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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前落蕊-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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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这般情况,她若瑟缩了,就等于会赔上罹湮的一条性命,过往的承诺犹在耳畔,她又岂可对罹湮轻易食言?
  “我要去,必须去。”那句话的余音似乎还回绕在梁边,颜啸只是那样静默地望着漫罗,将她从头至尾地打量了一遍。
  这个孩子是他亲手带大的,颜啸依然记得,他第一次将还是婴儿的她抱在怀里的时候,这个小娃娃整个身体都窝在襁褓中,睁着一双极漂亮的眼睛盯着他,然后咧开嘴笑了,那模样十分的可爱。可是随着这孩子慢慢地长大,似乎当年初见时那份纯真就一点点地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内敛与沉稳。
  伴着岁月的流逝,女扮男装的七皇子是越发的俊俏,也越发的胡闹,她混迹于烟花之地,强抢漂亮的男孩子圈养着当男宠,而这一切却都只是在发泄内心的压抑罢了,其实颜啸都知道。一个秘密藏在了心头那么久,她被逼将自己的身份隐藏起来,假扮男子,这一扮就扮了整整十八年,而颜漫罗却只是拿几个男宠来发泄心头的郁结已算定力不错,若是换做别人,早就疯了也说不定。
  人人都想活出个自己,没人希望终日戴着假面过日子,皇亲国戚亦不例外。只不过可怜了漫罗,自从出生起她的人生之路便被人规划好,因为坐在最高位置上的那个王者说:“你要时刻记住,你是个男人,你是朕的皇子。”所以她必须做男人,藏着这个秘密,不足为外人道,若不是压抑得太久,或许今日的颜漫罗又是另一番模样,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说了也无意义。
  但说这一刻的颜啸望着漫罗的目光中含着一丝痴迷,他心里想着,漫罗这丫头真是越长越像她了,特别是那一双眼睛,以及此刻她眸中的那抹坚定,便如当年那个女子跪在他面前的模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至今他仍会想起那个生得极为倾城的女子,他曾经深深地爱过她,爱到以为只要对方开口,这整个江山都可双手奉上,可如今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也许真是因爱成狂了,不过终究那只能是一段过去的、并且得不到好结果的感情,而他本以为初见时那惊鸿一瞥才是至美的一刻,直到后来才恍然意识到,那女子真正惊艳的竟是她死前那副略显狼狈的模样。
  漫罗见颜啸一直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猛瞧,心里反是有点不安,正欲开口,对方却好似看出了她的慌张一般幽幽启口,“你当真要去玄漪当质子?”
  漫罗愣了愣,而后郑重地颔首,颜啸抿了抿唇,接着问道:“你可知质子是个怎样的身份?一旦去了玄漪,没人会将你当做个皇子,到时候任何欺凌都可能落到你头上来,你懂吗?”
  淡然地勾了勾唇,漫罗竟是笑了起来,“我懂,可是我别无选择,您可以给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以江山社稷为重,所以便抛弃了之前与我的约定,选择牺牲罹湮。”她认真地凝望着颜啸,吐字分外清晰,“国家固然重要,您是个皇帝,自然可以这么做,而我不过是个假皇子,背后也没有那么沉重的负担,若我今日对罹湮食言,又要以怎样的理由来说服我自己?”
  颜啸的双手伏在御案之上,随后他缓缓地启口,“朕曾经和你说过,不要把心思太过投入到男宠身上去,你竟是丝毫没听进去。”
  漫罗痴痴地笑了,“是啊,所以我注定成不了大事,我终究只是个小女子,把儿女情长看得太重了,以至于英雄气短。”
  今日的颜啸算得脾气好了,这话若是放在往日说,这脾气不怎么好的皇帝定会立刻赏她两巴掌,然后警告她说“你是个皇子”。可是此时的颜啸只是静坐在龙椅上,冷冷地启口,“若你去了玄漪,身份就很难保密了,万一在那儿被人发现了女儿身,你当如何?”
  漫罗从鼻中发出一个极为不屑的音调,随后道:“若是如此,父皇就说我是假冒的七皇子,与我撇开关系便是,然后就让我在玄漪自生自灭好了。”
  “满口胡言。”颜啸一拍案几,旋即语调又柔了下来,“朕怎么可能会让你死掉?”
  那一刻,听着颜啸的那句反问,漫罗竟是莫名的心头一紧,随后她刻意说着没心没肺的话,“父皇,对您而言,我从来都只是个工具而已,将我的真实性别隐藏起来,不就是为了您暗地里的一些打算么?漫罗不敢多加揣测父皇心里的想法,但您也无法狡辩,其实您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吧?不然的话,谁会那么无聊,将自己的孩子换了个性别养了十八年?”
  颜啸闷闷地一哼,“朕养了你十八年,竟宠出了你这么个娇纵的个性。”
  “父皇若是看不惯,把我送去玄漪做质子,又可免去一场战争,如此一举两得的事岂不最好?父皇何须多犹豫呢?”漫罗顺势接道,继而颜啸轻呵一声,“说到底,你也就是想要保罹湮的性命罢了。”
  漫罗轻微地颔了颔首,“父皇能体谅便最好。”
  “你刚才也听那尹寐瞳讲了,玄漪有今日的强盛与他们的王有着一定的关系,而玄漪王萧珏是史上少有的暴君,虽说是个有能识才的君王,却是残暴弑父才得以继位,此人脾气极为不好,谁若惹得他生气了,转瞬便已身首异处,即便如此,你也要过去吗?”颜啸这话多少还是含了些恐吓的意思,偏偏漫罗心意已决。
  再度郑重颔首,她道:“是,我要去。”
  ~
  寐瞳在文华殿大约等了一个时辰,然后见颜啸带着漫罗款步而至,他冲着两位笑着打了声招呼,“陛下与七皇子可拿定了主意?”
  颜啸冷漠地走到座上坐下,瞧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寐瞳心想:怕是之前这父女俩有过一番争执了吧!旋即忽而听到颜啸启口,“朕答应你的要求,让七皇子随你前往玄漪做质子,而朕也有言在先,他日定会将这个皇子带回。”
  寐瞳得意地笑起来,“陛下放心,七皇子在玄漪,寐瞳也定会多加关照,待到苍蘅来接人的时候,保准还您一个完好无缺的七皇子。”
  漫罗对于寐瞳这张稍显虚伪的嘴脸很是看不惯,可想想他日还要依仗着此人的势力,便也不多说什么。
  “既然陛下与七皇子已经做出决定,那么三日之后寐瞳会派人上七皇子府上接人,还望七皇子准备妥当,三日后我们便启程返回玄漪。”寐瞳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笑容越发的浓艳起来,那眸中流光闪烁,就好似正期待着什么似的。
  而漫罗懒得去推敲寐瞳的心思,只是问着自己最关注的事,“按照约定,我去玄漪当质子,你们就会放过罹湮对吗?”
  “我们不会杀罹湮,但是到时候他必须随您和我们一块儿启程。”寐瞳老实地回答着,漫罗微怔,又问:“你们会把他怎样?”
  “七皇子放心,罹湮不会有事,他不过是回到右相大人身边去而已。”说着,他偏了偏脑袋,笑道:“对了,浅笙到时候也会与我们同行,听说七皇子近来在打听他的下落,其实全然不用那么麻烦,你若要见他,我可以为你安排。”
  漫罗愣了愣,有些惊诧于寐瞳的消息竟然如此灵通,“既然如此,你便为我安排吧,我要尽快见到他。”她略微一顿,随后又接着道:“除此以外,我还有一个请求,还望使节大人能够答应。”
  寐瞳莞尔一笑,那模样却是分外迷人的,偏生笑意太邪佞,让漫罗总有一种被克制住的错觉,寐瞳道:“七皇子不妨说来听听。”
  “我希望带容轩一块儿去,留他一人在皇府,我不放心。”说是不放心,其实她不过是想要有个人互相照应罢了,一个会为她出主意,并且让她有着安全感的男人。

  卷伍拾陆 木偶

  对于漫罗“带容轩一块儿去玄漪”的要求,寐瞳的回答是——当然可以。那日漫罗与寐瞳一起走出皇宫的时候已近黄昏,云边隐隐泛着殷红的光芒,她微微地抬首,几缕柔和的光线映在眼底,却掀起一丝不明所以的光色。
  寐瞳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漫罗许久,忽而邪气地勾起了唇角。似乎感觉到身旁那人的表情变化,漫罗突然侧过头来,淡漠地与之对视一眼,却又很快地将视线收回,仿佛这个无论是长相还是为人都极为妖孽的男子,是个无恶不作的大混蛋,让她一秒钟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是的,漫罗厌恶他。那是一种打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深入骨髓的厌恶,而除此以外,竟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恐惧,似有似无地萦绕在心头,只是这个骄傲的女子不会允许自己表现出来,她始终只让人看到她的坚强,还有眼神中所透着的一抹坚定。
  “这样你该满意了吧?”自嘲地扬了扬唇,漫罗笑着称呼他,“国师大人。”出了皇宫,尹寐瞳便不再是玄漪使节,但他终究也不是尚香楼的头牌戏子,没有人会想到,几日前还站在戏台上唱着《霸王别姬》那出佳戏,演着虞姬的那名红衣戏子,竟然是玄漪的国师,多么讽刺?
  寐瞳抬起脸,迎着夕阳,笑得极为暧昧,“当然,这回来苍蘅的任务可算是全部完成了呢!”他偏了偏头,望向漫罗,“知道为何玄漪王那么信任我吗?因为寐瞳办事从未失手过。”
  漫罗嘲讽地抚掌而道:“真是了不起,不过国师大人,看来你我之间没那么轻易了结了,今日你所做的一切我都记着,终有一日会悉数奉还。”
  寐瞳故作一番迷惑姿态,不解地问:“听七皇子这话,倒是有些怀恨的意思,难道寐瞳做错什么了吗?”
  漫罗刻意压低了嗓音问道:“既然玄漪是要带罹湮离开的,又何必搞出那么多事呢?骗我与你做交易,不过只是想要知道颜安晴的身份而已,是吗?”她轻轻地笑着,“尹寐瞳,你真是好手段。”
  “原来你在气这个啊!”寐瞳轻笑一声,“计划总赶不上变化,不是吗?不过我觉得我也没必要与你解释那么多。”他的眸光极为凌厉,仿佛能将人生生凌迟,“但我可以送你一条消息。”
  漫罗隐约感觉到一丝不祥,还未发问,忽闻寐瞳幽幽启口,“知道容昂为何要帮我吗?”他笑得不怀好意,让漫罗心里越发的不安,“因为我威胁了他,他是个识趣之人,知道我的身份绝对可以让他整个家族一夜覆灭,所以他只能顺从我。”
  微微一怔,漫罗不禁凝起了眉,“你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只为了接近我而已吗?”
  “当然不。”寐瞳的唇角突然流淌出一丝残忍,“要接近你可以有很多办法,但是你不是我此行全部的任务。”
  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告诉漫罗,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发颤,“你的任务还包括什么?”
  寐瞳手托着下颌,意味深长地启口,“素闻大皇子颜子寒最爱看戏,而最常去的地方便是尚香楼,所以我若成了那里的戏子,应该就很容易见到他了吧?而我若成为了尚香楼的头牌,那么他也会很快地注意到我了。”
  “大哥……”漫罗猛然一惊,“你的另一个目标是大哥?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那好大哥早就暗中与我玄漪有所来往,偏偏此人野心太大,想要当这苍蘅的国主,又没有定力,更是倒过来反咬了玄漪一口,所以我们的陛下就派我来让颜子寒知道,得罪了玄漪的后果是什么?”寐瞳抬眼看了看天色,继而笑得越发浓艳,“算算时候,这会儿,他应当已经血溅尚香楼戏台了吧,这最后的一出戏,就用来祭奠他这场春秋大梦吧!”
  寐瞳的话音未落,只见漫罗拔腿就跑,那娇弱的身影奔跑在夕阳之下,显得分外无助。
  寐瞳只是平静地望着漫罗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而后一转身,朝着与尚香楼相反的方向而去。
  漫罗一路奔跑,脑海里尽是那些日子与兄弟们一同寻欢作乐的场景,她那个大哥,虽然她与他的接触并不算多,或许他确实有夺权篡位的野心,或许他当真勾结了玄漪欲进犯苍蘅,或许他这个皇子当得不够格,但至少他曾经给过她关怀,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
  她依然记得,那段时日醉生梦死,他们几兄弟几乎将苍蘅所有的勾栏院都给一一逛了过来,所有人都以为七皇子是个断袖,而当时七皇子正颓废低迷,大伙儿便想要哄她一乐,其实谁会知道,七皇子并不是断袖,而大皇子却是,漫罗打从第一次与这几兄弟一块儿上勾栏院时便知了,但她从未点破。
  有一回几个皇子在勾栏院里喝多了,颜子寒也略显微醺,那日他拍着漫罗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大哥明白你的心情,可是,再怎么不好受也别拿自己出气,咱兄弟一场,也希望你能振作一些。”
  当时漫罗并未醉得什么都不知,迷迷糊糊中这句话却清晰地传到了耳里,到第二日醒来,再回忆前一晚子寒对自己说过的话,除了那一句带着醉意的关怀,其他的都不记得了。而只有那一句话,让漫罗很长一段时间都对这个平日里分外威严的大皇子表现得极为敬佩,他甚至想过,若真要在这些皇子里边选一个继承皇位,也就大皇子这种有气度有胆量之人方可肩负天下重责。
  可是颜子寒仍是做错了些事,而有些事是一旦错了就再也无法弥补了,他错在太过急功近利,野心这种东西是把双刃剑,能伤了别人,亦能伤了自己。
  飞快地冲入尚香楼,戏台前一片残败,而戏台之上,大皇子如一只提线木偶,四肢都被细线悬挂在梁上,这日他穿了一件雪白的长衫,而此刻胸口插了一把锋利的长剑,血迹四处扩散开来,形成一朵娇艳妖冶的花,透着残忍而悲绝的气息。
  “大哥!”漫罗纵身一跃,施展轻功飞上戏台,同时手里摸出一把匕首,正是当日罹湮杀害颜安晴所用的凶器,而如今却被她拿来割断那些拉扯尸体的绳索。
  那个俨然已无气息的身体重重地坠落在戏台上,漫罗扑上前大声地唤着他,一声又一声,悲凉无比,舞台周围慢慢聚起一些大胆又好事的人,他们看着她凄楚地哭泣,听她一遍遍地叫着“大哥”。
  “唉哟,也真是造孽,想大皇子过去来咱楼里那风光无限,这会儿也不知是招惹了谁,竟被当作了木偶从台上给放下来,瞧这死了的模样,还怪吓人的。”台下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而后边上有人提醒,“你也少说两句,怎么说这回都是死了个皇子,没瞧见香娘刚才那脸色吗?看来是和上头不好交代吧!”
  那香娘便是这尚香楼的主事,如今一个堂堂皇子死在自家的戏楼里,万一宫里追究下来,那便是掉脑袋的事儿,不过香娘之前刚好得到了一个口信,说大皇子勾结玄漪欲造反叛变的消息已有专人送密函至皇上手上,苍蘅王好面子,不会因为一个逆子而大动干戈,她这才安下心来。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一天楼里来了个疯子,之所以说她是疯子,只因那人拔出大皇子心口的长剑,跳下戏台逼问每个人大皇子是不是寐瞳杀的,而无人知道,于是她便灭了整个戏楼,那天有人瞧见七皇子手持沾血的长剑从尚香楼走出来,满身的鲜血,而双眼都杀红了。
  而寐瞳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巧浅笙也在身边,他问着那个前来报信之人,“你说七皇子杀了所有人?”那人点点头。
  浅笙闻之倒是一笑,“那人竟是个练家子,咱可一点都没瞧出来啊!”
  寐瞳对之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火气那么大干何?不就是死了个不怎么亲还一心想着篡位的大哥吗?平日也不见他那样,敢情他是双重人格吗?”
  浅笙单手撑着脑袋,优哉游哉地启口,“说不定你这回真把人家给逼急了,看来以后到了玄漪,那位殿下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了。”
  “唉!”轻轻地叹了口气,寐瞳道:“别说他还真是个性情中人,不过若是到了玄漪,便是我为大,以后他瞧见了我,还需对我礼让三分。”
  浅笙冷冷地看向窗外,“那你最好祈祷苍蘅永远都不会强大,这样子颜漫罗就能一直在玄漪当质子了,当然前提是他没有先死在玄漪。”

  卷伍拾柒 癫狂

  是时的抚容苑一片冷寂,容轩独自一人站在窗边,望着外边逐渐阴霾的天,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在缓缓蔓延,啃噬着心头,落下一点点锥心的痛。
  “听说了吗?昨儿七皇子亲自把罹湮公子给接出了牢房,还直接带回了柒林阁呢!”
  “那么昨夜可是罹湮公子在侍寝七皇子的?”
  “可不是吗?听说罹湮公子今早回云湮斋时,那小脸红扑扑的,多么春光满面啊,准是昨夜快活过了。”
  甩了甩头,容轩试图摇散耳边那些余音,而越是如此,越觉得心间疼痛。在这皇府里,虽然人人都知不该乱嚼舌根,可有些事情仍是会或有意或无意地传了出来,仿佛为了印证“纸包不住火”这句话,那些丫鬟们闲来无事的聊侃,便是那么巧合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不屑地笑着,心里莫名地难受起来,可是倔强如容轩,又偏偏不愿承认自己此刻的心痛是因为心里那早已暗暗升起的情愫,他终究不愿意去承认自己对漫罗的情意,不想认输,不想败在感情这两个字面前,可纵是对自己催眠了无数遍,却也难以消除心中的酸楚与隐痛。
  看天色就要下雨了。他自嘲地牵动了一下唇角,将窗户合上,转身忽见月儿慌张地跑进来,一见他立马叫起来,“容轩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容轩微微一愣,向前迈了两步,暗自感到一丝不祥,瞧着月儿大口喘气的模样,他冷静地说:“你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讲。”
  月儿又狠狠地吸了口气,才启口道:“大皇子被人杀了,尸体吊在尚香楼的戏台上,七皇子殿下得知后赶过去,大皇子已经断了气,他一怒之下就血洗了尚香楼,如今像疯了一般在外四处寻找着一个叫尹寐瞳的人。”
  “寐瞳?”容轩一惊,连忙问道:“是寐瞳杀了大皇子?”月儿摇摇头,“我也不知,不过照七皇子那势头,倒是像那么回事。”
  那一刻,容轩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总感觉有一股意识在推动着他,使得他一个劲地向外跑去,月儿在他身后拼命地唤着,而他连头都不回,一心想着要去寻找漫罗,好像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丢下她一般。
  府门前的两名侍卫奋力拦下他的去路,说了一些类似“没有七皇子的命令,容轩公子不得离开皇府半步”之类的话,可他一句都听不进去,那一刻他满脑子只想着要尽快找到漫罗,他突然有些害怕,怕她太过悲伤,怕她伤害自己,怕没有人陪在她身边,她会感到分外孤独。
  他拼了命地冲破二人的防线,向着远处奔去,只听身后隐约传来个声音,“容轩公子,难道您忘了罹湮公子私自离府后的下场了吗?”
  他依然没有回头,就那样随着意识向前奔走,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要去往何处,也许他只是想到那个有漫罗在的地方去。
  天空微微落下淅沥的雨丝,打在身上,沁入丝丝的凉意。
  ~
  而与此同时,漫罗手持一把长剑从尚香楼走出,剑壁上鲜血仍在缓缓流淌,顺着剑尖滴落在地上,拖着狼狈的身躯她逢人便问,“尹寐瞳在哪里?”每个人都对她摇头,然后慌张地逃窜,生怕自己也成为那把血剑之下的亡魂。
  雨滴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将剑身上沾染的妖红液体洗尽,仿佛只要剑干净了,那一笔孽债也能一笔勾销。她仍然不停地走,本该热闹非凡的大街上,或许是因这一场雨,抑或是因那般杀戮而变得荒凉寂寥,雨水拍打着脸庞,融合着眼眶中滚落的温热液体,在这个下雨的黄昏,刺伤了心。
  没有人会意识到她是不是哭了,雨水很好地掩盖了她的脆弱,而同时也将她打湿,变得更为狼狈不堪。
  官差赶到的时候恰逢漫罗从楼里出来,那些所谓的兵看着满身鲜血的她,竟是放任她自由。大皇子的尸体终究会被送回皇宫,而她颜漫罗便只能像此刻这般行尸走肉一样地四处寻觅,漫无目的地找尹寐瞳吗?
  好恨。她丹田一提气,纵身向前跃去,厉害的轻功带着她的身体如鸟儿一般飞跃来去,最后落在一棵树旁,树的边上是一条小溪,流水迢迢、清澈见底,她挥剑一斩,激起无数水花。
  “尹寐瞳,你给我出来!”她抬起头,对着天空疯了一般地咆哮,那一刻,天际仿佛都要被震碎了。
  容轩赶到的时候,便是瞧见了那一幕,见漫罗疯狂地舞剑,刀光剑影中,那对眸子中尽是杀气,她愤然地将剑指向前方,掀起一片滚滚黄尘。
  那个女子当时的模样格外的疯癫,她身穿一件浅色的衣裳,好多处都沾上了血迹,而因雨水的浸湿晕染开来,却仍旧能让人辨出那是血色。她挥剑起舞不止,直到容轩走到她面前,淡淡地说了一句,“漫罗,我们回家了,好不好?”
  停下所有的动作,她目无焦距地望着容轩,忽而又扬起剑,直指着他逼问:“告诉我,尹寐瞳在哪里?”容轩轻摇着头,依然平静地回答:“我不知道。”
  “你不说我便杀了你。”她满目的凶光,让容轩足以相信,也许对方真的会杀死自己,就因为他答不出这个问题。
  “我真的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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