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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昭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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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青一怔,仔细一看,死者身上除了头上的伤痕,身上并无半点伤势,葛老一个年老体弱的人瞎子想要困住死者砸死他实在不可能。
  陈青回神,低头在楚蝉耳边小声说道,“这话可不能在外乱说,可知晓了?”说罢,扭头看了一眼楚蝉一开始就注意到的那三十来岁的眼露精光的中年男子。
  楚蝉疑惑的点了点头,“陈叔放心,我晓得。”
  她知道陈青自然不会为了霸住功劳才不让她把话往外说的,而是怕她这话说出去为自己招祸。
  陈青吩咐完就离开了,朝着衙门后门而去,显然是想给县令提个醒。
  衙内的仵作正在跟县令汇报死者伤势,县令听毕,正打算定罪,忽然过来一个官差过来小声在县令耳边嘀咕了几句,县令道,“此案还有蹊跷之处,暂停审问,听候发落!”
  众人都没回过神来,不知明明已经认罪的案件为何不速判,却也不敢乱说话,等着县令关了衙门的大门众人才散去。
  楚芸呼出一口气来,拍了拍胸脯,“可真是够吓人的。”又转头问楚蝉,神色兴奋,“阿蝉,你说为何县令大人还说此案有蹊跷?我瞧着就是葛老做下的。”
  两人一边朝着推车那边走去,楚蝉笑眯眯回道,“我哪儿晓得,许是县令大人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来了。”
  楚蝉说罢,心中忽然升起怪异,总觉被人偷窥似的,回头朝着来源看去,只见衙门正对面那巷子口露出半辆马车来,露出紫檀色的丝绸帷幕窗帘子来,她站定,半垂眼睑看了那马车一眼。
  楚芸也跟着回头,很茫然,“阿蝉,你在瞧什么?”
  楚蝉回头,笑道,“没什么,咱们快些回去吧,今儿弄好吃的给你。”
  楚芸立刻欢喜道,“好哇,好哇,做什么好吃的?”
  楚蝉笑道,“枣泥糕吧。”家中如今不缺银钱,大兄二兄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娘身子也不大好,买些红枣做些糕来吃,补血养气最好了。
  楚芸吞口水,一听就很美味的样子。
  ~~~~~~~~
  衙门正对面的巷子口的马车上,一少年粗硌的声音响起,“大兄,那小儿竟察觉我们再瞧她?好敏锐的感官,不过这小儿看着似乎有点眼熟……”
  这马车里做着两位身穿绸衣的公子,年长的约莫十五六的模样,年幼的也有十岁左右,年幼公子正是方才说话之人,声音如公鸭嗓一般,显然是在换声期。唤楚蝉小儿,自己却也是个小儿。
  两人长的有几分相似,年长的却更让人惊艳,模样俊美无双,一头黑发用根玉簪束在头顶,一双桃花眼最为出色,这样望去犹如一汪深潭,见不到底,也让人瞧不出什么。
  是的,这俊美公子看着虽不冷,可却也让人瞧不出什么情绪来,淡淡的似一汪深谭。
  俊美公子如玉般的手指在旁边的案上敲了一下,“让车夫离开吧。”声音和小公子的完全不同,似冰玉相击,优雅动听。
  那小公子显然还在回想楚蝉,忽恍然大悟,猛地看向俊美公子,似笑非笑,“大兄,我想起来了,我想起什么地方见过那小儿了!”


☆、第11章 
  俊美公子一双桃花眼终于落在这小公子身上,眼波未动,优雅的身姿也是未曾变化分毫。那小公子嬉笑道,“大兄,这小儿不就是当年我们从乡下去邺城时,路经垵口县去讨要一口水喝,这小儿可是大言不惭说看上你,让你留在她家做上门婿的?”
  “皮痒了?”俊美公子终于开口,袅袅余音,神色还是未变分毫。
  小公子哈哈大笑。
  这两位尊贵公子是邺城秦家的大公子和三公子,两人都是秦家正房凤氏所出,凤氏生下三公子后重病,被秦父送去乡下调养身子,那时大公子不过五六岁模样,坚持要带着阿弟一块跟去,秦父无法,只得允下。
  九年后,凤氏过世,秦父得知这大儿聪慧了得,便写了书信让两人回了邺城。
  小公子回想来,路过垵口县的时候,两人歇脚,吃了干粮有些口渴,于是找了户人家讨碗水喝。不想那小儿瞧见大兄容貌竟是惊呆了,醒悟过来还调戏起大兄,非说她看上大兄,让大兄留在她们家做上门婿。
  大兄只说了个不字。
  那小儿却是恼羞成怒,出口羞辱大兄,他到现在还记得那小儿说的什么话,“瞧你这穿着打扮的,怕也就是庶民,不过是模样俊了些,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到底肯不肯留下!”
  大兄也不恼,还是一个不字。
  那小儿又是好一通羞辱,最后连水也不肯给他们喝,就把他们给赶走了,不想这会儿竟遇见了,真是冤家路窄。
  不过这小儿变化似乎挺大,不是容貌上的变化,是气质,方才瞧见她竟没认出来,一般敢对大兄无礼的人,他会记得很牢的。
  两位秦家公子,长兄名秦谨之,字拙成,回到邺城后也是名声大噪,又俊美风流,得了一个拙成公子的称呼。
  三公子名秦钬,性子较为随和一些,回去邺城短短一年,也结交到不少好友。
  两人这次来垵口县是为了寻人,得知名望出众,学富五车的嵇公在垵口县,秦父让公子拙成前来寻人,最好能把嵇公带回邺城做秦家幕僚。
  不想路过衙门时瞧见有热闹可瞧,秦钬非要过来瞧瞧,便令车夫把马车停在正对衙门的巷子口。
  就隔了一条街的距离,衙门内审案的声音也能听闻。
  等看清衙内发生何事,仵作上来验尸时,拙成公子便对秦钬说道,“那位老者不是凶手,凶手是老者至亲,也在人群之中,右边那穿青色绸衣,青玉簪束发,身子紧绷的人便是凶手了。”
  秦钬诧异,“大兄,你是如何得知?”
  他素来知晓大兄聪慧了得,不然也不会在短短一年时间就在邺城声名大噪。可这不过是瞧了一眼,大兄竟知道谁是凶手了。
  拙成公子如玉般声音响起,“老者是盲人,不可能精准的攻击死者后脑使其致命,却肯伏罪,自然是为了袒护其他人,能让他如此的也只有至亲之人。这老者也是个心软之人,不若直接否认罪行便成,却肯代亲人伏罪,可见心有愧疚,说到底,还是老糊涂了。”
  秦钬恍然大悟。
  兄弟两人正说着,拙成公子抬头看向人群,只瞧见一小儿凑在一男子身边说了几句话。
  拙成公子又道,“这小儿是个聪明的,瞧出老者不是凶手,这男人佩剑,是衙门的人,小儿同他认识,正再告诉他关于死者的事情,不出片刻,这人便会离开从衙门后院进入给县令递消息了。”
  秦钬目瞪口呆,片刻后,果然瞧见那男子低头对小儿交代了句什么就离开了,去的正氏衙门后门的位置。
  没一会,县令便宣案件还有蹊跷之处,暂停审问,听候发落。
  不一会,人群离开,秦钬也注意到那小儿跟着另外一姑娘离开,因为背对着,也瞧不见那小儿什么模样
  却不想小儿突然回头看了他们的位置一眼,显然是注意到有人在窥她了,秦钬便称赞了句好敏锐的感官。
  不想这一瞧,就瞧出这小儿是谁了,到底还是变化太大,让秦钬连当初小儿羞辱大兄的愤怒都没了。
  秦钬到底有些不甘心,“大兄,你说我们要是突然出现在那小儿面前,她会如何?”
  拙成公子道,“不必,找到嵇公要紧。”又冲车夫道,“千山,离开吧。”
  车夫千山低沉应了声,赶着马车离去。
  不一会,周围的群众都被这马车吸引去视线,实在是小小的垵口县还未曾瞧见过这样精美的马车呢。
  马车很快驶出集市朝着偏僻的位置而去。
  楚蝉买了红枣就跟楚芸一块回去了,还未做好时,楚志已经守在厨房了,眼巴巴看着楚蝉,“大姐,这做的是什么,好香,肯定很好吃。”
  楚蝉正在把煮好的红枣去核,见楚志一副馋虫的模样,笑眯眯道,“这叫枣泥糕,多做些留在家中,以后阿志饿了就可以吃了。”
  楚志的小胖脸笑成花了,“大姐最好了!”之前娘和二姐整日在他面前唠叨大姐讨人厌,有多坏,一开始他也的确不喜大姐,可慢慢相处下来,大姐真是太好了,对他温柔,还会做吃的,比娘和二姐都要好,所以楚志现在最烦的就是娘和二姐在他面前唠叨大姐的不好了。
  枣泥糕很快成型,楚蝉把整块的糕点拿出来切开放凉,让楚芸带了些回去,又给楚志拿了一块让他慢慢吃。
  又把枣泥糕拿去给了家人们尝了,都说味道香甜,实在是没吃过这般好吃的糕。
  曾氏道,“阿蝉,这个味道这般好,为何不一块拿去集市上卖?”
  楚蝉摇头,“这个成本过高,售价也高,一般人不愿意买,留着自己吃就好,本来就是做给祖母吃的,祖母多吃点。”红枣价高,拿出去卖,拳头大小的一块需要五个圜币才能赚,她给的料又足,味道好,一般庶民是舍不得买的。
  垵口县庶民多些,富裕人家太少,拿出去卖就不划算了,除非是去都城邺城,不过她暂时没打算往都城跑。
  曾氏听了这话笑的开怀,越发觉得这个孙女招人疼了。
  大兄和二兄很快下了书院,楚蝉留了一些枣泥糕在锅中热着,端了出来让两位兄长分食了。
  两人吃了枣泥糕,又把今儿学的东西交给了楚蝉,一到这时候,一天不露面的楚珍也会准时的出来,默默的跟着一块学习。
  楚蝉认的字都差不多了,想多看看书籍,可这时代书籍实在是贵重,这会还没有能够书写字迹的纸张,文字都是刻在或是写在竹简和帛之上,可想而知有多精贵了。
  楚蝉虽有原主的一些记忆,却也零零散散,更多时候需要面对人和事物才能想的起来,对这时代更是了解的太少太少。
  学习完毕,楚弘忽然神秘兮兮的拉着楚蝉进了房,楚聿似知道二弟要做什么,阴沉的脸上有了丝笑意。
  回房后,楚弘从缝的布袋子里掏出一样用青布包起来的东西,“阿蝉,猜猜二兄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帛书?”楚蝉几乎是立刻就猜出来了,她前几日在两位兄长面前提起来想看书的事儿。楚弘已经打开青布,正是帛书。
  楚蝉笑道,“二兄,这帛书怎么得来的?”刚问完她就猜出这书是怎么得来了,二兄只去过书院,显然是同书院学生的。
  楚弘笑道,“你做的吃食好吃,书院的学生每次羡慕不已,都问我吃食是谁做的,得知你想看书,立刻有学生取了家中的帛书来,说是只要给他一点吃食就成了。”
  楚蝉失笑,“那明日二兄带几块枣泥糕去可好?”
  楚弘道,“他自然是愿意的。”
  楚蝉又得知这帛书她可以晚些归回,也是欢喜,自此,每日除了做吃食跟着兄长学习,其余时间都在看帛书。
  这帛书上的内容主要讲的是这时代的文化和一些野史,楚蝉看的津津有味。
  又过两日,去集市上也得知前几日那凶案已经发落了,凶手并不是老者,而是老者的小儿,性格狭隘,斤斤计较,有仇必报,因为牛家父前几日同他有些争执,他便耿耿于怀,趁着牛家人出门时翻进牛家杀了牛家父,到底还是有些惊慌,也不确定人死没死就离开了。
  楚蝉得知结果,只暗骂了句活该,也骂了葛老一声老糊涂,可这世上为了至亲老糊涂的并不少见。
  那帛书楚蝉看了几日就全部记了下了,背的都差不多了,这才让楚弘还给了书院的学生。
  帛书也不是人人家中都有,能有这么一卷帛书已经算是贵重了。
  没两天开始落雪,天气越发寒冷,楚蝉这才得空在家休息了几日,等到天晴才又出去。
  转眼就到了除夕,这时代对除夕很是看重,之前曾氏和孙氏忙了许久,买了不少东西回来,把宅子上上下下也打扫了一遍,平儿一人是忙不过来的,楚家的妇人们都参与了进来,连周氏都不例外。


☆、第12章 
  周氏本不愿意做这种活计,可她也清楚这段日子楚父对她的怨,也就听了曾氏的吩咐做些活计。楚珍和楚蝉自是不用,这几日天儿还不错,楚蝉又跟楚芸一块去摆了摊子。
  除夕前夕,外头做工的也忙碌了些,楚蝉的东西都是热食,每次去不过一个多时辰就能卖光,两人就回去了。
  到了除夕这日,曾氏把大房二房的人也叫过来一块儿过除夕。
  这和楚蝉前世过年时差不多,挺热闹的,并不是那种爆竹响起的热闹,而是人们欢天喜地,孩童们在外奔跑,玩闹,是真真切切的欢喜和热闹。
  曾氏买了羊,猪,鸡,鸭肉,还有楚父猎下的猎物也留了不少除夕吃。
  年饭是孙氏,曾氏,楚蝉和平儿一块准备的,楚蝉掌勺,清炖羊肉,扣肉,红烧肉,盐焗鸡,仔姜鸭子,都是最最普通的家常菜,肉多油水多。家中虽不缺银钱,可平日也不会大鱼大肉的吃,除夕要吃好的,有油水的。
  青菜有芋和茭,芹,和楚蝉用豆子做的豆腐豆皮。
  楚蝉做了返沙芋头,甜香绵软,清炒茭白,芹菜炒豆皮,香煎豆腐。
  除此之外,楚蝉还炸了肉丸,绿豆丸,豆腐和鱼,煮了豆沙,做了豆沙包子。
  全都是最普通的家常菜,可味道却好的能让人把舌头都吞下了。
  至少吃饭时是没一个人说话的,等用了饭女人们去隔壁屋子说闲话,男人们继续喝酒。
  等房间只剩下女眷,大伯母卫氏才酸溜溜的道,“阿蝉这手艺也太了得了,若是去酒楼做个庖丁都能养活一家人了。这些吃食可都是见都未曾见过,像咱们以前除夕时,都是随便弄些羹来吃。”把各种青菜和肉食放在一块煮来的即是羹,味道自然算不上好的。
  曾氏训道,“她一个姑娘家的,做什么庖丁!别胡说了。”女儿家的摆点小吃摊子还没什么,去酒楼那种地方可不成。
  楚蝉笑道,“做些给家里人吃就好,去酒楼年纪还太小了些。”
  孙氏道,“可不是,阿蝉过了年才十一。”
  卫氏撇撇嘴,忍不住好奇道,“阿蝉那小摊子一天能赚多少圜钱?”
  曾氏并不怎么喜欢这个有些刻薄的大儿媳,“哪儿赚什么啊,就是她小孩儿自己闹着玩,够她自己用了。”
  楚蝉笑笑不说话,卫氏问不出什么,又有些不甘心,她倒是听闻阿蝉那吃食,一小碗都要一圜钱,丸子汤都是两圜钱一碗,这样算算,一天怎么也有个上百个圜钱吧,上百个圜钱,这可不算少的了,她有时替别人浆洗半月的衣裳也不过才百来个圜钱。
  卫氏有心想分一杯羹,又不好直接开口说,想从楚蝉这里入口,结果这孩子病了一场连性子都圆滑了,套了半天话愣是没套出来。
  还是楚珍天真道,“大姐这摊子似赚了不少圜钱,芸姐姐每日过来帮点忙,大姐每天都要给她二十圜钱呢。”
  这是楚珍有次无意撞见的,心里也觉得有些恼怒,这大姐宁愿把银钱给二房的都不肯给她这个亲妹子。
  这事儿也就是孙氏跟二房的知晓,这会见楚珍把话说开,二房有些尴尬,楚芸恼怒,想要争辩两句,楚蝉轻轻的拉住了她。
  曾氏心中也有些不喜了,卫氏瞪大眼道,“多少?”一天二十个圜钱?那一个月不就是六百圜钱?这轻轻松松的就给了阿芸那丫头六百圜钱?就算是个成年男子每日出去做辛苦的活计怕也就是这个价了吧。
  卫氏尖锐的嗓音继续响起,“阿蝉,你这也太偏心了吧,怎么给阿芸银钱,都不晓得给你大堂姐分点,当初你大堂姐好歹也帮你不少忙吧。”
  楚姝妹被亲娘臊的满脸通红,恼怒万分,“娘,休要再说!”
  楚蝉笑道,“大堂姐若是和阿芸一块来帮忙,每天一人十枚圜钱可好?”
  卫氏不满,“给阿芸二十?怎么到咱们头上了就成十枚了?”
  楚蝉道,“这小摊子虽能赚一些,不过平日也经常买些布料和吃食回来,祖父身子不好,每月还要抓药,这些年都是祖母和娘操持家务,我也希望祖母和娘能够享福,穿好些,吃好些……还有大兄二兄笔墨都要银钱,其实也所剩无几,大伯母若是看不上这十枚圜钱我也是无法。”
  楚姝妹脸色通红,“阿蝉,别听我娘胡说……”
  曾氏想着这些日子小孙女虽没告诉过她这些事儿,可阿蝉对自己也是顶好,身上穿的衣裳都是阿蝉扯布让孙氏缝制的,光是这个冬天就给她做了两件绸面的袄还有两件褂子了。更不用说还有吃的喝的,每天都有一些小吃食留给她,就连老头子这些日子也请了大夫瞧过了,每月的药费还是阿蝉给的。老头子房间都是阿蝉收拾的,现在房间里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这一切都是阿蝉的功劳,要不是平日有阿芸帮着她,只怕阿蝉早就累垮了。
  这么一想,曾氏心结解开,有些自责,也越发觉得这大儿媳不是个东西了,连阿蝉的银钱都惦记着。
  曾氏骂卫氏,“你眼皮子就浅成这样?阿蝉每天辛辛苦苦的出去摆摊子,阿芸帮着她,给些圜钱也是应该的,家中的开销都是阿蝉来出,还有我身上的衣裳,你爹的药费和穿戴都是阿蝉掏银钱买的,你今儿若是非要惦记阿蝉那点银钱,我们今儿就把你爹的药钱好好说道说道,还有我和你爹都跟着阿原这房生活,你跟老二家是不是也该出点银钱?”
  卫氏被这话一噎,说不出话来。
  二房的谢氏脸色也有点涨红,“娘说的是,阿芸帮着阿蝉做活也是应该的,这些银钱我们不应该要。”
  阿芸也跟着点头,又嬉皮笑脸的冲楚蝉道,“只要阿蝉每次做好吃的给我留点就是了。”
  曾氏笑骂道,“你这丫头……”
  曾氏又想起搅合这事儿的楚珍,起身一把拍在楚珍今儿一早精心梳好的发髻上,一巴掌下去就头发就散了,插的金钗也摇摇晃晃,曾氏骂道,“就是你这臭丫头,这般好的日子非要搅合的家里一团糟,今儿要不是除夕,老娘就揍你了!”
  楚珍丢了这么大个脸,脸色通红,眼泪也掉下来了,曾氏骂道,“你哭什么丧,是你娘死了还是怎么地?大过年的日子你非要搅合,你在哭一个试试,今儿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你!”
  周氏瞧见女儿被训斥,心里也难受,可曾氏是婆婆,楚父这些日子也不肯搭理她,这会儿她是不敢忤逆婆婆的,只能默不作声,暗骂女儿蠢,明知楚蝉是个阴险性子,还非要这时候得罪她。
  到底是大过年的,谢氏和孙氏起身拉住曾氏,“娘,今儿大好的日子,不值当为这生气的。”
  曾氏又骂了几句,也不可能真在这日子打人。
  楚珍也受不住这羞辱,哭着跑回房了,旁边的楚志无趣的撇了撇嘴巴,暗暗想着二姐可真是讨人厌。
  卫氏不想给药费,也不想给曾氏和老头子银钱,自然不敢提分阿蝉银钱的事儿了,几个妇人说着家长里短,姑娘家的就有些坐不住了,楚姝妹,楚芸跟着楚蝉一块回了房。
  楚蝉从枕下拿出个小锦盒来,笑眯眯的道,“前几日瞧见这珠花簪挺好看的,就买了几支,跟姐姐们一人一支。”
  锦盒打开,里面一共三支簪子,蓝色碎宝石镶嵌珠花簪,粉蓝点翠米珠珠花簪,梅花清鎏金珠花簪,每支都精巧别致,各有各的特色。
  楚芸呀了一声,这些日子也知道楚蝉的性格了,不跟她客气,取过其中的粉蓝点翠米珠珠花簪来插在了头上,扭头冲两人笑道,“快瞧瞧我带着好不好看?”
  楚蝉笑道,“自然是好看。”
  她本就是按照三人喜好买来的,楚姝妹拿起那根蓝色碎宝石镶嵌珠花簪来,冲楚蝉不好意思的说道,“阿蝉,真是谢谢你了,方才我娘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楚蝉笑道,“岂会,大堂姐不用在意。”又道,“快试试这簪子。”
  楚芸的粉蓝点翠米珠珠花簪活泼一些,适合鹅蛋脸的楚芸,楚姝妹选的簪子要沉稳许多,还剩下一根梅花清鎏金珠花簪,楚蝉取出插在自己发间。她平日虽经常做事儿,却也没亏待过自己,自做了一些头油和护手的油脂,所以一头黑发反而更加柔顺,双手也是白皙。
  楚蝉容貌惊艳,配上这简单的梅花清鎏金珠花簪更突出她精致五官,衬的她的容貌越发惊艳,这精美的簪子反而成了陪衬。
  几人带上后对着铜镜照了会,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一会,楚芸有些坐不住了,“大堂姐,阿蝉,这会儿还早,天色刚暗,外头想来热闹的很,咱们也出去转转吧。”
  看楚姝妹也有些动心,楚蝉也点头。
  三人出去跟大人们说了声就结伴出去了。


☆、第13章 
  垵口县不过是个半大的镇子,来往的贵人都见不着几个,县中的百姓也淳朴,这些年也没听说过什么拐子的事儿,所以楚家人也放心几个姑娘出去转转。
  三个姑娘把各自的簪子带上,一块出了院子朝着夜市而去,一路上碰见不少拿着花灯的小儿,嘻嘻哈哈,热热闹闹。
  这些花灯大多简朴,很多都是自家父母给孩子做的,希望他们在除夕夜也能够开开心心,就算是贫苦的家中也会给孩子几个圜钱,让他们在除夕夜玩的开心点,买点自己喜欢吃的小吃食。
  因此就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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