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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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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志们高兴得早了点,还不到打的时候。当夜,又开始了急行军。第一天走了一百四十里,第二天又走了一百四十里,翻山涉水,战士们的怪话又来了:“刚打了个小仗,又跑开了!”“咱们到底跑到哪里去?”
  接连走了四天,走出了五百六十里,进入了陕南黑山街一带,这才驻下。我们的口号是:“哪一股敌人先到,就打哪一股。”
  大兵团的敌人,被我们远远地甩在二百里之外。三天后,杨虎城的警备一旅,象乌龟爬行似的,远道而来。先来者必领“头赏”,我军把它引入袁家沟口,一个反扑,把杨虎城这个旅全部歼灭。旅长唐嗣桐也被活捉了。
  这仗一打,部队情绪高涨起来。同志们不再埋怨跑路了,大家纷纷说:“咱们的路没白跑!”
  “现在明白了,跑,不是怕敌人。”
  我军经过一连串的艰苦战斗,粉碎了敌人的“围剿”。
  由于我军长期转战于山区,兵源、给养发生了困难。为了解决物资供应问题和扩充部队,为了扩大我军的政治影响,省委决定:打出秦岭,逼近西安。
  6月底,我军从杨家斜出发,跨过终南山,一天,到了西安西南四十五里的殷家卫(接驾回),捉住了一个伪区长。我们想把西安的敌人调出来,拦路打它个埋伏,便要那个伪区长向西安挂长途电话告急,要敌人前来增援。城里敌人回电话说:毛(炳文)军长、于(学忠)军长的部队已向西开,目前无兵可派。此计未成。
  就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一张《大公报》,上面有一条消息:“共军一、四方面军在川西会师后,继续向北逃窜,先头部队到达松潘……”
  因为只是从敌人方面得到的消息,无电台联络,中央红军到底到了哪里,无法知道。但是,我们相信,一、四方面军是北上了。
  在子午镇西二十里的一个地方,省委召开了紧急会议。经过讨论,决定红二十五军立刻西进甘肃,牵制敌人。迎接党中央和一、四方面军。陕南留下郑位三(陕南特委书记)及陈先瑞同志,坚持鄂豫陕游击根据地。
  于是,红二十五军的全体同志,满怀着会见党中央的热烈愿望,离开了陕南向西行动。
  当时,我们的决心:即使我们这三千多人都牺牲了,也要把党中央和一、四方面军迎接过来。我们向全军提出了一个响亮的口号:“积极前进,迎接中央,迎接一、四方面军。”行军的路上,同志们纷纷问:“冲央到了哪里?”
  “毛主席也来了吗?”
  “咱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兄弟部队?”
  我们指挥部的一些同志,更想念中央,盼望毛主席。他们现在在哪里,到底到了什么地方,哪一天能会面,自己心里也没数。我们只好向大家说:不几天就会见到毛主席了。
  部队的情绪真是空前的高涨。为了迎接中央,迎接毛主席,尽管不少的人脚底板上大泡加小泡,也没有掉队的。鞋子破了,赤着脚走。由于我们出山扩充了八百多名新兵,搞了很多粮食,继续行动也有了条件,部队便连日向西挺进。
  走了十多天,行程数百里,经过(幸攵皿)(厂至)、骆驼口、佛坪、西江,到达了甘肃和陕西交界的双石铺。这是古战场,据说,三国时代马谡失街亭就在此地。我们指挥部的一些同志,便谈论起马谡的故事来。望着附近的群山峻岭,有的同志说:“可见马谡太麻痹大意,这样的地势,易守不易攻,怎能把街亭失掉呢?想必真地象戏中所说的那样,马谡违背了诸葛亮的旨意,没靠山近水扎营。”有的同志取笑说:“马谡没有群众观点,脱离群众。”
  拂晓,我军一支部队和胡宗南的别动队四个连遭遇了。这又是送上门的礼物,一个没放跑,全部把他们歼灭了。更可喜的是,还活捉了一个少将参议。从这位少将的口供里,更加证实我一、四方面军先头部队确实越过了松潘。他还供出:胡宗南的主力部队已经全部西调去抗击北上的红军,后方留守处设在天水。
  我军在双石铺停留了一天,开会纪念了“八一”建军节,二号一早,就向天水挺进。
  刚打下天水北关,敌人一个旅的增援部队到了。我们放弃了攻占天水的计划,连日转向凤凰山、沿河镇,强渡了渭水。
  过渭水时,全军只有一条小木船。除了指挥部的几个同志和七名女护士是乘船渡过的外,全军都是沿着一条绳子徒涉过去的。过了渭水后,便打下了秦安。为牵制毛炳文的主力,部队又继续向通渭前进,一直威逼到静宁附近。这一带是回民地区,全军指战员坚决地执行了党的民族政策,做了许多争取与团结回民的工作。为了尊重回民的风俗习惯,部队不入清真寺,不吃猪肉,不动用回民的家具。军部还向回民送了匾和银锭。这些行动,使当地的回民甚受感动。回民们杀羊宰牛慰劳红军,阿訇摆上香案、点心迎接红军。还有不少的回民青年自动参加了红军。
  在兴隆镇一带休整了三天,因仍得不到党中央和一、四方面军的消息,省委又进行了研究,认为目前我们是远离陕南孤军作战,要转回去也比较困难,如果再打听不到党中央的消息,就奔陕北,去会合刘志丹同志领导的陕北红军。
  休整以后,部队继续前进,打下隆德。当天傍晚,毛炳文的主力从兰州增援上来,我军与敌激战一阵,又开始转移。
  部队边打边走。政委吴焕先同志在前头领着大队,我在后面指挥打敌人的追兵。从隆德转战到六盘山;从瓦亭到平凉,日夜行军。在白水镇打垮马鸿宾一个旅(消灭一个多营),在泾川消灭马开基带领的一个团,团长马开基被打死,活捉了四百多人。
  不幸的是,就在泾川战斗中,吴焕先同志牺牲了。这使我们非常悲痛。吴焕先同志于1927年秋天参加过黄安暴动。在鄂豫皖苏区,我和他一块坚持斗争好多年,又一同转战万里。他是我最亲密的战友,最敬爱的同志。前些天,他还向我说:“见了毛主席,咱们还不认识呢?”现在,他倒下了,再也见不到党中央,见不到他日夜想念的毛主席了。
  我们从泾川西进,威逼崇信,在西南公路与敌人周转十七天之久,天天派人打听,也没打听着中央和一、四方面军的确实消息。毛炳文的部队乘着八十辆汽车,配合马鸿宾的一部分部队,从背后赶来,我军在此孤军作战,处境不利,便按照原定的计划去陕北。同时我们还有这样的想法:陕北是老苏区,我们到那里会到刘志丹同志,打听党中央的消息也是比较容易的。
  我军强渡泾水,经过数天的行军,便进入了陕北苏区的边沿——绍山一带。这里是白区和红区交界的地方,部队翻山越岭走了三天,也没碰到一个村庄。背的干粮吃光了,全军两天没吃上东西,许多同志饿得昏倒在路上。这天下午,忽然发现了一个羊群,有五百多只羊。一盘问,是羊贩子的。我们和贩羊的人商量一番,他便把羊卖给了我们。我们的部队就吃起羊肉来。没有盐,锅也少,有脸盆的用脸盆煮,没有脸盆的,把羊肉切成薄片片放在石板上烤;有的拿着羊腿放在火上烧。幸亏了这群羊,才使我们坚持到了陕北苏区。
  开始进入了苏区,我们说话口音不对,有些群众不知我们是什么队伍,纷纷逃走。可是,当群众知道我们是红军时,就相继归来,分外亲切。消息传得很快,习仲勋、刘景范等同志先后找来了,并且召开了群众大会欢迎我们。来到陕北苏区,我们好象到了家一样。
  和习仲勋同志会面后,又经过连续四天的行军,到达了永坪镇。在这里,我们和刘志丹同志会面了。志丹同志穿的十分朴素,沉静谦虚,看来,你想不出他会是黄埔五期的学生。他是陕北苏区的创始人之一,对革命事业忠心耿耿,深受陕北的人民和战士的爱戴。人们都亲切地称呼他“老刘”。我们会到他,真是高兴万分。他也象我们一样,正热切地盼望着毛主席和党中央。可是也不知道中央确实的消息。
  两军会合之后,红二十五军和陕北红二十六、二十七军合编为十五军团。党决定由我任军团长,刘志丹同志任副军团长,程子华同志任政治委员。
  1935年9月18日——“九一八”事变四周年,我们在永坪西南一个干部学校门前操场上,举行了红十五军团成立大会。两军合一,七千多人,真是人强马壮。周围几十里以外的群众,都赶来参加了大会;会场上红旗飘扬,遮天蔽日。许许多多的大字标语贴在临时搭起的席棚里,主席台的两旁贴着两张特别大的标语:“两军亲密团结,携手作战!”
  “迎接中央,迎接毛主席!”
  会上,党的负责同志和我们军团几个主要负责同志都讲了话。
  此时,敌人正开始发动对陕北苏区的第三次“围剿”。敌人的兵力,除了原来就在陕北的四个师外,东北军的七个师也跟在我们后面赶来。红十五军团成立的第二天,我们就商讨反“围剿”的作战计划。两军会合之后,战士们说:“一定要打个漂亮仗。”我们指挥部的同志们,也是这样想:一定要打响第一炮。
  我们在讨论作战对象的时候,有的同志提议先打住米脂一带的井岳秀师,或者高桂滋师,出横山,与神木、府谷苏区打成一片,然后打出三边。经过讨论,大家一致认为:吃掉这两个部队,把握大一些。可是目前大兵压境,消灭这两个部队,对敌人的打击不重。还是先打东北军好,因为如果把东北军的主力搞垮一两个师,就会使陕北战局发生重大变化。
  据情报:东北军七个师分成两路,一路是王以哲率领的三个师,从陕西向我进攻,一一○师、一二九师已经到了延安;一一○师留一个营在甘泉,军长王以哲带军部和一○七师驻守洛川、(鹿卩)县;其余四个师在甘肃境内由军长董英斌带领,经合水向我进攻。我们决定:围攻甘泉,调动延安的敌人,拦路打它的埋伏。
  经过三天的急行军,我们绕过延安,到达了延安南九十里的甘泉附近。部队在甘泉以西王家坪一带休息。我和志丹同志带着团以上的干部,来到了甘泉北十五里的劳山附近。一看地形,非常理想:甘泉北,有一条通向延安的公路,路两旁是连绵起伏的山岭,把延(安)甘(泉)公路夹在当中,象是一条口袋,而且,两边山上树木茂密,便于埋伏。如果把敌人放进来,真如同把狐狸装进口袋里。
  决心下定了。但是,我们考虑到敌人习滑,必须埋伏在他们意想不到的地区。
  回来后,指挥部的同志详细地商讨了部署,决定派一部分小部队围攻甘泉,大部队在劳山附近打延安来的援兵。估计:我军第一天包围甘泉,第二天延安的敌人可能起身,那么,第三天上午即可进入埋伏地区。
  战斗按着计划开始了,围攻甘泉的第二天,我和志丹同志分头带领部队,进入了埋伏区。出发前,对参加埋伏的部队进行了严密的组织,又规定每人携带三天的干粮,进入埋伏地区后,不准生火,不准走动,指挥枪不响,任何人不得开枪。
  等到第三天上午,却不见敌人的影子,我心里好急,暗暗想:何立中(敌人一一○师师长)一向找着我们打,这回怎么耍滑头了,莫非走漏了风声!
  我们正在着急,派出去侦察的便衣喘吁吁地跑回指挥部,报告说:“来了,来了?”
  指挥部设在西山上一棵大树下。我从望远镜里看到了敌人的先头部队。原来估计,敌人要是两路行军,必有两个团钻进来,如果再追一下,可以搞到他两个多团。谁想,敌人一露头,是四路前进。看来,何立中太欺负人了!
  骄傲的敌人虽有防备,但他们把我军可能埋伏的地区估计错了。据后来抓住的一个参谋说,何立中骑在马上,过了他预计我们埋伏的地区后,向参谋长说:“我当共军会打我个埋伏呢!现在出了龙潭虎穴。”他正说这话的功夫,我军开枪了,道路两旁,机枪、手榴弹,立刻混响起来。几千敌人,象黄蜂窝挨了一棍,不知向哪里跑好,有一股敌人企图抢夺山头,被打垮了;有的企图往前突围,被军团部派出去的短枪团把路给堵住了。敌人开始顽抗,不肯缴枪,我们的战士连打带喊话:“缴枪吧,你们跑不出去了!”“放下武器一律优待!”
  敌人这个部队里,有好多士兵了解我军的政策,在此情况下,纷纷缴了械。
  这部分敌人,不愧是红军的“老朋友”,士兵们放下枪后,有的说:“我这是第二次向你们缴枪了!”有的说:“我是第三次缴枪了。”还有的发誓说:“我一枪没放。”他们象是纷纷表白自己的“功绩”。有的俘虏问我们战士:“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我们同志回答的很好:“我们指挥部特别邀请么!”
  战斗只有六个多钟头,一一○师全部被歼。三千七百多人做了俘虏,师长何立中和参谋长被打死。缴获的武器很多。
  战斗结束后,我们在劳山附近休整。七十八师师长杨森同志带队去杨泉源侦察,又在那里歼灭了一○七师一个营。
  这两仗,把敌人“围剿”的气焰打下去了。敌人改变了战术,采取步步为营的“碉垒政策”。我军乘胜扩大战果,强攻榆林桥,又消灭了一○七师四个营。这个团是东北军的主力,团长高福源(外号叫高包脖子)曾经当过张学良的警卫营营长。开始,从俘虏中就是查不出这个团长。后来有个同志看见俘虏中有一个穿的满漂亮,便故意诈他说:“你就是高福源!”这个俘虏连忙说:“我不是,我不是,我是理发工人。”说着嘴向旁边一歪,原来“高包脖子”就在旁边。
  打完这仗,我们得到了中央红军的确实消息,知道毛主席离我们不远了。先头部队已经到了吴起镇。我们一面派人去迎接,同时对指挥部的同志说:“毛主席快到了,再打它一仗,作为见面礼!”
  下一仗从哪里下手呢?一一○师摘掉了,一○七师搞垮了他五个营,米脂方面高桂滋、井岳秀两支部队放弃了瓦窑堡向北逃走了,附近敌人不多了。我们讨论了一番,决定把后方留下,部队立刻南下。
  我们决定攻打张村驿——这是个小镇,敌人不多,周围四个围子有三百多条枪,因对我们妨碍甚大,决定把它收拾掉。战斗刚开始,忽然从军团部后方跑来了七匹快马。军团政治委员程子华同志派人送来了信:毛主席今天下午到司令部来。
  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消息啊!天天盼,天天想,毛主席到底来了!
  我立刻命令部队暂时停止攻击。然后快马加鞭地往日奔。心急只嫌马跑得太慢。到底慢不慢?一百三十五里,当中还有两座山,三个钟头就赶到了。
  已经是初冬了,赶到司令部时,我已是满身大汗。刚洗了一把脸,毛主席来了。一块来的共四个人,都穿着朴素的灰棉衣,哪一位是毛主席?不认识。子华同志是中央来的,他介绍后,毛主席向我伸出手来,亲切地说:“是海东同志吧。你们辛苦了。”
  我用双手把毛主席的手握住,久久地望着他那可亲的面孔,不知说什么好。盼望了好久,总算见着了。
  毛主席问了部队的情况,也问到同志们吃的和穿的。我们回答之后,毛主席拿出一份三十万分之一的旧地图,问我们:“陕北的三次反‘围剿’怎么样了?”
  我们把敌人的情况扼要地作了报告。毛主席看着地图,又问:“你们准备下一步怎么打?”
  我们报告后,主席析起地图,亲切地说:“好吧,先按你们的部署,把张村驿打下来,咱们再共同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我们跟主席一块吃完了饭,我临动身回前线的时候,主席向我说:“给你一部电台带着。”
  这几年,我们的交通联络都是原始工具,哪里用过电台?我向主席说:“我不会用它。”
  “不要你自己动手,”主席笑着说,“需要联络,你向电台工作同志说,他们会使用它。”
  当晚,我离开主席回前方的时候,感到全身是力量。有中央首长的直接领导,对粉碎敌人的“围剿”更加充满了信心。
  回到前方,立刻将毛主席和中央领导同志到来的消息传达下去,转告了毛主席对大家的问候,部队的情绪沸腾起来。这个问:“毛主席什么时候来这里?”那个问:“哪天能看见毛主席?”我说:“咱们把张村驿打下,大家一块去见毛主席!”
  这几句话,比什么口号都有鼓动力。战士们喊着口号:“打下张村驿,去见毛主席!”一鼓作气,爬上了张村驿两丈多高的围墙。接着把张村驿附近据点都打开了,缴获了很多粮食。
  战斗结束后,我向毛主席发了电报,报告了胜利。这是我做红军指挥员以来发的第一封电报。当天,毛主席回了电报,向参战的同志问候。
  就在这次战斗之后,我们就和中央红军会师了,毛主席亲自指挥陕北会师的各路大军,在直罗镇歼灭了一○九师全部和一○六师一个团,彻底粉碎了敌人对陕北苏区的第三次“围剿”。
  “奠基礼”
  “长征一完结,新局面就开始。直罗镇一仗,中央红军同西北红军兄弟般的团结,粉碎了卖国贼蒋介石向着陕甘边区的‘围剿’,给党中央把全国革命大本营放在西北的任务,举行了一个奠基礼。”
  ——毛泽东:《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1935年11月下旬,陕北已经进入了寒冬。红十五军团在“打胜仗迎接中央红军”的口号下,一鼓作气,攻下了张村驿,打开了东村,接着扫清了附近的两个小据点。战斗结束后,毛主席率中央红军来到了东村一带。从此,红十五军团与中央红军会师了。红十五军团的全体同志,都为这个光荣的会师欢欣鼓舞。大家日夜盼望着的中央红军,现在来到我们身边了。
  中央红军长征胜利到达陕北,宣告了帝国主义和蒋介石消灭红军计划的破产;预示着中国革命新高潮的到来。为奠定陕北的局面,把中国革命的大本营安放在大西北,毛主席一到陕北,即首先拟定了一个大的歼灭战计划,这就是直罗镇战役。
  陕北的战局当时是这样:陕北红军取得劳山、榆林桥胜利后,敌人以五个师组织新的进攻,东边一个师沿洛川、鄜县大道北上;西边四个师由甘肃的庆阳、合水沿葫芦河向陕北鄜县方面前进。为粉碎敌人的进攻,毛主席决定集中会师陕北的各路红军,在直罗镇一带,给敌人一个迎头痛击。并指示要我们到那边看看地形,再作具体的布置。
  按照主席的指示,这一天中央红军和红十五军团团以上干部,在张村驿以西会合后,前往直罗镇去看地形。
  从出发地到直罗镇,约三十余里,一个小时不到,就赶到了。大家下马后,首先登上了直罗镇西南面的一座高山。直罗镇就在脚下。它是个不过百户人家的小镇,三面环山,一条从西而来的大道,象一条白色的带子铺向镇子的中央,穿镇而过。镇子东头,有座古老的小寨,里面的房屋虽然倒塌,石头砌的寨墙却大部完好;镇的北半面,是一条流速缓慢而平静的小河。我们几十架望远镜举在眼上,从左到右,从东到西,细心地观察着道路、山头、村庄和河流。一个小山包,一棵小树,一条小沟,一家独立房屋,都是指挥员们观察研究的对象。大家都深深了解,在战前观察时疏忽一条小沟,漏掉一个山头,说不定在战斗中会增加想不到的困难。同志们一面观察,一面小声地交谈着:“这一带的地形,对我们太有利了!”
  “敌人进到直罗镇,真如同钻进了口袋。”
  边走边观察,边观察边研究,从一个山头,转移到另一个山头,结论得出了:把敌人放进直罗镇,再消灭它。为了防止敌人利用镇东头的寨子做固守的据点,大家商讨后,决定把它预先拆掉。部署确定后,当天晚上,红十五军团派出一个营,连夜去拆那个小寨子。这时战斗命令虽然还没有下达,但战士们凭着自己的经验会猜测到,将会在这里打仗。战士们深深懂得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道理。因此不分昼夜,不顾疲劳,一气把寨墙拆完。有些新解放来的战士,悄悄问老战士:“敌人真的会来吗?”老战士回答说:“会来的,这是毛主席算好了的。”
  为了迎接这个大胜利,打好会师第一仗,红十五军团除留一个排在直罗镇警戒外,主力集结在张村驿一带,养精蓄锐,积极的投入了战前准备工作。各级干部层层深入,具体进行战斗组织。十五军团提出口号:“打胜仗庆祝会师!”“以战斗的胜利欢迎毛主席!”“在战斗中向中央红军学习!”
  红军情绪高涨,以逸待劳。一切准备就绪后,第三天下午,敌一○九师师长牛元峰带着部队在六架飞机掩护下,果然来到了直罗镇。
  晚上,毛主席下达了命令。按照已经确定的部署,中央红军从北向南,红十五军团从南向北,以急行军,在拂晓前包围了直罗镇。毛主席、周恩来副主席亲临前线指挥。主席的指挥所,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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