩琦以司徒兼侍中判相州。韩琦奉旨,即入朝辞驾,神宗泣道:“侍中定然要去,朕没奈何,今日已下诏了!然卿去之后,哪一个可任国家大事呢?王安石如何?”韩琦奏对道:“王安石作翰林学士便有余,处辅弼的地位则不可。”神宗默然,韩琦知道神宗的意思,亦不申论,即告辞去了。神宗遂召王安石为翰林学士。
  不觉残年已过,仁宗乃诏改元做熙宁,是为熙宁元年。四月,王安石始至京师,从受翰林学士的任命,至此已经七越月了。神宗听得王安石到了,不胜幸悦,即诏王安石越次入对。
  神宗问道:“治国的要道以什么当先呢?”王安石奏对道:“择方法当先。”神宗又问道:“唐太宗何如?”王安石又对道:“陛下当取法尧、舜,何必讲唐太宗呢?尧、舜治天下的方法,至简单而不麻烦,至切而不迂阔,至易行而不难作。但后世的学者,因为不能通晓尧、舜的治术,所以他便说是高不可及。”神宗道:“卿可谓责难于君了。朕自视眇躬,恐怕无以副卿的意思啊!但愿卿尽心尽意辅助朕躬,使得达目的!”一日,群臣侍讲经席毕,群臣皆退,神宗独留王安石,赐坐更问治道。
  神宗道:“朕有事要与卿从容议论的。朕观古人,像唐太宗必然要得着魏徵,汉昭烈帝必然要得着诸葛亮,然后才可以有为。
  魏徵、诸葛亮两个,真是不世出的人材啦!“王安石奏对道:”陛下真能作尧、舜,自然有皋、夔、稷、契的;真能作高宗,自然有傅说的。像魏徵、诸葛亮两个,都是有学问的人所卑视的,何足称道呢?以天下的广大,人民的众多,百年的承平,学者不能说不多,然而总愁无人可以佐治。只因是陛下择方法未能明了,推诚信未能及至,虽是有皋、夔、稷、契、傅说般的贤臣亦将被小人所排挤,卷怀而去哪!“神宗道:”哪一个朝代没有小人呢?就是尧、舜的时候,尚且不能无四凶啊!“王安石复对道:”因为能够辨别四凶,把他们除去,这才成其为尧、舜啦!若使四凶得逞他们的谗慝,那么皋、夔、稷、契,又怎肯与他们同流合污,苟且食禄,而终身不去呢?“神宗听了,连连点首,信用王安石的心志,从此益加牢不可破了。二年二月,复召富弼入朝,任同平章事,拟擢王安石为参知政事。
  唐介审知神宗的意思,乃入谏王安石不堪大任。神宗怫然道:“王安石文学不可任呢?经术不可任呢?”唐介答奏道:“王安石固是个好学的,但是泥古不化,所以议论很是迂阔。若是使他执政,必定多所变更,想治反乱了。”神宗不听,竟任王安石参知政事。至是,王安石遂奏请神宗行用新法。神宗准奏,即立制置三司条例司,掌经画邦计,变更旧法,调济天下利权。
  命王安石、陈升之总领制置三司条例司,协同办理。又命吕惠卿、苏辙并为检详文字,章惇为三司条例官,曾布检正中书五行公事。吕惠卿、曾布都小有才,事事迎合王安石意旨。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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