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军阀1909-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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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抱多大希望，但华飞还是道，“把电话接进来！”
　　　　“嗨，好久不见，华司令，这次你非要请我吃饭不可了！”拿起话筒还未说话，赫曼就迫不及待地道。
　　　　“哦？怎么说？”
　　　　“我要给你个意外的惊喜，怎么样，现在有空见我吗？”
　　　　“当然！这样吧，我派司机去……哦，我亲自去接你！”华飞拍了拍额头，连忙改口道。
　　　　“我的荣幸，咯咯咯……！”随即华飞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乘坐最新款的福特小轿车赶往公共租界区，赫曼就住在这里的一家外国旅店。等车来到的时候，赫曼早就一身正装，完全就是赴约会时的正式装扮，只是在颜色上，略显素雅。就如她的气质，清丽脱俗却又古怪精灵。
　　　　一上车，赫曼就对司机报了家租界内有名的汇中大饭店，也就是后世的和平饭店，看来是想要狠狠宰华飞一笔。
　　　　青铜色的旋转门，昏黄的璀璨的琉璃灯，身为大上海最知名的一座饭店，一入门，这里就给了华飞一种别样的情调。尤其是那些衣饰，来来往往各国服装的人群，袅缈的香烟烟雾，古典的电梯……这一切的一切，就如置身古典电影中一般，如梦似幻，让人有些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现实还是梦境。
　　　　别看华飞一挥笔就能调动上千万银圆的资金，但类似奢华的地方，他还真的一次没有来过。不过前世虽然不喜欢，也类似的地方也经常出入。所以在被那种奇异的感觉稍微晃了晃心神后，华飞很快就恢复正常。
　　　　“你是第一次来？”英格丽赫曼把华飞的反应俱收眼底，非常好奇地道。
　　　　“我喜欢这里，喜欢这种感觉！”
　　　　落座后，华飞无论是利益举止，还是点菜用餐，都让赫曼更加好奇。虽然他不像英国绅士那样中规中矩，但那种礼貌中带着的一丝随意和自然，更是让人明白，他绝不是第一次享用西餐，也绝不是一年二年养成的习惯！而且华飞的口中更会偶尔道出一二句非常地道的美式英语，单据赫曼了解，华飞似乎从未出过国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华飞充满了
　　　　。
　　　　虽然赫曼极端好奇，并且出于职业习惯，她有种打探隐私的不自觉渴望。但这些显然不是此行重点，也不是现在就可以探问的。
　　　　“如果华司令喜欢这里，可以把这家饭店购买下来，那样就可以天天来此吃饭了！”赫曼逗趣道。
　　　　“说实话，虽然我习惯西餐，但中餐，显然更对我的胃口！不过你有句话提醒了我，合适的时候，我还真有开家饭店的计划。一家比汇中饭店更加高档的饭店，一家超现代风格的饭店！”华飞灵机一动，饭店的意义不仅在于可以赚取利润，更是一种会议交际场所。例如不久前在上海召开的万国禁烟大会，就是在汇中饭店举行的。堂堂一个大国，召开一个国际会议，还在国外的饭店举行，实在是大煞风景。随着华飞的实力和地位的上升，他必然会越来越多地接见国际名人和政客，总不能全部跑去江南厂吧！
　　　　赫曼对此话倒没放在心上，简单喝了几口酒后，立即说起了正题，“上次电话中，你说希望获得贷款。我已经联系了美国的许多朋友，目前已获得一亿美元的贷款承诺。这是我的最大极限了，希望可以帮助你！”
　　　　正在喝酒的华飞差点被酒呛到喉咙，一亿美元，相当于二亿银圆和新币的价值，比华飞现在所能调动的资本总合还要庞大。她一名小记者，如何具有如此大的能量？而且她似乎还没提抵押担保，真的假的？
　　　　“怎么？你不相信？”赫曼似乎读懂了华飞的神情，浅笑道。
　　　　“为什么，这是我想知道的原因！”华飞郑重道。
　　　　“很简单，利益，虽然我十分讨厌这样说！”赫曼放下刀叉，用口布擦了擦嘴道，“这一亿美元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全部是短期贷款，必须在半年内还清本金和利息！毕竟你知道……”
　　　　华飞当然明白，一亿美元可不是少，别说一亿美元，即使华飞找到史密斯，凭借多年的合作关系，现在恐怕也贷不出一千万美元的资本。这个赫曼是谁？身份绝对不简单，她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抵押？我用什么抵押？利息多少？”华飞谨慎地道。
　　　　“不需要抵押，相信你也明白，即使你拿得出抵押的东西，也不能从花旗银行贷得二亿美元的现金！利息可不低，我尽力了，但是那些银行家可以拿出如此巨资，我也不能让他们分毫不赚，对吧！相信一亿美元用来应付你眼前的危机，半年时间足够了！”
　　　　不需要抵押？华飞眼中的怀疑之色更浓，“你到底是谁？不要对我说，你没有任何目的！”
　　　　赫曼微愕，笑容似乎有些僵硬，愣了愣，喝了口酒低头道，“我可以暂时保留一点隐私吗？至于目的嘛，当然有。”
　　　　华飞盯着赫曼，心中分不清是高兴还是失望。如果赫曼提出的条件他可以接受，那么在大局考虑下，华飞是太需要这救命的一亿美元紧急援助。
　　　　“你知道，我在美国是学习金融的！”赫曼把目光转向窗外，看着饭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和黄包车，赫曼的声音低沉而婉转，“即使我不喜欢金融，也逃避不了我的宿命！我本以为可以再躲几年……他们的条件很简单，除了半年一千万美元的利息外，他们还会聚集数亿美元的资本，同时进入上海，天津，广州等大城市，与您配合，进行联盟作战，扫荡整个中国的市场。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这些资本需要全部挂在你的名头下，就当你从美国银行的贷款！”
　　　　“不行，绝对不行！”华飞毫不留情地立即否决，袁世凯等人的市场投机扫荡行为，那是完全的扰乱市场，破坏商业的行为。华飞应战，乃是被逼无奈。如果为了取胜，与美国人达成这样的协议，必然会对自治区外的经济造成沉重的打击，乃至使得整个货币战争失去控制，从而造成全国性的经济危潮，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纵然自治区取得了胜利，但那是以全国其他地区的整体经济牺牲为代价，这是华飞绝对不会答应的！自治区的发展并不是孤立的，虽然中国的绝大多数工业都集中在这个区域，但还是有不少行业是与他地有着密切的联系。一旦别地有所损害，也势必会影响自治区的发展，这是华飞绝对不愿看见的！
　　　　赫曼毫不惊奇，似乎预料到华飞会有此反应一般，竟然伸手拉住华飞，待他坐下后，才轻声道，“他们把……把这里的全部任务……交给了我。而我……也答应了，你明白了吧！”
　　　　什么意思？华飞有些傻眼了，左思右想，始才不确定道，“你是说……你是说你并不打算在其他地区进行阻击？”
　　　　赫曼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不行，你这样做，如何向他们交代？而且一旦被他们发觉，临时换人怎么办？”华飞突然心中一个激灵，瞪大眼睛道，“他们该不会是……黑手党？”
　　　　曾经闯荡着美国西海岸的华飞知道，美国的黑帮可是五花八门，实力强大啊！他们崛起于一战到二战期间，在华飞的那个时代，大多数黑帮家族都黑白双兼，表面上已经完全漂白合法化。虽然不清楚这个时代的美国黑帮有没有这样的实力，但如果是联合的话，应该有这个资本。否则如何解释从银行都贷不到美元，而赫曼竟然给他弄来了一亿美元的资本。
　　　　“你想什么呢，看来，我这个隐私，是保留不住了！”赫曼考虑了一下，叹口气，十分无奈地道，“真不知道当初为何一时冲动，竟然做出了如此愚蠢的事情。其实我的父亲在宾夕法尼亚州开有一家小银行，当然，他的银行是没有如此巨大资本提供贷款的！不过身在银行业，认识的同行也就不少。加上我的许多同学和朋友，都是金融界的人，一番联系之下，凭借我父亲的良好信誉和我的美丽，于是就申请到了一亿美元的贷款！至于那个阻击，则是他们的附加条
　　　　为我必须说明，这一亿美元的贷款是用来做什么的！
　　　　“至于阻击不是停止，而是改变手法，不进行毁灭性的阻击，而把目标对准这次阻击上海的那些大资本家的后院，让他们后院失火。这样一来，我就没有空手而归，虽然收获可能会少点，但也能堵住他们的嘴了！”
　　　　“小银行？金融？信誉？”虽然华飞心中还有许多疑虑，但他实在想不到，赫曼及他后面的美国银行家，会对他有何企图！
　　　　“如果我失败了，我是说，如果我在半年后还不了利息及本金，你该怎么办？你这么详细我？”华飞把话题直接挑明。
　　　　赫曼抬头看了眼华飞，随即躲开华飞的眼光，随即又回视，不自然地笑着，眼神游离道，“我相信你，我相信在中国这片土地上，还没有任何一支力量，可以压垮华司令！不过他们的确考虑到这个风险，在合同上，会注明，如果期限一到，你……你不能还清本金及利息的话，就要用太平洋银行和银河投资公司来抵债！”
　　　　轰！华飞只觉耳朵一鸣，果然无利不起早，心有所图啊！太平洋银行和银河投资乃是他的心血结晶，更是他最大的资本所在。单单太平洋银行的资产总值，恐怕就已经超过二亿元，这些美国银行家，胃口还真不小啊！或者，这会是个陷阱吗？
　　　　华飞紧紧地盯着赫曼，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二端倪。赫曼似乎十分难堪，尤其见华飞脸色难看，她更加显得局促不安。只见她抬起头，直视华飞的眼睛，诚恳地道，“对不起，我知道，他们的要求有些过分。要不，我亲自回国一趟，相信我的父亲会帮忙的！”
　　　　华飞心中缓缓安静下来，他虽然不敢说看人精准无比，但赫曼此时显然是完全性情流露。如果说这即使是陷阱，相信赫曼也一定不知道。这让华飞心中不由好上许多，想起赫曼为了争取这一亿美元，一定费力许多，心中不由有些感动。
　　　　这个世界，永远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搏取，就必须付出利益和代价！伴随着巨大风险的同时，也是巨大的利益所在。
　　　　华飞握住赫曼那娇嫩的小手，和声诚恳道，“赫曼小姐，请宽恕我之前的无礼，无论如何，我都应该真诚地感谢你。你无需回国，可以把我的话电报回去，我可以用银河投资作为抵押。银河投资原始资本大约有五千元左右的规模，入股了苏浙沪一带的多家工厂商户。其中上海的永新，先施、永安、新新、大新百货公司，都有银河的投资股份，如今他们已经是上海位列前五的百货公司，即使是洋商的百货公司，也稍逊一筹！”
　　　　“我初步估算一下，单单银河投资的固定资产和持有的股权总值，已经超过了二亿新币的规模，完全可以作为此笔贷款的抵押！如果贵国的银行家拒绝，我也没有意见！我可以给赫曼小姐透露条新闻线索，我们已经和德国，法国，日本等国在协商贷款事宜，相信很快就会有定夺！不过这条新闻，希望赫曼小姐千万别登报出去，那样对我，就太不利了！”
　　　　不到万不得已，华飞实在是不愿抵押银河投资的。即使在开会时，有人提议出售一部分股权，也被华飞否决了。银河投资的存在，具有战略意义。他不仅是促进长江下游地区工商企业加速发展的催动力，也是华飞加强在商人中的影响力，继而从战争中获取更多暴力的重要布局。
　　　　华飞入股的大都是一些轻工纺纱织布印染面粉糖油纸烟等轻工业，也有一些工矿企业，少数私人性质的小型钢铁机器水泥修理企业，更是华飞入股扶住支援的重点。至于医药船运电话电报局等行业，则少量进入。一来除了船运外，其他市场规模有限，二来华飞未来有自己经营的打算。
　　　　至于零售百货行业，自从太平洋银行尝试发行纸币最初，华飞就入股或控股了上海南京等地多家百货公司，并整合了控股的几家小型百货公司，组建永新百货集团，实行连锁超市经营模式。百货行业也是华飞目前为止唯一控股的一个行业，一来为了获取利润，二来也是为了推广新币的使用。零售行业，无疑是新币在民间推广的一个最便捷途径。
　　　　所以说经过几年来的发展，银河今年的资产总量虽然未精确统计，但绝对不止二亿新币的规模了。
　　　　赫曼身为记者，虽然知道银河投资在苏浙沪内的巨大影响力，但也没有料到他的资产总值竟然有二亿银圆的规模。
　　　　那样算的话，太平洋银行该有多少资产啊，要知道银河的大部分原始资本，都是从太平洋银行贷款的呢！
　　　　“没问题，我回去后立即给国内发电报！有我的保证，相信三天内，第一笔贷款就会通过花旗银行汇兑过来。不过由于全部金额巨大，部分资金将通过金银与美元结合的方式，从海路尽快运抵，最快十天可以运达。”
　　　　华飞有许多秘密赫曼不知道，同样的赫曼似乎也非常神秘和隐晦。不过这丝毫没有妨碍彼此的信任，两人就似多年的老友一样，似乎这几亿美元的资金就跟数字游戏一般，根本没有多少沉重和压力。
　　　　一切的目的和动机如何，很快就会有分晓！六个月？不，绝对不能花费六个月的时间，华飞如今最缺的，也就是时间！一旦资金到位，华飞希望三个月内解决全部战斗！
　　　　离开汇中饭店，把赫曼送回住所，回到江南厂，华飞立即就给美国的黄炎发去一封密电，让他调查宾夕法尼亚州一个姓赫曼的银行家及他的家庭背景，注意不要引起注意，也不要深入调查其他事项。
　　　　刚刚发完电报，王蒙来报，正在芜湖张南寻竟然一声不响地赶到上海，已在厂内等候多时。张南寻？他来做什么？
　　　　150　秘密协议
　　　　海沪南区一处破旧的民房院子内，黄包车夫阿力刚刚）7踏回院中，就听同院在码头做苦力的阿福大喊声，“阿力，你还磨蹭个啥，快，快去领平价米，迟了，被人领完就没了，记住带上你的户籍证件。”
　　　　平价米？阿力一愣，连忙喊道，“喂，阿福，怎么回事？哪里有平价米可领？多少钱？”
　　　　“就在县衙门旁新开设的康民粮行，据说上海一夜之间，新开了十几家康民粮行呢，每石大米只卖6块5毛新币，快点吧！”阿福正在四处寻找着米袋，边找边快速说道。
　　　　“什么？只要6块5~到10块大洋呢！”阿力一惊，连车子也不管了，径直跑过去抓住阿福追问道。“如果米价真的只要65~店，一石就赚三块多，岂不发大财了？”
　　　　“阿力，我唬你干啥！”阿福找到米袋却被阿力缠住，你看把他急得直跺脚，“你放开我呀，听说这康民粮行是华司令开办的呢！对了，粮行只认新币，连银圆都不收！而且需要带上你的户籍证，每人每天最多只能购买二斤大米。”
　　　　“新币？户籍证？我哪有该死的户籍证啊！”阿力急得直跺脚。
　　　　“我不是也没有！”阿福似乎早就料到，快速接口道，“快去警察局临时设立的户籍登记处登记啊，然后就能拿到一个临时证明。至于新币，简单，上海的太平洋银行和许多百货商场都可以兑换。有些小商店都可以兑换，不过价格要贵点。”
　　　　阿福一边说着，一边亮出刚领到的户籍证明，大字不识的他，说起这些专用名词来，那可头头是道，顺溜的紧，相信绝对不止听过一遍。
　　　　阿力迅速丢下阿福，奔回自己的屋子，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大喊道，“娘，你还能起床吗？快把家中的银圆找出来，我拉你去办……办那啥证明！”
　　　　“阿力啊，娘等你很久了。家中的三块大洋和铜钱，我都托阿福帮我换成新币了，阿福那孩子，也是好人啊，你可要记住人家的情啊！”
　　　　谁知阿力的娘早就衣装整齐地坐在床边，看着阿力喃喃道。
　　　　阿力眼睛一红。啥也不说跑过去把老娘抱上黄包车。飞奔去警察局。办理那什么证明。他们年中从外地逃租跑至上海。老娘在街上捡垃圾被一辆洋铁皮车撞伤。从此就躺在床上。行走不便。紧靠做点针线活。挣几个铜钱。
　　　　两人生活主要靠阿力拉黄包车。每个月挣上三四块大洋。糊口度日。原本每石大米六七块。阿力他们辛辛苦苦一个月。省吃俭用。也能勉强生活下去。可这几天不知咋回事。米价就跟着火似地。腾腾腾地往上窜。一个月不到就从原来地6块涨到10。
　　　　虽说这些天上海地有钱人似乎多了起来。每天挣得也多上几分。但阿力地眉头却从未舒展。因为这米价实在是……。就在阿力饿着肚子回来时。听见康民粮行地米价只在六块五新币。你说他如何不激动。立即把家中所有地存款取出来。计划全部换成大米。
　　　　路上人群潮涌。无数地贫民百姓拿着米袋。挑着担子。大家谈论地话题无疑都是大米。康民粮行。提地最多地名字。当然就是华司令。
　　　　来到警察局。这个往日里阿力最不愿来地地方。因为拉到这些大爷们。通常都是白跑。可自从华司令进驻上海。这样地事情就越来越少了。记得一个多月前有名巡警乘车不给钱。还大骂车夫。被路过地便衣廉政啥地瞅着了。当场就把那巡警扣押带走。并从他地口袋掏出一块大洋。还没要找零。直把那孩子乐地几天睡不着觉。
　　　　虽然警察局外人山人海。但秩序井然。根本听不见吵闹声。警察局外一长条摆满了二十多个办公桌。二十多条长龙排队办理登记。会场附近。站了一队队持枪警戒巡逻地新军战士。看到这种场面。阿力也把车子停到路旁。扶着老娘排起队来。
　　　　这时一队新军士兵巡逻而过，领头的战士看见阿力，快步走过来。就在阿力惊得不知所措时，那名小战士却帮忙扶住阿力的老娘，边走边道，“大娘，你老身体不好，就别排队了，我领你上前办证！”
　　　　阿力娘活了四五十年，何曾见过扛枪的大兵如此礼貌待人。老人家当即眼睛一红，吓的连连道，“军……军爷，不，不敢，我……我和我儿子还是要等……不能耽误军爷差事！”
　　　　“没事，喂，你傻站着干啥，扶着你娘走啊！”年轻的战士看着阿力喊了句。
　　　　“啊……哦，谢谢，谢谢大爷，谢谢了！”
　　　　虽然阿力扶着他娘插队到最前方，但沿途没有一个人多嘴。相反不少人看向这些持枪士兵的眼神，更加亲切柔和了。看着阿力和他娘的恐慌模样，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样的场景，在他们排队的过程中，已经遇过无数次了。
　　　　办理证件的有警察，也有黑蓝色制服的军人。令阿力久久不忘的，还是这些人始终柔和的语气和不时露出的笑容，虽然那些警察们的笑容，有时候看起来是那样的艰涩。
　　　　来到最近的一家粮行，阿力想象中的抢购场面并没有出现，秩序同样十分井然。米行的粮仓大门全开，里面的大米堆积如山，看来根本不存在售罄的担忧。仔细一看，几乎所有买米的市民都是平民乃至贫民。至于那些有钱人，谁会为了一人限量二斤大米的便宜，来这里跑来跑去，丢这个份呢。
　　　　直到把米袋报上黄包车上绑好，阿力才感觉到这不是做梦。一路上听着老娘这些军爷是好人啊，华司令是个好官的唠叨，阿力满面是笑道，“娘，恐怕我们还要饿上几天肚子！”
　　　　“啊？阿力啊，如今我们都买到这么好的不渗沙子的低价米，为啥还要饿肚子？我看你是饿糊涂了，今晚回去，我们吃顿大米饭！”阿里娘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一咬牙狠狠道。
　　　　“娘！”阿力咽了咽口水道，“娘，我们每天有2的大米，我们省点吃，存下一斤卖给其他米行，还能转身不少钱呢！”
　　　　“阿力……这样好吗？似乎……阿力啊，缺德的事情我们不能干啊。人家华司令低价把米卖给我们，我们再
　　　　，岂不是赚了昧心钱，不行，这样不行！”
　　　　阿力极为孝顺，一听只好道，“好，娘我听你的，今晚我们吃大米饭！”
　　　　“阿力，我们如今受了人家华司令的恩惠，得要想办法报答人家啊！可惜我们什么也没有，这份人情，娘这生是还不了了！”
　　　　阿力沉默了，心中却不停地想着老娘的话。第二日，阿力一到等客点，就和伙伴们讨论起来。很快只见无数的黄包车夫路上交头接耳，然后互相点头，纷纷奔往自己的客源点。
　　　　吴码头处，一名貂皮高脚的女子刚刚下得客轮，坐上黄包车，嗲声道，“走，法租界新源饭店！”
　　　　“太太，有件事情先要告诉您，我们只收新币！”
　　　　“新币？什么新币？放心，我有银圆！”
　　　　“对不起您太太，我们不收银圆！”
　　　　这位女士就似一万年没听见这样古怪的话似的，走遍上海，别说上海了，走遍全世界，还没听有地方不收纯银铸造的鹰洋。这女士当即一瞪眼，立即下车坐到另一座黄包车上，还未开口说话，就听车夫道。
　　　　“太太，我也只收新币！”
　　　　“我……我有英镑，美元，法郎，马克，只要你拉我去，我付你一美元，快，我赶时间！”
　　　　“对不起太太，我们不要美元！”
　　　　这名‘高贵’的女士，完全糊涂了。如果不是大街上川流不息，人来人往，她几乎怀疑自己梦魇了。气的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