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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裹沙场:青衣天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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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何处地久天长（三）
“若是能够选择，我宁愿我们从来没有相遇过。”顾青城低低叹了一声，“他是个如玉般的男子，风华气度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他这样的男子，应该有个温柔如水的妻子，而后金玉满堂，与之偕老。”
“很美的梦境。”擎苍沐玄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讽刺，“作为赫连楚的属下，他就有不可避免的命运。”
“不！”顾青城眸子坚定，“只要他想，他可以避开皇位之争的漩涡，只要他想。”说着，顾青城眼神就黯然下去，“他可以去看青山绿水了，遇到他生命中的女子。”而她，注定要辜负他了吧。
“可是，他已经喜欢你了。”擎苍沐玄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恼怒，邪魅的眸子升腾起一股雾气，叫人看不清眼底的幽暗，“已经没有机会后悔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
顾青城心里钝痛，向易的这份情，她该如何去还。
“赫连楚不会让他有事的。”轻轻闭上眼，心头涌起无力感。
“就算是赫连楚势力再大，可是有太子的阻挠和皇后跟蝶妃的施压，也不过是能救得了他的命。至于他想要的自由，恐怕希望很渺茫。”擎苍沐玄为向易叹一口气，敛了几分戏谑和嘲讽，“那个女子的确配不上他。”
顾青城本想问那女子是谁，可是启了启唇，转而苦笑了一下。问了有什么意义，皇帝指婚，肯定少不了这朝堂的权利关系的分派，至于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又有什么重要呢。有谁在乎他愿不愿意，快不快乐呢。
“那女子你见过的，户部尚书的女儿明珠。”擎苍沐玄仿佛看出了顾青城的欲言又止。
顾青城想起了宫宴上那个满脸倨傲，自以为是的，飞扬跋扈的容颜，还记得她看赫连楚的目光是迷恋，对方书柔的嫉妒。这样一个被娇惯坏了的千金小姐，让一向淡雅风流的玉笛公子如何接受的了和她相伴一生。
“他辞官了。”擎苍沐玄接着说道，“本来他已经准备来擎苍了。”
顾青城怔住，他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他真的要来找她，他没有对她说谎。多少次午夜梦回，她记得他那时的眼神，坚定温暖又带着缠绵不去的忧伤和担忧。
心就这么痛了，长长的睫毛沾上了湿意，夜里的风更冷了。
擎苍沐玄感觉到了怀里顾青城颤抖的冰冷的身子，紧了紧放在她腰间的手臂，再没了一分往日的调笑和邪魅，低沉好听的声音从口中溢出来：“若是难过，就哭出来吧。本就是女子，何必这样强求自己。”
顾青城终于忍不住转过身缩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前，牙齿咬着他的衣服，眼泪簌簌的留下来，虽然她极力忍住发出声音，但还是能听的到断断续续的呜咽。她，哭得泣不成声。
擎苍沐玄想起多年前桃花树下抱着他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她那么单薄纤细，却离开的那么决绝。岁月真的像风一样，一阵就过去了。有多久，他没有这般安心的抱着一个女子听她的哭声了。
不知什么时候，司马洛和擎苍沐言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们周围只有火光在闪耀。寂静的夜只有顾青城的呜咽声，更显得凄凉了。
“其实，我真的希望他幸福啊。”顾青城痛苦的声音从擎苍沐玄胸前闷闷的传出来，纤细的手紧紧抓着擎苍沐玄的腰，“太多的不可能，太多的人和事横在中间，就算我喜欢上他，又怎么有机会天长地久。你说，是不是，擎苍沐玄。”
顾青城哭得语无伦次，擎苍沐玄却能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不是不在乎向易，却明白他们之间隔得距离是那么不可逾越。那是不是说若是她有机会跟他在一起，她就会喜欢上向易？思及此，擎苍沐玄心里不舒服起来。
“你不是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么。”擎苍沐玄轻抚着顾青城的背安慰道，“或许你应该说给他听听。”
“可是，我也想要一个疼我宠我的男子，和他一起走到老。”顾青城满脸的泪水在擎苍沐玄的胸前蹭了蹭，语气里含着无限的委屈，倒像个小孩子撒起娇来，“我也想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生活，我也想有人陪我看日出看日落，我也想有人牵着我的手对我微笑。”
看着怀疑孩子气的顾青城，擎苍沐玄讶然。原来，顾青城也有这么柔软脆弱的一面。他竟从没想过她想要的是这样的一种生活。
“会的，会有的。”听着顾青城哭哑了的嗓子，擎苍沐玄心疼了，语气不自觉地柔软下来，带着几分哄小孩子的口气，“乖，不哭了。”
顾青城倒是不依不饶起来，眼泪掉的越发的凶了，张口咬上擎苍沐玄的肩膀，口里含糊不清的说道：“都是你们，是你们剥夺了我的幸福，你们都不是好人！你，赫连楚，赫连堂飞，擎苍沐言！是你们，都是你们！”
擎苍沐玄眸子闪过震惊，她竟然全知道了。任她咬着，他没有喊疼，也没有阻止她，此刻，在他眼里，顾青城就像个收了委屈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她湿湿的泪花让他心疼了。
“擎苍沐玄，你为什么要娶我，你明明不爱我！”顾青城又用了几分力气，擎苍沐玄敢肯定他被她咬出血了。
“你都知道还要问。”擎苍沐玄无奈的叹口气。
“我不知道，不知道。”顾青城口齿不清的哭道，“我宁愿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是我，难道喜欢一个人就该背负这么大的罪孽么。”
“城儿，你冷静点！”擎苍沐玄看着抬起头来，眼神幽暗的顾青城，吓了一跳，她脸色苍白，眸子闪着血红的光，绝美的容颜沾着深深地绝望和恨意。
“擎苍沐玄，你告诉我啊，你说啊！”顾青城眼神冰冷的盯着擎苍沐玄的眸子，充满了恨意。
意识到不对劲，擎苍沐玄飞快的点了顾青城的昏穴。
“司马洛！”擎苍沐玄厉声喊道。
“怎么了。”擎苍沐言瞬间站到了擎苍沐玄的面前，看着昏迷的顾青城，皱眉问道，“她怎么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竹马依然爱青梅
“我不知道，司马洛！”擎苍沐玄邪魅的眸子此刻满满的都是慌乱，与往日冷静优雅的沐王爷的形象大相径庭，焦急的声音透着暴怒。
十二铁骑听到声音也全部过来了，东风本欲说什么，可是刚刚吐出一个字就被擎苍沐言挥手制止了，而后他淡淡一句：“没什么大事，这里有本宫跟沐王就够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北风看着昏迷的顾青城冷哼一声，丢了个鄙夷的眼神随着大家离开了。
司马洛悠闲的语气满是嘲讽：“鬼叫什么，本公子耳聪目明，用得着这么大声么。”话虽然这样说，可是他的动作未曾怠慢半分，瞬间掠到擎苍沐玄身边为顾青城把起了脉。
擎苍沐玄紧张的盯着司马洛微皱起的眉头，虽是极力装作镇定却还是能轻而易举的透露出着急：“司马，她怎么样。”手紧紧捏着司马洛的手臂，力气之大让司马洛忍不住疼的吸一口气。
“沐玄，你冷静一下，放开阿洛。”擎苍沐言目光复杂的看着擎苍沐玄，微凉的语气含着听不出的失落。
“怎么样！”擎苍沐玄急速的放开司马洛，劈头就问。
“上次的残毒未清，加上长期心思过忧，郁结沉在心中，又连日来奔波劳累得不到休息，所以导致毒素沁入五脏。”司马洛严肃的说道。
擎苍沐言淡雅如风的立在夜色里，袖子下修长的手指紧了紧，淡淡的看着顾青城苍白的容颜，不说话。
擎苍沐玄低咒一声：“该死的，怎么就长期忧思过重。难道嫁给本王就令她这么痛苦！”恨恨的话语，怒火中烧的双眸，手下却温柔的将她揽进怀里。
“你是不是说什么刺激她了？”司马洛盯着擎苍沐玄又问一句，满是好奇。
擎苍沐玄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早知道向易对她影响这么大，他绝对不会对她提半个字的。想到这，怒气又升起来了，那个向易就这么好，令她念念不忘！
“阿洛，你身上可还有解药。”擎苍沐言心下也是了然，但是还抱着一丝希望。
擎苍沐玄闻此话也目光炯炯的盯着司马洛。
司马洛不禁抖了抖，心虚的避开擎苍沐玄的眸子，讪笑道：“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刚刚在潭里，药全作废了。”
“什么！”擎苍沐玄气恼的大吼一声，“你这该死的！”哪里还有什么擎苍第一美男子的风华，脸阴沉的像块黑炭，眸子冷的能冻死人。
“那么把她体内的毒逼出来呢。”擎苍沐言又问。
司马洛是真心的佩服擎苍沐言，无论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事情，他从不曾慌乱半，。淡然如水，优雅似仙的气质永远不曾淡去半分。他不是不解风情的呆子，擎苍沐言眼底因顾青城而流转的光芒他看的真切。
“现在也的确只有这个办法了。”司马洛点头称是，随即犹犹豫豫的又叹道，“最好，加以蛇胆的汁辅之，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药了。”
现在春还未深，虽然谷底温度略高，但想找一条蛇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司马洛说的有些吞吞吐吐。
“等着。”擎苍沐玄轻轻放下顾青城，吐出两个字就不见了人影。留下两人，叹息一声。
多情不似无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若是无情，怎奈心焦，若是有情，又何抛弃。以后，忆起今夜，所有人都沉默。过去的还记得，未来的已错过，若知结果，又何必留下半路温柔呢！
擎苍沐言苦笑一闪即逝。走到顾青城身边，扶起她。
“还是我来吧。”司马洛担忧的说道。
“我有几分力气你又不是不了解，力不从心的事情我向来不做的。”擎苍沐言温温凉凉的语气在夜里氤氲着，清脆好听，可是司马洛怎么听就觉得那带着笑意的话里藏了丝丝缕缕的无可奈何。
“本公子也只是谦让一下而已，太子不必当真。”司马洛嘻嘻哈哈的笑道。眼角一挑，笑得不怀好意，“这么难得的英雄救美的机会，本公子怎么会不成人之美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笑。”擎苍沐言风华绝代的脸上一派清淡，敛了笑意说道。
“千金易得，红颜难求。”司马洛看着顾青城面无血色绝丽容颜，接着说道，“不论将来，至少现在我看到的顾青城是个世间罕见的女子。她现在站到任何位置，我都不会惊讶。”司马洛的意思不言而喻，顾青城不论是沐王妃还是太子妃，都有资格。
擎苍沐言清淡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异色，看着司马洛的眸子。
司马洛叹口气，终是被他看穿了。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但他俊逸的脸上还是添了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吐吐气说道：“我承认，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欢她。她给我的感觉与其他人不同，因为她有双淡然如水的眸子，像是能看透世间一切，却还能保持着纯粹无瑕。”
擎苍沐言运功，手抵上顾青城的后背，内力从他身上流转，最后汇集到他手上，然后传进顾青城的体内。
顾青城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擎苍沐言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看似专心致志的帮顾青城疗伤，可司马洛知道他说的他绝对在认真地听着。
“虽然我喜欢她，但是我却清楚地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她注定要成为秦风大陆史册上的一笔，而我，还是适合做个倜傥雅致的风流公子。她不是我想要携手一生的女子，而我，自认为还没有资格配的上她。但是，我却希望她幸福。”司马洛苦笑一声，“所以第一次看到她，我为她把完脉就迫不及待的逃跑了。”
擎苍沐言双掌用力，然后左掌恰到好处的一推顾青城。顾青城转了半圈，面对着他。擎苍沐言双手又抵上她的腹部，闭了眸子，手出传出淡淡的白烟。
司马洛看着擎苍沐言的表情，心里有些紧张。
第一百三十三章 竹马依然爱青梅（二）
擎苍沐言淡然无波的表情让司马洛心里忐忑不安，呼吸都有点急促。
“她喜欢沐玄。”就在司马洛以为擎苍沐言不会开口的时候，却听到他凉薄的语气掺杂着淡淡的无奈何苦涩在夜风中响起。
“恐怕沐玄连他自己的心也弄不清吧。”司马洛微微叹口气，看着顾青城嘴角渗出的一丝黑红的血液。
“一切顺其自然吧。”擎苍沐言款款收起运功的手掌，调息了一口气，接住欲倒下的顾青城，平缓又温淡的说道，一敛刚刚失落的情绪，又变回了那个如仙如画的雅致男子。
“蛇胆来了。”话音未落，就见擎苍沐玄发丝凌乱，还带着满身浓重的血腥闪到眼前。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两个蛇胆，担忧的看着依然昏迷的顾青城，“皇兄，她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体内的毒素已经被逼出来了，只要精心调养，很快就会痊愈了。”司马洛的回答让擎苍沐玄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
“你扶着她，把蛇胆给我吧。”擎苍沐言对着瞬间染上倦意的擎苍沐玄说道，纤白如玉的手取过擎苍沐玄手里的帕子，同时将顾青城轻轻的交给他。
擎苍沐言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仔细的在蛇胆上割了一道口子，然后轻捏顾青城的下颚，一点一点将流出来的胆汁滴到顾青城嘴里。
许是因为太苦了，顾青城秀美的柳叶眉皱成一团，不安的动了动长长的睫毛。
“城儿，城儿。”擎苍沐玄欣喜地叫道。
擎苍沐言察觉到顾青城快醒了，对司马洛使了个眼色，就走开了。
风卷起擎苍沐言如墨玉般的长发，素雅如仙的面容上悠然如远山苍翠，绝美的眸子像深泉幽幽。看着他的眼光随着无边的夜色蔓延，司马洛有些沉默。
“沐言，你没事吧。”司马洛还是担忧的问出了口，“使用镜湖之光会损耗元气，你怎么能如此莽撞。”
擎苍沐言不在意的笑了笑：“仅仅用内力她体内的余毒不会清除干净的。”
“可是，若路上在遇到什么麻烦怎么办。”司马洛无奈的叹道，“二皇子这次的目标就是奔着你来的，纵然我们不怕他，可还是小心的好。”
“你是担心岐凰的人再次插手。”擎苍沐言淡淡笑道。
“是的。”司马洛说道，“上次他们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才突然收手。可是，岐凰向来言出必行，我想他们不会这么容易罢手的。”
“这次的刺杀没有岐凰的人，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岐凰应该不会再插手此事了。”擎苍沐言若有所思的说道，“虽然我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是，这事绝对不一般。最后那一声召唤令，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岐凰最高级的暗语。”
“难道！”司马洛脑子光芒一闪即逝。
“若是没错的话，应该就是我们想的那样，断玉蝴蝶令出现了。”擎苍沐言笑着点点头。
顾青城悠悠睁开眼，迷蒙的眼睛漫无目的的看了看四周，人还没完全清醒，却被扑鼻而来的腥味熏得皱起了眉头。待看清擎苍沐玄红衣上面斑斑点点的暗红色之后，猛然起身，带了急死着急的叫道：“你身上的血怎么回事！”
擎苍沐玄被顾青城的动作吓愣了，待反应过来，立刻笑得合不拢嘴。方才的担忧紧张劳累瞬时一扫而空，桃花眼立即蕴满无限的风情，贼兮兮的靠近顾青城：“城儿，你担心我。”
顾青城看着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心下后悔自己的莽撞。不自觉的苍白的脸上晕开了几丝红晕，声音冷了下来：“没有。”后知后觉的感到嘴里苦涩的味道，轻轻品了下，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又皱起来了，心里有些不安的盯着擎苍沐玄，“刚刚给我吃的是蛇胆。”
顾青城说的肯定，擎苍沐玄心知瞒不过她，索性嘻嘻哈哈笑道：“没想到你还真聪明。”随即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怎么尝出来的？”
“吃过。”顾青城看着他红衣上留下的血渍，眸底微光闪闪，心一下子暖了起来。
“什么蛇？”顾青城冷着声问。
“小蛇而已。”擎苍沐玄不在乎的答道，风情万种的桃花眼微勾起，邪魅的俊颜凑向顾青城，“城儿是不是见本王不辞辛劳的为你抓蛇，感动的一塌糊涂，准备以身相许啊。要不然，本王就委屈一下，今晚我们就——”说着，不怀好意的在顾青城耳边吐一口气。
顾青城心里明白，以擎苍沐玄的身手，还能在一向爱美如命的他身上留下血渍，可想而知那蛇是多么可怕。看着擎苍沐玄满脸无所谓的嬉笑的样子，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可是你身上好臭。”顾青城极是认真的看着擎苍沐玄邪美的眸子。
擎苍沐玄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是在跟他开玩笑么。
“扑哧。”顾青城长长的睫毛上沾了湿意，似笑似哭的看着擎苍沐玄，随即小声的说道：“谢谢你。”
“怎么谢。”擎苍沐玄又绽开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媚笑，邪气的眸子上上下下扫着顾青城玲珑有致的身子和绝美的面容，邪肆的说道，“真的以身相许啊。啧啧，好像还勉强符合本王的胃口。”
顾青城笑了笑，轻轻说道：“若是你没有喜欢的女子，也未尝不可。若是我们早相识十年，也未尝不可。”
风带起了满地的忧伤，在多情又悲凉的夜色里显得浮浮沉沉，低低落落。
擎苍沐玄收起满脸的笑容，变得面无表情。一下子想起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还有那株开的正旺的桃树，还有她轻灵飘动的水袖。。。。。。
默不做声的取了柴火过来，架起一个小小的火堆，擎苍沐玄对着顾青城淡淡道：“你早点睡吧，明早还要赶路。”言毕，转身去添柴，不再看顾青城。
轻轻地，两只纤白如玉的手轻轻扣在了腰际，背上轻轻传来一阵温热。擎苍沐玄僵住，动作瞬间被定格。
“让我抱一下。就今晚，天亮了，就什么都忘了。”顾青城轻柔似风的声音明明灭灭闪着凄凉和彷徨，像一杯毒酒，渗到人心里。
第一百三十四章 竹马依然爱青梅（三）
擎苍沐玄绝魅的眸子瞬间黯淡下去，满满的溢出忧伤，如同连绵不绝的海藻，交缠着一片片记忆。
相逢何必曾相识，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擎苍沐玄转身将顾青城紧紧地搂在怀里，稳了稳自己的思绪，眼底恢复些清明，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可言说的哀愁：“我在这，睡吧。”
顾青城轻轻地笑了，乖巧的依进擎苍沐玄的怀里，像极了惹人爱怜的小女孩。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许久不曾出现的喜悦，清清淡淡的应一声：“嗯，真好。”
擎苍沐玄一向游戏人间的心刹那被填满，不自觉的眼里盛满了宠溺，抚了抚顾青城光滑如绸的墨发，轻轻道：“睡吧。”
刚刚说完，耳边就传来顾青城均匀的呼声，她好看的唇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细腻如婴儿的面容恬静又美好，长长的睫毛如扇羽微微闪动，教人忍不住想要触碰。
擎苍沐玄看着顾青城绝美的睡颜，那不染纤尘的纯澈让他痴迷。
第二日，顾青城醒来时，擎苍沐玄已经没了踪影。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她忍不住皱皱眉头，好久没有这么失态了。
“你醒了。”擎苍沐玄一如既往，邪魅绝美的笑容带着数不清的魅惑，红衣翩跹，墨发飞扬，看着顾青城笑，“身子感觉怎么样？”
“昨晚，谢谢你。”顾青城避开他的眼睛，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只是多了丝尴尬。
“我们可以出谷了。”擎苍沐言如沐春风的嗓音传来，白衣袭袭而来，适时打断了空气中稍稍滋长的尴尬。
“那走吧。”顾青城站起身，飞快的向着大家走去。
看着顾青城的背影，擎苍沐玄有些微微出神。
擎苍沐言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语气真挚又略显无奈：“一切凭心，莫要勉强自己。”
擎苍沐玄笑笑：“皇兄，我，知道了。”知道又如何，有些东西晚了，就晚了。他爱的依然是那个女子。
“此去情寂，难解逍遥。有些东西，错过了便是一辈子。”擎苍沐言怎么不明白擎苍沐玄的想法，他只能给他建议，不可能左右他的人生，“有些东西经不起岁月的风吹雨打。”
“皇兄，你又跟我玩深奥。”擎苍沐玄无奈的扶扶额头，满眼的无奈。
“走吧，苍木应该已经在谷外了。”擎苍沐言不想再说什么，话语一转。
一行人很顺利的出了山谷，又走了十几里路便到了莫云城外。
“我们一行人太过显眼，沐玄、城儿还有十二铁骑在此留侯，司马跟我进城。”擎苍沐言淡淡的语气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皇兄没必要这么小心，擎苍沐扬的实力还没有强到控制莫云城。”擎苍沐玄漫不经心的笑道，懒懒的神态透着对擎苍沐扬的轻蔑。
“找到苍木，我们就回来跟你们汇合。”擎苍沐言无声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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