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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伟 作者:报纸糊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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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哥,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不会,我去哪都带上你。”
“哥,你要说话算数。”
“哥说话算数。”我会一直带着你,直到有一天你不再愿意跟在我身边。
次日一早,杜小伟带上宋平去了一趟吴先生那里,说是要出一趟远门,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去书院。顺便把家里一些米面蔬菜也一起带过去,这些东西在家里放不久的,吴先生一家也很不容易,杜小伟说话姿态都很平和,没有给人留下一点施舍的感觉。
他们在城里买了一辆马车就上路了,沿着官道一路向南走。看着路边的风景从干枯的树干到浓绿的树木,杜小伟有些想知道,这里的南方是什么样子的呢,是不是可以看到很多自己以前生活中的痕迹。
他们没有请车夫,两个人轮流赶车,轮流休息。说起来杜小伟这一年多赚了不少银子,加上老头走之前给自己留下的,也算是小富了。但是再多的钱,只要你一出门走动,都觉得不够用的。这一路两个人需要花销,到了双月城需要用钱的地方就更多了。
所以他们一直住最普通的客栈,两个人一间,吃得也一点都不奢侈。杜小伟本身就不是奢侈的人,若是在平时,他也很愿意在小孩身上多花些钱,但是这次不行。
二月初的时候他们来到一个叫平湖的小镇,这个小镇不大,却是来往商贾的必经之地,所以颇有些买卖人家。只是很奇怪的,镇周围有很多乞丐,说是乞丐还不如说难民,因为他们大多都是拖家带口。
找了客栈安顿好以后,跟客栈里的小二打听了一下情况。原来前面的地界去年遭了洪水,死了很多人,庄稼也基本没什么收成,于是这饥荒一闹就是大半年,朝廷那点赈灾的粮食实在是杯水车薪。眼看春天要到了,很多难民都回家种地,但是这庄稼种下去要等到收成那也得好几个月呢,所以很多人干脆在外面做了乞丐。
“那来往的商贾可还经过那里?”
“去年以来就很少有商贾走这条路了,大多都走水路。”
“是不太平吗?”
“这人要是饿极了什么事做不出来。”
“那你们本地人如果要去往南方走的哪条路?”
“客官那可是问对人了,前阵子我家一亲戚就从南方过来,走的就是小路,一路虽然辛苦,但是也算是囫囵个儿的回来了。”
杜小伟给小二些赏钱,他便把路线告诉了他俩。这一路翻山越岭的,他们把马车卖了,在这种小镇没能卖到好价钱,但是现在也不能计较这些个东西了。他们背了些干粮,一人买几双鞋子,然后再去药店买一些草药备着,两个人就上路了。
野外总是危险的,但是野兽比饥民好对付。他们俩都不会武艺,抓不到传说中是山鸡野兔,看到一些认识的山菌蘑菇,就摘一些晚上熬汤。但是因为季节不对,这些东西少得可怜,大部分的时候,他们都是啃干粮喝开水。
越往南方走,天气就会越暖和,杜小伟加快脚步,初春的山上,十分危险的。他们前面几天都还算平静,这天晚上照旧找了一个小溪边搭伙做饭。两人拾了些柴火,烧了一个火堆,把小铁锅架起来烧了一锅水,放几个白天在路边采来的蘑菇,加些调味料,把饼撕成小块在汤里泡一下,咕噜咕噜每人吃了一大碗。去溪边洗洗脸洗洗脚,在火堆边铺上干草,掏出毯子,两个人就窝下去睡觉了,走了一天山路,他们都累坏了。
睡到一半杜小伟被宋平的叫声惊醒,急忙循声过去。宋平这孩子半夜尿急,又不好意思在火堆边解决,跑到远一点的一块石头后面,一个不留神被蛇咬了。
夜里黑漆漆的杜小伟也看不清楚,托着宋平到火堆边上坐下,那条死蛇既然还死死咬着不放,杜小伟一把将它扯下来,在地上狠狠甩了两下。然后撩起小孩的裤脚查看伤口,还好这种蛇毒性不大,伤口没怎么变色,伤口也不深,但是这山路还要走很久,要处理得好一点。
宋平只觉得腿上一阵湿暖,低头就看到杜小伟帮自己吸伤口的毒素。胸口有点酸酸的又有点胀胀的。
清理完伤口,抹上一些药膏,从包袱里拿出干净的纱布裹上。然后就安抚小孩继续睡觉。这山上很危险,既然蛇都醒了,很多野兽也会相继结束冬眠,他们要加快脚步了。
不想,半夜杜小伟却再次被弄醒。宋平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整张脸都埋在他怀里上磨蹭,呼吸急促火热,整个身子都在不安的蠕动。杜小伟以为他家小孩做春梦了,这孩子发育比较晚,但是今年怎么说也十五岁了,做一个春色旖旎的梦,一点都不奇怪。但是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劲了。
“哥,我难受。”小孩满脸通红,说话也带着哭腔。
“怎么了,哪里难受?”虽然能猜到个大概,但是他还是不想面对这么乌龙的事情。
“热……好热……”
“乖,没事,很快就会好了。”嘴上安慰着,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唔……哥,好难受。”小孩却火急火燎的不给他犹豫的时间。
“哥哥帮你,没事,很快就好了。”杜小伟只好认命的将手探进小孩衣服,这孩子还没怎么长开,整个骨架子都还显得嫩嫩的,没有男人的力量感。
当自己被握住的时候,宋平激动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梦,但是多美好啊,在他亲爱的哥哥手里,他迫不及待的晃动自己的身体,急切的送上自己的唇,吻上对方的嘴角,下巴,脖颈,他想在上面狠狠的留下自己的印记……
“唔……哥哥!”他情不自禁的哼哼,“好舒服……啊!”
杜小伟直想找个沙堆把自己脑袋埋进去,这叫什么事啊……
第二天宋平醒过来的时候满脸通红,耳朵都红了。杜小伟也觉得十分尴尬。所以两个人没有多说什么,收拾收拾就继续赶路了。只是以后杜小伟变得更加小心,从不让宋平离开他十步以上。
就算有危险,那也要两个人一起,如果只剩一个人面对这仿佛走不到边际的一座又一座的大山,他没有办法想象。
在山上走了十来天,他们并没有遇上大型的野兽,还有大概五天的路程,再过五天他们就可以平安到达下一个城镇,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人多的地方。
宋平这几天都不怎么说话,他从小长在城里,对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没什么概念。他觉得这个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很好,初尝情爱的他,还一直陷在那晚的幸福中无法自拔。一点也没有对于危险的警觉性。
脱险
杜小伟对老头充满了愧疚,当时老头离开的时候,杜小伟也猜到他要去做的事可能很危险,可能有去无回。只是当时的他在这个世界刚刚找到一点安全感,他不想去深想,也不想让自己卷入到那些危险复杂的事情中去。
如今再回头去看这件事情,他觉得自己实在很不上道,老头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帮助了自己,他却在老头遇到事情的时候装作不知道。所以这一次,无论是否能帮上忙,他都要去插一脚。义无反顾!
这一天黄昏他们来到一条小河边,比前几天见过的小溪宽很多,再翻过前面这座大山,他们就到络城了。夕阳撒在河面上,一阵晚风吹过,波光粼粼。今天天气比前两天暖了许多,走了一天山路他俩都出了一身汗,小孩一看到河就迫不及待的脱了衣服要下去洗澡。
“陌生的地方,不能轻易下水。”这是祖祖辈辈生活的积累。
“可是到了河边难道不洗澡?出很多汗呢!”
“在水浅的地方稍微洗一下就好。”
“你不洗?”
“洗!”不洗哪里受得了。宋平听后满意度眯起来眼。
“你别再往里面去了,小心些!”
“知道了。”满嘴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这么大的孩子都这毛病。
杜小伟只好紧紧跟着他,他以前听过太多关于谁谁在哪里溺水的故事,所以特别小心。可是他只顾着注意宋平,却没有发现危险正向自己靠近。等到宋平尖叫的时候,他已经被叼住手臂往水里拖了。
宋平疯了一般冲上去对着那条鳄鱼拳打脚踢,可是完全没用,那玩意儿皮糙肉厚。眼看着他拖着杜小伟一直往深水区爬去,宋平急得几乎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从水底挖出来一块石头,狠狠地对着那怪物的脑袋砸过去。这东西该死!这是他当时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鳄鱼也是欺软怕硬的畜生,被这么穷追猛打的,也只好放弃美味的食物潜入水中游走了。
杜小伟左边手臂骨折了。他疼得直冒冷汗却依然对宋平玩笑道:“没听说过有人能把鳄鱼打跑到。”
小孩还没缓过来,他微微张开自己干燥的嘴唇,看着杜小伟的手臂,嘴巴一张一合的,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回岸上吧。”也不知道这一带有多少这种东西呢,看来今天晚上是睡不好了。
到了岸边升了火堆,找几根直一点的树枝,让宋平去了皮把两头磨平。小孩现在愣愣的,杜小伟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做完了就在边上巴巴的看着。
“傻瓜!”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揉了揉小孩的脑袋。
“呜……”宋平一下子就哭出声来,他刚刚吓坏了,他看见那东西扯着杜小伟要把他拖到水里。他以前在宋府的花园里,看过一条蛇吃青蛙,先咬住一条腿,然后一口吞下去。他害怕杜小伟也会被这么吃掉,他绝对不答应!他怎么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乖,别哭了,把我的衣裳拿过来。”杜小伟已经穿不上衣服了,他这条手臂必须要处理,离络城还有很长一段路,若这样放着,到那里的时候这条手臂也该废了。
他在火堆边给自己上了些药,又吞了一颗药丸,以前没事的时候制的麻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他今晚得给自己接骨。
感觉到麻药开始发挥药效的时候,他在自己嘴里塞了块布咬着。右手在左臂上揉捏按拿,接骨他是第一次,以前就听老头给他讲解过,却不想自己竟是第一个患者。他这长期搓面团的手,能否把断裂的骨头搓好,他也不是特别有信心。
即使吃了麻药,他还是痛得全身湿透。却倔强得不肯草草了事,今晚如果处理不好,那以后可有他苦头吃了,弄个风湿什么的,有他受的。
按捏妥当了之后,让宋平拿了处理好的树枝帮忙把手臂固定住,用包扎伤口的纱布牢牢的缠了一圈又一圈。
宋平很紧张,整个人都微微发抖,动作却难得的平稳。他帮杜小伟穿好衣服,袖子不够宽,就把左边的衣袖割了,怕左臂受凉,又从包裹了取了衣服厚厚的裹上。忙完了,在火堆边铺好休息的地方,帮杜小伟摆好姿势盖上毯子。
杜小伟不一会儿就昏睡过去。小孩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哥哥看,如果这个人不在了该怎么办?刚刚如果被吃了怎么办?
不行!他不答应!谁也不许伤害这个人!谁也不许把他带走!他只能好好的待在自己身边,会说会笑,会生气,会做很多好吃的,会摸摸自己的头说:“傻瓜!”
隐隐的好像又有东西靠近,宋平警觉的看着四周,一双眼睛满满的都是杀意!又是那丑陋的东西!他捡起地上的树枝石头对着那东西的脑袋一通乱砸。“滚!滚远远的!”
于是,又一条鳄鱼被吓走了……
第二天,杜小伟开始有点发烧,他一直硬撑着,明明快走出这一片大山了,他不相信,会差这么一点点。
但是他终究只支撑了一天就晕倒了。宋平背着他日夜赶路,如果杜小伟醒着,一定不会让他这么干,夜里的深山该有多危险。
宋平只有十五岁,身板还十分瘦弱,背着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跋山涉水,那是别人没有办法想象的艰难。但是他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很害怕背上的男人坚持不下去。他只是很焦躁,他恨自己为什么不听话要下河,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看着他受伤却帮不上一点忙,现在背个人还走得这么慢,城镇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呢……
杜小伟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客栈的床上。宋平就这么直直的坐在床边,眼里布满了血丝,头发蓬乱,一脸的尘土都还没洗。
杜小伟勉强的扯出一个微笑,跟他说:“我没事!”
宋平不语,只是怔怔地落下两行泪水。
那一瞬,杜小伟觉得那两行泪水,沿着小孩满是尘土的小脸,一直流进自己心里。让小孩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去。然后拉着他进来自己的被窝,盖上被子。“睡吧,吃饭了我叫你。”就像他在家里经常说的那样。
宋平把额头抵在杜小伟胸膛,听着哪里鼓动着的心跳,安心的睡了。
看着他疲惫的小脸,杜小伟伸出右手插曲他脸颊上未干的泪水,轻轻的吻上他的发顶,也跟着睡去了。那一天晚上他们都没有醒来,第二天宋平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因为杜小伟手臂受伤的关系,他们决定在络城多休息几日。伤筋动骨一百天,杜小伟没准备耽搁那么久,十天半个月也是省不了的。
杜小伟断掉的手臂接得很好,接下来只要定时换药,好好养着就可以了。他对自己的手艺十分得意!右手给左手接骨啊!这天下有几个人能做到?
收留
络城离国都双月城只有一天的路程,是东方和北方去往国都方向的必经之地。此地风景宜人民风开放,各地的商人在这里聚居,也有南北方的各种特产在这里交易,也算是一个颇具规模的经济型城市。论繁华富贵,络城远不及国都,但是论经济活跃,却一点都不比国都差。
杜小伟在床上养了两日便带着宋平出门走动了,还是用树枝固定受伤的胳膊,用白纱布缠好吊在脖子上,无视来往行人好奇的目光,他开始观察这边的生活习惯和民俗风情。总体来说和北方差距不大,语言也没有障碍,除了一些自然条件不同引起的小差别。
小孩现在更沉默了,杜小伟一点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代沟吧,都说三岁一代沟,他俩整整隔了四个代沟。什么,要沟通?先搭四座桥吧!
他们这一天也像往常一样在街上瞎逛,走着走着遇到前面一群人在起哄,原来是一个小孩偷了几个烧饼。这孩子也蠢,别人如果偷了一个烧饼,拔腿便跑了,他却偷了一个又一个,直到被人抓包…… 杜小伟感慨:这世道的民风真是纯朴。
看那孩子也是个倔强的,被人围着踢打也不出声,抱着烧饼死活不撒手。其实杜小伟很讨厌小偷,不是一般的讨厌,以前几次遭小偷光顾,但是他运气好,警觉性高,几次都把小偷当场抓住。但是抓住又怎么样?人家偷东西的比被偷的都镇定,淡淡的把东西还给你,不紧不慢的转头走了。很不幸的,杜同学每次都被气得想跳脚,却也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掉。不然怎么办?大喊:“抓小偷啊!” 你觉得会有群众响应吗?
但是讨厌归讨厌,毕竟现在挨打的还只是个半大孩子,这群人也是十分的嫉恶如仇,丝毫不觉得他可怜。眼看着再打下去就残了,杜小伟只好帮他出头。
“算了吧,半大孩子的,真给打死了也实在是造孽。”
那群人还是愤愤的不肯罢休。
“人家李老头子卖几张烧饼不容易,这小偷真是不像话。”一个街坊申讨他。
“就是,我看他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种人打死了才好,见一个打死一个。”
“全打死了城里才清净。”
……
杜小伟头疼了,这络城里的人太仇视小偷了。也是,在这个来往商贾云集的小城里,偏偏又不是什么政治重地,官府的实力有限,小偷什么的,估计不少。
“家中老母最近在寺庙里祈福,你这畜生虽是该死,今天救你一命,也算了积个功德吧。”杜小伟状似喃喃自语,其实大伙儿都听得清楚。
“这李老头少了多少烧饼,我给补上,大伙儿看这样成吗?”
既然人家要积功德,这伙人也不好多说什么,而且这人举手投足又十分从容大气,搞不好是哪个有势力的大家族,该打的也打了,大家也都没什么异议,就这么散了。
人群散去,地上的孩子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这孩子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相貌一般,但是目光却十分刚毅有神。他深深的看了杜小伟一眼,又做了一个揖,然后步履蹒跚的往城外走去。
只那一眼就勾起杜小伟的好奇心,他觉得有这样眼神的孩子,不可能是懒惰贪小之辈。所以带着宋平跟了上去。
那人来到城外一处破败废弃的木屋,推开门进去,然后久久没有出来,杜小伟也不怕自己跟踪的行为被人发现,带着宋平大大方方的走进去了。
屋里空空的,连张床都没有,四个孩子就这么躺在草堆上,一人手里一张烧饼狼吞虎咽。杜小伟仔细观察了一下,除了街上遇见的,三个男孩一个女孩,年龄都差不多,十一岁到十四岁的样子。杜小伟奇怪了,感情这么好,但是年龄却这么相近,不可能是亲兄妹。
“我们是一个村里的孩子,山洪来的时候几个人正逃学到镇上玩。”那个受伤的孩子这么说。
杜小伟没有说话,也不需要多问,连日暴雨,山体滑坡把整个村庄掩埋的事情他也听说过。只是没有经历过,也没有跟受灾的人这样接触过。杜小伟走进去帮那几个小孩号了脉,检查了身体,道:“长期营养不良,身体亏损很大。但是都还年轻,以后可以慢慢养回来。”
“呵,拿什么养?”在沈七看来,杜小伟只是一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少爷,虽然他衣着没有很华贵,但是从举止看来,怎么也不像是从缺吃少穿的人家里长出来的孩子。
“给我帮忙吧,我会帮这几个孩子调理身体,但是不会白给。你们给我干活,也算是个营生,好过忍饥挨饿。”
“你要我们做什么?”一年多颠沛流离的生活使得一个十四岁的小孩也有了戒心。
“我就是个买卖人,过两天在这城里找一家小店,教你们一些手艺。我本人不在这里的时候,你们就帮我打理经营。”
沈七的目光中有疑惑,这个人很奇怪,找自己这些半大的小孩打理店铺,也不找人在边上看着。他哪里来的信心,自己能把事情做好?但是看着地上几个患难的朋友,他还是接受了,他们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这个世道也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太平。也遇到过打他们注意的坏人,上个月,有个老头硬要将罗金买了去当丫鬟,虽说是丫鬟,谁知道里面又有什么龌龊勾当。索性他们人多,几个小孩力气不大,合起来也不容易受人欺负。但是现在呢?他也快撑不下去了。而且这个人看起来好像可以信任,赌一把吧!
第二天,杜小伟带几个孩子到一个小院落中安顿下来,这里地段不好,风景也不好,房子也有些陈旧了。但是它便宜啊,杜小伟没有那么多钱可以折腾。
接下来几天,他白天在街上瞎逛看是否有合适的店面,晚上就给沈七教一些手艺,因为没有确定店面,就很难决定卖什么。杜小伟得了他绝对不会私自将手艺外传的承诺,就把自己知道的一点一点教给他。他相信这个孩子,长大后肯定是条铁一般的汉子。
杜小伟在宋城逛了几天,有几个店面要转让,只是转让费都贵。就其中一家还比较合适的,但是店面太大,靠近城门,靠近早市,四周通透却也是没有一点风景,本来是一家酒楼,但是因为经营不善,现在要转手。
说起来靠近城门是不错,但是靠近早市着实给酒楼掉了不止一个档次。早市卖什么的?卖菜呗,鸡鸭鱼肉的,还有附近农民挑来卖的土特产。还好早市的时间不长,不然就完全无法做买卖了。
最后杜小伟跟原来老板谈了价格还是把店面盘下来了。原因无他,还是因为便宜。
由于地段的关系,杜小伟把原来中高档的酒楼改成中低档次的面食店。墙上挂了木牌,明码标价。楼上的包厢都撤了,弄成大厅,一律的桌子凳子摆了。
既然决定做面食,杜小伟这几天就光教沈七这方面的东西了。店面交给宋平去整顿,什么东西要拆,什么东西需要去定制,交给宋平可以很放心的。小孩办事稳重,主要还十分懂得省钱。
面楼
开张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刘灿走到放着鞭炮的小楼下面,看到门上挂着的一个简单的木质原色牌匾,上面两个大字十分端正:“面楼”。他不禁莞尔。
刘灿那厮人模狗样的跟杜小伟打了招呼,然后大手一挥,就上来一帮玩杂耍的。不见有人这么送贺礼的,杂耍,亏他想得出来。不过杜小伟十分喜欢,杂耍啊,多吸引人,男女老少都要围过来凑趣,以后还怕没人认识面楼吗?
他在心里乐呵,仿佛看到某日有一对外来商贾刚入了络城,问路边玩耍的一群小孩:“这城里哪里有吃饭的地方?”
“去面楼吧,诺,就在那,好吃又便宜。”
某日一路人途径络城,问一个难得出门的妙龄少女:“姑娘可知道这城里哪里有吃饭的地方?”
该女子含羞带怯道:“前方有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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