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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布鲁克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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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anger现在在魔法部任职。”正在和同事交往,听说婚期订在明年十月。
“哦。”

怎么不问问为什么他要杀死自己的父母?
如果他问的话,他将会有一个相当于南美肥皂剧的长篇家庭伦理剧讲。
有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不过Potter一向守口如瓶,况且现在横跨大西洋,魔法部也不会想到远涉重洋向Potter取证――如果他们能想起他们顶礼膜拜的英雄龟缩在昆斯的半贫民区里。
他不屑地从鼻间哼一声,拿起茶杯。

“你呢?”
“我三个月之后和Pansy结婚。”看着前Gryffindor略为张大的瞳孔,他有些不适,从裤袋中掏取雪茄――来到纽约之后接受的新生事物,据Pansy说可以舒缓紧张情绪。

“四年级时的万圣节舞会,我记得你是邀请了她一起去。”
“是啊,你是和Lavender。”

不过,他并不是想聊聊过往埋葬在战争气息中的青春年少,想问他你这五年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肯留在巫师世界,为什么选择纽约。

裤兜里空荡荡的,看来除了亚曼尼和满是疑问的头脑,他什么也没带来。

看见他便忘记一切,只记得要跟上他跟上他,不知道现在Pansy是否在饭店气急败坏婚前旅行的未婚夫凭空失踪。

Potter叹了口气,站起身,把喝了一半的残茶放在茶几上,“我今天还有论文要写,可能要晚睡一点。”下巴扬起指指叠在一边的整齐毛毯,“如果想要睡觉,这边有沙发,毛毯。”
他一直坐在那里直到红茶彻底冷掉。


*******


像往常一样地被噩梦纠缠,半梦半醒间睁开眼皮,卧室贴上彩色玻璃纸的窗户上透出灯光,似有似无的翻书声,键盘声,告诉他隔壁的那个人仍然在工作。起居室硕大的落地窗不知何时被打开了,薄纱窗帘不时随风舞动。

这么大的落地窗,窗外应该有个露台。厨房里荷兰鼠小爪子叭滋叭滋地叩着纸箱。

梦里似乎有人在碰触他。
他不舒服地翻个身,把毛毯拉起盖住肩膀。灼热的触感随着他的动作从脸颊滑到耳廓,在那儿逗留了一会儿,旋即抽离。

“谁?”他勉强张开眼睛。掀开毛毯坐起身来。窄小的沙发,颇为窘迫地把长手长脚移下沙发,摇摇晃晃走向站在落地窗。露台上一个黑影靠着栏杆站着。

这处是偏僻的街区,近处一片漆黑,然而往远看去,灯火辉煌的大厦,车流如潮的街道,氙灯照亮了西边的半壁天空。

“很美对不对?”
“你有烟吗?”看着黑暗中的侧影叼着一支香烟,烟雾袅袅升起,Draco摸进裤兜,再次为找不到雪茄而叹气。
“给。”他伸开双手,香烟从指缝滑脱,赶忙伸手去捞,好不容易才抓住,“借个火。”

黑暗中暗红色的小点凑近来

“可以看见夜景。”他深深吸一口烟,感觉烟草的异香从过滤嘴一点点渗出来。他决定从今之后不但要雪茄,同时也要试试香烟。
“这就是我选择昆斯的原因。睡不着时可以看看夜景。”

Malfoy庄园里深夜没有灯火,就算走上露台,也看不见明亮的灯光。
失眠时干脆以木乃伊姿势直挺挺躺倒在床上瞪着天花板。
夜景在昆斯比在希尔顿饭店的更要迷人。他开始认真地考虑说服Pansy跟他搬到这边的饭店来。

五年前的某个夜晚,啊,Draco自嘲地想起。
也像这样,在毕业生晚会上,推脱掉Pansy磨人的纠缠,一个人倘佯在寂无人烟的走廊,担忧着黯淡的未来和难以抉择的人生。不知不觉走到天文塔。
就这样和他一起看月色下的禁忌森林黑沉沉的背景。不知不觉睡着了。
七年级两个人停战,一语不发。
现在仔细想想,并不是一语不发,天文塔看夜色时Potter转过头问他
你要走了吗?
他说不,还有一个晚上。
这个晚上之后,我们即将分道扬镳,从此行同路人,他心说。不过命运弄人,,谁又能想到五年后从前的学校对手可以这么心平气和地在一起聊天呢?

布鲁克林 
第三章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穿过房门冲击着他的耳膜,勉强睁开眼睛,Draco发现自己姿势怪异地蜷在沙发一角,毛毯一头跨过左肩盖住半边脸颊,另一头一直拖在地上。

在陌生的环境中醒来,迷茫的大脑暂时不能接收外界信息。
随风飘荡的窗帘映入眼帘,一点点收集仿如梦境的昨夜。

谁?
很美对不对?
你有烟吗?
给。
可以看见夜景。
这就是我选择昆斯的原因。睡不着时可以看看夜景。

他想起来了,昨天冲动之下抛开Pansy,稀里糊涂跟着貌似Harry Potter的人下了地铁,一路来到昆斯。事实证明他确实没有认错人,那个人就是魔法部福吉之流“悬赏捉拿”的英雄。

“你醒了。”
他抬起头,Potter踩着水渍啪嗒啪嗒走过来。
他眨眨眼。
在他曾经再疯狂不过的幻想中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Harry Potter会赤身露体,旁若无人地走在他面前。
当然他的眼睛刻意忽略了围在纤瘦腰间的松垮浴巾。
“我已经用完了浴室,毛巾和洗漱用具我都准备好了,你要用的话。”
名为Harry Potter的青年走进卧室门的那一瞬间,连自己也没发觉从鼻息间叹出的一声是失望。

再次走出浴室时,Potter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翻阅着什么古旧书籍,听见从身后传来的响动。他头也不回地说:“好了?”
“是啊。”
“我今天早上还有课,昆斯这边路比较奇怪,我可以顺便送你到大路上去。”
既然如此,我是否还要如同福吉般对伟大的Harry Potter突如其来的善心作出顶礼膜拜之举?昨晚露台上他似有似无的温柔此刻荡然无存。

拉上铁门突然听得怯生生一个小女孩的问话:“Harry叔叔,请问你有没有见我的娜西乌卡?”
他低下头——他的意思是,确实,确实,非常地低。
在Potter脚边,站着一个小不点。一头脏兮兮的淡蜜色头发用发黑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丝带胡乱扎成两条小辫,看起来似乎原本是粉色的吊带裙耷拉下来,下摆被紧紧攥在小拳头里。大得出奇的褐色眼睛里满是泪水。

小女孩咬住颤抖的下唇:“昨天我的娜西乌卡又跑出去了,我担心它去哪儿了……Harry叔叔,你知不知道它去哪儿了。”
娜西乌卡?那是什么?
Potter蹲下身——即使如此他也要比小女孩高出半个头,微笑着(慢着,从昨天到今天,对他以外的人微笑着)地拍拍那个小鬼光裸的瘦小肩膀:“你昨天又忘了喂它对不对?”

不安地蹭蹭满是泥土的鞋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我爸爸他昨天……”突然顿住,胆怯地朝他的方向瞟过来。

他拿捏好时机,露出在霍格沃兹演练过千百遍自认为足以把所有人吓退的微笑——那个可以显露他所有牙齿的那种。

小女孩瑟缩地耸起肩膀,取暖似向Potter靠去:“等我发现,娜西乌卡就不见了。我好……好害怕!要是娜西乌卡死了怎么办?我……”
“娜西卡,听我说。”Potter握住小鬼的肩膀。
“是我妈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要是娜西乌卡死了,我妈妈就,就再也……”
“娜西卡,听我说,你的娜西乌卡在我那儿,我昨晚在走道里拣到它。它现在正在我的厨房睡觉。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打搅它睡觉对不对?”
娜西卡的荷兰鼠叫娜西乌卡。
居高临下的俯角仅仅允许他注视小女孩交叉的发线明显摆动。
“那么……”
“我今天还有课,不如现在就让它好好休息,今晚来我家,我们陪它玩好不好。”
“谢谢你,Harry叔叔,那么,我们晚上见?”
“晚上见。”小女孩破涕为笑,挥挥手蹦蹦跳跳跑开去。

Potter直起身,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不知如何是从的Draco急忙跟在他身后。
陈旧的走道,破损的红砖楼房,地下艺术家的信手涂鸦,从夜晚的角度与从白昼的角度分别观察,完全不同的观感。夜晚面目狰狞的怪物在光线的洗浴之下摇身一变而成脱俗美景,半贫民区也好,总有颓败的美感,加之初秋枫叶渐红,意外地有摄人心魄的魅力。

离开这里吗,去Pansy那里。

“不然你要去哪里?”Potter转过身,两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八,九点钟的阳光投射着拉开长长的影子。背对着太阳站立的身影被金黄光线涂上眩目的光晕,有些无法忍受地眯起眼睛。
这才意识到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他前进几步,和Potter并肩前行。住宅区不时有私家车从身边驶过。落叶在车胎下一声不响地破碎,洒了满地金黄。

“你……现在在读麻瓜的大学吗?”
“是。”
“哪个?”
停顿,然后Potter有些犹豫地回答:“纽约市立大学布鲁克林分校。”
“为什么?”为什么去读大学?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选择纽约?为什么不愿接受现实。

世界没有了Harry Potter,还是在转动。仿佛失去的是无关紧要的齿轮或者车胎,事情发生时确实很有一阵骚动,然而该结婚的还是结婚了,该死去的也死去了,该遗忘的也遗忘了,该活下去的也还是活下去了。
亲手轼杀血肉相连的父母,看着白亮利刃上滴滴流淌的鲜血,以为自己全身的血液也随之耗费殆尽。
然而在壁炉前站了整整两天,从日升看到日落,又从日落看到日升,手都僵硬不能松开,不得不泡在热水里慢慢放松,才把沾染罪孽血污的匕首从钳制中放出,宛如放出一只振翅欲飞的小鸟。情不自禁伸手去抓,却被锋利的刀刃划伤。

曾经一厢情愿地以为Potter比自己要幸福,至少他要毁灭的存在是与他毫不相干的恶魔而不是血浓于水的父亲和母亲,夜夜在噩梦中追赶着他的是Lucius和Narcissa的亡魂。
他的噩梦中有没有那个只有纯黑邪恶的亡魂?

“因为我很喜欢布鲁克林。”
Draco想起,他也喜欢布鲁克林。柔润空气,鲜亮色彩,旋转着旋转着缓缓飘落的落叶。空气里无论何时总是氤氲着清甜的花香。

“那么为什么住在昆斯?”话一出口立即暗骂自己的愚蠢,原因什么的,昨晚在露台上Potter已经向他说得很清楚。

“那是因为……”

他这才扭头看向身边的青年。细长浓眉思虑中紧紧攒起,鼻梁上几道小小的皱纹,令得他立时年轻几分。
简直就像个孩子。
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仔细端详过他,然而这样密集地审视,却发现几乎和记忆中丝毫不差。
那么,你的记忆是何时开始储存关于Potter的种种?

Potter抬头望进他的眼睛,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直视他。印象中不差毫厘的明亮绿眼,眼镜里映着眼前白金色头发青年的灰蓝眼睛,傲慢下巴。

“因为太过迷恋布鲁克林,担心会在那儿幸福地死去。”

他不明白。
不过,
关于Potter的事情,他又有多少是明白的?

转过街角,便是大路,对面大厦下即是地铁入口。拿了他的50美元打了个出租车。
迈进车门前,扭头看向缓慢走向地铁入口的身影。

再见。
不知从何而来的伤感突然冲上喉咙,浓烈的忧伤堵住了呼吸的通道。只能勉强向出租车司机点点头。
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希尔顿大饭店。”


********

姑且不论Pansy见了他一身名贵亚曼尼皱皱巴巴,本来一丝不苟金发蓬乱着走进饭店时被门童拦住。
单是接下来连珠炮似的问题轰炸就已足够让他不能招架。
借口太累了,一直在套房里昏睡了整整两天。
第三天,被气急败坏的未婚妻从被窝里强硬拉出来,威胁说如果他继续当冬眠的鸵鸟,她就要扔下他拎着行李飞回英国去。
求之不得。
不过看着Pansy紫里泛白的肤色,心知情势不妙,硬生生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陪着她去长岛,去看自由女神,上帝国大厦登高远望。在轻柔小提琴中伴着烛光品尝美味晚餐,搂着温润身体在舞池里旋转。

因为太过迷恋布鲁克林,担心会在那儿幸福地死去。

差点把自己怀中的女子当成陌生人推开来去,末了却记起这个人不是别的,正是三个月后的未来妻子。
Pansy委屈地瞪着他,眼睛却自动把湛蓝眼眸换成另一个人的瞳仁。
那样的美得不可思议的眼睛,为什么事隔五年才终于发现。
该怪自己迟钝呢还是怪罪于少不更事,连他也糊涂了。

一天中午,拿了钱包(这次记得很清楚)。Pansy去美容院作护理,于是毫不引人瞩目地溜出希尔顿大饭店。
那次进来时拦住他的门童殷勤地帮他推开旋转门,又替他叫了出租车。
一路直奔纽约市立大学布鲁克林分校。

其实没什么,只不过是去向那个人还钱而已。就算只有50美元,毕竟是钞票。虽然对身在巫师世界的他而言只是羊皮纸和钞票纸的区别,不过对于麻瓜世界的Harry Potter应该大不相同。

在纽约遇见Harry Potter再次映证了他,Draco Malfoy,有行事莽撞的趋向。
迈进校门就意识到了自己犯了极为愚蠢的错误。
布鲁克林分校诸多教学楼,体育馆,各种实验室,在占地如此广阔的校园中寻找长相不算英俊,身高不算出众,名气不算大的人形同海底捞针。

他懊恼地沿着校园的林荫小道逛了两遍,在草坪上坐了足足有一个小时。终于承认自己的失策。站起来决定打道回府。

走近主教学楼时从旋转门中走出的人影看起来异常熟悉,再定睛一看,居然就是Potter。
看见他,Potter皱皱眉头,冲着同行的女子耳语几句。随即快步离开。
他认出那个女子其实就是在天桥上遇见的和Potter一起的那个女人。

女子转过头,灿烂笑着挥挥手臂,冲着他走过来。
“你好。Sabrina。”她指指胸口。
“你好。Draco。”他试图以冷冰冰的口气吓退这个在天桥上吓得魂不守舍的女人,然后悲哀地发现自己惨败。

“介意去外边喝杯咖啡,顺便聊聊吗?”看着他似乎有意要拒绝,女子飞快地添上一句:“Harry还有些问题,要去实验室。他让我陪你等等他。”

像红茶一样,要了苦涩的黑咖啡,注视着方糖半晌,最终决定还是黑咖啡比较合自己的胃口。
放下小勺,却看见Sabrina双手托腮,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
被人审视的不适感令他极其恼怒。
况且回忆她和Potter的亲密镜头,连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会无名火起。

“What?!”
Sabrina挑起眉头。“你一向对人都是这么冷冰冰的吗?”
“当然——”是?这就难以解释为什么看见Potter会理智全失。不是?那么该怎么说对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的恶意?

“那次你在天桥上吓坏了我。”Sabrina弯曲嘴角俏皮地微笑起来:“Harry认识的人都是大学的同学。突然说有过去的朋友,我都不敢相信。而且你当时那么凶狠。”

对Harry历史的浓厚兴趣盖过对这个女人的不满。他立即放下咖啡杯。
“Harry是什么时候到布鲁克林的?”

“啊,他和我现在都是大学二年级,我们主修经济学。每次上课都坐得很近,后来就认识了。你要问我他什么时候到布鲁克林?这个……挺难。”Sabrina风情万种地撩撩额发——她是和Pansy不同类型的另一种美人,“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是在今年年初才认识他的。不过听说他似乎是从另一个大学来的交换学生。”

也就是说他不能从Sabrina口中套出关于Harry Potter的五年行踪。

“不过话说回来,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他是中学同学。”他拿起咖啡杯,心不在焉地想起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无休止的争斗(大多数是由他挑起),魁地奇比赛场上振聋发聩的呐喊,气流掠过耳际的呼呼风声。还有——

还有差点就要把金探子灵巧的身体掌控手中之时却被另一人捷足先登,恼怒地转头去看的那个男孩。

“哦?”Sabrina双眼发亮,很明显对Potter谜样过往萌发兴趣。

他点点头,放下杯子。“我们从中一到中七,都是在英国的寄宿学校上的。”

“我中学时特别向往去英国留学。”

Draco没有回答,望向玻璃窗外来往穿梭的人群。
麻瓜永远也无法理解巫师世界。

“可是,Draco。”Sabrina一句话,立即唤醒他即将进入的冥思状态,“你不觉得Harry有一种很神秘的气质吗?”

那是当然,因为他是自己也不肯承认的,与这个世界平行的另一个时空中的英雄——虽然Draco从未如此想过。他和Voldermort的战斗已经成为传奇,一个孤胆英雄,一个英勇无畏的勇士,一个众人幻想中光辉无比的圣洁斗士。

全都是狗屎!!

他不知道自己是点头了,还是摇头了。总之Sabrina突然绽放笑容。

“你也是。我总觉得你和Harry似乎很相像,都有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质。”

“是吗?”

“可是你们是一个世界的。我说不上来,可能是……”她顿了顿,再度显露俏皮的酒涡,“女人的直觉?”

之后不知道还谈了些什么,突然Sabrina的移动电话响起,拨开来应了几声,合上问他:“Harry已经结束了,我们过去吧?”

Draco推开咖啡杯,站起身来,算是肯定的答复。

“顺便问一句,看样子,你们中学时似乎是很要好的朋友?”

朋友?Crabbe和Goley显然不是朋友。充其量只能称为保镖,Pansy是未婚妻,当然也不是朋友。多么熟悉的称呼,怀旧般地思乡起来,过往的记忆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而Potter,绝对地。
他冷静地注意到自己弯起嘴角:“不,我们是敌人。”



布鲁克林 
第四章 
Potter就在街道拐角的地铁站入口等着他们。 
走过去看来,黑发垂下一角,遮住了半边脸庞。 
又是没来由的忧郁。 
这种忧郁无法抒解,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像是伸手去抓住什么东西…… 
Sabrina上前几步,亲热地挽住他的衣袖(这动作就像演练过千百遍般熟练):“Harry,我刚刚跟你的好朋友谈过,你们是同在寄宿学校的朋友对不对?” 
他发觉自己的手不知不觉扬起,于是不为人知地收进袖里。食指和中指稍长的指甲一点点刺进掌心。 

“朋友?”Potter抬眼透过眼睛困惑地望了她一眼:“好朋友?谁?” 
“喏!就是他啊。”女子扬起曲线柔和的优雅下巴轻轻向Draco的方向一点:“在天桥上把你拉住。” 
又是清澈的绿眼睛。 
他移开视线,午后四时,初秋的阳光依然刺眼毒辣,不知为何觉得眩晕。 
是敌人。 
不是朋友。 
Potter轻声低笑起来,气流像电流般一道道通过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身体角落:“他?是啊。”他意味深长地撩开微卷的黑发,加重元音:“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回忆。 
回忆是什么? 
六年的敌对? 
那么为何如此眷恋? 

Sabrina若有所思地扇动细长的睫毛(之前就曾经说过她是和Pansy不同类型的美人):“可是Draco刚才谈天的时候说你们是敌人。我就觉得不对劲,要是敌人,现在应该,这样――。” 

她放开Potter的胳臂,干净利索地挥出左拳,眨眼之间硬生生停在他的眉间。果然是不同类型的美人,Pansy擅用言语的武器,或者这是Slytherin的通病包括Blaise,Snape。当然排除那两个脑袋里只装得下每晚的餐后甜点的家伙。如果所说的甜点是葡萄干布丁的话或许他们可怜的脑细胞会更多地活动一些。 

而这个金发碧眼的美丽女孩则采用行动的语言。 

他眨眨眼,她看似柔弱细瘦的手臂意外地带出强劲的拳风,呼呼地划过脸颊,甚至冲击睡眠不足的干涩眼睑。 
Potter,记忆里17岁的少年被看似陌生的23岁青年代替,在麻瓜世界的纽约,因为偶然相遇,简直就像是梦境。 
突然有冲动掀起看来一直垂下的发帘,窥视厚重黑发下似曾相识的面庞。 
咬住口腔内侧的肌肉,疾走了几步,跟上在这几秒内前进了好几米的Potter。 
“现在去哪儿?”他问。 
“哪儿?”Potter弯起嘴角:“今天的课程结束了。” 
Sabrina小跑几步,再度挽上Potter手臂:“跟我走,我最近在布鲁克林中心公园旁边发现一家很棒的Pub,那里的调酒师简直性感到让人晕倒。”他不知道自己是该为这个女孩子的莽撞大胆毫不羞愧而发飚还是为Potter的无动于衷暴走,毕竟要有些自尊,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向你投怀送抱就接受不是吗? 
脑袋里一个小小的提醒他偶尔Pansy身着半透明晨褛溜进他在Malfoy庄园的卧室时,他从未抗拒。 
这不是投怀送抱,Pansy可是他的未婚妻,是几个月以后的合法妻子。他纠正道。 
所以Sabrina,把你的脏手从Potter身上拿开。 
“调酒师?”他问? 
“对啊,白金色头发,和你的一样,不过是眼睛是栗色的。我得承认他不如你性感。”Sabrina晃动形状颇为壮观的胸部,水晶眼影下杏眼诱惑地暗送秋波。 
“Sabrina,今天很抱歉。”一直沉默不语的Potter转头向女孩微笑——他们的身高几乎相同,因此不必调整视线高度,不像和他在一起般还得仰头,“我今天还有事。改天,好吗?我保证陪你玩个痛快。” 
他在霍格沃兹和这个男子整整争斗了六年, 
不管是在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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