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裹沙场:青衣天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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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儿年轻气盛，又与婉儿一同长大，做事难免冲动。不过，对于他如此过分，不朕同意就将郡主赶出王府一事，朕会给郡主一个交代。还望郡主看在朕的面子上不与玄儿计较。更要考虑擎苍和昭和两国交好之事，朕相信郡主是个善解人意、冰雪聪明的女子。”清真帝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顾青城的身影，不放过她的一举一动。

　　顾青城心里感叹一声，清真帝竟然放下一个帝王的尊严来求她，是为了擎苍还是为了他的两个皇子？看样子，他也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怕是已有了将皇位传给擎苍沐言的打算。今日这一番说辞，是为了擎苍沐言以后铺路吧。

　　擎苍沐言端茶杯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停才恢复如常。

　　顾青城忽的抬头直视着清真帝，绝丽无双的眸子闪着锐利的光芒。

　　清真帝一怔，但阅尽世事沧桑的经历使他很快恢复从容。他在等着顾青城的答案。

　　清风徐来，吹起顾青城一头青丝。白衣如画，女子美颜，唇角淡淡的一抹笑更如江南烟雨缭绕中走出的仙子。

　　顾青城莲步款移，走到清真帝面前跪下。

　　“青城以昭和郡主和玄铁令主的身份求皇上应允臣女一件事！”

　　擎苍沐言温润的双眸终于写满了惊诧，他真的，第一次，丝毫看不出头绪。

　　一国之君果然是一国之君。清真帝苍白的容颜难掩他的形容睿智，顾青城更加肯定，这位天子绝不是为只会贪图享乐的昏君。这一把，她赌对了。

　　“这算是条件么？”清真帝淡淡问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女儿何妨与争锋（三）


　　“青城不敢欺瞒皇上！是！”顾青城坚决的应道。

　　清真帝面上浮现一抹疑虑，过了一会才道：“好，只要你的理由合理，这笔交易，朕允了。”清真帝的华语里多了几分开怀的洒脱，倒是含了几分江湖儿女的痛快。

　　擎苍沐言淡淡看着顾青城，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昭和那边青城自会妥善处理，只要皇上相信我。”顾青城微微看了一眼清真帝，见他没什么异样，继而道，“条件是——请皇上让我入朝为官！”

　　“咳！”清真帝一口气没上来，憋得满脸通红。

　　擎苍沐言微微抿了唇，眸光深邃的直视着顾青城。

　　这可是天下头等的奇事！一个女子在一国之君面前要求入朝为官！这几千年来史册上可从没有比这更令人吃惊的事情了！况且，还是一个被送来和亲，有刚被休弃的女子！

　　“朕没听错吧？”清真帝皱起眉头看着顾青城。

　　“千真万确！”顾青城镇定自若的回答，目光毫不畏惧的迎着清真帝探索的目光。

　　“朕需要一个理由！”清真帝威慑人心的气势瞬间在空气中散播开来，“你是昭和人！”

　　顾青城淡淡笑了，只是眉目间全是冷意。邪佞的勾起嘲讽的笑：“昭和人？对我来说，哪里人都不重要。天下大事，不是我一个女子可以决定的了的。昭和给了我什么我最清楚，我只想要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变得强大，这就是我的目的。”

　　顾青城一席话看似冷漠无情，实际满含无奈和伤痛。被人抛弃，被人嘲笑，被人鄙夷，亲眼看见自己最爱的人死在眼前，与活着的人分离，被人休弃。。。。。。这一切一切的伤，还不够么！

　　擎苍沐言心倏地收紧，眼前这个抿着唇倔强不语的女子，实则是那么脆弱。令人心疼的想哭。

　　清真帝看着顾青城许久不说话，皱起的眉头说明了他心里的震撼和纠结。

　　顾青城不慌不乱，静静的跪在清真帝面前，等一个答案。

　　终于——

　　“来人，传朕谕旨，昭和郡主顾青城才智出众，能力卓绝，今日官拜户部侍郎，即日起上任！”清真帝声音冷静而威严。

　　君无戏言！命运，又开始了新的轨迹！

　　擎苍沐言目光复杂的看着嘴角轻扬的顾青城，最终没说什么。后来追究缘由，也许，不可否认，他也想看看这个女子那股凌傲天下，狂傲不羁的霸气从何而来。也许，他也不想跟她自此陌路，想与她多些纠缠，多些靠近的理由。

　　“臣谢主隆恩！”顾青城清冷的声音并没有多少喜悦，一切来得那么自然。

　　“希望你记得自己是擎苍的侍郎！”清真帝深深地看了顾青城一眼，起身离开。

　　“臣谨记！”顾青城恭送清真帝离去。

　　看着擎苍沐言淡淡地品着茶，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不关他的事的样子，顾青城轻轻走到亭子边背对着他，轻轻道：“太子有什么话就说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何妨一袭青衣


　　擎苍沐言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这世上人情冷暖本就如此，可怜她冰雪聪明至此，眸子却这般清澈纯粹，容不得沙子。这样的她，入了朝堂，教人如何放心的下。

　　“这又是何苦？”擎苍沐言清浅的眸子蒙了一层薄薄的心疼。

　　“没什么苦的。若是看着身边的人痛苦无能为力，那才是真正的苦。”顾青城淡淡的笑了。带着几分苦涩。这个清浅如歌的男子总能教她轻易地放下防备。

　　顿了顿，顾青城继续道：“有些东西强求不来，可有些东西需要自己去争取。为了在乎的人，就算穿一辈子青衣又何妨呢，至少，我会快乐。”

　　是啊，最痛的事情还有比看着自己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更甚的么！擎苍沐言不再说话，浅呷了一口茶，起身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沐言也不好多说什么，一切保重！”

　　顾青城会心的笑了，美目里盈盈亮亮。

　　“我需要太子的帮助。”想必自己不说，他也会明白自己说的什么，这都城怕是很快就要打乱了。

　　“我会尽我所能。”擎苍沐言淡淡看着顾青城，万语千言，相信不抵他一个眼神。

　　轻轻地绽开一抹笑容，顾青城倾城绝色的容颜映着身后盛开的桃花，更显得美艳不可方物。这样的笑，纯粹，清澈，不染纤尘，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笑更具风华的么？

　　翌日，顾青城看着镜中的自己，青衣淡淡，翩翩儒雅，这样的感觉竟然出奇的好。

　　青儿站在身边神色有些不安，可是看着顾青城多日来终于舒展的眉头，心底也涌出些喜悦，既紧张又新奇：“小姐，这样会不会不妥啊。咱们擎苍国可从没有女子为官的啊。”

　　顾青城好笑的看着搓着衣角的青儿，笑道：“怎么青儿你比我还紧张。”

　　“没有，我只是担心。。。”青儿眸子担忧的看着顾青城，“听说那些大臣都反对皇上让小姐做户部侍郎，昨天下午，还有许多人跑去太子那里了。”

　　顾青城神色一冷，这些结果早在意料之中，只是，看来今日自己免不了一番恶战了。

　　“太子到！”顾青城还在思考，就听院外传来一声通报，随即擎苍沐言的身影映入眼帘。

　　行了礼，顾青城看着今日一身金黄滚边描蟒锦袍、面如冠玉，气质淡淡但贵气逼人的擎苍沐言，弯起眉眼：“太子今日气质非凡！”

　　擎苍沐言一向清淡无波的眸子还在顾青城身上流连，今日她一身藏青色长衫，脚蹬一双黑色丝绸面长靴，柔顺的青丝绾了个髻，用一根青色的带子系着，无双的面容更衬得凝雪般白嫩逼人。

　　“这一身青衣，若非我不知道，还真以为是个绝世无双的儒雅公子。”擎苍沐言风华绝代的勾起一个笑容，眉宇间全是笑意。

　　顾青城些微怔住，擎苍沐言这算是调侃么？自从认识他到现在，这个如仙般优雅从容的男子给她的感觉一向是清淡不食人间烟火，刚刚这番说笑很难让她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本太子的夸奖这么惊讶么，以至于青城你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了。”擎苍沐言收了笑容，神色淡淡的看着顾青城。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顾青城在心里叹口气，回过神来。

　　“其实太子不必这么做的，就算这样，也改变不了我与那些大臣的一场恶战。”顾青城苦笑一声，双臂一抱，叹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呵呵。”擎苍沐言开怀笑道，“难得见你这般活泼，不论结果如何，沐言今日没白来。”

　　“彼此彼此。”顾青城恢复常态，尔后皱眉，“走吧，该来的总要面对。”

　　擎苍沐言无声浅笑，算是默认。

　　“谢谢。”顾青城看着擎苍沐言清绝的背影，低声道。

　　“不客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擎苍沐言微微僵了僵身子，淡淡说道。

　　然后两人一路无声到了正殿殿前。

　　“太子殿下早。”一个年近半百身穿蓝色锦袍的男子摸着胡须过来跟擎苍沐言打招呼。看到擎苍沐言身边的顾青城时，一双眸子迸出锐利的光芒，然后皱皱眉头，不屑的瞟过她。

　　“王大人早。”擎苍沐言眸子飞快的闪过一丝不悦，但是转瞬即逝，然后温润的回笑道。

　　站在旁边的顾青城始终一副淡淡的神情，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哟，这位大人看着面生的很，下官还从来没见过朝廷几时出了位这么风雅俊秀的公子。”殿前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这一声刺耳的嘲讽格外清晰的飘荡在殿门前，吸引了众多目光。


第一百五十九章　殿前交锋


　　擎苍沐言清冷的眸子飞快闪过一道凛冽的光芒，微微动了动身子，不露声色的将顾青城挡在身后，表情越发冷淡。

　　顾青城不以为然的轻勾起唇角，早晚都要来的，只不过她本没打算这么早就与这些人对上，如今人家明目张胆的惹上门来，那她只好奉陪到底了。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虽然话是这么说，那人脸上却无本分恭敬之意，眼神鄙夷的瞟着站在擎苍沐言身后的顾青城。

　　“王尚书不必多礼。”擎苍沐言面对那人赤裸裸的挑衅眼光视而不见，依然不愠不火的回道。可是，站在他后面的顾青城分明看见了擎苍沐言修长如玉的手指节奏分明的敲着另一只手的手背。

　　如今皇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朝堂多数官员都明白这擎苍怕是不久就要变天了。只是这九五之尊的宝座到底花落谁家还不甚明了，大多数都抱着观望的态度。今天，这二皇子的人公然挑衅太子，想不热闹都不行。

　　殿前聚集的官员越来越多。

　　“太子殿下身后这位莫不就是皇上新封的户部侍郎？”话语间流露的出十足的嘲笑意味，让人想不生气都难。

　　“怎么，王大人对此可有什么意见？”擎苍沐言淡淡道，看不出喜怒。

　　“太子殿下说错了，微臣哪里敢有意见。不过，若说有意见也不是微臣，而是擎苍几百年来的祖制！”王尚书死死盯着顾青城，语气不平。

　　“哦，此话何解？”擎苍沐言眸子微冷几分。

　　“擎苍自开国来，没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女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怎可抛头露面，更何况公然出来霍乱朝纲！”王尚书声音陡然拔高，蔑视的看着顾青城，“更何况是被休弃了的异族人！”

　　“这么说来，王大人是对青城被封一事心有不满了？”顾青城从擎苍沐言身后走出来，轻挑眉头，似笑非笑。

　　“哼！岂止是心有不满，本官恨不得将你现在驱逐出都城！”王尚书恨恨的道、

　　“哦——”顾青城似恍然大悟道，“可本官的职位是皇上亲封的啊，这么说来，王大人是对皇上有意见了！皇上英明神武，最喜招贤纳士，广揽人才，因此才将擎苍治理的这么好。如见看来，王大人是不希望擎苍国兴旺富强了，更是反对皇上的治国之策了！”

　　这一席话，众人莫不冷汗涔涔，同时心中暗惊，看来此女子不是个好惹的主，若不然，太子也不会公然从三王爷休弃她后公然接她回宫！

　　“就凭你，也是人才？！”王尚书一听顾青城给他安得罪名每一条都足以判他死罪，气的顾不了仪像，跳起来怒道。

　　“这么说，王大人是怀疑皇上的眼光了，指责皇上有眼无珠了！”顾青城一声怒喝吓了众人一跳，“王大人好大的胆子啊！竟然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你血口喷人！污蔑本官！”王尚书脸色铁青，自入朝为官来，他还没受过这等气，还是被一个黄毛丫头指着鼻子骂。

　　“在场的百官都可为证，王大人怎么能说本官污蔑你！”顾青城岂给他反驳的机会，转向擎苍沐言，这里就他身份最高，“太子殿下也在，就是本官想污蔑你，也不敢啊！”

　　王意心里一沉，她分明是太子的人，擎苍沐言岂有不帮她之理！

　　“本殿下没想到一向尽心尽职的王尚书竟然心里埋藏着对父皇的诸多不满啊！”擎苍沐言阴沉了俊颜，语气咄咄逼人。

　　王意脸上再也挂不住，骤然间变了颜色，身子都吓得抖起来了。顾青城偷偷瞄了擎苍沐言一眼，不料却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微怔了下，顾青城调皮的对擎苍沐言眨了眨眼，然后恢复沉沉的脸色看着王尚书。

　　“王大人当着百官的面难道还想否认刚刚的话不成！”顾青城怒目而视，气势迫人的站在王意面前。

　　“你、你。。。”王尚书发颤的指着顾青城，被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看来有必要向父皇禀明一切。”擎苍沐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教王意吓得跌在地上，若是太子真按照那个死女人说的奏明皇上，那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这早朝还没开始，都聚在这里熙熙攘攘成何体统！”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人群自动闪过一条过道。

　　顾青城看着一个身穿墨绿锦袍，眉清目秀的高大男子不疾不徐的走到她们面前。

　　那人瞄了一眼跌在地上的王意，眸子飞快闪过狠戾之色，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顾青城还是扑捉到了他眸底那极度的不满和怒气。

　　“没想到这个月第一个早朝就如此热闹，连一向云淡风轻的皇兄也来凑热闹啊！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金銮殿前喧闹啊！”那人温温和和的语气却是张嘴不留情，句句逼人。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就暗指擎苍沐言不知礼数，身为太子不但不以身作则，还挑起事端，在大殿前喧哗。

　　擎苍沐言笑了笑，淡淡道：“二皇弟也知皇兄的性子，这些事情本不感兴趣的，但是，若事关擎苍的安邦大计和父皇的声誉，皇兄却不能坐视不理啊。”

　　“哦，那这与王尚书何关。这早朝就要开始了，在大殿前聚众喧哗，若传到父皇耳朵里可不好吧。”

　　“皇弟有所不知，王尚书对父皇的治国之策好像略有不满，百官都在，这要是传到父皇耳朵里，岂不是更不好！本殿下也只是想帮帮王大人而已。”擎苍沐言温润如玉的话怎么听怎么悦耳舒服，顾青城忍不住想笑了，她们倒还成了帮助王意的“好人”了。

　　“王尚书是这样么？”二皇子看向地上的王意。

　　“二皇子，下官冤枉啊。下官对皇上只有敬仰之心，哪里有什么意见。这都是这个妖女污蔑下官啊。”王意看擎苍沐扬在场，心里有了底气，气愤的指着顾青城。

　　擎苍沐扬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站在擎苍沐言身边的顾青城，她的底细他也早派人调查清楚了。心里暗骂王意蠢货，顾青城能让向来性子冷漠的擎苍沐言刮目相看，不顾她异国身份和被擎苍沐玄休弃的事实收为己用，更是让父皇答应她入朝为官，怎么看也不是目前能招惹的人，这个王意竟然擅自挑衅，他恨不得掐死他！


第一百六十章正式登堂


　　“堂堂一国尚书，坐在地上成何体统！还不起来！”擎苍沐扬瞥了王意一眼，精明的眸子凌厉的看向顾青城。

　　顾青城轻轻笑了笑，作揖道：“下官见过二皇子，早闻二皇子一表人才，俊逸不凡，今日一见，果然风采斐然。日后与二皇子共事，还请二皇子不吝赐教。至于王大人所说，在场的百官都是见证人，事情的始末二皇子一问便知。”

　　好个先发制人！此女子果然是个大患！擎苍沐扬心中暗道，这一下子将他兴师问罪的理由堵在了嘴里。若是自己再为难她，岂不是自伤面子！

　　“这就是父皇新封的户部侍郎，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擎苍沐扬阴沉的脸色一下子阳光满布，盯着顾青城说道，“顾大人的声明远播，本殿下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其中的褒贬凭各人心中猜测，那笑容更是意味不明。

　　远处一身红衣飘然的擎苍沐玄看着大殿前发生的一幕，表情晦暗不明。本以为这她会遭人鄙夷，活在众人的嘲讽中低头过日子，没想到命运这么讽刺，竟然成了擎苍历史上第一个入朝为官的女子！他是该夸她还是该笑自己倒给了她一个机会呢！

　　“时间也不早了，早朝该开始了。本殿下想这也是个误会，既然日后大家同朝为官，这点小事和争议就不必放在心上，这传到父皇耳朵里对谁都不好。依本殿下看，不如就小事化了。皇兄觉得如何？”擎苍沐扬摆明了是想袒护王意。

　　擎苍沐言没有接着答话，目光淡淡的看向顾青城，看到顾青城无所谓的样子，便道：“皇弟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本太子可不希望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句话意味深长，分明是说给在场的所有官员听得。

　　顾青城心知擎苍沐言说的是不希望再听到有人那她的是女子的身份做文章，摆明了说她这个户部侍郎是他太子的人。

　　的确，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无论暗地里多么波涛汹涌，可是表面上和睦友好的现象还是要维持的，谁先沉不住气，谁就有可能在这场战争中少一分胜算。一场闹剧，就在擎苍沐扬和擎苍沐言寥寥几语中平静收场。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中无形中散发着凛冽迫人的气势。高高在上的鎏金白玉天子宝座，大殿殿柱雕刻的腾空欲飞的金龙，无一不彰显着这封建王朝权力最巅峰的威严和帝王不可抗拒的威严。

　　骨子里流淌着现代人众人平等思想血液的顾青城，从迈进大殿的那一刻，骤然明白了，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朝代，权力就是主宰命运的一切！要想自由，要想不被人踩在脚下，就必须要站得比别人远，实力比别人硬。什么公平，什么天理，那都是戏词的理想，在真实而残酷的生活中，没有权力和金钱，永远没有说话的资格。

　　清真帝暗淡无光的病容百官看的清楚，很多人心中越发的不安，外有银环虎视眈眈，内有朝堂争权夺利，擎苍国的命运将何去何从，这是关系到每个官员自身利益的大事，在这个时候，每一句话和一件小事，也许就成了翻天覆地的导火索。因此，朝堂之上一片安静，连喘气声都变得几不可闻。

　　气氛压抑的是在紧得很。顾青城不动声色的大打量着周围百官的表情，神色倒是比擎苍沐言和擎苍沐扬还要悠然淡定几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清真帝身边的内侍突然的一声高喊显得格外嘹亮和惊心动魄。

　　“启奏皇上，臣有事要奏。”随着一声粗噶的嗓音，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身穿盔甲，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出来。

　　顾青城见那人气势不凡，仪表端正，言行举止间更是潇洒利落，心里大约也明白了此人该是个品阶不小的武将。看着人刚刚对她飘过来的那一眼，定是对她封官一事有意见了。有意思，看来自己想低调都不行了！

　　果然不出所料！顾青城勾起嘴角。

　　“皇上，臣以为皇上昨日封昭和郡主顾青城为户部侍郎一事不妥，臣恳请皇上下旨撤销其职位！”那人还真不辜负武夫的耿直性格，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此话一出，有几位大臣马上“活跃”起来，所有人的矛头直指顾青城任职一事。

　　清真帝看着大殿情绪高涨的臣子，听着一片反驳之声，竟然许久没有言语，就连一向和善的面容上都看不清表情了。但是，能够确定的是，他没有不悦。

　　“拓跋将军也知道，君无戏言。顾侍郎没有做错事情，朕没有理由撤其职位。”清真帝一语惊人，这话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倒有几分袒护顾青城的意思。

　　“皇上，一来顾青城是为女子，自擎苍开国来，甚至秦风大陆的历史上都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二来顾青城是昭和的郡主，非我擎苍国人，身份特殊，封官实在不妥；三来顾青城嫁与三王爷为妃，现已遭休弃，说明此女无妇德，若是入朝为官，实在会让擎苍蒙羞，所以，臣请求皇上收回成命，废除其侍郎一职！如此一来，才不违我擎苍祖制！”拓跋宏掷地有声，句句有力。

　　“父皇，儿臣也认为拓跋将军句句在理，还请父皇三思。”擎苍沐扬深深看了顾青城一眼，然后又掠过身边的擎苍沐言说道。

　　尔后，朝上百分之六十的官员请求清真帝废除顾青城。

　　“太子有何意见？”清真帝顿了一会，看向神情淡淡的擎苍沐言。

　　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