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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娉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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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秋凉(1)
公元2007年春末。
  当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钟显示在十点十七分时,整个办公大楼里只剩下我和几个负责清扫的小妹。
  我翻开手机,刚好看到了那条每日都会准时报到的短信:
  她今晚不回家,我下楼接你。
  手机荧幕的灯光默默映在我的脸上,而我的心中却有些隐隐的揪痛。
  是的。
  我是个情妇,而且我的情人来头不小,全国数一数二的煌氏企业领头者,家财万贯、权倾商界的天之骄子——煌琰。
  煌琰的妻子是个大商家的女儿,自己也有着不小的事业,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
  她见过我,是在公司的周年祭上。
  她特意拉着煌琰走到了我的身前,当着煌琰的面问我的名字。
  那天,她像极了高高在上的女皇,我窘迫地告诉她我叫程兰。而她的脸上,却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很从容,从容得让我自惭形秽。
  我想,她应该是那种对任何事情都有自信去把握的女人,当然也包括她的丈夫。
  她用那种上级社会所特有的舒缓的语气在我面前与煌琰聊着家里的事情,她说:“家里有罐糖放得久了,生了虫子。明儿一早,就让人丢了吧。”
  我默默地低着头。
  会场里的人很多,也很嘈杂,而我的耳朵里却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这个女人用一种淡漠的语调讲述着一件本不重要的事情,就像忽然发现自己的衣服破了洞,便非常自然地脱下来丢掉。
  就在这时,我才明白她早就知道了我和煌琰的事情,而我,在她的心目之中,却也不过是家中坏掉的一罐砂糖,或是衣橱里忽然破了个洞的衣服而已。
  其实在那之后,我就在想,我是不是该离开煌琰。
  这种相恋却无法在一起的痛楚就像一根哽在喉咙里的长刺,长久地折磨着我。
  我是个怕痛的女人,所以我自然地想竖起满身的利刺保护自己,于是我就告诉他,我想离开他。
  我记得那日的天很蓝,刚下过雪。
  煌琰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西装,很帅气。而他的脸上却没了血色,苍白得像地上的积雪。
  我转身想走,煌琰却在我身后一把抱住了我。地上耀眼的银白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感到他浑身都在颤抖。
  “别走……”
  他将头埋在我的颈窝,我感到一股温热染上了我的衣领,就像炭火一般炙烤着我的皮肤。
  他的语调带了几分凄凉,像是哀求一般对我说道:“我不能没有你。”
  刹那间我明白了……
  其实这个表面上光鲜的男子,内心却是空白得可怜。我一直以为受伤的是我,却不想伤得最重的其实是他。
  那日后,我没再提分手的事情,只是变得娇纵、任性。因为我想让他讨厌我,我想让他离开我。
  然而煌琰却没有像我想象中的对我改变丝毫的态度,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我的无礼,承受着我满身尖锐的倒刺。
  那个月,我们都是血淋淋的,越是相拥,越是伤得深切。
  所以在三个月后的今天,我决定,彻彻底底地离开他。
  电梯那里发出了一声“咚”的轻响。
  我抬头一看,正好迎上了他那张比碧玉更加温润的脸。他看上去似乎很开心,手里提了个精致的饭盒,盒子上印着古朴的“品罗”印章,我知道那里面是我最爱吃的糯米糕,是我总逼不喜欢甜食的他跟我一起吃的糯米糕。
  他一眼就瞧见了我,开心地笑了,手里举着饭盒几步便到了我的身前。
  “冷吗?”他问。
  我自幼就有体寒的毛病,所以煌琰总是怕我冷,就算是在夏天,也不肯让公司的空调降到26℃以下。
  我摇了摇头,任他拉着我冰冷的双手,只抬眼望着他。
  我知道我这时的表情很难看,因为煌琰的眼里明显地出现了几分担忧。他脸上仍挂着几分笑,而那笑却已变了形状。
  

序章  秋凉(2)
“你怎么了?”他问我。
  我仍是拼命地摇着头,然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抱住他。
  他身上有淡淡的古龙水味道,默默地包围着我,这种味道就像他的人一样,干净,却忧郁。
  我很用力,煌琰有些痛得一声闷哼,而我却舍不得撒手。因为我知道,今日放手后,这个男人的怀抱,也许就再也不会属于我了。
  煌琰的气息急促,我知道他很难过,却仍是像以往一样接纳着我任性的行为。
  他对我是这样的好,却无法给我最终想要的东西。
  “琰……”
  我抬起头,轻轻唤他。
  他“嗯”了一声。
  我慢慢松开了紧抱他的手,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地,退后了一大步。
  一丝不解与惶恐迅速地在煌琰的脸上化开。
  自我对他说想离开后,他就变得比任何人都要敏感。我知道,他已经预感到了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琰……”
  我的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闷闷得喘不过气。过了许久,我才慢慢地从包里拿出了一封信,塞给了他。
  那是一封辞职信,也是我们曲终人散的离别信。
  煌琰在看到那封信时,呼吸变了。
  他的手一松,那饭盒“啪嗒”坠了地,像塌陷了一般瘪成了难看的形状,其中两块糯米糕滚了出来,撞在了一旁的桌角上,无力地趴成了一团。
  他的身子略微动了动,手扶着一旁的桌子,勉强站住。他的眼里有些氤氲的雾气。
  过了许久,他才幽声叹了口气。
  “我早就知道,我留不住你……”
  我望着他颓然的样子,心中撕痛得想哭。
  想了许久,我才忍着喉咙里的哽咽安慰他道:“如果有来世,你又没有娶妻,那我一定会嫁给你。”
  他垂着头,一如以往地沉默。
  这种沉默让我感到窒息得即将崩溃。
  就在我转身打算离开时,却忽然听到身后的他对我说道:“如果有来世,我会将这一世连同那一世的爱,一起给你补上……”
  我的泪水决堤……
  我离开了煌琰,之后,订了飞往新加坡的机票。
  临行那天,煌琰打来电话,告诉我,他想送我。
  我握着话筒想了想,答应了。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命运真的是很折磨人的东西。
  在分别的路上,我与煌琰一起出了车祸……
  很简单的车祸,一辆巨型卡车直直地朝着我们撞过来,然后把我们推入了旁边的悬崖。
  我当时就明白,这是蓄意的谋杀。
  凶手也只可能是一个人。
  在撞击中,煌琰为了保护我而头部受了重创,一块玻璃的碎片从他的眉骨间划过,鲜血染了我们满身满脸。
  他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认真的神情让我心惊。
  “程兰。”他叫着我的名字,语调坚定得让人心疼,“这一世你从我身边逃开,就是你欠了我,而下一世,我绝不许你忘了我……”
  我望着他的眼睛,下坠的过程很短暂,我却觉得有一千年那么长。
  是的。
  在那天,我死了。
  痛苦没有想象中的剧烈,只一瞬而已,我的灵魂便已飘在了城市污浊的天空之上。
  没有黑白无常的领路,我只看到一扇大门对我轰然而开,之后里面走出了一位老者,他告诉我,我可以转世了。
  然后就指着他身后的那些犹如蛛网般的路,轻轻一拂手,指着其中的一条路对我说道:“你前世拖欠太多,下一世注定要有所偿还,若是如此,就不如走这条路吧。”
  我顺着他的手指,瞧见了那条隐没在缭绕云雾中的路,那路在浓重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像条白色的大蛇。
  那老人又端出了碗水,放在了我的面前。
  “本来,应该让你喝下这碗水的,不过缘分之事不该如此。你的时辰到了,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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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秋凉(3)
他手腕一翻,那碗水便像一条细珠链般散落在了地上。
  我瞧着地上银亮的水痕,心中却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来,问道:“煌琰会走这条路吗?”
  老人轻轻地点头,却只对我笑,他的神情里像隐藏了万千不可说的天机。我心中急切,脱口问:“那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他?”
  “两个世界的人,多少会有一些相同的牵连,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你,那人的样貌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而且他的名字里会有一个‘煌’字和一个‘琰’字。”
  “‘煌’字和‘琰’字?”
  我琢磨着老人的话,可却来不及细想,只感到背后一暖,身子已被他推了过去,就在这一恍惚之间,时空轮转,我不知道后面等着我的,又是一种怎样的人生……
  明纪1072年,永络国开国国君元庆帝后齐氏,诞下皇三子,名曰子煌。少聪颖灵慧,少言寡语,帝甚爱之,长带于身侧。
  明纪1076年春,韩王妃茹氏产下一女,及至满月,帝赐名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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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 第一节(1)
其实时间这个东西,总在不经意间,悄悄流淌过去了。
  屋外的杏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转眼浮华稍纵,弹指间便是五年寒暑。
  阳光顺着那雕花的木格子透过来,落了满室斑驳。
  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便是定儿十分稚嫩的声音:“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啊?王爷在找你!”她今年只有七岁,是我的贴身丫鬟,而我今年只有五岁,却已早早地成熟了。
  说起来真的是件很神奇的事情。我迷迷糊糊地走了那条路,接着便昏沉了数日,当我再次清醒时,我这一世的父亲已经在给我办满月酒席了。我没想到自己会转世到古代来,或许说这是另一个时空的古代。
  我所处的国家名叫永络,建国不过四十年。我这世的父亲是个王爷,却不是皇族。王位承袭于他的父亲华子诩,也是我这一世的爷爷,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就连书中都有他的记载——永络国的开国功臣,护国将军,后加官晋爵,破例封了韩王。世袭往递,才有了我父亲的光耀荣宠。
  不过那也是上一辈的事情了,自从先皇去世后,韩王府的风光便大不如从前。新皇对父王的战功并不怎么上心,由我的赐名就能看出来,本来该出生后就赐的,而新皇却一直等到我满月不能再拖时,才随意挑了个名字过来——娉兰,据说是栽在宫中路旁的一种花卉的名字。
  政治的事情我并不感兴趣,只是苦于这个世界没有电脑、电视、电话来供我消遣。五年悠悠而过,我这个受数字电子熏陶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多少也感到有点乏味起来。
  定儿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片刻后,那轻丝的帘帐一挑,她细弱的身子已冲了进来。
  “小姐!”她见到我后便抓住我往外拖,边拖边数落我道,“你怎么又跑到王爷的书房来了,要是被王妃知道,奴婢怕又要挨板子了。”
  七岁的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是轻重,她抓得我有点疼。我略微拧了拧眉,问道:“父王找我做什么?”
  我任她拉着,穿过廊道,过了院门,已到了前庭。这一路,我发觉王府中的侍卫似乎比平日多了许多,就连丫鬟的步伐也变得分外匆忙。
  这一切让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等见到父王,他伸手将我拉到了怀里,轻声嘱咐道:“过两天齐皇后会驾临王府,你要乖乖地听你母亲的话。”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齐皇后,怪不得府中的众人会如此紧张。对此我略有耳闻,现在的皇帝成德,生性暴戾,对于朝政总是采取暴戾极端的态度,民间对此已早有怨声。
  倒是这位齐皇后生性贤德,也颇有手段,几次纠正了皇帝的暴行,在朝中和民间颇有威望,是位才德兼备的厉害人物。
  她为何会忽然要来韩王府?我心中有些纳闷,抬头望向我的母亲,她温婉的脸上仍挂着淡淡的笑容,但那笑容里,却多了几分别样的情绪。
  我看不懂她的笑容,只觉得心中有些怦动,动得莫名其妙……
  三日之后,齐皇后的风辇停在韩王府前。府中的侍婢家臣,全赶到前庭接驾,只有我被母亲特意叮嘱留在了后院细细看管着一炉茶水。
  那是雾顶山茶,用的是我出生之前的梅花雪水,在地下埋了三年。母亲将这炉茶水交给我,交代我要细细地煮,待香气慢慢溢出后,再端到前庭,亲手递给那坐在首座的皇后。
  我不太明白母亲的意思,只是心仪于那茶炉里缓缓漫出的香气。像是梅香,却没那么清冽,相反却多了几丝温润,是种淡漠的清雅。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心绪却越飞越远。
  在前世,我似是常能闻到这股香气……
  府内的园子一到春天就开满了绚烂的杏花,风一拂,有花瓣飘过了我的脸颊,有些痒,我不禁略微睁眼,却忽地在阳光下瞧见个孩子。
  也不知他在那里立了多久,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却是一身沉稳的气息。穿件白底银纹的长袄,上面有银线绣出的复杂的花色。腰系玉带,流苏很长却不乱,安稳地垂在他的腰侧,只偶尔随着徐徐的微风轻轻飘动。
  

浮华 第一节(2)
看起来并不算奢华的衣衫,却流露出一种常人难有的精致与贵气。
  我有些不解地朝他一笑,他却有些害羞地垂下了头,玉石一样的耳朵后渐渐透出一抹桃花样的粉红。
  家臣的子孙不会这样穿戴,更没有这样的风姿仪态,我不觉有些诧异地问:“你是谁?府中的客人?”
  他没答我,眼神迅速地在我脸上扫过,最后停在了煮茶的炉火上,问:“那是什么?”
  “茶水。”
  他“哦”了声,然后抬头看我。他的皮肤很白,阳光一照,便映了一脸通透。他的眉眼也很漂亮,清澈得毫无杂质,却多了几分幽邃。像是春日下的西湖,偶尔微风拂过,便是一片碧波轻澜。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他也许是个忧郁如水的孩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歪过头问他。
  他眼里明显地出现了几分迟疑,有如桃花般的唇瓣紧紧地抿了起来。
  “我……”他犹豫了下,才轻声道,“我只是过来看看,这里的花,开得很漂亮。”
  我“扑哧”一声笑了,有些淘气地捏了下他的鼻子,调侃地问道:“你这个男孩子怎么还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啊!”
  他显然被我的动作吓到了,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脸上也泛起了红晕。这样子像极了处在深宫王府里的小少爷,尚未处世,青涩而且稚嫩。
  我心里忽然起了个怪念头,这个念头引得我唇角不由得翘得老高。
  “喂喂,小鬼。”我凑到他身侧问他,“上面的花开得更漂亮,想不想一起去看看?”
  他略微一愣,然后脸上更红,嘟囔道:“我才不是什么小鬼……”
  哦……是不小了,不过我在前世就二十七了。
  我淡淡一笑,抬头瞧向了院墙边上那株高高的槐树:“你会不会爬树?”我轻笑着斜睨他,他的表情略微一怔,像听见了什么新奇事一样,随着我手指的方向望见了那株高大的槐树。
  树上有个黑压压的鸟窝,是个新巢,隐在了光秃秃的枝杈中。
  “上个月有两只雀鸟在上面搭了窝,我想现在应该已经有了小鸟。不过昨天那只鸟被府里的孩子用弹弓打死了,那些小鸟肯定活不下去,你能不能帮我把它们取下来,我想养它们。”
  其实我是骗他的,二三月的季节,又怎么会有雏鸟。
  不过他却是信了,只是脸上有些犹豫。说实话那棵树很高,就连府上那些下人的孩子也很难爬到顶,何况是他这般娇贵的公子。最开始只是想逗逗他,却不想他竟认了真,几步向那槐树走了过去。
  他真的是没爬过树。
  动作很笨拙,粗糙的树皮毫不留情地在他那身名贵的衣料上划了数道口子,他却不管,只兀自地向上爬着。过了许久,也只是爬上去了一米的距离,而他那双本是保养有度的手,却已沾了斑斑的血迹。
  我眉头略拧,冲他喊道:“算了吧,你下来。”
  他却置若未闻,像要向我证明什么似的更卖了力气,我有些无奈。原来这个男孩,也是这般倔强。
  我止不住他,只任他胡来,又过了约半盏茶的工夫,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过不多久院子里就进来了黑压压的一群人。
  “哎哟!我的殿下爷啊!您在做什么啊!”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嬷嬷,她一脸惊恐地拍着大腿,手足无措地唤人要把那树上的孩子抱下来。
  殿下?
  我心中一紧,连忙抬头看向那个已爬到大树中间的孩子,华贵的衣衫,雍容的态度,不识世事的青涩,再加上今日齐皇后的到访,原来如此,他本该就是殿下。
  我茫然地看着大队人马像潮水般地向树下拥了过去,而此时,我却听到了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杏花落了,像纷飞的雪花,染了我一身素白。这后院本是极大,今天我却觉得它竟是如此狭窄,狭窄得让人透不过气。
  

浮华 第二节(1)
明纪1081年春天,我刚好五岁。
  那年府中的杏花开得分外好,我本以为又是平淡的一年,却不想三个莫名其妙的事故,改变了我全家的命运。
  第一个是照顾皇子的嬷嬷不经意让皇子走失了,几乎搞得全府人仰马翻;第二个是那个皇子误打误撞地遇到让他爬树的我,因为当时并没有其他人在,所以这个事故的影响力并没有想象中的强烈,但后果就比较严重了,也直接造成了第三个事故——皇子从树上摔了下来。
  小臂骨折,全身上下数处划伤,如果在寻常的百姓之家,这应该算不上什么,只是受伤的那人,刚好是皇帝的血脉。
  一时间,韩王府上下一片黯淡,就连宠辱自若的父王也默默叹了口气。其实这一切若是放在一个明君身上,定是不会起这么大波澜,但问题就出在——这个成德皇帝并不是什么明君。相反,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
  所以父王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而且很快便得到了证实。
  第二日,皇旨便下来了,意思大概是北方不稳,要我父王领兵去镇守边关。明里是升了我父王的官职,实际上却跟流放差不多。
  皇旨下来后,父王一句话也没说,只默默地磕了头,道了“谢主隆恩”。
  之后的几天里,韩王府完全陷入了一种冷寂的状态。
  丫鬟与奴才只是带了贴身的数十个,其他的都被母亲遣散了。她告诉我,北方那里荒蛮无度,能少带人过去受苦,就是一点功德。
  定儿本来也是要被遣散回乡的,因为年纪太小,母亲不忍让她跟了去,倒是这个只七岁的女娃娃哭着喊着说死也不要离开我,这让我不由得多了几分感触。其实人心虽然深邃,但有的时候却异常的浅显。
  定儿的心思只是认定了她必须一辈子跟着我,但她不明白,为何一定要跟着我,她也不会明白,跟着我并不是她的人生。
  日子悠悠地滑过,转眼间,王府的杏花又落了。短暂的十日花期,满树芳华,便全覆了地。
  不过这次不同,府中的下人去了大半,留下的也没什么心思去扫那一地的雪白,我每日坐在中庭的杏花树下,不到片刻,就能染上一身的熏香。
  花儿注定要化落成泥,只是有的在树下,有的却不知去了哪里……
  三日后,便是父王启程的日子。而在这日的午后,我却瞧见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的手上厚厚地缠着白布,用夹板固定着,面色仍是一如既往的苍白,倒像极了这一地的杏花。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坐在树杈上,晃着双腿,漫不经心地问他。
  树下的他显得有些踌躇,身边跟了个小太监,脸上的神色十分不好,估计一半是为了我的无礼——大概没人敢像我这样坐在皇子的头顶上;另一半则是为了这个性格别扭的殿下——很明显,这次他绝对是偷偷溜出来的。
  “你要走了吗?”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夹了几分淡淡的忧郁,问我。
  我点了点头:“大概是三天后吧,我父王是这么说的。”
  接着就是如水般的沉默。
  那天的天空分外的蓝,也不知怎的就让我想起了前世的某一刻。记忆里的天空也是如这般碧蓝如洗,干净得不像真的。
  过了许久,他才带了几分试探地问:“我还会见到你吗?”
  “那你会去北方吗?”我笑着回问他。
  他竟是万分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想他大概不明白,皇宫深莫如海,既是生在了皇家,就早已脱了一世的自由。
  “那北方是兵乱之地,你是皇子,又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他却像是急了,大声吼道:“你怎知我不会去?”
  这样的语气倒是吓得我一愣,顿了顿才翻身从树上跃下来,然后靠近他,眯着眼伸手抚上了他的下颚。这个孩子比我高了一头,但孩子毕竟只是个孩子。
  “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会懂的。”
  

浮华 第二节(2)
“我不小了!”
  他的声音骤然放大,我还没回过神,就觉得身子一沉,再睁眼时已被这个小鬼抱在了怀里。
  他与定儿一样,还不会掌握力道,虽然只用了一只手臂,却抱得我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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