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烟波-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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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不错吧？”我笑眯眯地道。
　　“想不到看起来这么恶心的东西，煮熟了倒是不错。”祁红道。
　　碧曜看看我们，又看看希洛，良久，终于端起碗，一闭眼，仿佛视死如归似的喝了一大口蛇汤。
　　所以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伟大的嘛，不然谁知道那么难看的东西味道很好。在尝过蛇肉的味道后，那一锅汤立刻就被我们抢得差不多了。
　　“随心，我们去弄几条蛇带走吧！”碧曜笑道。
　　“带走就不新鲜了，想吃去抓就是。”我突然想起在天龙帝国里遇到的那条修炼数千年的蛇，呵呵……
　　“有人来了。”祁红突然道。
　　“嗯？”我一怔，随即暗暗提高了警惕，这迷雾山里居然还有别人？不会就是刚才袭击我们的那伙吧！
　　“少爷，这边。”不远处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我轻轻地“咦”了一声，好像是……那个刁蛮少爷的倒霉幻兽，叫什么斯凯的？
　　一照面，斯凯也愣了一下，脱口道：“是你们？”
　　我微微皱了皱眉，如果没有看错，这家伙眼中刚刚一闪而过的是……惊喜？我可讨厌麻烦上身呢。
　　此刻被他护在身后的星离可就狼狈多了，只是眉宇间的傲气依然丝毫不减。
　　“哟，小少爷，真是好久不见。”碧曜笑眯眯地道。
　　我差点没喷出来，好久不见？不就三天么。
　　“哼！”星离从鼻孔中发出一声轻哼。
　　真是少爷啊，这种时候都不肯服一下软！我看看他身边的斯凯，暗色的衣襟上有好几块可疑的痕迹，分明是血迹。
　　“再不治伤的话，你会死。”希洛静静地开口。
　　“我还好，只是疗伤需要一些时间，能否麻烦你们帮我护法。”斯凯的笑容有些虚弱，却温暖依旧。
　　“你是想让我们保护那位麻烦的少爷吧！”祁红闲闲地开口，毫不留情地道，“你的伤很重，不止是外伤，应该是被人打伤了真身，没有个几十年的修炼，别想回复如初。”
　　“你敢说我麻烦！我……”星离气得大吼，却在对上祁红森冷的目光后，声音越来越小。
　　我不禁心里暗笑，果然是小鬼怕恶人！看来上次工会中那一战让他们都记忆深刻呢。可是斯凯……表面上真看不出来他伤得那么重。
　　祁红回头看我。
　　“你说，不许再随便捡东西回来养。”我耸耸肩，摆明了没兴趣。
　　开玩笑，带着这么个麻烦的小鬼上路，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哪里麻烦了！”大概是我的意思明显写在了脸上，星离恨恨地盯着我，“迷雾山的道路、九叶芝兰的所在，还有那什么雾族的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咦？”我们不禁都好奇地看着他。
　　“因为我是狄羽星离！”星离挺起胸膛，骄傲地道。
　　“那是什么？”我转头问道。
　　碧曜撇撇嘴，无视星离涨得通红的脸，解释道：“狄羽世家在商联中也算有名，不过他们买卖的都是消息秘闻，传说这烟波大陆上没有狄羽世家不知道的事。”
　　我“哦”了一声，饶有兴趣地看着星离，原本还以为那是武侠书里的特产呢，想不到魔幻世界也有。
　　“噗——”旁边的斯凯突然脸色一变，喷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倒在地。
　　“喂！你没事吧？喂！”星离急道。
　　“红，可以救吗？”我想了想问道。对于斯凯我并没有恶感，不错的人，只是摊上了个不怎么可爱的主人罢了。
　　“他被人直接伤到了晶核，很难。”祁红道。
　　虽然知道结果，但听到这句话，斯凯还是一脸的失望。
　　“也不是不行。”希洛插了一句。
　　“希洛？”我惊异地看着他。
　　“你想救他？”希洛道。
　　我点点头，医好了斯凯，正好名正言顺地撇开他们。说实话，我对星离所说的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是来冒险的，追求的是其中的过程，而结果那种东西，就是要自己去探索才有味道，不是吗？
　　何况，救人这种事，太麻烦的我不想做，但如果只是举手之劳的话，我也怕见死不救背后会有鬼盯着呢。
　　希洛走上前，在斯凯面前蹲下来，抬起左手，右手锋利的指甲在腕上划出一道不深的血痕。
　　“你……”斯凯震惊地看着他。
　　“喝。”希洛将流血的手凑到他唇边。
　　也许是被震到了，斯凯傻傻地就着他的伤口饮下那微腥的血液。
　　“希洛！”我呆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拉起他的手包扎，“笨蛋！谁让你这样……”
　　“这种伤口，不到天亮就会好了。”希洛说着，却没有拒绝。
　　“果然，你的血对别人也有用，难怪他们要打你的主意。”祁红的声音有些低沉。
　　魔族……我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自从冰原剧变后就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也不知暗地里又在策划着什么阴谋。
　　斯凯身上渐渐泛起一阵金色的光芒，然后皮肤上的伤口居然开始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愈合。
　　我没兴趣去管他，只是……刚才的那个画面……我愤愤地看着希洛手上被斯凯的唇吻过的伤口……好刺眼！
　　“算了，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吧。”碧曜说着，把最后一点剩下的蛇汤盛在两个碗里端过来，只是脸上的笑容我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
　　“呃……谢谢。”斯凯和星离虽然意外，不过也没有拒绝，毕竟，劳累紧张了大半夜，又冷又饿，能喝到一碗香喷喷的热汤暖暖身子真是种享受了。
　　“红。”我挨近了祁红身边，“怎么了？你不高兴？”
　　“没有，只是不喜欢被人耍。”祁红冷哼道，“要是让我知道今晚是谁在搞鬼，我一定把他给烤焦了！”
　　“不要，外焦里嫩的才好吃。”我一本正经地道。
　　“噗哧——”祁红成功地被我逗笑了。
　　“这是什么东西？味道很好。”旁边传来星离的声音。
　　“蛇羹。”我皱眉，讨厌他打扰我和祁红说话，随口答了一句。
　　“什么！”一阵沉默后，星离仿佛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蛇羹！就是那些恶心的爬虫？”
　　“是啊。”碧曜道，“你们从那边过来，难道没有看见？既然它们想吃了我们，技不如人反被我们吃了也没得怨。”
　　“呕——”星离面色惨白，扔了碗，到一边大吐特吐。
　　斯凯的神色也有些古怪，不过终于是没有吐出来。
　　“哈哈哈……”我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也算是一晚上仅有的一点消遣吧！
　　“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星离吐得有气无力地扶着一棵大树，咬牙切齿地瞪我。
　　“又不是我整你。”我对他恶劣地摆了个鬼脸。
　　真是的，要算帐也去找碧曜嘛，找我干什么，看我好欺负啊！

第八十九章　迷雾流光
　　天一亮，我迫不及待地就和星离分道扬镳，各行其路。
　　走了大半天后，我终于知道这里为什么会叫迷雾山了，时不时的，突然间就会起一场大雾，让人完全看不清楚三步以外的景象。
　　沿途也看到了不少幻兽，它们比人类敏感得多，感受到祁红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气息，即使是非常凶猛的幻兽也乖乖收起了爪牙。
　　因为祁红和希洛的关系，只要不是威胁到了我的安全，我并不想去伤害它们，在我看来，它们远比许多人类可爱。
　　“走快点，不然一会儿又要起雾。”祁红坐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不耐烦地道。
　　“你当我和你一样好体力？”我气喘吁吁地答了一句。
　　天啊，原来我也是从小爬惯山的人，不过这迷雾山上别说宽阔整齐的台阶了，就是能走人的路都没有，都得我们自己砍树拔草而行，能不累吗！
　　祁红就不用说了，希洛是狼王，这点山路对他也造不成多少麻烦，可我是个非常正常的人类好不好，而且还是“体质柔弱”的魔法师。
　　碧曜又躲回幻兽空间睡大觉，当人幻兽的好处啊……我嫉妒！
　　“看来等奇雅城的拍卖会结束，你该去学点斗气，增强体力。”祁红看着我，若有所思道。
　　斗气？就是那种和武侠小说中的内功差不多的东西？
　　“你会？”我一脸狂热地看着他，虽然向来只见祁红用魔法对敌，但他怎么都不像手无缚鸡之力的魔法师嘛。
　　“我的斗气不适合你学。”祁红摇了摇头道，“烟波大陆上最著名的三所学校，金石帝国的纵横武斗学院、天龙帝国的菲尔斯魔法学院，以及神风帝国的斯非兰可魔武学院，你可以自己挑一个。想要在这个世界成为强者，你还是需要系统的学习，毕竟你是人类我是幻兽，很多东西我教不了你。”
　　“好像挺有意思的，不过如果那边的教授都像火焰谷里遇到的那什么自称吉姆教授的老头一样，那还是算了吧。”我终于爬到他身边，一屁股坐下，毫无形象。
　　学校啊……一想到曾经高考前的黑暗岁月我就头疼，不过很多小说里描写的什么魔法、斗气学校，似乎很有趣。
　　“在菲尔斯魔法学院里有数千教师，统统被称为教授。”祁红不禁翻了个白眼，“以他最多中级魔法师水准的能力，应该只是教教初级学生的理论知识吧。那个学院里有几个怪物，魔法水平还是相当不错的。纵横武斗学院是教斗气的，很看不起魔法……不过那是整个金石帝国的风气，因此和菲尔斯魔法学院向来水火不容。斯非兰可则是两者兼顾，而且其院长赛安？凯鲁是大陆上仅存的三位大魔导师之一。不过另外两所学院在这点上倒是一致认为，人的一生精力有限，魔法和斗气只能选择一样，贪多嚼不烂的后果就是一无所成。所以，每三年举行一次的大陆魔武大会上，三家学院为了取得好名次，吸引天资好的学生，都是各出手段。”
　　“哦？这倒是好玩。”我略微提起了一些兴趣，而且能被祁红赞上一句“相当不错”的人我倒想见识见识，不过可别都是些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才好。
　　“对了，那位赛安大魔导师，是罕见的空间系。”祁红补充了一句。
　　“什么！”我几乎一跃而起，急促道，“空间系？”
　　“怎么……”祁红先是一愣，然后话一开头他就明白了我的想法，不禁沉默下来。
　　曾经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此刻无比的清晰。
　　是啊，我怎么忘了还有一种东西叫空间系魔法呢？白熠的空间转移、瞬间移动之类的技能多方便，如果我也可以学……就不知道空间魔法修炼到顶点，能不能自由来往于不同的空间？
　　“对不起。”祁红的声音低低的，目光也转过去不看我。
　　我怔了怔，连忙伸手抱住他，急道：“红，你别多想，我没有后悔，没有后悔留在这里。我只是……有可能的话，想带你回去，看看我生长的那个世界……”
　　“我知道。”祁红回头，对我狡黠地一笑。
　　“好啊，你耍我！”我立刻恍悟过来。
　　“我高兴，怎么样？”祁红一挑眉，红眸中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就这样！”我赌气地扑上去，重重吻上他的唇。虽然祁红是存心玩我，但是听到我的回答，他还是很开心的吧！
　　没一会儿，空气明显地又变得湿润起来。
　　“见鬼的雾！”我无奈地叹气，转头道，“希洛，过来一点，别走散……希洛？”
　　身边空空荡荡的，只有白色的雾气在慢慢凝结起来，却不见希洛的身影。
　　“真是的，跑到哪里去了？”我焦急地左右张望，只是渐浓的雾气一点点吞噬了我的视线。
　　祁红微微惊咦了一声。
　　“怎么了？”我连忙问道。
　　“因为我有自信能够凭气息找到他，所以刚才看他走开也没拦着，只是……”祁红紧锁着眉，气恼道，“这雾一起，我居然感应不到任何气息了！”
　　“这雾还有古怪？”我心下一紧。
　　“刚才真是太大意了。”祁红沉声道。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呆在这里不要乱动吧。”我想了想道，“希洛很聪明的，见此情景不会乱跑，等雾散了再说。”
　　祁红点了点头，手一挥，在我们身边布下一道火墙。
　　炽热的火焰趋散了周围的雾气，虽然对整座迷雾山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至少我们身边干燥多了。在浓雾里呆得时间一长，别说衣物潮湿得难受，连呼吸都不舒畅。
　　沉默了一下，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担心他？”祁红道。
　　“那倒不是……”我苦笑了一声，又想起昨晚上希洛的告白，不禁一阵头大。
　　“他说出来了？”祁红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早就知道？”我一愣，脱口说道。
　　“大概只有你自己不知道吧。”祁红别过头去，隔了一会儿又道，“尤其是和你有血魂结咒牵绊的我，怎么会感觉不到。”
　　“红……”我从后面抱住他，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哀叹道，“我该怎么办？”
　　“你喜欢他吧？”祁红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很喜欢。”我如实点头，转而又道，“不过……和对你的那种喜欢好像不同。我不懂，如果我对你的是爱，那对他的心疼又是什么。只是……那样强烈的爱恨和执着莫明地让我害怕，害怕……一不小心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会被我毁掉了。”
　　“爱上你这样的人，他还真是可怜。”祁红撇撇嘴。
　　“喂，好歹你也是‘爱上我这样的人’的可怜人吧！”我不满地抓着他的肩膀让他面向我。
　　“早就说了，这辈子遇到你……算我倒霉。”祁红低叹道。
　　“现在觉悟也晚了！”我笑嘻嘻地道。
　　“真是奇怪。”和我闹了一会儿，祁红突然道，“雾怎么还不散？”
　　闻言，我也不禁皱眉，原本，迷雾山每隔几刻钟就会起雾，但很快就会散去，但这次……雾气非但没有散去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浓，似乎连阳光都遮挡住了。
　　“不对劲。”祁红加大了火焰的力度，但火光依然只能照亮方圆两三米的距离。
　　“这样子呆在这儿似乎不是办法。”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祁红虽然嘴里不说，但我明白他心中依然是记挂着希洛的安危的。
　　“一直有人在暗中算计我们，这样跟着他的脚步走下去实在太被动了。”祁红道。
　　“那你想怎么办？”我问道。
　　“走！”祁红一声冷哼，爆裂的神气全部外放，瞬间化作朱雀真身，带着我振翅冲破迷雾。
　　果然，雾气只是笼罩了整座迷雾山而已，迷雾之上的天空依旧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这样什么也看不到啊。”我看着下面一片雾茫茫的景象直皱眉。
　　突然间，祁红浑身一震，但很快地恢复了正常。
　　“怎么了？”我连忙道。
　　“终于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是禁地了，原来连空中都有禁制，换成普通飞行系幻兽，恐怕早就摔下去了吧！”祁红冷笑道，“不过……托了福我也大致能把握到他们的藏身之处了。”
　　“什么……”我一句话没说完，祁红就往下俯冲，顿时灌了我满嘴的风。
　　眼前一暗，我只见远近一片白色，却是又冲进了雾气中。
　　“小心了。”祁红沉声提醒。
　　我心中一凛，再不敢怠慢，立刻取了墨影留给我的灵极盾出来。由于我还没有能力让神器认主，所以只能当它是一件高级防御兵器用，像昨晚那种情况灵极盾也帮不了我，因为控制神器实在太耗魔法力了，但现在，拿来护身刚好。
　　“嗖——”我敏锐地捕捉到空气的异动，张开了灵极盾的保护结界。
　　“叮！”只是一声脆响，却至少有几百根寸许长的钢针被结界阻挡了。
　　好险，差点变成刺猬！我吐吐舌头，更加警戒。
　　不过之后却没有再遇到任何袭击，没多久，我只觉眼前一花，已出了迷雾的范围。
　　呈现在眼前的是几座古拙的青石建筑，旁边几亩稻田里绿油油地长着庄稼，水车骨碌碌地转动着，一片宁静。而最奇特的是，似乎只有这一块土地不被雾气笼罩。
　　“竟然能这么快找到这里，不愧是圣使。”随着一阵掌声，屋中走出来一个年轻男子。
　　“圣使？”我一愣。
　　“最近极北之地最盛传的就是圣兽朱雀的主人，圣使柳随心了。”男子笑吟吟地看着我，他的容貌虽然不甚出色，但这一笑，那双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仿佛会说话似的。
　　我看着身边依然保持真身的祁红，不禁一头黑线。
　　圣使……哪个想出来这么招摇的称号的？不是存心不让我过安稳日子么！
　　“我们对你很好奇，所以稍微打探了一下。”男子继续道，“嗯……天龙帝国的祭司，龙神的代言人？真是有趣呢。”
　　我的脸色渐渐沉下来，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很不好。
　　“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男子浅笑道，“我是雾族的现任族长，…×※％＃◎＃￥＃◎＃◎￥％＃￥％＃。”
　　“什么？”我莫名其妙地道。那一大串古怪的发音是什么东西？
　　“抱歉，那是雾族的语言，翻译成大陆通用语的话，你可以叫我‘流光’。”男子道。
　　流光……雾族……
　　身边红光一闪，现出祁红的身影。
　　“呀，真是遗憾，我还想多看一眼朱雀的真身呢。”流光耸耸肩。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什么目的……伤脑筋啊……”流光摸了摸鼻子，一脸的苦恼之色，好一会儿才道，“不是你们闯入我族领地的吗？怎么好像立场颠倒了。”
　　“我不想跟你废话，把我的同伴还给我。”我毫不客气地道。
　　几句话中我就知道，眼前的人虽然看上去善良可亲，骨子里却恶劣得很！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请他们来了。”流光笑眯眯地道，“难得请到圣使大驾光临，当然要让我好好招待了。”
　　我无语，这人哪，刚刚还说我闯入他的领地，立刻又变成大驾光临了！不过……他们？除了希洛还有谁？如果他把我调查得这么清楚的话，不会不知道我身边到底有多少人吧！
　　“圣使，请。”流光一摆手，“一会儿我的手下会带圣使的同伴来。”
　　用希洛威胁我？我看了他一会儿，不禁慢慢地笑开来。
　　流光也同样用带笑的目光回望我。
　　“两只狐狸！笑得真难看！”祁红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
　　“流光族长，我在雾里呆得浑身不舒服，麻烦你准备热水让我沐浴，还有这山里的天气太诡异，让我们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所以我希望能有一桌热腾腾的美食，外加一张舒适的大床，谢谢。”
　　说完，我不理会终于露出错愕神色的流光，拉着一脸不耐烦的祁红就走向正中的青石大屋。
　　放心，少爷我既然“大驾光临”了，自然会让你“好好招待”个够！

第九十章　　公平交易
　　流光的办事效率果然快，没一会儿工夫，巨大的木桶中装满了沐浴用的热水，桌上摆好丰盛的酒菜，甚至连床上都铺好了被子——当然，如果不是那种大红色的鸳鸯戏水锦被就更好了……
　　昨晚跟蛇群大战了一场，又在浓雾里泡了许久，我只觉得身上粘乎乎的，很是难受，这个时候能好洗个热水澡，真是一种享受啊。
　　我坐在桶中，水没过我的胸口，透过蒸腾的热气望去，祁红的身影也是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
　　“你就这么放心那个流光？”祁红拿着双筷子，在几样菜里翻来翻去，挑了合意的往嘴里送，“唔，还不错，快来尝尝！”
　　你这样子，不是比我更放心……
　　“既来之，则安之。”我掬起热水往身上浇，“而且我不觉得对付我们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还有一点我没有说出口，流光的性子虽然古怪，但我从他身上却没有感受到恶意，最多……是觉得耍我们好玩吧！
　　“红，真的不下来泡泡？很舒服。”我看着他笑。
　　“不要！”祁红撇撇嘴，继续对付桌上的美食。
　　这只馋嘴的鸟儿，我无语。不过雾族还真有些我没见过的食材呢，走的时候顺便打包点儿走吧！
　　感觉到水温有些凉了，我站起身，湿淋淋地跨出木桶，拿过搭在一边的浴巾擦干身体，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流光准备得果然周到，大约是见我们手上没有行李，连衣服都给我预备了，浅蓝色的长袍，质料很好，穿在身上又轻又软。
　　一甩头发，地板上顿时多出一串水迹。我用浴巾胡乱擦干，却不禁皱眉。在这个世界快一年了，原本只到耳下的短发已经过了肩，为了不干扰到平时的动作，不得不用根绳子扎起来。
　　要不要干脆去剪掉？近二十年的习惯让我果然还是不习惯留长发，不过在这边剪成那么短的话会很奇怪吧。
　　“咚咚咚。”有礼的敲门声响起，显得来人很有修养。
　　“谁？”我提高声音道。
　　“圣使大人，你的同伴已经带来了。”流光在外道。
　　“希洛？”我顾不得管头发，任由它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连忙过去开门。
　　流光这个人让我看不透，而且太过恶劣，我很担心希洛有没有受到委屈。然而——
　　“怎么你们也在！”看清了门外的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