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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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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伦理,并不在意。
所以,凡是有可能对他产生威胁的人,吕吉都不会放过。
吕蓝在下邳无意间为曹朋解围,令吕吉有些担心。他担心,万一吕蓝对曹朋生出好感,岂不是令他计划落空?这种事情,他是万万无法容忍,所以孙乾一挑拨,吕吉就生了毒念。
而今,吕蓝又跑去了海西!
虽说曹朋离开了海西,可是这件事,却让吕吉如鲠在噎。
若不毁了曹朋,他这心里面,恨意难消。
宋广听了吕吉的主意之后,喜不自胜,连连点头。
“周延。”
“小人在……”
“你周家在广陵,应该有些人脉吧。”
“回县长的话,周家祖世居于盱眙,家兄更是下邳名士,才学过人,当然识得人脉……”
“那你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了吗?”
周延抬起头,嘿嘿一笑。
“县长放心,不出月余,小人必使得那小贼在广陵,无容身之处。”
“甚妙!”
吕吉宋广相视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
……
建安三年,刘备被吕布使张辽高顺击溃。
曹操闻知后,立刻命夏侯惇前去驰援,意图夺回小沛。不成想被张辽设计,夏侯惇惨败而回。
刘备带着关羽张飞,随夏侯惇退守砀山一线,才算稳住阵脚。
只是,刘备的家眷,被吕布所得。
好在吕布并没有为难刘备的家眷,在得知其两位夫人被俘之后,反而命张辽将其家眷归还。
很难说,吕布究竟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但如果要曹朋评价:吕布是那种典型的‘祸不及家人’的人。
他对家人看重,所以也以为,刘备同样对家人看重。殊不知,那刘备却是个‘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人。吕布占领了沛县之后,却没有继续推进,而是命张辽屯守于沛县……
同时,吕布把高顺调回下邳,大加赏赐。
只是在赏赐的同时,吕布再一次从高顺手中夺取了兵权,把陷阵营交由魏续统领。
高顺,对此并无任何怨言……
……
正月,孙策派遣正议校尉张纮至许都进献方物。
所谓方物,就是类似于祥瑞之类的物品。曹操表孙策为讨逆将军,进封为吴侯。同时又让侄女许配给了孙策的弟弟孙匡,并为幼子曹彰娶豫章太守孙贲的女儿为妇,礼辟孙权、孙翊,并任张纮为侍御史,留在了许都。一时间,孙曹联手之势,已彰显无遗,令天下惶恐。
袁术得知消息后,大骂孙策是无义小儿。
他秘密派遣使者,前往丹阳,与丹阳宗帅祖郎联络,并授予印绶,命祖郎联络山越,袭击孙策。
同时,昔日扬州刺史刘繇部将太史慈,屯聚芜湖,自领丹阳太守,与孙策抗衡。
至三月,曹操再次出兵,决意先不理吕布,攻取穰城,彻底占领南阳。
同月,一个青年整顿行囊,离开了新野老家,怀着一腔理想,踏上了前往广陵海西的道路……
这青年,名叫邓芝。
……
时值三月,烟雨朦胧。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广陵县总是细雨靡靡,别有一番风味。
广陵特有的琼花,在这个月盛开。据说,这琼花只生于广陵,出广陵百里,就再也难存活。
于是乎,广陵琼花也就成为当地一景。
三月之时,正是赏花的好晨光。
陈群一早起床,夹着一支竹簦,头戴纶巾,一袭青衫,脚下蹬着一对木屐,悠悠然向门外走去。
“长文,你这是要去哪里?”
陈登站在门廊下,喊住了陈群。
“东陵亭。”
“你怎么又跑去东陵亭了?”
“嘿嘿,东陵有美味,且宜观江水。”
陈登一蹙眉,苦笑着摇摇头,从门廊走下来,到了陈群身边。
“长文,非是我阻拦你。
可你也听说了,友学如今身负非议,实不宜做事。
家父让他暂居东陵亭,其实也是想让他避一避风头,顺便让他能静下心来,好生钻研学问。
但你这样天天过去,他如何能静下心呢?”
陈群闻听,不由得笑了。
“可是,我觉得友学如今,很平静啊。”
“何以见得?”
“前些天我到东陵亭时,曾在友学书斋中,看到一篇文章。其文甚美,且蕴意深邃……我读过之后,觉得友学其实心里非常宁静。丝毫没有什么怨恨之意,而且德行越发高明。”
曹朋,已来到广陵县两个月了!
他原本是征辟而来,陈登打算命他出任督邮曹掾之职,偱行东部。哪知道,曹朋人还没有到广陵,这谣言便已经过来了。说曹朋为人狂傲,且才疏学浅,出身低贱,不懂得礼仪……
诸如此类的话,不断传入陈登耳中。
陈登立刻意识到,这是有人刻意为之。
只是,这谣言出来后,广陵人卫旌便立刻站出来,证明此事。这卫旌虽说贫寒,但在广陵,也小有名气。他这一出现,立刻使得许多广陵人,生出同仇敌忾之心,劝阻陈登不要征辟曹朋。
陈登也很头疼,于是向陈珪请教。
陈珪则认为:既然广陵人都在反对曹朋,那么这个时候任用曹朋,就显得有些不妥。可人家已经来了,也不好让曹朋再回去。不如让他去东陵亭偱行,暂时避一避风头,而后再说。
同时,陈珪认为,曹朋去东陵亭,也正好可以静下心,好好读一读书。
毕竟他这个年纪,正是读书的好时候。
陈群对此非常不满,据理力争。
可陈珪主意已定,想要让他改变,也不容易。
况且,陈珪也是为曹朋好。陈群见无力回天,也只好沉默……
只不过,在平时和好友相聚时,他总会有意无意的,与大家说起曹朋,慢慢为他洗去冤屈。
两个月下来,倒也有些成效。
特别是在步骘登门责问卫旌之后,与卫旌绝交,以示曹朋清白。
步骘,在广陵也小有名气。他既然站出来替曹朋说话,自然让不少人,也生出了动摇之心。
加之曹朋来到广陵后,很低调。
让我去东陵亭偱行是吗?
那我就去!
他在东陵亭搭建了一座茅室,习武读书,倒也悠然自得。
只这一份宠辱不惊的胸怀,便足以让人为之赞叹。而随后又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人传出,卫旌收取了盱眙周家的钱,特意抹黑曹朋。消息一传出,广陵县顿时哗然,卫旌连夜离开广陵,往江东遁走。如此一来,更坐实了此事,广陵人开始怀疑,他们是否错怪了曹朋?
陈登好奇道:“长文才学出众,能得你如此称赞,想必是一篇妙文。”
“妙,绝妙文章。”
陈群笑道:“我得此文,可三日不食肉味。”
“是吗?”
陈登表示怀疑。
陈群正色道:“若不然,我为你试记之?”
“愿闻其详。”
陈群深吸一口,站在门厅下。
他闭上眼睛,沉吟许久,缓缓而诵之。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阳城元礼居,平舆仲举亭。
孔子曰:何陋之有?”
第168章 东陵亭
今儿个状态不对,昨天晚上喝了点酒,以至于脑袋昏沉沉,把陈蕃和陈寔给弄混了,还弄成了陈群的祖父。
失误,失误!
老新在此道歉一个,还请见谅。
……
当陈登从那阴阳顿挫,极具韵律的吟诵中清醒过来时,陈群已不知去向。
阳城元礼居,平舆仲举亭,所指的是东汉末年,两位极富盛名的名士,李膺和陈蕃。
李膺表字元礼,因打击宦官,谪居阳城。
时有‘天下楷模李元礼’的说法,就是李膺。而陈蕃更是因试图铲除宦官,而最终惨遭迫害。
可以说,中国的士大夫与宦官之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后世很多人都认为,明朝才是士大夫和宦官相争最激烈的时代。然实际上,真正开启武力斗争模式的,却起源于汉代。东汉末年的士大夫、外戚和宦官三者间争斗的惨烈,甚于明代。
陈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突然间,他也生出了想去看一看曹朋的念头。
曹朋来到广陵两个月,除了最初见过一面之后,陈登就再也没有和曹朋见过。连带曹朋那二百武卒,也被一同安排去了东陵亭。此时想想,自己之前的行为,似乎有怠慢的嫌疑……
如果没有这篇《陋室铭》,陈登还不会有这种念头。
但这篇《陋室铭》一出,立刻使曹朋的层次提升许多。东汉末年,讲求才能与德行并修。才学好,而德行不好,始终无法令人敬服。所以很多人,在才能和德行之间,首选便是德行。
看起来,我还是小觑了曹友学,应该走一趟东陵亭才是。
陈登想到这里,立刻更换衣裳。
可是,当他刚把衣裳换罢,却得到消息:许都派遣使者出使江东,如今队伍已经抵达广陵城外。
许都的使者吗?
陈登立刻意识到,也许用不了多久,曹操定会有大动作!
……
东陵亭,本名东原,青草塥。
时有女杰杜姜抗击海贼,并葬于此地。
汉明帝五年,当地人在杜姜墓旁筑祠,又因东原地处东方,毗邻大江之畔,故而易名东陵。
而后,有筑亭筑兵,从此便有了东陵亭的名号。
东陵亭,亦即后世江都宜陵镇。
曹朋被派驻东陵亭,倒也并没有什么怨言。早在海西的时候,他就知道想在广陵立足,并非一件易事。所以当进入广陵,听到那些谣言之后,曹朋便有了心理准备。此前,他对广陵的认识非常模糊。等到了广陵,看到了盛开于烟雨中的琼花时,曹朋才知道,广陵县,就是扬州。
扬州琼花嘛……
来到东陵亭后,曹朋的心态倒是很平和。
这东陵亭存在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止海贼和水贼,在广陵登陆。
由于东陵亭位于江水的入海口,从海上,从江水上游,水贼海贼都能轻松的在此登陆,袭扰当地之后,迅速撤离,很难捉捕。所以,曹朋觉得他被派到东陵亭,也算不上是谪居。
事实上,曹朋认为驻防东陵亭,对广陵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他也是这么告诉夏侯兰王买和郝昭。
本来这三人心里,还怀着一股子怨气,可听曹朋这么一说,倒也释怀不少。
于是,曹朋命夏侯兰和王买,在东陵亭分兵驻守,各领一队兵马;而郝昭则独领一屯,驻扎于江边。
曹朋自己呢,则在江边修筑了一座简单的房舍,权作为临时住所。
一间正厅,两排厢房。
后院毗邻江水,可以泛舟于江上。
整个宅院,一共住了四个人。
除了曹朋之外,步骘也住在这里。同时步鸾和郭寰,作为女婢,住在旁边的厢房里,负责照顾曹朋的饮食和起居。
而步骘的婶婶,在到达广陵县之后,就被曹朋托付陈群,派人送往海西。
老太太临走的时候,坚决要求步鸾留下来。
她的理由很充分,“我受曹公子大恩,焉能不报?偏偏我一个孤老婆子,还瞎了眼睛,没办法报恩。就让步鸾留在公子的身边,虽然她粗手粗脚的,却也能照顾一下公子的起居。”
曹朋,可是帮她还了一贯大钱呢。
步骘对此也没有意见,老太太的态度,也非常坚决。
本来,曹朋连郭寰都不想留下,可现在倒好,身边有了两个婢女,也着实感到有些无奈……
不得不说,有人伺候的感觉,真好!
步鸾继承了江浙女子的温婉良淑,能缝缝补补,还会做的一手好菜;而郭寰呢,为人机灵,眼力价很好,和步鸾倒也相得益彰。两个小婢女留在身边,着实让曹朋省却了许多麻烦。
一来二去,曹朋也渐渐的习惯了被人伺候的感觉。
陈群来到东陵亭的时候,已经过了辰时。
还没有走进曹朋的那所陋室,就闻到了一股沁人肺腑的香味。
“宝坚,闻到了没有,闻到了没有。”
陈群的眼睛一下子锃亮,咽了口唾沫,颇有些急切的问道。
天上又下起了蒙蒙的细雨,江面上有一层如丝缕般的轻雾。远远看去,只见在江畔一簇盛开的桃林后,有一座小小的宅院,显得格外清幽。从马车上走下两个青年,年纪大约三十上下,举止优雅,颇有气度。
看了一眼手持竹簦的陈群,其中一个青年,忍不住笑了。
“长文老饕,果然不假。”
“你管我老饕与否,只闻这气味……啧啧啧,我突然有些羡慕友学了!”
“哦?”
“你看这江畔轻雾,细雨蒙蒙。身处桃红杏白之中,有佳人相伴,有良友相陪,怎一个惬意了得。”
两个青年闻听,忍不住哈哈大笑。
“听长文这么一说,我与季弼倒觉得自己俗气了!”
“既然如此,何不快马入桃林?恩,这香气颇有些怪异,着实令人有些垂涎。”
三人说罢,命马车停下,迈步走向桃林。
穿过林中小径,踏踩凋落在小径上的桃红杏白,浮躁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平静许多。待穿过桃林之后,便看到一座低矮的院墙。墙面敷一层粉白,在朦朦轻雾中,透出几分轻灵之气。
一排茅庐,呈现在三人面前。
“友学,友学!”陈群快走几步,大声叫嚷道:“今日又有什么新鲜美味?”
他迈步走进洞开的院门,就见步鸾身着一件发白的布衫,腰系布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陈先生,您怎么来了?”
“嘿嘿,我有神通,掐指一算,知友学今日烹煮美食,故而与人前来。”
两个青年跟在陈群身后,看到步鸾,也不禁眼睛一亮。
好俊俏的美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两个青年不由得暗自感慨:这曹友学,果然雅人。
听说他的两个女婢,生得倾城动人。只看眼前这小婢,就知道传言不假,不知另一个,又是怎生模样?
两人此刻,到真的有些羡慕起来。
“公子和堂兄一早带着小寰打渔去了……嗯,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陈先生可到后堂廊上,应该能看到他们。小婢这边还有事情,所以就不招呼贵客,请先生自便。”
“小鸾啊,友学又搞出了什么美味?”
“嘻嘻,公子前些日子,教了小婢一个三套鸭的菜肴。贵客既然来了,正好可以品尝一番。
昨日公子还让人采摘了梅子,说是要用来煮酒。
他和堂兄坐船打渔,不晓得能有什么收获。酒在后廊已经备好,陈先生自便。”
“三套鸭?”
陈群看了一眼步鸾,又扭头看了看两个青年。
“这三套鸭,又有什么讲究?”
所谓君子远庖厨,陈群三人进厨房,那是万万不可能。
不过心里又有些好奇,所以忍不住开口询问。
“昨日夏侯大哥猎来了几只鸽子,伯道大哥捉了两只野鸭,堂兄买来了一只家鸭。将鸽子藏于野鸭腹中,再将野鸭藏于家鸭腹中,这就是三套鸭的来历……嘻嘻,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陈群的眼睛,更亮了!
而两个青年则是面面相觑,同时摇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这道菜肴。
步鸾又跑进厨房忙碌,陈群则带着两个青年,脱下脚上木屐,迈步走进正堂。正堂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副坐榻,一张书案。旁边摆放着几张蒲席,是用来待客,商议事情的地方。
正对着大门的墙上,挂着一片漆屏。
黑底白字,写的正是那篇《陋室铭》。看文字,飞白轻扫,丝缕浑然,甚得蔡邕飞白书之神韵。
“这是……”
“文章是友学所做,字却是子山所书。”
说到这里,陈群不禁摇了摇头,“友学的学问倒是不错,只是他那字四平八稳,实在是……”
两个青年闻听,顿时笑了。
站在漆屏前,又品头论足一番。
三人便穿过小门,来到了后廊之上。
所谓的后院,其实就是一片空地。没有任何装饰,只用鹅卵石,铺成了一条小径,一直延续到江边。
江畔,用青竹搭建成了一座简易的码头。
后廊上,一个红泥小火炉映入三人眼帘,那火炉中盛着火炭,上面还摆放着一个陶制的水盆,水盆中有一个酒壶。还没等坐下来,那沁人肺腑的酒香就飘过来,令三人不由得垂涎。
坐在后廊上的圆桌旁,向江水眺望。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叶扁舟,正停泊在江中。
隔着那一层轻雾,所以也无法看清楚船上的情形。但从那轻雾中传来似有若无的少女歌声,却让陈群三人又不禁一阵感慨。
“宝坚、季弼,有何感受?”
两个青年相视,不由得笑了起来。
“长文,你又何必明知故问?若我二人对曹友学怀有恶意,断然不会随你前来。
当初谣言四起时,我与季弼也未出声,你又何苦为难我二人呢?不过,观此景,曹友学当非庸俗之人。我记得他今年不过十五,小小年纪能有此宠辱不惊之胸怀,他日前程不可估量。”
宝坚笑着回答。
而季弼则点点头,“观其住所,当知其人心性。曹友学,雅人也!”
在东汉末年,能被冠以‘雅’之名,那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两人这一番话出口,陈群也不由得笑了。
三人坐在后廊上,喝着温温的梅子酒,看着那停泊在轻雾中,若隐若现的小舟,不免又是一番感触。从远处,传来军营的刁斗声息。想必是郝昭操演人马结束,正准备收整人手……
江面上的那一叶扁舟,在这时候也动了!
在丝缕轻雾中穿行,给人一种自仙境中来的奇妙感受。
片刻后,那扁舟停靠在了码头上。一个布衣木簪的少女,从船上跳下来。
紧跟着就看到步骘和曹朋,各自披着一件蓑衣,头戴雨笠,登上码头。两个人,手中各拎着一只木桶,行走间,可以看到桶中水花飞溅,似乎有鱼儿在里面翻腾。曹朋和步骘,都是一身单薄襜褕,上身一件灰色短衫,下身一条灰色长裤。那裤腿被高高挽起,赤着足,沿着鹅卵石小径走过来。一边走,两人还一边说笑,那种奇妙感受,令人难以用言语形容。
陈群站起身来,“看样子,他们收获颇丰。”
两个青年也含笑起立,目视两个渔翁打扮的人,越走越近。
“贤弟,你再不回来,你这酒可要被我们喝完了!”
陈群大声招呼。
曹朋一怔,抬头看去。
“兄长,你们怎么来了?”
“嘿嘿,闻得有佳肴出,为兄是不请自来。”
步骘忍不住哈哈大笑,“陈长文确生了一只好鼻子……”
郭寰把扁舟系在码头上,从后面一路小跑追上来。恰好听到步骘这一句话,忍不住噗嗤笑了。
她这一笑,却百媚横生。
与先前步鸾那种温婉柔媚的姿色相比,郭寰给人以另一种韵味。
一个生在吴侬软语的水乡,一个长在苦寒浩瀚的边塞。两种不同的风韵,此刻却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边。两个青年不由得心生羡慕,看着曹朋的目光,也有了几分不同寻常之色。
这少年,真名士!
两人心里,顿时生出感慨。
“小寰,你笑什么?”
郭寰和陈群也熟了,所以笑嘻嘻道:“前日子山先生嗅屋中有异味,后来从后厨里找到了一只硕鼠。公子笑言从此家中无需养犬。只因子山先生长了一只好鼻子。今日,又赠与陈先生。”
陈群闻听,脸顿时垮了下来。
步骘这是说他,长了一只狗鼻子啊……
两个青年也不禁哑然失笑。
人说曹友学狂傲目中无人,可观此模样,却也是个有趣少年,何来狂傲之说?
“友学,今日有何收获?”
陈群连忙岔开了话题,以掩饰尴尬。
曹朋走到门廊下,把木桶放在地上。桶中一只鲢鱼,正扑腾的厉害,水花四溅。
“你要做鱼生?”
“欸,鱼生已吃的厌了,今日且来一道一鱼三吃。”
“哦?”
陈群顿时来了精神,“这一鱼三吃,又是怎生讲究?”
“这个,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时候,步鸾从后厨跑来,和郭寰一人拎起一个木桶,往厨房走去。
两个小女儿一路嬉笑,相处的非常融洽。而步骘则褪下蓑衣,一屁股坐在门廊上,喝了一口酒,惬意长吁一声。
“才饮长江水,又吃鲢鱼头,生于广陵,何其幸哉?”
“咦,此何人所言?”
“呵呵,还能有谁,自然是友学方才在舟上所言。”
陈群三人闻听,不由得抚掌叫好。
“对了,我来为你引介……这两位,是我的好友。”陈群笑罢,拉着曹朋坐下。
他手指生就一部美髯的青年,“此徐宣徐宝坚。说起来,你二人渊源颇深,他可是道地海西人。”
“啊,原来是徐先生。”
曹朋连忙搭手行礼,徐宣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回礼。
“这位呢,就是陈矫陈季弼,东阳人……呵呵,他祖上,乃堂邑侯陈婴。东阳陈氏,也是本地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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