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裹沙场:青衣天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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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力的一脚毫无武功的青儿撑到现在不昏已是不易了，难得的是还挂念着顾青城。

　　顾青城无力的闭上双眸，片刻，轻轻睁开，然后走到擎苍沐玄面前，跪下。

　　司马洛怔怔的看着顾青城倾城的侧脸，单薄的肩膀，秀拔的脊背淡漠却孤独的挺着，一如初见那般，昏迷着可眉宇间还蕴着淡淡的冷冷的轻愁。此刻，她跪在擎苍沐玄面前，娇俏的脸上温润淡雅，却让人觉得隔了触不到的距离，感受不到一点温度，还有，她眸子里盛开的大片大片的落寞好像一场华丽凄美的舞蹈，在做最后的谢幕。

　　“来人，拿本王的鞭子来。”擎苍沐玄看着顾青城冷笑，“婉儿所受的苦，本王绝不会让你少感受半分。”

　　“她落水，与我无关。”顾青城淡漠的说出一句。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若不是本王亲眼所见，恐怕还真被你骗过去。可惜，本王从来只信自己的眼睛。”红袍曳地，款款的在地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不容人忽视的华贵，就这样闯进顾青城微垂的眸子里。

　　擎苍沐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在他脚下的顾青城，绝美的妖孽的美得不真实的容颜染上前所未有的残忍，风华流转的桃花眼勾起了满地的寒霜，一切那么顺其自然：“你何其有幸，本王亲自执鞭。”

　　顾青城抿唇不语，该说的她已经说了。他不信，她无法。或许可以换句话说，真相是什么，他从来不曾放在心上，他的愤怒，只源于自己在乎的人收到了伤害，仅此而已。

　　“王爷，鞭取来了。”杜秋看看跪在地上的顾青城，心下实在不忍，可是深知擎苍沐玄的性子，他是王爷的下属，所能做的惟有无条件的服从罢了。

　　擎苍沐玄纤纤手指挑起鞭子，一只手还念似的拂过它泛着银光的表面。忽的蹲下，有力的手捏着顾青城完美的下巴，惋惜的语气：“难过赫连楚弃你如敝履，你这种女人，真令人厌恶。对于那个翩翩如玉的玉笛公子，本王真替他不值。”

　　“你不是他，他不是你，所以永远都不会是彼此。”顾青城嫣然一笑，维持着仰头的姿势，无形中似与擎苍沐玄隔了万水千山的距离，明明近在咫尺，“这世间风华各不相同，王爷为她，向易哥哥为我，如此而已。”

　　尽管抓着她，却好似握着一缕风，这种掌控不了的感觉让擎苍沐玄的心闷闷的烦躁起来。

　　甩开钳着顾青城下巴的手，他忽的附耳到她耳边，轻轻呵着气，魅惑低沉，却像毒药一般冰冷无情：“坚强一点，本王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第一百五十章　断了谁的红尘姻缘（五）


　　甩开钳着顾青城下巴的手，他忽的附耳到她耳边，轻轻呵着气，魅惑低沉，却像毒药一般冰冷无情：“坚强一点，本王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顾青城平淡的看了擎苍沐玄一眼，迎上他漆黑如墨的魅惑双眸，浅浅的梨涡忽然漩上嘴角：“可以的。”

　　一句话，无波无澜，潺潺如水流过擎苍沐玄的耳膜，顾青城用那双他看不懂的眸子望着他，静静的，悄然无声。

　　倏地，甩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擎苍沐玄眸子镀上一层化不开的冷硬，嘴角若隐若现的残忍映着倾城绝世的笑容，残忍的都有些不真实，右手一伸，对着身边的杜秋道：“拿来。”

　　“王爷，非要这样么？”司马洛嘴角挑起一个邪肆的弧度，可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向来清俊的眸子里极其认真地神色。

　　“若不然呢？”擎苍沐玄眯着眼转头看着司马洛，“什么时候司马神医也管起本王的家事来了。既然这么闲，倒不如进宫多走走，太后可是越发想你了。”

　　“既是王爷的家事，本公子也不好插手，在这里更是于理不合。本公子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告辞。”司马洛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落寞和无奈，擎苍沐玄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拦，就算太子在，怕是也拦不住。可是，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这鞭子落下去，他还办不到。

　　临出门前，身行略一顿，淡淡说了句：“保重。”

　　司马洛那句话，分不清是对顾青城说的还是对擎苍沐玄说的。只是，擎苍沐玄秀美绝伦的眉轻蹙了起来，看着顾青城的眼神瞬时又暗了几分。

　　“怎么现在一声不吭，是心生内疚还是心生畏惧了，昨日本王看着王妃嚣张的很啊。”看着一言不发的顾青城，甚至连点表情都没有，擎苍沐玄涌上挫败感，他就不明白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此刻怎么安静的像蹲木偶，任人宰割的样子。

　　“王爷要打就快点，难不成您舍不得。”顾青城冷冷的说道。

　　像是听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擎苍沐玄笑的前所未有的灿烂，花一般的容颜越发俊美无铸。笑声过后，华美的衣袖轻扬，鞭子猝不及防的落到顾青城背上。

　　顾青城闷哼一声，却没有喊痛，淡淡的神情仿佛那一鞭子只是众人的幻觉。

　　“这下王妃明白本王的心意了吧。”擎苍沐玄笑的那般坦然自若，魅绝天下。屋子里众人谁也没有见过他们俊美如神的沐王笑的这么令人沉迷却又心惧过。

　　“明白如何，不明白如何？”顾青城冷哼一句。

　　又是一鞭落下，那泛着冷光的鞭子瞬时将顾青城华贵的袍子划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淡淡的血迹已经开始向外渗出来。

　　“着鞭子的滋味如何？”擎苍沐玄盯着顾青城面不改色的容颜，稍有些晃神，却又不甘心。

　　“不怎么样，尝过一次的人不会想第二次。”顾青城平静的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众人全部愣住，他们进王府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场面。王爷的鞭子挨下来，是死是活都是未知数，可是这位新来就打了王爷最爱女子的王妃，不但不求饶，连痛都不说一句。

　　“本王还以为你会奋起反抗呢，真是扫兴。”擎苍沐玄似真非真的语气更是诡异。

　　“王爷这样好玩么，要动手就快点，不要浪费时间。”顾青城越发的冷淡，“青儿的伤拖不起。”

　　“你再给本王说一遍！”擎苍沐玄霍的蹲下身子，修长如玉的手扼住了顾青城美丽雪白的颈项。

　　“王爷年纪轻轻怎么听不懂人话。”顾青城冷笑，“这是打算掐死我么，也好，反正死的不过是一颗棋子，想必王爷有的是办法堵住悠悠之口。”

　　“你敢威胁本王！”擎苍沐玄心脏忽的一紧，说不清那一瞬间而起的滋味是因了什么。

　　“你想死，本王偏不如了你的意。本王就是要看着你痛苦。”擎苍沐玄松开手，邪肆的看着顾青城，“惩罚还没完呢，本王怎么舍得让你死。”

　　原来她的一条命还比不上苏婉儿的一次落水受惊。顾青城看着眼前这个笑得美艳绝伦的男子，心下有些苍凉。他已经不是那个笑得放肆却心细如尘的擎苍沐玄了，那个为她黑夜寻蛇的男子已经被岁月埋在了记忆里，不复存在。

　　“麻烦王爷告诉苏姑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比加倍还之。若是下次遇上，我绝不手下留情。”顾青城身子傲然挺着，黑眸恍若沉了一世的寂寥和肃杀，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皑皑白雪的冷漠。

　　想到至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擎苍沐玄的心顿时揪成一团，手里的鞭子握的越发用力，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一鞭子一鞭子，顾青城背上的衣衫已经褴褛不堪，血肉模糊成一片，本就白皙的脸庞此刻更是好无血色，白的像一张纸。

　　苍白绝美的额头大颗大颗的冷汗滑下，可是顾青城却依然从容依旧，紧抿的薄唇没有一丝声音溢出。若不是那苍白的吓人的脸色，丝毫看不出她是受了沐王鞭子的人！擎苍盛传，沐王一绝，义德堂义德鞭。

　　青儿悠悠醒来，看着挺着脊背一丝不苟跪着的顾青城满身的斑斑血迹，惊得呆住，哽在喉咙里的呜咽和悲绝就这么卡在那里。

　　顾青城早已感受不到痛了，鞭子敲在背上，只听得见响亮清脆的撞击声，丝毫感受不到皮开肉绽的苦楚。她所能做的，唯有挺直脊背，受完鞭子而已。

　　擎苍沐玄拿鞭子的手终于几不可察的颤抖了。那血肉模糊的脊背和她淡然无波的表情，让他心底发凉，发颤。铺天盖地的惊慌就这么毫无预警的袭来，他有些茫然无措。

　　终于，住了手。

　　“完了？”顾青城轻轻阖了阖眼皮，又睁开，轻轻一句，“从此，两不相欠。”


第一百五十一章　默默走不回头


　　擎苍沐玄怀疑自己听错了，好看的桃花眼怔忪在顾青城身上。她说什么？两不相欠？好，好极了，看来她还真有先见之明。擎苍沐玄俊眸阴鸷幽黑，闪着冷冰冰的光，骇人之极。

　　“王。。。王妃。”青儿终于断断续续的呻吟道，看着顾青城满身的血迹眸子痛苦不堪。

　　“若是没事，青城告退。”顾青城咬紧牙关，努力站起来。可是，因为跪的时间太久，腿已将麻了，不受控制的跌在原地，膝盖与冷硬的地板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义德堂内静的连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到，众人全部呆住，心里惊涛骇浪。不仅为沐王爷的盛怒之下对一个女子下如此重的手，而且这个女子还是刚刚过门不久的王妃，还因为他们从没见过面对沐王盛怒还能淡定从容的女子。

　　杜秋不忍的低下头。他还是第一次见一向不打女人的王爷对一个女子下如此的狠手，连他都不忍看下去了。

　　“玄哥哥。。。”苏婉儿略显苍白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站在义德堂的门边，双手不安的搅着衣襟，摇摇欲坠的看着擎苍沐玄。

　　看着苏婉儿单薄的身子，病态的面容，擎苍沐玄心中涌过怜惜，几步跨出去将她揽在怀里，语气不悦的对着她身边的丫鬟喝道：“你们怎么照顾小姐的，怎么让小姐如此乱跑！。”

　　苏婉儿顺势依偎进擎苍沐玄怀里，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撒娇道：“玄哥哥莫要怪她们好不好，都是婉儿自己要出来的，她们拦不住我的。”

　　擎苍沐玄冷哼一声，算是应允。两个丫鬟战战兢兢的起来退到一边，看苏婉儿的眼神满是感激。

　　顾青城虽然疼痛，但是理智却越发的清晰起来。这个时候，她不断的告诉自己绝不能倒下！是以苏婉儿眼底的得及算计她看的一清二楚。

　　“玄哥哥，王妃姐姐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她吧。婉儿这不是已经好好的没事了么，姐姐身子娇弱，则经得住这般折磨。”美眸盈泪，好不情真意切！

　　擎苍沐玄冷冷的看着顾青城。她就站在离他不远处，桃红色的衣衫染了大片大片的红色，毫无血色的容颜，可是那双眸子越发的清冷。她就那么站在那，冷冷的看着他，唇角紧抿，浑身傲气凌人。

　　明明那么近，却恍若隔了那么远。比在昭和初见她时更冷了，冷的别人再也靠不近了。说不清心里忽然出现的慌乱为何，擎苍沐玄索性不再想。

　　“收起你的假惺惺，你想要的都得到了，不必再演下去了。”顾青城讽刺的勾起唇角。

　　“你。。。你怎能。。。怎能这般待我。”苏婉儿靠在擎苍沐玄身上颤抖不已。

　　“你让我恶心。”顾青城实在没有力气再与她耗下去，身上的伤口越发的疼了，而且青儿还需要医治，她实在是烦了，腻了，恶心了。

　　“玄哥哥。”苏婉儿立刻睁大双眸，眼泪哗哗而下。

　　“看来本王的这些鞭子还没有让你长记性。”擎苍沐玄怒极反笑，却笑得惊人心魄。

　　“怎么，还想打我？”顾青城忍着颤抖的身子，努力维持声音正常，“从现在开始，你擎苍沐玄对我做的，顾青城必定双倍奉还。”

　　这是那个冷漠疏离却气质淡淡的女子么，这是那个不经意启唇轻笑若冰雪融化的女子么。不是了！擎苍沐玄俊眉纠结在一起，这样冷漠到无情，傲然到睥睨的女子还是他认识的顾青城么！

　　“你这种女人，怎么配做沐王妃！”擎苍沐玄冷笑。

　　“顾青城从来不稀罕这位子，当初若不是沐王爷与赫连楚，顾青城永远还是那个顾青城。”造成这一切的，究竟是谁，她不想追究了，可是错误不是她造成的她没必要承担无缘无故的骂名。

　　“来人，去取本王的印章和笔墨纸砚来！”擎苍沐玄冷的声音都快结成冰。

　　仿佛看穿了他的意图，顾青城的心抑不可遏的笑起来。果然一个痴情有绝情的擎苍沐玄！为了美人，前程江山都不要了，连皇旨都可以弃之不顾。看来他为了苏婉儿，真的什么都不顾了，自己这个王妃，不过是当初一纸诏书和一笔交易的工具。

　　顾青城站在那里，淡淡勾起一抹笑容，刹那间，房间里光华流转。外面射进来的光笼罩在她身上，轻轻柔柔，恍若韶华共好。

　　擎苍沐玄看着顾青城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心更沉了。

　　“玄哥哥。你要做什么？”尽管心里早就狂笑不止，可是面上仍旧怯怯的一副要哭的样子。

　　“写休书。”擎苍沐玄邪肆的勾起唇角。


第一百五十二章　默默走不回头（二）


　　“休书？”顾青城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且不说银环和昭和，你们擎苍国的皇帝不是还没死么，就这么着急写休书？”

　　众人哗然一片，公然诅咒皇帝死，这可是大不敬的死罪，这个王妃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儿，还是知书达理的苏小姐好一点，也难怪王爷抬爱。

　　“这自不必王妃忧心，父皇今日身子越发虚了些，早已不理朝政了。”擎苍沐玄笑眯眯的语气中，顾青城实在是感觉不出擎苍沐玄对当今皇帝丝毫的恭敬和父子之情，果然够狠，笑里藏刀的沐王爷之名实在名副其实。

　　顾青城遂不再言语，于今，多说无益。既然擎苍沐玄早已心有所属，自己与他之间早晚也会走到这一步，只不过她没想到她离开的这么狼狈而已。虽然方式不同，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罢了，自己还有什么可争的。对于不在乎你的人，争得再多，不过徒增厌恶。

　　顾青城看着飘逸潇洒的字迹，一如擎苍沐玄这个人，美丽却冷漠。垂了垂眸子，顾青城方抬起头，淡淡的看着似笑非笑的擎苍沐玄，“我可以离开王府，但是有一个条件。”

　　“你还有资格跟本王谈条件？”擎苍沐玄桃花眼斜睨着顾青城，慵懒的像极了桃花深处刚刚睡醒的桃妖。

　　“王爷别忘了，玄铁令还在我手里。至此一条，便够了吧。”顾青城冷冷的看着擎苍沐玄。

　　“哦，那顾小姐倒说说看，想要什么？”擎苍沐玄漫不经心的语气下压抑着狂怒的气息。

　　“青儿我带走。”顾青城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青儿，实在是不忍心将她弃之不顾。若是她走了，苏婉儿绝不会放过她的，在这个是人命为草芥的朝代，她终究还是学不会绝情无爱。

　　擎苍沐玄愣住，眸子瞬间看不清方向，这个时候，只是为了一个丫鬟？

　　仿然看穿了擎苍沐玄的不可置信，顾青城扯出一个笑容：“王爷没听错，青儿我带走。”

　　“一个丫鬟而已，就当本王可怜你。”擎苍沐玄慵懒的垂下眼角，转而搂着苏婉儿的纤腰，轻柔而宠溺的声音飘忽在义德堂空中，“这里阴气太重，本王送婉儿回去歇息去吧。”

　　擎苍沐玄一走，众人或留下嘲笑或留下讽刺或留下同情的目光，一哄而散。

　　顾青城神色始终淡然，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冰冰的骇人气息，阴冷的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那些准备趁机留下来踩上一脚的人一看顾青城这般模样，底气不足，悻悻然走了。

　　直到义德堂里只剩下昏迷的青儿和脸色苍白的顾青城，顾青城再也支撑不住，额头的汗珠如黄豆般一颗颗留下来，背上的痛也呼啸而至。再也忍不住，顾青城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王妃。。。”青儿气息微弱地看着牙关紧咬，不吭吭声的顾青城，心里泛起一片疼痛。这个面冷心善、出身高贵却礼待下人的王妃不该有这些的结果，她是个好女子啊。

　　“哭什么。”顾青城对青儿展开一个笑容安慰道。不过是一纸休书，不过是比预想中来的早一些，不过仅此而已。可是，那修长骨节发白的手指又说明了什么，真的不在乎么？遇到一个可以打动自己的人多不容易，也许一辈子不过几个而已。

　　“走吧，回去整理一下，我们不能等着别人撵不是。”顾青城苍白的脸上挤出几丝调笑的意味，看的青儿心里更苦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映日的余晖所剩无几，天色渐渐晚下去。顾青城背上的伤口已结了疤，血肉和衣衫模糊在一起。终于感觉没有之前通的那么厉害了，顾青城吃力的爬起来扶起虚弱的青儿。

　　“王妃。。。”青儿小心翼翼的叫道。

　　“什么？”顾青城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在这渐渐低垂的夜色里一点一点温暖了小丫鬟的心。

　　“我们真的要离开沐王府么。。。可是。。。要去哪里”酸酸的声音带了微微的哭腔，青儿知道顾青城是初来擎苍的，就这么被赶出去，哪里有容身之地。

　　“傻瓜，你忘了我们有银子。”顾青城轻笑道。

　　“可是王爷会——”青儿有些担忧的问道。

　　“那是我的私房钱，不是沐王府的。”顾青城淡淡安抚道，“就算现在没钱，我也可以养活你，小丫头别担心。”

　　青儿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就为了这句话，她就算是死也无憾了。跟着这样的主子，是她莫大的福气。

　　“哭的丑死了。”顾青城无比的严肃。

　　青儿听着顾青城认真的语气，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擎苍沐玄搂着苏婉儿却有些恍惚，脑海里顾青城那双倔强的冷漠如冰雪般的眸子一直在他眼前晃。

　　“玄哥哥，你弄疼我了。”苏婉儿心里恼恨极了，擎苍沐玄这样子分明就是在想着顾青城。

　　“对不起。”擎苍沐玄松了松手臂，回过神来。

　　“若是玄哥哥后悔了，现在去把王妃姐姐找回来吧。”苏婉儿温柔的看着擎苍沐玄。

　　“进去吧，早点休息。”擎苍沐玄笑笑的避开苏婉儿的目光，语气含了微微的冷意，邪魅的脸庞让人看不出情绪，“我还有公务要忙，你好好休息。”松了手臂，擎苍沐玄站在苏婉儿房间外淡淡笑道。

　　尽管心里千般不愿，可是苏婉儿明白此时擎苍沐玄定然心里有计较，她向来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女子，明白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

　　“玄哥哥不要忙太晚，也要早点休息，婉儿就先睡了。”柔柔的语气配上纤细优美的身段，若没有见过她真面目的人，有谁会想到她是这样一个女子！

　　回到清月院，顾青城站在院子里苦笑。真是应了那句话，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几个月的时光，抵不住一件误会的残虐。人和时间都是会骗人的，那些不经意间发生的事情和给出的答案都是最残忍的刀子。

　　“王妃。。。”青儿小心的看着顾青城苦涩的身影，瑟瑟道，“奴婢先给您上药吧。”

　　“以后叫小姐吧。”顾青城转身进了屋，径自找干净的衣衫去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默默走不回头（三）


　　等顾青城和青儿都清理完，也已经完全笼罩了天地，伴着晚春微微的清风，虽不消残，却让顾青城觉得孤单。

　　“王——小姐，我们现在就走么？可是，天这么晚。。。”青儿诺诺的问道。

　　青儿本就没什么内力，刚刚受伤不轻，能一声不吭地撑到现在已经很让顾青城赞赏了。“走吧，若不然，过会就是被人赶了。”

　　“王爷怎么能这么对小姐！这么晚的天，让我们去哪里！”青儿红了眼眶，不愤道。

　　顾青城笑笑，没说什么。依擎苍沐玄的性子还不屑做这般卑劣的事情，但是苏婉儿定然不会让她们好过的。可如今，还分什么彼此，谁来赶不都是一样的不是，她顾青城有自己的骄傲，何劳小人动手！

　　“天下之大，总会有我们的栖身之所。青儿怕不怕？”顾青城淡淡的凝视着青儿，司马洛这医神的名号当真不是虚传，前些日子给她留的药丸青儿吃下去脸色已好了很多。

　　“有小姐在，青儿不怕。”青儿晶莹的眸子满是坚定。

　　“那我们走吧。”顾青城背着收拾好的东西转身走出房间，嘴角微微勾起，也许带着个小丫头也不错，至少身边有个体己的人，虽然有时候自己要麻烦许多。

　　到了王府大门，果然还是出了状况。

　　“王爷有令，凡是沐王府的东西，一律不准带走！你们给我搜决不能放过奸佞小人！”那日被顾青城打得妇人趾高气昂的带着两个丫鬟拦住了顾青城的去路，眼神中的轻蔑和阴险毫不掩饰的落在顾青城身上。

　　顾青城冷冷的看着她那副恶心的嘴脸，最都懒得动。倒是青儿气得脸色发青，大叫着冲到前面，一副保护者的模样挡住顾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