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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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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一样,仿佛她不是在亚热带阳光下长大的一样。    
    适度的酒是好的,它使人放松,使人陶醉,让人忘记身在何处,又是和谁在一起,忘记明日的太阳何时升起。    
    我大概喝了整整一瓶马丁尼酒。我们大家都喝得很多,但是没有人醉倒,这是最好的结局,热烈的稍稍有些滑边儿的派对,但是,没有人跌倒,没有人次晨起来大声呕吐。    
    凌晨1:00,圣桑,开始演奏他新近创作的曲子,他说,这些曲子是他看了我在《长城》上发的一个系列随笔后写的,分别叫“穷愁”、“陶醉”、 “坠落”、“晕眩”、 “悔恨”,都是用回旋曲式写成的。这些曲子一气呵成,有内在的逻辑联系,又相互独立,那些跳跃性很大的乐句非常精彩,结束的时候,在最后一个音符的余音里,我甚至看到了圣桑的泪水。    
    演奏结束,圣桑把大家聚到一起,在钢琴上弹奏了一段《婚礼进行曲》的旋律,说:“今天是我和谭真的婚礼,祝福我们吧!”    
    对于他的宣告,大家一点精神准备都没有,所以好一会儿没人反应过来。圣桑看大家惊谔的样子,又解释说,这次欧洲巡回演出谭真和他一起去,旅行结束以后他们将在德国定居。    
    接着,谭真为大家朗诵了一首诗,穆旦的《他们死去了》。    
    谭真为什么朗诵这首诗呢?回到家以后,想了很久,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倒是,圣桑为谭真诗朗诵伴奏时弹旋律那段旋律被我记住了,后来想起来那是回旋曲《晕眩》的一系列变奏。悠然、飘逸,有一种方死方生超脱在里面。当然,这是我听出来的,也许和圣桑的演奏本身没有什么关系。    
    


第五部分:死亡是极限已至 还是极限的消失生死派对(4)

    我们在虹口体育场游了两个小时,张晓闽游得非常好,能在水里潜很长的时间,甚至能潜过十几米的距离,然后突然从水底抱住我的腿。但是,我已经精疲力竭了,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想呕吐。我们出了水,各自冲了淋浴,然后开车回家。    
    到家以后,倒头便睡,张晓闽也懒得做饭,蜷缩在我的脚边也睡了。可是,不一会儿,她便转到我的身边来了,她靠着我的臂弯说:    
    “我们莋爱吧?”    
    我拍拍她的后背:“和凯文闹翻啦?就是和男朋友闹翻了,也不能随便和什么人莋爱呀!”    
    “不是。”张晓闽往我的臂弯里拱了拱,“再说,你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啊!”    
    “那是为什么?”    
    “我不想做处女了?”张晓闽抬起头看着我。    
    “处女?从何说起啊?”    
    “我以前都是骗你的,其实我没有男朋友,都是虚构的,我是怕你嫌弃我,如果我说我没有男朋友,还是处女,你会和我来往吗?”    
    我的心里一阵痛楚。怎么会这样呢?    
    “可是,那也应该是凯文啊?”我说。    
    “是的,我发现我喜欢他。这使我害怕,也许我就要爱上他了。”张晓闽紧紧地抱住了我。    
    “这是好事啊!”    
    “可是,我喜欢你啊?我怎么能爱他呢?”张晓闽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    
    我的心里又一阵刺痛。    
    “你希望你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呢?应该就是他那样的吧?符合吗?”我问:“嗯?”    
    “高一点。”    
    “多高?一米八?”    
    “没那么具体,反正是瘦高的吧。”    
    “还有呢?”    
    “不说话。沉默”    
    “还有呢?”    
    “喜欢摇滚。”    
    “还有呢?”    
    “喜欢电影。”    
    “还有呢?”    
    “暴力一点。”    
    “还有呢?”    
    “应该有钱。”    
    “还有呢?”    
    “他不爱我。爱我的男人我没法爱的。”    
    “这些条件我都不具备。”我说。    
    “但是,你不爱我。”    
    “就为这个?不过,并不是这样的。关于爱和不爱的问题,其实不大容易弄清楚的,人的爱太复杂了,谁能说清呢?只有上帝的爱才能说清,因为上帝的爱非常单纯,没有善恶、功利,但是,人的爱要复杂多了,我对你也一样,说不清楚。说不爱是不对的,不过,不是那种爱吧!”    
    “可是,我喜欢你。我们应该莋爱。是吧?应该和爱的人莋爱。”    
    “一定要莋爱?为什么呢?我们不是很好吗?”    
    “我爱过你,这是一场爱情,我们俩的交往,对我的意义和对你的意义是不一样的,你是我的梦,支撑了我好多年,可是,现在要结束了,我害怕,真的,它会消失,是吗?美梦就要醒来的时候,你会在梦里哭,希望不要醒来,是吗?它就要结束了,我感到我就要离开你了,但是,我不希望就这样结束,我要一个结果,一个让我醒来,却又能把梦记住的结果。我不难看的,是吗?甚至还说得上漂亮,是不是?你不能拒绝一个女孩子的这种要求的,是吗?”我看到张晓闽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轻轻的抚摸着张晓闽,从下巴、肩膀、乳防,到小腹、臀部、大腿,不知道说什么好。习惯裸睡的张晓闽今天穿了一件丝质睡衣,睡衣在她的身体上画出一个又一个波纹,我抚摸着那些波纹下方的肌体,犹如抚摸着一件可爱的睡衣,那睡衣的下面,那无以伦比的青春之美、情性之美,那秋天的小兽之美,那上帝的恩宠,为什么,现在照见的却是我的悲哀呢?    
    我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你不能哭,你是我的托马斯。知道吗?你身上什么东西最吸引我?是你的坚强,就像《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的托马斯一样,他会软弱,他会去找女人,会渴望从性中获得解脱,他的性友谊,就是这样,但是,他总是在问‘非如此不可吗?’,他的抵抗是骨子里的,你也一样。”    
    


第五部分:死亡是极限已至 还是极限的消失生死派对(5)

    我轻轻地抚摸着张晓闽,我说:“我不是这样的,我会为片刻的温暖而莋爱,甚至什么都不为,仅仅是因为性别的差异,仅仅因为渴望交流,渴望看见对方的内心,渴望一种交往能突破皮囊而莋爱,‘为什么非如此不可呢?’我也在问自己,我们什么永恒的东西都不会拥有,我们被安置在所有永恒的东西之外,我们来自生成,将灭于生成,也许我们能抓住的仅仅是一些梦的残片。”    
    “但我们是自由的,尽管短暂。”    
    “是。也许正因为我们是短暂者,我们的生活是一些残片,所以我们才是自由的,永恒者恒定不动,因为永恒而没有自由,我们呢?我们被投掷在时间的洪流之中,我们在水中挣扎,但是,我们是自由的挣扎者。”     
    张晓闽湿润的嘴唇从我的胸口划过,像锋利的匕首,她划过的地方立即开始流血,我的身体被她的锐利犁开。    
    我看见我的心脏在那个星期三,那个残冬的早晨,在无数的枯枝败叶之上,在昏黄的晨曦之上跳动。    
    我看见张晓闽的眼睛里穿过一道道闪电,我听见那个早晨,张晓闽在残冬里讶异的叫声。每一次抽出都是一次死亡,每一次进入都是一次复活,那荒芜的更加荒芜了,寒冷的更加寒冷了,在残冬和初春的料峭里,张晓闽,我的妹妹,带着我,找到我的生和死,看到我的阴阳两界。    
    张晓闽,我的妹妹,她携带着我的枯骨,在无形的风口彷徨,在无底的深渊低回,在无地的绝境徘徊。    
    你一定很悲伤很悲伤。我的妹妹。    
    Dan,也许你也感觉到了吧?你为什么要舔张晓闽,为什么我听到的是你的哀鸣?    
    


第五部分:死亡是极限已至 还是极限的消失钻戒(1)

    张晓闽要搬走了。她和凯文在虹桥找到一间房子,准备同住。裴紫约我一起上街,给张晓闽买件礼物,裴紫开玩笑说,要给张晓闽准备嫁妆。    
    我们在华灯初上的淮海路上晃悠,路过一家又一家商店,看了大概有上万种商品,开始的时候,裴紫想给张晓闽买件衣服,但是,逛了5、6家店,也没选中一件,不是嫌款式不漂亮,就是嫌颜色不大气,后来,她看中一件旗袍,又是量尺寸,又是亲自试穿,反复比较,花很多时间终于选定一件满意的,付款的时候,又突然失了信心,她从付款台折回来,问我,“这件真的好看吗?她会不会满意呢?”我说,“你选的,她一定会满意的。”她便说,“我就知道你只会说好话,一点忙都帮不上。”我笑嘻嘻地说,“因为你能干啊!”裴紫狠狠地瞟我一眼,“再能干的女人,只要她单身,给别人准备嫁衣总归是心虚的。”    
    路过珠宝店的时候,裴紫也没征求我的意见,便径自推门进去了,我只好也推了店门跟着进去。裴紫坐到柜台前的高脚凳上,让销售员拿戒指给她看,营业员从柜台里拿了一款钻戒给她,帮她带在无名指上,说道:“小姐的手指又细又长,正适合这样的钻戒,你今天来得正好,今天是我们店庆,所有钻戒都打八折,像周生生这样的品牌,平时打九折都难得呢!”裴紫也不解释,只是伸出手指,翻来覆去地看,似乎是在看钻戒,又似乎是在看自己的手,销售员立即给我递过名片,对我说道:“先生好福气啊,太太这么漂亮,有这么漂亮的太太,结婚当然是要送钻戒啦,这种款式的钻戒卖得很好,很流行,钻石吗,象征永不褪色用的爱情,什么珠宝能和爱情相配呢?恒久价值,也只有钻石了。”裴紫听着销售员说话,脸上漾出莫名的笑来,接着又摇摇头,轻声说:“太贵了。”销售员立即说:“哪里贵啊!人一辈子也就结一次婚,奢侈一点也是应该的吗!”销售员话音还没有落,裴紫的脸色就已经不好看了:“照你这么说,第二次结婚的人就不配戴钻戒啰?”说着,裴紫摘下钻戒,重重地还到销售员的手里。也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我产生了把钻戒买下来送给裴紫的冲动,我说:“这钻戒的确不错,我们买了。”我从销售员手里取回钻戒,戴到裴紫的手上,我说:“裴紫,让我把这颗钻戒送给你!”我掏出信用卡,让销售员结账,销售员利落地拿了信用卡跑开了,裴紫说:“我不要的,我哪里是戴钻戒的人呢!再说也太贵了。”我握着她的手,不让她说话,待销售员送来发票、质保证书,便立即拉了她走出了珠宝店。裴紫还是说:“你干吗买这么贵的东西呢!不要!本来是给晓闽买礼物的,怎么我自己买起来了?”    
    我不说话,拉着裴紫往前走。    
    今天裴紫有点作,刚刚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她的情绪不对头。    
    路过真锅咖啡店,我说,“给晓闽买礼物,恐怕不太容易啊,不如进去喝杯咖啡,一边喝咖啡一边想,说不定会有新主意!”    
    裴紫不置可否地随我进了咖啡店。我和裴紫都不喜欢人声鼎沸的大街,也不喜欢特别安静的咖啡馆,在特别安静的地方,两个人喝咖啡实际上是很累的事情,你必须不断地说话,直到精疲力竭,否则难堪的沉默就会击中你们,让你们无所适从。我和裴紫当然是不怕沉默的,我们在一起生活很久了,常常我们在一间屋子里来回走动,并不说话,沉默状态不仅不能隔开我们,反而倒是我们之间的默契了。果然,坐下来以后,我点了一份热香芬茶,裴紫托着腮说了声“我也要一样的”,便沉默了。    
    我说,外面天气太冷,喝点热茶会舒服一点。    
    裴紫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眯着眼睛,两只手捏成拳头,贴在颧骨上,一会儿又放开拳头,用手掌贴住脸,坐在我的对面不住地看我。    
    我说:“看什么呢?”    
    她摇摇头,又看窗外。    
    我说:“过来吧,坐到我身边来。”    
    她便转身到我身边来,和我并排坐了。    
    我问:“在想什么?”    
    她停了好一会,差不多把一杯茶喝光了,才说:“公司越来越忙了,你说,我要不要找间上班近一点的房子?”    
    我愕然地说:“怎么?你也要搬走?我这里住着不好吗?”    
    她不看我,望着窗外说:“晓闽走的时候,对我说,我们俩要么结婚,要么就分开,否则总会出问题。她说,我们是太熟悉了,感情被生活压到了地底下,有些话是说不出来的,可是要是总不说,也许就真的没有了。”    
    我说:“说什么呢?我们之间还要说吗?”    
    


第五部分:死亡是极限已至 还是极限的消失钻戒(2)

    “女孩子是不一样的,跟你们男人不一样,总要有个踏实,女孩子要安全感的。”    
    我说什么呢?脑子里突然想起二哥的话,“每一天都是余生。我好像时刻都在死。”胸口一阵刺痛,我的身体怎样呢?能给裴紫幸福吗?    
    裴紫看我不说话,伸出手指,脱下戒指,交到我手里,幽幽地说:“傻瓜,其实戒指又有什么用呢?这只戒指,在我眼里还不如上次你爸给我的那只呢!”    
    我看到裴紫的眼眶里有晶莹的泪珠闪出来,再也抑制不住了:“裴紫,我是不希望你难过,我其实是不能爱的。”    
    “你是说你的身体吧?诸葛,不是这样的,你爸爸不是好好的吗?不是不可能,只是你没有勇气而已,再说,幸福的生活和生命的长短正的是成正比的吗?如果这样说,那么上帝就是最幸福的人了?因为他不死,他的幸福是永久的,是不是?可是,在我看来,不是这样的,长久只能增加幸福的量,并不能改变幸福的质地。不幸的生活即使是永久的,也是不幸的,幸福的生活,即使短暂到只有一天,也是幸福的。也许正因为人类的生命是短暂的,那些对于人类才有意义呢?既然,人只能追求短暂的幸福,有何必计较这种幸福有多长久呢?”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我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愿意拖累裴紫,她已经经受过一次打击了,怎么能再承受一次?再说,这一年来,我对自己的预感一直不好,真的不好,对生活我不敢有什么奢望。    
    “也许,你觉得我是不祥的吧?我的命不好!”裴紫低着头说,“我能感觉到你心里,那里有不祥的预感,和我有关吧。其实,对爱,我也没有信心,也许我并不能把爱坚持到底。”    
    我想说,我是有不祥的预感,但是,这和你无关,这只和我自己有关,可是,我怎么解释呢?    
    


第五部分:死亡是极限已至 还是极限的消失钻戒(3)

    张晓闽搬走后,我和裴紫之间变得沉闷了,有时候我们竟然无法互相面对,我们会不知所措,不知道在一起能做什么,说什么。有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厌倦,冷漠,比如激情消失光环也消失了,开始彼此藐视,等等,我和裴紫之间也出现了问题,尽管我们间依然有激情,我们不仅没有相互厌倦,相反彼此亲近的欲望比什么时候都强烈。    
    我们渴望彼此深入到对方的深处,渴望互相温暖,我们感到对方强烈的吸引,但是,却不知道如何接近对方。这成了问题。    
    张晓闽建议我们搞一次旅行,旅行结婚。    
    她说:“你们是相爱的,我看得出来,你们今天这个样子,不是因为不爱,正是因为爱得太深了,都怕伤害对方。世俗世界里的婚姻,大多是因为不怎么爱才成的,想一想,真正相爱的人,怎么需要那张婚纸呢?婚纸不过是世俗的契约罢了,用心相爱的人是用心做契约的。你们也一样,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你们的心灵契约出了问题,你们太重视对方的幸福,反而没有了勇气,没法交流了。所以,我建议你们订立一个婚约,这个婚约应该有一个超越世俗婚纸的有效期,世俗的婚约都是没有有效期的,因为俗人都是出于对感情的不信任才结婚的,他们被对方抛弃,而你们相反,是深怕在自己拖累对方的时候对方不愿抛弃自己,所以你们的婚约应该有有效期,你们不是怕不能让对方幸福吗?那就以一年为约吧,如果合适,你们可以续约,如果哪一个人觉得自己不能给对方幸福了,也可以一年后自动退出。”    
    说着,张晓闽拿出三张A4打印纸,要我们两个签字。我一看,上面写的是一份婚约:    
    “我们自愿结为夫妇,在合约签订后为期一年的有效期内共同生活,并且宣誓把自己的个人幸福、对方的个人幸福以及两个人的共同幸福放在同等重要的地位上,只有在三种幸福都得到同等保证的条件下,双方同时都要求续约时才提出续约请求。”    
    我说:“什么呀?乱七八糟的。”    
    张晓闽说:“哎呀!只是个玩笑而已,你就签吧!”说着,她拿过一枝笔,握到我的手上,嘴里不住地说:“签吧,签吧。”    
    “好吧!签就签。”我拿过笔,签了自己的名字。    
    我想裴紫不会签的,她不会让张晓闽这样胡闹的。哪里知道,我签完了,张晓闽把笔拿给裴紫之后,裴紫竟然二话没说,哗哗哗,一笔签了。张晓闽高声喊道:“好啦!你们已经结婚,我也放心啦。以后你们的事儿我可不管了,但愿你们两口能相濡以沫,好好过日子。给,你们的结婚证书。”说着,她给我和裴紫各发了一份,另一份她带走了。    
    看着被张晓闽甩得怦怦作响的门,我和裴紫都不知道做什么好。裴紫耸耸肩:“这家伙,胡闹一通,就跑了,把我们丢下来尴尬。”    
    Dan被张晓闽拉上大门的声音吓坏了,大声叫着来回窜,我把它抱起来,抚摸着它,Dan蜷缩在我怀里还呼噜噜地叫,惊魂未定的样子。    
    裴紫笑着说:“你倒好,对Dan那么温柔,你可从来没那么抚摸过我!”    
    我说:“那你要像Dan这样乖才行!”    
    裴紫红着脸说:“我不乖吗?”    
    我在裴紫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裴紫没有躲,而是扬起脸,用脸颊轻轻地摩挲着我的下巴,我说:“这还不错,挺乖。”    
    裴紫不理我,伸手接了Dan,对Dan说:“好几天没洗澡了,宝宝,给洗澡了。”说着,抱了Dan往淋浴间走。    
    我跟着来到淋浴间,看裴紫打开水龙头,用手背试了试水温,先把Dan淋湿,然后给Dan抹沐浴露,我说:“看你给Dan洗澡的样子,像个母亲,要么我们俩生个孩子吧!”    
    裴紫扭头看了我一眼:“这话是你说的?”又过来用手在我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好像没发烧啊?”    
    我左右看了看说:“谁这么伟大?说胡话还这么有水平?是我吗?”    
    “你呀!够伟大的了,就会哄人,Dan最喜欢谁?还不是你?我给它喂食、洗澡、还带它出去遛,给它买玩具,你看,就是不喜欢我,对你呢?什么都喜欢。你不在家,它就睡你的鞋子,连你的臭鞋子它都喜欢。”    
    我突然想起Dan对我的鞋子的迷恋,这是什么兆头呢? 我不在家的时候,它就蜷缩在我的鞋子里,它的活动越来越少了,它似乎充满了哀伤和预感。    
    


第五部分:死亡是极限已至 还是极限的消失钻戒(4)

    Dan洗好了澡,裴紫说:“你出去吧,我也要洗澡呢!”    
    我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开了一瓶红酒,拿了两只杯子,又在CD架上挑了半天,选了一张莫洛娃演奏的斯特拉文斯基提琴协奏曲碟子放进唱机,我端着酒杯,来到浴室,敲门,裴紫好像在里面犹豫,没有声音,我说:“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进来吧。”    
    裴紫正躺在浴缸里吸烟,身上盖满了泡沫,只有肩膀露在外面,水里放了浴液,是蓝色的,可能因为我的关系吧,她的身体是紧张,腿交叠在一起,弯曲着,膝盖浮在水面上。我把餐车靠在浴缸边沿,在踏脚凳上坐下来。    
    裴紫端起酒杯,俏皮地问:“你想诱惑我?”    
    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怦怦跳起来,我是在诱惑她吗?“是的吧!”    
    “你准备怎么诱惑呢?”    
    “先请你喝酒,等你醉了,再下手。”我说。    
    “那么,我们干一杯吧。”裴紫说举杯和我碰了碰,“或许我是世界上最好诱惑的女人?”    
    我俯下身去,在裴紫额头轻轻地吻着,裴紫身上的香芬的味道、烟草的味道,嘴唇和肩膀温润的触觉使我颤慄。    
    裴紫把烟蒂扔进了浴缸,空出手,从脖子后面沟住我,我的衣服下摆掉进了水里,我的手臂掉进了水里,接着,我的整个身体都浸在水里了,裴紫的腿缠住了我的腰,我闷入水中,在水里找到了裴紫的乳,把它含在嘴里,然后换口气,继续下潜,在裴紫的三角区,我终于含住了那蜜的泉源。浴缸里的水开始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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