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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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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么,我没那阿桂漂亮,是吗?”
“说实在的,确实是这么回事。”阿拉竟是味着良心吐出这么一句。
慕容说,不嫉妒的女人在这世界上还不存在。柏敏是个女人,所以她发了怒,真地动了怒,第一次大声地呵斥阿拉。
“你随地一个多周便忘了我。好没良心。你以为我真那么贤慧?我告诉你,我也嫉妒,我恨她,我也恨你。你干脆娶她得了,我不会妨碍你的。大不了,我再做第二个王秀秀。”她忽然哭了。
“什么话?”
“哼!什么话?我说,利齐是谁?瞧那浪声浪调,每次来电话。我都恶心。”
“我倒认为她十全十美……”
“呵,十全十美!这倒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但十全十美她还不配。”柏敏越发生气,“什么是十全十美?那是骂人!骂人十全十美比骂她辕子养的、骂她卑鄙下流、肮脏可耻还要可耻。”
“你不懂!我的意思是……
“什么我不懂?你懂?你对一个人的父母说‘您两位十全十美’,那么这个人是畜生。天底下哪有人‘十全十美’?如果有,那她一定不是人,也不是神,她根本就不是东西!想不到这世上真有人十全十美。我的阿声说的!看你带来的那张照片:白粉掩去了脸上的污秽,香水壁了骚味,自以为不错,还拍什么照?瞧,我多美!啊,我多香!多纯洁!多可爱!什么你给了她‘希望’?分明你和她睡了觉。你听她那声音:捏着嗓子,娇娇地哼着每一个汉字音符,—种肉麻的调子震在耳朵里,让人难以消受。她笑着:脸上的肌肉收缩不均,现出一个个‘迷人’的小坑。‘我的声音多美,多动听!’这就是那个人,被你比作‘十全十美’的;容忍我的阿拉和她相好?‘我多伟大!’我也只能说。一个女人,一个‘十全十美’的女人同一个世间的疯子真是绝妙的一对。”
柏敏一气说完,她也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长期压抑在心底的、尘封在日记里的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惊讶的阿拉竟是插不上嘴,闷闷地拿了钥匙去自己办公室。心里不断翻腾着难言的滋味,便坐下写日记了。
二十一
这已经是阿拉的第五个日记本了。他写了个扉页。
前面的话
带着灰沉的情绪与一种梦幻般的心境迈进了雨季。在没有人肯定和安慰的前提下,前程似乎有些渺茫。于是带着义无反顾的心理(说得深刻一点是自暑自弃)捧起了那本为批评家严厉谴责的,据说是足以扼杀人灵魂的毒药般的《呼啸山庄》,而后爱上唯物主义。对一些简单的东西有了初步的认识,对一些复杂的东西有了模糊的接受。谨此,又去“挥笔切碎片片泪水,举手留下一汪情深”。
我读过钱钟书的《围城》,恍惚以为自己陷进了这“围城” 里,又想走出。我庆幸上帝为我送来了秋儿,他给我以成熟、责任的感受。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在得不偿失的生活里生活,这本身便是极有意义的事情。
在这里,我记下了我的恍惚、惆怅,迷茫。烦愁、无聊、泪 水、恼恨、思索。
日记本已快用完了,阿拉一一记下近日的事情,感受。
柏敏悄悄地站到阿拉身后,仔仔细细地看着阿拉刚正的字体。轻声说:
“对不起,你生气么?过些天便是你的生日,我不该惹你生气。”
阿拉轻轻吐出一口气,伸手揽过柏敏:“都是我不好……”
柏敏轻轻捂住他的嘴。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忘情地说:“自从秋儿生下,你便没呆在家里安生过。你知道我多爱你,多么为你担心!你和秋儿是我的一切。以后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嗯。”阿拉应了一声,竟流出了泪。他需要阿桂来填充他的空虚。然而柏敏更需要他,他决定为柏敏献出一切。
邝妹拿了份旗袍订单过来请示,却见两个人搂在一处,不由得进退踌躇。幸好阿拉一回头,看见她,招呼她进来。
旗袍近来在厂里特别畅销。订单沓至。邝妹毅然令厂里三分之二的流水线改制族袍。厂里效益极好,陈先生也是欣慰,几次打来电话夸赞。
“吕红呢?”阿拉记着吕红。
“披我罚下车间去了,她忙着呢!你不要去惹她!”邝妹说,迎着阿拉惊讶的眼睛。
“什么?!谁给你的权力?”阿拉发了怒。
“你给的。这些天你不在,一切都由我说了算。还有你那个王小燕,柳妮、安婷都下车间去了。”邝妹说
“你这干什么?!”阿拉吼了起来,推开柏敏站起。
邝妹毫不怕他:“这么多女孩在你办公室里干什么?你那个王小燕最是没用,还敢和我顶嘴!哼,吕红还骂慕容呢!她吃了豹子胆?她以为她是柏敏?还达不到!仗着你的庇护,敢骑在老娘头上,好了,你收回我的决定吧,我马上辞职!”
“哼,”阿拉来回走了几步。愤然离开去了车间。
正忙着的柳妮一见阿拉,忙拉他出来。
“你别进去了,吕红正在撒泼,她一见你,非打滚不可。”
“怎么……”
“怎么?她不乐意,正在骂邝妹呢!本来就是嘛,早该让她下车间了,若不是邝妹,你怎能舍得?仗着你。邓萍都要怕她!你太宠她了,那天方芳还破打了两耳光呢。”
“啊!”阿拉极为惊讶,吕红确实有些过分,居然打了方芳。起身去了方芳那里。
方芳正在发呆,见他进来,一愣。
“好吗?”阿拉盯她苍白的脸看了一会。
方芳打了个手势,问阿拉这些天去了那里。
阿拉没回答,却拉她出来散步,方芳很高兴地陆他走了出来。
邝妹和柏敏在楼上看见他俩以下了楼,也下来了。邝妹用哑语向方芳问了好,又对阿拉说:
“那个叫汤代新的帽期来打工。我安排他在裁断上。他倾慕方芳,约她跳舞,吃饭,她却犹豫不决。你快劝劝她,让她脚踏实地些,别再迷恋你这‘空中楼阁’。”
“那你劝她呗。”阿拉说。
“好了,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阿声午饭没吃吧?咱们去吃午饭吧!还有啊,约上小汤,咱五个人一块。”柏敏说。
邝妹叫了小汤,几个人去了于姐母亲开得那家“粤菜小吃”,要了几个菜,于妈笑嘻嘻地给他泡了橄榄茶,站在旁边听阿拉说话。邝妹忽然记起那天阿拉特意嘱咐她安排的于老伯,心想便是这于妈的丈夫,看于妈毕恭毕敬,她有些不舒服,于姐在对面理发馆看见阿拉,也过来了,邝妹更是皱眉,吃些莱便搁了筷。阿拉无暇他顾,满碗拣菜。小汤低头吃些米,偶尔拘谨地夹一点菜,天并不热,小汤头上却渗着汗。邝妹终于说:
“汤,阿拉生日那天。你也来吧!”
下班时。厂里的姐妹都知阿拉回来了,一片欢腾,胆大的跑道楼上来看阿拉,叽叽喳喳闹着,似乎阿拉一来,厂里便增添无数喜气,鹦鹉则叫“欢迎,欢迎”。阿拉很高兴。
邓萍下午也从香港赶了回来,一进门看见了阿拉,大叫:“阿声,我早就知道你得回来过生日。瞧,我给你买的礼物。”
阿拉从楼上跑下。拉着邓萍的手,大声地说:“邓萍姐,几天不见,我都想死了。”
两个上楼,抱着秋儿的筱翠起身让坐,邓萍坐了。阿拉抱过秋儿,筱翠泡了茶。阿拉、柏敏早已搬到厂里住了,原先他们住的那间小屋现在由黄宁和汕头来的质检工阿燕住。厂里赁了这座楼作为宿舍,阿拉称之“蓝宝宿舍”。
邓萍喝了口茶,说:“阿拉,这次我去香地,好多老板都让我代他们向你问好,几个还送我礼物,托我介绍。一个外国老太大抱你的照片枉吻不止。”
“是吗?”阿拉笑得很难看,这些夸赞的词他听多了。“当初我在广州捡垃圾,从来没人想认识我,包括你们,能够把自己的半个烧饼让给我的也只有阿水……”
“阿拉,不要提过去好吗?”邓萍怕阿拉伤心,忙拦住他,“你做出这佯的成就。阿水也该欣慰了。对了,阿水减刑了。马上就是你的生日,瞧我给你买了什么?”邓萍打开旅行包:“本来陈先生要来为你过生日,可玛丽毕业了,他忙着打算送玛丽去美国读书,还要联系学校。所以,就让我给你带些扎物。”
“我不要。”阿拉厌恶地摆手,“哎,对了。我的那盆秋海棠呢?”
“在里面。”柏敏过来了,看见邓萍忙说,“小萍回来了,邓萍应了一声,柏敏又说:“柳妮、安妮要钻婚了。”
“谁呀?”阿拉问,是谁娶她俩。
“那‘双生’呗,大伟二伟,兄弟俩和她俩四个人睡一间屋,胡闹得很,还不知谁娶谁。这两个女孩子也真是:过去搞什么‘同性恋’,现在刚好了。又胡来,恶心死了。”柏敏看了看阿拉,又说,“刚开始。那‘双生’俩和柳妮一个人睡,被人笑话。干脆四个人睡了。”
“这些贵州人……”阿拉说。
秋儿忽然啼哭起来,柏敏接过喂奶。阿拉一直坚持母乳喂养好,柏敏便自个喂,秋儿喝些奶,不哭了,阿拉逗他,他竟咧嘴笑了,露出两颗白白的小牙。阿拉心中滋润着一种父亲的慈爱,抱过秋儿,紧紧贴在胸口。秋儿似是看父亲可爱,“咯咯”笑了,柏敏忙说:“你别勒着他。”把秋儿抱了过去,交给刚买菜回来的樊玲。哪知,小秋儿竟对年青的父亲格外留恋,樊玲抱他,他便号陶大哭。柏敏只好接了回来,忽然记起一事。
“前些日子阿四打电话要樊玲回去,我没舍得。”
“干什么?”阿拉问。
“一准没好事,别让她走,回去不知受什么罪!”邓萍说。
“嗯,我也舍不得,瞧,樊玲照顾得我多好。”阿拉笑着说。
柏敏又说:“慕容今晚赶不回来了,她忙着,明天中午差不多,长沙那边的事可多了,自从那于老头去了,门面整得不错,只是那老头贪小便宜,喜欢揩油。还有啊,阿建打来电话,要住这边找份工作,他在厦门很不光彩……”
“得得得,这些事我不管。你看着办吧。王姐终要嫁人的,我也不是他姐夫,凭什么管这许多事?”阿拉不耐烦地打断柏敏的话,耳边响着阿桂的柔声细语,对眼前很不如意,拿出海洛因就要吸。
“你死!你这祸害,秋儿那么小,别把他熏上瘾。”邓萍一把夺过,抛到对面沙发上。她一向极反对阿拉吸毒,可每次劝阿拉,阿拉总翻她白眼。现在一见阿拉吸毒,大为生气,拿秋儿作矛头,狠狠地剋了他一下。
天色有些暗了,秋儿已是睡着了。小嘴巴嗒着,筱翠过来抱他去睡了。邓萍站起身告辞,临走又说,“阿声,后天咱们去酒店闹一下,摆一下‘款爷’阔气?邀几个有头脸的人,他们都想结识你,你却一直不理。”
柏敏忙说:“别了……”忽又看见阿拉意思想去,便又说,“好吧,只是别太浪费。”
阿拉让邓萍留下吃饭,邓萍说声“不”,便走了,他只好与柏敏,樊玲、筱翠一桌吃了。
二十二
阿拉同柏敏第二天八点还没起床,吕红一早过来探望,只是两人未起,后来见阿拉醒了,忙拉他出来。
“你上哪了,这几天?”
“在广州呢。”阿拉搂着她,手便不由自主地往那些地方摸。
“你看看,你看看,你不在我就受气。哼,你瞧那邝妹,当初若不是我,她能混到今日?现在倒好。她得了你的庇护,一脚便要蹬开了我……”
“好了,你别再说了。”阿拉耿耿于她打了方芳,“厂里效益很好,赔你一笔损失不成?”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吕红看看阿拉绷紧的脸没有说下去,她已听到最近阿拉同那漂亮的阿桂开了房间,阿拉身份益显赫,她同阿拉又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基础,分别的日子已是不久了。
两人在小摊前买些甜饼,边走边吃着,有人打招呼。阿拉“吱晤”一声,便算应了。
“你想什么?”吕红忍不住又开口问。
“我想,一个企业若要在竞争中立于不败,必须有先进的技术、完善的管理、雄厚的资本和能够创新的面向市场的人才,我们厂全有了,所以今年效益好。”
“是啊。”吕红移开嘴边的甜饼应道。
“可是,我们厂也有弊端,比如:原料太贵,布料多从香港转买的,我们中国丝稠在世界上是最好的,我看不如去内地布料,哎?纺织中心是哪个,对了,上海,年后我去上海看看。”
“我陪你!”吕红拿甜饼的手放了下来,另一手过去挎着阿拉插在裤兜的右臂。“上海很大吗?”
“嗯。”
两人转了一会,回了厂里,邝妹在招呼几个老外。邝妹一见阿拉便大叫“来了,来了”,嘴上对老外说,“你们真幸运,经理来了。”
几个人过来同阿拉握手,一个会汉语的盯着他看了一阵,终忍不住问:“你是大陆人?”
“当然。怎么?”
“哦!”那人很吃惊地回头看了看其他几个,伸出大拇指。
邝妹用英语向他们介绍了阿拉的衣含住行,夺张了阿拉的一些执拗和怪诞,几个人哈哈大笑。阿拉不大懂英语,只是坐下喝咖啡,含了一块荔枝糖。吕红又说了阿拉风懂多情,她的英语还算流利,说得有趣。再加上她敢说阿拉的私事,几个外国佬大笑。也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笑过之后,邝妹操着她无比熟练的法语和一个法国人谈起了生意。阿拉闲得无聊,便过去在他们带来的那个蓝眼睛秘书身边坐了。那个秘书是个标准的西方美人,自她一来阿拉目光便没离开过。
“How o1d are you?”阿拉英语也就这点水平。然而这一句便是没教养的,不合西方人习惯。邝妹刚要替他道歉。女孩却嫣然一笑:
“Twenty…three。 And you?”
“Twenty…four。” 阿拉说得比她大了一岁而自豪。
“Ashen” 又有几个外国人跟了邓萍过来与阿拉握手,其中两个在阿拉脸上吻了一下。
邓萍说了他们的来意:对大陆投资感兴趣,来大陆考察,看到“鸿达”的真丝绸袍不错,想回去时带一些。
“好啊。”阿拉应声。
这对,柏敏让樊玲来叫阿拉吃饭,阿拉没去。
一会。几个外国人邀阿拉一起进餐,阿拉略一犹豫,看了看艳丽迷人的外国女孩,鬼使神差般答应了。
吃过饭,阿拉慷慨大方地用信用卡付了款,方才告辞。外国女孩临别轻轻吻了阿拉一下,阿拉呆愣了半天方才醒悟过来,回去之时大赞西方少女迷人。邝妹撇撇嘴,不屑地哼了声。
下午,幕容从长沙回来,见了阿拉自然格外高兴。初时有说有笑,后来说起那西方女孩来。阿拉沉默了许多,再后来干脆不开口了。柏敏生气,不好明着说他,只与慕容说:
“人啊,整天在变,譬如说罢:自从邓小平提出改革开放,有几个人不受影响?人人讲市场,一毛钱的东西要价50元。天!这还不是小事,有那出类拔萃的,像是阿声,做了大经理,也不知哪里来了那么多心思,搞开了‘市场女人’!”
她这话本是说阿拉的,慕容却以为她在讽刺自己,脸红了,拿出为阿拉买的礼物。匆匆告辞。
第二天,阿桂从香港赶来给阿拉过生日。似乎热闹了许多,阿拉却少了神儿,邝妹拉他去歌厅,本来打算请些人,阿拉忽然又不同意,便算了。几个都是平常熟识的。到歌厅坐了,要了几杯咖啡。台上的小姐满倾感情地在唱一支粤语歌曲,阿拉低眉垂跟,一声不吭。
阿桂看着他那样子,很关切地问:“阿声,你不好受?”
“哪里,分明叫洋妞迷住了。”邝妹在一旁不无讽刺,忽然看见阿拉眼睛亮了许多,忙回头看了眼,原来台上换了外国姑娘,半裸着胸,风情万种。阿拉目光直视,散出贪婪的欲望,邝妹叫他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点歌时,阿拉现出无比的热情。跟一位五十多岁的广东佬较劲。初时,邝妹对阿拉鄙夷,后来,迁怒到广东佬头上,大叫:“你认识吗?这是我们经理阿声。”几个月来阿拉已是名声大噪。
“阿声!”那广东佬过来亲热地拉着阿拉的手说:“我让了,我让了,多有得罪,尚希海涵。”
那外国小姐唱了阿拉点的歌《我心永恒》过来在阿拉身边坐了。登时香气扑鼻。半裸的胸,扭动的身子,突显的曲线凝满了诱惑,阿拉坐立不安。邓萍和慕容对阿拉生气。干脆两个提前走了,其他女孩也纷纷告辞,最后只剩柏敏一个人在看阿拉演戏。
初时,阿拉只是喝酒,后来借着酒意,在那女孩光滑的肩上摸了一摸。女孩“咯咯”一笑,使他吓了一跳,他掏出一把美元给那女孩。柏敏一惊,刚要说话,见阿拉往这看了一眼,竟是忍了。挨到天黑,阿拉吩咐柏敏先回去,柏敏此时伤心如焚,抹着泪起身,阿拉只作不见。
哪知,过不多久,那许多离开的女孩又回来了,后而跟着满面流涕的柏敏。原来她们都在外面等阿拉,见柏敏一个人哭着出来,便明白怎么同事,怒气扑外地回来了,邝妹大骂:
“阿声,你臭不要脸的,你要跟婊子上床吗?”
歌厅的人都骇然一惊。齐转头把目光投向面红耳赤的阿拉,登时,议论声“嗡嗡”大起。
“你回去。”阿桂低声喝斥,她已愤怒得不能自已。”你别让我杀人。”
这活似乎很有效,阿拉看了一会那外国女孩终起身告了辞,临末把身上所有的钱给了那女孩。经理陪着笑把这一行人送上车。
阿拉显然受了惊。缩在座里四下看了一会儿,不敢出声,慕容不忍,安慰他几句,他却哭了,几个人又埋怨阿桂。
车进厂里,楼上楼下灯火通明,在准备为阿拉过生日,吕红还特意嘱咐了放一下午假(只要阿拉在,她的权力就特别大)。大家又准备节目,一来,年底了,过一次联欢,二来,可在上司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阿拉一下车,欢腾四起,“祝您生门快乐!”在说笑声里,他呆呆地上了楼,脸色苍白得很,脑里一片混乱,下面的一概不知,聚会开到一半,他便坐在那里睡着了。
二十三
按照 “鸿达”的老惯例,厂里第二天评工作,放假,阿拉没有参加。面面相觑的工人对着面色呆板、神不守舍的几个女上司——慕容、邓萍、邝妹,鼓掌声很少,会议匆匆结束,发下奖金,便宣布放了年假。
阿拉躺在屋里没有出来,他不愿见任何人。翻出那个日记本,还有最后几页,倾注了感情地写:
在很久的时日里,我也曾后悔,就像一个无知的人在童年、青年的时光从眼前痛苦地滑过之后饮下了自己流出的、浸渍着酸涩、无奈、忧伤的泪水。终于一日发现自己长大了,于是离开父母的抚摸和怜爱,去找寻自己温情的伙伴。
当阳光下再柔媚,当生活不再含情脉脉。当我爱的人要离开我。我辗转反侧,夜不成寐。扯过往日的欢乐与欣喜。撕得粉碎、粉碎,填充在自己已是空虚的心间,于是惆怅,于是迷茫,于是抹去泪水又盈满泪水。
当世界轻声说“这不可能”,当代的心警告我“现实些”,我恐怖、胆怯、哀愁、彷徨,抬起手,妄图与年青的身体告别,可是我哪里能想象母亲哀伤的目光。哭过之后。抛却了这幼稚的念头,用—次次的伤心,在脸上雕出成熟的棱角。
…………
当我在成熟上再成热些,在伤痛直到麻木的时候;当有了我爱的并爱我的清纯如水,一双眸子清亮如诗的女孩;当真正不在母亲面前哭泣的时候;当我的理想变为现实的时候;当我做了爸爸的时候;当母亲白发鬓鬓的时候;当那美丽的女孩失去迷人气息的时候;当孩子们长大的时候;或许,这些轻轻地荡开了,如同一个小小涟漪儿,它的分量或许只和父亲的一声责备,母亲的一声叹息在心上留下的痕迹等同。
…………
拥护着无限眷恋的青春我们必须抛却——在不得不抛却的时候,否则,它留给我们的只有叹息、后悔,与青春告别,是一种残酷,是一种欣慰,是一种心的失落,是一种爱的承诺,是父亲最后一次叮嘱,是母亲最后一次抚摸,足与心爱的人临别一次足以窒息的长吻,是两人世界里温柔的倾心诉说。
我们的阿拉是怕火的,他却喜欢用火烤肉吃;我们的阿拉是怕水的,他却能在水上驰骋;我们的阿拉是怕人的,可人一旦激怒他。他会奋起,扼住人喉咙。我们的阿拉是勇敢的,他敢于拼搏,他易怒,他能正视困难。然而,我们的阿拉又是脆弱的,他喜欢女人,他多情,他没有“厚黑”学中所需要的知识。
我们的阿拉只是个孩子,他刚刚开始尝试,尝试初升的初阳,尝试疯狂的奔跑,尝试如火如荼的激昂。在一个温暖的天,他尝试交友,在一个阴晦的天,他尝试发泄;在一个邪恶的天,他尝试刺激;在一个积满泪水的天,他尝试离开父母……
高大茂密的榕树伴着他的尝试,悠悠的乡土情挽着他的尝试,浑浊的慈母泪浸渍着他的尝试。浓浓的朋友情拥抱着他的尝试……
泪水酝酿着他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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