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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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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豫陕翻身群众留传着这样一首民歌:山高遮不住太阳,黑夜过去天要亮;洪水滚滚掀波浪,鄂豫陕来了共产党。
  共产党像太阳,它的恩情赛爹娘;河水哗啦啦响,要翻身得靠共产党!
  7月31日。陕南双石铺。
  连日大雨,道路泥泞。
  徐海东率领红二十五军四千余人,高呼“积极前进!迎接党中央,迎接红一、四方面军!”的口号,虽经十五天的连续急行军,指战员们仍然是情绪高涨,精力充沛。
  徐海东率领手枪团一直走在部队最前列。自从丰峪口出发以来,一直沿着秦岭北麓向西挺进。31日,到达甘肃和陕西交界的双石铺(今凤县县城)。这里是川陕公路的必经之地。
  徐海东前卫团攻占双石铺,歼敌一部,俘获敌人少将参议一名。
  敌少将参议被雨淋得像落汤鸡一样,坐在徐海东对面,手里提着帽子,头上不停地往下滴着雨水,鞋和裤脚全是泥。神情沮丧,低头不语。
  “快说!”徐海东命令道,“你们在这里执行什么任务?”
  对方仍然一言一发!
  徐海东想:对敌人的高级将领,来硬的恐怕不奏效,来软的试试。他大眼睛转了转说,“我们共产党和红军历来是优待俘虏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说,只能加重你的罪行;全都说出来,我们可以放你回家……”
  敌少将参议眼睛一亮,立即抬起头来,盯着徐海东说:“我要单独和你们的徐军长说!”徐海东是敌人的“敌人”,但是任何人,包括敌人在内,都佩服英雄!都信赖英雄!他没想到眼前这个中等身材、虎头虎脑、说话脸带微笑的共军指挥官就是徐海东。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旁边的警卫员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真是有眼无珠!他就是我们的徐军长!”
  “啊?!”敌少将参议惊异不已,忙弯腰施礼口里不停滞不前地说,“徐军长得罪了,请恕罪!请恕罪……”
  徐海东嘿嘿一笑说:“你们的军事部署是什么?”
  敌少将参议端详了一阵徐海东,确是各地画像捉拿的徐海东:身穿旧军装,但整齐干净;个头虽不高,但有一种威严,让人肃然起敬;不胖不瘦,具有大将风度。敌少将参议毕薛毕敬地说:“朱毛中央红军和徐陈第四方面军在川西懋功会师后,现在正越过草地北上;胡长官(胡宗南)所部、鲁长官(鲁大昌)新编第十四师、王军座(王均)第三军、邓军座(邓宝珊)新编第一军、马鸿宾第三十五师,都部署于川西北和甘南边境,渭河沿线和西(安)兰(州)公路上,堵截朱毛红军北上!”
  徐海东细心地听着,在他的脑子中,有一幅地图。当敌少将参议说完时,徐海东已形成了红二十五军的下一步行动计划:转西向北,牵制敌人,配合主力红军北上;寻机与陕北红二十六军会合。
  陕南双石铺。镇东草坪上。
  连续降雨,今天却是个大晴天。艳阳高照,空气新鲜,小草露出了新绿。
  今天是8月1日,是中国工农红军建军节。红二十五军全体指战员和当地群众在草坪上热烈庆祝这个光荣的节日。
  首先,齐唱红二十五军战歌——《红色青年战士之歌》:红色的年青战士志气昂,好比那东方升起的太阳;不怕牺牲,英勇杀敌如猛虎,冲锋陷阵,无坚不摧谁敢挡!
  随后,以团为单位分别联欢。
  战士们敲锣打鼓,载歌载舞。军政治部的文工团员,异常兴奋,快板、秧歌、合唱、诗词朗诵、舞蹈……各个节目都很精彩。
  一向不爱凑热闹的徐海东,也被这欢乐的景象感染了。他抢过一个战士手中的鼓棰,“嘣嘣嘣、嘣嘣嘣”地敲了起来……
  傍晚,徐海东和一个参谋走出镇口,巡察防务。
  “听说,这双石铺是三国时代马谡失守街亭的地方!”参谋不在意说道。
  徐海东举起望远镜,很有兴致地仔细观察四周的山峰。说:“多好的地形,如果那街亭真是这地方,马谡就该斩了!”
  “那是唱戏!”参谋说,“你倒当真了!”
  徐海东笑了笑说:“演戏也罢,说书也罢,反正马谡这个人太大意了,不听诸葛亮的话,没依山傍水扎营,结果把个街亭丢了!”
  徐海东不是历史学家,但他酷爱历史。每到一地,他总能结合现实讲一些历史故事和历史名人,尽管有些是野史,有些同是传闻,同志们却听得津津有味。其实,双石铺是不是街亭,徐海东自己也没完全搞清,只不过是借古论今罢了。
  8月2日,徐海东和他的战友们,豪情满怀地向天水方向进发。在敌人多路追堵下,红二十五军像一条游龙,活跃在陇南地区。占两当,攻北关,下秦安,逼静宁。到8月14日,横贯陕、甘两省的交通大动脉西(安)兰(州)公路被红二十五军切断,打乱了敌人围堵红军的部署,配合了中央红军的行动。
  成都。蒋介石临时司令部。
  红二十五军的迅速西征北进,打破了蒋介石苦心经营的防线,蒋介石大为恼火。他本想签完《何梅协定》,日本方面可以松一口气,到四川一游,登一登峨眉山。可杨虎城围攻徐海东部,屡遭失利;现在有披肝沥胆毛红军,徐海东部,陕北红军会合之势……,虽风景怡人,但他心不在焉,使陪玩的宋美龄十分扫兴。
  蒋介石从7月26日至8月10日,接连从成都行辕发出五道电报命令,先是要求各部加强西安、宝鸡、汉中之线的碉堡封锁,防止红二十五军入甘;继则督饬陕军各部“不分省界,跟踪追击”,要毛炳文、于学忠第五十一军派一部向凤(县)徽(县)方向轻装堵截,以围歼红二十五军于两当一带;最后在8月10日的电报中指出:一民(朱绍良的字,时任甘肃、宁夏、青海三省绥靖公署主任兼甘肃省政府主席,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查徐海东匪部西窜原因在策应朱毛,我军应采用内线作战要领,先以优势兵力迅速解决徐匪,现行以全力回击朱毛。……薛岳、王均、于学忠、杨虎城等部,各抽调一部分兵力,统归朱绍良负责统一指挥,集中剿灭徐海东匪部。
  中正民国廿四年八月十日据此,敌一部由四川江油北上甘肃文县,一部东移天水,准备南下的第六十师和中央补充第一旅不得不暂时滞留在文县,碧口一带。这样,红二十五军有力地钳制和吸引了敌人,在一定时期内减轻了中央红军的压力。
  甘肃静宁。兴隆镇。
  徐海东率领红二十五军指战员和回民群众一起,排着长长的队伍,吹洋号、打洋鼓,热闹非凡。
  徐海东等军首长向清真寺的阿訇赠送匾额和礼品。清真寺的阿訇也捧着礼品到军部回拜。徐海东对阿訇说:“我们定了个‘四不政策’,请阿訇和回民兄弟监督。一不住清真寺;二不毁坏古兰经;三不在回民家吃荤;四不打回族土豪。另外,打水要回民经手!我们是借路北上抗日!”
  头戴白帽、身着青衣的年轻阿訇连连点头称赞:“你们真是我们老回回的好朋友,是一支义军呀!”
  吴焕先说:“共产党和红军的民族政策是民族平等,互相尊重!汉族和其他各少数民族共同构成中华民族,共同讨伐民族败类——蒋介石,共同抗击民族敌人——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
  兴隆镇是个回民聚居区。徐海东等省委和军部首长都很尊重回族的风俗习惯。红二十五军进村后,不失时机地宣传“四不政策”和共产党的民族政策,并做了大量的群众工作,扩大了党和红军的影响,教育和感动了当地人民群众,不少回族青年参加了红军。
  “报告!徐副军长,二二三团供给处长刘炳华,叫马夫放马,吃了回民的庄稼!”警卫员当着阿訇、徐海东、吴焕先等众人的面报告说。
  “把刘炳华给我叫来!”徐海东噌地站起来,气愤地说,“我要给严重的处分!”
  刘炳华河南商城县人,他错把这里的谷苗当成都市自己家乡的“狗尾巴草”了,郁郁葱葱,长势旺盛。他高兴地叫马夫们到那里去放马,结果破坏了回民的庄稼。
  “刘炳华,我叫马夫放马吃的是草呢!”
  “首长,我叫马夫放马吃的是草呢!”
  “同志!那不是你家的狗尾巴草,那是回民的粮食嘛!我要给你严重处分!”
  刘炳华目瞪口呆,心惊肉跳。心想:阿訇和回民几个老人都在,这回可给红军丢脸了。
  阿訇和几个老人们知道这是误会了,诚恳地说:“徐长官!刘长官不晓得是庄稼,不能怪他。千万不要给他入分呀……”
  经阿訇和几位老人的再三求情,最后,徐海东说:“我们牲口吃了你们多少庄稼,你们就要收下我们多少粮食!”他还叫刘炳华带着马夫送去粮食,赔了礼,道了歉。
  红二十五军在兴隆镇住了三天。临走时全镇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齐集街头,两旁摆设香案、果桌,恋恋不舍给红军送行。送行的人群中不时发出赞叹:“红军纪律真严!”
  “红军作风真好!”
  “红军是我们的好兄弟!”
  ……
  红二十五军的战斗力在一天天提高,政治素质也在一天天提高。后来,中央红军长征经过这里时,也受到回民群众的热烈欢迎。毛泽东曾夸奖红二十五军路过陇东回民区时所做的工作,说红二十五军政策水平很高,民族政策执行得很好。
  陇东平凉。敌军三十五师指挥部。
  刚从马莲铺败逃回来的师长马鸿宾,还为一个小时前险些被俘而惊魂未定,赤裸裸趴在卧室的床上,几个姨太太按肩敲背,企图给他最大的安慰。
  “滚!滚!全都给我滚出去!”马鸿宾突然跳下床吼道。接着,他换上衣服走进指挥部。号称马家军“二当家”的,咽不下这口气,要报马莲铺一箭之仇,要把红二十五军消灭在西(安)兰(州)公路上。
  “接庆阳马开基!”马鸿宾对报务员说。
  “师座!一○五旅还向东追不追?”参谋长在一旁问马鸿宾。敌第三十五师一○五旅已几经红二十五军的打击,现在还不到一个团的兵力了。
  “追!向东、穷追不舍!直至消灭徐海东部共军!”马鸿宾气呼呼地说。
  马鸿宾接过刚接通庆阳马开基的电话说:“徐海东率领身体疲弱,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娃娃军,沿西(安)兰(州)公路向东逃窜,直奔泾川县城而去。你部立即迎头痛击!活捉徐海东!一定要活捉徐海东的娃娃军!”
  “就地消灭他们行,活捉可不容易!”马开基从电话里回话说。
  “你是天上飞的老鹰,红军是那些地上跑的小兔子,好抓着哩!”马鸿宾轻蔑地说。
  8月21日拂晓。泾川县城西王村。
  阴雨连绵,公路泥泞。红军冒雨缓慢前进。
  徐海东的衣服全被淋透,贴在身上。他甩了甩八角帽上的雨水说:“东面有敌一○四旅马开基二○八团迎面堵击,后有敌一○五旅残部追逼。公路北边是泾河,浊浪滚滚,水流湍急,过不去。南边,翻过王母宫塬,南渡泾河支流(氵内)河,方有出路!”
  “对!南渡(氵内)河,摆出一副佯攻灵台的架势,给敌人造成急于夺路人陕的错觉,进一步牵制敌人!”吴焕先擦了一下脸上的水说,“实则西去威逼崇阳县城,继续扭住西兰公路,积极策应主力红军北上!”
  王母宫塬是地势突兀的黄土高原的一部分,位于泾河与(氵内)河之间。在两河会合处,又形成一座圆椎开头的高岭。山嘴上,有座建筑是北魏永平三年的王母宫石窑,王母宫塬由此得名。
  翻过王母宫塬,陡峭的断崖底下便是(氵内)河。平日里,(氵内)河就像一条蠕动的青蛇,从塬下蜿蜒而过。(氵内)河流动缓慢,深不过膝,清可鉴人。但,时逢大雨滂沱,往日平静的河面上卷起浑浊的浪涛,给部队渡河造成很大困难。
  中午。王母宫塬上四坡村。
  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鸣。
  军长、参谋长等率领手枪团,二二五团已渡过(氵内)河,占了南岩高地,并向泾川方向实施警戒,防止敌人突袭。
  徐海东将二二三团换成后卫,三营驻扎四坡村东北方向,防止泾川敌人来袭;一、二营放在四坡村西北方向,抵御平凉方向之敌的攻击。部队就地进餐。
  军部直属分队、供给部、医院正在冒雨过河。
  徐海东和吴焕先坐厅临近螈边的地势较高的一所农家屋里,并把它作为临时渡河指挥所和北岸防守所。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正在渡河的官兵和二二三团的所有指战员。
  徐海东咽下一口饭团子,自言自语说:“唉!天天说迎接党中央,现在党中央在哪里呀?”
  吴焕先接过话题说:“是啊!他们在哪里?沿途缴获敌人的报纸很多,没有一纷报道确切位置的。”他顿了顿,看着碗中只有几片菜叶的菜汤说,“见到了毛主席,咱们还不认识呢?”
  徐海东放下碗筷站起身来,说:“下一步怎么办?很快接到党中央,那是上策;接不着党中央,进陕北去找刘志丹,是个中策;下策是转一圈,转回陕南去!”
  “是啊!我们第一任务是接到党中央,接不到,到陕北去,重新开辟一块根据地,鸟不能没有巢呀!”提到红二十五军的前景,吴焕先也吃不下去饭了,放下碗筷,也走到窗户前,和徐海东并排站着,俯看军部直属队组织后勤机关渡河。
  “若是回陕南,不但是孤军奋战,过渭河也是一关。太平天国石达开的部队在大渡河背水作战全军覆灭的历史悲剧,我们可不能重演呀!”徐海东站在那里一动没动地深思着说。
  “不会的!有你我在,石达开的悲剧不会重演!”不满二十八岁的鄂豫陕代理省委书记、红二十五军政委吴焕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吴焕先英俊的脸上,充满了神采。他总是开心得像个孩子。他是大别山红军中的‘才子’。十七岁那年写下一首诗,咏天台山:四望众山低,昂然独出奇,白云分左右,独与上天齐。
  他还是湖北黄安一带闹革命的“孩子头”,创办过“红学”,参加过著名的黄麻起义,红军中流传着这样一首歌谣:深山密林是我房,沙滩石板是我床。
  不管敌人多凶残,坚决斗争不投降。
  这是吴焕先一次被困在深山中写的。干部战士说他是“好政委”,徐海东说他是好伙伴。
  “你先进屋休息一会儿,我去河边看看!”徐海东知道吴焕先近日身体不舒服,便说道。
  “你昨夜一夜没睡,”吴焕先说:“你休息,还是我去吧!”
  “我不困!”
  “我不累!”
  两人都没说真话,一同走向河边。
  大雨不停,大家怕山洪暴发,全挤在河边争先恐后,吵吵嚷嚷,队伍很能够乱。吴焕先和徐海东的出现,秩序好多了。吴焕先挥动着手,指挥伤病员先上船;徐海东在雨中跑上跑下,忙碌不停。他听说四坡村里还有一批伤员,雨天都不愿出屋,忙跑进村里去找。刚登上塬边,只听河边人们呼叫:“山洪来了!山洪来了!”
  徐海东扭头一看:洪水奔腾而下,平稳的(氵内)河,突然变得光涌狂暴;夹杂着树枝、木块的洪水,浊浪排空、惊涛拍岸;一只载兵小船,转眼倾覆了。用“洪水猛兽”一词来形容这种状态,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海东看见士兵被冲走,眼都红了,向塬底直奔而下。突然,他停在了半山坡,脑中一个危险的信号提醒他:防止石达开的背水作战!迅速过河,是不可能了。河边,有政委在,不会再有什么大事!当务之急,必须加强后卫二二三团两个方向的防务!他又迅速地向塬上爬去!
  “准备背水死战!”
  “坚决顶住敌人,不能让他们靠近河边!”
  “背水死战!”
  “洪水一过,我们就过河!”
  ……
  一道道命令,传到二二三团的团长、政委及所有指战员当中。
  徐海东布置完,还是不能坐下来,急得来回踱步。徐海东打仗,从来都没有像这次这样使他不安,顶住敌人进攻,争取时间,过河方安,否则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山洪怒吼,马嘶人喊。
  国民党一○四旅二○八团一千余人,在一连骑兵配合下,由东边突然向四坡村袭来。二二三团第三营首先与敌人接火,当即凭借房屋、土墙和窑洞,跟敌人展开激战。
  为配合第三营抗击敌人,二二三团重机枪连连长戴德归,历不顾身地把一挺重机枪架在窑洞顶上,向蜂拥而来的敌人猛烈扫射,压住了敌人进攻势头。
  情况非常危机。徐海东命令担任西北方向警戒的一、二营包抄到敌人东北侧,从后方堵击敌人。
  在河边组织士兵、将棉布系成布带、准备强渡的吴焕先,听到塬上枪声大作,知道敌人已追击上来了。情况危机,他不即带领军部交通队和学兵连一百余人,一鼓作气地从河边冲到塬上,从东南方向直插敌人后方。
  吴焕先冲锋在前,一边指挥,一边向战士们振臂高呼:“同志们!压住敌人就是胜利!决不能让敌人逼近河边!一定要坚决地打!”战士们不顾道路泥泞,迅速抢占了塬上制高点,从后侧翼向敌人发起冲击。
  “快吹号!”徐海东一看政委出动了,忙叫号兵吹号。
  “吹……吹什么号?”号兵问。
  “先告诉政委,我们在这里!然后,吹冲锋号!”
  由于军号里灌上了雨水,号兵鼓劲吹了好几下,没有声音,便甩了甩军号,再使劲儿吹。高亢嘹亮的军号声,划破隆隆的雷声和哗哗的水声,回荡在王母宫塬上。
  此时,徐海东率领三营从迎面冲向敌群;一、二营也从指定地点发起进攻;吴焕先率领一百多人也围攻过来。
  敌人被这突然的夹击,打昏了头,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夺路逃窜……
  十七岁的二营通信班长周世忠,发现一个军官模样的敌人,骑着战马,想从北边溜走,他端长枪,瞄准目标,一声枪响,那个军官落下了战马。后来查证,此人就是敌一○八团团长马开基。领导上奖给周世忠两块银元。到达陕北后,他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战斗正在激烈进行中,突然一颗罪恶的子弹穿透吴焕先政委的胸膛。这一噩耗激起指战员对敌人的无比仇恨。战士们怀着极度悲愤的心情,与敌人展开肉搏,以顽强的战斗精神,几经冲杀,将敌人压到一条烂泥沟里,全部歼灭。
  红军背水一战,取得了全胜。但是,红二十五军的指战员们却没有胜利后的喜悦,而是处于万分悲痛之中,无不捶胸顿足,热泪纵横。因为,就在战斗即将结束的时刻,他们所爱戴的军政治委员、年仅二十八岁的吴焕先同志,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徐海东突然接到报告,吴焕先政委受了重伤。他立即向四坡村跑去。离村老远,就听见一阵阵沉痛的哭声。
  “政委牺牲了!”
  “政委他……”
  “政委——”
  一群干部战士围在一个院子里,哭着,喊着。徐海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他夺门跑进屋里,只见吴焕先静静地躺在那里,像过度疲劳,沉沉地睡着了。他那双常挂微笑的娃娃脸,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和笑容,好像还在担心是否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焕先!”徐海东握着那双冰冷僵硬的手,大声呼喊,“焕先!政委!焕先……”
  人们的哭声、呼喊声,组成了一曲悲壮的哀乐,为吴焕先政委送行,门外的雷雨一阵紧似一阵,好像老天也在为这位英年早逝的政委哭泣!
  徐海东常说:“英雄流血不流泪!”如今,他失声痛哭,泪如泉涌。他多次负伤从没流过泪;家中六十多口人被反动派杀害,也只是暗中流泪;如今,政委牺牲了,他确实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徐海东和吴焕先是生死与共的亲密战友,三年多来,他们两人率领着年轻的红二十五军指战员转战鄂豫皖,苦心经营鄂豫陕,又西征北上。军事上,吴焕先常说:“海东谈谈!”政治上,徐海东也有句习惯:“请政委决定!”他俩都是急性子,徐海东又有个暴脾气,可是他俩一起配合着工作,很少有红脸争吵的时候。即使有,每次都是吴焕先先“妥协”,让着大哥儿分,他俩亲如兄弟,情同手瞳,谁也离不开谁。
  徐海东悲痛欲绝,一会儿放声痛哭,一会儿默默流泪。他回想起往日几位尊敬的领导,都壮志未酬身先死,离我们远去。省委书记沈泽民饥病交加,病逝天台山;第二位省委书记徐宝珊,抱病长征,身葬陕南;要想迎接党中央、毛主席的代理省委书记吴焕先,中途牺牲,再也见不到党中央和毛主席了!
  徐海东把经理部长叫过来说:“我们要买口好棺材,先把政委埋葬在山里,立块碑,革命胜利后,如果我不在了,你们一定要把他送回老家——大别山!”
  “是!我这就去办!”经理部长泣不成声地回答。
  吴焕先的家庭是个红色家庭。他的父亲、大哥、大嫂、二哥和小弟,都为革命牺牲了,妻子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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