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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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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光犹豫了一下,摆了摆手,“现在还不是时候。”
  “哦?”
  “依我看,曹朋即便是知晓我的存在,能奈我何?大不了我就夺了周良正使之职,名正言顺的充当使者,曹操也无话可说。我手中有陛下诏书,所以无需担心……无非就是从暗处走到明处而已,我堂堂皇室后裔,他曹朋又算得个什么?”
  冷飞微微一笑,颔首不语。
  “所以,曹朋奈何不得我,而且我已命人将他盯住。
  不过现在杀他,也不太妥当。这里距许都太近,杀了曹朋,势必会给曹贼以借口。冷宫,咱们等进入塞北,再与他算账。到时候就算杀了此人,曹贼也鞭长莫及。
  但在此之前,请冷宫尽量不要露出马脚破绽,隐去行藏。
  曹朋虽然知道了我的存在,但还不知道冷宫也随行。到时候,冷宫可以将其……”
  刘光说着,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冷飞嘿嘿笑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再多活两日。”
  ……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奇妙。
  曹朋一直觉得,如果活在后世,他说不定能和刘光成为朋友,把酒论交,甚至结义金兰。
  而今,生逢乱世,二人各为其主。
  曹朋有曹朋的梦想,刘光有刘光的执着。
  谁也无法说得清楚他们谁对谁错,总之大家虽然相互敬佩,但却又不得不兵戈相见。
  不过这一次,刘光似乎占居了主动。
  建安八年,孙权再次征伐江夏太守黄祖……
  江东鄱阳等地,山越突然大起,迫使孙权不得不做出决定,即刻还军,平定山越。
  孙权命征虏中郎将吕范,荡寇将军程普,建昌都尉太史慈分头进讨。
  随后,有命别部司马黄盖韩登,扼守山越经常出没的郡县,于四月平定战乱……
  而曹操本有心坐收渔人之利,插手江东事务。
  不成想发生了一件事,使得曹操不得不把注意力收回,转而于河北地区。
  四月,袁谭请求其弟袁尚增加所部兵员,并更新军丈铠甲,准备出击攻伐曹操,挺进河南岸。哪知袁尚却怀疑袁谭有贰心,拒绝了袁谭的请求。致使袁谭大怒,立刻起兵攻打袁尚。二人于邺城门外交锋,最终因袁谭实力不足,被袁尚所败,五月退守南皮。可袁谭虽退兵了,袁尚却不肯善罢甘休,尾随追击,袁谭大败……
  随后,退至平原。
  谋士辛毗献策,可以向曹操请求援助。
  袁谭在三思之后,派遣辛毗前往许都,向曹操乞降,并提出和曹操结亲的要求。
  说起来,袁谭是曹操的晚辈。
  曹操本不欲答应,却被郭嘉劝说,最终同意让其子曹整娶袁谭之女。可是,曹整今年还不满一岁,袁谭之女却已十四……这门亲事,最终是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建安八年四月,就在江东之乱平息,河北出现动荡之时。
  大汉使节在周良和田豫的带领下,抵达萧关。
  萧关,位于后世甘肃省固原县东南。
  《史记…年表》记载,东函谷,南崤武,西伞散关,北萧关,是关中四大关隘。
  其具体位置,在今环县境内秦长城和萧关故道的教会点上。
  他地处环江东岸开阔的台地上,是关中的北大门。自战国以来,萧关故道一直是关中和北方的军事、经济、文化交往通道。是长城史上最早的关口之一,战略位置极其重要。
  不过,历经李傕郭汜之乱,关中混战之后,萧关残破。
  使团抵达萧关之后,将逗留三日,待补充给养等一应物资之后,将北出塞上。
  曹朋在经历了一路颠簸后,也难得清闲下来。
  这一日,他领着韩德王双,带着庞统,策马行出大营辕门……
  第360章 男儿生世间,及壮当封侯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萧关似乎是一个独立的关塞。
  但事实上,萧关和秦长城的战略地位密切相关。秦长城以及沿长城修筑的城镇堡塞,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果儿山、玉皇山、城东塬三大烽燧以及城子岗,沈家台,城东沟口的城障,构成了一个坚固的人工屏障。三大烽燧在萧关制高点上,可遥相呼应。同时,又可以鸟瞰环水、城西川、城东沟三水交汇的所有地域。关内外五平方公里的山川河谷,道路村舍,皆可以尽收于眼底……
  高下、纵横!
  形成了立体的防御体系。
  萧关设计之精心,布局之巧妙,令后世人叹为观止。
  后世曾有《天下布局》一书,对萧关的设计无比推崇。
  曹朋此前从未来过萧关,而今当他登上玉皇山,鸟瞰萧关景色时,也不由得感慨万千。
  多年战乱,使得萧关的防御显得破败。
  站在一座烽火台上,曹朋鸟瞰萧关内外,但见关内河川纵横,山峦起伏;关外天地一色,苍茫雄浑。空旷旷,苍茫茫……令曹朋心里,顿生无尽寂寥之意。
  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一首诗词。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昔年秦孝文帝励精图治,得商鞅而变法,令大秦崛起。
  此后,又有张仪司马错,白起范雎,历经二百载光阴流转,终有始皇帝挥剑绝浮云,秦王扫六合之不世功绩。然秦二世而亡,留下来的,只有这八百里秦川……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说得好!”
  正当曹朋感慨万千之时,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回头看去,却见刘光领着几名锐士,正迈步登上玉皇山烽火台。
  两人此前已经见过,曹朋更偷偷告之田豫。但奇怪的是,田豫也好,刘光也罢,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用田豫的话说,刘光在不稀奇,倒是省却了麻烦。
  曹朋当时没听明白,等回头与庞统商议时,庞统猜出了奥妙。
  谁都知道,汉帝派遣使团的目的不简单。
  曹操密令曹朋随行,如同一着暗棋,查看汉帝使团的动静。曹朋在暗处,田豫在明处,所为的就是要弄清楚,这汉帝究竟有什么招数。若曹朋没有发现刘光,则田豫会很头疼。但曹朋发现了刘光的存在之后,也就是田豫如释重负……
  我不怕你耍花样,我怕的是不知道谁在耍花样。
  刘光既然进入了视线,也就代表着,田豫能够有的放矢,而不至于似没头苍蝇。
  “临沂侯既然来了,又怎可能没有后着?
  他出现在使团里,必然已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我估计,他手里一定有陛下诏书……一旦被发现,而不得不站出来时,他一定会凭借诏书,罢免周良之职,走到台前。”
  若刘光听到庞统的这些话,必然会改变主意。
  说不定,他会先下手干掉庞统,因为庞统所猜测,基本上符合了事实。
  “那他岂不是暴露了?”
  “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曹公就不知道,陛下派遣使团的目的吗?
  曹公一定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让你暗中相随。临沂侯在暗处和明处的区别不大,所差的也不过是在暗处时,他可以更方便行事,而在明处,则需要有顾忌。
  我还敢肯定,田国让手中也有一份密令。
  当必要时,田豫会把你推出来,和刘光明刀明枪的较量……这是阳谋,曹公也好,陛下也罢,都把计谋摆在了明处。只看谁的手段更高明,谁的心思更缜密。”
  庞统说到这里,也不禁露出一抹敬服之色。
  曹朋心里暗自吃惊,曹操有这样的手段,他并不奇怪;可汉帝刘协……那个在历史上极为窝囊,谥号为‘献’的皇帝,居然有这种心计,大出曹朋的预料。
  刘光面带笑容,走上前来。
  “未曾想,大名鼎鼎曹三篇,竟改头换面。”
  曹朋也回过神儿,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笑容,“朋不过白身,焉能比得上临沂侯?”
  我是个白身,没啥官职,改头换面很正常。
  你可是堂堂汉室宗亲,临沂侯……不也和我是一个样子?
  言语中,不知不觉的便针锋相对起来。刘光看着曹朋,半晌之后,突然轻叹一声……
  他转过身,手扶烽火台垛口,举目眺望关内景色。
  “好江山!”
  而曹朋则向关外看去,恍若自言自语道:“果然好江山。”
  听上去,两人似乎都是在称赞山河秀美。可实际上,话语中却又暗含一次交锋。
  刘光说‘好江山’,是告诉曹朋:这是大汉的江山。
  言下之意,则在提醒,不管曹操怎样,他始终都是大汉臣子。你曹朋,应该归附汉室。
  而曹朋说的‘果然好江山’,不免有讥讽之意。
  如此大好江山,却被你们治理成如今模样。想当年,汉武帝北击匈奴,班定远震慑西域。陈汤那‘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嘶声裂缝的呐喊声犹在耳畔回响,可是你们却把大好江山,交给了匈奴人休养生息。如此好江山,你们配吗?
  两人同时回头,目光中带着一抹厉色。
  半晌后,刘光突然笑道:“久闻曹三篇诗才绝伦,如此好风光,何不赋诗一首。
  来日,我等将北出萧关,就以此为题,如何?”
  曹朋一怔,旋即笑了!
  时长河日落,将北方故垒照应残红。
  苍茫原野,透出雄浑之色。那若有若无,似有还真的胡茄声,隐约传来,想必时牧人的歌声。风,从北方袭来,仍有一丝丝寒意。曹朋从腰间取出一支横吹,放在唇边吹奏。横吹的音质高亢,带着一丝丝苍凉寂寥,是军中常用的乐器。
  一曲毕,曹朋转身离去。
  刘光愕然看着他的背影,刚要开口,却听曹朋吟道:“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诗毕,曹朋已走下烽火台,扳鞍认镫。
  刘光怔怔站在烽火台上,好半天道:“好一个曹三篇,好一个都护在燕然……”
  满心的计较,在一刹那间荡然无存。
  昔日汉室荣光,今已不在。
  想当初,骠骑出镇,长渠六举,电击雷震,饮马瀚海,封狼居山,西规大河,列郡祁连。可现在,却要与匈奴俯首,与胡蛮连横……祖上有知,必恨我子孙不肖。
  早先那点计较之心,再也生不出半点波澜。
  刘光何尝不知道,此次汉帝与南匈奴若联合成功,不异于与虎谋皮。所要付出的,必然惊人……可若不与匈奴联合,又有什么办法,重振汉室威风?手中无兵,身边武将,汉帝如今在许都,如一个傀儡,长久以往,汉室必将覆没……
  饮鸩止渴!
  没错,汉帝现在的做法,就是饮鸩止渴。
  明知道害处很大,偏偏又不得不去。刘光又何尝愿意和南匈奴联合。可不与南匈奴人联合,又有谁能帮忙?别的不说,那些汉室宗亲,刘表刘璋皆不为人子,固守于一地,若守家之犬……汉帝诏令,这二人根本不顾。若他们有半点宗室之情,汉帝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无助。刘表就不用说了,单只那刘璋,简直就是……当初汉帝派遣巴郡太守,竟被刘璋所杀。如今西川,俨然已自立为王。
  曹友学啊曹友学,我又何尝希望,与胡人勾结?
  刘光心里沉甸甸的,一股抑郁之气,令他几欲爆裂……
  忽听,远处传来歌声,慨然豪迈。
  歌曰:“男儿生世间,及壮当封侯。战伐有功业,焉能守旧丘。
  召募赴蓟门,军动不可留。千金买马鞭,百金装刀头。闾里送我行,亲戚拥道周。斑白居上列,酒酣进庶羞。
  少年有别赠,含笑看吴钩。朝进东门营,暮上河阳桥。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平沙列万幕,部伍各见招。
  中天悬明月,令严夜寂寥。悲笳数声动,壮士惨不骄。借问大将谁,恐是霍嫖姚。古人重守边,今人重高勋。
  岂知英雄主,出师亘长云。六合已一家,四夷且孤军。遂使貔虎士,奋身勇所闻。拔剑击大荒,日收胡马群。
  誓开玄冥北,持以奉吾君。献凯日继踵,两蕃静无虞。北疆豪侠地,击鼓吹笙竽。云帆转辽海,粳稻来东吴。
  越罗与楚练,照耀舆台躯。主将位益崇,气骄陵上都。边人不敢议,议者死路衢。我本良家子,出师亦多门。
  将骄益愁思,身贵不足论。跃马二十年,恐辜明主恩。坐见北人骑,长驱河洛昏。中夜间道归,故里但空存。
  恶名幸脱免,穷老无儿孙……”
  歌声,渐行渐远。
  刘光,却已泪流满面。
  他已无心继续留在这烽火台上,好像逃难似地离去。
  回到营内,他径自冲进小帐,一个人呆呆的坐着……
  帐帘一挑,从外面走进一位老者。
  “刘侯,何故悲伤?”
  “冷宫,我……”
  进来的人,正是冷飞。
  他本在帐中静坐,忽听人言,临沂侯情绪不好,于是便匆匆赶来。看到刘光泪流满面的模样,冷飞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里,临沂侯是个极为坚强的人……即便是当初在长安,受李傕郭汜欺压,也从未见他流过眼泪。可现在,他哭得,好像个孩子。
  “刘侯,发生了什么事?”
  “我……”刘光抹去脸上的泪痕,轻声道:“冷宫,我们与胡人连横,错了吗?”
  “刘侯,何故有此问?”
  自刘光被唤‘汉家犬’以来,他从来都是坚定的执行着汉帝的命令。
  汉帝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
  即便汉帝让他杀人,刘光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可现在……
  冷飞能感觉到,刘光心中的那份凄苦和悲凉。他坐下来,轻轻抚摸刘光的肩膀,“刘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与老奴说说。可对外,您可千万不能说这些。”
  “为什么?”
  “陛下何尝不知,与匈奴连横,不异于与虎谋皮。
  可时势所迫,若不与匈奴连横的话,陛下在朝中的声音,必一天弱似一天,最终……老奴也不想与匈奴人连横。但以今日之状况而言,与匈奴连横,是最好的出路。”
  “我知道,可是我……”
  “刘侯,我知你不愿为此事。
  但既然陛下诏令,我们就必须要把此事做好。将来会如何,非你我所能顾虑……我们现在要做的,要考虑的,就是助陛下重掌朝堂,恢复我汉家江山的荣耀。”
  荣耀?
  都与匈奴连横了,汉家江山还有什么荣耀。
  这次若真是连横成功,只怕不会比昔年高祖白登之围好多少,必然成为汉家奇耻大辱。
  那时候,自己的名字……
  刘光闭上眼睛,露出痛苦之色。
  冷飞还想要再劝说刘光,却见刘光轻轻摆了摆手,“冷宫,我很累,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那……刘侯你多保重。”
  冷飞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
  他相信,以刘光的才智,很快可以冷静下来。而此刻,不过是他情绪波动之时。
  走出小帐,冷飞犹豫了一下后,招手示意一名锐士过来。
  这锐士,日间随冷飞一同去了玉皇山。冷飞问道:“你们今日在玉皇山,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许有半点疏漏。”
  锐士想了想,道:“今日主公在城里转了转,便生出往玉皇山一游的想法。不过,在玉皇山我们遇到了一些人,主公似乎与那些人认识,在一起说了一会儿……”
  锐士把事情详详细细的告诉了冷飞,冷飞听罢,眉头紧锁。
  男儿生世间,及壮当封侯?
  他历经过世态炎凉,哪能不晓得刘光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绪上的波动。
  一双细目,眯成了一条缝,心中陡然生出无尽的杀机。曹朋,又是那该死的曹朋……他几次破坏了陛下的好事,如今更动摇了临沂侯的信念,使临沂侯对陛下生出不满。此子若活着,必为我大汉之灾难。若不能尽快除去,这次出使,只怕会徒生波折。
  不行,必须除掉此子!
  冷飞突然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抹森然。
  ……
  夜色深沉,营中刁斗声不绝。
  睡梦中的曹朋,猛然一个激灵,呼的坐起身来,抬手紧紧的抓住了虎咆刀……
  何故,心生悸动?
  第361章 杀气凛然
  军帐里静悄悄的,没有声息。
  庞统在榻上翻了个身子,又沉入梦乡。
  帐外,邦邦邦三声响,已是三更。曹朋披衣下榻,轻手轻脚的从小帐里走出来。
  这是一个五人小帐,一般可容纳一伍军士。
  不过由于曹朋特殊的身份,所以在出发后,田豫分给他三座小帐使用。曹朋一行共十人,确有十三匹马。以至于不少使团里的人都认为,曹朋是田豫的心腹。
  所以,他独占三顶小帐,也不足为奇。
  整个使团从一开始,便划分出两个派系。一个是正使周良,毫无疑问,他代表的是汉帝。其麾下已宫人和汉帝近卫为主。另一个就是田豫,则属于曹操一系。其手中皆锐卒,大都是经过官渡大战的军士,实力较之周良,远远胜出……
  不过,周良是正使,田豫是副使。
  明面上,两人相处很愉快。
  私下里,却是泾渭分明,相互间不予理睬。
  曹朋和庞统独占一小帐,韩德王双独占一小帐,其余六名飞眊则占据一座小帐。
  只是,在曹朋帐外,常设两名飞眊守卫,所以地方很宽敞。
  “公子!”
  “嘘……在这里,唤我什长。”
  “喏!”
  “好了,去歇息吧,我一个人走走。”
  两名飞眊躬身退下,曹朋站在军帐门口,仰望苍穹。
  萧关的夜空很高,也很清爽。但是却让人感觉有些寂寥……星辰璀璨,银河越空,似在寂寥中,平添了些许生气。这里,是大汉的天空,但却显得有些冷清。
  不远处,中军大帐里,灯火通明。
  想来田豫还没有休息……这家伙和老曹有点相似,属于那种手不释卷的主儿,最喜欢读春秋,对《战国策》也颇有研究。估计这个时候,田豫还在捧书阅读。
  曹朋没打算去打搅田豫,因为他和田豫之间,交情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深厚。
  这个人很有才华,而且心机很深,谋略不俗。
  曹朋非常清楚,田豫不可能依附于他,了不起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也就难得。自家的盟友已经很多,没必要再去勾连太多盟友。与其有那心思寻找盟友,还不如想想,怎么让甘宁步骘这些人更进一步。因为这些人,才是曹朋的根基。
  已四月,许都想来有些炎热。
  不过萧关下,天气仍有些清爽,风有点冷……
  这也是曹操为什么让使团二月出行的缘故。漠北的春天,来的比中原至少要晚一个月。若出发太早,进入漠北后,必然极为寒冷。又不着急,何必赶这时间呢?
  曹朋在军帐周围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便返回帐内。
  刚才那一丝悸动,却牢记心中。如今,曹朋虽然还没有达到那种洗髓如霜的境界,但其势已初成,功夫更达到了准超一流的地步。和典韦这些超一流的牛人可能没法子相比,但是和徐晃夏侯惇相比,怕是不分伯仲。所欠缺的,是经验。
  练武到了一定程度,就会产生一种灵觉。
  当危险到来时,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有的时候,甚至能预知危险。
  曹朋搔搔头,有些疑惑不解。
  这军中能给他带来威胁人,还真没有。至少在他视线所及中,那使团的三个军司马,也不过一流而已。若交锋的话,曹朋有信心,可在二十招内解决三个人。
  他们的身手,甚至还比不上韩德和王双。
  而禁军那边……
  曹朋也没有发现什么高手。
  所以,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能对自己造成威胁。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无大错,还是谨慎点好。回到军帐中,他把衣甲包取出,从里面翻出一件薄薄的衣甲。这衣甲是有兕皮鞣制而成,做工很精细,而且质感也非常轻。
  曹汲曾为武库令,掌管着京畿甲胄兵器。
  这件皮甲,是曹汲从武库里找到,而后在里面衬上了铁线,便成为一件极佳内甲。把内甲套在身上,而后又从行囊中取出手弩,扣在手臂上。取出二十枚铁流星,装进随身的麂皮兜内,曹朋坐在榻上,心里面多多少少,感觉有些踏实。
  “阿福,这大半夜的,你穿着一身衣甲干嘛?”
  庞统迷迷糊糊的醒来,睁开眼就看见曹朋一身戎装的坐在那里,不禁疑惑问道。
  曹朋说:“不知什么缘故,总觉得心里面有点不安,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
  庞统坐起来,披上外衣,走到帐门口向外看了两眼。
  “能发生什么事?”
  “不知道。”
  曹朋苦笑回答,“我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早就去想应对之策,那里会像个傻子一样的坐在这里?”
  “你……多疑了吧。”
  “或许!”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庞统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良久后,当刁斗四响时,曹朋突然倒在榻上,“睡吧,天亮之后,我们还要赶路。”
  “你现在不担心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填就是。”
  说着话,曹朋和衣而卧,拉起毯子。
  庞统打了个哈欠,看着曹朋,轻轻摇头。这个阿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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