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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将计就计-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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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绮菲漫云
楔子
更新:09…03…05 14:47
皇祯年间。
虽非名垂青史的盛世年华,京城的大街小巷却也是一派和乐景象。百姓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倒也算得上太平。
可是近来京城日夜巡逻的禁军却陡然间增加了几倍,城门口的守卫对进出人员的盘查也异常严格起来。走在大街上,身边也时常会有一队队骑兵呼啸而过。安于天命的百姓们不敢妄自揣测,却也禁不住流言四起,传得最神的是说——信王府的御赐宝物“凝脂玉瓶”被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盗彩翎雁偷了去。
“唉,这几天累死累活的,查的出个鸟屁……”守在城门口的一个小兵慨叹道。
“嘘——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另一个小兵凑上来搭话。
“唉,你没听说过吗?这个‘彩翎雁’飞檐走壁,是有名的‘来无影去无踪’啊!想找到他?除非他自己主动现身!”
“哦?不过是一个飞贼而已嘛……”
“哎——他可不是一般的飞贼呢。听说啊,他每次都是光顾那些脑满肠肥的富豪贪官,再把得来的财物全都分给穷苦百姓,是个令人敬仰的侠盗呢!”说着还拱了拱手以示敬意,但马上就被另一人扑手打了下来。
“别忘了我们是官,他始终是贼啊……不过也就奇怪了,信王爷一向爱民如子,勤于政事,怎么看也不是什么贪佞之徒啊!怎么就被盯上了呢?”
“咳,宫墙里的事我们又知道多少啊?呵呵……有好戏看倒是真的啦……”
第一章
更新:09…03…05 14:48
半年前。
二更时分,月色依旧清冷。空旷的夜空看不见一颗星星,片片浮云随着晚风的吹拂悄悄地移换着身形,渐渐遮住了明月,大地顿时黯淡了下来。
“扑楞楞”,一只鸟受惊飞离了枝头,刹那间,一个娇小的身影恍若飞鸟般轻盈而稳健地落在了树上。虽然隐身在密叶之后,柔媚的月光还是穿过层层阻碍洒在了她的脸旁。她轻轻扒开眼前的枝叶,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那眼神很轻柔,似乎能在瞬间将磐石化为流水;却又分外犀利,像一道光芒可以立即穿透人的眼睛。即使蒙着面纱,她那精致的面部轮廓在微风的轻拂下也无处遁形。风越来越紧了,浮云再次遮住了月亮,在她的身边留下一片黯淡的光影。
轻呼一口气,她重又躲入黑暗,若有所思地望向远处,那廊檐相接连成一片的王府内院。
信王府,夜深人静,掌灯的侍女提走餐盒,将房门轻轻带上就离开了。
晚风骤起,潇洒地穿过回廊,又穿过窗棂,直奔向房里的青衫人影。青衣公子不经意地抬起眼眉,眉心一丝清冷,一丝多情。独自坐在书桌前,他喝了口茶,随性地翻了几本书,叹了口气便一把推到一旁,桌上立刻现出一张平展的宣纸——纸上画的是一把月牙梳,上面描着繁复的花纹,梳背边缘有一圈字——“莫失莫忘”。
昏黄的烛光摇曳出神秘的光芒,映照着谢云寒俊朗的脸庞,一抹幽暗的光亮在他手中熠熠生辉。不知何时,手中出现一只紫砂色的长尖哨子,凑近嘴边轻轻一吹,发出“呜呜”的混浊音。
片刻,眉头轻皱,眼中一丝疑惑稍纵即逝。
“小烨哥,查到了!”小蔗突然破门而入,大声嚷着。
谢云寒瞪了他一眼,将桌上的几本书随手一掀,恰好盖住那张宣纸,“查到什么了?”
“哦。顺记掌柜的说,那把梳子是一个姑娘买走的。掌柜的还说,那个姑娘很奇怪……”
“怎么奇怪?”谢云寒对小蔗查到的结果略微感到些意外。原以为银梳是被别有用心之人买走的,想不到竟是区区一女子。
“那个姑娘带着头纱,所以掌柜的看不清楚她的脸。不过她是由婢女搀着进了门的,进来后就问掌柜的有没有什么别致的小物件,然后就挑中了那把梳子。”小蔗呵呵地傻笑着,抓起桌上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谢云寒听罢不禁思量,凭这个姑娘如此的排场,可见她并不是一般的穷苦百姓,若是哪家富户的小姐自可以轻而易举地查出来;可是偏偏又兀自蒙着面纱……嘴边一丝冷笑,哼,想来也是不想外人看出她的身份,看来对方必定不是一般的“买梳子”那么简单。
“可曾查到是谁家的女子……”
“嘿嘿……哝,给你……我小甘蔗出马一个顶俩!”小蔗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谢云寒。
谢云寒接过来一看,像是一阙词。
“鶯轉啼,晝未歇,何處屋檐铡畷r節。或把今日做明時,換來一聲莫忘卻。”
“莫忘却……”低声念着这几个字,片刻,谢云寒漠然地问道:“哪里来的?”
“当然是从那姑娘家拿的啦!呵呵,这就是人家姑娘写的词哦!”小蔗一脸成就感。
“嗯……”谢云寒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娟秀的字迹,突然话锋一转,“你怎么确定就是她买走的?”
“嘿嘿……”小蔗笑嘻嘻地拉过一旁的椅子一屁股坐下,“银梳是在昨日黄昏时分卖出的;那个时候还肯出门的大小姐可是不多哦……况且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竟然没有乘轿,想必她的府上距离顺记也不会远吧?嗬嗬……”说着径自续了一杯茶一饮而下。
谢云寒玩味地一笑,掂了掂手中那张轻若无物的纸,“这词呢?”
“呃……这个,这个……我不拿回来也不行啊……想见到她的话就得对上这词的下阙……”
“这是哪门子规矩?”谢云寒故作不屑地说。
“哦,这话说起来就长了。这位姑娘姓丁,家里世代经商,生意做得很大。还记得咱们王爷前年给皇上贺寿的大礼吗?就是托这丁家的关系从海外带回来的。唉,可惜了这身家……丁小姐自幼体弱多病,有个相士说她命格异于常人,十八岁以前不能与亲人同居一处。于是她父亲不得已把她寄养在凤溪山的清明禅院。谁知山上一场无名火,唉……”说到这,小蔗又倒了一杯茶“咕咚咚”喝了个底朝天。
“接着呢?”谢云寒暗自忖度着。
小蔗一脸惋惜的样子,“唉,好好一个小姑娘愣是被大火毁了容,你说可惜不可惜?”
“嗯……还有?”
“你慢慢听我说嘛……”小蔗马上又来了兴致,不过马上抬起脸来冲谢云寒无辜的一笑,“嘿嘿,这也是我从大街上听来的,人家家里人可从来没承认过的。或许是讹传呢……”
“哦……”谢云寒又看了看手中的词,慢悠悠地抬起头对上小蔗的目光,愣是看得小蔗倒退了几步。
“呃……我……我马上就说到正题了。”X﹏X
谢云寒满意的又坐回了椅子上。
“吭……”小蔗刻意清了清嗓子,“我跑到丁府送上拜帖,就说信王府有生意上的事要求教丁老爷。开门的小厮一看到我就说,‘哼哼,别装了,你是来见我们小姐的吧?’说完话扔出一张纸就‘砰’地把门关上了。嗬,这不要命的家伙,简直气死我了,我恨不得踹开大门……”
“咳……”
“……呃,那个,我捡起纸来一看,就是这首词了……”说完小蔗悻悻地缩了缩头,习惯性地想去拿桌子上的茶杯,怔愣了一下马上收回了手。
“还有呢?”
“呃……我后来又在丁府附近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丁小姐满了十八岁刚刚下山不到半年,丁老爷就急着要给丁小姐说亲,可是丁小姐眼光高得很,说什么,只有对得上她的词才入得她的眼。也不知道那些公子哥看上丁小姐哪儿了,虽然作的词总是被她退回来,可是登门的人却从来没少过。”
“呵……”谢云寒也不免发笑,“你以为那些人看的是丁小姐的人么?”
“呃?啊,对啊!丁家那么有钱呀,怪不得了呢……嘿嘿,就不知道这丁小姐看得上什么样子的人哪……”
“啪——”一本书准确无误地砸在了小蔗的头上。他吓得马上收起自己的遐想,捡起那本书恭敬地放回书桌上。谢云寒摸起书故作惊讶地说:“咦?刚才还在找这本书呢,怎么跑你那里去了……”
在楼上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她一直眯着眼睛望向远处。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午后的阳光散漫地洒进窗台,温暖地抚上她的脸。风儿又顽皮地挑起她的面纱,一点,一点……先是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润泽的双唇,接着是唇边一颗俏皮的美人痣,还有她微微绽放的笑靥……珠玉本无心,无月自生晖!!
一只鸽子悠闲地飞来,准确地落在她伸出的掌心上。她宽慰地拍拍鸽子,解下鸽子腿上附着的信函,由着它“咕咕”啼了几声之后飞走了。
展开纸条,只有两个字——“不见”。
皇宫。
大殿之上,旼(音敏)祺皇帝正凝神端看一张奏折,众臣子躬身立于殿下两侧,了然地不发一声,却彼此各怀心事。
安静了许久,方才陈述完己见的信王爷还未归列,见皇上迟迟未有表示,便又拱手道:“陛下,京郊的旱情虽未波及城内,可是流言却已现京城,唯恐流民易起难抑,臣恳请陛下未雨绸缪,早下决断!”似胸有成竹,波澜不惊地躬身静候着。
旼祺眉头微皱,闭眼思考了片刻,便扬了扬手,“罢了,今日朕有所不适,此事就全权托于信皇叔吧。”话音一落就扫了一眼一旁的太监管事。
“退——朝——!”
信王得胜般勾了勾嘴角。
随着有序的人流走出大殿,初升的太阳映入视野。虽是初夏的清晨,可他敏感地察觉到走出殿门时后背一凉,不禁回头望向殿内,目光似要穿透金晃晃的龙椅——什么也没有。
“信王爷……”老太师韩硕由一旁颤巍巍地跟上来,拱手向信王行礼道。
信王微笑着回转身扶住他,以一贯的亲善姿态握住了他的手背,“韩大人,听说您身体微恙,近日可还感觉好些?”两人边走边聊着。
“嗯,多谢王爷记挂着了……唉,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了啊……”韩硕略有深意地看看信王。
“韩大人为我朝鞠躬尽瘁半生,本王一直铭记于心……”微眯双眼,信王继续着笑容。
“呵……小老儿岂敢贪功啊……明日之后,就要烦请陛下选出新一任太师了……”
“嗯?怎么韩大人这就要辞官归乡么?”信王看似惊讶地皱紧了眉头。
“咳……总归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朝陛下英明,人才济济,自有贤能可代我之职……光阴似箭哪,庸庸碌碌几十载,华发满头不自觉啊,哪还有老脸再霸着高位蹉跎下去呀……”
“哈哈……那本王的老脸又将置于何处呢?”信王指了指自己,朗然大笑。
“老臣造次了……”韩大人抱了抱拳,脸上却并没有一丝惶恐之色。
而后两人相视而笑,笑声飘荡在宫门处。
信王府,正堂。
信王正端坐在大厅的榻上,手捧茶杯若有所思。
“王爷。”谢云寒悄然进了大厅。
“啊,烨儿。”信王忽而变换了轻松的心情,招手谢云寒让他坐到榻上。“怎么样?那把梳子的下落查得如何?”
“王爷,根据小蔗的探查,梳子是被一位姑娘买走的。”谢云寒习惯地坐下后,却没有把所知的情况一气讲出来。
“哦?姑娘?不是一位老妇人?”信王得到了云寒的肯定答复后,不禁站起身,一边踱着一边暗自思量着,难道会是莺儿的侍女?不可能……想了想,又兀自叹息了一番。
“还有什么吗?”他回转身问云寒。
“线索已有,相信不久就可以追查出银梳的下落,请王爷放心!”谢云寒胸有成竹地看向信王。
“哦。你记着继续查就是了……现在,还有一件事”,信王坐回榻上,“烨儿,想必你也听说了京郊的旱情,可知道有多严重?”
“嗯……”心头难忍一痛,谢云寒说道:“烨儿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回过凤溪山了,详细状况也不得而知。不过据说大旱只影响到了山脚下的几个县城,比起十年前的那场大旱,想必自是容易控制的。”他如实说道。
信王爷猛然想起,十年前当烨儿还未入府的时候,那场波及大半个汨河流域长达大半年的旱情,确实是要比这次难熬上百倍。
“哦?东寒村当时是什么状况……”信王假装不知情。无法言喻地,信王总是一有机会就想和云寒多聊聊,哪怕是自己已经得悉的事情,一从云寒口中讲出来,他也常常会听得入神。
谢云寒略微思量了一下,开口道:“烨儿记得小时候,一连几个月滴雨未落,汨河干了,庄稼也旱死了。村子里男女老少都经常跑到山上的庙里烧香跪拜,有一次甚至连着跪了三天三夜。”说着,他难得一见地羞赧一笑,“烨儿当时顽劣,一个人跑到了庙后面的山坡上……”云寒回忆着,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从前,当自己还是一个野孩子的时候……“之后倒真是下过一场雨。”
“那么神……”信王向来不喜寻仙问道,所以说出这句话竟有些像是自言自语。
“烨儿当然不信那鬼神之说!何况就一场雨也于事无补。”谢云寒马上回到现实中,“乡亲们也会忙着在各处挖井,虽然挖不到水,可还是想着——或许下一口井就有水了呢——这就是他们支撑下去的希望……”云寒苦涩地一笑,继续说道,“很多人口渴难耐,直接跌到了井里,就再也没能爬上来……”说到此处,想到小时候在干旱危及下毫无生气的东寒村,云寒突然哽住了——唉,为什么这次又是东寒村?
“……嗯……京郊的旱情会解决的。皇上刚刚允诺本王负责此事,这下子可免不了要烨儿你多跑几趟了……”信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似地微微一笑。“话说到此,今年的大旱着实来得蹊跷,头春还下了几场雨,一进五月竟就干成这个样子。”
云寒马上会意,面上已没了先前的悲伤。想到现在的旱情,他这一介布衣也顿时感到了责任和压力。八岁以前,在他还没有被信王爷收养的时候,他一直生长在京都垲城百余里外一个叫做东寒村的小村庄。没有人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一直和养母相依为命,养母说他是捡来的,他便再没有追问,而且也似乎从没有兴起过寻找身世的念头,也曾以为自己理应在那幽僻的地方,伴着娘亲生活一辈子。可是十年前的汨河大旱却改变了他的命运。
记得那年夏天,娘亲去了山上拜神,只剩他虚弱无力地借着树荫,趴在村头的井边吞咽着口水。一个满身尘土的青年策马来到他面前,说要带他到有水的地方去,他说不去;那人说等他想好,三日之后再来。
他问过娘亲,原本以为她会留他,可是没有;他还有一个师父,原本以为他会留他,可是也没有。于是三日之后,他跟着那个叫莫言的青年,来到了几十里地以外依旧繁华的京城,来到了信王府。
在外人看来,他是信王收养的野孩子;尽管他身世不明,可碍于信王的威严和对他莫名的宠爱,谁也不敢多言。信王几乎倾其所有地教导他,却坚决不让他考取功名,只安排他代信王府去参加一些宴请,处理一些杂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信王府的嫡亲小王爷。以这样尴尬的身份,十年的时间就这么匆匆过去了。
而现在,他不得不顾忌自己在信王府的特殊身份,加之忙于公务分身乏术,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回过东寒村了。
“王爷,烨儿决定亲自去调查旱情的原因,所以今天想向王爷辞行!”
“呵,烨儿,也不急于这一时嘛……再说,几日之后就是儯募沙剑恪毙磐醪挥傻匾欢伲盎故窍裢暌谎糜赡憷粗鞒职
“是,王爷吩咐,烨儿义不容辞。只是……烨儿毕竟是外人,每次都……”
“胡说什么!”信王突如其来的叱喝让谢云寒重重吃了一惊,“烨儿,你记住,虽然你非赵姓,虽然你是我由外乡带回来的孩子,可是你生养在王府十年,本王一直都把你当成亲生孙儿一样看待。以后休再提什么外人不外人的。”
“是。”谢云寒心里竟有些内疚。
信王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转身背对着云寒,“你先下去吧……”
“……是,烨儿告退……王爷也早些休息吧。”
等到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信王爷才不舍地转回身来,不觉踱到门边,出神地望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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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更新:09…03…05 14:51
啊……胸口好闷啊……
咦……我怎么睁不开眼呢……
不行,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快放手,别掐住我的脖子!
讨厌……
……好疼啊……我的腿不会断了吧?
海水……
海……海边,我好像……
“啊,救命!”
我急喘着坐了起来,朦朦胧胧间一股清风迎面扑来。随着,周身的疼痛马上就让我清醒了几分。
我睁开眼,又使劲眨了几下——这里,这里……是梦吗?可是明明那么清晰啊?风一阵一阵地吹进窗扇,吹拂起床边垂下的半掩的白布,吹在脸上丝丝凉……
“咝……”我倒吸了口凉气,抬起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斑斑突起——眼镜呢?啊!我,我竟然——毁容了吗??天哪!
“呜……”管他是梦里还是哪里,我忍不住呆坐在床上哭出了声。眼睛涩涩的,一滴泪也挤不出来,更倒霉的是我发现我开始头晕了……老天,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弱的啊?
“辛儿!你总算醒了!”
不用诧异,我知道这一声呼唤一定是冲着我来的,因为那个乍现在门口的中年人立马大步走到床边,一副想要拥抱我却又不知如何下手的窘迫状。
我试着转身想要正对他,奈何一个小动作就牵动了一身的伤口。唉,真不知道我一开始怎么从床上坐起来的。
“啊,疼死了……”
“辛儿,你……你这次真是把为师吓坏了……”呃,为师?他是我师父?等等等等,我,那我是谁?
“我……”我勉强地使了使劲靠在床边,这位师父还细心地在我背后掂了一个枕头。“我说,那个……伯伯,你是不是搞……”那个“错”字还没说出口,我已然看到他身上讲究的古代衣饰,还有他剑眉高耸的威仪,以及眼中不易察觉的一丝惊讶。
“伯……伯……伯……伯伯,您,您不会是……是……那,我……我我,我能不能摸……摸一摸……你……你的头发?”见他点了点头,我仓皇地抬起手,冰凉的手指触到他鬓边已微白的发迹线。
那丝丝真真切切的头发——天哪!是真的头发不是发套!!!!!
“啊天天天!!!!!!!!!”我惊恐地头一发晕,身体失衡地就向地面倒去,眼看着这张已经毁容的面孔就要再添新伤了,肩头一紧,我又被拉了回来,然后马上一阵刻骨的麻痛感传遍全身。
“辛儿!”师父伯伯总还是好心的拉住了我,小心翼翼地扶我坐回床上,“辛儿,你怎么了?怎么醒来就成了这付样子?你可是师父一小培养长大的,怎么能如此失态?”他埋怨着说道,眼神里竟带着一丝怒气。
我知道了,这个伯伯把我当成他的徒儿了。可是,我就是我啊!我慢慢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仅仅穿着一件轻薄的单衣,尽管贴身包扎的绷带不着痕迹,可我还是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恐怕已经千疮百孔了。
啊,受不了——人是不是痛到极点就只会感觉到麻木呢?为什么我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一动也不能动呢?我僵硬地呆在床上,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片片纷杂的记忆……
周末……
海边……
日出……
海风……
悬崖……
脚下,一空……
眼睛一涩,我失控地径自流着泪,口中呜咽着却不肯出声,大半天过去了竟还没有一丁点儿想要停下的意思。
床畔默默观察着我的人半晌无话,我也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顾及他的感受。
直到脸上的泪痕完全自行干涸,直到我再也哭不出声来时,我眼前一黑,虚弱地倒向身后的棉被——多希望自己这一躺就再也不要醒来……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房间里没有别人,耳边只听得到窗外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一切都安安静静的,却更陌生得可怕。
身上只搭着一层薄薄的棉被,我却没有丝毫的力气坐起来,唉,先尽管躺着吧——稍稍转动了一下眼珠,盯着眼前这间古朴的房子出了一会儿神——貌似是很讲究的绣床,貌似是手工纺的细绢帐,貌似是吊得高高的木拱梁,貌似是……鼻子一酸,闭上眼睛,大脑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我害怕……
我真的很害怕……
我仿佛……穿越了??
……
平静地接受了现实,也平静地叙述了自己的来历,我暗自为自己的冷静沉着讶异不已。
谁曾想到一次普通的海滨渡假竟会是这种结果?我记得天一亮就一个人甩下了大部队爬上了山顶,沐浴着清晨的海风还有些些惬意来着;可是好奇心驱使下我向着峭壁边缘靠了靠,想看看山下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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