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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 三戒大師-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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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四季温差极大。天滴水。夏季热的汗流浃背。尤其入伏后。闷热的喘不过气来。
阁老们的房间有块降暑。还能好受些。但沈张四维这些人共用的一间里。不仅密不通风。而且连冰块都没有。沈默一进去便感觉。就跟入了蒸笼一样。
再一看里面正在写字的张维等人。不仅人手一把蒲扇。竟然还都把官服脱了。斯文点的穿着中单豪点的干脆就打着赤膊。见沈默看过来斯文点的张四维不好意思笑:“谚云“暑熟君子”。意即最讲衣着整的君子。盛夏亦可赤背而不被人耻笑。”
沈默咕嘟嘟灌一碗浓茶然后用实际动回答了张四维——他把官服一脱。再脱掉湿漉漉的中单。完全着膀子。一边水擦身子一边抱怨道:“这北京城冬天比南方冷多了。夏天怎么比南方还热呢?”说着看他一眼道:“都着膀子。你也脱了吧。”
张维搁下蒲扇。吃一口手边暑的“苏造肉”。苦笑道:“昨天晚上我热的睡不着。发现院子里尚有些凉风。就铺张凉席睡到外面了谁知差点让蚊子给吃了。”说着往上一拉袖子道:“看全是红疙。好有辱诸位的视觉?”
沈默摇摇头。将水泼出去。回来擦身子。穿件干净的中单。听张四维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啥事儿这么耽误工夫?”
沈默接过张四递来的龟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明天廷议。”
“廷议?”众人都抬头望向沈默。吃道:“许久不曾有过了。这次为了什么事儿?”议是朝廷决定大事的最终方式。由大学士和六部九卿参加在嘉靖以。其结果连皇帝都不能推翻……当然在本朝彪悍的嘉靖帝手下是没有什么翻不过来的。
“两件事。”沈默着下巴上的短须。若说起胡子显的成熟沉稳。所以他就留起胡子。道:“杨宜已经离任了新任东南总督的人选。吵了好几一阵双方僵持不下。明天会廷推决定;第二件事更是吵了很久。开开海禁的问题。同样要在廷议上做个了断。”
“哎。”张四维叹口气道:“希望这次能的到个好结。”
“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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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紫光阁宫门打开。四位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侍郎。都察院左右都御史。政司使大理寺卿等二十余位红袍高官鱼贯而入。分左右两排站。一齐面对北边仍然空着的那把龙椅跪了下来。
三拜以后。太监为阁老搬来锦墩。其余的大员都只有站着儿。
严嵩将目光望向大殿西侧靠里的纱幔。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慢慢望向那纱幔。
便听里面传来了一清脆的玉声。
就像是听到了信号。所有的太都行步如猫般轻从两侧的小门退了出去。然后将殿门缓缓关上。也将稀罕人的风隔在外面。大殿里登时变闷热起来。这其实是嘉靖帝故意的。就是想这些养尊处优的家伙受不了。赶紧议完了不要再拖拉。
那纱幔后面又是一声响。严便苍声道:“开始议事吧……今年可谓是多事。东南倭患。北方俺答。又遭了大的震。因为的震的
黄河也开始泛滥。数省都有水灾。说实话。这半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说着目光扫过众位大人道:“皇上如天之德。宵衣食也不跟咱们计较但咱们这些大臣。要是再束手无策。左支右。恐怕都请罪辞职。”慢悠悠间。便定下了廷的调子。然后问次辅徐阶道:“徐阁说说。这千头万绪。咱们该从哪里抓起?”
“回禀阁老。”徐拱手道:“以下官愚见。电脑阅 /读w/ w /w。1/ 6kx s 。/ )问出在一个“钱”字上。没有钱。边军缺饷。抵抗不了俺答;没有钱。灾迟迟不见起色;没有钱。被震坏了河堤没法修复。所以才酿成水灾。”“铛……”一声悦的声响起。徐阶仿佛受到鼓励。声音微微提高道:“朝廷为什么突然没钱了?因为占国库岁入八成的东南数省。正在倭寇的肆虐中自顾不暇。以致朝廷收入锐一赶多事之秋便捉见肘。所以当务之急。是恢复东南的安定。”顿一顿。看看众臣工。缓缓道:“东南定。则天下定。东南乱。则天下乱。”
又是一声急促的玉响。徐阶轻声道:“今天。东南总督的人选。必须定下来。诸位有什么人选请提出来吧。
”
吏部尚书李默便很脆道:“吏部推都察院右都御史。兼漕运总督王。诸位有什么意见?”
工部尚书赵文立刻站出来我推左都御史。浙江巡抚胡宗宪。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默沉声道:“王是嘉靖二进士。为户部郎中时。便定大同兵变。马到成功。兵部记功在册;后巡甘肃。练兵马。增城堡。戍边卫国。政绩显赫。受白金文绮之赐!至今为官三十余年。乃是国之干城!”说着冷笑一声道:“据我所知。胡宗宪是嘉靖十七年进士。十余年来一直在知县与巡按间。两前倏然超巡抚。也少不了你赵大人的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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幔后的蒲团上。坐着嘉靖皇帝。这里样没有一风。但他仍然厚厚的棉布道袍。也不怕捂出子来。
除嘉靖之外。还站着个穿七品色的官员。自然是三陪舍人徐渭。他本来就体胖。此时更是雨下。一边用袖子擦脸。一边借此偷窥皇帝。他发现当李默讽刺胡宗宪超是走了关系时。嘉靖的眉毛抖动了几下……显然是不太顺耳。
徐渭当然是支持胡宗宪的。但他清楚伴君如伴虎。尤其是嘉靖这种嗑药过多的怪虎。任凭你舌灿莲花。也只会起反作用。所以“徐三陪”老实闭着嘴。静等争辩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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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大臣争了不长一会儿。便一个个汗流浃背。却不敢君前失仪。仍然要衣冠俨然的保持尊容……份罪可够受的。以至于饱受煎熬的大臣们。竟然破天荒结束了不休的争吵。拿出最后的一招……不记名投票……能混到这一步的。哪个不是八面玲珑。两面三刀的老油条?谁也不愿的罪了两位大佬。这个子自然就成了最后的选择。
内阁司直郎沈默和张四维取了红豆和绿豆。每位大人各拿到了一粒后。吏部尚书李默道:“红豆代表王。绿豆代表胡宗宪。开始吧。”沈默便端着个长陶罐。在每位大人面前走过…个人伸手进罐子里放下一粒豆。谁也看不红还是绿。
转了一圈回来。沈默将陶罐交给严阁老。严示意徐阶和李默一同点数。
一共二十粒豆。却好数。最后是王以十一比出。
这也在众人的预料内。毕竟比起年轻且远在天边的胡宗宪。资历人脉更深。且就在大殿之中。这个因素足以影响严李两派之外的人的选择了。
第三五七章 舌战金殿!
看到这个结果,赵文华、严世蕃这些人鼻子都气歪了,但李默很快乐,笑眯眯的对纱幔后面道:“启奏陛下,王诰胜出。”
纱幔后的嘉靖帝,面色不虞的攥着手中的玉杵,良久才随手敲了一下。
严嵩闭着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仿佛没有听见这一声。
李默却不让他装糊涂,出声提醒道:“严阁老,该进行下一个议题了。”
“嗯?”严嵩缓缓睁开了眼睛,茫茫地望向李默道:“李大人代为主持吧,老夫实在是热的喘不气了。”说着还如拉风箱一般,粗粗的喘息几声,真的要中暑一般。
严世蕃急了,假看老父,附身小声道:“这是干什么?”
严嵩挥挥手,让他站一边,嘟囓一句道:“热。”严世蕃只好怏怏退下去。
这意味着什李默眼中精光一闪,暗道:‘老家伙终于认输了!我终于赢了么?’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他沉声道:“第二件事,还是东南的,看来今天不把东南的事情理清楚,是誓不罢休了。”
众大人挥汗如雨,纷纷催促道:“李人,快说吧。”
李默心里不爽。暗道:‘等当了首辅。看谁还敢再催我!’当然现在只能点头道:“好。这件事争了更久。就是绍兴知府唐顺之等一十八名官员。请重开三市舶司地奏折。这份折子已经转发很久了。内容大家应该都了解。”说着沉声道:“我先表个态。‘不许寸板下海’是祖制。万万不能违背而且‘倭寇之祸于市舶’。此事早有定论!所以三市舶司万万不能重开。而且唐顺之等十八名官员也该受到处分!”学着严阁老地样子。李默要给朝议定下调子。
可毕竟不是老严世蕃立刻站出来质问道:“李大人。我管着工部。别地不说问问你。去年被震坏了地几十处江堤河堤还修不修了?北京城地城墙还修不修了?如果俺答像去年一样。来北京城转一圈。可就不是通州、昌平遭殃了!你不怕四九城地老百姓撕了你怕!”
“就是!”赵华也帮腔道:“西苑地三大殿都震坏了。万岁爷现今还在圣寿宫里委屈着呢。你这个做臣子地睡着觉。我寝食难安!”
纱幔里地嘉靖帝。微微点头。面上露出欣慰之色听兵部右侍郎王反驳道:“我们当然也很是内疚。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织造局、市舶司都已经荒废数年。想要重新启用怕没有五六十万两银子是不行地。请问这个资金从哪里出?”他是当过浙江巡抚地这种事儿自然有发言权:“而且从投入到产出。最少需要大半年地时间。也就是说。这大半年地时间内。我们是见不到任何收益。还得往里赔钱!”
李默接过话头来。冷笑一声道:“有这大半年功夫。咱们地秋税就收上来了!有这四五十万两银子。紧着点花就够度过时艰地了!”
嘉靖帝紧皱地眉头微微松开。流露出沉思地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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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的双方唇枪舌剑、各不相让,但严党一干人只是仗着声音大,能嚷嚷,才与李默等人干了个平手,只是让人怎么听怎么像为了反对而反对……因为纵使有千万条理由,也攻不破‘禁海祖制’这四个字。
‘祖宗大如天啊……’嘉靖帝暗叹一声,垂下眼皮,倚在软软的靠背上。
终于有快中暑的撑不住道:“我说几位大人,咱们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吧。”
“照旧就照旧!”满脸油汗的李尚书,浑身透着股得意劲儿。他相信那些中立的大臣,一定会听明白理在哪边,站在他们这边的。
严世蕃不想答应,却拿不出好法子来,气得直跺脚道:“要是按你们的办,出了问题我们可不跟着担责任!”很显然,他也感觉己方败局已定了。
“真开了海禁才会出问题呢!”李默冷笑道:“开始吧!”
沈默和张四维便又捧着绿豆和红豆,下发给诸位大人,然后又抱着那个长陶罐,准备收豆豆。
‘铛……’谁知这时,声响了,众人只好停下动作,都望向那纱幔之后。时间凝滞了好一会儿,帘子掀开,徐渭出现了,看看众大人道:“陛下有旨,命内阁司直郎沈默回话。”
“微臣听训。”沈默赶紧放下陶罐,行礼道。
“沈默,你赞同哪一方的看法?”徐渭面无表情问道。
“微臣都不反对。”顿一顿,沈默俯首道:“两方大人的看法都很有道理……”自从写了殿试文章,他就知道逃不了这一场,已经准备很久了,方才徐渭朝他微不可察的垂了下眼皮,沈默便知道自己该如何作答了。
众大人心说:‘这小子,耍滑耍到这儿来了……’谁知沈默又道:“但微臣以为,这件事就像藤上的瓜熟了,顺手摘下来就是,用不着争论摘不摘,只需要拨开一丛叶子,找到瓜即可。”
听他这意
着众大人都白争了,徐渭道:“有什么话,不妨向众楚。”说完便躬身退回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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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便起身对众大人拱手道:“下官的意思是,其实这件事,既不违反祖制,也不会产生花费,更不会引来海民与倭寇的勾结,实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任谁都知道该如何选择的。”
他这话软中带刺,分明是在与李尚书唱反调李默自然不爽至极沈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也不好撕破面皮,只能闷声道:“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片板不下海是太祖爷的祖制,难道你不知道么?”
“下官还是知道的。”沈默暗叹一声道:‘真是想低调都不行……’便扬眉侃侃而谈道:“下官查阅国初资料,见太祖爷关于禁海的谕令有六道,诸位大人请听仔细——洪武四年,‘禁濒海民不得私自出海”;十四年,“禁濒海民私通海外诸国”;十七年‘派信国公汤和巡视浙闽,禁民入海捕鱼。’二十三年,‘诏户部严交通外番之禁。上以中国金银、铜钱、火药、兵器等物不许出番。
’二十七年,‘敢有私下诸番互市悉治重法。”洪武三十年,“申禁人民不得擅出海与外国互市。’”他吐字清晰,语调舒缓人听着就很舒服。
“太祖祖训诸位人都比你熟,”李默不悦道:“从头到尾都是禁道你自己没听出来么?”
“是禁不错,”沈默不慌不忙:“但睿智如李大人定听出了其中的变化来。”
“什么变化?”李垂下眼皮道:“我没听出来!”
沈默笑道:“您没有感觉到,禁令是断放宽的么?所谓‘片板不下海’只是洪武四年第一道谕旨的通俗说法,如果太祖爷真想将其作为铁打的祖训,何必还要下另外五道不同的谕旨呢?”
“大胆!你敢质太祖爷?”的党羽,大理寺卿周昀须发皆张道:“陛下,臣请金甲卫士,锤死这个公开污蔑祖训的小奸臣!”
沈面无惧色,冷笑道:“我是在用心钻研体会太祖爷的圣意,以免有人总是拿着自以为是的祖训来吓唬人!”李默都骂他‘小奸臣’了,便是彻底撕破脸,沈默岂能再跟他客气?
大殿中火药味正浓,便听到‘铛……’的一声,争执声登时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望向那道纱幔,大殿里死一般的沉寂。
终于,一个悠然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是嘉靖皇帝吟诗道:“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
纱幔无风自动,身着道袍,手持拂尘的嘉靖帝飘飘地出现了。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
一首诗念完,皇帝已经走到了龙椅前,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那里。
见皇帝站定,严嵩便带头山呼:“臣等恭祝皇上——”这下也不喘了……
“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都跟着磕头。
嘉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扫一眼沈默和李默道:“都起来吧,李默李时言、沈默沈拙言,接着把架吵完吧,让朕听听是哪一言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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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正在发呆,沈默已经抢先道:“我太祖皇帝驱逐鞑虏,肇始皇朝,其见识之高远,其思虑之深远,乃我们这些后代臣子不敢质,也无需怀的。”
“你两面三刀!”李默怒道。
“听下官把话说完嘛。”沈默缓缓道:“正因为要遵守祖训,才要结合圣谕的背景逐条分析,将太祖爷的意思完全弄明白,才可以真正的遵守祖训,”顿一顿道:“如果仅抓住最初一条圣谕,忽视其余五条,便如盲人摸象仅得一肢,却以为全体,岂不是以偏概全,片面曲解么?”
“那你就说!”李默冷笑道:“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穿凿附会!”
“且下官为您解说。”沈默不退不让道:“先说最初一道圣谕,是禁止私自出海的……当时天下初定,张士诚、方国珍等残余势力退往沿海岛屿,却贼心不死,一方面在国内拉拢一些人培养党羽,另一方面勾结海寇欲卷土重来。所以太祖爷下令禁海,以隔断贼子与大陆的联系,使其不攻自破,可谓妙哉。”
“再说第二、第三道,是禁止‘濒海民私通海外诸国’‘禁止入海捕鱼’,此段时间正是胡惟庸案发,其罪名之一便是私通倭寇,此道圣旨正是针对此案而发,乃是鉴于国内的紧急状态特别的颁发的。”
“一派胡言!”李默的铁杆王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援李默道:“你怎么敢说不是永久法令?”不信就聆听一段《太祖实录》,太祖高皇帝说:‘朕以海道可通外邦……芶不禁戒,则人皆惑利而陷于刑宪矣。故尝禁其往来。”说着冷笑一声道:“这不正是太祖禁海的态度吗?”
沈默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道:“敢问王大人,‘尝’
么意思?”
“这个么……”王一下子便瞠目结舌了。
“三岁孩子都知道,是曾经的意思!”沈默哂笑一声道:“太祖爷圣训的真意是‘他老人家认识到通过海路,也可以与番邦交通如果不禁止老百姓通过海上贸易私下贸易,恐怕都会不思劳作,纯事商业!太祖曾下令,可直接逮捕‘不事劳作专事商业’之人,忧心触犯法令之人太多,所以曾经禁止往来。”
目光扫过众位大人,沈默淡淡道:“为什么说是曾经呢?只要看看后面一条谕令即可,二十三年,‘诏户部严交通外番之禁。上以中国金银、铜钱、火药、兵器等物不许出番。’很显然是‘严’而不是‘禁’只是禁止关系国家安全的物资出番,言外之意叶、丝绸、瓷器等,还是可以卖出国去的。”
王彻底无语了只能听沈默乘胜追击道:“暗弱如南宋小朝廷,之所以可以和蒙元金辽对峙百五十余年皆靠海上之利焉,南宋的皇帝都能想到,圣明如太祖皇帝更是了然于胸——所以在外无海寇叛逆之患,内绝乱臣贼子之忧后,前面的禁令自然解除,开始允许可以为大明换来巨利的物品出海,只是不许出售要害物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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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洪武二十七,太祖爷说‘敢有私下诸番互市悉治重法。’是什么意思?”李默的又一死党,户部侍郎马全道:“按照你的逻辑,是不是太祖爷又禁止互市了呢?”
“马大人,太祖爷禁止的是下与诸番互市。”沈默笑道:“言外之意,只许官方互市罢了。这正是太祖爷圣明,想出来的两全其美之策,既可以得到海上贸易之巨利,又可以避免百姓通番忘本,荒废了农事。”
一直面色严的嘉靖的脸也舒展了,露出了笑容道:“最后一条朕来说。洪武三十年,‘申禁人民不得擅出海与外国互市。
’显然是对上一条的重申,太祖爷最终意思也就再明显不过了——只能由国家进行贸易,不许私人擅自进行。”顿一顿,扫过众臣道:“这才是真正的太祖圣谕啊!”语气中带着难掩的解脱之感……纵使他是百年来最有权力的皇帝,也无法对抗沉甸甸的祖训,所以尽管财政窘迫若斯,嘉靖帝仍迟迟无法下决断。
现在好了,终于在法理将这座大山绕过去了,可以进行实质性的探讨了。
李却不这样想,他觉着如果输了这一场,无今天与严党打了平手,心里登时不高兴了,使个颜色给同党,却无人敢触这个霉头。
他只好愤的暗骂道:‘一群胆小鬼!’竟亲自出击道:“启奏陛下,臣等受益匪浅,对太祖爷的祖训有了更深的体会,得出了一点心得。”
“讲……”嘉靖帝笑眯眯道。
“太祖爷的圣意是,天下太平时可通蕃贸易;但海外有贼子做乱时,应当厉行禁海!”李默硬着头皮道:“所以倭乱一起,礼部即请罢市舶司,现在倭乱猖獗胜于当初数倍,断无再开市舶之礼。”
嘉靖帝的脸登时拉下来,却被憋得无话可说,因为沈默方才分析的,正含着此等意思。但嘉靖多聪明的人啊,他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看向沈默道:“是这个意思么?”
“陛下容禀。”沈默虽然也是汗流浃背,但依然不急不躁道:“请先听听倭寇是如何形成的。微臣居浙东,亲眼目睹市舶禁十余年,然走私猖獗不禁,大小海船隔三差五而至,皆满载海外货物。因为无法立即销售,辄~沿海商家。久之,奸商相欺欠货款不啻千万海商逼急了,则投身贵官家以避祸。”
“海商久候不得,狗急跳墙,时有劫掠发生。贵官家辄出危言胁迫地方官员发兵伐之。海商大恨,盘踞岛中,勾结海上升级困迫的亡命之徒时时劫掠海诸郡。至有衣冠失职书生,颇为向导,于是王五峰,徐海东叶麻之徒,皆我华人,却金冠龙,称王海岛!这就是所谓的倭寇。”
沈默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他一直以来就有这个梦想,想让朝中自以为是的大人们睁开眼睛看一看,到底倭寇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别再主观臆断,拍拍脑袋就做决定了……
所以他的准备无比充分每一个问题都进行了推演,自然有条不紊往不利!
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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