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烟波-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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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的身体在我面前如同电影慢镜头似的缓缓倒下，失去了光彩的眸子空洞地望着我，鲜红的血迷了我的眼，炽热得发烫。
　　无数的画面旋转着，争先恐后地向我涌来，我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捂住了剧痛的头。
　　“随心，我们在一起吧……”少年带着最灿烂的笑容向我走来，指缝间闪着寒光。
　　不，不是的，萤……那个玉似的少年不会有这样妖魅的表情。潜意识里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然而，身体却沉重得一动都动不了……
　　“和我一起……”少年向我伸出手。
　　“随心！”耳边突然刺入一声尖利的呼喊，我只觉得肩膀一痛，然后眼前的所有景物就都消失了。
　　我浑身虚软地坐倒在地，背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身体简直比大战了三天三夜之后更疲惫。
　　转头，只见祁红虽然比我好一些，但苍白的脸色也说明了他此刻的疲累。
　　刚才的……究竟是什么？
　　“是精神系的攻击魔法。”祁红虚弱地道，“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幻兽天生具有的本能，相必……夭叶通过炼化晶核，将这种能力据为己有，我也是大意了……”
　　“可是……”我疑惑地看着把我唤醒的希洛，“洛，你不会受影响吗？”
　　“不会。”希洛的金瞳直直地看着我，“我的信念只有你一个人，幻境什么的，都迷惑不了我。”
　　“你……”我愣了一会儿，心底一片温暖。的确，希洛是单纯的，不比我和祁红，挂念得太多，想得太多，心……自然就乱了。
　　“对不起，墨槿……”希洛迟疑道。
　　“墨槿怎么了？”我一惊，这才发现旁边已不见了夭叶和墨槿的身影。
　　“被那个人带走了，我来不及阻止。”希洛道。
　　我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可以理解在那种情况下希洛会选择先救我和祁红，但是……夭叶抓走墨槿干什么？他的目标不应该是祁红手里的凤凰剑吗？
　　“我听到他说了月易一族，还有……祭品、魔核什么的。”希洛道。
　　月易一族？祭品？魔核？那是什么跟什么？
　　狄羽星皓他们在灵极盾的保护下倒是没怎么被波及，不过是昏过去而已。然而……
　　狄羽星皓，夭叶，还有我们……这样的结局，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第一百十一章　　漫长一夜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希洛看着我。
　　“当然是把墨槿救回来了。”我收回了灵极盾，嘀咕道，“虽然那个家伙又冷又冰、无情无义、动不动就要杀人从来不把人命当回事，不过……好歹算是我师兄么，就当是看在乌里奥老师的份上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口不对心。”祁红一声冷嗤，将凤凰剑融入身体。
　　我“嘿嘿”一笑，一手拉了一个，转身向山庄走去。
　　虽然火把都灭了，但大片的古树也被祁红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满月的清辉温柔地洒落在焦土上，倒是比来时还亮堂。
　　“不管他们了？”祁红挑了挑眉，一指身后昏迷的三人。
　　“你想背？”我反问道。
　　“当我没说过。”祁红白了我一眼。
　　“反正现在是夏天，顶多感冒，最严重也不过伤寒，死不了人的。”我毫不在意地道，“就当是天罚好了，管他们呢。”
　　“可是星离……”希洛微微皱眉。
　　“谁叫他放任自己养的那头狗熊打我的人的主意？同罪！”我恨恨地道。
　　闻言，希洛的脸一下子烧起来，顿时没话说了。
　　“我觉得……你迟早有一天是被醋淹死的。”祁红叹气道。
　　没走两步，碧曜和流光已经迎了出来，闪雷在空中盘旋着，一看到希洛就扑了下去，亲昵地赖在他肩膀上。这小家伙似乎对希洛比对我还亲近！小小年纪就这么重色轻……轻……这算轻什么来着……
　　“怎么回事？”看到我们沉重的脸色，碧曜问道。
　　“墨槿被抓走了。”我答道。
　　“什么？”碧曜一呆。
　　“墨槿？”流光再重复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才喃喃地道，“他要墨槿干什么？难不成带回去制冰……”
　　虽然心情正极度糟糕，但是听到他这句话我依然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你们还有闲暇说笑？”祁红瞪我。
　　“闪雷！”我想了想，伸手从希洛肩上把小家伙揪下来，“听好，现在你负责安全地把碧曜和流光送到奇雅城去。”
　　“为何要我们先走？”碧曜皱了皱眉，明显不愿意。
　　“流光不是要救人吗？而且你应该给我们的报酬也付清了，还在这儿浪费什么时间。”我从储物戒指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装着一枚朱果的冰玉盒递给他，又转头对碧曜道，“虽然那个混蛋带着墨槿走得不会很快，但为防万一，碧曜，我要你先到达奇雅城，探听清楚蔷薇山庄，还有拍卖会的情况。”
　　“那你们呢？”碧曜道。
　　“我和红、希洛随后去追，希望能半途将墨槿救回来。”我说着，努力驱散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
　　魔核，祭品……怎么听都不像是好事。那个混蛋既然可以杀了无数幻兽夺取晶核练功，那么如果说他把墨槿当成什么祭品牺牲也再正常不过了，我怎么可以让这种事发生！
　　虽然和墨槿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初次见面时还很不愉快，甚至……这家伙几乎就没给我个好脸色看过。但是，毫无理由的，我不讨厌他。也许是因为那晚红对我说的墨槿的遭遇让我同情，也许是他这样的美人就算脾气差点也实在很难让人生他的气……
　　“好吧……祝你们好运。”流光耸了耸肩，倒是没有反对。
　　我上前抱了碧曜一下，低声道：“自己小心。”
　　碧曜似乎愣了愣，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闪雷缓缓地幻出原形，一面抱怨：“又是到奇雅……我又不是固定班车！”
　　固定班车？谁教它的这词？我莫名其妙地转头看祁红，还有什么叫做“又是到奇雅”？难道……
　　“不让闪雷带我去奇雅城，难道要我自己飞？那至少半个商联的人都能感觉到了。”祁红像看白痴似的看了我一眼，“我幻出真身的那股神气，不是任何术法可以掩盖的。”
　　由于鸟背上的空间有限，坐在后面的流光就紧紧抱住了碧曜的腰，比起碧曜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他倒是格外神采飞扬。
　　“我怎么觉得你像是要去参加宴会？这么兴奋！”我看不过去地敲了他一下。
　　“终于可以试试飞的感觉了，我当然兴奋！谁让平时你又不肯把小家伙借给我骑骑。”流光理直气壮道。
　　“滚！”我一头黑线，示意闪雷立刻起飞，把这家伙扔得远远的。
　　“哇～”流光悴不及防之下，吓得一声惨叫，整个人扒到了碧曜身上。
　　“混蛋，放手！”碧曜的怒吼声从半空中落下来。
　　一眨眼间，以金翅鸟的速度早已消失在远天，不过想必他们这一路上会很热闹的。
　　“你刚才……对碧曜说了什么？”希洛好奇道。
　　“你眼睛倒是尖。”我一怔，随即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借着那一抱告诉他，要他监视流光。”
　　“你不相信流光？”祁红皱眉道。
　　“也不是不信……怎么说呢？”我抓了抓头发，隔了一会儿才道，“我感觉得到流光对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我对他隐瞒的东西比较好奇而已。”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挖人隐私？”祁红没好气道。
　　“本来我是没什么兴趣，他也不过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我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可是你没发现流光喜欢碧曜吗？而且碧曜……虽然表面上很厌烦，但至少是不讨厌他的纠缠的。”
　　“那……你还让碧曜去监视？”希洛不解道。
　　“我只是想，不管好的，坏的，与其由我们告诉他，不如让他自己去发现。而且碧曜去探查蔷薇山庄比较安全，只要不是像上次那样被切断了和我的精神联系，有危险时他可以直接返回幻兽空间，有情况时也能立刻来到我身边通知。”我说着，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得随口问道，“洛，另一件圣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希洛被我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方便告诉我吗？”我倒是怔了怔。
　　“不是……”希洛摇了摇头，顿了一下才道，“那是一枚幻兽晶核，我父亲的。”
　　“什么？”我还没答话，旁边的祁红已惊异地道，“晶核会随着幻兽的自然死去而消亡。所以想要得到晶核，必须是活生生地将幻兽杀死，立刻取出晶核……”
　　“嗯……”希洛低下了头，长长的刘海垂落下来，遮住了眼睛。
　　“抱歉……”我无言地伸手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早该想到的，如果不是有特殊的原因，这种事情希洛早就自己告诉我了吧？是我，又一次狠狠地揭开了他心底的伤疤……咦，不对！晶核？
　　“红，夭叶说的魔核，会不会就是这枚晶核？”我转头道。
　　“嗯？”祁红沉思了一阵，点头道，“也许吧。原本他把好不容易抢来的圣物拿去拍卖这件事就大有问题，不过……为什么说是魔核呢？晶核是幻兽最纯净的能量结晶，和魔气什么的可丝毫搭不上边。”
　　“走吧！这些问题只要找到夭叶就会有答案了。”我说着，又用力抱了一下希洛才放开他。
　　“说到走……你准备往哪里走？”祁红看了着周围。
　　“总之，先往通往奇雅城的方向追。”我叹气道。
　　不知道夭叶那个疯子会不会把墨槿带去别的地方？但愿不会吧，否则这次乐子就大了……
　　回到山庄，抛弃了马车，我直接把拉车的骏马牵出来。至于庄里满地的尸体么，相信等狄羽星皓回来会很“乐意”处理的！
　　不一会儿，三匹快马冲出庄门，向着奇雅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被迎面扑来的夜风一吹，我抬手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不过瞌睡倒是清醒了不少。祁红和希洛只要不是力量消耗太大，即使不睡觉也没关系，事实上幻兽的睡眠大都是用来恢复能量的。可我是个正常人类啊，一晚上不睡当然会眼皮子上下打架。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走？”祁红回头道。
　　“不必，救人要紧。”我打了个哈欠，摇头道。
　　“从这里到奇雅城不是一天可以到的距离，不休息你撑不住的。”祁红皱眉道。
　　“少睡一觉死不了的。”我纵马加快速度追上他，“夭叶走了还不久，现在是最有可能追到他的，不能休息。天亮后再说吧……”
　　“我以为……你不会关心墨槿。”隔了一会儿，祁红才轻笑道。
　　“喂喂，我不是那么薄情寡义的人吧？”我叫屈道。
　　“你也不想想平时自己对他是什么态度。”希洛嘀咕道。
　　什么态度？我一脸的无辜，不过就是冷了一点而已。除了学习空间魔法的时候，基本上我见到墨槿都敬而远之。毕竟……美人虽然养眼，但随时有可能一剑刺过来就不怎么好玩了。
　　“那个家伙……虽然有时很欠揍，不过……”我一声冷哼道，“打破他那副冰块表情的人只能是我，哪轮得到那个姓夭的混蛋插一手！啊～见鬼的他干嘛不起名叫‘夭折’算了，能省我们多少麻烦！”
　　“呵呵……”祁红好笑地摇头。
　　“笑什么？”我白了他一眼。
　　“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他不是姓夭。南国的人习惯名前姓后，夭叶只是他的名字罢了。”祁红道。
　　呃……我立刻哑了。
　　由于这条路是专门通向狄羽世家的，所以一路上我们都没有碰到一个路人，但也没有见到夭叶留下的任何痕迹。
　　“真是奇怪。”我勒住马，抬头望着拂晓苍茫的天空，“只有这么一条路，难道夭叶不是往这里走的？还是说，他有什么特殊的幻兽？”
　　“还要继续追吗？”希洛转头道。
　　“最近的市镇在哪里？我们去打听一下有没有消息。”我说道。
　　“谁知道，三百年前的南国可没这么繁华。”祁红一摊手。
　　我叹了口气，知道问希洛也是白问。第一次开始后悔，也许留下流光会更有用……
　　祁红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果然还是只能回到黎隐镇才能有人烟，这一带山脉都是狄羽世家的势力。”
　　“休息一下吧，就算你不累，马也支持不住。”希洛道。
　　的确，在这样的山路上跑格外耗费坐骑的体力，三匹骏马疾驰了一夜，早已累得口吐白沫了。
　　我点点头，翻身下马，也知道既然到现在都没追上，那么继续拼命赶路恐怕也没什么作用了。
　　希洛将马牵到一边，让他们自己吃草喝水。
　　“红，空中也看不到夭叶的行踪吗？”我不死心地问。
　　“这一带都是山脉，草木茂盛，遮蔽视线的东西太多了。”祁红摇了摇头，“何况，如果空中可以找到，恐怕碧曜他们早已有了发现。”
　　“说得也是。”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睡一会儿吧。”祁红抬头看了看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就算是保持这个速度，最快也要明天日落才能回到黎隐镇，等马缓过气来我叫醒你。”
　　“你不休息吗？”我一怔，脱口道。
　　“有时间担心我，不如先顾着你自己吧！”祁红白了我一眼，“只要没有力量消耗过甚，对我来说，睡眠和美食一样，虽然是一种享受，但却不是必需品。”
　　“那样的话，做神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我看着他无所谓的表情，不禁有些微微的心疼。在遇到我之前，他究竟是过的什么日子？
　　幸好……幸好我把他给拐回来了，要不每天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也不会苍老不会死亡，甚至感觉不到身边时间的流逝，这样的生活真的只能算是“活着”而已。凡人总羡慕神仙长生不老，消遥自在，却不曾想过，从古到今有多少神仙思凡的传说。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想什么呢？”祁红拍拍我的脸，把我从遐思中拉回来。
　　“没有。”我一笑，随手把希洛拽过来抱着。
　　“随心你干嘛？我也不用……”希洛惶然道
　　“没有抱枕我睡不着！”我一句话把他堵回去。
　　红想怎么样我是无法更改，但是对付希洛，我的办法多的是，果然……狼善被人欺……
　　无视他一副无奈的表情，我抱着他往树荫下的草丛一躺，闭上眼睛。红说的没错，不好好补充□力，即使找到夭叶，我也只能是成为累赘。
　　祁红见状轻轻一笑，纵身上了一棵大树。

第一百十二章　月下之战
作者有话要说：夏岚：明天开始要带一个实习生，大约一到两周时间，所以可能会一天写不完一章，特别是最开始几天，要教的东西很多～我尽量保持更新，不过如果哪一天没有更的话，大家不用奇怪……6月底要考试，本来预计之前把第三部完结的，努力中～
——2008。6。16

夏岚：汗水，今天来的实习生居然是JJ的读者，还看我的文……呵呵，聊了一天的文，结果一个字都没写。不过好在大家是一个圈子的人，不用避忌，明天开始照常更新，写完第三部后去准备考试。
PS：回几位大人，我带实习生是工作，考试是因为晚上还在学点东西，两者不相干的。
——2008。6。17
　　踏着落日的余晖，我和祁红、希洛又回到了黎隐小镇。
　　那天我们投宿的小店依然是一片废墟的样子，后来听说是流光出了修缮的金币，店家才算没想揪着我们去镇长府。
　　“小姑娘，你这两天有没有看到这么两个人经过……”我抓住在镇口卖花的一个女孩，比手划脚地把夭叶和墨槿的相貌形容了一遍。
　　“有啊！”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点点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呀眨的，一脸的天真。
　　如果夭叶真的有经过这里，那么这个在镇口的女孩肯定会看到的吧！不过夜里就不好说了，反正我也只是问问，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因此听到她这句话，我倒是一愣。
　　这么巧？
　　“今天正午那两个人骑着一头长得很奇怪的马从这里飞驰而过，还撞伤了一位大爷，相信半个镇子的人都看到了。”女孩有些生气地道，“你们是他的朋友？”
　　“当然不是。我们是他的债主。”我笑着摸摸她的头，取出一枚银币放进篮子里。
　　“谢谢惠顾。”女孩连忙道谢，随手取了两枝花递给我。
　　“好，算我买的。”我笑笑接过。
　　“你觉得可信？”走出一段距离，祁红皱着眉道。
　　“大概吧！”我耸了耸肩，手里把玩着那两枝花，“她说半个镇子的人都看到了，应该不会说这种一戳就破的谎，除非整个镇子的百姓串通起来骗我们。”
　　“夭叶没这个必要和时间，也没可能事先料到这一切而预先布置。”祁红点头道。
　　“今天正午……我们今晚加紧一点，或许能追上？”我沉思着，手里不自觉地用力重了些，脆弱的花枝竟一折而断。
　　“咦？”希洛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花朵。这一摔，原本半合的花苞中居然露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纸片。
　　我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不由得笑了出来。
　　“怎么了？”祁红道。
　　“原来是狄羽世家的人。”我顺手将纸条递给他。
　　“不愧是天下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即使遭到这样的打击，情报系统也依旧运转不停呢。”祁红赞叹道。
　　“既然有人指点准确方向，我们可省事不少。”我回头望了一眼那依然在向路人叫卖鲜花的女孩，翻身上马，“走吧！不留宿了，追！”
　　“也算狄羽星皓识趣，否则……”祁红一声冷哼。
　　“嘴硬心软。”我不禁暗笑着嘀咕了一句。否则如何？你又不会想杀了他们。其实……你比我都更厌恶杀人……
　　三匹快马穿镇而过，只留下一片烟尘。
　　“往哪边走？”希洛问道。
　　出了小镇南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两条岔道，一条是我们当时来的路，另一条则是折向奇雅城的。
　　我们对这边的路都不熟，如果没有狄羽世家的传信，我一定会选择直接向奇雅城追去。然而，狄羽星皓却告诉了我们一件事，由于黎隐镇并非是前往奇雅城的必经之路，来往客商不多，那条官道年久失修，异常难走。反倒不如走一段回头路，转回正途，虽然路程是远了，但反而能更快些。
　　“这个狡猾的家伙！”我当先踏上了来时的那条路。
　　“这一路上市镇不少，再有狄羽世家帮忙的话，应该不至于跟丢。”祁红道。
　　“本来就该他们赎罪。”我愤愤地道。
　　没想到狄羽星皓一副老实人的面孔，其实一肚子的怀水！
　　“你说过的，无奸不商。”希洛插了一句。
　　“……说的是。”我无语。的确，狄羽世家卖的是消息情报这种敏感的东西，要真那么老实，恐怕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以闪雷的速度，碧曜他们应该已经到奇雅城了吧。”祁红道。
　　“但愿一切顺利。”我自语道。
　　满月渐渐升到天心，是个非常晴朗的夜晚，正适合赶路。
　　“夭叶的精神攻击……你可有想过怎么对付？”奔驰中，祁红突然问了一句。
　　“有一点想法，不过试过才知道。”我苦着脸看了希洛一眼。
　　那个精神攻击确实很棘手，我也心里清楚，如果夭叶再施展一次，八成我还是会中招。不过……反正希洛不受控制，至少不会有太大危险。再说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不管墨槿。
　　“精神魔法属于特殊魔法，本来只有特定资质的人才能修炼，当然，不算夭叶那种强夺来的能力。”祁红说着，“抵御精神攻击只能靠坚定自己的心智，可以说非常麻烦，但是……精神魔法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什么弱点？”我追问道。
　　“对同一个人施加精神攻击，效果会一次比一次弱。”祁红道。
　　我一怔，很快明白过来。
　　就像是吃药，由于人体免疫系统的关系，药效也会越来越差。精神魔法是让人看到心底最不愿被揭开的记忆，借此摧毁敌人的精神。然而……即使是最痛苦最悲伤的情感，在一次次被重提之后，也会变得麻木的。问题只不过是……能不能挨到那个时候罢了。
　　偷偷望着祁红，我实在很想问他那时到底看到了什么，会让他受到这么沉重的打击。顿了顿，刚想开口——
　　“看那边！”希洛突然道。
　　“长得……很奇怪的马。”我想起了黎隐镇上那女孩的话。
　　确实挺奇怪的，明明是马的样子，但身上却覆盖着一层精巧的鳞片，在这夜色中还闪烁着诡异的荧光，蓝幽幽的，配上那双蓝色的眼睛，如同鬼火似的，让人心里发毛。
　　“想不到居然是一匹鳞马。”祁红意外道。
　　“很稀罕？”我挑了挑眉。
　　“我以前在魔兽森林见过，属于水系高级幻兽，魔法攻击能力……很强。”希洛答道。
　　我点了点头，凝神以对。
　　既然坐骑在这里，那夭叶也该在附近吧。
　　“这里的环境对我们不利，小心。”祁红沉声提醒。
　　“了解。”我翻身下马，将马儿赶开。
　　这附近都是村落，宽阔的官道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