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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裹沙场:青衣天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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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向易听见里面的动静，对赫连楚说道：“那丫头好像有反应了，我们进去看看吧”说着就像里面走去，正好可以避开跟赫连楚之间略微尴尬的气氛。
赫连楚又恢复了淡漠的神情，跟着向易走进去。
“城儿怎么了”向易走到床前就见花言不住的摇晃着顾青城的手臂，禁不住皱眉，“别太用力，否则伤口又裂开了”
“可是，小姐好像又做恶梦了。流了好多泪啊”花言焦急的说道，并不敢在动顾青城的身子。
“你让开，我来叫叫试试”赫连楚见那绣花鸳鸯枕上全被顾青城的泪水打湿，就连平日里那张绝色倔强的小脸都失了生气，长长的睫毛苍白的肌肤上投下两排阴影，不知为什么，看的他的心里怅然若失。
向易眨了眨眼睛，默不作声的退到一边的桌子旁，倒了一杯水径自饮起来。
赫连楚毫不理会花言的一脸惊讶，优雅淡然的走过去径自将顾青城扶起来，看着她略有些干裂的唇吩咐道：“去倒杯水来。”
花言急去取了杯水递给赫连楚，赫连楚一只胳膊环着顾青城的肩让她靠在他怀里，一手接过水小心翼翼的捏开顾青城的嘴，拿着勺子一点一点将水喂进去。他的动作极其温柔，神色也较平时柔和了不少，看的花言愣愣怔怔的。
向易一只胳膊撑着桌子，一手端着茶杯，眯着眼睛打量着赫连楚，神情一片平和，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看着那稍稍红润的唇瓣，未施粉黛清秀绝伦的小脸，赫连楚一时间愣了神。直到顾青城又不安分的低喃起来。
赫连楚伸手点了顾青城的睡穴，慢慢地将其放下，冷冷的对花言说：“现在没事了，好好照顾你家小姐！”说罢，猛然起身向外走去。
第三十五章 纸钱晚风送谁又添心痛
顾青城醒来已是次日中午。花言在旁边眼睛肿的不成样子，见顾青城悠悠睁开眼睛，一下子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顾青城抬抬手臂，好疼。忽又忆起昨晚的事情，像梦一样不真实，昨天她还趴在娘亲的怀里撒娇，转眼间那个疼她宠她的女子就冷冰冰的躺在地上。顾青城猛的坐起来，一掀被子就要往外面跑，可是浑身是伤的她刚站起来就因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花言一见顾青城这么不要命的样子，更是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手忙脚乱的扶住地上的顾青城“小姐，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啊。若是夫人在天有灵，会不安心的。还有啊，你不好好保重自己，怎么为夫人报仇”
顾青城费尽力气的抓住花言的手腕“告诉我，娘亲呢！”
被抓疼的花言默不作声，只是一个劲的流泪。
“说啊！娘亲呢，昨晚是个梦对不对，娘亲生我的气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是不是。。。”明知道那些事情是真真实实的发生了，可是顾青城怎么也不愿相信。就算是自己骗自己也好，至少她不用那么自责，亲眼看见自己至亲的人死在自己怀里，让她怎么去面对。
“小姐，小姐，你醒醒。夫人已经去世了，你不能这样下去啊。你还有老爷呢，你还要为夫人报仇呢！”花言见顾青城黯淡无神的样子，使劲抹了抹眼泪，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对，我要为娘亲报仇！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顾青城咬牙吃力的站起来，花言想要去扶，却被她一用力甩开了。
顾青城苍白着的脸色，摇摇欲坠的样子让花言担忧不已。
“青城，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花言，还不扶你家小姐到床上去。”刚走到房间门口的向易和赫连楚看到孱弱欲倒的顾青城疾步走进来，向易一把扶住顾青城满眼的心疼。
赫连楚刚伸至半空中的手又不自在的悄然放下，暗自懊恼，自己这是怎么了！肯定是因为看她太可怜了，怎么说她也是自己名义上的王妃，顾将军又在战场上为国征战，若是此时她出了状况，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
“向易哥哥，我爹爹呢！”顾青城靠在向易身上，泪眼朦胧的样子美得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向易紧紧地揽着顾青城的腰心揪得生疼生疼的，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身份、责任，他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向易哥哥！你说啊，我爹爹呢，为什么他还不会来！”顾青城此刻卸去了平日里所有的伪装，如飘摇不定的浮萍般紧紧地抓着向易胸口的衣服，把他当成了救命的稻草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城儿”向易低低的叫道，“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不要。我要见我爹爹，我要他看看娘亲啊”顾青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双手不住的捶打向易的胸膛。
“你爹爹 ，他，奉命连夜率大军收复北冥关”赫连楚握紧了拳头淡淡开口道，“军人保家卫国，不得忠义两全。顾小姐也是将门出身，其中道理本王不说想必也再清楚不过。还请顾小姐保重身体，不要让顾将军忧心”
“不会的，爹爹不会丢下娘亲不管的！”顾青城失控地叫道。
“城儿，皇命难为”向易认真的瞅着顾青城的眸子，好听磁性的声音含了数不尽的无奈。
“啊呵呵。。。”顾青城哪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更何况还是一国之将。趴在向易的怀里顾青城再也不加掩饰，撕心裂肺的哭出来，把心里的苦闷、自责、无奈、心痛都化成泪水流出来。
花言看见自家小姐的眼泪，一时间又是悲痛又是欣慰。
赫连楚负手而立，站在房间中央望向窗外半晌极淡极淡的溢出一句“对不起”
依偎在依偎怀里的顾青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渐渐地停止了哭声。向易知道赫连楚这样淡漠骄傲的性子说出这句话费了多大的力气，他看着渐无声息的顾青城，始终没有说什么。
“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告诉我父亲是不想他分心。你是对的，国亡家何在，有国才有家。你是昭和的王爷，有自己的立场和原则，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爱的人想保护的人都不在这个世上了，又谈何家国天下，希望你并不后悔”顾青城从向易怀中抬起头来转向赫连楚的方向。
向易的身子猛地一震，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本王会给顾家一个交代，不会让顾夫人枉死！”赫连楚语气不容置疑，像是承诺又像是夹杂着怒气。
“向易哥哥，带我去看看娘亲吧。”顾青城没有回应赫连楚的话对向易说道。斯人已逝，为之晚矣，现如今再说这些有何意义。顾家的仇，早晚她会报的！
向易轻轻地抱起顾青城经过赫连楚的身边时，停留了片刻极快的瞅了他一眼，几不可微的叹了口气，然后向灵堂走去。
赫连楚闭了闭眼，俊美清秀眉宇间满是疲惫。若是有选择，他是万万不会出此下策的，纵然再不喜欢顾青城，也不愿看她这般苍弱无助的样子。
世事难料，可叹人生几何。有些事情再怎么不愿不忍，可也逃不脱身份的枷锁。当花开花落，几番春秋过后，早已时过境迁，对于曾经执着的事情也许顷刻间就土崩瓦解，再没了当初的热血澎湃。可是，现在的赫连楚不会明白。
离灵堂越来越近，顾青城忍不住颤抖起来，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她死死咬着向易胸前的衣服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小丫头，难过就哭出来吧”向易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拭去她脸颊的泪珠心疼的说。
“走吧，娘亲不喜欢看我哭。城儿要笑着去看娘亲。”顾青城闪烁着泪花轻轻地勾起嘴角。
转眼间到了灵堂门口，顾青城挣扎着下来，向易无奈只得扶着。看她想迈不敢迈的脚抬起来又放下，向易鼓励道“进去吧，有我在，别怕”
顾青城的眼泪刷的掉下来，微笑着念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说着向里面迈去，颤颤巍巍的步子吃力又倔强，就连远处的赫连楚也不是滋味的将头别向一边。
“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顾青城又向前走了一步，“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花言再也忍不住猛的扑向棺材“夫人”
顾青城挣开向易的搀扶，一步一步向着棺木走去“天也妒，未得与，莺儿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风雨。”
“天也妒，未得与，莺儿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风雨。”顾青城一下子跪倒在棺木旁边，看着躺在里面静静地美丽依旧的顾夫人，失声叫道“娘亲！”
第三十六章 江山依旧在美人笑秋风（一）
顾夫人的死最终没能通知顾明，顾青城也默认了赫连楚的做法。
一来娘亲去世已成事实，爹爹远在边关，不是三两天就能赶回来的，更何况此时若是告诉他必然会分他的心，兵家大忌就是不能全面的考虑问题，万一一个疏忽，可是关乎千万百姓生死的大事。二来，有人巴不得顾家出事，趁此机会铲除顾家，她顾青城怎么会如了他们的愿！
出殡那天顾青城一身缟素白衣，长发飘飘，只一朵白色的长菱简单的绾了个髻，苍白的面容上面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一派云淡风轻。若不是向易他们见过她是怎样的痛不欲生，真以为她冷情冷心，毫不在乎顾夫人的生死。
也许是出于对顾家的歉疚，昭明帝下诏追封顾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并让还未与顾青城成亲的赫连楚以过门女婿的礼节披麻戴孝扶棺入土。
赫连楚一身素白的长衫，虽然朴素，可是穿在他身上却多了一股清秀出尘的味道。墨色的长发如流苏般垂下肩头，淡漠的五官却给人及其俊美纷繁的感觉，挺拔修长的身姿削瘦却并不单薄。
顾青城站在棺木旁边看着赫连楚一步一步的走来，就那么让她想起俊美又让人心安的明禾，卓尔出群的少年走到哪里都带给人异常安心的味道。
赫连楚走到棺木旁边扶住，淡淡的说道“出发吧”
阿三并未动，只是看着顾青城。
“走吧”顾青城收回目光，淡淡的道。
秋风是真的凉了，微微有点刺骨的味道。风轻轻地扬起人们的长发，落叶和漫天飞扬的纸片迷乱了人们的双眼，渐渐看不见前方的路了。
顾青城身子自始至终挺得笔直，一路上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送棺的队伍到了墓地，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流过一滴眼泪，只有花言和其他人哭的眼睛红红的。
赫连楚眯眯眼，看着顾青城冷冷淡淡的样子，微微挑了挑眉，就再也没动作。
顾青城专心致志地看着棺木一点一点被泥土覆盖，未发一语。
赫连楚许是终于忍不住了，眼睛盯着一点一点消失的棺木，话却是对旁边的顾青城说的“人死不能复生，剩下的路还很长，活着的会好好活着，完成已逝的人的心愿。”
“顾氏第三十六代子孙，顾青城，以血为誓，以命为赌，不报杀母之仇，此生不得好死！”大风渐起，吹乱了顾青城半腰的长发，将刚刚的誓言一波一波吹向远方。
赫连楚微微愣了愣，随即释然。她本是个桀骜不驯的女子，此番誓言，又何足为奇。只是看着那娇俏，绝色倾城的面容，赫连楚却有种悲凉若斯，转眼来生的凄苦。若是自己先遇上她，会不会喜欢上她，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的确是值得人好好珍惜的吧。
赫连楚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不悦的皱起眉，暗自懊恼。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想着神情骤然变冷，就连身边的秋寒也惊了一惊，不明白好好地王爷怎么会怒气汹汹。
顾青城并未注意赫连楚的变化，目光深沉的望着远方。许久，转头对着赫连楚说道“青城会变成三王爷喜欢的女子，甚至也可以为三王爷得到想要的女子。只是，希望三王爷也体谅青城的难处。”
听到顾青城没头没脑的话，秋寒下意识的望向赫连楚的方向。可是赫连楚并没有半分怒气的样子
“哦，本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赫连楚优雅的负手，也悠悠的望向远方。
“王爷何必拐弯抹角，难不成真想娶我这个王妃。青城不认为能打动王爷的心，至少现在不认为。”
“你现在到有自知之明了。只是，本王却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王爷是聪明人，知道我想做什么。至于我，若是娘亲的死不能让我醒过来，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王爷您说话呢！以前是青城错了！”
听见顾青城语气里淡淡的嘲讽和物是人非的惆怅，赫连楚心里涌上一股怒气，什么叫醒过来，难不成喜欢本王就那么令她难堪。可是他忘了，那的确让顾青城不堪过，也许顾夫人的死也是那么不堪的一部分。
“那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本王讲条件！”赫连楚冷笑。
“我是皇上赐你的王妃不是么！你想娶的另有其人不是么！”顾青城紧盯着赫连楚的眸子咄咄逼人，“你不想娶我可又不得不娶我，顾家的势力你不是一样要顾及么！美人和江山，你愿意舍弃哪一个！”
赫连楚猛的掐住顾青城的脖子，依然那么优雅从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可是眸子里却无半分温度“本王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提醒！好好安守本分，也许本王会对你好点！”
“是么！可是方书柔怎么办！若是顾家支持太子，你又能如何！”顾青城没有半分慌张，吐气如兰的笑道，“我们各取所需也许会更好！”
顾青城喷出的雾气氤氲了两人的视线，赫连楚眯着眸子紧紧地盯着顾青城，他有点看不清眼前这个女子了，聪明如斯，倾城绝色，不是红颜就是祸水，或许他真该好好考虑一下她的去留。
俩人之间靠的极近，顾青城都能闻着赫连楚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龙涎香味儿，她垂下眸子，径自闭目养神，并没有因为赫连楚掐着她的脖子而慌乱半分。只是，两人之间波涛汹涌的气氛却越来越浓。
“哈哈，本王未来的王妃果然不简单。好个各取所需。”赫连楚收回掐着顾青城脖子的手，冷漠的脸忽然间笑开，顷刻间仿佛冬雪茫茫的大地上一夜梨花开遍，花瓣随着微风轻轻飞扬，晃花了众人的眼眸。
“这么说王爷是同意本小姐的提议了。”顾青城也笑了，笑的纯净、透明，只是她的心里却热血凶猛的流过，夹杂着淹没一切的欲望，甚至想象着那人流满鲜血，残破不堪的样子。她要的很简单，亲手看着那人慢慢死去，在她面前一点一点的咽气。
第三十七章江山依旧在美人笑秋风（二）
赫连楚打量着顾青城阴晴不定的眸子；忽然觉得脊背发凉。那本该是天真明媚的脸庞此刻沾染的笑意是那么刺眼；好像开在血河旁边的曼陀罗；妖艳而残忍；带着令人心惧的冰冷；是的；冰冷的凉意直透人心底。
不过；这点东西还不至于挑起他赫连楚任何的波澜〃这样利人利己的事；本王怎么会拒绝呢！以后；本王还需要王妃助本王一臂之力呢！王妃的杀母之仇；本王当然义不容辞！〃赫连楚微微笑开；见惯了他冷漠的样子；这样看来；倒是多了丝狡黠的狐狸味道；俊美异常；即使美男子潘安与之相较；也不过如此吧！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皮囊；她已经付出足够令她悔恨一生的代价了；如今；面前这幅容颜；再也不会令她执迷不悟了。顾青城眯眯眼；看看正午刺眼的阳光；淡淡的道〃阿三；我们回府！〃
〃小姐；夫人的碑已立好按照礼法您应该跪拜下〃阿三听到顾青城的话楞了下；随即开口道。
赫连楚皱皱眉；这些管家应该早该跟她讲过了；只是这般枉顾礼法于不顾；是真的年少轻狂还是那般小孩心性。如此这般的女子；怎么担待的起他的王妃的位子！
〃走吧！我累了！〃顾青城神色一冷；厉声说道。随即转身就走；留下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留在那里。人已不在；楼去空空；跪有何用！等到真正报了仇；才跪的有意义！
〃王爷；我们是否去祭拜下顾夫人。〃秋寒对赫连楚眉头紧锁盯着顾青城背影的赫连楚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赫连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自己就算再怎么厌恶她的做法；也不能表现的如此明显；更何况以后他们就算是相互利用的同盟了。只是；利用他赫连楚；也许要付出的代价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没必要。既然最重要的人都走了；我们有何必多此一举。〃赫连楚恢复了冷淡的表情；〃回府吧〃
秋寒挠挠头；一脸不解；王爷这是怎么了。即使顾小姐没头没脑；可王爷平时是最严谨的；这回怎么做事这般随意。万一这要是传到太子耳朵里；岂不是又要落下话柄了。只是王爷想来说一不二；他虽有疑问；却不敢发问；只好跟上。
顾青城一回府；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听下人来报向易已在大堂等她了；略一思索；她对来报的人说〃请向公子到书房等候吧。我马上就去〃。
她刚拐至书房门口；；就见向易一身白衣；淡雅若仙的身姿背对着她望着堂中央正挂着的那幅画出神。看到那幅画；顾青城乌墨般的眸子黯淡下去；那是爹爹为娘亲作的美人图；是娘亲最爱的也是爹爹最得意的一幅画。睹物思人；浮生苍若梦；佳人已随仙鹤去。
〃十里平湖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互 ；只羡鸳鸯不羡仙〃向易看着画上的题诗在心里不断念着；他正是男儿好年华；本有一番轻狂肆意；可是念着这两句诗竟无端生出岁月呼啸的触感。他很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写出这样别致的诗句；看字迹像是个女子；可是看这画却不是出自女子之手。
顾青城敛了眸子；及从容地走进书房；〃向易哥哥好；让你久等了；城儿的不是。〃说着给向易福了福身。
向易转身；看着顾青城优雅有礼的样子；习惯性的眯起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青城；你没事吧？〃
顾青城恰到好处的笑道〃向易哥哥；城儿能有什么事啊。只不过长大了；自然是懂得了大家闺秀的样子。〃微顿了顿；说道〃当幸福的年少轻狂被挥霍殆尽时；剩下的只有成长了。城儿也该长大了。〃
一时间向易哑口无言；才几天的功夫；那无忧无虑的惹人想逗一逗的小丫头就不复存在了。眼前这个削瘦单薄的小女孩眸子里再没有了单纯如水的目光；多了说不清的光芒和隐在眸子背后的什么东西；大概是恨吧。向易暗自苦笑。
顾青城眼睛里迸发出锐利的光芒；盯着向易苦笑的嘴角一会复又恢复原状。见书房里的气氛有丝尴尬；顾青城随即转移话题〃向易哥哥；刚才看什么看的这么入迷；连城儿进来都没察觉〃
〃在看画〃向易收好心思；眉开眼笑指着书房里那副美人图道；〃这画画的极好；不知是出自谁的手啊〃
〃我爹爹；是送给我娘亲〃顾青城说道娘亲是一瞬间闪过苦楚；想起远在边关的爹爹不知是否安好；若是知道娘亲的事情；该是什么个场景；她真的不敢想象。
〃别伤心了；你娘亲的仇早晚会报的〃向易眸光流动；只淡淡一句；可是却在心里暗暗说道；向易哥哥会帮你报仇的。他不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也许是因为愧疚；也许是因为那个璀璨若花的小女孩再也不见了。
〃爹爹很爱我娘亲；这是他第一次见我娘亲时的情境。爹爹说那日阳光都暖到人心里去了；他远远地看到娘亲蹋漫天的梨花微笑而来；像是仙子一样；让他有''若得美如如此；此生无憾''的想法。呵呵；很傻吧。〃顾青城回忆起爹爹当时描述场景时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向易看着顾青城清秀绝美的一笑；不禁看呆了。当多年后；忆起那个场景；向易感慨万千；那种感觉就如同当年的顾明一样；美人一笑倾城；此后；在看不见身边其他的万紫千红。
〃没想到顾将军还有这样儿女情长的一面；你娘亲很幸运〃向易挑挑眉。
〃爹爹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子。他爱娘亲；可惜；却也亏欠了娘亲太多。这辈子；娘亲其实很苦；日日为爹爹担心；总是一人伴着漫漫孤灯而眠。如今；却因为这满庭的血腥失去了生命。你说；这样的爱情真的幸运么。既然要建功立业；不能顾全儿女情怀；那要红颜何为！如今生离死别；又是怎样的伤痛！〃
顾青城心里涌上一股苦闷；这世间的男子是否皆是这样；放不下权利；那责任与家国天下来堵住别人的嘴；却还要美人挂肚；给人的只有花前月下的虚无的幻影。
她顾青城不想要这样的人生！
第三十八章 与君相识不若初（一）
〃青城；你爹爹并没有做错。男儿本就是要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若不然；也枉来世上一遭了。〃向易想不明白顾青城怎么会有那种想法；不赞同的反驳道；〃人活在世上；有太多的责任。而且；这是我们生来就必须承受的；纵使千般不愿；我们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可是念顾一生的人就可以任意辜负么！三千繁华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是男人么！〃顾青城双拳紧握；面容紧绷；有些失控的低喊道。
向易皱皱眉；这小丫头今天情绪有点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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