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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女孩-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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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听说是外校来的人。”向伟把我拖起来,往音乐大楼跑。
汹涌的学生从楼里挤出来,背着各种乐器的学生们挡住视线,我的身体像芦苇草一样被逆流的人群撞得东倒西歪,头发被捣得乱七八糟……
向伟的胳膊,忽然从黑压压的学生制服里伸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局促地转过身,他喘息地伫立在人群里,目光凝重地盯着我的眼睛,拥挤的两米距离,他的声音小得好像唇语,“喂,我可不想再弄丢了你。”
我想起十年前的夏天,七岁的男孩儿第一次带女孩儿坐公车,汹涌的大街上,她搭错了相反的方向,与她的男孩儿隔着一条宽阔的玫瑰大道左右擦身而过,透过车窗透明的玻璃,惊慌地遥望彼此的脸,谁都没有哭。
音乐教学楼,二楼缓步台。
Chapter 13 (5)
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气势凌人的聂翔飞,锋利英俊的面容宛如殿下圣剑的刀刃,他闭着眼睛,仰头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不远处的拐角,一群生面孔的男生熙熙攘攘地围拢在一起。我惊呼一声聂翔飞的名字,他却理也不理我。
索性甩掉向伟,大步跑过去,才发现他戴着MP4的耳机,冗重的金属乐开得很大声,我怯懦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喂,该吃饭了,走吧。”
长睫湿润地抖一下,他缓缓睁开眼,突然揽住我的肩膀,用很大的力气吻住我的唇角。嗡嗡作响的耳边传来起哄的声音,我挣扎了一下,脸颊所触碰的皮肤竟是如此滚烫。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偷窥般地望向人群,“那边在打架吗?”
幽蓝的眼底闪过一丝诡异而邪恶的星芒。他微笑一下,将耳机摘下来,又将插头从MP4上拔下来,外放忽然响起,我清楚地听到男女混合沙哑的声音从MP4传出来:
Give me a whisper。
And give me a sigh。
Give me a kiss before you tell me goodbye…
音乐在偌大的廊厅里面清晰地萦绕,他慢慢地往走廊深处走去,人群仿佛裂开的海水般的让开了一条路。走廊尽头,我看见靠在墙上身穿朋克的人,居然是凌野。
聂翔飞将他逼至墙角,忽然掐住他的下巴,低哑地说:“我警告过你,别再接近她,为什么就范呢?”
凌野不说话,肃杀的目光与他对视,而后,目光越他的身体,落在我大惊失色的脸上。我吓得恍惚瘫软,心脏咚咚地跳起来,唇在微微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
如黑暗深渊般的目光,凝聚了令人畏惧的幽冥。他将MP4举到凌野的耳边,微笑着问:“知道这首歌是谁唱的?”
凌野睁大眼睛瞪他,脱口而出:“枪炮与玫瑰。”
他的眼神浮起一层迷雾,煞紫的嘴唇贴在凌野的脸颊上,“那,你知道歌名么?”
“……”凌野想了一下,嘴里嘟囔一句“Don’tcry”。而当他说出歌名的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挣开聂翔飞的胳膊朝我的方向跑来。
聂翔飞转身看他仓皇而逃的背影,突然勾起唇角笑一下,身后的男生们闹哄哄地追上来,五米的距离,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地躺下去、躺下去,躺在水泥地上,躺在比地面更低的地方,他局促地喘息,说不出一句话,鲜血从头上支离破碎的伤口流淌出来。
一阵天旋地转,向伟扶住我的身子,“我们先走吧,插不上手。”
“住手,住手!!!翔飞,翔飞……会死人的!!!会死人的!!!”我尖声哽咽他的名字:“聂翔飞,聂翔飞——!!!”
Chapter 13 (6)
他怔忡一下,眼底小兽般的锐利与愤怒渐渐暗了,灵魂脱壳般地深吸一口气,缓缓望向我,然后踱步而来。与我擦身而过时,他的身子停顿一下,颤抖地用拇指抹掉我脸上的眼泪,淡淡地说:“你的眼泪这么多,却从未有过一滴,是为我而流。”
我呆呆地伫立在原地,耳目俱盲。聂翔飞离开之后,我发疯地跑到凌野身边,拼命地扶他站起身。他利索地从裤兜里掏出一个U盘塞进我的手里,“这是我要给你的东西。”
他血迹斑斑的脸凑近了,像被毒蛇咬了一口,我惊慌地扔掉U盘,发疯地推开了他,“远离我!远离我!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想死,请你死得远一些行吗……我说过的,我不想看见你……我不想再看见你……!!!”
他怔恐在原地,双手无力地垂下去,“为什么,难道连最简单的朋友,只是朋友,也不可以了么?”
我的情绪太激动只能拼命地摇头,悬浮的眼泪甩在他的指尖上。他的声音仿佛零落的秋夜那么伤感,“为什么,黎离,我们认识五年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然记得,让我最初萌生悸动的男孩子,我记得在我们一起吃过的每一家饭馆,记得风暴太子载着我飞驰过的每一条路,记得互相争执着看完的每一部动漫,记得当你赢了飙三儿向我绅士般地伸出右手时我的心脏在咚咚乱跳,记得在夜晚梧桐树下你靠在摩托车上与我的第一次对话——
“如果我不在了,你会怎样?”
“我会去找你。”
“如果,找不见呢?”
“我会一直,一直,一直找下去。”
“我讨厌你,所以,请你远离我。”我说完这句话,扳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地往楼梯走去。是的,我会让你一直,一直,一直找不到我。我淤积的压抑已深深沉淀在我的中毒的心里,仿佛一个癌块,任何人都不能排解。所以,很抱歉我并不是一个勇敢的孩子。
走出音乐大楼,银色奔驰停在台阶下面,聂翔飞靠在车门上,垂着头,明晃晃的阳光洒在他冷漠的侧脸线条,错觉之中竟是一种慵懒忧伤的表情。女生们惊呼地将目光投向他,渴望走上前接近他,又唯恐打破他美好的陷入宁静的纷纭思绪。
我伫立在台阶上,倔强地撇过头不看他。彼此僵持了数十秒,谁都没有为对方退一步。远方的楼群,一大群白色的鸟成群飞过,我突然意识到此时此刻的自己,就仿佛一只离群的白鸟绝望地震动着翅膀,筋疲力尽却怎么也飞不出迷途。
我自嘲地笑了笑,赌气地转过身,索性避开他的目光往回走。玻璃大门边缘,空调的冷风呼呼吹在头顶,我停住脚步,手心仓皇地按在脸上,才发现那里居然湿漉漉地流了满脸的泪。
Chapter 13 (7)
突然,羽毛般颤抖的身子,被追上来的他,从身后紧紧地抱住。
“我该怎么告诉你……”焦灼的鼻息,袭在我的脖颈,“如果我手上没有剑,我就无法保护你……对不起,黎离,如果,我一直握着剑,我就不能这么样抱紧你……”
Chapter 14 (1)
篮球场旁边的办公大楼。大花坛里种植的一大片月季花争鲜斗艳地盛开着硕大的花朵,散发着极限的芬芳香气,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只能为一个人绽放一次。
银色奔驰在灼热的日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我和向伟静静地坐在血红花海的台阶上,不知何时,我们学会了沉默,而那个在华世博际争吵打闹的日子,似乎就在昨天。
他从身后的桃树折下两根粉花枝桠,有节奏地敲打在花坛的瓷砖上,发出哒哒的美好的声音。说起来,我听他犹如制造噪音般的打鼓已经六、七年了,记得以前都是狂捂耳朵紧闭双眼嘴上骂骂咧咧,今天,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打鼓的神情,冷漠而温柔的,很专注,居然有一点帅。
桃花以秒速5cm凌乱飘落,我微笑着说:“呐,我要去瑞士了,如果有可能,永远都不回来了……你会同意吗?”
“为什么问我呢?”左手的桃树枝桠失手脱落,右手却捻得紧紧,他抿起的嘴唇渐渐翕张,对我说:“这么多年,你一直只懂得说‘我要’,而不是‘我想’,所以——”他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我的脑袋,笑眯眯地说:“你啊,从不给任何人提意见的机会。”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再没有说话。他停止用枝桠敲打瓷砖,轻轻地在潮湿的泥土写了几个字,反反复复,越来越清晰。远方的校园广播传来歌声,是薛岳收录在《生老病死》专辑里的歌,那个男人一直在唱:如果还有明天,你想怎样装扮你的脸。如果没有明天,要怎么说再见……
当我终于看清楚他写的是“Forever”,听见他忧伤的说:“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是最残酷的,也是最温柔的。不管曾经受过多大的伤,都会随着它慢慢地痊愈,但是世界上有很多东西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执着……”
他侧过身凝视我,用一双对我而言再熟悉不过的眼睛,深深地凝视我,“可是,黎离,世界上的一切东西,只要你学着温柔的对待它,它绝不会残酷地对待你。”
“大概,已经无法挽回了吧。”我想起那个有金棕色碎发的花无缺男孩儿,他曾经对我说,世上有可以挽回的和无法挽回的事,而只要和时间有关的,都是无法挽回的事。
可是,我累了,筋疲力尽,再也无法全力以赴,我扬起如白天鹅一般修长的脖子,完美地勾起唇角:“多好听的歌啊,过去的已经过去,不是还有明天吗?”
“有些话只能对你说一次,黎离,你一定要记得,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深爱着康塔塔,都曾温柔地对待她,当她选择用生命去交换她认为最幸福的事,在那一瞬间,她一定是心存幸福的,也许会像你所说的,她会觉得冷,觉得饥饿,觉得孤单,觉得什么都好,无论如何,但绝不会是,恨。”
Chapter 14 (2)
我的眼睛渐渐朦胧,记忆之中,自从塔塔去世,向伟从未与我主动提起过她的名字,而唯一的这一次,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竟是这样深刻地刺痛了我的心。
“好了,他来了,我们就此再见吧。”他大功告成般地舒一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落在身上的桃花和灰尘。他对我忧伤地微笑,用脏兮兮的指头捏一下我的鼻尖,然后强忍着不回头,慢慢地朝热闹的篮球场走去。
金灿灿的阳光挥洒在办公楼的台阶上,聂翔飞不知伫立了多久,他没有过来打断我与向伟的谈话,似乎整个身体都汲取了初夏温暖的魔法,浑身都散发着暖洋洋的光芒,仿佛金砂堆砌一般,哪怕轻轻一触就会破碎,令人望而却步。
对的,就是这个人。也许,注定就是他了吧,这辈子。我挺了挺胸脯,面对他,粲然一笑。
午后两点,汽车驶上台町路,我再次来到台町花园的小洋楼。陈旧斑梭的青石板缝隙密密麻麻地长满了小草,银色奔驰停在爬藤植物肆虐生长的院子里,随处都是沧桑的痕迹。
打开房门,熟悉的香水百合气息袭入鼻间。
聂翔飞没有换鞋,急匆匆地朝客厅里面走。而我的目光落在玄关的鞋架上,不知何时买的一双崭新的黑白色猫脸拖鞋,透明玻璃纸上面布满了白色灰尘,我想,我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
于是我淡淡地笑了,一层一层拨开玻璃纸,哪怕蹭了满手的灰尘,也微笑着想象有一个人像欧洲中世纪英俊的骑士半跪下来,托起我十七年无限孤独的脚,一只一只地为我穿上它。
聂翔飞端着两杯橙汁登上二楼,我尾随着他静静地登台阶。楼梯扶手上仍然印着薄薄的手指印,这栋房子仍然简约且没什么人气,我想,大概很快就会个很懂得持家过日子的女主人入住了,康柏蕙大概会让它焕然一新。
耳鸣之中,我似乎听见楼下有人说:拖鞋太大,别摔倒了啊。
我敏感地转头去看,可是厨房里静悄悄的。那一刻我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看见聂翔飞站在冰灰的房间门口,用指甲戳了一下房门。
房门慢悠悠地敞开了一道缝隙,黑夜蓝,如同深夜停电的水族馆。
“这是你第三次拜访这里。”他牵起我的手走到书桌前,书柜上关于音乐和钢琴的书都不见了,他拿起桌上的相框,神色诡异地说:“上次是圣高文化祭,你冒着雨来这里找他。”
“可是后来,我还是跟你走了。”我不晓得他重提往事有什么目的,但这个话题不论对谁来说都很尴尬,于是我指着他手中的相框,说:“照片上的两个小男孩,我一眼就能猜出哪一个是你。”
Chapter 14 (3)
“可惜当时,你能猜出我的原因是因为你用了排除法,你只知道哪一个是冰灰,对我来说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他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撬开相框背面的盖子,将照片拿出来,举在眼前仔细端详:“气质、神态,都不一样,就像你和塔塔。这个场景很熟悉,可惜没有海鲜面。”
我惊怔,大脑嗡嗡作响地记起,当时的确、的的确确是对冰灰这样说的。我夺过他的照片,恼羞成怒地说:“不愧是两兄弟,传话的功夫也是一流,好像没有什么秘密,你还知道什么?”
“那晚的事我都知道。”幽蓝的眼底泛起锋芒的紫,他端起我的肩膀,把唇贴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说:“因为,我就在另一个房间。”
我吓得瞪大眼睛,“另一个?”
他拽住我的手腕走出房间,左转,身后是卫生间,正前方是书房,而在右手边酷似小仓库的房门前停下脚步,房间门没有锁,他轻轻地推开它。
苍白的阳光从落地窗涌来,照在红色地板上的一架黑色三脚架钢琴上。红与黑色如同吸血鬼废墟般的偌大空间,黑色双人床,红色布艺沙发,以及黑色地板上的红色毛绒脚垫……而我的目光落在另一面墙上,裱着一副巨大的彩色照片,女生站在人群涌动的街角,仰起头望向天空,留下一滴泪。
那个女生,是我。
“这是我的卧室,那天我一直在家。”他若无其事地拉开壁橱的门,从里面拿出几件叠得很整齐的夏装,微笑着说:“可惜,你们谁都没有发现。我知道你在这里过夜,而且,睡在同一张床上。”
怎么、可能?但,那抹微笑不论怎么看都不纯粹,我的身上渐渐浮起鸡皮疙瘩,仔细想一想,相识以来,有多少不可思议的事不能够发生在他的身上?我和聂冰灰未完成的初夜,是在一声巨大的门响之后停止的,难道是他……
我很快冷静下来,用鼻子哼他一声,说:“怪不得,第二天清晨我走在台町路,接到一通电话之后那么快有人招呼我,原来都是你提前安排好的。”
“那也是无奈之下的事。”他将衣服放在床上,手臂揽住我的脖颈,鼻翼轻轻地蹭了蹭我的额头,“如果没有那天,我也不会那么快下决心得到你,所以,它只是催化剂而已。”
任凭他肆意拥吻着,我小声说:“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怕。”
“就算全世界一千万个人爱我,就算他们每个人都肯为我去死,我亲爱的,如果你不爱我,我就不会拥有幸福。”
指尖轻柔地抚过照片上小男孩不可一世又漂亮的脸,他的嘴角倨傲地扬着,似乎在那个年纪就能够看出他有着迟早长成一个既犀利又温柔的男人的潜质。
Chapter 14 (4)
两个7、8岁的男孩子同时睁大眼睛盯住镜头,左边男孩儿的嘴角微微笑地翘着,眼神充满了逆来顺受的温柔,仍然是一袭白衣,白色的运动校服如同冬季纯洁的白雪……
等一等!这件衣服……
雪白的运动服胸口,黑色刺绣,不清晰的两个蚊蝇字体……
血液喷涌在身体的每一根毛细血管。指尖瞬间冰冷。我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你和你弟弟,小学在红星念的?好漂亮的、校服……”
“那是白翼的。我们只在红星念了半年,很快就转到圣高附属了,连校服都来不及订。”他从储物柜里翻出行李箱,忙忙碌碌地拉开房门,“我去楼下书房拿几本书,你自己玩。”
我怔忡地站在原地,大脑ECU却以1。8T发动机150马力的功率快速产生了无数个疑问与假设,白翼的小学在健康路念的,而身穿这件校服是聂冰灰在穿……
手心渗出滚烫的细汗,十指却冰冷刺骨地紧紧握住拳头,指甲越来越深地陷入手心。猩红的灯光里,我紧张地吞一下口水,掏出手机拨通了向伟的号码。
“唔,接了。”他似乎在睡午觉。
我头痛欲裂地按住太阳穴,迫不及待地说:“我翻出一件小学的校服,怎么也想不起究竟我的,还是塔塔的。”
他有点儿吃惊地问:“什么颜色的啊?没想到你还是个收藏家,如果是塔塔的,一定要留下来。”
我说:“红色的。”
“可惜唷,红星是白色的校服,红彤彤好像五星红旗的是我们实验的,你记性太差了。”
我捂住话筒,严肃地问:“你确定吗?”
“当然!”他大声说:“你忘了吗?六月一我们实验小学组织去世纪欢乐园,当时健康、红星也碰巧一起去,我们大红大绿的走在一群白花花的孩子群里觉得好丢人啊……”
我挂断了电话。是的,当年红星小学和健康路小学的校服,一模一样。
如果我的臆断成立,那么与塔塔同校的聂冰灰,他借了在游戏厅看场而不怎么上学的白翼的健康路小学校服,所以……所以,我该怎么残忍地证明,当年康塔塔在天台上遇见的人,应该是即将转学的聂冰灰……怎么可能?
“喂——我倒霉透了……”聂翔飞推开房门。
我惊慌地转身,看见他的手上全是血,衣襟上全是血,他浑身血淋淋地斜倚在房门前,急促翕张的双唇越来越近,他朝我大步地走过来。
我惊悚地掩住嘴巴,表情极度扭曲,喉咙发不出声音。他怔怔地摊开双手,一滴一滴的红色液体顺着指缝滑下来,落在地板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幽森的声音……
Chapter 14 (5)
我耳鸣了,眼睛越来越模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肩膀,拼命地摇晃我,“……听见了吗?老家伙把红墨水没拧盖就放在书架上了,全洒了……”
“是、是吗。我以为……我以为……我不喜欢这间屋子……我要出去,”我惊恐地大口喘息,我想,我大概是神经衰弱了,赶紧跑到走廊里,说:“你快去洗洗,我去……书房。”
聂翔飞很听话地下楼去了,我听见他关上浴室门的声音,然后走到书房的电脑前,意识混乱地按开主机,利用连接上网的时间,按开“我的电脑”。
聂冰灰临走的时候,没有给电脑重新作系统,开始菜单的文档可以看见图片打开记录,可是鼠标点击之后显示找不到文件……也就是说,硬盘的三个分区并没有存储任何图片。我想,他大概已经将塔塔的照片拷贝走了。
我从背包里掏出凌野给我的U盘,插在主机上,很快显示连接硬件成功,打开。
一个记事本,和一个压缩包。点开记事本,上面写:还记不记得,埃菲尔蛋糕家族的墙上挂着你的生日纪念照,我今天去取照片想留作纪念,但是我发现……自己看吧,算作纪念。
是啊,我当然记得,十五岁生日的下午我和塔塔在麦当劳见面,而晚上是和凌野一行人在埃菲尔家族度过的。当时正值店庆,每一位过生日的女孩都有拍照赠送。因为我们当时玩得很凶,满脸都是奶油,照片特别有气氛,所以店主将照片留下来贴在了墙上。
压缩包解开,我打开照片——没错!分辨率很高,扫描清晰,就是这张照片,他深情地吻着我满是奶油的脸,我干净的脸上除了奶油之外,没有任何雀斑、痘痘、暗纹,那时我很年轻,年轻得不知天高地厚……昏黄的灯光里,每一个孩子的笑脸都是那么的干净纯粹。
他想向我说明什么?证明我们当时多么相爱?的确,这张照片让我一瞬间萌生了感动,但那是理所当然的,再也不会回来的十五岁,人生只有一次的十五岁……
我的目光凝滞在照片主人公的脸上,慢慢地失神,而失神的眼睛却聚焦在照片温暖的背景上,远处靠窗位子依稀朦胧的另一张台……
女生将沾有奶油的指尖放在唇上,羞涩地闭着眼睛,而她的身旁,俊美的男生垂着头,轻轻地吻着她宛如瀑布般漆黑的长发……
我惊慌失措地将图片最大化,放大、放大……
“塔、塔……”我深吸一口浑浊的空气,脱口而出,“这是、康塔塔!!!”
而她身旁的那个足以伏倒尘埃如妖孽般俊美的男生,一袭白衣胜雪……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黎峻说她是康柏蕙和聂峰的女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Chapter 14 (6)
我用拳头抵住撕裂般疼痛的胃,紧闭双眼,发疯地从背包里掏出中午去宿舍取来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我仓促地将它翻到被撕掉一半记录塔塔博客的那一页,一共记录了两个//,第一个是小网站BLOG的地址,也就是康塔塔写了一半的博客,《埋葬的记忆废墟》。
第二个地址被撕掉了,只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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