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裹沙场:青衣天下-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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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很可爱。”太后无奈的说道。心下的确也对顾青城的好感多了几分。

　　一边的苏婉儿看着太后几人对顾青城的喜爱，心里嫉恨的快发狂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顾青城，就那么轻易地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怎叫她不恨！今日，她一定不会让顾青城好过的！

　　“她是昭和郡主？”太后忽然想起前阵子擎苍沐玄娶了昭和和亲的郡主，看来就是顾青城了，想到此便疑惑的看向擎苍沐玄，“沐玄这是怎么回事？”

　　“是孙儿一时莽撞。”擎苍沐玄妖孽的容颜染上一丝失落，不过只是一瞬间。

　　太后看了看苏婉儿，心里叹了口气，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里不禁对顾青城又多了几分同情，开口道：“你怎么如此莽撞！不过，也难为她了。”

　　“太后，都是婉儿的不是，您不要怪玄哥哥。”苏婉儿瞬间娇颜泫然欲泣，好不可怜。

　　“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哀家也管不了那么多，你起来吧。好在也没酿成什么大祸。”太后可不是一般女子，最后一句话一语中的，既责备了擎苍沐玄又为擎苍国松了一口气。若是昭和以此为借口，联合银环夹击擎苍，那么擎苍沐玄和苏婉儿恐怕不会安然活到现在。

　　“太后，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名声，顾小姐如今——”苏婉儿叹了口气，楚楚可怜的看着太后，“此事全是婉儿的错，婉儿有个不情之请，今日这么多优秀的王侯公子，太后可否选一位家世品貌好的为顾小姐指婚。”

　　“不可！”西华惊叫一声，抢在擎苍沐言出口前喊道。

　　擎苍沐言温润的眸子瞬间迸发出凌厉的光，冷冷的扫向苏婉儿，让她抑制不住的抖了一下。她还没见过飘然若仙的擎苍沐言这么阴冷的目光，那帝王般的气势压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

　　“西华你倒说说看，为何不可？”太后疑惑的看着西华。

　　西华不由自主的看向擎苍沐言，见他眸含深意的看着自己，心里便有了些底气：“若是强自给顾青城指婚，万一娶了她的人不喜欢她、看不起她、对她不好，岂不是又把她推进了火坑。沐皇兄已经伤了她一次，怎么能不尊重她的意见再生出什么事来呢。”

　　“太后，婉儿认为凭顾小姐的惊世的才艺和倾城的容貌，没有谁不乐意对她好的，公主担心的这些婉儿认为几乎没有可能发生。”苏婉儿笑的温婉，可眸子里闪着恶毒，“婉儿曾听闻顾小姐在昭和宫宴上一舞惊人，琴艺也是举世无双的，婉儿也慕名已久，不知今日可否有荣幸听见。”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苏婉儿是打定主意让顾青城出丑了。

　　“你！”西华本来与苏婉儿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但是见她这般死咬住顾青城不放，心下顿生厌恶，“你干嘛死巴着城儿不放。”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苏婉儿瞬间眸中含泪，怯怯的看着西华。

　　“华儿，不得无礼！”擎苍沐玄轻叹口气，看着苏婉儿的眼泪，终究还是不忍，虽然他也因苏婉儿的行为不愉悦。

　　“哼！”西华一生气便扭头不说话了。

　　“叫顾青城上前来。”太后淡淡的吩咐道。

　　顾青城早料到苏婉儿会有所动作，因此也没有多少惊讶，只淡淡的放了手里的筷子，月白的锦袍随着身影优雅的轻漾。

　　一步步，顾青城从容优雅的向太后他们走去，往日略微冷淡的容颜此刻眉眼含情，似笑非笑，雪白的肌肤，乌黑的青丝，简单的锦袍却因一根腰带的束缚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虽然一身男装，但是却遮掩不住她风华绝代的美丽。


第一百八十八章狂扫宫宴（二）


　　宴会中的男子皆痴迷的盯着顾青城绝世的容颜，被她嘴角那丝似有若无的弧度蛊惑了心神。就连身为女子的西华也舍不得移开半分目光，一伸手把坐在她身边的擎苍沐言的衣袖紧紧拽住，喃喃道：“好美啊，极品啊，绝色啊，这样的人不是皇家的人岂不是暴殄天物。”

　　擎苍沐言本欲拂开西华的手，但听着西华最后一句话，便任由她抓着，只是嘴角越来越弯的弧度显示了他的好心情。可是，当看到场中所有男子盯着顾青城的目光，他瞬间冷了俊颜，好看的眸子恍若结了一层冰，盛满了冰凉的冷意。

　　“微臣顾青城拜见太后，太后千岁。”顾青城站定，然后优雅的一撩长袍，从容的跪下行礼。

　　“你就是昭和前来和亲的郡主？”太后沧桑的眸子划过一丝深沉，极快，接着听不出情绪的道，“哀家为你指一门婚事，你可愿意？”

　　顾青城冷笑，抬头看着太后凌厉的双眼，淡淡说道：“承太后厚爱，青城不敢当！”想那气势压她，就凭她一个久居深宫的太后？！就算清真帝，她也不会放在眼里。就凭她现在的身份，就凭擎苍国目前的形势，他们敢么！

　　“你是看不起哀家了！”太后冷喝一声，气势威严的看着顾青城。

　　“青城一介小小侍郎，怎敢轻视太后，太后所说缘由是在不知从何而起。”顾青城神色未动，“想必太后也不会与小小的一个侍郎计较吧。”

　　好缜密的心思啊，竟然把自己的怒气堵住了，现在就算是想和她计较也不行了，想她堂堂一国太后和她一个小侍郎计较岂不是遭人耻笑！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道：“你起来吧。”

　　顾青城道了谢起身淡淡站着，冷漠的目光清清淡淡，丝毫没因为面前的人是身份尊贵的太后和皇子公主有什么不同。“若太后无事，青城就先退下了。”

　　“慢着，哀家听闻你才艺双绝，今日想见识一下。”太后笑道，“正好与擎苍这些千金小姐切磋一下，听闻昭和出美人才女，顾侍郎就代表昭和表演一下吧。”

　　闻言，顾青城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太后，浑身散发出骇人的阴冷，看的众人一个哆嗦。

　　“皇祖母，城儿如今是我朝侍郎，可不是一般女子，如此做恐有不妥。”擎苍沐言担忧的看了顾青城一眼，皱眉说道。

　　太后转了眸子，看着擎苍沐言低声道：“你可是喜欢这丫头，单凭她做过沐玄的妃子，哀家就绝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但是，这丫头哀家也确实喜欢，所以帮你看看。不过，若是她过不了哀家这关，又凭什么站在你身边。”

　　擎苍沐言闻言一震，诧异的看着太后：“皇祖母您知道了。”

　　太后轻叹一口气：“哀家也是过来人，看到一向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你从她来眼光就飘忽不定的，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谢皇祖母成全。”擎苍沐言眸子染上几分喜悦，语气越发温润了。然后，转了头，望着顾青城。

　　“听说昭和顾将军的女儿以前是个傻子，现在能秉承父性舞刀弄枪的就已经不错了，还能指望她会些什么高雅的东西。”嚣张的女声清晰地传进宴会上每个人的耳朵里。

　　“王小姐怎可如此说顾小姐，婉儿可是听说顾小姐曾经弹过的一首曲子还在昭和楚王妃之上呢。”苏婉儿此时出声笑道，“王小姐说话怎可如此莽撞呢。”苏婉儿的话看似在维护顾青城，实则暗讽她争不过方书柔，被赫连楚解除了婚约一事，因为她刻意加重了楚王妃三个字。

　　“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不知礼数！太后在问本官的话，何时轮到你们来妄论了！难道这就是擎苍大家闺秀的教养！”顾青城眼神都不屑的给她们，阴冷的语气却泄露了她极度不悦的心情。

　　“本小姐看你是被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了吧！”一个女子愤愤的道。

　　“是啊，依我看就是个草包，不然也不会先被楚王爷抛弃，又被沐王爷扫地出门。”

　　显然，顾青城的话激怒了宴会上自视甚高的官家小姐，一时间群起而愤之。

　　“顾小姐考虑的怎么样了，今日可否一展才艺？”太后此时倒是笑了，雍容华贵的气度展露无遗，只是她眸底那丝丝笑意和期待令顾青城不解。

　　顾青城冷冷的勾起唇角，淡淡道：“让她们看本小姐的才艺，怕是会污了本小姐。”霸气、张狂、目空一切，就这么淡淡一句，像风一样吹进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

　　瞬间，宴会上的大臣纷纷交头接耳，对顾青城不满的声音越来越高。

　　“顾青城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在太后面前竟然敢如此放肆！”一个中年男子阴毒的眼神盯着顾青城，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叫道，“你这个弃妇，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青城眼神一冷，杀意顿起，她顾青城何时被人这般指着鼻子骂了！好极了！

　　缓缓地转身，顾青城绝丽的脸上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清脆悦耳的嗓音像水一般潺潺的流进人的心田，但是却冷得蚀骨：“于大人是好东西吗，你儿子于今做的那些伤风败德的勾当是好东西干的，果然不是人干的！想想你儿子的下场，难道于大人想去陪你儿子！”她可不管擎苍沐言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既然敢惹她，她绝对会戳他的痛处。于家断子绝孙，就是她做的，她也不怕人知道。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为今儿报仇！”于天被恨意冲垮了理智，双眼血红，不顾场合，在众官的愣怔中拔出身边侍卫的配剑就向顾青城冲去。

　　擎苍沐言和擎苍沐玄皆是一愣，反应过来齐齐飞身向顾青城冲去。奈何距离顾青城还有些距离，根本来不及。他们其实是关心则乱，凭顾青城的身手，他们也没有把握胜得了她，更何况一个只会些花拳绣腿的于天。

　　“住手！”擎苍沐扬可提了气向顾青城飞去。

　　顾青城柔柔的笑了，可眼底决绝的杀意令擎苍沐扬的心不断下沉！

　　众人就眼睁睁的看着被划破了喉咙的于天缓缓地倒在地上。狠，好狠的女子！众官同时倒抽一口气。

　　“来人，给本宫拿下！”亲眼看着兄长被杀的皇后猛然起身，冷喝一声！


第一百八十九章狂扫宫宴（三）


　　一队御林军冲出来，欲向顾青城冲去。

　　“住手！”擎苍沐言看了一眼已经没了气息的于天，心里叹口气，城儿这丫头不是冲动的人，今日怎么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杀人呢！这下想要立她为妃，怕是百官死也不会答应的！

　　“太子莫非想包庇罪犯不成！”皇后冷喝一声，气的脸色铁青，华贵的容颜的也变得扭曲，“给本宫拿下！”

　　“谁敢！”擎苍沐玄也站起身来，慵懒的气息也被一股迫人的气势所代替。

　　“好！好！你们想要造反不成！”皇后怒极反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然藐视王法，包庇罪人，擎苍沐言你有何资格做这太子之位！”

　　皇后此话一出，宴会上的气氛陡然冷凝起来。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杀人问题了，空气压抑的氛围和躁动不安气息令在场的大臣紧张起来。这皇权纠纷，自古以来就没有征兆，一朝一夕，说不定哪一会就会血流成河！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后！都给哀家坐下！”太后也曾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见此情景，凌冽的气势顿时压住全场。“顾青城杀人有罪，但是是于天先动的手，皇后你未免也太不冷静了。”

　　太后这句话分明是向着顾青城。

　　“皇祖母，于天几日前痛失爱子，难免暴怒躁动，而且这事情也与顾青城有关，所以若追究起来责任，怕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擎苍沐扬也不傻，现在与擎苍沐言动手他们没有丝毫胜算。

　　太后看了擎苍沐扬一眼，心中叹口气，她这个孙儿倒是个俊秀睿智的人，只是被皇后教养的难免沾染上些不良的习气，唉，真是可惜了。

　　“来人，先将顾青城带下去，虽是防卫，但是公然藐视皇家的威严，不可不罚！”太后冷冷看着顾青城，“顾侍郎你可服气！”

　　“既然太后都说了是防卫，青城何罪之有！”顾青城负手而立，一袭月白锦袍在风中清扬，清冷如冰的气质，如玉的容颜，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你还敢顶嘴！”皇后眼中的恨意看的众人触目惊心。可惜，除了顾青城除外。

　　“哀家再问你一遍，顾青城你可知罪！”太后也寒了脸，纵然她再喜欢顾青城，也绝不会容许她这般放肆，挑战皇家的尊严。

　　果然这就是帝王家的把戏！顾青城不屑的冷哼一声，挺秀的身姿未动分毫，只听她淡淡道：“青城不敢，只是青城不认为自己有罪。”一字一字，清晰无比。

　　擎苍沐玄看着顾青城冰冷的脸，妖孽般的脸竟然浮现几分笑意。果然是个另类，都这时候了，还能面不改色，气势如虹，甚至连他都自愧不如。他曾厌恶自己为何会爱上她，可这一刻竟然释然了，这样一个千古绝世的独特女子，爱上她是必然的。

　　若是今日她不愿做的事，别人休想勉强她分毫。就算是杀出这皇宫，他擎苍沐玄也奉陪到底。“本王也不认为顾侍郎有罪。”擎苍沐玄一句话又引起轰然大波，这算不算是公然挑衅太后？！

　　“来人，压下去！”太后被擎苍沐玄气的不轻，脸一沉怒喝一声。

　　看着向她走来的侍卫，顾青城冷冷的站着，可是眼中冷意四起。谁敢碰她，杀无赦！“敢碰我，休怪我不留情！”

　　“城儿。”擎苍沐言清润的声音带着丝沙哑和低沉。

　　顾青城反射性的看向他，顿时一僵。擎苍沐言的好看的眸子里充满了深深地无奈、自责、痛楚、黯然，甚至还有——哀求！

　　他是希望自己跟御林军走么？心猛然一抽，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顾青城垂下眸子。她又何尝不知道，他对她好，他的立场、他的处境，他已经为她做到极限了。这个时候得罪太后，无疑是让他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更何况，百官才是他最大的难处！她知道他想立她为妃，本来就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今晚发生的这件事，无疑将他的希望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可是，他有他的家国天下，她有她的追求尊严。她不愿被束缚在这样冰冷残忍的地方一辈子，她更不愿意看见如仙的他因一群老头子、老顽固染上轻愁。

　　她也坚信，若得一个心心相印的男子，知她、懂她、爱她，原意牵着她的手一辈子，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放开。那么，无论是海角天涯、天堂地狱，她都愿意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可是，擎苍沐言，在你心里，我与江山，孰轻孰重？顾青城思绪翩飞，瞬间生了无数哀伤。

　　终是，不忍看他为难，这个眉眼如画的男子，不曾伤自己半分，给自己的，都是温柔。

　　“玄铁令在此，谁敢动！”顾青城手中赫然多了一块令牌，在宫灯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众人一惊，玄铁令！

　　欲上前的御林军生生止住脚步，僵硬的看着顾青城手中的玄铁令。玄铁令主，只保护皇上，生杀予夺，大权在握，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是太后，也没有权利处置令主！

　　“你怎么会有玄铁令？！”太后惊呼一声。

　　“十二铁骑参见令主！”瞬间，场中多了十二个黑衣劲装男子，肃杀的面容令人望而生畏。

　　一切都已明了，顾青城竟然是玄铁令主！这就可以解释皇上为何会封她做户部侍郎了，谁都知道前令主睿亲王足智多谋，更是知人善用，而顾青城在朝堂之上的表现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百官唏嘘不已，对顾青城充满了敬畏。

　　皇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擎苍沐言的俊颜上也是怪异到了极点，俊眸盯着擎苍沐言，他不甘心，为何从小到大，老天这么不眷顾自己，什么都输给了他！

　　“玄铁令令主见过太后。”顾青城微微弯了弯腰，淡淡道。

　　太后方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脸上呈现尴尬之色，不自然的说道：“顾令主不必多礼。”


第一百九十章风起云涌


　　宴会上气氛一片尴尬，众人都不知该如何收场。倒是顾青城眯着眼睛笑意满满，看着众人憋屈和有怒不敢言的样子，她心里爽到了极点。果然，这就是站在高位上的好处，有了权力就有了一切，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只是一种幻想而已！

　　正在人愣怔之际，顾青城眼角余光扫到擎苍沐言，却见他脸色大变，虽然仅仅是一瞬间的失态，但顾青城敏锐的直觉还是让她的心沉了下去。擎苍沐言一向优雅从容，至今为止，她还没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样子，难道是清真帝出了事？

　　“现在还有人要与本小姐切磋一下才艺的么？”顾青城轻扬起一个如花的笑容，神色温柔端庄，全然不同于方才冷绝嗜血的模样。

　　各位小姐闻言脸色皆是雪白一片，笑话，这个时候还有谁敢去跟她叫嚣，岂不是自寻死路。她当着太后皇后及一众皇子的面杀了当今国舅爷眼睛都不眨一下，更何况区区一个自己呢！因此，随着顾青城的目光所过之处，各位小姐都怯怯的低下了头。

　　“既然没有，本官还有要事要与太子殿下商量，就先告退了。”顾青城接着对太后拜了一拜，温和有礼，“青城先行告退，还望太后恕罪。”

　　擎苍沐言正想着用什么样的理由来掩盖住清真帝病危的消息，还令百官察觉不到自己突然离场的异样，顾青城就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擎苍沐言饱含深意的对视了顾青城一眼，随即对太后道：“孙儿也先行告退了。”说着，给身边的擎苍沐玄递了一个眼神，便同顾青城一道走了。

　　出了御花园，擎苍沐言脸上的温润瞬间被清冷所取代，低声对顾青城道：“暗影来报，皇上病危，我们去正和殿！”

　　顾青城早就料到与清真帝有关，所以也没有露出多少惊讶，纵身一跃，如魅的身影便跟擎苍沐言向清真帝寝宫掠去。

　　进了清真帝的寝殿，顾青城才觉气氛压抑，一股低迷恐慌的气氛围绕着大殿散开来。殿内的侍人皆小心翼翼的低垂着头，战战兢兢的模样终于令顾青城感受到了天子即将驾崩、王权更迭的血腥味道。

　　擎苍沐言清润如风的身影走进来，终于让这大殿有了些人气。顾青城跟在他后面，看着清真帝的龙榻前跪着一排太医，脸上皆是无奈何不安的神情。

　　“影，传本太子令，从即刻起，正和殿的所有人只准进不准出，违令者杀无赦！”擎苍沐言一扫全身的温润，身为太子的霸气和冷漠顿时压得殿内的人喘不过气来。大概是从没见过如此冷漠残忍的太子殿下，所有宫人和太医皆是一阵颤抖。

　　就连顾青城也被擎苍沐言的模样弄得一怔，随即敛了情绪，一言不发的跟上他的步伐来到清真帝的床榻前。

　　“父皇如何了？”擎苍沐言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生命岌岌可危的男子，心里涌上许多种情绪。这些年，自己恪守君臣之礼，对他从无半分亲近之意，就算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虽然明白他是出于内疚，但是心里还是感激的。可是，母妃的死是皆是因为他，自己是不能原谅他的，也从没想过原谅他。

　　可是，如今看着曾经俊美如斯，神采飞扬的他面容枯槁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自己的心里却这么后悔。擎苍沐言脸上一片冷淡，但是颤抖的手指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回太子，皇上恐怕熬不过明日了。”一个太医哆嗦着身子，满头大汗，鼓起勇气说道。

　　顾青城看着擎苍沐言好看的眸子瞬间结了一层冰，眼看就要发怒。不禁在心里叹口气，连天崩地裂都冷静优雅的擎苍沐言都这般失控了，看来血脉亲情永远都是斩不断的羁绊啊：“你们暂且退下吧，这里有太子殿下守着。”太医正松了一口气，岂料下一句话令他们又如坠入了地狱般寒冷，“谁若是试图走漏正和殿一点消息，我会诛你们九族，下场就是生不如死！”

　　太医见擎苍沐言没有反对，立刻唯唯诺诺的退下了。

　　“城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擎苍沐言沙哑的声音不复往日干净动人，充满了无助和彷徨。

　　顾青城叹口气，向前一步，看着他有些失神的眸子道：“既然人都要去了，还有什么放不下呢。这么多年的相互折磨，也够了，皇上已经受到惩罚了。更何况，眼睁睁看着最爱的女子死去，就是最大的惩罚了。孤寂活着的才是最痛苦可怜的那一个。”

　　擎苍沐言坐在床边，看着顾青城眼眸里的鼓励　。终于，忍不住湿润了眸子，喃喃叫了床上的人一声“父皇”。

　　“想哭就哭吧。”顾青城看着优雅如仙的擎苍沐言此时痛苦、自责的眸子，伸手抚过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擎苍沐言转过身抱着顾青城的腰，如玉的容颜贴上她的衣襟，顾青城瞬间感到薄薄的衣衫被泪水侵湿。

　　心仿佛被辣椒水泡了，火辣辣的痛起来。她从没想过，这么一个风华绝对，始终清雅如莲的男子，也藏了这么多的心伤。那双清澈淡漠的眸子下面，竟然冰封了这么多的爱恨情仇。原来，不是不痛，不是忘记，而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撑着，时间久了，便习惯了木然。

　　“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