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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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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没了良心的混蛋,抢了婶婶的田产不说,今日又登门生事,尔等欺人太甚。”
“你又是谁?”
“某家步骘,忝为海西主簿。”
大汉相视一眼之后,突然冷声笑道:“你海西县的主簿,跑来盱眙生事,莫非以为我盱眙无人吗?”
曹朋走下门廊,登上文履。
“你们,究竟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讨债。”
“讨什么债?”
“那老乞婆先前生病时,可是借了我们不少钱。
之前我们看她可怜,所以一直没有讨要。可这老乞婆有了钱不还,反而躲在家中换酒食吃。我告诉你,今天她必须还钱。若是不还钱的话,就拿那小娘抵债,这到衙门里也是天经地义。”
步鸾躲在屋中,不敢露头。
步骘气得想要冲过去,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些人,陈群伸手将他拦住。
曹朋这时候,大致上也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这些人,应该是步骘婶婶的族人,甚至是子侄。之前他们霸占了步骘婶婶的田产,后来步骘婶婶生病,于是步鸾就过去找他们借钱……
大致情况,应该就是如此。
但曹朋觉得,这事情应该并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
他目光灼灼盯着那为首的大汉,“钱,我可以待他们还。但是有件事我要问清楚,谁让你们来的?”
大汉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片刻后,他开口道:“没人让我们来,我们要债,又有何不对?”
“呵呵,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欠了你多少钱?”
“公子,你不要……”
步骘连忙开口喊道,却见曹朋一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这……”大汉犹豫了一下,伸出一根指头,“一贯钱。”
“你胡说,你只给了我五十钱,为何变成了一贯?”
“五十钱隔了这么久,变成一贯,又有什么奇怪……步鸾,我这里可是有你的字据在,你休想赖账。”
步鸾小脸通红,还想要开口辩驳。
却听曹朋幽幽问道:“一贯钱吗?没问题……只不过,钱在我这里,你可敢过来拿吗?”
说着话,曹朋向后一伸手,郭寰忙从身上取出一贯铜钱,跑到曹朋身边,放到了曹朋手中。
一根手指头,挂着一贯钱。
曹朋晃了晃,朝着那大汉摇了摇,“喏,钱就在这里,你来拿吧。”
第166章 远走高飞
为首的大汉,似乎有些犹豫。
一贯钱的吸引力很大,可是他却踌躇不定。曹朋比他瘦弱,比他矮小,可是却让他感觉捉摸不透。
那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一丝丝诡异和邪魅。
“怎么?过来拿啊。”
大汉咽了口唾沫,朝两边看了一眼。
自己这边有十几个人,而对方虽说也有十几人,可除了妇孺老残之外,就是文弱书生。
那八名亲随中,真正有威胁的,可能也就是四个人!
大汉立刻心中大定,料想这小娃娃,也闹不出什么花招来……
于是,他迈步上前,伸出手朝着曹朋手里抓去。
他本身奉命而来,就是要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如今还能得了好处,这种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大汉本姓周,是盱眙周氏族人。这周氏,也算得上是本地一个大族,族长周逵更是淮南名士。周逵如今在下邳做事,据说和县长宋广的关系很亲密,所以周家一直依附宋广身后。
有县长撑腰,又怕他个什么?
大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之色:县长大人命我等教训一下这些人,正好借此机会收拾他。
大手暗中用力,准备在拿钱的时候,捏碎曹朋的手掌。
可是,当他握住曹朋的手时,却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儿……
曹朋的手掌,绵软若无骨,大汉手上用力,却好像握住的是一团棉花,生生就是使不出力来。
“拿钱给我!”
大汉脸色一变,厉声喝道。
曹朋呵呵笑道:“你可知道这禽兽和人的分别吗?”
“什么?”
“禽兽不知礼义廉耻,而人却知晓。
可知道礼义廉耻是什么吗?那就是尊老爱幼……一个不知尊老爱幼之人,啧啧啧,禽兽不如。”
话里话外,就是骂这大汉禽兽不如。
大汉勃然大怒,刚要发火。忽觉曹朋的手,好像蛇儿一样溜滑,也不知道怎地,就从他手里滑了出来。没等他反应过来,曹朋反手啪的拍在大汉的手臂上。这一巴掌打得极为干脆,那声音清晰可闻。大汉只觉得有一道古怪的力量沿着手臂传来,整个臂膀顿时间失去知觉。
“我今天,就要好生教训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
也不见曹朋身体有什么动作,脚下唰唰两步快走,眨眼就抢到了大汉身前。一只脚别住了大汉的双腿,腰胯一扭,蓬的一声,就撞在那大汉的身上。大汉大叫一声,身体就向后栽倒。而就在这一刹那,曹朋出手了……
“我要你放高利贷,我要你不懂尊老,我要你欺骗弱女子,我要你过来寻事……”
曹朋的语速很快,但双手更快。
只听啪啪啪一连串清脆的击打声响起,大汉身体向后倾倒,可是曹朋的双拳还是凶狠的打在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大动作,也没有什么骇人声势。就这一眨眼间,大汉被打得满面血污。
曹朋的拳头,格外凶狠。
出拳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力道极其狠辣。
那铜钱不知何时缠在他的手上,一下下拍击在大汉的脸上。
每一拳击打,必然会带起一溜血珠子。从倾倒到摔倒在地的短短时间里,曹朋双拳如飞,打出了二十余拳。
最后,随着蓬的一声,大汉身体着地。
曹朋的拳头正好砸在那大汉的鼻子上,鼻梁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说时迟,那时快!
这二十几拳下去若用言语形容,好像很长时间。可实际上,不过短短一息的时间而已……
一个活蹦乱跳,五大三粗的大汉,已经倒在了地上,满脸是血,昏迷不醒。
曹朋缓缓直起身子,向后伸出了手。
院子里,寂静无声。
大汉的惨叫声,似犹在回荡,可是人却已经人事不知。
曹朋迅猛如雷霆般的打击,令所有人都傻了眼。而他那凶狠的手段,更令大汉的同伙,脸色发白。
平时他们耀武扬威,可如果遇到真正的狠人,就全都怂了。
“手帕!”
郭寰也感到有些头晕。
她没有见过曹朋发火,也没有见过曹朋出手。
了不起就是曹朋操练邓范的时候,郭寰看过那么两眼。所以,对于曹朋究竟有多狠,她还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位平日里很和善,笑起来也很好看的公子,曾经杀过人,而且杀过不少人。
据说,他一刀将海西的恶霸开膛破肚。
据说,当数千海贼来袭的时候,他在谈笑间,令千个人头落地。
哪怕是亲眼见过那城墙上的百余枚人头,郭寰还是没觉得曹朋有多么凶狠。
而现在,曹朋没有杀人。可是给她带来的震撼,却比杀一个人,十个人,乃至百个人更强烈。
刚才还一副弱不禁风的小模样,郭寰心里还念叨说,公子有点软弱。
可一眨眼……
听到曹朋的声音,郭寰马上反应过来,匆匆跑上前去,从怀中取出一枚带着淡淡体香的手帕,放到了曹朋的手里。
曹朋把手上的血污擦干净,皱了皱眉,扭头道:“手帕脏了!”
“啊……没关系,小婢回头清洗一下就好。”
“这个嘛……还是算了。上面沾着禽兽之血,很难洗干净。小寰,我欠你一方手帕,回头还给你。”
“呃……”
没等郭寰反应过来,曹朋把手帕一丢,轻飘飘的落在那大汉的脸上。
雪白的手帕,顿时被鲜血染红。
曹朋在手里掂了掂铜钱,若无其事的看着门口的那些大汉:“好了,谁来拿钱?”
十几个大汉,却没有一个人往前凑。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些人虽然算不得什么行家,可是看曹朋的出手,就知道眼前这少年,绝对不是他们能够相提并论。太狠了,简直是太狠毒了!
那一拳拳打下去,也不知老周那张脸,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群无胆鬼!”
曹朋冷笑一声,“只知道欺凌妇孺吗?”
说完,他把手里的铜钱往那昏迷不醒的大汉身上一扔。
“兄长,我可是把钱还了。”
前世,曹朋也算个嫉恶如仇的人。
但许多时候,他身为执法者,却不能去伸张正义。人情法律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面盘根错节的巨网。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遵循在一个尺度当中。有些人,明明犯了罪,却得不到惩罚,时常令曹朋感到揪心。特别是那些伦理道德的犯罪,更让他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
而重生之后,在这个混乱的年代里,曹朋发现自己可以无需再受约束。
有些事情,当律法不能给予惩罚的时候,暴力也许是一个最佳的解决途径……
陈群这时候也醒悟过来,微微一笑,点头道:“没错,为兄可以证明。日后若还有人敢呱噪,就让他来找我说较……某家颍川陈群,陈蕃是我祖父先居于下邳,尔等听清楚没有。”
曹朋差点喷出一口血。
陈群这句话,怎么听上去和后世的‘我爸是李刚’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起来,勿论是什么时代,‘拼爹’才是王道啊这也更加深了曹朋想要为他老爹谋算的信念。
一帮子闲汉,肯定不会知道什么颍川陈群,也不可能知道谁是陈蕃。
但这些闲汉背后的人,肯定知道!
“带着你们的人,立刻给我滚出去……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别耍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有本事摆开车马来,咱们实打实拼斗。
如果没那胆子,就缩回他老娘的裤裆里,别给我露头……滚!”
曹朋骂起人来,可是别这帮子闲汉更加狠辣。十几个大汉,耀武扬威的过来,此刻却只能灰溜溜的上前,把那昏迷的大汉抬起来,往外走。一个闲汉看着地上的铜钱,犹犹豫豫。
他咽了口唾沫,哭丧着脸,朝曹朋看去。
那模样,活脱脱受了气的小媳妇。
曹朋懒得理他,扭头往回走。
闲汉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抓起铜钱扭头就跑。
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蓬的摔在地上……
陈群看着那些人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也听人说过,曹朋心狠手辣。可是和郭寰一样,也只是听说,却没有亲眼见过。虽说他见过海西长街清理尸体的现场,但心里面总是以为,那并非曹朋所为。曹朋,也就是挂了个名而已。
现在看来,友学毒辣,果然不假。
曹朋走到门廊下,一拱手,“子山先生,恕我鲁莽,擅自出手。
那帮人……恐怕不会就此罢休。这盱眙不是久留之地,咱们当尽快离开。世母若继续留在这边,恐怕是难有善果。不如你把情况说明,请世母和咱们一起走,也省得受那些闲气……”
步骘很无奈的笑了!
刚才看曹朋动手的时候,心里面觉着挺痛快。
可转念一想,曹朋这一动手,婶婶可就没办法再留在盱眙了……看着曹朋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步骘是即生气,又感激。生气的是,曹朋这一动手,婶婶难免要背井离乡;感激的是,曹朋这一动手,婶婶怕是也没有其他选择。如此一来,反而省却了自己一番口舌的辛苦。
“婶婶,我们离开这里吧。
侄儿现在虽未发迹,却也有了容身之所。海西那边,还有侄儿一处宅院,婶婶过去,正好居住。”
步骘说的是淮阴方言,没有盱眙方言那么难懂。
老太太叽里咕噜的和步骘交谈两句,又唤过步鸾,轻声询问两句之后,便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咱们事不宜迟,立刻动身。”
步鸾急忙道:“可是,可是行李还未收拾,而且那灶上的粮米……”
“小姑娘,若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成了。”
陈群一旁开口,让步鸾脸色一变。
步骘道:“小鸾,哥哥那边什么都有,就别再去费心这些东西。你赶快去借一辆车马,咱们走。”
步鸾犹豫一下,点头答应。
曹朋等人也不停留,迈步走出院门,跨坐上马。
步骘先搀扶着老太太坐上了马,然后牵着马在前面领路。
一行人出巷口的时候,步鸾已经从街市上找来一辆马车。步骘又搀扶着老太太从马上下来,登上马车。步鸾随后也上车,对车把式轻声道:“老叔,烦你带我们一程,先出去再说。”
车把式显然也认识步鸾,二话不说,扬鞭赶车。
曹朋等人纵马疾驰,沿着长街,风一般就冲出了盱眙县城。
在城外,和郝昭等人汇合一处。
果不出所料,城里的那些商行,闻听夏侯兰和王买的口音,不约而同的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所有的商行都是一句话:没货!
“咱们走吧。”
陈群笑呵呵道:“从这里到东阳,不过两三个时辰的路。到了东阳,就是广陵所属,料他们也不敢过去生事。”
“善!”
步骘爽快回答。
可是车把式却有些犹豫了。
他这时候听明白了,曹朋这些人似乎是县长的对头。
“小鸾啊,不是老叔不帮你,可老叔这一家子都还在城里,若是被人知道,我载了你们的话……小鸾,你们还是下车吧。”
“何来如此呱噪!”
王买勃然大怒。
他在城里生了一肚子的气,正憋着火。
耳听那车把式的推脱之语,这一肚子的火气,顿时爆发。
刷的抽出钢刀,催马就冲上前去。那车把式吓得脸发白,连忙躲到了步骘的身后。
曹朋一蹙眉,喝住了王买。
他催马上前,“多少钱?”
“啊?”
“我是说,你这车马几多钱?开个价,我两倍于你!”
车把式闻听,眼睛不由得一亮。
他颤巍巍从步骘身后出来,看了看王买,又瞧了瞧曹朋,哆哆嗦嗦伸出手来,张开了巴掌。
“你这老货,一匹驽马,一辆破车,也敢要五十贯,作死不成?”
王买气得一旁破口大骂。
曹朋连忙把他拦住,就见车把式含含糊糊的说:“不是五十贯,是五贯!”
“呃……你不会说啊,比划个什么?”王买有些尴尬的搔搔头,拨转马头,嘀嘀咕咕的走了。
“老人家,五贯可买不来一辆马车。”
曹朋笑呵呵说道,而后让郭寰取来一个钱袋子,在手里掂了掂。
“若在车马市,你这车马大概要三十贯左右。这里有五十贯,拿回去买辆新车,好好过日子吧。”
如果是在许都,一辆马车大概要二十贯左右。
不过由于徐州地处江淮,马匹要比许都的昂贵不少,所以三十贯倒也还算是合适。
车把式接过了钱袋子,就恍若做梦。他突然跪下,连连磕头道:“小人,多谢公子赏赐。”
曹朋笑了笑,没有再和车把式纠缠。
只见他拨转马头,朝着盱眙方向看了一眼,突然大笑道:“走,咱们出发!”
第167章 陋室铭
盱眙县内,宋广暴跳如雷。
眼看着花厅里那昏迷不醒的大汉,只觉得一股气往脑门子上冲,两只手更在袖中颤抖不停。
本想教训一下曹朋等人,哪知道被曹朋等人反过来教训。
宋广自十四岁起追随宋宪征战,如今已逾十五年。只不过他本事不高,所以无论是在丁原帐下,还是在董卓手里,亦或者现如今吕布军中,宋广一直没有得到重用。此次被任命为盱眙县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宋宪是担心宋广出事,所以把他从军中,调到了地方就任。
哪知道刚上任,就遇到这么一档子事情。
花厅里,周家的人仍在哭嚷,让宋广烦不胜烦。
“一群废物,那么多人居然被一个小娃娃吓得不敢出手,还有脸在这里哭诉?”
“宋县长,非是我的人无能,而是那小娃娃太过凶残。二话不说就动手,你看看周杰被打成了什么样子?刚才在医馆里,先生也说了,面骨和鼻子,都被那小娃娃打断,连牙齿都没打掉了。宋县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若是让那凶徒走了,我周氏一族,如何在盱眙立足?”
宋广的面皮,不由得一抽搐,脸色顿时阴沉无比。
“周延,你在威胁本县?”
“啊……”
周延,就是步骘婶婶的侄子。
三十多岁的他,生的白白胖胖,很是富态。
闻听宋广这一句饱含杀机的话语,周延顿时给吓住了。
“夷石,你又何必呢?”
一旁端坐的青年,站起身来。
正是吕布假子,吕吉。
他笑呵呵的上前,安抚宋广坐下。
然后又厉声呵斥周延道:“周延,你好不生事,宋县长如何决断,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评论?”
周延连忙叩头,想宋广请罪。
宋广摆摆手,猛然睁开眼,“难道,就放任他离去?”
‘他’,自然就是曹朋。
吕吉叹了口气,轻声道:“不让他走,难道还要请他饮酒吗?”
“子善,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可问题是,咱们现在奈何不得他们。”
宋广一蹙眉,“此话怎讲?”
“你没听刚才周延说了,那小贼身边还跟着陈蕃的孙儿。陈蕃……夷石老兄,你可听清楚,那是陈蕃。”
“陈蕃,又怎样?”
宋广和吕吉的情况不一样。
吕吉工于心计,在兖州的时候,就很注意和外界的交流。
来到下邳后,他更是做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迎奉陈宫,与本地豪族结交,所以眼力价不俗。
而宋广不同,他就是一介武夫,而且还是那种不怎么样的武夫。
头脑比较简单,而且也不太虚心好学,根本就不知道,陈蕃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陈蕃在这个时代,有着何等名号。所以当吕吉说完之后,宋广有些疑惑的朝吕吉看过去……
“陈蕃是谁?”
“那是早年了不得的名士。”
“哪有如何?”
“你知道这陈蕃有多大的名声,你若是动了他孙子,连你叔叔都保不住你。”
“陈蕃,这么厉害?为何我没有听说过。陈国相我倒是知道,难道他比陈国相还要厉害吗?”
“那是陈国相的长辈……不过已经死了。”
宋广顿时露出不屑之色,“死人,你怕什么?”
“正因为陈蕃已经死了,所以他那些门生故吏,更不会坐视不理。你试试看,只要你敢去动那个陈长文一下,明天父亲就敢派人过来,砍了你的脑袋。有陈群在,此事怕是难办了。”
“呃……”
宋广有些怕了。
他糊涂,却不代表他就是个愣子。
连温侯吕布都要礼让三分的人,又岂是他能对付?
“可是,就这么放走他,我不甘心啊。”
吕吉在花厅内徘徊,沉吟片刻后,一咬牙,轻声道:“莫说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那姓曹的小子太嚣张,咱们怎样都要打压一番才是。我听说,此前有广陵人卫旌前去海西投奔,却被这小子给气走了。咱们干脆就在这件事上筹谋一下,搞臭他的名声,让他在广陵不好过。
卫旌好歹也是广陵县人,只要搞臭了姓曹的名声,他在广陵县,必然是寸步难行,你看如何?”
其实,吕吉和曹朋并没有深仇大恨。
曹朋甚至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吕吉为何会在下邳害他。
只能归咎于孙乾挑拨。可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吕吉如果不是对他有敌意,也不可能被孙乾挑拨。
那么,吕吉和曹朋,究竟有什么仇恨呢?
这件事说起来,可就有点长了……
吕吉本叫做鞑虺吉,原本是鲜卑混血。其母后来被吕布救出,吕吉这才跟了吕布的姓,成了吕布的儿子。可实际上,谁都知道,吕布并不怎么看重吕吉。为此,勿论是陈宫,还是最早跟随吕布的魏续侯成,都曾私下里建议吕布,不要认吕吉为子,以免闹出来事端。
可吕布又不忍下这狠心。
吕吉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跟着吕布东征西讨,也立下过不少功勋。
这心思,从一开始的畏惧,逐渐产生了变化……他想要接过吕布手中的势力,成为吕布的继承人。
可问题是,吕布不可能让他做继承人。
说句不好听的话,吕布甚至可能让吕蓝做继承人,都不可能交给吕吉。
这也让吕吉怀恨不已。
吕蓝渐渐长大了,越来越水灵。
吕吉就开始生了其他的念头:如果自己能娶了吕蓝,而吕蓝又是吕布唯一子嗣,那岂不是说将来吕布的一切,都会交给自己?
而且,吕蓝也确实漂亮。
虽说和吕吉有兄妹之名,却无血统之实。
其实就算是兄妹又怎么样?在鲜卑,兄娶妹,子纳母,弟迎嫂,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吕吉这骨子里,流淌的是鲜卑人的血脉。
对于伦理,并不在意。
所以,凡是有可能对他产生威胁的人,吕吉都不会放过。
吕蓝在下邳无意间为曹朋解围,令吕吉有些担心。他担心,万一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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