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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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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伊籍进来,男子放下手中书卷。
“友若,成了!”
伊籍一脸笑容,在男子身旁坐下,“幸不辱命,刘荆州同意了!”
中年男子闻听,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轻轻点头,露出释然之色,“如此,多谢机伯相助。”
他,名叫荀谌,字友若,颍川人。
在后世,荀谌的名声并不是特别响亮,有许多人甚至不知道他是谁。
可是在三国,荀谌之名可谓响彻南北。他有个弟弟,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荀彧荀文若……
荀谌最初是冀州刺史韩馥的谋士,后来袁绍入主河北,荀谌便成为袁绍的谋主之一。
荀氏三若,性情各有不同。
荀衍很四海,很豪爽;荀彧文质彬彬,有点喜怒不形于色;而荀谌则极为刚直,好兵事,不喜虚与委蛇。三兄弟的性格不同,所以走的道路也不一样。荀谌投奔袁绍之后,一度被袁绍看重。只是随着袁绍手下出现派系后,荀谌渐渐被排除出核心,成为一个边缘化人物。
建安四年,也就是曹操攻伐汝南刘备的那一年。
荀谌、田丰、沮授联名请求袁绍出兵救援刘备,却最终被袁绍否定。
田丰和沮授还好一些,属于本地大族。可荀谌却因为种种原因,被赶去了平原郡,辅佐袁谭。
刘备千里大迂回,从汝南投奔袁谭之后,就是由荀谌引领。
不得不说,刘备的个人魅力奇强。
以荀谌之能,竟然也被刘备所吸引,深为折服。乃至于刘备投奔东海郡之后,向袁谭请求援助。荀谌自告奋勇,前往东海辅佐刘备。只可惜那东海郡,的确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看似面积广袤,实则人口稀缺,物产贫乏。加之三面受敌,即便荀谌有通天之能也无可奈何。
于是荀谌干脆弃了袁谭,随刘备杀出重围。
在历史上,荀谌的命运也很多桀。官渡之战后,随着袁绍的灭亡,便不知所踪,去向不明。
而今,却因为种种原因,荀谌跟随了刘备。
当然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至少袁绍曹操,都以为荀谌死了。
荀谌不需要担心家眷安危,勿论是袁绍还是曹操获得最终胜利,他的家小都不会受到亏待。
袁绍,没理由为难他的家小;曹操,更不可能为难。
荀谌的两个兄弟,如今都是在曹操麾下效力,曹操又怎可能威胁他的家人?
逃离东海郡,藏身于汝南后,刘备和荀谌,一直都关注着官渡大战的发展趋势。从一开始袁绍占据绝对优势,到后来逐渐持平,荀谌便看出,袁绍最后必然不是曹操的对手。
若袁绍亡,又该如何?
荀谌和刘备商议,决定暂时依附于刘表。
在刘备的麾下,荀谌可以获得足够的重视,施展他的才华;而刘备呢?在经历汝南、濮阳、东海一连串的惨败之后,也发现了他最大的一个弱点。此前刘备征伐天下,靠的是他的勇武和谋略;但仅止是军事,还远不足以站稳脚跟。他手下原来也有几个谋士,可如今,简雍孙乾,一个战死,一个被俘,生死不明,刘备迫切需要有人帮助。而这时候,荀谌来了,无疑使刘备如虎添翼。他待荀谌,犹若上宾,可谓是言听计从,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刘景升,未必肯容我吧。”
“明公不必担心,刘景升虚有其名,不足为虑。
如今荆州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激涌。刘表不管怎么说,终究不是荆州人。荆州士族或许可以接受刘表,却未必肯接受那些随刘表而来的人。荆州治下,倾轧甚烈。刘表东有孙权之患,西有刘璋虎视眈眈。曹操此次获胜,必然给刘表带来巨大压力,明公此去,刘表必能接纳……明公进入荆州之后,可在明处虚与委蛇,谌自会在暗中帮助,休养生息,以图来日与曹操决战。”
刘备听罢,喜出望外,立刻请荀谌先往韦子乡,秘密与麋竺兄弟联系。
而后又通过麋竺兄弟探听出荆州虚实,最终选定了伊籍为突破口。伊籍原本也是中原名士,荀氏三若之名,足以令伊籍竭力帮助。荀谌一到襄阳,便和伊籍取得联系,并请求伊籍出面,代为说项……果然,正如荀谌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刘表在伊籍劝说下,很容易便答应下来。
“友若,不知玄德公合适可入荆州?”
荀谌微微一笑,“且不着急,若玄德公来的太早,只怕于机伯不利。我明日就返回韦子乡,最迟来年中,玄德公必然会抵达荆州。到时候,还希望机伯能够从中,多多予以照拂。”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伊籍连连点头,同时对荀谌缜密的思路,也极为赞叹。
不错,如果刘备来的太快,恐怕刘表就要心生疑虑:我刚同意,那刘玄德就到了?是不是刘玄德和伊籍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若如此的话,岂不是引狼入室?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状况,连伊籍都要陷入麻烦之中。
同时,伊籍也需要时间准备,为刘备前来造出足够的势来,否则刘备来了,单凭伊籍一人,也难以给予支持。所以,荀谌不愿意来的太早,伊籍也欣然同意,准备多联络一些人,以便刘备抵达时,可以给予更大的帮助。
就在伊籍离开刘表府邸的时候,一个奴仆步履匆匆,穿过中阁后,来到后堂花厅。
花厅里,火盆中炭火熊熊,使得屋中极为温暖。
一个身着淡青色裘衣,云鬓高耸的美艳女子,正在和几个妇人说话。
一名小婢走进花厅,在那美妇人耳边低声细语两句。
美艳女子闻听,顿时变了脸色。
她与那几名妇人道了个罪,匆匆走出花厅。
在回廊拐角处,见到了那仆役,沉声问道:“你可听得清楚,使君真的同意刘玄德入荆州?”
“是,小人听得一清二楚。”
“那可听清楚,刘备合适会来?”
“这个,使君和伊籍并未说明……”
“翠儿,带他下去,赏他十贯钱。”
小婢领着仆役离开,美妇人手扶廊柱,美目眸光闪动。
使君这时候请刘玄德来,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不行,必须要尽快通知别人,一定要阻止刘备入荆州。
“翠儿!”
“奴婢在。”
小婢刚回来,美妇人便喊住了她,“你再辛苦一趟,让蔡中立刻来见我,就说我有要事与他。”
“喏!”
小婢再次领命而去。
而美妇人则站在回廊上,看着廊下的几朵冬梅,突然间森然一笑,眼眸中透出一抹杀机……
……
颍川,大雪。
十二月隆冬时节,正是大寒。
虽无法和北疆西凉那种滴水成冰的酷寒相提并论,但也让人感觉到了足够的寒冷。清晨,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洒落。
很快的,漫天风雪,令路途难行。
曹朋一行人行进了一半路程时,就遇到了这一场暴风雪。
本来,从许都道颖阴不过一天的路程。可因为这场大雪,使得曹朋等人的行进速度大大降低。入夜之后,众人不得不夜宿一座破败的土地庙里,以躲避这暴风雪的酷寒。当然了,他们可以选择继续行进。可道路湿滑,许多地方都出现了结冰,迫使得曹朋最终只得选择停下。
这次出门,他带了一百飞眊。
夏侯兰和韩德随行,再算上庞统,共104人。
郝昭本来也想跟过来,可年末了,各种祭祀活动开始,许都必须要加强治安。曹汲把郝昭临时抽调过去,并上报执金吾贾诩,给了郝昭一个都长的职务,率缇骑负责巡视许都街市。
为此,郝昭好大不乐意。
“每次都让子幽随行,总让我留守。”
可这也是无奈之举,郝昭统领黑眊,是最合适的人选。
再加上这不是去打仗,即便是有冲突,最多也就是小规模冲突,夏侯兰与韩德似乎更加专业。
曹朋也是好生安抚了郝昭一番,才算是让郝昭点头。
没想到,才一出门……
祠堂里点起了几堆篝火,把阴森黑暗的祠堂照的通通透透。
夏侯兰安排了警戒的人选之后,与韩德一起,走到了曹朋身旁。
“都坐吧,暖一暖。”
曹朋看了看外面的暴风雪,对夏侯兰说:“一会儿让大家再去取些柴火,今天晚上必然很冷,屋子里的篝火不能熄灭。让大家都注意保暖,莫要得了风寒……该死的,本以为这一路顺畅,没想到碰到这种天气。等到了颖阴,我请大家喝酒。不过今晚,就只好先委屈一下。”
“公子,这算得甚委屈。”
夏侯兰笑着回答。
比起当初在小潭的厮杀,眼前虽然条件不好,却也是一种幸运。
两人在篝火另一边坐下,夏侯兰负责准备饭食。饭食很简单,其实就是面饼煮成的粥水,加入一些茱萸,入口有些辛辣,但是在这种天气里,和一口这样的粥水,胜似大鱼大肉……
“阿福,你莫非欲荐元直?”
“嗯?”
“你这次和我一同去颖阴,是不是想要招揽元直。”
曹朋闻听,不由得哑然失笑。
“士元,你认为元直愿意随我吗?”
“这个……”
“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以元直之才,未必能看得上我。
我只是听说,他那为老母极有主见,而且非常刚强。所以我想去拜访一下,看看能否帮衬一把。
他日若有可能,说不得能与元直为同僚,彼此间能多一份情意,多一些照拂。”
庞统笑了,“元直此人,心气甚高。”
“恩!”
“不过此人,也是至孝。”
庞统抬起头来,看着曹朋,轻声道:“若老夫人要他帮你,他定然从命。”
曹朋一怔,片刻后轻声道:“士元,咱们能否简单一点。我并无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要去探望一下。说起来,你我也算是同门,若非阴差阳错,说不得我现在也在水镜先生门下求学。我生平最重一个‘孝’字,最讨厌有人拿这‘孝’来做文章,那样实当不得人子。
你要是觉得我真是别有居心,天亮之后我回去就是……”
庞统神色一正,连忙摆手,“阿福,勿怪……我并无此意,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说实话,你名气比元直大百倍,才学未必输于元直。如此上心,所以……阿福,还请见谅。”
曹朋闻听,心里不免有些惭愧。
说实话,他最初是怀着功利之心,但是后来……
也许是在这个时代久了,性子里难免会沾染一些古人的思想。
这‘孝’字,乃人伦大道,若参杂功利,不免让人耻笑。再说了,以曹朋现在的状况,又能给徐庶什么帮助?他之所以来,是因为听庞统提起了徐庶之母的一些往事,故而心生敬意。
据庞统说,当初徐庶为友报仇杀人,成为阶下之囚。
后石韬等人设法将他救出,徐庶连夜回家,却见老夫人手持藤杖,在屋中等候……
老夫人严辞训斥徐庶,并用藤杖打了徐庶二十记,令徐庶幡然悔悟。庞统说的很简单,可曹朋相信,绝不是二十藤杖那么简单。老夫人能使一个好勇斗狠的游侠儿,成为莘莘学子,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徐庶求学在外,老夫人独守家园,没有给徐庶任何拖累……这份望子成龙之心,确是令曹朋感到敬佩。
所以,当庞统询问的时候,曹朋也不禁有感而发。
“其实,我倒更希望,士元你能留下来帮我。”
“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曹朋突然开口。
庞统端着粥碗,愕然抬起头,向曹朋看去。
曹朋正色道:“我希望士元可以留在我身边,帮我一把。”
“这个……”
“兄长,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
人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说实话,兄长要游历天下,自然是一桩好事。可问题在于,兄长你的身份注定了你不可能真正的去接触那些普通人。你是鹿门山庞公之后,大庞小庞尚书之名,世人皆知。你不管走到何处,也只能是流于表面,真正的百姓疾苦,又能感受多少?
世事洞察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兄长,想当初荀文若才情何等出众,游历天下时,又有几多获益?
反而是身在其位之后,其才干不断提升,而今才能为尚书令,独当一面。兄长在家里,已学不到多少东西。倒不如留在这里,帮我一把。我不敢说,我有多么高尚,但我相信,总好过那四处流浪,走马观花……当初,我拜师的时候,恩师孔明先生曾问我,有何志向。
兄长可知,我是如何回答?”
庞统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愿闻其详。”
“我与恩师言,我之志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庞统闻听,不由得身子一颤。
他抬起头来,向曹朋看去,刚要开口,却又被曹朋拦住。
“兄长,且听我说完。
我知道,我这志向很狂妄。当时老师曾说,我选择了一条极为辛苦的道路……但我不后悔。
这条路,会很漫长,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前进,只能暗中摸索。
老师说,我会很孤独……可我却不认为。我相信,总有人会陪我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与兄长认识后,我知道兄长也是有大志向的人。所以我请兄长随我同行,若有难时,可相互依持。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我望与兄长为朋,只不知,小弟可否有此荣幸?”
庞统有点晕!
曹朋这一番话出口,着实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此次离家,的确是想要游历天下,增长见闻。说实话,若曹朋不说这件事,他未必会愿意留下来。毕竟,庞统有庞统的骄傲。嗟来之食,非他所愿,哪怕他对曹朋也颇有些亲近。
可是现在,曹朋开口了……
庞统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他因相貌丑陋,所以一直以来,也没什么朋友。
水镜山庄,所谓的那些同窗,表面上看似敬他,实则是敬他父母,而非是他。背地里,不晓得会如何嘲讽……即便是与诸葛亮徐庶石韬等人交好,但那里面,究竟有多少情义?
自尊的人,往往更加自卑。
曹朋这一番话,触动了庞统心里的那根弦。
二十二载以来,庞统对友谊的渴望,远甚于普通人。
曹朋说完这番话后,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庞统也要仔细的考虑一番。
“兀那道人,我已经说过了,这里已被占下,让你去别处歇息,你怎么还在这里?”
忽然,祠堂外传来一阵喧哗。
紧跟着就听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道:“非是我纠缠,而是这方圆百里,只这一座寺观……我这里不过两人,也占不得太多地方。这位老兄,何不通融一下,容我们躲避风雪,绝不会给你们增添麻烦。”
曹朋起身,向外走去。
夏侯兰和韩德也随着他,一同来到祠堂门口。
“香虎,何故喧哗?”
第348章 朱夏
风已小了,雪势也弱了。
天色虽暗,但白皑皑一片苍茫,却使得夜色看上去变得光亮许多。
土地庙就位于溪水旁边,不过溪水早已冰冻。方圆百里,不见人烟,天地恍若一色,令人都生寂寥。
一个方士模样的男子,背着一个女娃,正站在祠堂外。
两名负责警戒的飞眊将方士拦住,一派警惕之色。
曹朋出祠堂,看清楚方士的长相,不由得一怔,脱口而出道:“孝先师兄,你怎地会在这儿。”
“曹师弟!”
方士看清楚是曹朋,顿时大喜。
他快步上前,两名飞眊想要上前阻拦,却见方士也不知是如何动作,在飞眊拦阻之前,自两人之间穿行而过。曹朋看得很清楚,这方士只不过是做了一个节奏上的变幻,就使得两个飞眊的阻拦,变成了无用功。同时,心里更生出一丝骇然,因为在方士身后,只见一个浅浅的脚印。风雪掠过,是那脚印眨眼间消失不见……踏雪无痕?这是不是有点太扯了?
武侠小说里,时常会出现这样的场景,所谓一苇渡江,踏雪无痕,是武道造诣达到一个巅峰时,才会出现的现象。不过在此之前,曹朋一直认为所谓的踏雪无痕,是小说家杜撰出来。
却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居然见到了活生生的例子。
方士,正是曹朋的便宜师兄,也就是后世《抱朴子》作者葛洪之祖,大名鼎鼎的葛玄葛仙翁。
差不多两年前,葛玄曾和曹朋见过一次,并代左慈传授了曹朋一套白虎七变。
之后这家伙就不知去向,杳无音信。
曹朋也没有刻意寻找,因为对葛玄,他始终是有一些畏惧。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风雪之夜,与葛玄在此相会。两年不见,葛玄看上去并没有太大变化,甚至一点都不显老。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奇怪……人家是修仙有成的得道高人,虽不一定能青春永驻,但延缓不成问题。
不对,不是修仙!
只能说,他是修道……
曹朋领教过葛玄的身手,也知道这个人若以武道而言,恐怕天底下没多少人能够比拟。
武道修行,和武艺高强不一样。
勿论是吕布还是关羽,练得是杀人之道。
包括曹朋,也是如此。而葛玄的武道,则是注重个人修行,所以若真打起来,未必能胜过吕布。
“孝先师兄,你怎会在这里?”
曹朋摆手示意香虎等几名飞眊稍安勿躁,好奇的问道。
葛玄咧嘴一笑,“曹师弟,有话可否进去再说?你我身子可抵御风寒,只是这小丫头……”
曹朋这才留意到,葛玄身后的小姑娘。
其实,用女童来称呼更准确一些,因为这小姑娘的年纪,大约也就是五六岁而已。长的有些瘦弱,面庞似因营养不良,而略显枯黄。一身洗得发白的花袄,使得她看上去楚楚可怜。
曹朋脱口道:“师兄,这是你闺女?”
“胡说八道,我丫头如今在吴郡,随他祖父生活。”
葛玄一边说,一边迈步走上祠堂门阶。曹朋连忙错身让路,与葛玄一同走进了祠堂……
夏侯兰端来一碗茱萸粥,给小姑娘喝下。
葛玄在篝火旁坐下,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之后,突然轻声一叹,“师弟,两年不见,这气运似乎越发强盛了。”
气运这种很虚幻的东西,曹朋看不出来,也不懂得怎么看。
不过葛玄说他气运强盛,想来也不是讨好的言语。所以他只是一笑,并没有做出回答……
而葛玄也没有再说什么,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一旁沉思的庞统身上。
“咦?”
他不禁一怔,手指在大袖里飞动掐算。
片刻后又朝着曹朋看去,眼中流露出疑惑之色。
“师兄,怎么了?”
“好奇怪!”
葛玄轻轻摇头,仿佛是自言自语似地道:“若以相法,师弟你本应在数年前早夭,不想却活到了现在;而这位公子,相法似乎更加古怪。如果依照他的相法,在他三十六岁之前必有血光之灾,并且是一个死局。可偏偏,他的相法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死局之中,似有生机。
上次与你观气,我以为是我相法不高。
于是便入山寻友,试图来提高修行。这刚一出来,就又遇到了一个怪人……这位公子,可否将你生辰八字告之,让我再掐算一局?”
庞统横眉一蹙,几乎扭在一起。
任谁听到别人说自己是早死的命,都会心生不满。
曹朋连忙道:“士元,此乃我师兄葛玄葛仙翁,是从左慈左仙翁门下,道行可是相当高深。”
“阿福竟拜左仙翁为师?”
那左慈,可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修道者,在江左有着极高声望。
东汉末年有几大著名神棍,左慈就是其中之一。他究竟是不是仙人,曹朋也不太清楚。反正他没有见过左慈……不过老百姓相信,左慈就是仙人,有白骨生肉,起死回生之能。
至少葛玄言及曹朋时,并未说错。
此曹朋非彼曹朋,若非曹友学重生,也许那曹朋早已化为一捧黄土。
听闻葛玄师从左慈,庞统也不由得肃然起敬。同时,这心里更生出一丝惶恐,连忙说出了自己的生辰。
葛玄掐指,片刻后轻轻摇头。
“真是古怪了……你命中原是死局,为何会透出生机?”
“还请仙翁救我。”
“救你不难,然我有一语寄之,望公子牢记:此生莫向西南,否则必有血光之灾。”
曹朋激灵灵打了个寒蝉,骇然看着葛玄。
历史上的庞统,不就是在攻打西川事丧命?而西川,岂不正是位于西南?
前世,曹朋也见过不少看相算命的神棍,大多数都是骗子。葛玄难道也是骗子吗?他能一语道破庞统的死局,绝不是无的放矢。这世上是否真有仙神?曹朋不知道……这原本就是一笔糊涂账,因为谁也没有见过神仙;可如果说没有神仙,那么曹朋又无法解释自己的状况。
一想到这些事情,曹朋就开始感到头疼。
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师兄,可再为我算一算?”
“你的算不出来。”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师弟,如果按照你的相法,你早就该变成一个死人。可现在,你不但活着,而且气运之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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